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子》全文和译文 鬼谷子全文加译文 pdf

《鬼谷子》一书,一直为中国古代军事家、政治家和外交家所研究,现又成为当代商家的必备之书。它所揭示的智谋权术的各类表现形式,被广泛运用于内政,外交、战争、经贸及公关等领域,其思想深受世人尊敬,享誉海内外。然而,就是这样一本赫赫有名的书籍,因为所崇尚的是谋略,权术及言谈,辩论之技巧,其思想与儒家所推崇的仁义道德大相径庭,因此,历来被视为洪水猛兽,更有禁而毁之者,私下却时而习之,乐此不疲。

《鬼谷子》一书,历来被人们称为:“智慧禁果,旷世奇书,它在中国传统文化中颇具特色,是乱世之学说,乱世之哲学。它的哲学是实用主义的道德论和侩同,讲求名利与进取,是一种讲求行动的实践哲学,其方法论是顺应时势,知权善变。《孙子兵法》侧重于总体战略,而《鬼谷子》则专于具体技巧,两者相辅相成。

《鬼谷子》这部两千多年的谋略学巨著,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奇葩。它集中了国人心理揣摩,演说技巧,政治谋略的精华,为当代政界人士,企业界人士,商业经营者,管理人员,公关人所必读。本书以政治、军事斗争案例和商用案例为经典案例,深入剖析《鬼谷子》的智慧谋略,本着批判地继承之的原则,去其阿谀奉承等封建糟粕,汲取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的精华;去其弄权斗术等封建糟粕,汲取谋略方法的精华。这样,我们就不会困于古书,而能将优秀的文化遗产为己所用,发扬光大。

鬼谷子》一部研究、社会、经济、政治谋略权术的智能之书。

《鬼谷子》一部历来享有“智能禁果、旷世奇书”之称的巨著。

欧阳修谓《鬼谷子》:“因时适变,权事制宜,有足取者。”

长孙无忌谓《鬼谷子》:“便辞利口,倾危变诈。”

柳宗元谓《鬼谷子》:“险戾峭薄,恐为妄言,乱世难信,学者不宜道之。”

为什么一本书会有如此极端的毁誉褒贬,这是因为《鬼谷子》以功利主义思想冷眼静观尘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一切自认为最合理的手段都可以运用,这在那些思想已泡烂于仁义道德酱缸里的道学家们看来,不啻于洪水猛兽,必置之死地而后快,乃理所当然之事。

当今时代,商战之激烈残酷,甚于兵战,置身商场,你不用“谋略”,你的对手却用,所以,最后失败的肯定是你。

孙子曰:“兵不厌诈”,你不诈,你甚至厌诈,你就不能和别人竞争,就要被社会所淘汰。

收放术鬼谷子-捭阖第一

捭阖第一

[原文]

粤若稽古,圣人之在天地间也,为状生之先。观阴阳⑤之开阖以命物,知存亡之门户,筹策万类之终始,达人心之理,见变化之朕焉,而守司其门户。故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至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或阴或阳,或柔或刚,或开或闭,或弛或张。

是故圣人一守司其门户,审察其所先后,度权量能,校其伎巧短长。夫贤、不肖、智、愚、勇、怯,有差,乃可捭,乃可阖;乃可进,乃可退;乃可贱,乃可贵:无为以牧之。审定有无与其实虚,随其嗜欲以见其志意,微排其所言,而捭反之,以求其实,实得其指,阖而捭之,以求其利。或开而示之,或阖而闭之。开而示之者,同其情也;阖而闭之者,异其诚也。可与不可,明审其计谋,以原其同异。离合有守,先从其志。

即欲捭之贵周,即欲阖之贵密。周密之贵微,而与道相追。捭之者,料其情也;阖之者,结其诚也。皆见其权衡轻重,乃为之度数,圣人因而为之虑。其不中权衡度数,圣人因而自为之虑。故捭者,或捭而出之,或捭而纳之;阖者,或阖而取之,或捭而去之。捭阖者,天地之道。捭阖者,以变动阴阳,四时开闭,以化万物。纵横、反出、反覆、反忤必由此矣。

捭阖者,道之大化,说之变也;必豫审其变化,吉凶大命系焉。口者,心之门户也;心者,神之主也。志意、喜欲、思虑、智谋,此皆由门户出入,故关之以捭阖,制之以出入。捭之者,开也、言也、阳也;阖之者,闭也,谋也、阴也。阴阳其和,终始其义。故言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爱好、财利、得意、喜欲为阳,曰“始”。故言死亡,忧患、贫贱、苦辱、弃损、亡利、失意、有害、刑戮、诛罚为阴,曰“终”。诸言法阳之类者,皆日“始”,言善以始其事;诸言法阴之类者,皆日“终”,言恶以终其谋。

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人,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为小无内,为大无外。益损、去就、倍反,皆以阴阳御其事。阳动而行,阴止而藏;阳动而出,阴随而入。阳还终始,阴极反阳。以阳动者,德相生也;以阴静者、形相成也。以阳求阴,苞以德也;以阴结阳,施以力也;阴阳相求,由捭阖也。此天地阴阳之道,而说人之法也,为万事之先,是谓“圆方之门户”。

[译文]

纵观古今历史,可知圣人生活在天地间,就是做大众的先导者。通过观察阴阳变化可对事物作出判断,并进一步把握事物存亡之理。测算万物的发展变化过程,通晓人类思维的规律,揭示事物变化的征兆,从而控制事物发展变化的关键。所以,圣人在世界上始终是奉守大自然阴阳一道的变化规律,并以此驾驭万物的。因为事物的变化虽然无穷无尽,然而都各有自已的归宿:或者属阴,或者归阳,或者柔弱,或者刚强;或者开放,或者封闭;或者松弛,或者紧张。

所以,圣人要始终把握万物发展变化的关键。审察它的变化顺序,揣度它的权谋,测量它的能力,再比较技巧方面的优劣。至于贤良和不肖.智慧和愚蠢,勇敢和怯懦,都是有区别的。所有这些,可以开放,也可以封闭;可以进升,也可以辞退;可以轻视,也可以敬重,都要仰仗无为来认识考察它们。审察它们的有无与虚实,通过对它们嗜好和欲望的分析来揭开它们的意愿。适当贬抑对方所说的话,当它们开放以后,再反复考察,以便探察实情,切实把握对方言行的实质,让对方先封闭而后开放,以便寻求有利时机。开放时使之显现;封闭时使之隐藏。开放使其显现,是因为与对方情感一致;封闭使之隐藏,是因为与对方诚意不同。至于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就要把那些计谋研究清楚,要明白对方计谋有与自已不相同的,有与自已相同的,必须有主见,同时要注意按照对方的思想志向,区别对待。

如果要开放,最重要的是考虑周详;如果要封闭,最重要的是处事慎密。周密最重要的是要精细,要合乎规律和道理。让对方放开,是为了侦察他的真情;让对方封闭,是为了坚定他的诚心。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让对方的实力和计谋全部暴露出来,以便探测出对方的各方面实力表现。圣人要为。此而用心思索,假如不能探测出对方现有实力的程度和数量,圣人会为此而焦虑。因此,所谓开放,或者是要自已出去;或是让别人进来。所谓封闭,或者是通过封闭自我约束;或者是通过封闭使他人离开。开放与封闭是世界上各种事物发展变化的规律。开放和封闭都是为了使事物阴阳对立的各方面发生变化,一年四季始行、终结促使万物发生变化。由此可知万物纵横变化,无论是离开、归复、反抗,都是必须通过开放或封闭来实现的。

开放和封闭是万物运行的现象,是游说活动的一种形态。人们必顺首先慎重地考察万物变化,事情的吉凶,人们的命运都系于此。口是心灵的门窗,心是精神的主宰。意志情欲、思想和智谋都要由口出入。因此,用开放和封闭法来把守这个关口,以控制出入。所谓“捭之”,就是使之开放、发言、公开;所谓“阖之”,就是使之封闭、缄默、隐匿。阴阳两方相谐调,开放与封闭才能有节度,才能善始善终。所以说长生、安乐、富贵、尊荣、显名、嗜好、财货、得意、情欲等,属于“阳”的一类事物,叫做“开始”。而死亡、忧患、贫贱、羞辱、毁弃、损伤、失意、灾害、刑戮、诛罚等,属于“阴”的一类事物,叫做“终止”。凡是那些遵循“阳道”的一派,都可以称为“新生派”,它们以谈论“善”来开始游说;凡是那些遵循“阴道”的一派,都可以称为“没落派”,它们以谈论“恶”来终止施展计谋。

