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黑河有过惴惴不安的一小时。传说中的《中俄瑷珲条约》里面的瑷珲镇,就在黑河郊区约30公里处,想过去走走。于是在客运站买了中巴车票,7.4元,中午1点20分的车。买票后,在市区溜达。中午饭在一个小馆子吃羊肉乱炖,喝哈啤,和店主聊天。看看时间将近,不过饭还没吃完,而且下午两点多还有一班车,也就不在意,只管吃饭。后来两点十分达到车站,不料那班车已卖完,只能等第二天,但我的时间有限,非当天去不可。
怎么样也要上车去才行。我觉得,虽然座位定额,但是多挤一个人也不碍事吧。于是打定主意混上车再补票,哪怕罚几倍都行(甚至想好了,私下塞给司机或乘务员20元,让我上车。不过没机会)。看看车已进站,便走到车场的出站口,绕过值班人背后,进了车站。不料被他看到,所幸却没有劝止。径直走到车门,刚好检完票的乘客们都过来上车,跟着上去。
乘务员是个中年妇女,清点了一下人数,走了,可是车没走。过一会,一个保安上来,边环视车里,边嘀咕说:“怎么多了这么多人?”走了。乘务员又来,和司机聊着,说候车厅还有好几个人检票,可这车里咋这么多人呢。又埋怨检票的人疏忽大意。我心想,完了,要是查票,就得被踢出来的,也默想该如何求情让他们不赶我下车。奇怪,乘务员并不查票,回站里又过来,似乎把事情弄清楚了似的,把一个十多岁的胖小孩揪下车,还埋怨这小孩“坐车都不懂得咋整的”。那小孩也没辩解什么,估计还没弄明白,车就开了。我一边心里石头落地,一边觉得很愧对那小孩。
这么想着,车在出站口又停了,乘务员又跳将出来,领来一个人,把另一个大男孩给揪下去,说他是瞎混的,把整车人给折腾的。。那小孩估计还没明白“咋整的”,车就走了。终于上了道,我大松一口气。
从乘务员和司机对话知道,乘务员非常专业敬业。不含糊。她有一套记住乘客的方式,那就是,她会记住半路上的站有多少人准备下车,下车时还会数人数,以免有些人忘了下车。我暗暗叫苦。从他们这种办事一条不紊甚至有点死板的风格中,我猜要是我实情相告,肯定要被赶下车,还要为刚才的折腾负责(多了不止我一个,还有四五个,因为他们是小童,所以清点人数就个人口径不一样),被整车人骂,最关键的是行程就玩完了,因此,就不提出补票的事,还安慰自己说,我是买了上一班车的票的,也不算是恶意逃票。
心里不安地到了瑷珲,乘务员说这个站有5人下车。我最近车门,赶紧第一个下,就往博物馆走去,赶紧买了票进去。果不其然,我进馆前,车没马上就走,似乎是查出下车的人多了,然后一问或一查票,马上就能判断出是我这个车里唯一的南方人“逃票”。依稀听到有人骂说“连几块钱都赖。”我赶紧躲进馆。每人进来折腾,谁也犯不着耽误行程吧。我这一趟可就担上恶名了。
我混上车有我的一厢情愿的想法。我觉得车里多一个人,并不至于威胁到交通安全,自己也能如期继续行程,整个是利己不损人的。至于被揪下车的人,似乎他们真的也是混的,乘务员也说检票的人多放了5个,于是我还不算害人。
这种想法是从此行前一天的哈尔滨境遇所触发的。五一早上去哈尔滨火车站买黑河的车,排队的人太多,生怕排到我时车票已卖完,于是电话查代售点的电话,对方说剩下硬座票。有票就行,马上打车过去。对方在文昌街128号,出租车司机不知道所在,走到单数的街边,因为要到路的另一边,车不方便绕,我于是下车自己走过去。不料文昌有些弯曲,半路又接了文化路、文锦路、文什么路的,难找。虽然有打订票点的电话过去问,但是最可气的是,好不容易摸到122号,却是文昌街的尽头!此时已过了一小时!
决定找别家买,否则时间过去,票肯定买不到了。拐进文什么路,看到有代售点,可是连硬座票也卖完了!气愤!还有站票?赶紧买!
让我气愤的是,在我打车去代售点时,坐上车1公里内,看到了五六个代售点,但我想,既然打电话说要过去买,就过去吧,况且对方说地点很近很好认(打车16元,到另外的区了)。这是我死板之处,其实散客打电话买火车票,相当于是项查询,对方说有票,我说过去买,并不等于散客跟它立了买卖合同,不去买也没什么,;对方也显然没有先出票再等这个人上门来付钱的约定和习惯。我若经过几个代售点时便下车买了,属于“不损人但利己”。但结局是,非找这家去,一番折腾后,只能买到站票,“利他却害己”!真是又何苦又何必。
正是由于这个经历,我从黑河去瑷珲混上车的行为,是吸取死板受害的教训,也考虑到这是“利己又不损人”的。如果说,买票的事是信守承诺(尽管那不是承诺),混上车的事是扰乱秩序(放在头脑灵活的地方,中巴车里多载一个客并不超载,我也不必这么有愧意),那么这两个事就好像一正一邪。恩哪,其实,难为正邪定分界。【By陈标杰,黑河网吧,即时】(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