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的中医药研究进展 抑郁症研究进展

北京毒物药物研究所 张有志

抑郁症通常是指情绪障碍,是一种以心境低落为主要特征的综合征。抑郁症是危害全人类健康的常见病、多发病。随着社会经济发展、生活节奏加快造成抑郁症发病率逐年增长。近年来,中医药、中西医结合治疗抑郁症的研究已逐步引起关注和重视,相关综述仅见2篇[1-2],且不够全面。鉴于此,我们检索1980—2001年20余年的文献,就中医药治疗抑郁症的研究进展综述如下:

1 病因病机研究

胡思荣[3]认为抑郁症的病因在于痰火,病位在胆,当从胆论治。其认为胆为“中正之官”,主决断,凡属不能控制自己的意识和动作,如人体的决断能力丧失,表现为病态的决断不能,或动作上的手不应心、精确失度等症状,均与胆的功能作用失调相关。郭建武[4]认为抑郁症属祖国医学癫狂、郁证、百合病等范畴,精神抑郁、少语懒动,皆为阴阳逆乱,心神动扰所致,故选用具有补阳益阴作用的二仙汤为基础方。彭法忠[5]认为抑郁状态的病机主要是情志不畅,气机郁滞,致使肝气郁结,故治疗应舒肝解郁宣窍。袁立新等[6]认为郁证是因情志不舒、气郁不伸而致气、湿、痰、热、血、食等郁,乃至脏腑不和而引起的疾病。李发明等[7]分析抑郁症的临床表现,认为其病机与郁怒思虑、肝失舒泄、脾失运化、心神失常相关。李萍[8]认为抑郁症的病机为气机不畅,肝失疏泄,而涉及脏腑则以肝为主,旁及脾肾,上及脑神。郝万山[9]认为本病属神窍疾病,其发病诱因虽多与精神情志刺激有一定关系,但因心主神志、肝主谋虑、胆主决断,此三脏阳虚、气虚乃是易发本病的体质因素。在这一体质因素的基础上,稍遇精神情志刺激则不能耐受,从而形成脑神失养,气郁痰阻,神窍迷蒙之证。董建华[10]认为焦虑症、抑郁症属中医“郁证”的范畴,其病理机制为气机失调,由气及血,导致肝气郁结,心神失养。朱庭仪等[11]根据抑郁症的临床表现,认为本病为情志所伤,肝失条达所致,忧郁不解,心气耗伤,营血暗亏,不能奉养心神所致。赵林宝[12]通过临床研究认为肝胃不和证和抑郁症存在明显的对应关系,其观察肝胃不和患者31例,采用Zungg’s自评量表分析(SDS),结果轻度抑郁为58%,中度抑郁为22.5%,重度抑郁为6%,共有27例有抑郁症,为87%;正常参照组19例,抑郁比例为16%。二组比较差异显著,提示肝胃不和与抑郁症有关。

抑郁症既可单独发病,其他多种疾病也可导致抑郁症的发生。其病因病机与原发病证密切相关。马云枝[13]等认为中风后抑郁症与中风发病密切相关,中风发病以风、火、痰、瘀、气、虚六因素为主,肝肾亏虚、气虚血瘀是中风的主要病因病机。而肝肾亏虚、精血暗耗,髓海失养,加之情志不遂,肝气郁滞,气滞血瘀,元神失充或受扰,易导致抑郁症的发作。李连枝[14]认为产时的综合刺激如疼痛、失血、难产等,是导致抑郁发作的重要原因,女子以血为本、以肝为用,产

后气血大伤,百脉空虚,心神易浮,血虚肝失所养,肝用失和,极易七情内伤。如产后所愿不得,盼子得女,或遭冷言碎语,或难产致婴儿有些损伤,或曾经数次流产经保胎始得子,过度担心婴儿安危等,均可导致产后抑郁症的发生。

老年性抑郁症是抑郁症的一个亚型。李辅仁[15]认为本病的发生往往既有脏腑疾病、气血不调的内在基础,又有情志刺激的外在原因,是生理、心理的双重障碍。老年抑郁症虽然以各脏腑功能失调、气血运行不畅为其发病基础,发病之后,原有的脏腑疾病越发加重,但是,长久的精神障碍更多地影响心、肝、脾胃功能。李建生等[16]根据中医理论提出:人至老年,肾精渐衰,或禀赋不足、调养失和,精血难复,则髓减脑空;或肾精不足则不能上济于心,导致善忧悲,情志消沉等。如《医方集解》载“人之精与志皆藏于肾,肾精不足则志气衰,不能上通于心,故迷惑善忘也。”所以,肾精不足,心失所养,髓海空虚为老年抑郁症的主要病机。谷励等[17]认为老年抑郁症的病因责之七情影响心、肝等脏,导致气血等诸郁为患所致,根据形证不同有阴阳气血虚实之不同。

2 辨证施治研究

1987年,中国中西医结合研究会精神病专业委员会制定躁郁症的中西医结合辨治分型标准(草案)[18],把躁郁症抑郁发作分为五型,1991年对其进行了修订[19],仍分五型:(1)肝郁脾虚型 精神症状:①多愁善虑,②*情绪抑郁、悲观厌世,③失眠多梦,④善叹息,⑤动作减少或虚烦不宁;躯体症状:①*两胁胀满,②腹胀痛泻,③身倦纳呆,④舌质淡红或淡白,苔薄白,⑤脉细数或沉细。(2)肝郁气滞型 精神症状:①*情绪抑郁,②自杀观念或行为,③焦虑、烦躁,④思维迟缓,⑤运动减少或迟缓;躯体症状:①面色晦暗,②胁肋胀痛,③妇女闭经,④*舌质紫暗、瘀点、苔白,⑤脉弦数。(3)心脾两虚型 精神症状:①*情绪低沉,②善悲易哭,嗜卧少动或倦怠乏力,③心悸易惊,④兴趣减低或缺乏;躯体症状:①*面色淡白或萎黄,②食少、腹胀、便溏,③舌质胖淡或有齿痕,④脉沉细或细弱。(4)肝肾阴虚型 精神症状:①*情绪低落、精神萎靡,②健忘少眠,③心烦易惊,④自罪自责;躯体症状:①颧红盗汗,②胁痛、腰膝酸软,③口干不思饮或便干,④舌红或绛有裂纹,苔薄白或无苔,⑤脉弦细数或细数。(5)其它型 难以纳入以上四型的抑郁发作(应注明具体的辨证分型)。以上分型中每一证型的精神症状必需符合其中三项、躯体症状需符合其中两项,有“*”者为必备症状。