关于开放和封闭的规律都要从阴阳两方面来试验。因此,给从阳的方面来游说的人按崇高的原则引导对方,而给从阴的方面来游说的人按卑下的原则引导对方。用卑下来求索微小,以崇高来求索博大。由此看来,没有什么不能出去,没有什么不能进来,没有什么办不成的。用这个道理可以游说人,可以游说家,可以游说国,可以游说天下。要做小事,要进入无限微妙境界——阴;要做大事,要进入无限广大境界——阳。所有的损害和补益,离去和接近,背叛和归附等等行为,都是在阴、阳的变化中运行的。阳的方面,运动前进;阴的方面,静止、隐藏。阳的方面,活动显示;阴的方面,随行潜入。阳的方面,环行于终点,开端是阴,阴的方面,到了极点就反归为阳。

凭“阳道”运动者,在活跃中道德就会与之相生,以“阴道”而运动者,在安静中,有力相助,自有形势。所以,用“阳”来求得“阴”,就要用道德来包容;用“阴”来求得“阳”,就要施用力量。“阳君”与“阴臣”相互追求,就是遵循“捭阖”之理。这是天下大道理——阴阳之道。也是向他人游说的基本方法。

捭阖阴阳之道,是万事万物的根本道理,是天地间解决万事万物的钥匙。

钧言术鬼谷子-反应第二

反应第二

[原文]

古之大化者,乃与无形俱生。反以观往,覆以验来;反以知古,覆以知今;反以知彼,覆以知己。动静虚实之理,不合来今,反古而求之。事有反而得覆⑥者,圣人之意也,不可不察。

人言者,动也;己默者,静也。因其言,听其辞。言有不合者,反而求之,其应必出。言有象,事有比。其有象比,以观其次。象者象其事,比者比其辞也。以无形求有声,其钓语合事,得人实也。若张置网而取兽也,多张其会而司之。道合其事,彼自出之,此钓人之网也。常持其网驱之,其言无比,乃为之变,以象动之,以报其心,见其情,随而牧之。己反往,彼覆来,言有象比,因而定基。重之袭之,反之复之,万事不失其辞,圣人所诱愚智,事皆不疑。

古善反听者,乃变鬼神以得其情。其变当也,而牧之审也。牧之不审,得情不明;得情不明,定基不审。变象比,必有反辞,以基听之。欲闻其声反默,欲张反敛,欲高反下,欲取反与。欲开情者,象而比之,以牧其辞,同声相呼,实理同归。或因此,或因彼,或以事上,或以牧下,此听真伪、知同异,得其情诈也。动作言默,与此出入,喜怒由此以见其式,皆以先定为之法则。以反求复,观其所托。故用此者,己欲平静,以听其辞,察其事,论万物,别雄雌。虽非其事,见微知类。若探人而居其内,量其能射其意也。符应不失,如腾蛇之所指,若羿之引矢。

故知之始己,自知而后知人也。其相知也,若比目之鱼。其伺言也,若声之与响;见其形也,若光之与影也;其察言也,不失若磁石之取针,舌之取燔骨。其与人也微,其见情也疾。如阴与阳,如阳与阴;如圆与方,如方与圆。未见形圆以道之,既见形方以事之。进退左右,以是司之。已不先定,牧人不正,事用不巧,是谓“忘情失道”;己审先定以牧入,策而无形容,莫见其门,是谓“天神”。

[译文]

古代以大道教化众生的圣人,所以能与无形共生共存,是自然物化的规律。反顾而回溯以往,再回首察验未来,既可以知古,也可以知今。既可以了解对方,又可以知道自已。

依动、静、虚、实的运动原理,如果在未来及现在得不到实践,就可以反思历史去研求前人的经验。有些事要反复考察探索才能把握。这是圣人的见解,不可不认真研究。

别人说话,是动态的;自已缄默是静态的。要根据别人说的语,听他的辞意内涵,如果,对方言辞有矛盾,要反复地追问他,对方(真正)的答辞就会出现。

语言有形象性,事物可用比喻。因为有形象与比喻,所以要观察藏在言辞下面的含义。一般地说,形象可以模拟事件,比喻可以比附言辞,然后以“无形”的规律来求得有声的言辞,引诱对方说出(我方)所要知道的事,从而得到与人、事相吻合的真相。这就像张开网逮野兽一样。多张一些网,汇信而来的野兽就会多些。如果把捕野兽的方法用在人事上,只要方法合宜,对方就会自已“出来”,这就是钓人的“网”。要经常拿着这个“网”,追逐对方,如果从对方的言辞上不能进行比较,就要改变方法。用“形象”的手段,使之感动,以体会对方的思想、情感;进而控制对方。自已返回去,对方再度来,双方言辞均有形象、类比,于是心中就有数了。反复地用言语攻击、偷袭对方,事虽万变但不失于“言辞”,用“言辞”申明大道。圣人以此诱导惑化愚人、智者,使万事不容置疑。

古人善于从反面听别人言论,这可以改变鬼神,而刺探到实情。他们随机应变,很得当,对对手的控制,也很周密。如果控制不周密,得到的情况就不明了,得到的情况不明了,心里底数就不实。要把形象和类比,灵活运用,就要会说反话,以便观察对方的反映。想要听别人讲话,自已就要沉默;想要敞开,就要先收敛;想要升高,就要先下降;想要获取,就要先给与。要想了解对方的内情,就要运用模仿和类比的方法,以便把握对方的言辞。同类的声音可以彼此呼应,合乎实际的道理会有共同的结果。或者由于这个原因,或者由于那个原因;或者用来侍奉君主,或者用来管理下属。这就要分辨真伪,了解异同,以分辨对手是真实情报还是诡诈骗术。活动、停止、言说、沉默都要通过这些表现出来,喜怒哀乐也都要借助这些模式,都在事先确定法则。用反向形式来得到对方的回应,以观察其寄托。所以用这种反向思维的方法,自己要平静,以便听取对方的言辞,考察事理,论说万物,辨别雄雌。虽然没有论及事情本身,但是可以根据细微的征兆,探索出同类的大事。就像刺探敌情就要深居敌境,估计敌人的能力,再摸清敌人的意图,像验合符契一样可靠,像飞龙一样神速,像后羿张弓射箭一样准确。

所以要想掌握情况,要先从自已开始,只有了解了自已,然后才能了解别人。了解别人,就像比目鱼一样形影相随;掌握对方的言论就像声响与回音一样相符;明了对方的情形,就像光和影子一样不走样;侦察对方的言辞,就像用磁石来吸引钢针,应用舌头来剥取焦骨上的肉一样万无一失。自已暴露给对方的微乎其微,而侦察对手的行动要十分迅速。就像由阴变阳、又像由阳转阴、像圆变方、又像方转圆一样自如。在情况还未明朗以前,要用圆略来诱惑对手,在情况明朗以后就要用方略来战胜对方。无论是向前,还是向后,无论是向左,还是向右,都可用这个方法来控制。如果自已不事先确定策略,统帅别人就没有规范。做事没有智术,叫做“忘情失道”,自已首先认真确定策略,再以此来统领众人,策略要不暴露意图,让旁人看不到其门道所在,就可以称为“天神”。

进策术鬼谷子-内揵第三

内揵第三

[原文]

君臣上下之事,有远而亲,近而疏;就之不用,去之反求。曰进前而不御,遥闻声而相思。事皆有内揵,素结本始。或结以道德,或结以党友,或结以财货,或结以采邑。用其意,欲入则入,欲出则出,欲亲则亲,欲疏则疏,欲就则就,欲去则去,欲求则求,欲思则思。若蛈母⑧之从其子也,出无间,入无朕,独往独来,莫之能止。

内者进说辞,揵者揵所谋也。故远而亲者,有阴德也;近而疏者,志不合也。就而不用者,策不得也;去而反求者,事中来也。曰进前而不御者,施不合也;遥闻声而相思者,合于谋待决事也。故曰:“不见其类而为之者见逆,不得其情而说之者见非。得其情,乃制其术。此用可出可入,可揵可开。”

故圣人立事,以此先知而揵万物。由夫道德、仁义、礼乐、计谋,先取《诗》、《书》,混说损益,议论去就。欲合者,用内;欲去者,用外。外内者必明道数,揣策来事,见疑决之,策无失计,立功建德。治民入产业,曰“揵而内合”。上暗不治,下乱不寤,揵而反之。内自得,而外不留说,而飞之。若命自来己,迎而御之;若欲去之,因危与之。环转因化,莫知所为,退为大仪。

[译文]

君臣上下之间的事情,有的距离很远却很亲密,有的距离很近却很疏远。有的留任在身边却不使用他,有的离任以后反受聘请。有的天天都能见到君主却不被信任,有的离君主十分遥远却被思念。凡是事物内部都有规律,任何平常的东西都与本源相结合。或者用道德相结合,或者用朋党相结合,或者靠钱物相结合,或者靠封土相结合。要想推行一种主张,就要做到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想亲近就亲近,想疏远就疏远;想接近就接近,想离去就离去,想聘用就聘用,想思念就思念。就好像母蜘蛛率领小蜘蛛一样,出来时不留痕迹,进去时不留痕迹,独自前往,独自返回,谁也没法制止它。

