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名将传略 罗伯特·爱德华·李 罗伯特

罗伯特·爱德华·李

罗伯特·爱德华·李

全 名:Robert Edward Lee

绰 号:大理石样板、李婆婆

生 卒:1807.1.19~1870

出 身:贵族

学 历:大学(西点军校)

职 务:南北战争时期南方联盟军总司令、华盛顿学院院长

军 衔:上校

夫 人:玛丽·卡斯蒂斯

子 女:3子1女

参战经历:1846年参加过美国对墨西哥战争;灭绝得克萨斯印第安人的战争;1859年率兵镇压约翰·布朗的反奴隶主起义;南北战争中多次击败北军。

名 言:我永远敬佩你们对自己国家的坚贞和忠诚,永远铭记你们对我本人的宽宏大量,我在此向你们全体深情地道别。

一、军人之子 西点学生

罗伯特·爱德华·李于1807年1月19日出生在弗吉尼亚州一个贵族家庭里。

罗伯特·爱德华·李有一位英雄的父亲亨利·李,独立战争爆发时,他父亲投笔从戎,组织起一支骑兵队伍。

亨利·李是一位天生的勇士,这位骑兵队长用草绿色的上衣、紧绷绷的羊皮裤、锃亮的高筒马靴和长缨飘扬的皮帽子把他的部下打扮起来。这一切都是他家里出的钱。从家里他还获得了弗吉尼亚的统帅派头和骑兵的豪侠劲儿。“我剑不离身。”他说,然后率领着骑兵闪电般冲向英军给养队。他以少胜多,唬住了给福治谷驻军送给养的敌军。华盛顿将军请他当随从参谋,但是这个佩带金肩章的亨利·李认为这差使太平淡了,他更愿意袭击敌人,以获得赫赫战功。

亨利·李早年毕业于新泽西学院。1775年美国独立战争时参军。1778年晋升少校。他曾指挥3个骑兵队和3连步兵,战功显著,因此获得“轻骑亨利·李”的别名。战争胜利后,年仅26岁的亨利授衔中校。

但他冲动,好闹事,而且爱发脾气。他说,他们对他没有论功行赏,他原该不止是个中校的。一怒之下,他离开了军队,回到了弗吉尼亚,并在第二年与一个19岁的李姓堂妹结了婚。

李的前程无比辉煌,但他的经商能力与他的军事天才正好相反。短短几年他的土地投机生意已经亏掉了妻子几乎所有的钱。8年后,李的妻子病故,抛下4个孩子。但他还年轻,有光荣的名声和历史支撑家业。他竞选弗吉尼亚州州长,结果当选了,并且与这个州的一个富豪的女儿查尔斯·安结了婚。尽管李与汉密尔顿甚至华盛顿总统交情甚笃,但他不通生意经,他的投机生意做得比以前更大了,直到最后彻底破产。

就在这时,罗伯特·爱德华·李出生了,李的一家靠借债度日。

1818年3月,亨利·李在劳困和疾病中去世,享年62岁,此时,爱德华·李才11岁。

爱德华·李正在上学,不过他可不是个只知道读书的人。闲暇时他虽然使自己成为出色的游泳健将、滑冰运动员和划桨能手,但他主要的心思还是帮助妈妈。

李夫人度日艰难,受着烦恼和贫穷的煎熬。要是没有罗伯特的话,她绝对无法顶下来。罗伯特负责每天的采购,掌管食品室的钥匙,在餐桌上给姐妹们分吃的。他给妈妈配药,照料伺候她,在亚历山德里亚地区,许多比她日子好过得多的亲戚都看出了他十分孝顺,认为他将来准有出息。

她母亲是殖民总督亚历山大·斯波茨伍德的后裔。她嫁的是弗吉尼亚的李家,丈夫尽管晚年潦倒,但是他是独立战争中战功赫赫的军人,当过州长和国会议员,而且还是开国元勋们的朋友。凭着血统和婚姻,她与本州几乎所有的名门望族都有亲戚关系。

罗伯特是一位快乐的年轻人,生着一对棕褐色的眼珠和一头浓密的棕发,有时扬声大笑,眼泪都笑出来,这快乐的天性是他父亲的遗传。

1825年罗伯特就要18岁了,他自己愿意当个医生,但是母亲无力送他到医学院或别的学府。他父亲最得意的时刻是在部从里。西点军校是免费的,有影响的亲戚们为他写了推荐信。

罗伯特来到纽约,进入西点军校。

他在班上总是名居第一,4年中没有犯一次过。他的钮扣锃亮,佩剑没有污迹,出操从不迟到,被褥永远整整齐齐,敬礼绝不马虎。也许算得上同样出色的是,他总是非常受人欢迎。每年他都担任更高的学员职务,4年级他得到了西点军校最高的学员职务,士官生部队的参谋。

在校期间,他不抽烟,不喝酒,不玩牌,从不违反任何规定,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被大家誉为“大理石样板”。

1829年6月,李以年级第二名的成绩毕业,被授予少尉军衔。7月,他的母亲去世,他回去处理丧事。接着来到密西西比河工程兵部队驻防。

二、认真求爱 真诚待妻

罗伯特高贵的出身和他天性的风趣使他成为社交界的宠儿,他爱上了远房的表妹玛丽·卡斯蒂斯。

她是乔治·华盛顿·帕克·卡斯蒂斯的女儿,卡斯蒂斯是马莎·华盛顿的孙子、第一任总统的养子。

玛丽身材纤细,头脑聪明,性子也很执拗。大多数人都觉得她好使性子,并且被惯坏了。但是李少尉以能宽容别人而出名,他既幽默又圆滑老练,使人对他发不起火来,他一个劲儿给她写信,一个劲儿地去看她,表明自己的求爱是认真的。

看到自己的女儿喜欢上罗伯特·爱德华·李,乔治·华盛顿·帕克·卡斯蒂斯心里是不快的。然而卡斯蒂斯夫人还是认为罗伯特是个一表人材、前程远大的绅士,他对已故的母亲曾极其拳顺。最后还是由玛丽自己去决定,于是终于有一天,她和罗伯特宣布订婚了。

1831年6月30日,他俩在阿灵顿府第的客厅里举行了婚礼。

2年后,李少尉调往华盛顿工兵总部工作,他在城里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于是便把家安在阿灵顿巨大的府第里,他每天骑马经长桥跨过波托马克河,每天晚上返回。

1835年,李奉命与一个勘测队前去测定俄亥俄州与密执安州之间的准确界线,出门在外时,次子出生。第二年李晋升为中尉。

李长期奔波在汉密尔顿堡、北卡罗来纳沿岸工程。不久,晋升上尉军衔。

这时,墨西哥战争爆发,李在温菲尔德·斯科特属下任工程师。

当李上尉第一次见到墨西哥水域时,他正和晕船晕得死去活来的老同学约瑟夫.E.约翰斯顿住一个舱房。在维拉克鲁斯靠岸后,李涉水上岸,受命去找一个合适的炮兵阵地,斯科特希望从这个阵地上发出的炮火可以攻陷城市。他与皮埃尔·博雷加德中尉进行了一番勘察,在他们标出的阵地上,炮火很快把维拉克鲁斯打得竖起白旗。

