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自东流去 兀自成霜的意思

兀自东流去

——谨以此书献给中国远征军将士

中国远征军用鲜血和生命书写了抗日战争史上极为悲壮的一笔。在中缅印大战的3年零3个月中,中国投入兵力总计40万人,伤亡接近20万人。无数英魂长眠在距国门一步之遥的莽莽群山之中。

1.孟拱河谷的四月清晨

我看到一座桥下歪倒着一个敌人的尸体,头浸在水里,他是一个大尉,旁边的树枝上晾着泡湿的地图和英日字典。毋须多久,我就发现死者和我有许多共通点,属于同样的年龄层,有类似的教育背景……他在长崎或神户上船,经过香港、新加坡、仰光,长途跋涉的最后一程还要换搭火车、汽车、行军,最后到达在他地图上标识着拉班的这个地方……千里迢迢赴死,喉咙中弹,以残余的本能企图用手护住喉咙。在孟拱河谷这个清爽的4月清晨,蝴蝶翩翩飞舞,蚱蜢四处跳跃,空气中弥漫着野花的香味,而这名大尉的双语字典被放在矮树丛上,兀自滴着水。

2.听我与你谈一场战争

“军人的生活像一团梦,整个人生的生命又何尝不像一团梦!”(黄仁宇《八月十四日》)每天都有人被炸断腿,头颅大开,胸部被打穿,尸身横在路边无人闻问,他看到的人类痛苦不知凡几,但是,当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而生命降格成偶尔的小事时,个体反而从中解放。战争带领人们进入生命中稍纵即逝的重重机会及无比神秘之中。

3.早说过那儿芦草很深,不要下去

这班“淘气的孩子们”成天与尘土、饥渴、烟硝为伍。二十四小时之内,他们所看到的尽是血和肉:辗平在履带下的血肉,被榴霰弹推倒在地上的血肉,下战车时伏在公路上的血肉,和被敌军四七破甲弹突贯,在驾驶座位上成仁的血肉……

4.好耍,好耍得很

向导带着部队绕过敌人的每一个步哨。我们的骡马,我们的山炮沿山沿谷而来,一到营地,我们大休息了两天,还脱掉衣服在河里洗澡,让敌人的小火车鬼叫似的“卧!卧卧!”地来了又去。一群长江、湘江、柳江、珠江和嘉陵江上的孩子们,平均年龄不过十九岁。经过一串的疲惫与血汗的交流,他们共同的结论是:“好耍,好耍得很。”

5.六月到七月 每日都可捕获俘虏

敌兵穷无所计,浮在木板上顺流而下南高江,希望在下游可以归还敌队,不时被我们捞获,有些逃散在山林内被捉着缚住。也有些在向土民乞食时就擒。甚至部队里的伙夫勤务兵都呼唤着:“到山上捉敌人去!”他们以捕获请赏当作狩猎一样的游戏,每日枪声不绝,后来师长甚至下令:“每次鸣枪,一定要缴去一名俘虏,否则即为无故鸣枪,要受处罚。”

6.天上掉下一把飞机和六个骑飞机的人

他说“现在附近村子都很忙,日本人要他们捉六个人。”

朱参谋忙问:“怎么要找六个人?”

“早天掉下来一把飞机和六个骑飞机的人。”

飞机的单位用“把”,坐飞机的动词用“骑”,已经是闻所未闻。他们再瞧瞧自己,刚刚六个,每个人都穿着飞行皮夹克,不觉忍住笑,朱参谋又问,“那把飞机已经掉下来了,要捉这几个骑飞机的人不是很容易吗?”

他态度诚恳:“那六个骑飞机的人一下来,另外来一把飞机打机关枪,又他们接上天去了。日本人不信,还是要捉。他们说;中国飞机还要来,现在每家人出两个人,抬木头去堵住那块空坪。”但他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后来他带我们六个人用了很多计谋,如声东击西,暗渡陈仓,带着我们六位骑飞机的官兵通过日军三道步哨线,到怒江边上,并教我们骑独木舟渡过了怒江,我们才辗转与大部队会师。

7. 大自然任何时候都不愿意丢掉它的癖好

战场上有许多生动的镜头,例如枪响炮火之下,许多蝴蝶还在树丛中飞来飞去;一场激战之后,阵地突然沉寂,工兵架的小浮桥在河上生出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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