dasha译:里尔克《短歌行咏掌旗官基道霍•里尔克之爱与死》

里尔克1899年秋创作《编年史摘录:掌旗官(1664)》(Aus einer Chronik. der Cornet.—1664);1904年修订稿,题名改为《短歌行咏掌旗官奥托•里尔克之爱与死》(Die Weise von Liebe und Toddes Cornets Otto Rilke),刊于布拉格的文学月刊《德语作品:波希米亚德国人的精神生活》(DeutscheArbeit. Monatschrift für das geistige Leben der Deutschen inBöhmen)1904年10月第一期;1906年第三次修改,由AxelJunker出版社出版,改定为本题。第一版扉页有献辞:献给什未林伯爵夫人所生的古德龙•于尔斯屈尔男爵夫人,感念至深友谊的崇高。路易丝•什未林伯爵夫人(LuiseSchwerin)参见《新诗》中《死亡经验》。1912年起,作为“岛屿书库”(Insel-Bucherei)第一种,转由岛屿出版社(InselVerlag)出版,迄今销售过百万,成为里尔克最受欢迎的作品。译者所据底本即“岛屿书库”版(Rainer Maria Rilke,Die Weise von Liebe und Tod des Cornets Christoph Rilke. InselVerlag, 1906. Nr. 1. 1922, 231 bis 251 Tsd.)
Cornet是当时军中位阶最低的军官。但是,Cornet军阶虽低,作用甚巨:“兵士中Cornet乃独一之象征,勇者以之葆士气,随之而行动。失之,则军心、士气、全队、全军、战场,尽失矣”(HansMichel Moscherosch. Gesichte Philanders von Sittenwald. hrsg. vonFelix Bobertag. Berlin und Stuttgart. Verlag von W. Spemann, 1900.S. 233)。因此,译作“旗手”,犹无法体现此意,乃译为“掌旗官”。
Christoph今通译克里斯多夫,犹Christophanie,古希腊语Χριστόφορος,意指“背负基督的人”(Χριστό,基督;φορος,背负)。汉语传统译名有基道霍、基道、基多福……乃至傅雷译成“克利斯朵夫”。传说其人曾背负小基督渡过一个浅滩,因此被奉为旅人的主保。
值得一提的是,“《旗手》是一个秋夜的意外馈赠,是在两枝夜风中飘摇的蜡烛下一挥而就的。是流云在月亮上的迁行造就的,之后,数周前我第一次熟悉了的作为遗产传给我一些家庭文献,成为了素材,注入了我的心。”(RainerMaria Rilke, Briefe. Bd. 2. 1919 bis 1926. hrsg von Horst Nalewski,Insel Verlag, 1991. S.342)所以冯至曾说:“1926年的秋天,我第一次知道里尔克(Rilke,1875,12,4~1926,12,29)的名字,读到他早期的作品《旗手》(Cornett)。这篇现在已有两种中文译本的散文诗,在我那时是一种意外的、奇异的得获。色彩的绚烂、音调的铿锵,从头到尾被一种幽郁而神秘的情调支配着,像一阵深山中的骤雨,又像—片秋夜里的铁马风声:这是一部神助的作品,我当时想;但哪里知道,它是在一个风吹云涌的夜间,那青年诗人倚着窗,凝神望着夜的变化,一气呵成的呢?”(冯至《里尔克:为十周年祭日作》,载《新诗》1936年第1卷第3期,29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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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六三年十一月廿四日,领林达之朗格瑙[1]、格莱尼茨与齐格拉[2]诸地之奥托·封·里尔克者,其兄基道霍阵亡于匈牙利,将获封其兄于林达应得之采邑;然其人须立一契,证此采邑权或全无效力,倘其兄(依所具死亡证明,于皇家奥地利[3]海斯特[4]骑兵团皮洛瓦诺男爵连队任掌旗官……已殁)生还……”


驱驰,驱驰,驱驰,驰过日,驰过夜,驰过日。
驱驰,驱驰,驱驰。
勇气已如此衰疲,渴望已如此巨大。不再有山,也几无一树。无一物敢挺身立起。异国的茅舍焦渴,蹲踞在泥泞的井边。无处有教堂钟楼。总是同样的景象。生有两只眼已太多。因为只在夜里偶尔才似乎识得道路。或许我们夜里总是一次次折返到我们曾在异国阳光下疲惫抵达之地?可能吧。阳光沉重,仿佛我们那里深深的夏天。但是我们已经在夏天里别离。女人们的衣裳在绿色中久久闪亮。而我们如今久久驱驰。因此一定已是秋天了。至少那里已是,那个有伤悲的女人们记得我们的地方。[5]