所谓“内”就是接受采纳意见;所谓“揵”就是进献谋策。所以说,与君主相距很远却被亲近的人,是因为能与君主心意暗合;距离君主很近却被疏远的人,是因为与君主志趣不一;在职上任而不被重用的人,是因为他的计策没有实际效果;革职离去再被反聘的人,是因为他的主张被变化着的现实证明可行;每天都出入君主面前,却不被信任的人,是因为他行为与实情相悖;距君遥远却被思念的人,是因为其主张正与决策者相合,正等他参加决断大事。所以说,在没有看清对方之前就去游说的人,定会事与愿违,在不掌握实情的时候就去游说,定然没有好结果。只有了解情况,依据实际确定方法,去推行自己的主张,才可以出去,可以进来;可以进谏君主,坚持己见;又可以放弃自己的主张,随机应变。

圣人立身处世,就是依据此理而有先见之明,议论万事万物。其先见之明来源于道德、仁义、礼乐和计谋。首先是《诗经》和《书经》的教诲,再综合分析利弊得失,最后讨论是就任还是离职。要想与人合作,就要在内部努力,要想离开现职,就要把力量用在外面。处理内外大事,必须先明确理论和方法,会预测未来,并善于在各种疑难处,当机立断。在运用策略时没有失误,从而建立功业和积累德政。管理百姓,要使他们从事生产事业,这叫做内部安定,团结一致。

如果国君昏庸不理国家政务,基层纷乱不明,为臣理事,各执己见,事事抵触,还自鸣得意;不接受外面的新思想,还自以为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朝廷诏命自己,虽然也要迎接,但有所防备。如果要拒绝诏命时,也要设法给人一种错觉。就像圆环旋转往复一样。就不如急流勇退,乃是最好的。

禁漏术鬼谷子-抵隙第四

抵隙第四

[原文]

物有自然,事有合离;有近而不可见,远而可知。近而不见者,不察其辞也;远而可知者,反往以验来也。隙者,罅也,罅者漳也,漳者成大隙也。险始有腾,可抵而塞,可抵而却,可抵而息、可抵而匿、可抵而得,此谓抵隙之理也。

事之危也,圣人知之,独保其用,因化说事,通达计谋,以识细微,经起秋毫之末,挥之于太山之本。其施外,兆萌芽孽⑨之谋,皆由抵隙,为道术。

天下分错⑩,上无明主,公侯无道德,则小人认谗,贤人不用,圣人窜匿,贪利诈伪者作,君臣相惑,土崩瓦解,而相伐射,父子离散,乖乱反目,是谓“萌牙隙罅”,圣人见萌芽隙罅,则抵之以法。世可以治则抵而塞之,不可治则抵而得之。或抵如此,或抵如彼;或抵反之,或抵覆之。五帝之政,抵而塞之,三王之事,抵而得之,诸侯相抵,不可胜数。当此之时,能抵为右。自天地之合离终始。必有隙,不可不察也。察之以捭开,能用此道圣人也。圣人者,天地之使也,世无可抵,则深隐而待时,时有可抵,则为之谋。可以上合,可以检下。能因能循,为天地守神。

[译文]

万物都有它们自然存在的规律,事情都有它们自然离合的道理。

有的距离很近却看不见,有的距离很远却能知其然;距离近的所以看不见,那是由于习而不察对方虚实的缘故;距离远的所以能知道,那是因为经常来往互相体察的缘故。所谓“隙”就是“瑕罅”,而罅就是裂痕,小裂痕会变成大瑕罅。当裂痕刚出现时,常有预兆,就应该设法加以对付堵塞,使其变小,使其不再扩展,使其消失,并从而有所获,这就是抵隙的原理。

当事情发生危机时,圣人是知道的,而且能独自维护其功用。利用事物变化的原理说明事情的原委,并且能通过各种谋略,以观察敌手的一举一动。万物都是从秋毫之末开始的,但是成功之后根基却能如泰山,宏伟壮观。当这种圣人的德政推行外方后,那么奸邪小人一切阴谋诡计,都被排斥,乃至于消灭。可见抵隙敌人就是一种道术。

天下纷乱,朝庭无明君,公侯无道德,小人嚣张狂妄,贤能之人不被任用,圣人逃匿,贪赃枉法者兴风作浪,君臣互相猜疑,国家纲纪土崩瓦解,以致百姓互相攻战杀伐,民不聊生,流离失所,骨肉乖离,夫妻反目,这就是“裂痕出现”。当圣人看见这种裂痕之后,就要采取相应的手段去对付这种局面。圣人认为:国家能够治理,就要对反叛者加以抵抗消灭;不可治理就对之彻底改造,使之获得新生。或这样对付;或那样对付,或使反叛者归正,或使反叛者消亡。

五帝时代的政治,是对敌手进行抵抗进而消除以维护、巩固政权;三王时代的政治,是对敌手进行抵制、消灭而取得政权。

至于诸侯之间的互相征伐,其次数之多已无法统计。当天下混乱时,能抵抗对手的人为尊者能人。

自从天地有离合变化以来,就有逆乱事件出现,这是为政者不可不慎察的。要想观察这问题,就要用“捭阖之术”,能用此道的就是圣人。所谓圣人,乃是天地的使者。

假如世间没有可“抵”之事时,就隐形匿行等待时机,假如世间有可“抵”之事,就挺身而出,为国家谋策。对上可以跟君主合作,对下可以治理百姓。既有所根据,又有所遵循,就是天地的守护神啊。

探意篇鬼谷子-飞钳第五

飞钳第五

[原文]

凡度权量能,所以征远来近。立势而制事,必先察同异之计,别是非之语,见内外之辞,知有无之术;决安危之计,定亲疏之事;然后乃权量之。其有隐括⑨,乃可征、乃可求、乃可用。引钩钳之辞,飞而钳之。钩钳之语,其说辞也,乍同乍异。其不可善者:或先征之,而后重累;或先重以累,而后毁之;或以重累为毁;或以毁为重累。其用或积财货、琦玮、珠玉、白璧、采邑以事之,或量能立势以钩之,或伺候见涧而钳之,其事用抵墟。

将欲用之于天下,必度权量能,见天时之盛衰,制地形之广狭,阻险之难易,人民货财之多少,诸侯之交孰亲孰疏,孰爱孰憎,心意之虑怀,审其意,知其所好恶,乃就说其所重,以飞钳之辞钩其所好,以钳求之。

用之于人,则量智能、权材力、料气势,为之枢机以迎之随之,以钳和之,以意宜之,此飞钳之缀也。

用于人,则空往而实来,缀而不失,以究其辞。可钳而纵,可钳而横;可引而东,可引而西;可引而南,可引而北;可引而反,可引而覆。 虽覆,能复不失其度。

[译文]

只要善于揣度人的智谋,考量人的才干,就能吸引远近人才。要造成一种声势,使事情获得成功,就得先观察人们相同和不同之处,区别议论的是与非,了解对内对外的各种进言,掌握其真假,决定事关安危的计谋,确定与谁亲近和与谁疏远。然后再看看这样做的利弊得失。衡量这些关系时,如果还有不清楚的地方,就要进行研究,进行探索,使之为我所用。借用引诱使对方说出真情,然后通过恭维来钳住对手。钩钳之语是一种游说辞令,其特点是忽同忽异。对于那些没法控制的对手,或者先对他们威胁利诱,然后再对他们反复试探;或者先对他们反复试探,然后再摧毁他们;或者在反复考验中,毁灭对方,或者把摧毁对方作为反复考验。想要重用某些人时,可先赏赐财物、珠宝、玉石、白璧和封地,以便对他们试探;或者通过衡量其才能创造气氛,来吸引他们;或者通过寻找机会来控制对方,在这个过程中要运用抵之术。

要把“飞钳”之术向天下推行,必须考量人的权谋和才干,观察天地的盛衰,掌握地形的宽窄和山川险阻的难易,以及人民财富的多少,诸侯间交往中谁与谁亲密,谁与谁疏远,谁与谁友好,谁与谁相恶。要详细考察对方的愿望和想法,了解他们的好恶,然后针对对方所重视的问题游说他,先用“飞”的方法诱出对方爱好之所在。最后再用“钳”的方法控制住对方。

如果把“飞钳”之术用于他人,就要揣摩对方的智慧和才能,度量对方的实力,估计对方的势气,然后以此为突破口与对方周旋,进而争取以“飞钳”之术达成妥协,有意识地适应对方。这就是“飞钳”的秘诀。

