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北京爱情故事》
第十一集
一、 老地方餐馆，内，夜
石小猛、沈冰、林夏和吴狄、肥四坐在角落里，铜锤往桌上摆放着酒菜。
石小猛看着脸上淤青还没消退的吴狄：为女人打架不是你的罪过，连ANDY那种小奶油都打不过也不是你的耻辱，但顶着这幅熊样跑出来见人就是你的错了-----
吴狄：要是哪天沈冰把你给踹了，我看你还猖狂！
石小猛笑看着沈冰：她才不会踹我呢！
沈冰笑而不语。
林夏笑：要踹也是往家里踹-----
吴狄：得了吧，真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在一个情场失意的人面前秀恩爱，你们也恁恶毒了吧！
肥四拿起酒瓶子给吴狄倒酒：来，喝酒喝酒！醉眼看他人成双成对，总好过无人处暗弹相思泪-------
众人都笑了，端起面前的酒杯与吴狄碰杯，饮酒。
林夏：这ANDY还真不是个东西，我要是李蒙露，肯定把他剁碎了喂狗！
沈冰：我想经过这次的事，露露一定想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爱她、值得她托付终身的人-----
铜锤：我看你们俩干脆合好算了。
吴狄：露露说了，想和我重新开始，可我还没想好怎么办-----
林夏：怎么，你是不是嫌露露和ANDY好过了，不肯原谅她？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身为一个男人大度点儿行不？
吴狄：我怎么会嫌弃她呢？老实说，不管露露现在怎样，她的第一次总是给的我，我得有良心！
林夏：那你还犹豫什么？干脆这会儿就打个电话把她叫过来，我再把疯子叫过来，大家一起为你们的破镜重圆庆贺庆贺-----
石小猛和沈冰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自在起来。
石小猛：就别叫疯子了吧，他这会儿正在医院陪他爸呢！
林夏：嗨，没事儿，他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了，吴狄和露露破镜重圆可是大事儿，少了疯子怎么行？
石小猛关注地：你说他爸的病已经稳定了？
林夏：是啊，今天都能下床走动了-----
石小猛有些心神不宁起来，闷头喝着酒。
吴狄：别叫疯子了，我还没想好呢------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值得一个女人托付终身！
肥四：还想什么想，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还爱着李蒙露！
吴狄：正因为我还爱着她，所以我才要考虑清楚，我究竟能不能带给她幸福-----
沈冰：对咱们女人来说，能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
吴狄摇头：沈冰，不是每个女人都像你一样爱情至上！
石小猛：是啊，谁知道李蒙露将来还会不会再变心？
林夏：我觉得应该不会了吧？这次的事给她的教训还不够吗？
石小猛：就怕她好了伤疤忘了疼------
沈冰拉了小猛一下：你别老是泼凉水呀，我就觉得他们俩经过了这番磨难，感情会更好------
石小猛：我是怕我朋友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啊！他们俩一个唯心，一个唯物，我倒真不太看好他们！
沈冰：你太悲观了！我相信不管什么人，都会渴望真爱的-----
石小猛：渴望真爱是一回事，舍不舍得为真爱付出是另一回事。这世上，有几个女人真能经得起现实的考验？
林夏：咱们沈冰不就经受住了现实的考验吗？要不凭她的资本，还能跟着你一个北漂住在出租房里？
石小猛微微变了脸色，林夏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有些尴尬。
吴狄也在闷头想着心事。
气氛一时变得凝重起来。
肥四赶紧招呼大家：来，再把酒满上，吃菜吃菜！
二、 李蒙露家，内，夜
李蒙露站在窗边，凝望着窗外的夜色。
李蒙露走回床边，从钱包中取出那张自己和吴狄的合影，久久地凝视着。
李蒙露轻轻凑向照片，用唇触碰相片上的吴狄。
三、大街，外，夜
吴狄心事重重地开着QQ车。
一阵跑车的引擎轰鸣声传来，ANDY驾着跑车从后面追了上来。
ANDY和吴狄并排开着车。
ANDY朝吴狄伸出右手竖起了中指，嘴里骂了句什么。
不等吴狄反应过来，ANDY一轰油门，车子已瞬间超过他的QQ车消失不见了。
四、吴魏公司，内，日
吴魏紧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不动，华勇拿着一张证券报进了屋子。华勇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放：“邵华阳手下写的，给华兴置业写的新股分析价值报告。”
吴魏拿过证券报，找到新股分析专栏，边看边不自觉的念出声来：“《华兴置业的潜力展望》，主要内容有十大概念：民族习惯概念，小盘袖珍概念，高科技概念……综合结果是；如果低于8元，属于低估，可以大胆介人，中线持有，必有厚报。”
华勇：“这写得也太夸张了！你说邵华阳为什么要为西部电力摇旗呐喊？他手下的这点稿费还不够他一顿饭钱。”
吴魏：“你看看这样的文章，谁看了不觉得这是一支好股票？要是我持有，我都不想卖了！”
华勇：“我听糊涂了，马上开盘了，一会儿我们怎么操作？”
吴魏踌躇满志的笑：“呵呵，我可没那么容易成为空军俘虏营中的俘虏，这次再不拿下海通我还真混不下去了。”
五、胡氏公司石小猛办公室，内，日
石小猛坐在办公室中，有些心神不宁。
石小猛突然拿起坐机拨号，拨了几个号却又停了手，把电话放下了。
石小猛想了想，拿起手机开始发短信。
六、医院疗养区，外，日
（特写）手机屏幕上显示：疯子，广告的事进展如何？
疯子看着手机，把手机放回兜里。
这里是医院的疗养区，各个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晒着太阳。