朗格瑙人马鞍桥上移身说到:“Marquis[6]大人……”
他的邻伴,小巧伶俐的法国人,最初三天有说有笑。此刻却不再言语。像个渴睡的孩子。灰尘落在他精美的白色蕾丝领上;他也没有觉察。他慢慢枯萎在他的天鹅绒马鞍上。
而朗格瑙人微笑道:“您的眼睛很不寻常,Marquis大人。您一定长得很像令堂——”
小法国人再一次鲜花盛开,拂去领上的尘土,焕然一新。


有人讲起自己的母亲。显然是个德意志人。声音洪亮,措辞缓慢。仿佛少女在编结花环,正思忖地试验着一花一朵,还不知整体是什么模样——:他就是如此搭配着词语。欢喜?悲伤?所有人都在倾听。甚至吐痰也停止了。他们是纯绅士,知道什么是礼节。就是那些不懂德语的人,也突然听懂了,感受着一个个词:“黄昏”……“我还小……”


于是他们全都彼此亲近了,这些绅士,他们来自法兰西、来自勃艮第、来自尼德兰、来自克恩滕[7]的山谷,隶属于波希米亚的城堡、臣属于利奥波德皇帝[8]。因为这一位所讲述的,他们也都经历过且情形恰恰一样。恍然世上只有一个母亲……


就这样策马驰入黄昏,随意一个黄昏。再度沉默,但那些明亮的词已经带在身上。那位Marquis摘下头盔。他的头发乌黑柔滑,而且,他低头的时候,头发女性地舒展在他的脖颈上。此刻朗格瑙人也辨认出:远方有什么高高耸起,直入光芒,纤细、幽暗。一根孤独的圆柱,半已倾圮。后来,他们早已走远,他才蓦地醒悟,那是一尊马多娜像。


营火。大家围坐着等待着。等待有谁唱歌。但大家都如此疲惫。红色的光沉重。落在积尘的靴上。红光蜿蜒蠕行,直至膝头,望向合拢的双手。红光没有翅膀。人脸因此全都幽暗。然而小法兰西人的眼中却有奇异的光,闪了片刻。他曾经吻过一朵小小的玫瑰,如今那朵玫瑰应该在他的怀里继续枯萎着。朗格瑙人看见了这一幕,因为无法入睡。他想:我却没有玫瑰,一朵也没有。
于是他唱起歌。那是一首古老、哀伤的歌,是在家的时候姑娘们在田野里唱的,她们唱这首歌,是秋天,收割进入结束的时候。


小Marquis问:“您应该很年轻吧,大人?” 朗格瑙人半是哀伤半是倔犟:“十八岁。”然后二人沉默。
后来法兰西人问:“您在故乡有聘妻了吗,容克[9]大人?”
“您呢?” 朗格瑙人反问道。
“她有您一样的金发。”
二人再度沉默,直到那个德意志人喊道:“活见鬼,为何您竟要鞍马驱驰,穿越这瘴疠之地,抗御那土耳其狗?”
Marquis微笑。“为了回乡。”
朗格瑙人变得哀伤。他忆起一位金发姑娘,他们一同游戏过。无数狂野的游戏。于是他想回家,只要一瞬间,只要时间长得足以说出一句话:“抹大拉[10],——原谅我一直总是这样!”
怎样——是?这位年轻的大人想着。——如今他们已天遥地阔。


有一天,清晨里,一骑出现,而后第二骑、四骑、十骑。全身铁甲,高大。而后千骑踵至:大军。
必须分手了。
“回乡顺利,Marquis大人。——”
“圣母保佑您,容克大人。”
二人已经无法彼此分开。一刹那二人已经是朋友,是兄弟。二人彼此信任有加;因为一个已经对另一个了解太多。二人在踌躇。二人周围是匆促与蹄声。Marquis脱下右手的大手套。掏出那朵小玫瑰,摘下一片花瓣。似乎擘开一块圣饼。
“这个会庇佑您的。珍重。”朗格瑙人感到惊异。长时间地目送小法兰西人去远。后来他将那片异国的花瓣塞入铠甲。花瓣在他的心波上浮沉漂游。角声起。打马入军,这位容克。他哀哀地微笑:自己被一个异国女人护佑。