解克平等[20]对78例抑郁症患者进行了中西医结合辨证分型治疗对照研究,治疗组38例,辨证分为肝郁脾虚型11例、肝郁气滞型12例、心脾两虚型12例、肝肾阴虚型3例,分别采用逍遥散合血府逐瘀汤加减、逍遥散合越鞠丸加减、逍遥散合归脾汤加减、逍遥散合六味地黄汤及一贯煎加减治疗,同时合用阿米替林或氯丙咪嗪治疗;对照组40例单纯采用阿米替林或氯丙咪嗪治疗。结果研究治疗组痊愈35例,显效11例,好转1例;对照组痊愈25例,显效11例,好转4例。两组比较有显著性差异(χ2=10.30,P<0.05)。

蒋有倩[21]采用中医辨证治疗抑郁综合征,26例病人辨证分为肝郁气滞(8例)、肝郁痰热(4例)、心脾两虚(9例)和心肾不交(5例)四型,分别采用丹栀逍遥散加减、黄连温胆汤加减、归脾汤加减和交泰丸合六味地黄汤治疗,结果显效13例,有效9例,无效4例。

吴文荣等[22]根据1987年中国中西医结合研究会抑郁发作的辨治分型标准,分别施以不同的治法方药,并合并小剂量抗抑郁药(选氯丙米嗪或阿米替林或多虑平一种,平均为225mg/日)治疗45例抑郁症,与单用抗抑郁药治疗的32例作对照。结果治疗组疗效明显优于对照组,副作用明显小于对照组,经统计学处理有显著性差异(P<0.05)。

陈洪祥等[23]将抑郁性神经症中医辨证分为肝气郁结和气郁化火两型:①肝气郁结型:症见精神抑郁、情绪不宁、失眠、头痛、胸胁闷胀、乳房胀痛、食欲不振、舌苔薄腻、脉弦。采用舒肝理气的治法,方用自拟的舒肝解郁汤(柴胡、郁金、香附、白芍、青皮、枳壳、珍珠母、茯神、炒枣仁);②肝郁化火型:症见头痛、情志急躁、目赤耳鸣、胸闷胁胀、嘈杂吞酸、大便秘结、小便短赤、舌质红、苔黄、脉弦数。采用清肝泻火的治法,方用自拟的泻火宁心汤(龙胆草、柴胡、白芍、大黄、生栀、丹皮、木通、琥珀、朱砂、黄连、生地、粉甘草)。

张良栋[24]依据症状、舌象和脉象将躁郁症的抑郁相或抑郁症划分为二型:①偏阳虚型:症见神疲乏力、思睡或早醒、抑郁、自卑、思维迟钝和行动缓慢、面色少华、畏寒或肢端欠温、大便正常或干、小便清长、脉沉或细、舌质淡、苔薄白。②偏阴虚型:症见紧张、恐惧、自罪、睡眠浅或不易入睡、疑病、焦虑、坐立不安、面颊潮红或手心湿热、口干而不思饮、大便干、脉弦或弦滑或细数、舌绛有刺或有裂纹、苔薄白或无苔。

梁浩荣等[25]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中风后抑郁症28例,中医辨证分为肝郁脾虚、肝郁血瘀、心脾两虚和脾肾阳虚四型,分别应用六郁汤加减、桃红四物汤加味、归脾汤加减和赞育丹加减治疗,所有证型均同时给予百忧解、三唑伦、阿米替林西药治疗,对照组21例,仅应用西药治疗。结果对照组显效11例(52.4%)、有效3例(14.3%)、无效7例(33.3%),总有效率66.7%;治疗组显效20例(71.4%)、有效5例(17.9%)、无效3例(10.7%)、总有效率89.3%,统计学处理差异显著(P<0.05)。而中西医结合治疗胃肠道不适和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的副作用显著少于对照组(P<0.05)。

汤宜朗[26]认为精神疾病在中医称为情志病,而中医的郁证与西医的抑郁症有若干共通之处。郁证按辨证原则可分为肝气郁结、气郁化火、血行郁滞、痰气郁结、心阴亏虚、心脾两虚、肝肾阴虚等,汤氏对其脉症治法处方分别进行了论述。丁德正[27]根据祖传医疗实践将抑郁状态分为心气虚、心血虚、肝郁、痰郁、痰火上泛、肾气虚等六型,分别进行了证候表现、治法处方及针灸疗法的具体论述。李萍[8]认为抑郁症为脑神受阻或失养所致,可辨证分为肝郁气滞、气滞血瘀和脾肾两虚三型。郭志峰[28]根据患者体质不同将郁证分为虚体郁证和实体郁证两大类。季秀芬[29]临证亦将更年期抑郁症分为虚实二型。王运秋[30]通过临床实践认为老年期抑郁症可归结为肝气郁结、气滞痰郁、忧郁伤神、心脾两虚四型。李辅仁[15]将老年抑郁症分为心肝火旺、瘀血阻滞和肝郁痰阻、心脾两虚,分别采用自拟经验方治疗。张惠和等[31]根据不同证型采用疏肝解郁、养心安神、滋水养肝三法辨治老年性抑郁症。韩志贞[32]辨证论治乙型肝炎并发抑郁症24例,分别分为肝郁气滞型、肝郁脾虚型和肝肾阴虚三型进行论治,收到了满意的效果。

3 专方或专方加减治疗研究

3.1 自拟经验方治疗

居跃君[33]采用平肝解郁活血法治疗抑郁性精神病40例,用天麻、柴胡、菖蒲各10g,钩藤、郁金、赤芍各15g,龙骨、丹参各30g为基础方,随证进行加减,4周为1疗程,继续用原西药(或渐减至停用)。结果临床痊愈5例,显效9例,有效15例,无效11例,总有效率72.5%,抑郁自评量表得分明显下降(P<0.01)。