穿着病号服坐在轮椅上的程胜恩看了一眼有些心事重重的疯子：怎么了？
疯子摇摇头：没什么。
程胜恩：你最近好像有心事儿？
疯子：没-----
程胜恩：你不用瞒我了，我毕竟是你爸爸，你心里有没有事儿我还能看不出来？
疯子：等你的病好了再说吧！
程胜恩：是为了广告的事儿吧？
疯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能不能就给了胡氏-----算我求你了！
程胜恩沉思：你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求过我什么了吧？我记得你最后一次求我，是在十六年前------
七、 程锋家门口，外，日
（闪回）
年轻的程胜恩夹着公文包向停在门口的奔驰走去。
小程锋0S：爸爸！
程胜恩停步回头。
小程锋从屋里追了出来：爸爸，----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程胜恩：什么事？
小程锋：今天晚上你能不能回家吃饭？
程胜恩迟疑：我-----
小程锋：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程胜恩：我尽量吧！
程胜恩匆匆上了车，司机发动了车，缓缓驶出。
小程锋冲着渐渐远去的车喊：爸爸！记得给妈妈买一束花，她最喜欢百合花------
（闪回完）
八、医院疗养区，外，日
程胜恩歉疚地看着疯子：可惜那天晚上我还是没能回家吃饭----你妈就在那天晚上--我真没想到，你妈的抑郁症会那么严重-----
疯子低着头，沉默着。
程胜恩伤感地：从那以后，你就再也没叫过我一声爸爸-----
九、胡氏公司，内，日
石小猛焦虑地看着手中的手机。
阿东走了进来：小猛，一起去喝杯咖啡？
石小猛：算了，我还有事儿。
阿东：走吧，我已经向公司提出辞职了，以后不知咱们还能不能再见面！
石小猛意外地：为什么？
十、医院疗养区，外，日
程胜恩和疯子相对沉默着。
程胜恩：程锋，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谈谈-----可你总是一幅拒我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疯子：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程胜恩：可是我们还活着，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程锋，我承认，在我年轻的时候，我做过很多荒唐的事，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可是你也是男人，你现在也正年轻，你也做过了很多荒唐的事，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吗？
疯子沉默了一会儿。
疯子：那不一样，我伤害的只是外人，你伤害的是你的妻子和孩子！你毁的是一个家！而我，如果我真的爱上了一个女人，和她成了家，我就永远都不会伤害她，伤害这个家！
程胜恩：我知道，我犯下的罪过不可饶恕，所以我已经决定用我的后半辈子来赎罪----
疯子：怎么赎罪？
程胜恩：用我后半辈子的孤独，后半辈子的悔恨！你该知道，在你母亲死后，我就再也没有过别的女人。
疯子：那也是我还肯姓程、还肯留在你身边的原因。
程胜恩：可是你却不肯再叫我一声——爸爸！
疯子又沉默了。
程胜恩：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你母亲的墓碑上刻字吗？
疯子摇头。
程胜恩：那是留给你来刻的！等我死了，和你母亲合葬之后，由你来把我们的名字刻在一起！
疯子动容，神情复杂地凝视着自己的父亲。
程胜恩：你说得对，一个男人，不管年轻的时候如何荒唐，如何年少轻狂，一旦真爱上了一个女人，成了家，就该一心一意地爱护她，爱护这个家！所以，就算你今天不求我，我也准备告诉你，我已经决定把广告给胡氏广告公司了-----
疯子意外地：为什么？
程胜恩：因为我要帮你得到你真爱的女人，重新给你一个家！
十一、咖啡馆，内，日
阿东笑看着石小猛：小猛，其实咱们俩平时的关系一直都不咋的，可这临走了，你却是我惟一想坐下来一起喝杯咖啡聊聊天儿的人。
石小猛笑了笑：是吗？那真是太荣幸了。你怎么突然辞职了？胡哥不是最器重你吗？
阿东笑了笑：器重？那不过是因为我对他有用罢了。而现在他已经找到了比我更有用的人了。
石小猛：谁？
阿东：你！
石小猛：我？我哪比得上你啊？你去年一年的业绩比我过去三年的总和还多。
阿东：那又怎么样？最终坐上销售部经理这个位置的是你石小猛不是我范小东！谁叫我没有程锋这样有钱有势的太子爷做哥们儿呢？
石小猛正在搅咖啡的手猛地顿了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搅动：那没办法！干咱们广告这一行，说穿了拼的不是能力，是人际关系。
阿东：我知道，其实我离开胡氏不是因为嫉妒你，而是我想另立山头自己开公司了。
石小猛：哦？恭喜啊，自己替自己打工，不比我当这个破经理强多了？
阿东：小猛，虽然咱俩平时总在暗中较劲儿，但其实我还是挺看好你的。所以我想来想去，临走前还是好心给你提个醒吧----天成的单子是不是又卡住了？
石小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怎么了？
阿东：其实，早在你知道之前，我和胡荣强就都知道天成那边出问题了------
石小猛的神情凝住了。
阿东：就在那天胡荣强在办公室组织大家为你庆贺的时候，天成公司通知我们说那笔广告合约在签署程序上出了问题，要求我们暂缓合作-----
石小猛意外地：那胡哥为什么还要升我做经理，还提前奖了我整整20万？万一这单子真飞了，他不是亏血本了？