一天,行经辎重队。咒骂,色彩,高笑——:大地因此而耀眼。跑来了五彩的少年。扭打、呼喊。来了村姑,紫帽下秀发如潮水。眉目含情。来了雇佣兵,铁青如游移的夜。热烈地抓住村姑,撕碎她们的衣服。按她们在战鼓上。两手匆急、更加激烈地自保,战鼓被唤醒,如在梦中咚咚,咚咚——。黄昏时他们递给他提灯,罕见地:葡萄酒,闪亮在铁帽里。葡萄酒?抑或血?——谁又能分清?


终于面对施波克[11]。伯爵挺立在白马旁。长长的头发闪耀着铁光。
朗格瑙人没有问谁。他认出了将军,于是滚鞍下马,躬身施礼,惹得尘土如云。他带来一份函件,荐他在伯爵麾下。但伯爵命令道:“念这破纸。”[12]伯爵的唇没有动。他毋须多费唇舌;唇舌只是用来咒骂的。除此之外,由右手说话[13]。如此而已。有事请看他的右手。而这位年轻的大人早已读完函件。不再知道身在何处。施波克在他心中超出了一切。甚至天空也已经离去。这时施波克,这位大将军说道:
“掌旗官。”
而这已太多。


连队驻扎在拉包河[14]对岸。朗格瑙人驱马归队,独自。平原。黄昏。鞍桥上的金属片透过尘土闪着光。后来月亮升起。他在自己的手上看见月光。
他梦着。
但是有高声呼喊向他而来。
呼喊,呼喊,
喊碎了他的梦。
并非鸱枭。我主矜怜:
唯一一棵树
在向他高喊:
dasha译:里尔克《短歌行咏掌旗官基道霍•里尔克之爱与死》
来人啊!
他举目观望:竖立挣扎。一个被缚在树上的肉身
竖立挣扎,一个年轻的女人,
血流、身裸,
向他袭来:松开我!

他跳下马走进深绿
斩断滚烫的绳索;
他看见她的目光在炽燃
她的牙齿在锉动。

她在笑?

他感到恐惧。
他马上坐稳
驰入黑夜。染血的绳子紧握在手。


朗格瑙人在写信,全神贯注。他缓缓地画着巨大、真诚、竖直的字母:
“我的好妈妈,
“骄傲吧:我在掌旗,
“莫担心:我在掌旗,
“爱我吧:我在掌旗——”
然后他把信塞入自己的铠甲,最隐秘的地方,贴着那片玫瑰花瓣。他想:很快这封信也会染上花瓣的芳香。他想:或许终有一天有人会发现这封信……他想:……;因为敌人在附近。


他们纵马越过一个被屠戮的农夫。农夫双眼大睁,有什么倒映在里面;但不是天空。后来,狗在叫。于是村庄出现了,最终。一座城堡嶙峋地攀升过茅舍。吊桥宽广地向他们递出自己。城门隆然洞开。号角高声迎迓。听啊:喧嚷、铿锵、犬吠!大院里马鸣萧萧、马蹄踏踏、人声起伏。


休息吧![15]作一回宾客。不要总是用简陋的饭食款待自己的愿望。不要总是敌意地抓取一切;让一切发生一回吧,并且知道:发生的事,都是好的。就是勇气也必须伸展一回四肢、在丝缎被面上翻几个筋斗。不要总是一个军人。松开一回卷发吧,任其披散,大敞领口吧,坐在丝绒椅里,就这样一直放松到指尖,在洗浴之后。首先重新学习,学习女人是什么,白衣的在做什么,蓝裳的情形如何,她们的手是什么模样,她们是怎样唱出她们的笑声,当美丽的盘子被金发童子递上,因多汁的水果而沉重的时候。


