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阳县一中,我心中永远的一中 双人舞你永远在我心中

对面经销日丰管的店里又传来了那清脆、熟悉而显遥远的声音——这是他们装卸管子时管子相碰撞发出的声音。每当听到这声音,我就倍感亲切;每当听到这声音,我就会回到我魂牵梦萦的那个山村——那里有我曾经学习和工作过的母校——益阳县一中。这声音与学校对面山中农民砍伐竹子搬运竹子时,竹子互相撞击的声音何其相似!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声音时,我还以为自己是站在曾经的县一中的家的四楼阳台上呢。在一中时,我喜欢在四楼的阳台上看对面山上的晨雾、暮霭,听对面山上农民搬运竹子,卸竹子时发出的声音。那清脆的声音在幽静的山谷回荡,让你感受山的静谧与声的遥远,还有大自然的空灵……八一年八月底一天,爸爸带我从泉交河车站坐车至沧水铺,然后在沧水铺转车去泥江口,下了车又从泥江口走山路,沿志溪河,长长的跋涉之后才到学校。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那么高的山,从沧水铺到泥江口,蜿蜒的公路穿梭在青山翠竹之间……我觉得很新奇,更觉得那些山还有几分的神秘。光阴荏苒,弹指间,毕业三十年过去了,在一中学习、工作、生活的点点滴滴时常在脑海呈现。我是八一年九月入校的,但八四年因身体原因没能参加高考。当时还有一中史无前例的最牛班级——59班的盛浩良、孙尚明也因身体原因没能参加八四年的高考,后来我们同时编入61班学习,我也有幸与他们同班学习一年。记得我们刚入校时,学校还只有一栋四层的在当时来说较为现代的新教学楼,新八间为两层的砖木结构,它的楼梯和楼板是木的,图书室就在它的二楼,走在木梯上,咚咚响。其余大部分是砖瓦平房,依地势而建,错落有致,天井、走廊多,老房子正是因这些天井、走廊连成一片。所以只要是在老房子区域,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你不用打伞穿雨鞋。你不得不叹服当时的设计者的智慧。当时的校门口,有一口水塘,我们还在那里洗过衣服,应该是我们入校不久,就把水塘填了,做了操场的一部分。校门的两边有橱窗,橱窗里会定期更换一些画报,我对云南西双版那最初的了解,就是来自橱窗里的画报。整个校园,从瑶华山下,依势慢慢向较平缓地带铺开,正门外就是农田,农田过去就是泛着青波的志溪河。三十多年过去了,我入校时校园样子,在我的脑海还是那么清晰。母校的样子记得这么清楚,老师、同学又怎么会忘记?三十多年过去了,教过我们的老师大部分已垂垂老矣,有的已仙逝,有的已跳出一中有了更好的发展。像吴志高老师,教学之余不断提升自己,后来考研,现在已是城市学院英语系的主任;陈林生老师受聘于加拿大国际枫叶学校当校长,施展自己的才华。蔡明阳老师是我们56班的班主任,兼教数学,一直到高三,高一时语文老师是晏伯庭,英语老师吴志高老师,物理王希士老师,化学王树槐老师,生物陈中孚老师。后来老师有些变动,教过我物理的还有蔡天辉老师,符衍禧老师;语文有刘建奇老师,张庆廷老师;英语有罗果多老师,龚和平老师;生物张鸣武老师。三十年过去了,这些老师讲课时的神态还在眼前,声音犹在耳旁。我们常说:字如其人,文如其人。老师的课又何尝不是如其人呢?老师的学识、性格等因素,成就了他们的上课的风格。蔡明阳老师,尽管数学相对语文只有逻辑和理性,但他上课时生动,充满激情,神采飞扬,讲到重点处,他总有办法吊大家的胃口,以此来使我们集中注意。晏柏庭老师、张庆廷老师的语文课朴实无华而又不乏广度和深度,如涓涓细流滋养成你的心田。刘建奇老师,风度翩翩,他的课风趣幽默,跌宕起伏,如山涧急流洗涤你的心灵,他的字刚劲潇洒,给人一种美的享受。罗果多老师的声音宏亮而富有磁性,讲课精炼,娓娓道来,他和刘建奇老师一样风度翩翩,在那人年代,他们是一中仅有的最讲究仪表的两个老师了。物理老师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干净利索,决不拖泥带水,分析推理深入浅出,特别是符特级的物理课,无论多么复杂难懂的知识,他不紧不慢地三言两语,就让你茅塞顿开。化学王树槐老师,具有惊人的记忆力,他上课虽然带着课本,但从来不见他翻开过书。英语吴志高老师是刚毕业教我们的,虽是新手,但他一点也不逊,那时我们英语水平可以说是参差不齐,可见教我们,对一个新老师来说是个挑战,就是他在短短的一学期内,我们的英语水平都有很大的提高。我记得,高一的第一个学期,是补完初中英语第六册,才学高一英语的。两个学期的课程,他要在一个学期教完。在吴老师的手里,我最重要的是学到了学英语的方法。