阿东：所以你呀，还真是个缺心眼儿，难怪处处被胡荣强算计！那20万是好拿的？真要拿下天成的单子，说穿了得靠你石小猛拿自己的女朋友去向程锋换，究竟是要面包还是要爱情，你一直都摇摆不定。胡荣强就决定先拿点甜头给你尝尝，他说了，这就叫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石小猛的脸色沉了下来，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阿东：胡荣强现在会重用你，不仅仅是因为你有能力，更因为你比我好掌控！你想想，你那天来公司本来是要辞职的，如果从一开始就让你知道那20万得要你用沈冰来换，你还肯换吗？现在肉都吃下肚了，消化得差不多了，他再让你吐出来，那不比从一开始就没吃到嘴里更难受吗？你要吐不出来，还不得乖乖去求程锋----
十二、医院疗养区，外，日
疯子吃惊地看着程胜恩：你什么都知道了？
程胜恩点点头；老梁都告诉我了-----
疯子：他怎么知道的？
程胜恩：你别忘了你以公司的名义向幼儿园捐了钱，而他和幼儿园的王园长是老同学------其实，这件事，你早该告诉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最值得信任和依赖的人----
疯子苦笑：告诉你又有什么用？在人家心里，我就只是一个不学无术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
程胜恩：看得出这次你很认真，我从来没见你这么不自信过！
疯子叹了口气。
程胜恩：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放弃？
疯子苦闷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程胜恩：你心里很矛盾，是吧？友情和爱情你都想要！可是，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是不可能两全的！你得想清楚你到底更想要什么！
疯子：可是不是我更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主动权根本不在我手里！
程胜恩：那是因为你还不够主动！主动权不会从天而降，而得靠你去争取，用尽一切可能的手段去争取！
疯子：怎么去争取？难道你要我像个强盗一样地去威逼去利诱？
程胜恩：威逼利诱也是手段的一种，为什么不可以？所有的事最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只要你最终成功了，就没有人会说你是强盗！
疯子：我----我做不到！
程胜恩：这件事不需要你亲自出面去做！我去把石小猛找来，和他好好谈谈-----
疯子：不，不行-----
程胜恩：程锋，别再自己为难自己了！你现在的挣扎很幼稚很愚蠢你明白吗？为什么一定要把这种痛苦的选择留给自己而不是石小猛？广告我可以给石小猛，但他必须得明白，面包和爱情，他不可能都要，他得想清楚他到底更想要什么！如果是他主动选择了面包而放弃了爱情，那就与你无关了，你不需要为此承担任何道义上的责任！
疯子：可是他一定不会放弃沈冰的！你不知道沈冰是一个多么特别的女人，没有男人舍得放弃她-----
程胜恩：那只是你对沈冰的心思，未必会是石小猛的态度！程锋，相信爸爸，我活了这把年纪，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我太清楚石小猛这种漂在北京却郁郁不得志的小青年的心态了！
疯子：可是-----
程胜恩：别再可是了！你就等着看结果吧！
十三、咖啡厅，内，日
石小猛神色阴郁，看着面前的咖啡杯，许久没有说话。
阿东：老实说，我很感谢胡荣强，这几年来跟着他，我学到了太多东西，包括怎么不择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
石小猛：阿东，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阿东笑了笑：你不用谢我，其实咱俩在公司这几年一直都貌合神离，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要和你说这些话-----也许，因为我们都是从穷山沟里出来的苦孩子，都在北京混得不容易，多少有些同病相怜吧！
石小猛：你比我强啊，你都可以自己开公司了，而我-----！
石小猛长叹了一声，神情迷惘而痛楚。
阿东：老实说，我要是你，我也会很为难很痛苦，但我最终还是会选择面包放弃爱情！
石小猛：为什么？
阿东：因为我们是混在这个城市的边缘人！在我们真正融入这个城市之前，有些牺牲是必须的！包括我们的爱情！哪怕我们以后再也不能拥有这么纯真的爱情！这是我们这些可怜的北漂逃不掉的宿命！
石小猛沉默了。
石小猛的手机响了。
石小猛接听手机：喂------
石小猛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是，我是石小猛-----程叔，哦，不，程总，您好-----好，我马上过来！
石小猛挂了手机，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阿东：哪个程总？程胜恩？
石小猛点点头：他突然约我见面-----
阿东同情地看着他：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去吧，祝你好运！
十四、医院疗养区，外，日
程胜恩挂了电话。
程锋紧张地看着父亲：小猛他马上过来？
程胜恩点点头：你别紧张，该紧张的是石小猛不是你！你回公司去吧，等我消息！
程锋犹豫地：-----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卑鄙了？
程胜恩：幼稚！什么叫卑鄙？现在的主动权在他手上，你只不过是准备选他选剩下的东西，有什么卑鄙不卑鄙？你为什么不把这看作各取所需，两全齐美呢？
程锋：可是----那你和小猛说话，千万要注意措词和语气，别伤了他，在我的几个朋友里面，他是自尊心最强的一个-----