开始用餐。几乎不知为什么变成了一个庆典。高高的火焰闪烁,人声喧嚣缭乱,交错的觥筹与闪动酒光,缭乱成歌,成渐渐成熟的节奏:生成了舞蹈。迷狂了所有人。厅堂里是波浪拍击,是相遇与互选,是别离与重逢,是享受着光芒、失明于光明,是摇荡,在热情的女人们衣裙里的夏日风中。
深色的葡萄酒与千朵玫瑰里,时光流淌而出,潺潺流入夜的梦。


一个人站着,惊异于这奢华。他的生性使得他等待着自己是否能够醒来。因为只在睡梦中才能看到这样的奢华与有这样的女人的这样的庆典:她们最细微的神情就是沉入锦缎里的皱褶。她们用银质的谈话布置着时光,有时她们就这样扬起双手——,你一定以为,她们要在什么地方,你够不到的地方,摘取温柔的玫瑰,你看不见的玫瑰。于是你梦着:被饰满玫瑰,变得别样的幸福,空空的头顶加戴上属于自己的冠冕。


一个人,穿着白丝衣,意识到自己无法醒来;因为自己本是清醒的,但又被现实所迷惑。他惊恐地逃入梦里,站在林园里,孤独在黑色的林园。庆典已经杳远。灯光已成谎言。夜围在身边,近且清凉。他问一个俯身向他的女人:
“你是夜吗?”
她微笑。
于是他羞愧于自己的白丝衣。
真愿远远地,独自地,穿着盔甲。
全身盔甲。


“你忘了你是我今天的侍童吗?你要离开我?你想去哪儿?你的白衣给了我使唤你的权力——。”
…… …… …… ……
“想要你的破铠甲?”
…… …… …… ……
“你冷了?——得思乡病了?”
伯爵夫人微笑。
不是。不过只是,因为童稚这件柔滑深色的衣服,已经被从肩头脱下。谁拿走了?“你?”他用一种自己还不曾听过的声音问。“你!”
此时他已经一丝不挂。赤裸着像一个圣徒。明亮而细瘦。


城堡灯火渐熄。所有人都变得沉重:疲惫了或者热恋了或者醉了。在这许多的空旷、漫长的战地之夜后,有了床。宽大的橡木床。祷告也不同于路上在寒伧的沟垄里,那里,一旦要入睡,就变得像坟墓。
“主啊上帝,照你所要的。”
床上的祈祷更短。
但更衷心。


角楼[16]间里一片幽暗。
但他们用自己的微笑照亮了彼此的脸。他们互相摸索着如同盲人,找寻着对方如同找寻一扇门。他们相互紧紧抱在一起,恍如惧怕黑夜的孩童。那一刻,没有什么能反对他们:没有昨天,没有明天;时间已经崩塌。他们在时间的废墟里开花。
他不问:“你的夫君?”
她不问:“你的名字?”
他们真的已然找到彼此,成为了彼此的新性别。
他们会给对方一百个新名字,然后再次取走彼此所有名字,轻轻地,就像取下一个耳环。


前厅里一张扶手椅上挂着朗格瑙人的铠甲、肩带与披风。地板上卧着他的手套。他的军旗陡立着,靠着窗棂,黑色而细瘦。屋外暴风疾行在天空里,将夜段段分开,或黑或白。月光滑过,如一道长长的闪电,纹丝不动的军旗因此拥有了激动不已的投影。军旗在酣梦。


窗户开了?暴风在屋里?谁在关门?谁在走过房间?——随它去吧。不管他是谁。角楼室谁也找不到。百重门后是何等的一个大睡梦啊,两个人共同拥有的睡梦;共同得如同拥有一个母亲或者一个死。


是早晨了吗?升起了哪个的太阳?多大的太阳?是鸟吗?鸟的声音四处响起。
一切都通亮,但不是白天。
一切都喧响,但不是鸟鸣。
亮的是房梁,在放光。响的是窗,在叫喊。窗叫喊着,红色,向着敌人叫喊,向着外面站在闪烁的大地上的敌人,窗叫喊着:失火了。
脸上带着破碎的睡梦,所有人挤做一团,半盔甲、半赤裸,从房间到房间,从一侧到一侧,找寻着楼梯。
庭院里众角响起,气喘吁吁结结巴巴:
集合,集合!
万鼓齐声震荡。