美军从维拉克鲁斯进入内陆,直取墨西哥城。虽然兵法最忌孤军深入,但是比狮子还勇猛的斯科特说,他要破釜沉舟,冲杀向前。

斯科特派李上尉前去勘测一条通过高地包围墨西哥人阵地的路线。

李在山上抓着在岩缝中的灌木爬了整整一天。下午时分,他在一眼山泉附近听见7西班牙语的说话声。他在一根木头下面躲了好几个小时,墨西哥士兵抽着烟遛来遛去,虫子咬他,敌军士兵坐在他藏身的木头上,黑夜降临,敌兵终于走了。李连夜赶回。沿着他标出的路线,美军用从山崖上吊下来的绳索把大炮拖上了大峡谷,从侧翼包围了桑塔·安纳,向他的部队开炮,墨西哥人逃回了城里。

被提升为少校的李,与斯科特站在一起,俯视着这个首都。“这个美丽的城市将是咱们的了!”斯科特说,但是首先得攻破外围防线。

李去寻找一个薄弱点,一连36个小时未离马鞍。该城所有的入口显然都在炮火控制之下,于是他冒险进入墨西哥人称之为乱石滩的地方,这是一片巨大的溶岩区,就像波涛汹涌的海洋被冻住了。他回来报告说,他可以带着炮兵通过。

在后方总部里,斯科特派遣了一名又一名的军官去探听情况,他们没有一个能穿过乱石滩到达李的营地。夜幕降临,飓风般的热带雨随之而来。李知道,必须向斯科特汇报情况,于是只身一人步行穿过熔岩的荒野找回去。闪电给他照路,他摔了数不清的跟头,但是终于找到了将军,做了汇报,然后再次穿过乱石滩找到部队。斯科特称他这个来回“无论在肉体上还是在勇气上,都是最伟大的业绩”。天亮后,炮兵用了20分钟便打跑了墨军。

几天以后,墨西哥城投降,李晋升为中棱。很快,他又被提升为上校。

李在墨西哥逗留了8个月以后,终于回到了阿灵顿。

不久,李就前往巴尔的摩港,继续从事修建要塞的老行当。

1852年,罗伯特.E.李出任西点军校校长。像修筑要塞那样,他实施斯巴达式的纪律。有一次,弄不到足够的钱为上骑马课的学员买马鞍,他便说:“如果需要的话,学员应该没有马鞍也能骑马。”

李了解学生的实际需要,开始为学生放暑假,很受学生欢迎。后来放暑假成了西点的惯例。

这时美国已经认识到:要想管辖住从墨西哥夺取过来的广阔地区,就必须扩军。

1855年8月,国会批准组建新部队,李被派往得克萨斯州的库珀营,家眷去了阿灵顿,李奔赴他第一任野战部队指挥官的岗位。根据法令同时也免去了他的校长职务。

李指挥4个连队、12名军官、266名士兵。他经由干谷,翻山越岭,进入峡谷去追赶那些骚扰边境村落的印第安人。

1857年8月,李调往华盛顿,接任团长。团部设在圣安东尼奥。10月,他的岳父去世,于是李告假还乡。

回到阿灵顿时,李受到了也许是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妻子成了病残——年仅49岁的玛丽早就患有风湿性关节炎,她现在已不能行走,一只胳膊几乎不能动弹。玛丽的病后来终生未愈。李把当年在他母亲病榻旁学到的东西用在了妻子身上。

李成了岳父房地产的遗嘱执行人,开始尽力处理卡斯蒂斯先生留下的烂摊子,遗嘱中那处理房地严的指示几乎都是互相矛盾的,卡斯蒂斯先生还欠下了相当多的债。

时光飞快地流逝,1859年10月,离开团部已2年的李,突然收到一封来自华盛顿的密报。

三、内战爆发 面对抉择

1859年10月,美利坚内战的导火线点燃了,在哈泼斯,一个鞣皮匠的儿子——约翰·布朗率领着一帮奴隶起义了。

约翰·布朗现在既是上帝的使徒又是战士,他让他的征讨队深入敌人的腹地。布朗与他手下的18人携带北方支持者集资购买的步枪,开始去解放南方的奴隶。他袭击弗吉尼亚州的哈泼斯渡口,占领了一个政府的军械库。他从大户中抓来人质,传话要奴隶们务必集合到他这儿来,他将带领他们穿过南方,沿途解放黑人,到他大功告成,美国的蓄奴制就彻底灭亡的。

詹姆斯·布坎南总统认识到马上就会爆发一场全面的暴动了。

首都仅有的部队就是伊斯雷尔·格林中尉指挥的90名美国海军陆战队,他们奉命开赴哈泼斯渡口。

接着,又派人通知罗伯特·爱德华·李上校。李当时告假离团,仍可召之前来。

1859年10月1 7日夜里11点,李进入军械库的围栏。布朗一伙人与13名人质在那所存放着驻军机车的砖房子里。这所房子有很厚的砖墙和结实的橡木门。无法知道造反者有多少人。当地人与布朗交火的时候已经死掉了几个。李按兵不动,等待天亮。

几分钟后,李派中尉斯图尔特去劝降,斯图尔特举着白旗来到机车房门口。门开了一道缝,斯图尔特发现右人拿枪对着他。

斯图尔特向后退去,挥动帽子发出事先约好的信号。李已经吩咐谁也不许开枪,只能用刺刀。现在他命令格林进攻机车房。海军陆战队发起冲锋,砸开了房门。格林中尉冲了进去,只见布朗朝他调转枪口,格林一剑刺去,刺中了布朗的肩膀,那曾向李瞄准的人开了一枪,打死了1名海军陆战队队员,死者的一个战友一刺刀捅死了这个枪手。布朗手下其余的人都举起了手。整个战斗只用了8分钟。

侵入者被押出时,围观的人高喊要处以私刑。李命令海军陆战队围着俘虏站成方阵,然后把他们带进驻军军需官的办公室,他给布朗包扎了伤口,后来布朗被解去受审,李返回阿灵顿。

1860年2月,李回到了得克萨斯。由于他所在的地方圣安东尼奥东海岸有好几个星期的路程,所以他没有立刻明白约翰·布朗的死意味着什么:南方认为布朗是发了疯的凶手,而北方却把他看成殉道的圣徒,到处为他举行追悼会。

秋天,亚伯拉罕·林肯当选为总统,对于好闹事的南方人来说,这意味着一个北方集团要掌权了。总统当选后的第4天,南卡罗来纳州的议会召开大会,投票表决让该州退出联邦。1861年初,密西西比州也效仿了,接着是佛罗里达州、亚拉巴马州和佐治亚州。