程胜恩：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和他谈。
程锋：尽量说得委婉一点吧-----如果感觉他真舍不得沈冰，你就别再往下说了，还是把广告给他吧，这样，我至少将来还能有脸见他-----
程胜恩：你放心，我会点道即止。本来，我只有五成把握的，可刚才和石小猛通了话，我就已经有了七成把握了-----
程锋：他说什么了？
程胜恩：也没说什么，只不过，他紧张的声音，以及他对我的称呼的改变，都透露出一种很微妙的信息-----
十五、医院大门口，外，日
一辆出租车驶来门口停下。
手中提着一篮鲜花的石小猛匆匆把钱递给司机，下了车，向医院内走来。
十六、医院住院部楼下，外，日
石小猛提着花篮匆匆向住院部走来。
远远的角落里，疯子不安地看着石小猛的背影，想要叫住他，但嘴张了张却最终没有叫出声。
石小猛走进了住院部大楼。
疯子复杂的眼神。
十七、病房外，内，日
石小猛提着花篮走到病房外，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才伸手推开了门。
十八、病房，内，日
穿着病号服的程胜恩坐在窗下的轮椅上，温和地看着提着花篮走进来的石小猛。
程胜恩打量着小猛：是小猛吧？常听程锋提起你，今天才第一次见着了-----
石小猛尽量显得随意地把花篮放在床头柜上：程总，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早该来看您了，可是程锋说您这病需要静养-----
程胜恩：没事儿，手术很成功，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石小猛看了一眼病房：怎么也没个人陪护？程锋呢？
程胜恩：他去公司了，张四明我也打发他出去买东西了----我约你来，是想好好地和你聊聊天，我不希望有别人来打扰我们-----
石小猛笑了笑，在程胜恩面前坐下。
程胜恩：小猛，你来北京几年了？
石小猛：上大学的时候来的，到现在七年了-----
程胜恩感叹地：七年了？人生七十古来稀，七年差不多就是人生的十分之一了-----你在这没亲没故的，这七年的奋斗一定有很多艰辛吧？
石小猛小心地斟酌着措辞：还好，有程锋这样讲义气的哥们儿照应着，日子过得还算顺溜----
程胜恩：户口的问题解决了吗？
石小猛摇头：还没。
程胜恩：那你买房了吧？
石小猛：刚交了首付，一个三十八平米的小户型------
程胜恩点头，温和地微笑着：那就好，有了房子，就算是在这个城市里扎下了自己的根了！
石小猛：这也全靠您和程锋的照应了，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才好----
程胜恩摆摆手：先不说这些客套话-----听程锋说，你老家的女朋友也来北京了？
石小猛不动声色地：嗯-----
程胜恩：多好啊，事业和感情都正处在良好的阶段，你比程锋幸福啊-----
石小猛：哪里哪里，我怎么敢和程锋比呢？他有您这样一个好爸爸-----
程胜恩：唉，我这个爸爸有什么好啊，除了钱，我什么都给不了他------
石小猛讪笑着，不敢再搭话。
十九、医院住院部楼下，外，日
疯子在楼下焦躁不安地搓着手来回走动。
疯子想了想，突然转身大步朝住院部大楼内走去。
二十、病房，内，日
程胜恩看着沉默的石小猛：我今天约你来，你没觉得意外吧？
石小猛：有一点儿-----
程胜恩：其实我是有件事想和你谈谈------至于什么事，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石小猛沉吟了一下：是广告的事儿吧？程总，我知道为这事儿您和程锋闹得很不愉快，还气得发了病-----可程锋伪造您签名的事儿我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帮帮我，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程胜恩点点头：我相信你，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一个踏实聪明的孩子，不会怂恿着程锋胡闹----是他自己太想帮你这个朋友了！
石小猛鼓起勇气：程总，我知道我找程锋要广告不合适-------我不会对不起朋友的，您要真把广告给了我，我保证不会让您蒙受任何损失的-----
程胜恩：广告我可以给你，给谁不是给呢？又何必弄得我们父子反目！如果合作愉快，以后天成公司每年的广告我都可以交给你来做！
石小猛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惊喜，谨慎地笑了笑：谢谢----
程胜恩：我查过你的相关资料了，你以前经手的几个案子都做得很漂亮，你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你只是缺乏机遇-----你只要能抓住机遇，前途无量！
石小猛：多谢程总的赏识！不知您是否愿意给我这个机遇呢？
程胜恩意味深长地直视着他：机遇不是靠别人给的，而得靠自己去争取----
石小猛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和不安，对应上程胜恩看似平和实则咄咄逼人的目光：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去争取呢？
程胜恩：我是一个商人，我在投出每一笔钱之前，都要清楚地知道它的利润点在什么地方，我把广告投给你，你能为我带来什么样的收益？
石小猛：我会尽我所能做好天成的年度广告策划，让您的广告费每一分都花得物超所值------
石小猛从随身带的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这里是我为天成做的策划方案，您要不要先看看？
程胜恩没有伸手接文件：不用看了，我相信你能做得到，你的才华其实并不比那些4A公司的首席策划师差-------但我看重的不是这个！这也不能成为我舍弃别人而选择你石小猛的理由！因为就算你能做到八九十分，别人只不过能做到六七十分，这一二十分的差别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何况，你也未见得就能比别人做得更好！