如果把“飞钳”之术用于外交,可用华美的辞藻套出对方的实情,保持联系,勿使失误,以便考究游说的辞令。这样就可以把握关键实现合纵,也可以实现连横;也可以引而向东,也可以引而向西;可以引而向南,也可以引而向北;可以引而返还,也可以引而复去。虽然如此,还是要小心谨慎,不可丧失其节度。

万全计篇鬼谷子-忤合第六

忤合第六

[原文]

凡趋合倍反,计有适合。化转环属,各有形势。反复相求,因事为制。是以圣人居天地之间,立身御世,施教扬声明名也,必因事物之会,观天时之宜,国之所多所少,以此先知之,与之转化。世无常贵,事无常师。圣人常为无不为,所听无不听。成于事合于计谋,与之为主。合于彼而离于此,计谋不两忠,必有反件。反于是,忤于彼;忤于此,反于彼。其术也,用之天下,必量天下而与之;用之国,必量国而与之;用之家,必量家而与之;用之身,必量身材能气势而与之。大小进退,其用一也。必先谋虑,计定而后行之以忤合之术。

古之善背向者,乃协四海、包诸侯,忤合之地而化转之,然后以之求合。故伊尹五就汤、五就桀,然后合于汤。吕尚三就文王、三入殷,而不能有所明,然后合于文王。此知天命之钳,故归之不疑也。非至圣人达奥,不能御世;不劳心苦思,不能原事;不悉心见情,不能成名;材质不惠,不能用兵;忠实无真,不能知人。

故忤合之道,已必自度材能知睿,量长短、远近孰不如,乃可以进、乃可以退;乃可以从、乃可以横。

[译文]

大凡联合与对抗的行动,都有相应合宜的计策。变化和转移就像铁环一样连锁而无中断。然而,变幻着的事物各有具体情况,彼此间互相依赖,要根据实际情况处理。圣人生活在世界上,立身处世是为了教化众人,扩大影响,宣扬名声。他们必须根据事物之间的联系,来观察天时,抓住有利时机,根据国家哪些方面有余,哪些方面不足,据此先把握实质,并设法促进事物向有利的方面转化。世上没有永远显贵的事物,事物没有永恒的师长和榜样,圣人常常是无所不做,无所不听。办成要办的事,重要的是不违背预定的计谋。如果为了自己的君主,合乎这一方的利益,就要背叛那一方的利益。凡是计谋不可能同时忠于两个对立的君主,必然违背某一方的意愿。合乎这一方的意愿,就要违背另一方的意愿;违背另一方的意愿,才可能合乎这一方的意愿。这就是“忤合”之术。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运用到天下,必然要把全天下都放在“忤合”之中权衡之;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到某个国家,就必然把整个国家放在“忤合”之中权衡之;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运用到某个家族,就必然要把整个家族都放在“忤合”之中权衡之;如果把这种“忤合”之术用到某一个人,就必然要把这个人的才能气势都放在“忤合”之中权衡之。总之运用“忤合”之术的范围或大或小,其功用是相同的。所作之事都要预先谋划、分析、计算之后再实行“忤合”之术。

古代那些善于以背离一方、趋向一方而横行天下的人,常常驾驭着四海之内的各家势力,控制各个诸侯,在“忤合”中促成转化,然后达到“合”于圣贤君主的目的。过去伊尹五次臣服商汤,五次臣服夏桀,然后才决定一心臣服商汤王。吕尚三次臣服周文王,三次臣服殷纣王,其行动目的仍未显露于世人,最后归服了周文王。这就是懂得天命的制约,所以才能归顺一明主而毫不犹豫。如果不具备高尚的品德,超人的智慧,是不能驾驭天下的;如果不用心冥思是不可能揭示事物的规律的;如果不全神贯注地考察事物的实情,就不可能功成名就;如果才能、胆量都不足,就不能统兵作战;如果只是愚忠呆实而无真知灼见,就不可能有察人之明。所以,“忤合”的规律是:首先估量自我聪明才智,度量自身的优劣长短,分析在远近范围内还比不上谁。这样就可以前进,可以后退;可以合纵,可以连横了。

猜疑篇鬼谷子-揣篇第七

揣篇第七

[原文]

古之善用天下者,必量天下之权,而揣诸侯之情。量权不审,不少强弱轻重之称;揣情不审,不知隐匿变化之动静。何谓量权?曰:“度于大小,谋于众寡。称货财有无,料人民多少、饶乏,有余不足几何?辨地形之险易孰利、孰害?谋虑孰长、孰短?群臣之亲疏,孰贤、孰不肖?与宾客之知睿孰少、孰多?观天时之祸福,孰吉、孰凶?诸候之亲孰用、孰不用?百姓之心去就变化,孰安、孰危?孰好、孰憎?反侧孰便、孰知?如此者,是谓量权。”

《鬼谷子》全文和译文 鬼谷子全文加译文 pdf
揣情者,必以其甚喜之时,往而极其欲也,其有欲也,不能隐其情;必以其甚惧之时,往而极其恶也,具有恶也,不能隐其情:情欲必知其变。感动而不知其变者,乃且错其人勿与语,而更问所亲,知其所安。夫情变于内者,形见于外;故常必以其见者,而知其隐者;此所谓测深揣情。

故计国事者,则当审量权;说人主,则当审揣情;谋虑情欲必出于此。乃可贵、乃可贱、乃可重、乃可轻、乃可利、乃可害、乃可成、乃可败,其数一也。故虽有先王之道、圣智之谋,非揣情,隐匿无所索之。此谋之本也,而说之法也。常有事于人,人莫能先。先事而至,此最难为。故曰“揣情最难守司”。言必时其谋虑,故观蜎飞蠕动,无不有利害,可以生事变。生事看,几之势也。此揣情饰言成文章,而后论之。

[译文]

古时候,善于治理天下的人,必然会审慎地把握国家的发展趋势,揣度各诸侯国的具体情形。如果不能周密切实地审时度势,权衡利害,就不会知道诸侯国的强弱情况。如果不能周密地揣度形势,便不知道个中隐蔽的情况的发展变化。

什么叫权衡得失呢?就是能准确揣测(对方)大原小,明察多与少,衡量财货有与无,预测百姓众与寡,丰足与贫乏,不足与有余各有多少?(在战争中)分辨山川地貌的险要与平易,哪处与己有利,哪处与己有害,(研究计策时),哪个是长策,哪个是权宜之计。在君臣亲疏关系中,要知道哪些人贤德,哪些人不正派;在谋士与宾客中,哪个足智多谋,哪个是平庸之才。考察命运的福祸时,什么是吉利的,什么是凶险的;与诸侯交谊中,谁是可以效力的,谁是不能效力的;在判断老百姓的心理趋向时,哪种是平安的,哪种是具有危险的,什么是老百姓喜好的,什么是老百姓厌恶的;不顺从者,哪些要审察,哪些可相契。以此明察百姓心理变化的趋势。在准确地把握上述事态发展变化之后,才能称为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得失。

揣摩人情,游说人主的谋士,应在对方最高兴的时候去游说,要使其愿望极度膨胀。只要对方有欲望,他就不愿隐瞒事物的真实情况。而在对方怀疑,戒惧时去游说他,则要使其对所厌恶的事情恨至极点。倘若对方有所厌恶的事,此时也不会隐瞒其真实情况。(因为)对方在有欲求的时候,常会反映在他们外在神态变化之中。如果对方有所感动,却不显露在外部神态中,可先不要着急,不要与他直面地讨论,可与他说一些另外他能熟悉的东西,说一些使他感到亲近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他安身立命不露神色的依据。一般地说来,心中的欲求,能形之于外部神态,因此,不时地察颜观色,就能知道人的心灵深处的欲求。这就是所谓“测深揣情”。

因而,决策国家大事的人,必须会权衡得失利弊;同理,游说人主的谋士,也必须会揣摩人主的心理。策划、谋略、探察人的欲求,均同此理。

揣情之术,可以使人富贵,也可以使人贫贱;可以使人有重权,也可以使人微不足道;可以使人受益,也可使人受害;可以使人成功,也可以使人失败;这些都是揣情之术产生的后果。所以,即使有贤明君王的大德,有上智之人的聪慧,若无忖度时势,探人心理的揣情之术,面对着隐藏了真实情况的事实,也依然不能识破它。由此可知,揣情之术是策划事物的基本条件,游说人主的基本法则。

事情发生在人们面前,往往人们难以事先预料。(事先预料)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所以说揣情之术是最难以把握运用的。揣情之时,必须根据不同时势、情态作出判断。在现实中,连昆虫的飞行与蠕动,都是按照自身的生理规律存在,应变于环境。世上万物都是利害共生,而且全在变化之中。

事情一开始,都会产生一种微小的态势。揣情者,就要用合情合理的言词装饰成文章,而后再与对方论说。

悄取篇鬼谷子-摩篇第八

摩篇第八

[原文]