1月底路易斯安那州也退出联邦。几天后得克萨斯州召开大会,通过了一项脱离联邦的法令。孪周围的军官们纷纷递了辞呈,退出了他们所说的“旧军队”。

只剩下弗吉尼亚州。那儿也召开了全州大会讨论是否退出去的问题,前途如何将取决于会议的结果。弗吉尼亚是联邦中最强大的州,面积仅小于得克萨斯州,它是许多总统的家乡,是华盛顿、杰斐逊、门罗的出生地。仍然怀着希望的李被召回华盛顿。

命令到来时他正在沙漠里。他立刻前往圣安东尼奥,发现街上挤满挥舞武器的人。

美国国旗从得克萨斯州的每一根旗杆降下,他离开圣安东尼奥,穿过现在已是一个异国的美国南部联邦,前往家乡。两天后即将宣誓就职的亚伯拉罕·林肯对南方的人民说,内战的严重问题掌握在他们手中,而不是掌握在他手中。

在华盛顿,一名使者带着温菲尔德·斯科特将军的信直奔阿灵顿,召李上校到总司令办公室报到。

第二天,罗伯特·李骑马走下阿灵顿的山坡,沿大路前往华盛顿。他先去的不是斯科特处,因为在斯科特下召的同一天,全国最有影响的政界家族的首脑弗朗西斯·普雷斯顿·布莱尔大人也向李发出了邀请。

李来到总统官邸对面的布莱尔宅邸,弗朗西斯·布莱尔以总统的名义封他当少将,统辖10万大军。名望、权力和荣耀,李唾手可得。

“我不能参与入侵南方各州的行动。”他对布莱尔说。

然后他去见斯科特。“李,”年迈的总司令说,“你犯了你有生以来最大的错误。”

李离开斯科特的总部,第二天,弗吉尼亚已投票表决脱离联邦。

有人问这位上校对此消息作何感想。“我必须说,”李答道, “我是个笨人,看不出脱离联邦有什么好处。”

这天晚上,坐在客厅里的李夫人听见丈夫在楼上卧窒中踱来踱去。李的心情十分沉重。他给姐姐安写信说,他觉得退出联邦的行动是错误的,南方的许多痛苦是想象出来的。但是“尽管我如此热爱联邦,可我却无法下决心举起拳头去打我的亲戚、我的孩子、我的家。”

他给斯科特写了一封信。他感谢老将军的友情以及一切。 “您的一片好意我将终生铭刻在心,您的名字和声誉我将永远珍视。”

星期天,罗伯逊法官的信使来到阿灵顿,请前上校去一趟弗吉尼亚州府里士满,约翰·莱彻州长想要见他。

李一定已经知道莱彻要邀请他在弗吉尼亚的部队中任职。脱下他穿了30多年的军装刚刚一天,他就准备加入将与穿这种军装的人作战的部队了,他认为自己别无选择。正是因为对弗吉尼亚的忠诚,他脱下了联邦军队的蓝军装,也正是因为对弗吉尼亚的忠诚,他将穿上南部邦联军的灰军装。

他去晋见莱彻州长,他俩谈了话。两天以后,在州议会大厦里,罗伯特·李就在弗吉尼亚大会全体与会者的面前出现了。“我以你生身之州人民的名义,”大会主席约翰·詹尼致辞道,“衷心地欢迎你前来这个大厅,在这个大厅中,我们几乎还听得见昔日政治家、军人和先哲们的声音,你继承了他们的姓氏,他们的血液在你的脉管中奔流。”

4月20日,他提出了辞职报告:“我非常荣幸地提出辞去我所担任的第一骑兵团上校的职务。”10天之后他致信他的表兄,即西点1851届毕业生穸杰·约翰斯,概述了自己的立场:对于我们可爱的国家所遭受的不幸,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并能充分理解您的感情。我同您一样难以定下决心举起手来反对我们的家乡州、我们的亲友、儿女和家庭,所以我辞去了军队的职务。除非保卫我的家乡州,我再也不愿拔剑出鞘。我认为没有必要进一步阐明我这样做的理由。我很难对您提出什么忠告,我仅能告诉您,我所做的一切您会做得更好。

四、加入南方 统驭军队

加入南方联盟军后,李在弗吉尼亚组建军队。1862年3月任南方联盟“总统”军事顾问,不久兼任北弗吉尼亚军团司令,直接指挥东线的军事行动。

南军的形势很艰难。他们远离给养地,驻扎在山区,没有铁路,弗吉尼亚西北地区的居民在感情上大都是反南部邦联的。事实上,这一地区不久就脱离了弗吉尼亚,作为一个新的州西弗吉尼亚加入了联邦。

南方总统杰斐逊·戴维斯指望李能老练地调和这几支南军部队首领之间的明争暗斗,但是李的绅士气太多而军人气又太少。不久,人们就在背后叫他“李婆婆”。

他在海岸防御工作中干得非常出色。薄弱点加强了保护,港口筑起了堡垒,流动炮台和土木炮台都建造起来。

李上任伊始人们对他并不抱希望。他奉命将联邦军队赶出弗吉尼亚西部。他的战略在执行中走了样。部队嘲笑地称他是 “婆婆妈妈的李”和“后撤的李”。当他统辖南大西洋沿岸时,由于命令部下挖掘战壕又得了另一个形象化的绰号“铁锹王”。

这些绰号都没有吉过其实,因为李在战时最初的举动埋没了他的真实个性。没有一个将军比他更大胆、更富有进取心。如果说麦克莱伦从不涉险,李或许就屡行险招。他更乐于大胆进攻,寻求按真正的拿破仑式样去摧毁而非仅仅打败敌军。他热衷于赢得歼灭战的胜利,有时没有获胜的可靠把握也死打硬拼地连续进攻。李也需要扩展他的战争视野。他坚信弗吉尼亚是最重要的战区,表现出一种狭隘的地方观念。他低估了同盟军指挥官们在西部和密西西比战区所面临的问题以及那些战区对南方生存的重要意义。但是,李为南方立下了汗马功劳。尽管他使南方付出高昂的代价,但他力挽狂澜取得的胜利,大大提高了联盟军的士气,也使北方感到沮丧。

李任职不久即开始通过大胆的攻势作战来保卫弗吉尼亚。

1862年3月,麦克莱伦开始行动。他聚集起400条小船、汽轮和驳船,足以把12万名士兵和15000匹骡马运到詹姆斯河与约克河之间的弗吉尼亚半岛的底端,再用几星期的时间在那儿筑垒设障。一切都计划得非常出色,每一个细节都注意到了。这位凡事追求尽善尽美的统帅终于对全部就绪的准备工作完全满意了,于是开始艰难地向半岛上方的里士满偷偷逼进。

这时,南部联邦的乔·约翰斯顿将军退向里士满,把自己的部队一直撤到离市申心不到5英里的地方,南部联邦的首都陷于一片恐慌之中。

1862年5月14日,戴维斯总统召开内阁紧急会议。总统的军事顾问罗伯特·爱德华·李到达时,发现人们都脸色铁青。李刚一落坐,戴维斯就告诉他说,大家来此开会讨论里士满陷落后的下一道防线问题。李吃了一惊,他用一种别人从没听到他使用过的激动噪音高声说:“里士满一定要守住!”