石小猛尴尬地把文件放回公文包中：那您的意思是-----
程胜恩：效益不仅仅只是指钱！对我来说，钱已经只是一个数字上的概念，多赚一点还是少赚一点，都不是我要放在首位来考虑的事-----
石小猛：程总------您有什么话就直说了吧！
程胜恩：好！我就程锋这么一个儿子，他的心愿我总得尽力去帮他达成------你知道吗，他今天求我把广告交给你-----自从他妈妈死后这么多年了，他还从来没有求过我，这一次他却为你破了例！
石小猛笑了笑：恐怕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女朋友沈冰吧？
二十一、病房外，内，日
疯子向病房走来，走到门边却又犹豫地停下了脚步。
疯子矛盾了许久，最终没有推门而进，又转身离开。
二十二、病房，内，日
程胜恩摇头：不，他是为了你！如果沈冰是别人的女朋友，他早就想办法去竞争去抢了，可是你却是他最好的朋友------他真的很矛盾，很痛苦！
石小猛神情复杂地笑了笑：他不好意思出面来抢，所以就让你这个富豪爸爸代他出手了？
程胜恩：这不是抢，是交易！
石小猛：太可笑了！在你们有钱人的眼里，感情居然也成了可以交易的商品！
程胜恩：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以交易！我们一辈子其实都在不停地做交易！做各种各样的交易！小猛，人生在世，就是交易二字！就算是友情，爱情，婚姻，听起来很美，说穿了其本质也不过都是一种交易！除了血缘之亲由天注定，人与人之间的任何关系其实都是各种利益相互需要相互平衡相互制约的产物！
石小猛：你说的话真冷酷！
程胜恩：现实本来就是冷酷的！不过交易的原则是公平，我所理解的公平就是你情我愿！所以，我现在只是想给你一个机遇，至于要不要抓住这个机遇，主动权还在你手上！
石小猛冷笑着猛地站起身来：我早知道疯子把广告给我就没安好心！我大不了辞职不做了，带着沈冰回西昌老家去！
程胜恩：年轻人，不要冲动！性格决定命运，一个冲动莽撞的男人走到哪里都不会有大出息的！来，坐下，别让我小看了你！
石小猛紧绷着脸，冷冷地坐了回去：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会那么无耻地出卖自己的爱情的！
程胜恩：廉耻不廉价，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有能力讲什么廉耻的。小猛，女人只是男人的面子，金钱才是男人的脊梁！没有了女人的男人还是男人，可是没有了金钱的男人，就只是被抽了脊梁的软体动物！一辈子都直不起腰抬不起头！
石小猛冷冷地喷了一下鼻子，没有说话。
程胜恩：你和程锋都是学文科的吧？你应该知道，几千年来的中国知识分子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虚伪！拼命压抑着自己对金钱的渴望来维护那一点可怜的自尊！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充分释放自己对金钱的渴求不再是一件羞耻的事！再那么碍口饰羞只会让人觉得矫情和可笑！
石小猛：我是很爱钱，我渴望成功，渴望机遇，可是我不能牺牲自己的爱情！
程胜恩笑了：爱情不是空中楼阁，它需要一个地基，这个地基就是金钱！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就让沈冰跟着你去动物园买那些廉价的衣服？在菜市场为一毛两毛钱和摊贩们讨价还价？在拥挤的公交车上闻着汗臭忍受色狼的骚扰？
石小猛：别把我们的生活说得那么糟糕！你所说的这种世俗生活在沈冰眼中其实是一种幸福-----
程胜恩：小猛，你真单纯！可是单纯只能让女人显得可爱，却会让男人显得愚蠢！这世上真有不需要面包的爱情吗？就算有又能维持多长时间？像沈冰那么优秀的女人，能长期忍受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吗？
石小猛：我不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我不会一直这么落魄的，我将来-----
程胜恩：会发达是吗？我承认，你有一定的才华，可是象你这样成色的，全北京一抓一大把！虽然说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实力加百分之一的机遇，可要是没有了那百分之一，其余的百分之九十九都等于零！
石小猛：我相信自己，我早晚会出人头地的，我也相信沈冰，她能和我同甘共苦的----
程胜恩：如果你真这么自信，从一开始你就不会向程锋开那个口了！小猛，沈冰现在还爱着你，那是因为她涉世未深，她还对爱情抱着幻想，可是北京是一个大融炉，不管是什么好铜好铁，最终都会被融解，被同化！李蒙露不爱吴狄吗？可是那又怎样？到后来吴狄不惜为她跳楼，她不还是跟着别的男人走了------
石小猛：不，李蒙露已经回心转意了，她马上就会和吴狄破镜重圆的-----
程胜恩摇头：不可能的！小猛，我可以和你打赌，他们的所谓的破镜重圆不过是个悲剧，吴狄还会受第二次打击的------
二十三、病房外，内，日
疯子心神不宁地在病房外走来走去。
病房的门突然猛地拉开了，疯子一惊，惶恐不安地看着病房门。
石小猛铁青着脸，心事重重、步履沉重地走了出来。
疯子鼓足勇气迎上去：小猛------
石小猛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疯子。
疯子：对不起------
石小猛久久地凝视着疯子。
石小猛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把不知所措的疯子渐渐抛在身后。
二十四、住院大楼楼下，外，日
肥四提着保温桶走来，正迎面碰上神情凝重从住院大楼匆匆走出来的石小猛。
肥四惊讶地：小猛，你怎么了？