摩者揣之术也,内符者揣之主也。用之有道,其道必隐。微摩之以其所欲,测而探之,内符必应,其应也,必有为之。故微而去之,是谓塞窖、匿端、隐貌、逃情,而人不知,故成其事而无患。摩之在此,符之在彼。从而应之,事无不可。

古之善摩者,如操钓而临深渊,饵而投之,必得鱼焉。故曰:“主事日成而人不知,主兵日胜而人不畏也。”圣人谋之于阴,故曰“神”;成之于阳,故曰“明”。所谓“主事日成”者,积德也,而民安之,不知其所以利;积善也,而民道之,不知其所以然;而天下比之神明也。“主兵日胜”者,常战于不争、不费,而民不知所以服,不知所以畏,而天下比之神明。

其摩者:有以平,有以正,有以喜,有以怒,有以名,有以行,有以廉,有以信,有以利,有以卑。平者静也,正者直也,喜者悦也,怒者动也,名者发也,行者成也,廉者洁也,信者明也,利者求也,卑者谄也。故圣人所独用者,众人皆有之,然无成功者,其用之非也。故谋莫难于周密,说莫难于悉听,事莫难于必成;此三者,唯圣人然后能任。

故谋必欲周密,必择其所与通者说也。故曰:“或结而无隙也。”夫事成必合于数,故曰:“道数与时相偶者也。”说者听必合于情,故曰:“情合者听。”故物归类:抱薪趋火,燥者先燃;平地注水,湿者先濡。此物类相应,于势譬犹是也,此言内符之应外摩也如是。故曰:“摩之以其类,焉有不相应者?”乃摩之以其欲,焉有不听者,故曰‘独行之道’。夫几者不晚,成而不保,久而化成”。

[译文]

所谓“摩”是一种与“揣情”相类似的方法。内心活动是“揣”的对象。进行“揣情”时,有“揣”的规律可依,而这些规律却是隐而不现的。适当地去“摩”时,要根据对方欲望投其所好进行测探,其内情就会通过外部形象反映出来。内在的感情要表现出来,必然要有所作为,这就是“摩”的作用。

在“揣摩”之后,要适当地离开对方,像把地窖盖上一样隐藏起来,消除痕迹,伪装外表,回避实情,使人无法知道是谁办成的这件事。这样,办成了事,却不会留祸患。在此处“揣摩”对方,而要在另一处,观察对方表现,顺应事物规律,使我方“揣摩”能在对方应验,则办事无所不成。

古代善于“摩”的人,就像拿着钓钩到水潭边上去钓鱼一样。只要把带着饵食的钩投入水中,就一定可以钓到鱼。所以说,主办的事情一天天成功,却没有察觉;主持的军队日益压倒敌军,却没人感到恐惧(才是高明的)。圣人谋划什么行动总是在暗中进行的,所以被称为“神”,而办事成功都显现在光天化日之下,所以被称为“明”。所谓“主事日成”的人是暗中积累德行,老百姓安居乐业,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享受到这些好处,他们还在暗中积累善行,老百姓生活在善政中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局面。人们把“谋之于阴,成之于阳”的政治策略称为“神明”。那些主持军队而日益压倒敌人的统帅,坚持不懈的与敌军对抗,却不去争城夺地,消耗人力物力,老百姓也不知道为何敌国拜服,也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为此,普天下都称“谋之于阴,成之于阳”的军事策略为“神明”。

在实施“摩”时,有用和平进攻的,有用正义征服的,有用娱乐麻痹的,有用愤怒激励的,有用名望威吓的,有用行为逼迫的,有用廉洁感化的,有用信誉说服的,有用利害诱惑的,有用谦卑争取的。和平就是宁静,正义就是刚直,娱乐就是喜悦,愤怒就树威吓,名望就树声誉,行为就是实施,廉洁就是干净,信誉就是清明,利益就是求取,谦卑就是谄媚。所以,圣人所施用的“摩”之术,平常人也都可以具有,然而没有能运用成功的,那是因为他们运用不当。因此,谋划策略,最困难的就是周到慎密;进行游说,最困难的就是让对方全部听从自已的主张;主办事,最困难的就是必办成功。这三个方面只有成为圣人才能胜任。

所以说谋划必须周到慎密;游说要选择与自已观点相通的对象。所以说:“办事情要稳健,无懈可击。”要想使所主持之事取得成功,必须有适当的方法。所以说:“客观规律是与天时互相依附的。”进行游说的人必须使自已的说辞合于情理,合情合理才有人听。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有各自的规律。好比抱着柴草向烈火走去,干燥的柴草就首先着火燃烧;往平地倒水,湿的地方就要先存水。这些都是与事物的性质相适应的。以此类推,其他事物也是这样的。这就是“内符”与“外摩”的相适应的道理。所以说按着事物的不同特性来实施“摩”之术,哪有不发生反应的呢?根据被游说者的欲望而施行“摩”之术,哪有不听从游说的呢?所以说只有圣人最能实行揣摩之术。大凡通晓机微的人都会把握好时机,有成绩也不居功,天长日久就一定取得成功。

权益篇鬼谷子-权篇第九

权篇第九

[原文]

说者,说之也;说之者,资之也,饰言者,假之也;假之者,益损也。应对者,利辞也;利辞者,轻论也。成义者,明之也;明之者,符验也。难言者,却论也;却论者,钓几也。佞言者,谄而于忠:谀言者,博而于智;平言者,决而于勇;戚言者,权而于信;静言者,反而于胜。先意承欲者,谄也;繁种文辞者,博也;策选进谋者,权也。纵舍不疑者,决也;先分不足而窒非者,反也。

故口者机关也,所以关闭情意也。耳目者,心之佐助也,所以窥间见奸邪。故曰:“参调而应,利道而动。”故繁言而不乱,翱翔而不迷,变易而不危者,观要得理。故无目者,不可示以五色,无耳者,不可告以五音。故不可以往者,无所开之也;不可以来者,无所受之也。物有不通者,故不事也。古人有言曰:“口可以食,不可以言。”言有讳忌也。众口烁金,言有曲故也。

人之情,出言则欲听,举事则欲成。是故智者不用其所短,而用愚人之所长;不用其所拙,而用愚人之所工,故不困也。言其有利者,从其所长也;言其有害者,避其所短也。故介虫之捍也,必以坚厚;螫虫之动也,必以毒螫。故禽兽知用其所长,而谈者知用其所用也。

故曰:“辞言五、曰病、曰怨、曰忧、曰怒、曰喜。”故曰:“病者,感衰气而不神也;怨者,肠绝而无主也;忧者,闭塞而不泄也;怒者,妄动而不治也;喜者,宣散而无要也。”此五者,精则用之,利则行之。故与智者言,依于博;与拙者言,依于辩;与辩者言,依于要;与贵者言,依于势;与富者言,依于高;与贫者言,依于利;与贱者言,依于谦;与勇者言,依于敢;与过者言,依于锐,此其术也,而人常反之。是故与智者言,将此以明之;与不智者言,将此以教之,而甚难为也。故言多类,事多变。故终日言,不失其类,故事不乱。终日变,而不失其主,故智贵不妄,听贵聪,智贵明,辞贵奇。

[译文]

所谓“游说”就是对人进行劝说。对人进行游说的目的,就是说服人啊。游说者要会粉言饰词,用花言巧语来说服他人。借用花言巧语说服别人,要会随机应变,有所斟酌。回答他人的问话,要会用外交辞令。所谓机变的外交辞令是一种轻俏的言辞。具有正义与真理价值的言论,必须要阐明真伪;而阐明真伪,就是要验证是否正确。责难对方的言辞,是反对对方的论调,持这种论调时,是要诱出对方心中的机密。

说着一些奸佞之话的人,会因谄媚而显得忠诚。说着奉承话的人,会因吹捧对方而显得有智慧。说着一些平实之话的人,由于果决而显得勇敢。说忧愁话的人,由于握着权,而显得有信用,而说稳重话的人,却由于能反抗而胜利。用华美的词藻来鼓吹欲望者,就是谄媚。用夸大与吹嘘来进献谋略,博取上司欢心的人,就是揽权者。前后进退而不犹疑者,就是果决的人。自已不对而又指责他人过错的就是反抗者。

一般说来,“口”就是人的“政府机关”。用它来封锁、宣传信息。耳目,就是心的辅助器官,用它来侦察奸邪。所以说,只要(口、耳、目)三者相互呼应,就会走向成功。

一般说来,虽有繁琐的语言并不纷乱,虽有翱翔之物并不迷惑人,虽有局势的变化并不危险,就是要在观物时,掌握要害。由此可知,没有眼睛的人,没有必要拿五色给他们看;同理,没有耳朵的人,没必要让他们听五音;所以不可以去的地方,不必让他们去,不可以来的人,也没有必要接受他们。有些行不通的事,就不要办。古人有言,说:“嘴可以吃饭,不可以说话。”说的是讲话是有忌讳的。警惕人言可畏,那是可以把事实歪曲的。