5月31日,城里的人们听见了枪炮声。两支军队终于麈战起来。

6月间,麦克莱伦将除菲茨——约翰·波特3万人的一个军以外的全部人马都调到奇卡霍明尼河以南。他反复许诺一旦得到更多的援军就发起进攻。虽然李只有85000人,麦克莱伦却以为他有20万。直到6月25日这位联邦指挥官才进行了一次试探性进攻,但到那时,李已让同盟军做好进攻准备。李从自己的骑兵指挥官杰布·斯图尔特口中获悉,波特军处于易受攻击的位置,他建议用3万士兵阻击麦克莱伦的4个军(7万人),再用包括杰克逊所部在内的55000人进攻波特。波特被消灭,麦克莱伦就会与“白宫”大本营分开。李确信,麦克莱伦将会撤向约克河去保护他的补给与交通线。联盟军然后就猛打猛追粉碎联邦军。

6月26日,联盟军发动了“七天战役”,这次战役由5次战斗组成:梅卡尼克斯尔战斗(6月26日)、盖恩斯米尔战斗(6月27日)、萨维奇车站战斗(6月29日)、格伦戴尔战斗或称弗雷泽农场战斗(6月30日)以及马尔文山战斗(7月1日)。整个1周内,李事事都不如意。杰克逊一成不变地总是晚点。破旧的地图、杂乱的情报以及参谋部工作的不得力造成了进攻的不协调。麦克莱伦并浚按李想象的那样去干。他不是打回白宫大本营,而是转移到詹姆斯河上的哈里森登陆场,实施了战役中的大本营转移。

除盖恩斯米之战外,李仗仗皆负,没能歼灭波托马克军团。特别是在盖恩斯米尔和马尔文山的战斗中,他督促部队向对方铜墙铁壁般的防御工事猛烈冲击。一位师长在马尔文战斗之后说,“这不是战争——是谋杀”。“七天战役”使南方的伤亡超过20500人,北方伤亡约为16500人。然而,李却成了英雄。他的攻势把联邦军从里士满打跑,从敌人手中夺回了主动权。

李很快就使南方有更多的理由来信任他。在李进攻梅卡尼克斯维尔的那天,林肯把班克斯、弗里蒙特和麦克道尔的司令员划归到由波普指挥的弗吉尼亚军团。

7月11日,总统又把另一位西部人调到了东部——把在西部一帆风顺的哈勒克提升到总司令的职位。林肯希望哈勒克只把自己看作“是陆军部长和总统的一名军事顾问,必须服从和执行他们作出的决定,而不管自己赞成与否”,因而他拒绝按自己的权限发布命令。

然而,哈勒克是一位有效的管理者,也是大规模全面战争中的一个宝贵人才,一般都能给予恰当的建议。林肯向哈勒克提出的第一个大问题是怎样部署波普得麦克莱伦的部队。应把他们集中起来使用吗?是放在詹姆斯河畔置于麦克莱伦指挥之下抑或是放在拉帕汉诺克河畔置于波普指挥之下?根据哈勒克的建议,林肯决定麦克莱伦应撤离半岛。

麦克莱伦对这一决定恨之入骨,他憎恶波普,深信“在华盛顿的这帮笨蛋决心要毁掉我”。他以一种不能令人原谅的速度缓慢行动,所浪费的时间超迪了波普不得不节省下的时间,因为李正在向东急进。

李将其部队编成由杰克逊和詹姆斯·朗斯特里特指挥的2个军,并在麦克莱伦开始撤退前向波普运动。留下防御薄弱的里士满唱空城计,但相信麦克莱伦不会抓住这一机会。这次进攻由杰克逊打头阵,于8月9日在塞达山打败了班克斯军。

在两周内,李的55000人与波普的65000人隔拉帕汉诺克河对峙。李一反所有的军事准则,实行了分兵,派杰克逊率23000人向西从距波普右翼较远的地方迂回敌后,杰克逊摧毁了设在马纳萨斯枢纽部的联邦补给站,又在第一次布尔溪战场附近建起了防御阵地。

8月28日,波普发现杰克逊为时已晚了,他还错误地认定正在撤退中的同盟军陷入了困境。朗斯特里特和李正沿杰克逊的路线进兵,杰克逊的任务是一直坚守到他们到达。当29日北方军向杰克逊发动攻击时,李和朗斯特里特抵达战场,潜伏在波普的左翼。第二天下午,正当敌人重新发起的进攻快要占领“石壁”的阵地之时,朗斯特里特摧毁了联邦军的侧翼,把阵脚大乱的波普赶往华盛顿。第二次布尔溪战役(或称第二次马纳萨斯战役)——北方的又一次丢人现眼的失败——使北方佬伤亡了16000人。李的伤亡为9200人,但他未能歼灭波普的军队。

李在连续战胜了麦克莱伦和波普并将其赶出弗吉尼亚的大部分地区后,准备进一步把战争引到敌方领土。但他不能孤军深入。秋季,南方发动了唯一的一次协同攻势作战,试图同时攻入宾夕法尼亚、肯塔基和西田纳西。南方同盟希望“解放”马里兰和肯塔基,让其部队在敢方的乡村获得粮食补给。

当李的5万部队于9月初涉水渡过波托马河时,其情况并不太好。许多士兵因吃青玉米而患急性腹泻,其他人则光着疼痛的脚一瘸一拐地行军。高级司令官也健康不佳。李的双手打上了夹板,杰克逊的脊背疼痛,而朗斯特里特由于裸露的脚后跟上长了水疱而感不适。李就打算用这支拖泥带水的部队去切断巴尔的摩与俄亥俄铁路同宾夕法尼亚铁路的联系,并打垮联邦军。

9月17日,李率部与联邦军在安提坦激战。当黑暗笼罩着忧郁的田野时,24000多人已陈尸疆场或身受重伤,其中有13000人是着灰色军服的。李置身惨重损失于不顾,不但在18日守住阵地,而且还打算发起进攻!然而,他那些心有余悸的部下使他相信,再发起进攻将是一场蛮干。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麦克莱伦也没有进攻,李在当天晚上撤出战斗,而麦克莱伦却没有追击。

五、大胆应战 虽胜犹败

当李在北弗吉尼亚连战连捷时,在西线,北军一部在格兰特率领下,一举攻占了维克斯堡。这场战役是格兰特的杰作,可与拿破仑的战例相媲美。

相比之下,李的对手都太平庸,他渴望一场真正的战斗。当伯恩赛德惨败后,波托马克集团军的指挥交给了胡克。

胡克着手的第一项工作是重整伯恩赛德的残部。他把部队编成各有特点的新军团,每一个军团都有自己的标志,他改进了休假制度,注意伙食和卫生设施。

1863年春,胡克出动了。

李用了整整一个冬天的时间把战马养好,搞好部队的给养。这两件事都没有成功。战马又瘦又乏,许多士兵没有鞋,得了坏血病。4月29日破晓之前,他被远处传来的炮声惊醒。他去迎战率领着将近14万装备精良的北军的乔·胡克。