胡思荣[3]采用自拟平心忘忧汤(磁石、礞石各30g、枳实、黄柏、半夏、厚朴、朱茯苓、神曲各12g、肉桂、苏叶、菖蒲各6g、生姜9g。加减:伴湿盛痰多、恶心欲呕者加藿香6g、川羌活10g;失眠多梦者加枣仁15g、远志12g;血压偏高、大便干结者将黄柏改大黄10g)配合心理疗法治疗抑郁症470例,治疗时间最短30天,最长180天。结果痊愈330例,占70.2%;好转95例,占20.2%;无效45例,占9.6%。总有效率为90.4%。

李伟华[34]采用中西医结合治疗老年性抑郁症45例,采用自拟抑郁Ⅱ号方(山药30g、枸杞24g、玄参15g、沙参15g、杭白芍12g、酸枣仁30g、生赭石18g、龙眼肉9g、茵陈3g、甘草6g、远志4.5g),并配合西药阿米替林治疗;对照组43例,单用阿米替林治疗,结果治疗组治愈20例、显著好转16例、好转7例、无效2例,总有效率95.6%;对照组治愈14例、显著好转5例、好转3例、无效11例,总有效率74.4%。二者比较有显著性差异(P<0.01)。

张南国[35]对中西医结合治疗抑郁性神经症进行了疗效观察,中西医结合治疗组采用柴胡、芍药、香附、郁金各12g,川芎、枳壳、苍术、栀子、青皮各10g,神曲15g,甘草6g随证加减,并配合西药阿米替林(或氯丙咪嗪)治疗;对照组单用西药治疗,二组均29例病人。结果两组分别治愈14、6例,显效8、5例,有效6、13例,无效1、5例,总有效率分别为97%、83%(P<0.01)。

彭法忠[5]在临床中用自拟解郁汤(柴胡、香附、炙甘草各6g,白芍、炒枣仁、郁金各12g,当归、朱茯神各15g,青龙齿20g,石菖蒲10g,大枣7枚,陈小麦60g)协同小剂量三环抗抑郁药(阿米替林25mg或多虑平25mg,中午、晚上各服一片),辨证加减治疗抑郁状态40例,治愈25例、显效13例、进步1例、无效1例,有效率为97.5%

李萍[8]应用薛国维经验方蒺藜合欢饮(白蒺藜15g、合欢花15g、郁金15g、白芍20g、黄芩10g、柏子仁30g、远志10g、甘草6g)治疗抑郁症60例,临床根据病情辨证,分为肝郁气滞、气滞血瘀、脾肾两虚三型,进行加减施治。40-60剂为一疗程,结果治愈44例(73.3%)、显效10例(16.66%)、好转2例(3.33%)、无效4例(6.66%),有效率为93.40%。

赵志升[36]临床观察自拟中药抑虑康胶囊(沉香、木香、佛手、枣仁、远志、柴胡、郁金、菖蒲、牛黄等)治疗焦虑、抑郁症的疗效,采用汉密尔顿焦虑量表、抑郁量表积分法选择180例患者,设抑郁治疗组、焦虑治疗组(均服抑虑康胶囊)、抑郁对照组(服用阿米替林)、焦虑对照组(服用阿普唑仑)各45例,观察治疗时间均为30天。结果显示抑虑康能改善抑郁和焦虑病症,调节患者情绪,疗效优于西药对照组,副作用亦明显减轻。

郭建武[4]采用二仙汤加味(仙茅、仙灵脾、当归、巴戟天、菖蒲、夜交藤各12g,知母、黄柏各9g)治疗抑郁症64例,结果治愈22例,好转38例,无效4例。总有效率93%。

李建生等[16]观察补肾益神方(熟地、枸杞子、山萸肉、楮实、巴戟天、杜仲、肉苁蓉、远志、菖蒲)治疗老年期抑郁症的临床疗效,将50例观察病人随机分为二组:治疗组26例(采用补肾益神方)和对照组(服用阿米替林)24例,四周为一个疗程。根据用药前后抑郁量表积分均值比较以判定临床疗效。治疗前后抑郁量表积分值比较,治疗组和对照组两组治疗前后积分值比较均有极显著差异(P<0.01),而用药后两组差异无显著性。治疗后两组疗效比较:治疗组总有效为25例(96%),而对照组为18例(75%),经Ridit分析,两组疗效比较有极显著性意义(u=2.805, P<0.01)。

马云枝等[13]临床上采用舒肝理气、活血化瘀、开窍醒神方法,自拟舒郁调神汤(柴胡、郁金、菖蒲、枳实、桃仁、红花各10g,柏子仁、远志、锻龙牡各15g,丹参20g)随症加减,观察中风后抑郁症128例,20天为一疗程。结果根据HMAD评定24项主次症分值,治疗前后比较有极显著差异(P<0.01)。128例中,治愈50例(占39.06%)、显效39例(30.47%)、有效27例(21.09%)、无效12例(占9.38%),总有效率90.62%。周力等(37)对40例脑梗塞伴有焦虑、抑郁的住院患者进行中西药物及心理治疗干预,并设对照组观察,显示干预组心理症状改善,平均住院日缩短,提示中西医结合、身心并调的必要性。

袁立新等[6]采用自拟解郁汤(白术、茯苓、白芍、当归、柴胡、甘草、远志、菖蒲各9g,牡蛎、龙骨各15g,磁石24g,大枣5-10个,小麦两把,琥珀3g分冲),辨证加减治疗郁证24例,结果痊愈16例、好转8例,一般服药2-6剂即可收效。

郭志峰[28]采用已故老中医魏长春的经验方五花芍草汤(玫瑰花、佛手花、绿萼梅、白扁豆花、厚朴花、白芍、甘草),分虚体和实体郁证辨证加减治疗郁证136例,服药10剂以下,症状全部消失显效32例,占23.53% ;服药10剂症状好转为有效89例,占65.44%;服药10剂症状没有改变为无效15例,占11.03%。总有效率88.97%。