但军旗不在。
呼唤:掌旗官!
马急,人祷,声嚣,
咒骂:掌旗官!
铁甲撞着铁甲,命令连着号令;
寂静:掌旗官!
再一次:掌旗官!
骑兵队汹涌驰出。
…… …… ……
但军旗不在。


他与燃烧的走廊赛跑,一道道门,炽热地向他簇拥而来,一级级台阶,将他灼烤,他冲出狂怒的建筑。他怀中抱着军旗,如同抱着一个白皙、失去意识的女人。他找到一匹马,那马恰如一声呼啸:从一切人头顶越过,从一切人身旁越过,甚至越过了他自己的主人。那面军旗也已然苏醒,展现出从未有过的君王气象。此刻他们全都看见这面军旗,远远在前,他们全都认出那个明亮、无盔的汉子,认出那面军旗……
那面军旗开始闪耀,将自己抛出,巨大而鲜红……
…… …… ……
他们的军旗正燃烧在敌军中央,于是他们纵马急随。


朗格瑙人已深入敌军,但孑然一身。敌人的惊恐在他四周形成一个圆形空间,他坚守着,在中央,在他的缓缓焚烬的军旗下。
缓缓地,几乎在思忖,他环视了一下四周。面前是众多外国的、五彩的东西。花园——此情此景让他想起了花园,他微笑着。后来他发觉,那是些眼睛在盯着他,他认出那些男人,他知道,那是些异教狗——:于是他骋马冲入中央。
不过,敌人从身后将他吞没,再次成为花园。十六把弯刀,向他身上跳去,一道道光束,一场庆典。
一个高笑的喷泉。


铠甲已在城堡里被那场大火焚毁,还有那封信、那朵属于一个外国女人的玫瑰花瓣。——
翌年春(哀伤而寒冷)皮洛瓦诺男爵的传令兵缓缓驱马进入朗格瑙。那里他看见一个老妇在哭。


翻译底本
Rainer Maria Rilke, Die Weise von Liebe und Tod des CornetsChristoph Rilke. Leipzig, Insel Verlag, 1906. Nr. 1. 1922, 231 bis251 Tsd.

校勘版本
Rainer Maria Rilke, Die Weise von Liebe und Tod. Text undDokumente. Bearbeitet und herausgegeben von Walter Simon. SuhrkampVerlag, 1974

参考书目
Deutsche Arbeit. Monatschrift für das geistige Leben der Deutschenin Böhmen. 4 Jahrgang. Oktober 1904 bis September 1905, S.59-65
Lay of the Love and Death of Cornet Christopher Rilke. by RilkeMaria Rainer. Translated by Norton, M. D. Herter. W. W. Norton andCompany, Inc., 1963
Selected Works. Vol. 1. by Rainer Maria Rilke. Translated by G.Craig Houston. Norfolk, Conn., New Directions, 1960. P. 79-91
卞之琳,(据法译本转译)《旗手》(卞之琳,《西窗集》,上海商务印书馆,1936年)
梁宗岱,《军旗手底爱与死之歌》(梁宗岱,《一切的峰顶》,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
杨业治,《旗手克里斯托夫·里尔克的爱与死之歌》(《国外文学》,1981年第4期)
李云中,《旗手克里斯朵夫·里尔克爱与死之歌》(《青年外国文学》,1988年第1期)
绿原,《骑兵旗手克里斯多夫·里尔克的爱与死之歌》(《里尔克散文选》,绿原、张黎、钱春绮译,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2002年)
塩谷太郎訳,旗手クリストフ?リルケの愛と死の歌(リルケ全集、富士川英郎責任編集、彌生書房;1973-74改訂版)