胡克是在夜包掩护下偷偷向李进发的。4万部队在弗雷德里克斯堡安全地过河,而几个月前,伯恩赛德的部队就是在此遭到灭顶之灾的。李研究着形势,与杰克逊交换意见,他认为真正的进攻将发生在东北几英里外的地方。他凭推测——弗雷德里克斯堡只是佯攻——把部队作孤注一掷。他留下1万邦联军的薄弱力量对付4万联邦军,把其余的6万人开到东北去。

几个月来胡克一直在说,要抓住李的部队,一下把它捏成面粉。现在他似乎要如愿以偿了。他的前锋部队正向李的防区推进,他的强大的主力部队正处于猛扑南军的态势。1863年5月1日,天气也十分适于作战。

胡克的战略将李置于险境,但李采取了大胆的应战手段。这位同盟军将军又重施对付波普的故伎,他兵分二路,以1万人牵制塞奇威克,5万人袭击胡克。然后,李又进一步分兵,指派杰克逊军于5月2日包围胡克的右翼。一位高度警惕的指挥官本应能够将李分散的军队各个击破。然而,胡克竞不知所措。当杰克逊的部队击溃联邦侧翼时,李也发起了进攻。南方人最初曾迫使北方佬后退。但是,由于李的部队处于分兵状态,加上对方的拼命抵抗和夜幕的降临,进攻停止了。胡克的大多数部下都敦促他于5月3日进行反攻,但他拒绝了。相反,李又发起了进攻,经过激战,他的两翼部队会师敌阵。与此同时,塞奇威克攻占了马里高地,并向昌塞勒斯雏尔疾进。李铤而走险,再度分兵。他以一部分部队监视胡克,而其他人则于5月3日至4日主动出击塞奇威克,并迫使他退到拉帕汉诺克河以北,此后,李再回师抗击 “斗士”胡克,于是胡克命令他的部队于5月5日至6日返回河对岸。

早晨胡克夺路奔向渡口,南部邦联军步枪的硝烟与大炮的轰鸣为他送行。这个地方用以命名的钱瑟勒住宅着火焚烧。李骑着“旅行家”走到南军的大队人马中(部队这时正在射击逃跑的敌人),这时,响起了一片连续不断的欢呼声,盖过了枪炮的轰鸣——士兵们在向自己得胜的长官欢呼。

正当李的部队在燃烧的森林中靠近燃烧的房子围着他欢呼雀跃的时候,一名通讯兵骑马跑来,李伸出戴着长手套的手接过信,打开后在递给一名副官,副官朗读起来,南部邦联军昨天夜里打的那通枪打中了在前沿摸黑巡视的杰克逊。他左臂伤势严重,截了肢,此外还有别的伤处,李嗓音颤抖地说,石壁将军丢掉了左臂,而他失去了右臂,一星期后,杰克逊去世了。

虽然昌塞勒维尔战役是李所取得的最辉煌的一次胜利,但有两个因素冲淡了胜利的喜悦。首先,李的部队伤亡人数高达13000名,虽然略少于北方17000人的伤亡数字,但对他的部队来说,其伤亡比例要高于对方,而杰克逊的死,对李来说,其代价尤为惨痛。

杰克逊的死,迫使李重新将他的军团由战绩斐然的两军体制改编成朗斯特里特、安布罗斯·希尔和理查德·尤厄尔指挥的3个军。希尔和尤厄尔在长途行军和打硬仗方面能否比得上天才杰克逊,还十分令人怀疑。第二点是,联邦军队只是再次蒙受耻辱,遭到重创,但并没有被打垮。波托马克军团对于险悉困境早已习以为常,它仍然屹立在拉帕汉诺克防线上。

六、部队困苦 急于求胜

李急于利用他新近取得的胜利将战争引向北方。从一开春,他就要求北进,但是一场战略上的激烈争论使他的要求化为泡影。由于北方佬在各条战线上都显出咄咄逼人之势,哪条战线才是对同盟军生死攸关的呢?鉴于格兰特正在步步逼近约翰·彭伯顿的要塞,向维克斯堡增兵的问题引起了特别的关注,有些人建议李派兵增援布雷格,好让田纳西军团打垮罗斯克兰斯,进而威胁肯塔基和俄亥俄,解救维克斯堡。

李对西援的任何计划一概拒之门外。他认为,减少部队就必然会牺牲弗吉尼亚。南方的铁路破坏严重,而北方却能以比南方更快的速度调动部队。这样,同盟军的援军将总是迟到一步。李还争辩说,由于北方人不习惯南方恶劣的夏季气候,格兰特无论如何不久就会撤兵。解决同盟军困难的答案就是进兵宾夕法尼亚,此举将打乱联邦计划,迫使格兰特和罗斯克兰斯向东部驰援,还能解救弗吉尼亚并使同盟军获得补给。在北方土地上取得的胜利也许会赢得外国的承认并助长“铜斑蛇”分子的势力。李的论据使戴维斯确信,南方应再次跨过波托马克河。

6月9日,当李将他75000人的部队移师谢南多亚时,联邦骑兵同在布兰迪车站的斯图尔特发动突然袭击,引发了战争中规模最大的骑兵战。虽然同盟军的骑兵迫使蓝制服的骑兵后退,但获胜的希望仍很渺茫。

北方的人民开始明白,李是在进行大规模入侵,他必须逮样做,他的军队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他们在北方却可以得到一切。李并不担心胡克会攻打里士满,因为这样一来华盛顿就会暴露出来。如果南方军占领了华盛顿,那么外国政府就会承认南部邦联,承认它的独立。

所以李就向北挺进。6月的天气又闷又热,胡克知道不会马上有援兵来。杰布·斯图尔特的骑兵在他周围迂回。胡克被搞得六神无主,要求解除自己波托马克集团军司令官的职务。

斯图尔特急于挽回名誉,建议去袭击胡克的后方,李同意了这个计划。斯图尔特于6月25日启程,他应允在几天后就使部队与主力汇合,但意想不到的困难使骑兵的归期推迟了1周,而李却在盲目进兵。李的部队驻扎在约克·卡莱尔和宾夕法尼亚的钱伯斯堡,仍然相信胡克还在弗吉尼亚。实际上联邦部队在弗雷德里克,而且“斗士”也已不再是它的统帅。当李的灰色纵队从拉帕汉诺克向宾夕法尼亚行进时,胡克不愿意与其交战,这使林肯大为恼火。6月27日,总统命令乔治·米德接替了他。这位新上任的指挥官承认,他应当采取守势以逸待劳,因为李绝不会不战而退回弗吉尼亚。与此同时,李获悉联邦部队就在不远的地方,形势危险,于6月28日命令他的部队在卡什镇集中。3天后,詹姆斯·佩蒂格鲁旅去夺取葛底斯堡的军鞋供应站。他们在那里与北方佬的先头部队——约翰·布福德骑兵遭遇,北方部队一直抵挡着灰制服士兵直到步兵增援部队抵达。虽然双方都没有计划要在葛底斯堡交锋,但是,一旦战斗打响,双方部队就都向那里集中了。