刚岫清[38]治疗隐匿性抑郁症22例,其中12例采用中药自拟方龙牡汤(黄芩、郁金、生龙骨、生牡蛎、茯苓、丹参、大黄、菖蒲、香附、合欢皮)加减,合并小剂量西药(多虑平及阿米替林合并治疗,剂量100-150mg/日),10例仅采用小剂量西药(同上)。结果中西医结合治疗效果明显优于单纯西药治疗(P<0.05)。西药组副作用多于中西医结合治疗组。

除以上临床有统计的科研观察外,某些医家根据其临床经验,对治疗抑郁症的经验处方进行了治验的个案报道。郝万山[9]采用柴桂温胆定志汤(柴胡、黄芩、桂枝、赤白芍、半夏、生姜、陈皮、枳壳、竹茹各10g,茯苓20g,人参5g、菖蒲6g,远志10 g,大枣5枚,炙甘草6g)配合小剂量多虑平治疗重症精神抑郁症,每获良效。本方服至症状控制后,以太子参10g易人参,去菖蒲、远志,桂枝减量,隔日一剂,继服2-3周停药。多虑平与中药联用后,从最小剂量25mg,增至150mg/d时则不再增量。服至症状控制后,继服2-3周开始减量。每减25mg保持5-7天,减至12.5-25mg/d时,再维持2-3周。

邵文虎[39]应用解郁合欢汤(合欢花、郁金、沉香、当归、白芍、丹参、柏子仁、山栀、柴胡、薄荷、茯神、红枣、桔饼等)治疗抑郁症以理气解郁为主,即《内经》“木郁达之”之法,并辅以情志疏导,取得了良好的治疗效果。

刘保和[40]采用逍遥丸加减而成的解郁消愁汤(柴胡、当归、白术、茯苓、薄荷、陈皮、半夏、香附、枣仁、远志、焦三仙、炙甘草)治疗郁证。抓住使用本方的悲愁、纳呆、少寐三个主症,针对肝气失调、脾气少运、心神不宁的病机特点,投以本方,三脏得和,故常可霍然而愈。

雍履平[ 41]治疗抑郁症常以安脏达郁法, 安脏药常用太子参、地熟黄、当归、白术、炙甘草;达郁药常用升麻、柴胡、川芎、香附、桑白皮、橘叶、白蒺藜。根据病证不同,在安脏达郁的基础上分别治疗:内源性抑郁症兼心脑共调,反应性抑郁症佐敛精益肾,心因性抑郁症兼通气养脾,更年期抑郁症佐滋补肝肾。

郭钟良[42]报道:吉良晨积数十年的临床经验,治疗郁证以解郁条肝,清化痰热为法,选用菖蒲郁金汤、温胆汤二方加减化裁的经验方(石菖蒲、广郁金、清半夏、化橘红、云茯苓各10g,荷叶梗、炒枳实各6g),临证加减,疗效颇佳。

3.2 成方或成方加减治疗

3.2.1 柴胡加龙骨牡蛎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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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善彦 [43]采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治疗抑郁状态12例,罹病期均在5个月以上,多呈慢性固定状态,其中内因性10例,神经性1例,疑为反应性1例.本剂生药成分为:柴胡(17.5%)、半夏(14%)、桂皮(10.5%)、茯苓(10.5%)、黄芩(8.8%)、大枣(8.8%)、人参(8.8%)、牡蛎(8.8%)、龙骨(8.8%)、生姜(3.5%)。剂型为颗粒状粉末,系由上述生药煎制的干燥提取物。剂量为3-7.5克/日,其中11例的最高剂量为7.5g/日。除一例外,服药均持续2周以上,其中5例曾长期服药。治疗结果:显效3例、有效4例、稍有效2例、无效3例。多在服药后3-5天出现症状的改善,疗效出现快。其认为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治疗抑郁状态收到如此良好的疗效,提示有这种可能性,即“抑郁状态为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之证”。

杨培泉[44]应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化裁治疗郁症35例,获得了满意的疗效。其主方为:柴胡、制半夏、生大黄各10g,龙骨、牡蛎、茯苓、石菖蒲、生铁落各30g,淡芩、丹参各12g,桂枝6g,大枣7枚,生甘草3g。根据兼症不同随症加减。治疗结果:症状消失者为痊愈,计15例,占42%;症状基本消失有复发者为显效,计10例,占29%;症状部分消失为有效,计9例,占26%;症状无变化1例,占3%。

3.2.2 小柴胡汤加减

李发明等[7]用小柴胡汤加减(柴胡15g,酒黄芩12g,党参20g,姜半夏10g,甘草10g,生姜6片,大枣6枚)治疗抑郁症90例,症见心悸失眠,心烦易怒,手足心热,舌质红,脉细数,加生地、元参、麦冬;肝郁气滞,症见头痛头晕,胸满胁痛,喜叹息,舌苔白腻,脉弦,加香附、郁金、枳壳;痰湿困脾,症见四肢无力,不思饮食,苔黄腻,脉濡数,加厚朴、白术、茯苓。连服10日为1疗程。结果痊愈(症状消失,自知力恢复,能适应环境)64例,好转(症状减轻,自知力部分恢复)7例,19例效果不明显合并西药治疗,总有效率78.8%。

3.2.3 越鞠丸加味

朱庭仪等[11]根据更年期忧郁症的临床表现和病机特点,治疗以越鞠丸为主方行气解郁,配合甘麦大枣汤、百合地黄汤养心安神。方药组成:苍术9-12g、川芎6g、黑山栀9g、香附12g、神曲9g、甘草9g、淮小麦15g、大枣15g、百合15g,妄想明显者重用淮小麦30-50g,加石菖蒲9g、郁金9g、生铁落50g;幻觉明显者加灵磁石30g、朱灯芯4扎;失眠者加酸枣仁12g、合欢皮12g;食欲减退者去山栀加山楂18g、麦芽18g、砂仁3g;舌苔厚腻者加藿香9g、佩兰9g、蔻仁3g、生苡仁30g、厚朴5g。观察32例病人,结果痊愈15例(临床症状完全消失,随访2个月未复发),显效7例(临床主要症状基本消失,但尚有反复,再用此法仍有效),有效4例(临床症状减轻,但仍有部分主要症状存在),无效6例(服药一个月,临床症状无明显改善)。总有效率81.25%,疗效明显。