石小猛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言，脚步丝毫没有停留地离去。
肥四不解地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
二十五、特护病房，内，日
程锋生气地看着程胜恩：你究竟怎么和他谈的？我不是叫你尽量说得委婉点儿别伤了他吗？
程胜恩：软刀子杀人就不疼了吗？程锋，别自我安慰了，正视自己人性中的自私吧！我只不过帮你做了一件你一直想做却没有勇气去做的事！至于话说得委婉点儿还是直白点儿，效果都是一样的。
程锋沉默了，跌坐在椅上。
程锋：-----他怎么说？
程胜恩：他拒绝了-----
程锋懊恼地抱住了头：这一下爱情和友情我都得不到了-----
程胜恩：可这拒绝只是口头上的，只是他出于男人的自尊心所做的最后的反抗！他的心在动摇，动摇得很厉害，我感受得到！
程锋痛苦地：沈冰一定会很恨我，会瞧不起我-----
程胜恩：如果他们真分手了，沈冰要恨要瞧不起的也只会是石小猛而不是你！她根本就没功夫来恨你瞧不起你！
程锋苦笑：是啊，我连被她恨的资格都没有------
程胜恩：程锋，你别这么灰心，石小猛会放手的！我和他打了一个赌，如果吴狄和李蒙露真能破镜重圆了，那就证明我错了，我会不附加任何条件的把以后每年天成的广告都给他，如果-----
程锋痛苦地摇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这就去找他，向他认错，把广告给他------
程胜恩：认错？认什么错？你爱沈冰有错吗？我不把公司的广告循私交给他有错吗？如果他这次没有禁受住诱惑，那也是他自己的原因，是他们的爱情太脆弱！就算没有你程锋，他们也会面临别的诱惑，也迟早都会分开！你根本不需要这么内疚-----
程锋嘶声大叫：不要再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了！我没法像你这么理直气壮！我就是内疚，就是内疚！就是瞧不起我自己！我无耻我卑鄙我不是人！
程锋转身冲向病房门口。
一拉开门，只见肥四提着保温桶，目瞪口呆地站在门边。
程锋僵住了。
肥四神情复杂、难以置信地盯着程锋。
程锋不敢看他的目光，羞愧地把头扭向了一边。
程胜恩也变了脸色：张四明，不是叫你两个小时后再回来吗？
肥四一言不发地走进病房，把保温桶搁在床头柜上，转身快步出了病房。
程锋犹豫了一下，追了下去。
二十六、住院部楼下，外，日
肥四大步从住院部大楼走出。
程锋追了出来：肥四！
肥四停下脚步，转脸冷冷地面对他。
程锋：肥四，我------
肥四打断他：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明天我就向公司交辞职报告，再见——程总！
肥四转身离去，留下僵立的程锋。
程锋痛苦地抱着头，慢慢蹲下了。
二十七、大街，外，日
石小猛走在大街上，神色沉郁，但已平静多了。
石小猛掏出手机：你现在在哪儿------
吴狄OS：正在出城的路上呢！
石小猛：出城？干嘛？
二十八、吴狄车上，内，日
脸上的伤仍未消退的吴狄开着车接着电话：去采野花！我想过了，我毕竟是露露的第一个男人，爱过的人不能说丢下就丢下，我要和她重新开始------你也想去？行，我来接你！
吴狄挂了电话，猛打方向盘调头。
二十九、大街，外，日
石小猛挂了电话，长长吐出一口气，脸色缓和了许多。
三十、住院部楼下，外，日
程锋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
程锋突然站起身来，大步冲向自己的宝马车。
随着一声轰鸣，宝马车箭一般射了出去。
三十一、天成公司市场部，内，日
打印机在往外吞吐着合约。
程锋守在打印机旁。
任经理紧张地偷眼打量着一脸严肃的程锋。
任经理有些不安地把刚打印好的合约装订在一起交给程锋。
程锋接过，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去。
任经理想了想，拿起了电话：洪总，刚刚小程总要我给他出了一份儿与胡氏广告公司的新合约-----
三十二、住院部楼下，外，日
一声刺耳的急刹声中，飞速驰来的宝马车在楼下猛地停住。
程锋拿着公文包下了车，匆匆跑进了住院部大楼。
三十三、病房，内，日
病床上，程胜恩看着手中的合约。
程锋站在一旁喘着气，手中拿着一支签字笔。
程胜恩：你真的决定了？
程锋点点头：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程胜恩摇摇头：眼看就只差这临门一脚了，你却-----唉！
程胜恩叹息了一声，接过程锋手中的签字笔，在合约的最后一页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三十四、吴魏公司，内，日
时钟已经指向两点三十分，华勇抱着笔记本已经坐到了吴魏的办公室里，眼睛和吴魏一样，紧紧盯着屏幕K线图。
华勇：“7块1毛2，挂买单吗？”
吴魏有几秒钟没有出声，华勇盯着吴魏的脸，等着他的决定。吴魏看着屏幕，牙齿里狠狠的挤出几个字：“全仓挂买单！”
华勇立刻计算了一下：“700万股？”
吴魏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生死一战。”
三十五、郊外，外，日
开满野花的荒坡上，小猛和吴狄在采着野花。
吴狄兴致很高，小猛却显得心事重重。
吴狄：小猛，你不是不看好我们吗？怎么肯陪着我来采野花？
小猛笑了笑，没有说话，仍只专心地采着野花。
吴狄：你说，经过这次的折腾，露露不会再变心了吧？
小猛：这谁也说不准------我是一个悲观主义者------
小猛的手机响了。
小猛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走到一边接电话。
三十六、胡荣强办公室，内，日
胡荣强悠闲地靠在靠椅上打着电话：小猛啊，天成广告的事你什么时候能搞定啊？公司上下的人已经在开始说闲话了，逼着我要你把那20万退回来呢-----我很难办啊-----
三十七、郊外，外，日