乔治.G.米德接任司令官。很久以前他曾在墨西哥与罗伯特·李共过事。现在,当挛的部队北上到宾夕法尼亚州时,米德派出骑兵部队寻找南军。1863年7月1日,双方的先头部队在美丽的小镇葛底斯堡遭遇了。
【美国名将传略】罗伯特·爱德华·李 罗伯特

杰克逊的继任者皮持·朗斯特里特认为这个场所是不适于南部邦联军发动进攻的。北军占踞着山头和高地,长条的旷野将会给他们许许多多使用他们居于优势的大炮的机会,他感到南军面临一场灾难。相反,李则不是如此。李知道,如果他在葛底斯堡打胜了,那么哈里斯堡、巴尔的摩、华盛顿、费城、甚至纽约,就都会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下达了命令。

李开始炮轰联邦军的左翼。

第一天的战况既激烈紧张又混乱不堪,联邦第1军和第11军试图占领葛底斯堡以西和以北地段,但同盟军把他们逐出城镇,赶到公墓山和卡尔普山。这里就像一个4英里长的倒置的鱼钩,从倒钩部的卡尔普山,沿着形成的钩体的公墓山和公墓岭直到好似鱼钩环的圆顶。同盟军的战线与之平行,从葛底斯堡以东开始穿城而过,然后沿塞米纳里山岭向南。联邦部队不仅在高地掘壕固守,而且建筑了内部工事以利机动和通信。米德于午夜抵达战场,凭借月光就能清楚地知道他88000人的部队占据着居高临下的地形,只等着李来进攻呢!

7月2日,李转而炮轰联邦军的右翼。

1863年7月3日拂晓,由于在两翼尝试都没成功,李决定试试中央。

李计划发起进攻,由朗斯特里特向米德的南侧发起主攻,而尤厄尔向卡尔普山和公墓山进行助攻,朗斯特里特不赞成在葛底斯堡作战,他告诉李,部队应当绕过联邦左翼,进到米德和华盛顿之间,寻找有利的防御地形,反客为主,迫使波托马克军团进攻,李拒绝了这个建议,发布了进攻的命令。朗斯特里特连续猛攻,但未钱突破联邦的主要防线,尤厄尔也只是稍有进展,在卡尔普山的低矮山坡上取得了一个立足点。当天傍晚,米德与其部下开会,以决定部队下一步是应当撤退、进攻或是继续坚守阵地。几乎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联邦应当继续保持防御态势。李最可能在哪里发起进攻呢?米德推想敌人已经在侧翼尝试过了,有可能选择进攻中部战线,他果然料敌如神,李计划先大规模炮击然后攻击鱼钩的中部。突击部队有13000人,配置在1英里长的战线上,李再次把进攻的任务交给朗斯特里特,而他仍反对这位上司的计划。但是,这位南方的统帅挥手让他的部下走开。“敌人就在那里,朗斯特里特将军,”李遥指着公墓岭说道,“我要揍他们。”

李的计划像伯恩赛德的一样异想天开。它产生了另一件胜负颠倒的弗雷德里克斯堡。震天的炮火打破了下午1时酷热的寂静并一直持续了将近2个小时,然后同盟军部队从塞米纳里山岭的丛林中走出来,像在阅兵场上一样昂首阔步地前进。这次进攻被称做“皮克特冲锋”,是得名于乔治·皮克特,他指挥着3个进攻师中规模最大的一个。他以勇敢精神来对抗对手的火力。40分钟就决定了胜负。北方的炮群向着暴露无遗的队列雨点般地倾泻着葡萄弹和榴霰弹。联邦步兵不停地进行射击,而来自侧翼的猛烈火力也吞噬着这支纵队。阵阵炽热的弹雨将进攻纵队打得七零八落,造成了50%的伤亡。

“这都是我的错”,李向幸存者说道,并督促他们重整旗鼓以防米德反攻。北弗吉尼亚军团在几小时之内又重新集结起来,但米德并没有离开他的战线。就像安提坦战役之盾一样,李在阵地上坚守了1天后撤退。战役伤亡人数占他整个部队的三分之一,还有数以千计的人在撤退时掉队。

这年秋天,北军的乔治·米德在东部与李打了几个小仗,然后撤了兵,双方的部队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地,开始了战场的“冬眠”。

罗伯特·李向南方总统提出了辞呈,说葛底斯堡之役是由于自己犯了10个错误,这些错误是他指挥不当,但总统拒绝了他。

七、双方对峙 陷入僵局

李在葛底斯堡之战后,率军转入防御,而联邦军则积极训练,准备进攻。

1864年5月3日晚上,波托马克集团的12.7万官兵整队集合,穿着正式军服阅兵。一个团挨着一个团、一个炮兵连接着一个炮兵连地排列开来。军号吹响,战鼓齐鸣。然后部队在一片肃静中聆听进军的命令,这天夜里,当部队销毁不想带往南方的东西时,点起了数千堆火。

李将军与他的军官们站在克拉克山上,拉皮丹河的好长一段都在他们的视野之内,他指点着远方说,格兰特将渡过伊利河和杰曼纳河这两条浅津,也就是说要取道莽原——波托马克集团军会遇到许多困难。不过他推断,此次进军,格兰特头上顶着西部战场得来的桂冠,他的自信会使他采取一条直接了当、不要策略的路线,走莽原。

整整一夜,部队和装备越过浮桥,走上进入南边树林的羊肠小道——几英里长的步兵行军行列,后面是几英里长的车队,古弗诺尔·沃伦少将指挥第5军,他的行动太迟缓、太小心,所以到第二天晚上,他部队的前锋还没有穿过莽原。在他后面,第6军被阻塞在狭路上。

随着夜晚的降临,莽原中枪声渐稀,到了天黑时就完全沉寂了,茌冒着烟的树林中,伤员的喊叫声和呻吟声让人毛骨悚然,精疲力尽的士兵们睡得人事不知,双方的伤亡率都高得惊人,格兰特告诉米德,他要发动一场全面进攻,让部队冲到开阔地去。他说,进攻应在5点钟发起,在对面一英里开外,李也下令南军在同一个时辰发动进攻。

凌晨,双方同时向对方发起攻击。

这时,北军开始显示出自己的力量,眼看南方军阵地就要被攻破。

这时,李身后传来喊声,他一转身,看见了朗斯特里特的先头部队,得克萨斯第1与第4步兵团。

“得克萨斯万岁!”李喊道,摘下帽子,在头顶上挥舞。“得克萨斯万岁!”