人之常情,只要自己说出话,就希望有人听,只要办事情就希望能成功。所以一个聪明人不用自己的短处而用愚者的长处。不用自己的笨处而用愚人的善长,这样就使自己永远不会陷于窘迫。说到有利的一面,就要发挥其长处,说到有害的一面,就要避其短处。因而,甲虫防卫,是用其坚硬的甲壳。而毒虫行动,一定用那有毒的螫子。连禽兽都知道用自己的长处,何况进谏的人,更应该会用游说术了。

所以说,在外交辞令中有五种情况:一是病态之言;二是幽怨之言;三是忧郁之言;四是愤怒之言;五是喜悦之言。一般地说来,病态之言是神气衰弱,说话没精神。幽怨之言是伤心痛苦,没有主见,忧郁之言是心情郁结,不能畅言,愤怒之言是轻举妄动,不能控制自己的话。所谓喜悦之言是说话自由散漫,没有重点。以上这五种外交辞令,精要者可以使用,有利者可以付之实行。所以与智者谈话,就要以渊博为原则,与拙者说话,要以强辩为原则;与善辩的人谈话,要以简要为原则;与高贵的人谈话,要以鼓吹气势为原则;与富人谈话,要以高雅潇洒为原则;与穷人谈话,要以利害为原则;与卑贱者谈话,要以谦恭为原则;与勇敢的人谈话,要以果敢为原则;与上进者谈话,要以锐意进取为原则,这些都是与人谈话的原则。然而不少人却常常背道而驰。所以,与聪明人谈话时,就要让他明了这些方法,与笨人谈话时,就要把这些方法教给他。然而事实上很难作到。所以说谈话有各种方法,所论事情会不断变化。(掌握这些)终日谈论,也不会把事情搞乱。事情不断变化,也不会失其原则。故就智者而言重要的是要不乱不虚,听话善辨真伪,聪颖则善断是非,出言要变化莫测。

谋计篇鬼谷子-谋篇第十

谋篇第十

[原文]

为人凡谋有道,必得其所因,以求其情②。审得其情,乃立三仪。三仪者曰上、曰中、曰下。参以立焉,以生奇。奇不知其所拥,始于古之所从。故郑人之取玉也,必载司南之车,为其不惑也。夫度村、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也。故同情而俱相亲者,其俱成者也;同欲而相疏者,其偏成者也;同恶而相亲者,其俱害者也;同恶而想疏者,其偏害者也。故相益则亲,相损则疏,其数行也,此所以察同异之分,其类一也。故墙坏于其隙,木毁于其节,斯盖其分也。故变生事,事生谋,谋生计,计生议,议生说,说生进,进生退,退生制,因以制于事。故万事一道,而百度一数也。

夫仁人轻货,不可诱以利,可使出费;勇士轻难,不可惧以患,可使据危;智者达于数,明于理,不可欺以诚,可示以道理,可使立功;是三才也。故愚者易蔽也,不肖者易惧也,贪者易诱也,是因事而裁之。故为强者积于弱也;为直者积于曲;有余者积于不足也;此其道术行也。

故外亲而内疏者说内,内亲而外疏者说外。故因其疑以变之,因其见以然之,因其说以要之,因其势以成之,因其恶以权之,因其患以斥之。摩而恐之,高而动之,微而证之,符而应之,拥而塞之,乱而惑之,是谓计谋。计谋之用,公不如私,私不如结,结而无隙者也。正不如奇,奇流而不止者也。故说人主者,必与之言奇;说人臣者,必与之言私。

其身内、其言外者疏;其身外,其言深者危。无以人之所不欲,而强之于人;无以人之所不知,而教之于人。人之有好也,学而顺之;人之有恶也,避而讳之,故阴道而阳取之也。故去之者纵之,纵之者乘之。貌者不美,又不恶,故至情托焉。可知者可用也,不可知者谋者所不用也,故曰:“事贵制人,而不贵见制于人。”制人者握权也,见制于人者制命也。故圣人之道阴,愚人之道阳;智者事易,而不智者事难。以此观之,亡不可以为存,而危不可以为安,然而无为而贵智矣。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既用见可,择事而为之,所以自为也;见不可,择事而为之,所以为人也。故先王之道阴,言有之曰:“天地之化,在高与深;圣人之道,在隐与匿。非独忠、信、仁、义也,中正而已矣。”道理达于此义者,则可与语。由能得此,则可与谷远近之义。

[译文]

凡是遵循一定的法则去筹划计策,必须查明事情的原委,163以探得实情。要想得到对方实情,就需确立“三仪”。所谓“三仪”就是上智、中才、下愚。此三者互相参验,就能定出奇谋。这样产生的奇谋,拥有无所不到的威力,然而也不过是遵循古代的哲理而形成的。据说,郑国人入山采玉时,都要开着指南车去,为的是不迷失方向。在考量才干能力,揣情度理方面也如同作事时要使用指南车一样。

凡是观点相同,感情亲密的人一同谋事,大家都可以成功。凡是志向相同而感情疏远的人,办事之后只能部分人得利;凡是恶习相同,而又感情亲密的人,办事之后,一定是共同受害;凡是恶习相同,而又感情疏远的人,一定是在办事后,一部分人先受损害。

所以说,想要互相都有利.就必须密切关系。如果相互间受到损害,就要疏远关系。依此方法行事就可以判断事物的异同。这是有一定规律的。比如墙壁都是由于有裂隙才塌倒,树木是由于有疖疤才毁坏。这就是事物一般的规律啊!

所以,事物不断变化,才能产生问题;因为要解决问题才需谋划;只有通过谋划才会产生计策。研究计策才能产生相应的方法;有了方法才能游说决策者,使前进,进而不通,再退一步,进退之中形成制度,以此制度解决现实中的问题。如此看来,万事万物的变化都是一个道理。控制万事万物也是同一法则啊!

一般地说来,仁德的人不看重财货,不可以用物质引诱他们;却可以让他们提供财货。勇敢的人不能用危难去吓唬他们,却可以用他们解除危难。智慧的人有谋略通事理,不可以假装诚信去欺骗他们,却可以向他们讲明道理,让他们建功立业。这是三种人才啊!由此观之,愚昧的人是容易蒙蔽的,不肖之徒是容易被吓住的,贪婪的人就容易被引诱;所有这些都要根据具体情况来判断。然而,强者是由弱小的力量不断积累而变成强大的;强直的形式是由许多微小的曲线而积成的;由于积累才使不足者成为富裕者。这就是道术反致的规律啊!

所以,表面上亲善而内心疏远的人要从内心入手去游说他:对于那些内心亲善而表面上疏远的人要从表面上入手去游说他,可以根据对方所疑惑的问题,来改变自己游说的内容;根据对方的表现来判断游说活动是否见效;根据对方的答辞来确定自己游说的要点,根据情势的变化来征服对方。根据对方的所厌进行权衡,确定利弊;根据对方所虑对之申斥,加以防范。揣摩之后对之施以恐吓;抬高对方之后,策化行动;削弱对方之后,加以扶正;验证对方真假后,再决定是否响应他。拥堵对方后,加以阻塞。搅乱之后,迷惑对方。这些就叫作计谋。说到运用计谋,公开者不如保密;保密不如结党;结党而内部没有矛盾。另外,正常的策略不如奇谋;施以奇策是无往不胜的。所以说,游说人主的时候,必须先与他谈奇策;同理,向人臣游说时,必须先与他谈私交。

虽然是自己人,却把家丑外扬,说着有利于外人的话,就会被人疏远。同理,他是外面人,却知道许多内情,也会有危险。不要把人家不喜欢的东西强加于人;不要把人家不懂的事,强教于人。如果对方有某种嗜好,可以迎合他的兴趣,如果对方厌恶什么,可要加以避讳,以免引起反感。所以说,所进行的虽是阴谋,所得到的却是公开的获取。因而,想要除掉的人,可以放纵他,让他犯过,然后抓住机会除掉他。无论作什么事,在外表既不喜形于色,也不怒目相视,是感情深沉的人,可以以机密大事相托。对于能了解的人,可以任用他;对于一个不了解的人,一个有谋略的人,是不会重用他的。所以说,办事情最重要的是控制人,而不是被人控制,控制别人的人,手中握权;被人控制的人是被统治者。一般他说来,圣人处世之道称为“阴”——谋略原则为隐而不露。愚人处世之道称为“阳”——谋略原则为大肆张扬。聪明智者,成事容易;而愚鲁的人成事困难。由此看来,一个国家灭亡了是难以复兴的,一旦国家动乱也难于安定。然而运用“无为”则是最高的智慧了。“无为”之智要运用在众人所不知,众人所不能见之处。如果在施用智谋之后发现了可行的迹象,就要见机行事,可作,自己就去作;如果发现不可以作,就要选择一些相应的事,让别人去作。