小猛偷眼看了一下正满怀喜悦采野花的吴狄，压低声音：-----我知道了！再给我几天时间吧，你也知道程胜恩还在住院呢-----
小猛挂了电话，心情沉重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吴狄：你怎么了？一幅世界末日来临的样子。
小猛：没什么，只是有点儿累------
吴狄：那正好放松放松！你看，这野花开得多繁茂啊，阳光多灿烂啊------
满坡野花在阳光下随风摇曳。
小猛喃喃地：是啊，今天是个好日子-----
吴狄：难得来一趟，也给你家沈冰采一束回去呀？
小猛笑了笑，勉强打起精神站起身来，继续采着野花。
三十八、邵华阳办公室，内，日
手表指针已经越来越接近三点，邵华阳看了看表：“从现在起到两点五十，我们起用一个集中账号只卖不买，而且力度要大一些。”
助手：“全部卖出？”
邵华阳：“对。”
三十九、吴魏办公室，内，日
华勇提醒吴魏：“邵华阳有反映了！”
吴魏盯着屏幕笑着：“他终于坚持不住了，看他抛到什么程度？”
吴魏兴奋的看着屏幕上的即时交割记录。
时钟指向了2点50。
华勇：“邵华阳的帐号卖了差不多1100万股了。”
吴魏看了看钟，吞咽了一下口水：“现在开始用你的私人帐号，给我放满现金，每隔半分钟往市价上面10个价位买200万股，也就是说提高10个价位；在最后临近收盘时，把所有的钱杀出，挂买单为7块1毛。”
华勇快速的在电脑上操作着。
四十、邵华阳办公室，内，日
邵华阳闭着眼听着助手的汇报：“还有四分钟收盘，尾市转强，对方的所有资金都挂在了7块1的价位上。华兴今天估计将成为收盘5分钟涨幅第一名；并且现在在买一价位上还剩有7000万的买单没有成交，卖单寥寥无几，咱们还继续卖吗？”
邵华阳睁开眼睛，微笑着：“好了，该我了。”
四十一、吴魏办公室，内，日
华勇表情很奇怪的看着吴魏：“哪儿来的这么多卖单？”
吴魏：“快查，是信托的帐号还是私人帐号？”
华勇摇着头：“来不及查了，你快决定。”
吴魏有点抓狂甚至歇斯底里的吼着：“决定什么，照我说的做！”
华勇看着屏幕：“买单下降，只有4000万了。”
吴魏开始狂吼：“再挂买单，继续拉高！”
华勇开始没有了底气：“又有一笔大抛单，6块6毛上的2000万买单全部击穿。”
吴魏看着屏幕不相信的样子，吴魏甚至站了起来，不相信似的看着屏幕：“这不可能！”
时钟开始当当当的响了三声。
吴魏软软的坐到椅子上。
华勇不敢大声的说话，继续履行他的职责：“收盘了。华兴换手率15%，终盘，报收于6块5毛7，跌破发行价-----”
吴魏扬一扬手，让华勇自己走出去。
华勇默默地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很安静。
吴魏安静地坐在椅上，眼睛随便看着一个角落，体会着失败的滋味。
四十二、邵华阳办公室，内，日
邵华阳对着呼叫器：“小齐，告诉全组，今天做得很好，晚上吃鲍鱼吧，公司买单。”
呼叫器响起了小齐的声音：“太好了！我去通知大家！”
四十三、吴狄车上，内，日
吴狄一边开车，一边打量着副驾位上默默无语的小猛。
吴狄：你今天好像真的不对劲儿----你是不是病了？
小猛：没，我只是在想你和露露好不容易要破镜重圆了，替你们感慨----
吴狄：露露说了，这三天哪里都不去，只在家等着我-----你猜，她现在正在干什么？
小猛：还能干什么？肯定不是在窗前遥盼你的身影，就是在抱着你们过去的相片默默念着你的名字-----
吴狄：哈哈，你还真诗意！不过你说的和我心里想的一样------
透过后视镜，能看到后座上堆放着两大束野花。
四十四、李蒙露家，内，日
李蒙露站在窗前遥望着窗外，手中拿着那张和吴狄的合影。
李蒙露（独白）：今天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吴狄，你会来吗？
传来门铃声。
李蒙露惊喜地：吴狄！
李蒙露激动而欢快地扑向门边：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李蒙露猛地拉开了门。
四十五、吴狄车上，内，日
吴狄开着车。
吴狄：沈冰这会儿该下班了，要不我先送你去幼儿园？沈冰要看到你给她采的这一大束野花，肯定开心死了-----
小猛：不，还是我先陪你去找李蒙露吧！
吴狄：有你这么当灯泡的吗？
小猛掩饰地笑笑：如果你们真成了，咱们仨一起去接沈冰，再把肥四林夏他们叫出来一起庆贺庆贺；要是出了啥意外，在你遭受沉重打击又准备跳楼的时候，我也好拉住你-----
吴狄笑骂：去你的！
四十六、李蒙露家楼下/ 吴狄车上，外 /内，日
吴狄开着车驶到了李蒙露家楼下停下。
吴狄的脸色突然变了。
透过车窗，能看到楼下停放着一辆崭新的还没上牌照的红色甲壳虫。
石小猛：怎么了？
吴狄：这辆车-----
石小猛也紧张起来：是ANDY的车？
吴狄神情复杂地摇摇头：不，是露露最喜欢的车-----
石小猛：你怀疑是ANDY买来送给露露的？不会吧？说不定是别人买的呢！
吴狄勉强一笑：也许是吧-----
石小猛不放心地：我陪你一起上去吧------
四十七、李蒙露家门口，内，日
吴狄拿着野花，和石小猛沿着楼梯上来。
俩人在李蒙露家门口停下。
吴狄手举了一下欲敲门，又放下了，犹豫着。
石小猛：敲吧，就算ANDY在里面，还得看露露的决定----
吴狄举手敲门。
门开了，ANDY出现在门后。
透过ANDY的肩头，能看到屋中的茶几上摆放的花瓶中插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四十八、李蒙露家，内，日
李蒙露坐在沙发上，满脸是泪，她扭头看了吴狄一眼，又回过头去埋下了头。
吴狄拿着野花，和小猛僵立在门口。
ANDY像个主人一样微笑着热情地招呼着：站着干嘛？请进来坐呀！
吴狄和小猛默默地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ANDY：你们先聊吧，我去给你们泡茶。
ANDY起身进了厨房。
吴狄和石小猛看着茶几上怒放的红玫瑰。
花瓶的旁边放着一本崭新的红封皮的房产证书和一个蓝色的汽车行驶证，以及两把车钥匙。