800来名士兵跑上前来排成战斗队形。“冲啊!”他喊,部队开始出击。两个团队之间有一道缝隙,罗伯特·李骑着“旅行家”插了进去,他面孔通红,眼睛中闪烁着战斗的光芒。他成了一头猛虎。

朗斯特里特此刻冷静地指挥着他的部队进入阵地。战斗非常激烈,被子弹削断的树枝下雨般落在士兵们头上。南方军向躲在木料和土堆后面开火的联邦军发动进攻。伤亡率高极了。这天朗斯特里特的前锋部队有一半人倒了下去,但是中午时分,联邦军左翼出现了混乱。

正在这时,朗斯特里特受了重伤倒下了。

人们把他抬到后方,没有了他的指挥,进攻停顿下来。

黑夜降临。双方都装出不准备采取军事行动的样子.但是在静止不动的士兵与目光穿不透的树木后面,格兰特指挥部队启程了,一路上尘土飞扬,战士们都不知道开往何处。

他们来到了斯波奇尔韦尼亚,发现李正在严阵以待。

当联邦军的前锋到达目的地时,杰布·斯图尔特的骑兵正等在那里,挡往了去路。骑兵撤下来了,卧在地上的南军步兵忽然站起身开了火。斯波奇尔韦尼亚之战开始了。

两军从各自的工事里对打了两天,麈战声远远大于从莽原里传来的枪炮声,因为在斯波奇尔韦尼亚的开阔地上,炮火可以大显身手。这个战役的伤亡之大是史无前例的。

格兰特在斯波奇尔韦尼亚骑马巡视前沿,发现了一个薄弱之处,南部邦联军的胸墙突出了一个1英里长的半圆形。南方军称这个突角为“骡蹄”,可以从两侧和正面同时向它发起进攻,如果能把它拿下来,南方军阵地就被攻破了。

格兰特向南部邦联军的右翼发动佯攻。李中了计,以为主攻之处在此,便把骡蹄处的大炮调去对付他所认为的强攻。

接下去的几天,联邦军对南方军的前沿进行搔扰,因为格兰特要找出一个薄弱点。

李也对北方军作了试探袭击,声称一定要狠狠地给格兰特一下。

后来,波托马克集团军发起进攻,格兰特没有同意,并下令放弃斯波奇尔韦尼亚,再次向左移动,挥师向东又向南,来到北安娜河。当格兰特的部队在沿河北岸摆开阵势时,李的部队也在南岸展开了。

夜幕降临了,格兰特的两翼都到7河两岸,向前推进。于是李灵机一动,就以他的危险处境给敌人造成了一个错觉。他占据了河上的一个渡口,把它作为三角的顶点,让自己的两翼向后退去,形成一个颠倒过来的V字形。这样一来他的两翼便可以遥相呼应,而格兰特的部队则被完全分割开来了。

双方剑拔弩张,互相对峙。但没有真正交锋。李已经挑战,而格兰特却不接受挑战,双方形成了僵局。

格兰特再次闪向左边,他的部队首尾绵延了好几英里。“李去哪儿你也去哪儿,”他曾这样吩咐乔治·米德,但是现在李却去求助于米德了,他在格兰特东进的部队内部运动。李到达一个叫作科尔德的小镇后,立即筑起胸墙等待联邦军。

格兰特看了李的工事和战壕,如果在科尔德港这地方能把李打败,那么战争就算结束了。如果放过这个机会,那么李就会退守进里士满周围7个山头的工事之中。这将意味着围困夏季沼泽地。格兰特想到长期的围困将会使自己水土不服的军队染上可怕的疟疾,他决定打一场歼灭战,最难走的路往往最近。他下令进攻。

6月3日凌晨4时半,联邦军主力向南方军工事发起进攻。他们并不想悄悄行动,也不想从侧翼包抄,而是全力突破李的阵地。

联邦军逼上来时,南方军列队站在工事后面,把上了膛的步枪传到前面士兵的手里,射手们简直是弹无虚发地向蓝色军队开枪。这是弗雷德里克斯堡之战的重演。

这场战斗持续了20分钟,后来联邦部队称其为“屠宰场中的杀戮”。伤亡1万人,平均每分钟500人,每秒钟8入。南方军的伤亡仅是这个数字的十分之一。然后战斗结束了。

6月12日夜联邦军在格兰特的指挥下,渡过了詹姆斯河,飞兵进逼里士满以南25英里处的彼得斯堡。他的目的是切断首都与南方军其余地区的联系。

北方军在对守卫在这里的南方军进行试探性进攻后,发起全面进攻。守将急忙向李求援。然而,北方军在攻陷了南方军前沿阵地后不知为什么停止了攻击。

这时,李火速挥师援救。联邦军坐失良机。当他们发起进攻时,没有表现出科尔德港时的那种锐气,南方军守住了阵地。

接着,李命令厄尔利率部向北方军首都进攻。

7月11日,厄尔利兵抵联邦首都郊区,拿下了马里兰州的银泉镇,掠夺物品,焚烧房屋。通往华盛顿市内的道路打通了。

格兰特得到消息,立即命令第6军回师首都。他们轻而易举地打走了厄尔利。

八、四面楚歌 被迫投降

格兰特在弗吉尼亚州阿波马托克斯河与詹姆斯河的汇合处锡蒂波因特(现为霍普韦尔)安营扎寨。

时值酷暑,天气炎热,尘土飞扬,加上疟疾流行,许多士兵死在战壕里。

北方军一名士兵向格兰特建议,“如果能在地底上挖通一条地道,可以把南方军的堡垒炸掉。”格兰特觉得可行就同意了。矿工出生的士兵们挖了几个星期,挖出一条150米长的地道,尽头处是个十字巷,正好在南方军阵地的下面,填进去将近4吨的黑色火药,足以掀掉一座大山。

1864年7月30日凌晨,导火索点着了。爆炸如火山爆发猛烈,立刻炸出一个巨大的弹坑。数百名南方军丧了俞,炸碎的石头、泥土飞了几条街那么远。李的防线被突破了,通往彼得斯堡的道路打通了。

1865年1月李任南军总司令。当1865年的战役开始时,北方军斗志昂扬。联邦已控制了谢南多亚,谢尔曼正向海边进军,再次将南方同盟一分为二,而且南军的两大主力野战军团中已有一个全军覆灭了。此外,在1月份,联邦军夺取了开普菲尔河上的菲希尔堡,扼制了威尔时顿,这是南方同盟军最后一个走私港。苟延残喘的南方同盟军的全部剩余部队就是在里士满——彼得斯堡工事中死守的李军团和约翰斯顿的北卡罗来纳州率领的一支小部队,约翰斯顿已被再度召回。