所以,圣人能行的大道,都是属于“阴”隐而不露。古语说:天地造化在于高、深。圣人之道在于隐而不露。不单单要求忠诚、信守、仁[原文]

实意法腾蛇;实意者,气之虑也。心欲安静,思欲深远;心安静则神明荣,思深远则计谋成;神明荣则志不可乱,计谋成则功不可间。意虑定则收遂,安则其所行不错,神者得则凝。识气寄,奸邪得而倚之,诈谋得而惑之,言无由心矣。故信心术,守真一而不化,待人意虑之交会,听之侯之也。计谋者,存亡枢机。虑不会,则听不审矣,侯之不得。计谋失矣,则意无所信,虚而无实。无为而求安静,五脏和通六腑,精神魂魄固守不动,乃能内视、反听、定志,思之太虚,待神往来。以观天地开闭,知万物所造化,见阴阳之终始,原人事之政理;不出户而知天下,不窥牖而见天道;不见而命,不行而至,是谓“道”。知以通神明,应于无方而神宿矣。

[译文]

坚定意志之法要效法腾蛇。坚定意志就要会养气。心情安详,是思虑之本。

心境需要平静,思虑需要高远。心境平静则精神愉快,思虑深远则计谋有成。心情愉快,思虑就不乱;计谋成功则事业就不可破坏意志、思虑稳定,则心境安详,心境安详则所作所行就不会有多大差错。精神愉快就容易使神思集中。

如果人的胆识、心气只是暂时寄住在哪里,那么奸邪就可能乘机而入,诈谋也可以乘机而行,所说的话也不会是用心思考的。

所以说坚守心灵的术法,在于信守纯真而不变化,等待机会,待时机成熟,就可以根据上下交合的判断来解决问题。

所谓“计谋”,是国家存亡的关键。思虑不周,则听得不明,即使等待时机,其机会也不会来到。计谋失效则意志不坚定,就会变得虚幻而不切实。

作为“无为”思虑,要求人静思,五脏六腑都通畅,精神魂魄固守纯真,能够自我反省,听取外界消息,凝神安志,神游太虚,待神明往来归己。以此观天地之变化,悟解万物造化的规律,知阴阳之交替,懂得人间之政理。这样,不出门就可以知晓天下大事,不开窗就可以看见日月星辰等天体变化之道,不必见到民众,民众就能听命而行;不必推行政令,天下就可以大治。这就是所谓“道”。以此可以与神明交往,应用于天边天涯的世界,而使神明长存世间。

本经七篇-(四)分威

慈、义理,主要是维护不偏不倚的正道。只有真正的认清这种道理的真谛,才能游说他人。如果双方都谈得很融洽,就可以发展长远的和目前的关系。

决策篇鬼谷子-决篇第十一

决篇第十一

[原文]

为人凡决物,必托于疑者,善其用福,恶其有患,害至于诱也,终无惑。偏有利焉,去其利则不受也,奇之所托。若有利于善者,隐托于恶,则不受矣,致疏远。故其有使失利,其有使离害者,此事之失。

圣人所以能成其事者有五:有以阳德之者,有以阴贼之者,有以信诚之者,有以蔽匿之者,有以平素之者。阳励于一言,阴励于二言,平素枢机以用四者,微而施之。于是度以往事,验之来事,参之平素,可则决之。公王大人之事也,危而美名者,可则决之;不用费力而易成者,可则决之;用力犯勤苦,然而不得已而为之者,可则决之;去患者,可则决之;从福者,可则决之。故夫决情定疑万事之机,以正乱治决成败,难为者。故先王乃用蓍龟者,以自决也。

[译文]

凡是决断事情,都是受托于疑难的人。一般说来,人们总希望遇上好事,而不希望有灾祸,即使灾祸临头了,也不致于被引诱而陷入迷惑。

做决断时,只对一方有利,那么不利的一方就不会接受。这是运用奇策的基础。如果我们觉出有人(决策时)表面上作善事而实际上在暗中作恶,我们不仅不能接受他,而且还要疏远他。所以,有时办事不利,使之受损害都是决策的失误啊。

圣人所以能成就大事业,有五种因素:以公开的道德教化百姓;以谋略惩治坏人;以信义取信人民;以爱心庇护大众;以廉洁净化社会。

实施公开的鼓励法,应坚持守常如一;用谋略控制百姓;要遵循矛盾法则,掌握事物的对立面;还要特别注意平常与关键时刻。如果能小心巧妙地把握上述四个方面,那么推断以往的事情,预测未来的事情,再参照平日的情况,就可以决策了。王公大臣们,都享有高尚的美名,如果他们可以作出决断,那么不用费力就根容易获得成功,不用气力就能成事的可以作出决断。

有些虽然费力勤苦,然而不能不作出决策,那么可以作出决断;如果能排除忧患,就可以作出决断;如果能带来幸运,就可以作出决断。所以说决断事件,解决疑难,是万事的关键。用澄清治乱来预测成败是很难办的事啊!所以先圣是用蓍草、龟甲卜筮做决定的(避免了错误的人为因素)。

[译文]

身居君位的人,如果能做到安详、从容、必志、沉稳,既会怀柔又能节制,愿意给予并与世无争,这样就可以心平气和地面对天下纷争。以上主位。

眼睛最重要的就是明亮,耳朵最重要的就是灵敏,心灵最重要的就是智慧,人君如能用全天下的眼睛去观看,就不会有什么看不见的;如果用全天下的耳朵去听,就不会有什么听不到的;如果用全天下的心去思考,就不会有什么不知道的。如将这些集于一身,那么君主就可明察一切,无可闭塞。以上主明。

听取情况的方法是:不要远远看见了就随便答应,也不要远远看见了就随便拒绝。假如答应别人,就要守信从而会多一层保护;假如随便拒绝了就会封闭君主的言路。仰望高山是可以望见顶的;测量深渊是可以测到底的;而圣人处事方法,其端正沉稳是无法测其高深的。以上主听。

奖赏时,最重要的是守信用。刑罚时,最重要的是公正。处罚与赏赐的信守和公正,必须让臣民亲身见闻,这样对于那些没有亲眼看到和亲耳听到的人也有潜移默化的作用。君主的诚信如果能畅达天下,那么连神明也会来佑护,又何惧那些奸邪之徒冒犯主君呢?以上主赏。

一叫作天时,二叫作地利,三叫作人和。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前后不清楚的地方在何处?以上主问。

心是九窍的统治者,灵是五官的首长。做好事的臣民,君主给他们赏赐;做坏事的臣民,君主给他们惩罚,君主根据臣民的政绩来任用,斟酌实际情况给予赏赐,这样就不会劳神。圣人这样做了,才可称赞。故而遵循客观规律,才能长久。根据所求而予之,会使对方喜悦之至。虽无珍物,勉励与赏赐也是一样的。以上主因。

作为人主必须广泛了解外界事物,如不能这样,那么就容易发生社会骚乱,世间鸦雀无声是不正常的,内外没有交往,怎么能知道世界的变化!开放与封闭不适当,就无法发现事物的善恶。以上主周。

人君首先要有天下之眼观世界,其次要有天下之耳听人间,第三要有天下之心思万物。如果在千里之外,隐隐约约,渺渺茫茫之中有个“洞”,即使在那“洞”的黑暗中藏了奸邪,也可以“洞察”他们。以上主参。

按照名分去做事,按着事实来决断。名实相互助长,相反相依。适当的名称产生于客观事物,而客观事物产生于有关道理,道理产生于决定事物的法则,法则产生于大地之间的智慧,智慧产生于万物之协调。以上主名。

本经七篇-(二)养志

[原文]

养志法灵龟;养志者,心气之思不达也。有所欲,志存而思之。志者,欲之使也。欲多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财思不达也。故心气一则欲不惶,欲不惶则志意不衰,志意不衰则思理达矣。理达则和通,和通则乱气不烦于胸中。故内以养气,外以知人;养志则心通矣,知人则分职明矣。将欲用之于人,必先知其养气装。知人气盛衰,而养其气志,察其所安,以知其所能。志不养,心气不固;心气不固,则思虑不达;思虑不达,则装意不实,志意不实,则应对不猛;应对不猛,则失志而心气虚;志失而心气虚,则丧其神矣。神丧则仿佛,仿佛则参会⑤不一。养志之始,务在安己:己安则志意实坚,志意实坚则威势不分。神明常固守,乃能分之。

[译文]