正因为有高中英语的好底子,所以后来我刚参加工作时,分到新市渡中学,当时学校缺英语老师,要我当起了英语老师,在不重视听力和口语的年代,我这个英语老师,课堂上游刃有余,而且教学效果相当不错,三年带了两届毕业班,两届的英语中考成绩都名列前茅。我想这与吴老师的影响是分不开的。张鸣武老师是全县有名的生物老师,我们那时生物高考总分五十分,听说我们那年高中平均分四十七八分。但我辜负了张老师,我拖了很多后退,说来惭愧。陈中孚老师虽然教我们时间不长,也许只一个学期吧,他大概跟我们或迟我们进一中的,后来不知何故,又调离了一中。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深,或许是因为他那知识分子的正直、坦率与迂气。他这个人、他的调离一中就像一个谜,一直留在我心底。去年十一月去梅州,一个偶然的机会,碰到了同出蔡明阳老师门下的在梅州工作的胡班,他为我解开了心中的谜。原来他与陈老师之间还有一个感人的故事。胡班说,没有陈老师就没有他的今天,是陈老师改变了他的命运。辍学在家的他,偶然的机会遇到了素不相识的陈老师,是在陈老师的劝说下,重返校园,并一直是在陈老师的督促、鼓励、教诲下,考上县一中,最终考上国防科技大学的。要不然他最多不过是沧水铺镇上的一普通生意人。陈老师跟胡班无亲无故,纯粹是爱才惜才而已。遗憾的是陈老师已不在人世了!还有好多老师虽然没有教过我们,但我们深深地记住了他们——他们有的是益阳教育界乃至全国教育界赫赫有名的老师,如胡道吾老师、陈林生老师、郭尚龙老师、符以仁老师、杨求德老师、刘伯俞老师、邓迪全老师、晏作斌老师、徐少青老师、陈新谱老师、陈百千老师……胡道吾老师,我们读书时他是教导主任,他作报告时,无论他说多久,你不会觉得时间长,只会觉得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他还是我们夫妻来顺德的引荐人。当然陈桂尧支书、郭巨方校长,也是永远不会忘记的。爱生如子,甘于清贫,无私奉献是那时的县一中所有老师的共同特点,是他们共同铸就了县一中的辉煌,谱写了一届又届的高考神话。如果你知道当时的县一中交通多么闭塞、生活多么艰苦,你就会对我们的老师赞叹不已,肃然起敬!我们读书时,县一中通往外界的道只有两条。一条是要走二十多里崎岖的山路到泥江口乘车,一条是要走大概七八里坑坑洼洼的山路到道子坪乘小火车到益阳。无论去乘汽车还是去坐小火车,班次都是非常有限的,迟了你就没有了,就出去不了了。那时全校师生的食物就全靠学校唯一的一辆大卡车了。差不多上千号的生活,全靠一辆大卡车,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为了解决师生生活问题,学校开创性地允许周围居民挑熟菜来在学生开饭的时候卖。我们当时的生活水平,可想而知了。周末或放假回校,我们都会带点菜回学校,同学之间也会互相分享。一般情况下,我们周末是不回家的,但有时候想家了,实在等不到节假日,周六下午上完课赶路去搭车。记得我们有时跟着陈新谱老师,不走志溪河边去泥江口乘车,而是走山路插百羊庄,到沧水铺一路大约七八十里,就这样走回去。这条路应该走我好多次,但现在要我原路走一欠,我是不知道怎么走的,因为每次都忙于赶路,无暇顾及两边的景物来作参照物,我只是记住了百羊庄这个地名。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放寒假时,结冰下大雪,车子无法行驶,绝大多数同学都是走回家的。我记得走回家时,两条裤腿湿了一大截。这些对现在的孩子来说都是无法想象与承受的。可是当时的我们,谁也没觉得苦。也许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理想信念——考上大学,在支撑着,亦或农村孩子本来就苦,因此这些对我们来讲算不了什么。为了自己的理想,大部分同学自觉刻苦、争分抢秒地学习着。晚饭后,或周末,只要不是,雨天,瑶华山上,志溪河边你都可以看到聚精会神看书的同学。他们学习如此用功,高考的竞争激励,但思想并不自私狭隘,生活上学习上大家都会互相帮助。我在生活、学习上就得到过很多同学的帮助,何水波、石凤舞、邹晖等同学给予我的帮助,我铭记于心,但无以回报!学生时代尽受同学的照顾,老师的关怀,后来调到一中工作,又得到原来的老师和同事们的无私的帮助。如果没有他们的爱心,没有他们在关键时刻的齐心协力,我应该在二十一年前就离开人世了。九三年四月二十六日深夜,儿子开始蠢蠢欲动了,大概是急于来到这精彩纷呈的世界,比预产期提前了差不多二十天,于二十七日一大早,挣脱束缚来到了人间。儿子的到来,也给初为人父母的我们带来了许多的考验。因产后大出血,加上地处偏僻,当时只有早晚两班车出入,我命悬一线。