吴狄看着一直埋头不语的李蒙露，把手中的野花递过去：野花我采来了------你----还要吗？
李蒙露犹豫着伸手来接，可手伸了一半又突然缩了回去，捂着脸啜泣起来。
吴狄握着野花的手僵在空中，僵了许久，终于无力地垂下了。
ANDY拿着茶壶出来，在李蒙露身边坐下，拿起茶几上的茶杯给大家倒着茶。
ANDY：吴狄，说实在的，我真得感谢你，你那一拳把我给打醒了。那天夜里，我穿着睡衣拖着拖鞋在大街上狼狈地走了许久，终于想明白了！其实那天我那么伤害她，是因为嫉妒！嫉妒她跟了我这么久了，心却还在你身上，还在钱包里偷偷藏着你的照片-------我才发现，其实我是那么地爱露露-----
吴狄咬着牙：凭你也配说这个爱字？
ANDY：配不配不是你说了算！我今天是特地来向露露道歉的，她也已经原谅了我了------是不是啊，露露？
李蒙露抬眼看了看ANDY，又看了看吴狄，又把脸埋在了手心中继续啜泣。
ANDY拿起茶几上的房产证、行驶证和车钥匙，放在李蒙露腿上：宝贝儿，别哭了，我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你看，你一直想要的花店，我已经把铺面都买好了，产权人写的是你的名字，还有你一直想要的甲壳虫，以后你就不用打的上班了-----
李蒙露仍然只是哭。
ANDY冲吴狄笑笑：我给露露买的花店正在做店招，露露取的名字叫春色撩人，多别致的名字啊！听说这名字还是你帮着选的，谢谢了啊-----
吴狄僵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哭泣的李蒙露。
石小猛愤怒地瞪了ANDY一眼，看向李蒙露：李蒙露，你倒是说句话呀！
李蒙露慢慢抬起满是泪水的脸，为难地看着吴狄，抽噎着：我，我------
吴狄笑了笑，红了眼圈：露露----你不用这么为难这么痛苦-----只要你觉得这真是你想要的你快乐就好！
吴狄把手中的野花丢进了茶几旁的垃圾桶，站起身来，拉了拉犹有不甘的石小猛：咱们走吧！
四十九、李蒙露家楼下/ 吴狄车上，外 /内，日
吴狄和石小猛慢慢从楼道中走出，走向停在楼下的QQ车。
俩个人都面色凝重，各自想着心事。
俩个人上了车。
吴狄突然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起来。
石小猛无言地看着痛哭的吴狄。
石小猛深沉的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前方那辆红色的甲壳虫。
五十、病房，内，日
（闪回）
程胜恩：不可能的！小猛，我可以和你打赌，他们的所谓的破镜重圆不过是个悲剧，吴狄还会受第二次打击的------
小猛：如果他们真的破镜重圆了呢？
程胜恩：我就无条件地把广告给你，以后每年的广告都给你！
小猛：好，我赌！
程胜恩：如果你输了呢？
小猛：我不会重蹈吴狄的覆辙的，我会早点放自己和沈冰一条生路！
程胜恩：好，咱们就一言为定！
两人的手掌在空中击响。
（闪回完）
五十一、李蒙露家楼下/ 吴狄车上，外 /内，日
石小猛看着眼前的甲壳虫，悲凉地笑了，眼中泛起了泪光。
五十二、天成公司副总办公室，内，日
（特写）合约上程胜恩三个字的签名。
洪德民和梁君正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仔细地看着手中的合约。
程锋：洪叔，你放心，这次绝对是老程的亲笔签名，快盖章吧！我有急用！
梁君正：老洪啊，这字迹我仔细看过了，肯定是老程的亲笔签名。
洪德民疑惑地看着程锋：不对呀，你爸的脾气我了解，他别的事都可以纵着你，但绝不会由着你拿公司的公务开玩笑------
程锋忍着气：您要不信，就给老程打个电话吧！
梁君正：老洪啊，你别太刻板了，何必把一件简单的事弄得那么复杂呢？我昨天去看过老程了，我感觉老程也是想借这件事缓和一下父子关系----
洪德民拿起了电话，想了想又放下了：我看我还是去一趟医院，当面问问比较好-----
梁君正和程锋交换了一个眼神，梁君正无奈地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程锋急了：洪叔，你这不是故意刁难我吗？
洪德民：你爸把公司的公章交给我来保管，我就要对得起他这份儿信任！你爸不可能心甘情愿签这个字的，不先把事情弄清楚，我就不能盖这个章！
程锋更火了：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只有处处和我作对才能显示你的责任心和你的掌控力？难道我还能拿着刀子逼着老程签这个字？
洪德民也火了，梗着脖子顶回去：你还别说，这种混帐事你还未必就做不出来！
程锋气结：你------
梁君正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点儿吧-----
五十三、幼儿园门口/ 吴狄车上，外 /内，日
吴狄的车在幼儿园附近停下。
石小猛：真不需要我陪你去喝几杯？
吴狄摇摇头：不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下。
石小猛点点头，推门欲下车。
吴狄：别忘了后座上的花！我的那束没派上用场，幸好你这束还能有个幸福的结局！
石小猛笑了笑，拿起那束野花下了车。
吴狄开着车离去。
石小猛遥看着街对面的幼儿园。
（主观视角）沈冰和几个同事领着一群孩子站在门边。沈冰在和来接孩子的家长道别。
石小猛神情复杂地遥看着沈冰。
（主观视角）石小猛眼中的沈冰渐渐模糊。
石小猛眼中泪光闪烁，突然拿着花转身走了。
在路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石小猛把手中的野花扔了进去。
石小猛大笑起来，笑得满脸是泪。
石小猛突然在大街上疯狂地奔跑起来。
石小猛横穿过大街，几辆汽车猛地急刹，发出刺耳的嚣叫声，司机们探头痛骂着什么，石小猛却充耳不闻。
（主观视角）路人们一张张表情各异的脸，在忙不迭地向两侧闪避。
石小猛旁若无人地奔跑着。
（本集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