王进生等[45]采用越鞠丸加减治疗卒中后抑郁症,取得了较好的疗效。方药组成:川芎12g、栀子10g、苍术10g、香附10g、神曲10g。加减变化:血郁明显者加桃仁10g、红花10g,或赤芍10g、丹参10g;火郁明显便秘者加半夏10g、瓜蒌15g;湿郁偏重者加茯苓10g、厚朴10g;食滞内停者加炒莱菔子10g、鸡内金10g、炒三仙各10g;气郁偏重者加柴胡10g、枳壳10g;神志昏迷者加菖蒲10g、郁金10g;气血亏虚者加黄芪30g、当归10g。其总结治疗五年33例病例,结果显效12例,占36%;有效13例,占39%;总有效率75.0%。

3.2.4 百合地黄汤加味

全世建[46、47]采用百合地黄汤加味(百合18g,生地黄、麦冬、五味子各15g,甘草7g)治疗抑郁症30例,若阴虚火旺伴口苦,小便赤者,加牡丹皮10g,滑石、知母各15g;若气阴两虚伴体倦乏力较重,食欲下降,头晕,脉沉细者,加黄芪、党参、白芍各15g。治疗28天为1个疗程,治疗2个疗程统计治疗结果。结果显效18例,占60%;有效8例,占26.7%;无效4例,占13.3%。总有效率86.7%。

白国生[48]以百合地黄汤加味治疗更年期忧郁症20例,20日为一疗程。结果临床治愈10例,好转7例,无效3例。

3.2.5 小建中汤

日本尾崎哲[49]根据美国精神病学学会的精神疾病分类(DSM Ⅲ-R)对65岁以上诊断为重度抑郁症的12例患者投与小建中汤(7.5-15.0g/d),服药2及4周后分别对抑郁情绪、意志减退、焦虑、焦躁、妄想倾向等项目进行评价。结果:抑郁情绪的有效例2周后、4周后分别为7/12例、10/12例。4周后焦虑、焦躁的有效例分别为7/12例、3/11例。对意志减退基本无效,有效例仅为2/12例。妄想倾向的有效例为7/11例。由此可见该方对抑郁情绪有效,于服药1-2周后出现效果,没有困倦无力的副作用。

在此之前,尾崎哲[50]也报道了应用小建中汤治抑郁症l6例。所有患者均被诊断为轻度或中度抑郁情绪,同时伴有食欲不振。其中内因性抑郁l0例,抑郁神经症6例。在不改变原有精神治疗药的基础上,合并用小建中汤每天9.0g,分别于服药2、4周后,对精神症状的全面改善度,意志减退、焦虑感、焦躁感、抑郁情绪、食欲不振、失眠等进行效果判定。结果:4周后,本药对精神症状全面改善以及抑郁情绪的有效率为8l.2%,有效性高,而对意志减退的有效率为37.5%,呈低值。对焦虑感、焦躁感的有效率均为75%,两者无明显差异。疗效出现于1-2周为速效,还有服药1周内有效的病例,本方无副作用。另此方对食欲不振的有效率2、4周后都为68.6%,有效率高。该方对失眠无明显效果。由此认为小建中汤对抑郁情绪有效,而对意志减退无明显效果。

3.2.6 半夏厚朴汤

简井末春等[51]治疗诊断为抑郁症或抑郁状态的患者20例。原则上单用汉方药治疗,必要时并用抗抑郁药或安眠药等西药。汉方药使用半夏厚朴汤提取剂,1次1g,1日3次,饭前服用,服药4周。结果:最终总改善度:有效6例,稍有效9例,无效5例。有用度:有用6例,,稍有用8例,无用6例。副作用1例(5.0%)出现困倦。身体症状改善率(稍改善以上)高的有失眠、咽喉异物感、心悸、头重感、而全身倦怠、眩晕等的改善率稍低;精神症状中,焦虑、紧张、抑郁的改善率高,意志减退的改善率低。另外,该方对抑郁症轻症和抑郁状态的改善明显,有无合并用药对改善率没有影响,属虚证型患者均见改善,女性患者改善率高。而且,失眠、眩晕、咽喉异物感、抑郁等,无论症状轻重均见改善。由此认为,半夏厚朴汤可用于抑郁症轻症和抑郁状态的治疗,其易见效的病例特征为以自觉症状为主的虚证女性。

3.3.7 六君子汤

浅见隆康等[52]采用六君子汤治疗对象15例,其中单相抑郁症7例,抑郁性神经症7例及反应性抑郁症1例。15例均有慢性胃炎。治疗方法以六君子汤1次2.5g,1日3次,饭后投与。原用药物不变,抗焦虑药及安眠药并用无特别限制。15例中13例抗抑郁药、抗焦虑药投与4周后,另2例在3周后投与六君子汤。抑郁症状评价使用HAMD。投药时间,原则上4周,在投与前、投与第1周、第2周、第4周进行评价。各症状评价分3级或5级进行。结果:根据HAMD症状政善率高的有:抑郁情绪、工作与活动、焦虑(精神性)、躯体症状(消化系统)、中段失眠、末段失眠、体重减轻。改善度低的症状:罪恶感、早段失眠、精神运动抑制等。总得分投与前是21.2±3.1分,投与4周后是10.8±2.5分,呈明显减少。治疗过程安全,血液、生化检查等末见异常。故认为该方对抑郁症状有效。

3.2.8 逍遥散加味

张良栋[24]用逍遥散加味(柴胡、当归、白术、茯苓各15g、甘草9g、薄荷3g)分偏阳虚和偏阴虚二型辨证加减治疗抑郁状态40例,8周为1疗程,结果精神症状完全消失20例,精神症状大部分消失15例,症状无变化5例。

日本医家采用丹栀逍遥散治疗抑郁症报道较多[53]。70年代初,相见三郎用此方治疗躁郁病和抑郁,山田也报道本方能治疗抑郁。80年代更井启介用此方治疗抑郁(易疲劳、肩凝、不安、食欲不振、失眠、抑郁感等)患者50例以上,合并使用抗抑郁西药,可防止抗抑郁药物副作用。