【注释】
[1]朗格瑙(Langenau),位于今德国萨克森州,吕尔克(Rülcke)一姓、即后来的里尔克(Rilke)姓氏的祖籍。Langenau意为“长谷”(langeAue)。此段引文,是里尔克对伯父雅罗斯拉夫编订(或谓篡改)的里氏家谱考证而成的文字,参见瓦尔特·西蒙编订《里尔克的爱与死之歌:文本与文献》(RainerMaria Rilke, Die Weise von Liebe und Tod: Text und Dokumente.Bearbeitet und herausgegeben von Walter Simon. Suhrkamp Verlag,1974)265–266页、《校注》第一卷,720–721页。
[2] Ziegra:Ziegra-Knobelsdorf ist eine Gemeinde im LandkreisMittelsachsen, Freistaat Sachsen. Sie gehört zurVerwaltungsgemeinschaft Waldheim. Der Sitz der Gemeindeverwaltungbefindet sich im Ortsteil Ziegra.
http://de.wikipedia.org/wiki/Ziegra-Knobelsdorf
[3]卞之琳译为“奥地利皇家”、杨业治译为“奥地利皇帝”、李云中译为“奥地利皇室的”,犹误。原文“皇家的”在前,“奥地利的”在后,指“神圣罗马帝国之奥地利军团”。
[4] 海斯特:Das Heysterische / Ratschinische / Palatinische / Copischeund Colaltische Regiment umb Zathmar / und die ubrigen 2.Regimenter Sporck und Post...
MCo. S. 171
[5] 原版为一节一页,今以空两行表示。
[6] 法语:侯爵。
[7] 汉语有据英语译名“Carinthia”译成“卡林西亚”的。
[8] 利奥波德一世(Leopold I,1640–1705),1654年继其兄斐迪南四世(FerdinandIV,1633–1654)之位,成为奥地利君主。1655年加冕为匈牙利国王、1656年加冕波希米亚国王、1657年加冕克罗地亚—斯拉沃尼亚国王、1658年成为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利奥波德一世通过1663—1664年和1683—1699年的两次土耳其战争,彻底打败土耳其,从而使奥地利上升为欧洲的超级帝国。
[9] 容克(Junker),德语中对“未受封号的年轻贵族子弟”的称谓,后泛指贵族、地主。
[10] 抹大拉(Magdalena),此人名源于《新约》中的“抹大拉的马利亚”(MariaMagdalena),事迹详见《新约·路加福音》7: 36–50、《新约·约翰福音》11、20:11–17。里尔克咏“抹大拉的马利亚”详见《新诗》中的《Pietà》和《新诗别集》中的《复活者》、以及……
[11] 约翰·封·施波克伯爵(Johann Graf vonSporck,1600—1679),早年长时间在巴伐利亚军中任骑兵掌旗官,初战于1620年的白山之战,几乎经历了整个“三十年战争”,1663—1664年奥地利与土耳其战争中,施波克领兵于1664年8月1日在拉包河(见后注)畔圣哥特哈德(St.Gotthard)大败土耳其军队,决定了战争的最后结果。据里尔克自述,其就读的军校里,走廊上就挂有施波克的肖像(里尔克的散文《回忆》(未完稿),载《全集》第六卷1079–1082页、KAIII,663–665页)。
[12] 据传记(Georg Joseph Rosenkranz, Graf Johann von Sporck, k. k.General der Kavallerie. Wesener, 1854. S.6)记载,施波克战功赫赫但大字不识,“我们的施波克粗野地成长在双亲之家,甚至不会读写”(Unser Sporck wuchs imelterlichen Hause roh aus und brachte es nicht einmal zum Lesen undSchreiben)。
按:k. k.为kaiserlich und königlich österreichisch[er]缩写。
[13] 右利手通常使用右手持剑、击出第一拳。此处可理解为武力。
[14]拉包河(Raab,汉语也译剌卜河、拉阿勃河),多瑙河支流,因在匈牙利古城杰尔(Győr,德语称Raab)汇入多瑙河而得名。
http://de.wikipedia.org/wiki/Raab_(Fluss)
[15] 此后三节,汉译诸家,花枝招展,无一可以以为师。
[16] Turmstube(Turmgemach、Turmzimmer):Zimmer im Turm einesSchlosses o.Ä.。卞译“谯楼”(城门上的楼)、梁译“阁楼”(高屋内矮小的楼)、杨译“堡楼”、李译“殿堂”。汉语今多谓之“塔楼”(如先刚称Hölderlin的“Turmgedichte”为“塔楼之诗”),按《汉语大词典》释义摘录:塔1.“佛塔”的简称。佛塔起源于印度,梵语为“窣堵坡”(stūpa),晋宋译经时造为“塔”字……3.塔形的建筑物。如:水塔;灯塔;指挥塔。


原文底本:http://hdl.handle.net/2027/njp.32101035875317
或可参看:http://de.wikisource.org/wiki/Die_Weise_von_Liebe_und_Tod_des_Cornets_Christoph_Ril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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