养志的方法要效法灵龟。思维不畅达的人要培养自己的志气。

一个人心中有欲望,才会有一种想法,使欲望化为现实。所谓“志向”不过是欲望的使者,欲望过多了,则心力分散,意志就会薄弱,就会思力不畅达。

如果心神专一,欲望就不会多,欲望不多,意志力就不会衰弱,意志力不衰弱,思想就会畅达。思想畅达则心气和顺,心气和顺,心中就不会烦乱。

因此,人对内要养气;对外,要明察各种人物,修养自己“五气”,就心情舒畅。了解他人,才能知人善任。

我们想要任用人,一定要先知道他养气的功夫,知道他心气的盛衰。知道他的心志状态,看其养气修志,观察他是否稳健,就知道他的能力。

不修养心志,“五气”就不稳固;“五气”不稳固,思虑就不畅达;思虑不畅达,意志就不坚定:意志不坚定,反应就不快捷;反应不快捷,就会失掉信心,心气就会虚弱;如果心气虚弱就会失神丧志。如果失神丧志就会精神恍惚,精神恍惚,“志”、“心”、“神”三者就不协调了。

修养心志之始,定要先安定自己。自己意志安定了,意志才坚定,有了坚定的意志才能有神威。神威固守,才能调动一切。

本经七篇-(三)实意

[原文]

分威法伏熊;分威者,神之覆也。故静固志意,神归其舍,则威覆盛矣。威覆盛,则内实坚;内实坚,则莫当。莫当则能以分人之威而动其势,如其天。以实取虚,以有取无,若以镒称铁。故动者必随,唱者必和,挠其一指观其馀次,动变见形,无能间者,审于唱和,以间见间,动变明,而威可分。将欲动变,必先养志,伏意以视间。知其固实者,自养也。

让已者,养人也。故神存兵亡,乃为之形势。

[译文]

分威要效法行将偷袭的熊。所谓分威,就是要把自己的神威隐藏起来。

平心静气地坚持自己的意志,使精神归之于心,这样隐藏的神威更加强盛。

神威强盛,内部就更为坚强雄厚,从而能所向无敌。正因为能所向无敌,就要用隐蔽法壮大声述,使之象天一样,安然无间。

用实来取虚,以有来取无,就象用镒来称铢一样,十分容易。所以,只要行动就必定有人追随,有唱者,必有和者。屈起一个指头,可以更清楚观察其余手指的活动,只要掌握行动变化的情况,对方就无法搞阴谋。认真审察一唱一和的形式,也可用反间手段,在动中掌握对方情况,用“分威”法,隐蔽实力,趁时出击取胜。

可见要想有所活动,必须先养心志,隐蔽自我实力,以暗察他人活动。

凡是意志坚实的人,就是善于自我养气,凡是谦逊的人,就是能替他人养气,所以要设法使精神交往发展,化解干戈,这就是人们所要控制的形势。

本经七篇-(五)散势

[原文]

散势法鸷鸟;散势者,神之使也。用之,必循间而动,威肃、内盛,推间而行之,则势散。夫散势者,心虚志溢。意失威势,精神不专,其言外而多变,故观其志意为度数,乃以揣说图事,尽圆方、齐短长。无间则不散势,散势者待间而动,动势分矣。故善思间者,必内精五气,外视虚实,动而不失分散之实,动则随其志意,知其计谋。势者,利害之决,权变之势。

势败者,不以神肃察也。

[译文]

(在战争中)发展各部分的威力,要效法鸷鸟。分散自己的实力,要在一定思想原则的指导下,实施时,必须按着一定的空间顺序活动。威武严正,实力充实,按一定的空间顺序操作,这样各部势力就能得到发展。达到这一目标,就能心胸广博,包容一切,意志力就会充溢丰沛。

如果意志力不强,势威衰弱,精神不专,那么就会把话说漏,引起对方疑心而导致时局变化。

因此要善于观察人的志向和意识,并以此为基础,揣度关系,谋划事体,持方圆规矩之理,合乎变化法则,求得事情的尽美,没有关联和空间,则无法发展各部势力以用之,欲发展各部势力需得循序而行,而一旦行动起来,各部势力也就发展了,其作用也可以发挥。

如此说来,善于发现对方漏洞的人,必须修炼自己的五气,观察对方的虚实,行动时才能达到分散使用力量的效果。行动起来,才能本着我方意图,并确知对方的计谋(而不败)。

所谓控制势力.是决定胜败的大事。威势溃败,往往是不能凝神观察所致。

本经七篇-(六)转圆

[原文]

转圆法猛兽;转圆者,无穷之计。无穷者,必有圣人之心,以原不测之智,以不测之智而通心术。而神道混沌为一,以变论万类,说义无穷。智略计谋,各有形客,或贺机方、或阴或阳、或吉或凶,事类不同。故圣人怀此之用,转圆而求其合。故与造化者为始,动作无不包大道,以观神明之域。

天地无极,人事无穷,各以成其类。见其计谋,必知其吉凶、成败之所庄也。转圆者,或转而吉,或转而凶。圣人以道先知存亡,乃知转圆而从方。圆者,所以合语;方者,所以错事⑥;转化者,所以观计谋;接物者,所以观进退之意。皆见其会,乃为要结,以接其说也。

[译文]

实施“转圆”法,要效法猛兽扑食,行动迅速。所谓“转圆”,是指能构想无穷计谋。而能构想出无穷计谋的人,必定有圣人之心,并用心灵推究难以测出的计谋,而那难测度的知谋是与自己心术相通的。

理道本是混沌的万物之始,以变化之理研讨万物,内容是无穷无尽的。

因事而生成计谋也各有不同的形式,或有圆谋,或有方略,有阴谋、有阳谋、有吉策、有凶智。事事各不相同。圣人以此为法,设计出许多计谋,以求切合实际。所以开始造化大地的圣人,其行为无不合乎自然大道,以观神明之奥妙。

天地之大无极无垠,人事之繁无穷无尽,又有各类的区别。各种智谋也各有其形,从中也必然会知道事物的凶吉成败了。

所谓转圆者,有的转为吉祥,有的转为凶险。圣人掌握规律而先知存亡之理,然后再“转圆”“从方”,应顺规律。

所谓“转圆”,就是要语言灵活,合乎要求,所谓“从方”,就是使事物依规矩而行。“转化”就是为了观物设计,“接物”就是为了观察进退。

如果能融汇方圆转化接物之理,就可以分析综合,统一其学说了

本经七篇-(七)损兑

[原文]

损兑法灵蓍;损兑者几危之决也。事有适然,物有成败。几危之动,不可不察。故圣人以无为待有德,言察辞合于事。兑者知之也,损者行之也,损之说之,物有不可者,圣人不为辞也。故智者不以言夫人之言。故辞不烦,而心不虚装不乱,而意不邪。当其难易,而后为之谋,自然之道以为实。圆者不行,方者不止,是谓“大功”。兑之损之,皆为之辞。用分威散势之权,以见其兑威其机危,乃为之决。故善损兑者,譬若决水于千仞之堤,转圆石于万仞之谷。而能行此者,形势不得不然也。

[译文]

要知道事物的损兑吉凶,可以效法灵蓍变化之法。所谓“损兑”,是一种微妙的判断。有些事在一定情况下很合乎现实,有些事会有成有败。很微妙的变化,不可不细察。

所以,圣人以无为之治对待有德之治,他的言语,举动都要合乎事物的发展。

所谓,“兑”,就是以心。眼观察外物。所谓“损”,就是排除不利而行之。若对其减抑,对其说解,事情仍不顺利发展变化,圣人也不会讲明道理。所以聪明人,不以自己的言论排斥他人的言论,辞应简明,而心中充满自信,意志不乱胸无邪念。遇事依其难易,然后策谋,而顺应客观规律则是其根本。

(现实中)圆的计谋实施不利,方的谋略就不能停止,这就是大功告成的前提。不管是增益其辞,还是减损其辞,都能言之成理。

用分散实力的权谋,就要发现增加威力之后,所显现的危机,并为其决断。所以善于掌握损益变化的人,就象在千丈的大堤上决堤,又如在万仞山谷中转动圆石,应变自如。而所以能这样做,乃形势所使然

求本鬼谷子-持枢

持枢

[原文]

持枢,谓春生、夏长、秋收、冬藏,天之正也,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者,虽成必败。故人君亦有天枢,生养成藏,亦复不可干而逆之,逆之虽盛必衰。

此天道、人君之大纲也。

[译文]

持枢,就是掌握行动的关键,控制事物的规律。比如春季耕种,夏季生成,秋季收割,冬季储藏乃是天时的正常运作规律。不可悖反这一自然规律,而例行逆施,凡是违反自然规律的,即使成功一时,也终究必败。

由此而知,人君也有他必须遵循的客观规律。他要组织百姓生产生活,教养万民,收获,储藏等。也不能违抗这些规律,如果背逆客观规律,即使表面上看似强大,也必将衰弱。这是客观规律,是人君必须遵守的大纲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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