3.2.9 柴胡疏肝散加减

陈华昌等[ 54]采用柴胡疏肝散加减(柴胡、芍药、陈皮、川芎、枳壳、香附、炙甘草等),配合西药阿米替林等治疗抑郁症35例,并与单纯西药相对照,有效率分别为97%和85.7%。提示中西医结合治疗本症可提高疗效。

3.2.10 黄连阿胶汤加减

徐国祥[55]以滋阴清火、补益心脾、疏肝理气为治疗法则,采用黄连阿胶汤加减(黄连3g,黄芩、白芍、菖蒲、柴胡各10g,浮小麦30g,炙甘草10g,炒枣仁15g,郁金10g,阿胶10g,大枣5枚)随证化裁治疗抑郁症38例,结果对轻中度抑郁症疗效较好,症状缓解时间短,一般治疗1-2月多能缓解,3-6月即能痊愈,对重度,特别是病程长的患者,治疗时间相对要长。38例病人痊愈19例,占50%;好转16例,占42%;无效3例,占8%。总有效率92%。

另外,中田辉夫[56]采用加味归脾汤治疗轻度抑郁症,杵渊彰等[57]用抵当汤治疗抑郁状态,王道进[58]采用桃核承气汤原方,松本一男[59]采用桃核承气汤合龙骨汤治疗抑郁症,均有取得临床痊愈的个案报导。

4 针灸治疗研究

1984年,北京医科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罗和春等[60]首次报导微量电流电针头部穴百会、印堂治疗情感性精神病(抑郁状态)。为进一步验证电针治疗抑郁症的疗效,罗氏等[61]采用了双盲法对照电针与三环类抗抑郁药阿米替林的研究,并配合某些生化实验室研究,以探讨电针治疗机理。结果表明,29例病人中单用电针治疗组疗效与阿米替林组相同,治疗后量表均分数下降显著。尿MHPG排出量显著高于电针加阿米替林组,阿米替林组虽低于电针组,但差异无显著性。电针与阿米替林均对中枢NE代谢产生影响,但两种疗法的治疗机理是否相同尚难肯定。作为新电针疗法治疗抑郁症的开创者[62],罗和春等在国际期刊上也发表了相应的报道[63、64],这对西方针灸治疗抑郁症的开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

1988年九省市抑郁症电针治疗协作组[65]报导了电针百会、印堂穴治疗133例抑郁症患者取得的成果。采用双盲对照法将病人分为电针组和阿米替林对照组分别治疗观察。治疗结果:按HAMD评价两组治疗前后均分数变化的比较,电针组与对照组一样,治疗后均分数显著下降,治疗前后有显著性差异(P<0.01),两组间治疗后均分数对比无显著性差异(P>0.05)。按中国传统疗效评定标准,电针组与阿米替林组分别痊愈72例和50例,明显好转28例与22例,好转30例与31例,无效3例与5例,两组显效率分别为75.2%和66.7%,经х2检验无显著性差异(P>0.05),但电针组对焦虑躯体化症候群与认知障碍症候群及反应性抑郁症疗效比阿米替林组效果好,副作用少,适应性广。

杨坤英[66]运用电针百会印堂穴治疗抑郁症及神经性抑郁症患者32例,结果电针组18例,获痊愈者10例,显著进步者4例,进步者2例,无效者2例。阿米替林对照组14例,或显著进步以上疗效者10例。从疗效看,两者无显著性差异。

杨秀娟等[67]运用针刺奇经穴为主(取督脉的神庭、百会、大椎、身柱,任脉的膻中、巨阙;阳维与足少阳交会穴风池,八脉交会穴内关。并根据不同证型配合其他穴位。)治疗抑郁症20例,总有效率90%;与同期使用西药阿米替林治疗21例的疗效相比较无显著性差异(P>0.05)。按HAMD观察,两组均可使“焦虑躯体化”、“认识障碍、“阻滞”、“睡眠障碍”、“绝望感”等几个因子均值明显降低。对“焦虑躯体化”因子的改变,针刺组明显优于对照组(P<0.01)。本研究显示,针刺治疗6周后,慢波δ功率降低,快波α功率增高,与治疗前、治疗中期比较均有显著差异(P<0.05)。

刘志明等[68]采取调理髓海法(主穴:百会、风府、风池、上印堂。风痰上扰加太冲、风隆;肝肾阴虚加太溪、肝俞;气虚血瘀加中脘、血海。实则泻之,虚则补之。),治疗中风后抑郁症30例,结果临床治愈4例(13.33%),有效20例(66.67%),无效6例(20.00%),总有效率80.00%。疗前HAMD平均积分20.9分,疗后平均积分减少至11.6分,差异极显著(P<0.01),且针灸治疗效果与抑郁程度无关。

丁德正[27]根据祖传医疗实践将抑郁状态分为心气虚、心血虚、肝郁、痰郁、痰火上泛、肾气虚等六型,除采用药物治疗外,每证都辨证配穴针灸治疗。取穴如下:①心气虚型取心俞、脾俞用补法,膻中灸,神门、通里、内关、百会,平补平泻,留针2小时,每20分钟捻2次;②心血虚型取心俞、脾俞、膈俞用补法,神门、通里、阴郄、内关,耳穴取脑点、神门、皮质下,用平补平泻法,留针2小时,每30分钟捻2次;③肝郁型取肝俞、心俞、太冲、行间、神门、内关,耳穴取肝、脑点、皮质下,用泻法,留针3小时,每30分钟捻针1次;④痰郁型取肝俞、肺俞、脾俞、心俞、内关、神门、丰隆、行间、百会、人中,均用泻法,留针3小时,每30分钟捻针1次;⑤痰火上泛型取心俞、胃俞、丰隆、神门、风府、通里,耳穴取神门、皮质下、胃、脑点,施泻法,留针3小时,每30分钟捻针1次;⑥肾气虚型取肾俞、命门、关元均灸,心俞、神门、通里、大钟、百会、上星、风府均用补法,留针2小时,每30分钟捻针1次。