因腰部胀痛难忍,是罗定安老师的母亲,一直站在床边为我抚摸,直到两盆多的淤血冲出体外;是莫月娥老师打电话给她当时在泥江口派出所工作的先生,叫一辆泥江口跑益阳的中巴,送我进医院抢救的,是她抱着刚出生的儿子与我们同行的,是她在我们的车与别的车因刮蹭发生纠纷时,是她抱着儿子留下处理纠纷的,处理完事后,又抱着儿子送到抢救我的中心医院;是罗正杰老师跑去买急救的药;是徐正香老师在没有人要求下,从一中到泉交河我家里告知我父母的;还有蔡明阳老师的太太蔡师母,从二十六号深夜开始,忙前忙后直到送我出一中抢救;还有把我从四楼抬下上车的老师(很对不起,因为当时已有些不迷糊,我只记得有蔡蒲香老师)曾医生跟车,在车上一直采取抢救措施,才使得奄奄一息的我,能保住最后一口气息到医院……很可能还有一些老师,我不记得了,敬请原谅!因抢救时输血感染,在儿子一百天后,肝炎病毒在我体内肆虐,来势汹汹。没有奶吃的儿子,哭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扰得大家不得安宁,可老师们没有半点埋怨的言辞,又是他们纷纷伸出援助之手。特别是住在我们楼下的邓迪全老师和曹丽英老师俩夫妇,受到我们的干扰大时间长。儿子小时候不好带,除了哭闹吵着人外,有时晚上还要放在摇篮里摇才能睡。摇摇篮时楼下的邓老师曹老师受到的影响可想而知,可是他们从来没有说什么。有一次,我跟曹老师说:“真是不好意思,吵着你们,影响你们的睡眠。”曹老师连忙说:“没关系!小孩都是这样的。”心中的感激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蔡师母在儿子出生时,忙前忙后,后来又无偿地帮我们带儿子,对儿子无微不至,就像带自己的亲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祖孙。一直到儿子三岁多,我们离开一中。此刻的我百感交集,已是泪流满面……永远也不会忘记九五年那个暑假——先生罗日明去长沙看高考试卷,我一个人带着儿子在家。罗定安李爱珍两位老师,觉得我们四楼太热,他们一楼阴凉,他们回家了,就把他们家的钥匙交给我,要我带儿子在他们家避暑。因为自己不能干,带着儿子无法弄饭吃,晚上也有些害怕,是徐志才、郭艳平两位老师,要我带着儿子住到了他们家,吃住在他们家直到先生回来。这其间还发生过一次令我后怕的事:一天我抱着儿子上楼回家,儿子突然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是住三楼的陈桂尧支书的太太,沉着冷静地采取急救措施,儿子稳定后,她一直陪着儿子,让我去校外叫医生。当初如果不是支书太太,后果不堪设想!带过我儿子的还有好多老师,先生已在他的文中提到,我就不在此细说。二十一年过去了,我对有恩于我们的老师、同事不曾有过报答,除了心怀感激!这是我一直藏在我心中的愧疚!作为一中的学生,你可能只是感受到老师们对自己工作那种近乎痴狂的执着,和默默地奉献以及对学生的关爱;如果你以教师的身份生活在一中这个大家庭,你就更能感受到这个大家庭的温暖、和谐,老师们的善良、淳朴与博大。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那个被爸爸送去县一中的青春少女,那个对大山感到神秘与好奇的我,转眼间,已年近半百,从参加工作到漂泊南下,一路走来,何曾停止过对母校的怀念,对助我成长的老师的思念,对一同走过的同学、同事想念……南下后的这十多年,在梦里我经常回到了我的母校,多少次,同一个梦境。梦里我都是从我们教学楼那个上坡,一路走到最早的那栋教工宿舍楼,再从宿舍楼前走到食堂的台阶处……我最后一次回母校是九八年冬天,此后再也没有回去了。从我入校读书到后来调入一中工作再到我调离一中,学校一直处在不断的建设之中,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到后来异址新建。前些日子,看到同学在微信上发母校的老校址的全景照,倍感亲切,久久凝视……儿子大了后,每次回泥江口婆家时,我就会有带他从泥江口重走我当年的上学之路的想法。儿子今年回家过时,要求与我骑自行车去一中,可惜没有成行。今年四月,毕业后一直失联的叶友良同学,提议当年我们上学同路的同学,带上我们的下一代,重走我们的上学之路,这个想法与我不谋而合,我希望这个想法能够实现。悠悠岁月,积淀的是对人生的感悟,沉淀的是对母校感念!身处异乡,每当我听到那清脆而又熟悉的声音,又怎能不觉得它的遥远,又怎不能勾起我对母校的万千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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