在南方军阵地上,士兵们衣衫褴褛,拿不到薪饷,忍饥受冻。他们以玉米面的面包为食,偶尔吃到点儿咸猪肉,饥馑已经开始了。

整个冬季,格兰特未发动大的进攻,而任凭疾病和逃亡削弱李的部队。李唯一的希望是能与约翰斯顿会师。因为如能合兵一处,或许可能打退谢尔曼,然后再回头对付格兰特。

为使格兰特收缩其左翼,从此处打开一条生路,李在3月2日对处于联邦军中心的斯台德曼堡发起攻击。李先获小胜,随后便一败涂地。

格兰特掌握了主动权,在李最靠后翼的五岔口集结了谢里登的骑兵和43000名步兵来对付11000名同盟军士兵。4月1日,联邦军打垮了南方军。

4月2日,袼兰特下令进攻彼得斯堡防线,越过了同盟军的堑壕工事。当天夜间,李向西撤退,谢里登和步兵2个军穷追不舍。

里士满一片惊慌。装满细软的货车隆隆地驶过街道。人们跑来跑去,只要能搭上出城的车出多少钱都行。火车挤得满满的,船只也是一样。政府工作人员在烧毁文件,火堆上升起团团的浓烟。

薄暮冥冥,司令官手持“旅行家”的缰绳屹立在横跨阿波马托克斯河的桥上,彼得斯堡南方军的最后一批守军正排成纵队向他身边走过去。这时里士满己经挤满了从战壕撤下来的人。在彼得斯堡,弹药库爆炸了,大地颤抖,天空都被照亮了。他跨上马,徐徐地在黑暗中前进,部队在他身边前行,就像是漫长的严冬之后的一群活骷髅。

军乐队在空荡荡的战壕中奏着乐,以掩盖部队撤退的声音。里士满每一家把所有的灯都点亮了,因为人们都在清理值钱的东西,或者是埋起来,或者是带在身边去逃跑。士兵们把一桶桶的火药搬到停泊在河边的9艘炮舰上,并且准备在部队撤离后烧毁铁路上的桥梁。整整一夜,士兵们川流不息地从战壕里涌出来,向西开拔。

4月3日凌晨,当联邦军准备向如今已经空荡荡的阵地发起全线进攻时,最后一批南方军的士兵越过了詹姆河。最后一辆货车也跟在部队后面过了河。这时候负责善后工作的军需官们宣布说,政府仓库里的东西可以随便拿。人们一哄而上去抢肉类、粮食、糖、面粉——政府的一切东西,除了已经护送走的价值50万美元的黄金。

礅晓之前,炮舰上的导火索一个个地点燃了火药桶,浪花飞溅,炮舰化为粉屑,冲击波震碎了离河2英里的房屋的玻璃窗。灰烬随风飘落下,引起烧掉全城三分之一的大火。里士满烧起来了,醉醺醺的抢劫者走街串巷,撬开商店和民房。军队在行军,在它后面,南方军的首都遭受着浩劫。

不久,联邦军穿过冒烟的废墟来到里士满的大街上,其中包括一支黑人骑兵部队,战刀出鞘,高唱军歌,并发出了一道声明:“戈弗雷·韦策少将特此宣布,格兰特麾下的美利坚合众国军占领了里士满城。”

在华盛顿,为攻克彼得斯堡鸣放了300响礼炮,为攻克里士满放了500响,炮声持续了几小时。

在西面,格兰特追赶着李。

李加快速度,朝40英里的阿美利亚考特豪斯前进,满载着给养的火车已受命开到该处。李带着3万名饥肠辘辘的士兵来到阿美利亚考特豪斯,在那里等他们的却是成箱的弹药——没有任何吃的。装了食品的列车错开到了现已落入联邦军之手的里士满。

这时,格兰特的部队已经紧随李之后,谢里登的部队已赶在李的部队之前,堵住了李从阿美利亚考特豪斯西行的退路。

4月7日,尤利塞斯·格兰特走上法姆维尔一家旅馆的台阶,给李将军写了一封短信:

将军:

上星期战斗的结果一定已经使你明白,继续抵抗是徒劳无益的。我认为情形就是这样,同时我还认为我有义务使自己免于承担继续流血的责任,因此我要求你率领号称北弗吉尼亚集团军的南部邦联军投降。

顺致敬意,你忠实的仆人

U.S.格兰特

这封信在一面白旗下送到了李的手中。这天晚上,李看过信,默默地把它递给皮特·朗斯特里特。“还没到这种地步,”朗斯特里特说。

李在回信中写道:

尽管我不敢苟同你所说的北弗吉尼亚集团军继续抵抗徒劳无益的见解,但是我赞同你那避免继续流血的愿望,我特此请你提出我军投降的条件。

4月8日,格兰特收到李的信后,再次回信告诉李,为了和平,建议他们举行一次会晤。

于是,李无奈地打着白旗来到格兰特的住地,与格兰特会晤。

李首先挑明题旨,要格兰特提出接受投降的条件。

格兰特说,“就是在我昨天信中明确讲明的条件——你的官兵将凭誓获释,不得重新拿起武器。全部武器、弹药、给养都要作为缴获的物品而交出。”

“这正是我盼望你提出的条件,”李说,因为这样就不会有押着成排俘虏作胜利游行的情况,也不会有绞刑。

会谈结束,李在受降文件上签了字,双方交换文件。

4月9日,罗伯特·李率残部28000人在弗吉尼亚境内的阿波马托克斯镇向北方军投降。在这之前,他起草了最后一份给战士们的文告:

经过了4年勇敢刚毅的艰苦战斗以后,北弗吉尼亚集团军现将被迫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投降。

我无需对这些身经无数次恶战、始终坚贞如一的勇敢幸存者说,我同意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信任你们,只是因为感到英勇和忠诚是无法补偿继续战斗所招致的损失,所以我决定避免无谓的牺牲。

我永远敬佩你们对自己国家的坚贞和忠诚,永远铭记你们对我本人的宽宏大量,我在此向你们全体深情地道别。

李将军留在阿波马托克斯,直到最后一批南部邦联军凭誓获释,最后一面军旗献出,最后一支滑膛枪摞在武器堆上由征服者运走。

几个月后,李出任华盛顿学院(现在的华盛顿与李大学)院长。当时,该院规模很小,只有4名教授,95名学生(其中94名来自弗吉尼亚),几乎濒临倒闭。在李的指导下,华盛顿学院在全国率先实行选修课制度,鼓励学生学习如何设计,如何研制复合化肥,如何重建铁路和运河,并为工厂设计图纸。

李任院长2年后,招生规模已扩大到410人(来自26个州)。在他的任期内,华盛顿学院增设了10个系,着重强调科学技术和现代语言。此外,还准备建立商学院、农学院、新闻学院和法学院。甚至在哈佛和约翰·霍普金斯这样的大学在高等教育中重视科研之前,华盛顿学院孰已开始了公共福利等课题研究,并为研究人员提供研究基金了。几年的时间,李已被公认为美国一流的教育家,而不再提及他过去的军事生涯。

1870年,罗伯特·李在弗吉尼亚州列克星敦市去世,终年6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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