梁粤[69]运用智三针(前发际与头部正中线交界为第一针,左右旁开3寸各一针)、手智针(由内关、神门、劳宫三穴组成)治疗脑卒中后抑郁症取得了一定的效果。魏金凤[70]采用梅花针循环反复叩刺太阳经、少阳经及督脉治愈抑郁症1例。王玉珠(71)用粗针为主配合耳针、面针治愈抑郁型精神病一例。

针灸等西方的替代医学疗法治疗抑郁症在欧美等国的民间应用广泛。路透社2001年3月16日报道,哈佛大学的研究人员在全美范围的调查发现,超过半数的严重抑郁症或焦虑症患者采用过某种形式的替代医学疗法,而只有三分之一的病人曾求治于精神、心理和内科医生[72]。针灸治疗抑郁症应用的广泛性引起国外研究机构的重视,美国国立补充和替代医学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NCCAM)目前正在对针灸治疗抑郁症进行客观科学的研究评价[73],据美国新闻媒体报道,最近美研究人员对自愿接受治疗的妇女用针灸治疗抑郁症,结果发现所有的人都取得了一定程度的疗效,其中三分之二的人症状消失或大大减轻。因针灸在治疗抑郁症方面效果显著,亚利桑那大学已从美国有关部门得到了约400万美元的经费,准备对针灸治病作进一步的研究和试验[74]。

5 动物实验研究

动物实验研究是研究抗抑郁药物作用机理和抑郁症病理生理的主要方法之一。而有关中医药抗抑郁的机理研究的动物实验国内研究报道很少,国外研究主要集中在贯叶连翘,现总结文献报道如下:

5.1 中药抗抑郁作用研究

5.1.1 单味植物药

秦路平等[75]对积雪草挥发油成分进行气质联用(GC-MS)分析后,对挥发油进行了抗抑郁作用研究。积雪草为伞形科植物积雪草的干燥全草,首载于《神农本草经》,具清热利湿、解毒消肿之功效,用于湿热黄疸、痈肿疮毒、跌打损伤等症。国外研究表明,积雪草的提取物具有很好的抗抑郁和抗肿瘤作用[76、77]。秦氏等[75]采用利舍平眼睑下垂及降温实验、电刺激小鼠角膜法两种实验方法对其挥发油成分的初步研究结果表明:积雪草挥发油对利舍平引起的大鼠眼睑下垂和体温下降具有明显的拮抗作用; 可明显缩短电刺激小鼠角膜引起的最长持续不动状态时间,说明积雪草挥发油具有抗实验性抑郁作用。

崔承彬等[78]从中药巴戟天中分离得到5个抗抑郁活性成分,经化学及波谱学方法,分别鉴定为琥珀酸、耐斯糖、IF-果呋喃糖基耐斯糖以及菊淀粉型六聚糖和七聚糖,以上均首次从巴戟属植物中得到。蔡兵等[79]研究发现中药巴戟天的提取物能明显缩短小鼠悬尾、小鼠及大鼠强迫游泳等抑郁模型的不动时间,不仅腹腔注射有效,口服也有效,并呈现剂量依赖性,其主要有效成分为水溶性部分Mw2。蔡兵等[80]进一步应用小鼠悬尾法、5-HTP诱发小鼠甩头法、阿朴吗啡诱导小鼠刻板行为以及小鼠全脑单胺递质含量测定法,综合评价巴戟天中的菊淀粉型低聚糖类四种单体成分的抗抑郁药理作用,结果表明它们在不影响小鼠自发活动的剂量下,显著缩短小鼠悬尾模型的不动时间,并兴奋5-HT能神经系统,对DA系统也有一定的影响。其中两个单体可使小鼠脑内的NE和5-HT及其代谢产物5-HIAA显著升高,但5-HT/5-HIAA比值无明显变化。这一结果初步表明这些寡糖的抗抑郁作用可能主要通过5-HT能神经系统起作用。

Oshima Y等[81]提取阔叶缬草的成分进行抗抑郁作用的小鼠强迫游泳实验,结果阔叶缬草的甲醇提取物可使小鼠不动时间明显缩短,根据生物活性导引分离法,从阔叶缬草根中分离出活性成分α-阔叶缬草醇及愈创木烷型倍半萜日缬草素醇和醋酸环阔叶缬草醇酯均显示强的抗抑郁作用。

最近几年,草药用于治疗抑郁症和焦虑症在欧美等国越来越引起注意。贯叶连翘(St. John's wort),一种曾经在欧洲广泛用于治疗轻、中度抑郁症的草药,近来在美国也引起了重视[82、83]。现在在德国,贯叶连翘用于抑郁症的治疗用量超过其他任何一种抗抑郁药物,但关于其治疗作用的科学研究还很不足,有研究认为其能够抑制5-HT、NE和DA的重吸收和抑制单胺氧化酶的作用,并且同GABA受体有亲和力[84],亦有认为其抗抑郁作用和它对IL-6和褪黑激素的影响有关[85-88]。由于贯叶连翘受到的广泛关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开展了一项3年的研究计划,研究选择336例抑郁症患者,随机分为3组,每组112例,分别采用统一剂量的贯叶连翘、一种常用选择性5-羟色胺重吸收抑制剂(SSRI)和安慰剂(一种外观和SSRI、贯叶连翘一样而没有任何活性的丸剂)治疗8周,研究参与者如有效者再接受18周的治疗。3年研究结束,研究结果分析后将被公布[89]。

5.1.2 中药复方

Koshikawa N等[90]研究了补中益气汤、抑肝散和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对小鼠行为绝望模型的影响。所用药物均溶于饮水,连续给药14天。在行为绝望试验中,小鼠被放于有一个水轮的水容器中,其无法逃脱,试验时间为15min,以水轮旋转的次数计算动物企图逃跑的次数。其以往的研究表明抗抑郁药丙咪嗪(10mg/kg,腹腔注射)给药3天,给药后10min试验能显著提高水轮旋转次数,证实本模型可作为成功的抑郁症动物模型。结果补中益气汤(60、150、300mg/kg/day)能显著提高水轮旋转次数,但无量效关系;抑肝散在低剂量(60、150mg/kg/day)显著增加水轮旋转次数,但在高剂量(300mg/kg/day)减少旋转次数;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同样在低剂量(60mg/kg/day)增加水轮旋转次数,而在高剂量(150,300mg/kg/day)减少旋转次数。结果提示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具有抗抑郁作用,但其作用不存在量效关系。

Imai T等[91]研究了柴胡加龙骨牡蛎汤(TJ-12)对小鼠自发性活动的影响。TJ-12(60、150、300mg/kg/day)通过饮水连续给药14天,采用光电摄像仪测定动物60min的自发性活动。结果TJ-12(60mg/kg/day)与对照组比较,在给药开始的第11天显著增加总活动量,但在第2天、第5天、第8天和第14天均影响其活动性。同样也发现TJ-12高剂量(150mg/kg/day)在给药开始的第8天显著增加其活动性,但是在最高剂量(300mg/kg/day)给药时,整个给药期间对动物的活动性无显著改变。其以往的研究表明TJ-12在60mg/kg/day剂量时能增加小鼠行为绝望模型的水轮旋转,尤其是在慢性治疗开始后第8、11、14天。然而在高剂量(150、300mg/kg/day)时,TJ-12在第5、8天时却减少小鼠的逃跑挣扎企图(水轮旋转)。因此可以断定先前研究TJ-12对小鼠逃跑挣扎企图的影响与其对自发活动的影响没有关联性。

杨士友等[92]研究解百忧口服液对抑郁大鼠行为及中枢神经递质的影响。其选择 Open-Field法评分相近的成年大鼠,应用分养和长期不可预见性中等强度应激造成大鼠抑郁模型,并观察解百忧口服液对该模型大鼠的治疗作用。定期测定各组大鼠的体重及糖水消耗量;以敞箱实验方法测定大鼠水平及垂直活动;利用荧光分光光度法测定动物大脑NE、DA、5-HT和 5-HIAA含量的变化。结果与对照组相比,抑郁组大鼠体重增加数和糖水消耗量均下降;Open-Field法测定行为水平活动和垂直活动次数均下降;同时抑郁大鼠脑内NE、DA、5-HT、5-HIAA含量也明显下降。解百忧口服液治疗组(5、10、15g/kg,ig,连续12d)能使模型大鼠糖水消耗量增加,水平活动和垂直活动次数明显增加;同时使模型大鼠脑神经递质NE、DA、5-HT及 5-HIAA含量明显增加(P<0.05~0.01)。结果表明解百忧口服液能明显改善抑郁动物模型的各项指标。

5.2 针灸抗抑郁机制研究

金光亮等[93、94]为了探讨电针刺激百会、印堂穴对慢性应激抑郁模型大鼠行为和脑内单胺类神经递质的影响及治疗抑郁症的机理。将24只SD雄性大鼠随机分为对照组、抑郁模型组、抑郁模型加电针组和抑郁模型加阿米替林组,每组6只。用开野行为和穿梭行为观察动物行为;用高效液相-电化学法测定大鼠脑内单胺类神经递质及其代谢产物的含量,比较含量的比值。结果:①电针对大鼠行为的影响:电针百印组和阿米替林组大鼠穿梭行为中受电击时间低于对照组,电针对照点与对照组比无差异,各组大鼠在开野行为中的行走格数和站立数均未见差异。②抑郁模型组大鼠脑皮层5-HT/5-HIAA、纹状体DA/DOPAC分别为0.50±0.17,10.37±1.40,低于对照组(分别为0.88±0.25,12.36±1.50),P<0.05;皮层NE/5-HT(2.88±1.00)高于对照组(1.73±0.40),P<0.05。结果表明电针刺激百会、印堂穴可使模型大鼠脑皮层5-HT/5-HIAA与NE/5-HT 恢复正常(P<0.05),对纹状体DA/DOPAC的降低无影响(P>0.05)。提示电针刺激百会、印堂穴通过降低皮层5-HT的代谢,提高5-HT能神经的活性,并协调NE与5-HT之间的平衡来发挥抗抑郁作用。

6 结语与展望

综上所述,20年来中医药对抑郁症的研究报道呈逐年增多的趋势,但相对抑郁症发病的广泛性和中医药治疗的优势而言,这方面研究报道仍显得太少,也缺乏深入。其存在主要问题表现在:

6.1 抑郁症属中医“郁证”范畴,中医对郁证的认识和治疗有长达数千年的历史,毫无疑问,中医药治疗抑郁症具有强大的优势。但与现代医学完全不同的认识方法阻碍了中医对现代研究新进展的吸收借鉴。大部分中医工作者对此病重视不够,甚至仍将其与神经官能症、神经衰弱的相混淆。因此有必要加强抑郁症的流行病学、病因学、病理生理学和临床表现等有关方面的认识,加强中医临床辨证基础上与辨病的结合,提高抑郁症的诊断率。这样才能在更大范围内积累中医治疗抑郁症的经验,更好地发挥中医药的优势。

6.2 由于中医理论固有的特点和医家不同的经验,造成对本病病因病机、辨证论治研究等观点上的不统一,虽大多数都具有临床依据和一定的科学性,却对进一步提高中医药治疗本病的优势和深入研究不利。目前应在探索的同时,对已有的认识进行综合分析,逐步形成一套较为完善的关于抑郁症的中医病因病机和辨证论治规律的理论体系。

6.3 在中医药治疗抑郁症的临床研究方面,由于缺乏科学规范的疾病诊断标准、辨证标准和疗效判定标准,且采取双盲对照观察的研究极少,使研究结果的意义受到影响。本人认为目前应在中国精神疾病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二版的修定版(CCMD-2-R)关于抑郁症的诊断标准的基础上,制定更为客观的中医辨证标准;采取严谨的科研设计方案,应用疗效确切的西药做对照;并采用客观的抑郁症的评定量表(如HAMD、贝克抑郁自评问卷(BDI)、Zungg’s自评量表分析(SDS)等)判定疗效并辅助诊断,从而增强科研结果的科学性。

6.4 目前中医药治疗抑郁症的机理研究很少,且不够深入。本人认为应在科学的临床研究基础上,筛选出疗效确切的方药,结合抑郁症的病理生理学研究进展,从神经生物学、内分泌和免疫等多种不同角度深入探索中医药(含针灸)的抗抑郁作用的物质基础,从而为中医药治疗抑郁症提供更为广阔的发展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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