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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作家》2013年度最佳长篇小说排行榜
1《花河》王华《当代》2013年第2期
2 《黄雀记》 苏 童作家出版社，2013年8月
3 《无尽藏》庞贝《中国作家》2013年上半年增刊
4《生死十日谈》孙惠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4月
5 《绝秦书》张浩文《中国作家》2013第4、5期
6《记忆洪荒》项小米北京出版社，2013年1月
7《这边风景》王蒙花城出版社，2013年4月
8 《连尔居》熊育群作家出版社，2013年10月
9《耶路撒冷》徐则臣《当代》2013年第6期
10 《日夜书》韩少功上海文艺出版社，2013年4月
消息来源http://www.chinawriter.com.cn/news/2014/2014-01-15/188788.html
附：两篇评论
以历史的棱镜透视人性
——读王华的长篇小说《花河》人物记 曹雨河
一股气读完《当代》第二期（2013年）王华的长篇小说《花河》，歇了几天眼睛，正好趁这几天来消化。《花河》的语言饱满温润又劲道，故事跌宕翻覆，历史乖戾狰狞，最震撼的还是其中的人物：在历史的棱镜下透视出他们人性中的丑与美、善与恶、亮丽与幽暗。
性情人
地主王土“不事”祖业不理家政，比他大十好几岁（先做妈后做婆娘）婆娘哪里管得住他，他满三会镇玩耍，不是下棋就是沾花惹草，整个三会镇的“花儿”皆为他有。花儿们也愿意迎怀投抱，何故？一、王土采花不白采他付费：给他们开“免租条”，相当于现在的性服务，或者女工与上司的性交易；二是王土不光玩弄她们还将她们当女人待，这一条她们很看重。王土有几分贾宝玉的天性，不过他也有玩掉底的时候，玩到守空房的堂侄媳妇红杏床上，从伦理上讲就不地道了，尽管美其名曰：救“荒废”。再就是红杏，她性情也情义，不踏低攀高，爱我所爱无怨无悔。地主王土因管家袭击土改工作队获死刑。刑拘那天阴雨淅沥，雨中的王土从内到外透湿着也没人敢给他送雨具。红杏举着一把伞赶上来，并机智坦荡地说服执法人员，在透湿的雨天、荒寂的墓坑里，给赴死的王土生命中最后的温暖，这温暖无疑是王土风雨里美丽的彩虹，照亮他生命最后的路程，也是红杏初绽人性瑰丽之光。如果说红杏对王土这种举动是彩虹的话，那么她对王禾的爱情就是极夜里的坚守，几近一生漫长无望的守候单凭性情难以胜任，还需道义在生活中历练成坚毅的人格作支撑。王家两代人遇到红杏该是他们阴霾天空透进来的一束阳光，照亮温暖他们生命的里程。不管时代如何变换生活如何风雨稠缪，红杏依然固我从内到外地美丽。
套中人
旧社会，王虫本来是受伤害的大多数佃户之一；解放后，他因加入革命队伍受伤复员回乡，成了光鲜人物。他原先的伤处结了痂，柔软的东西封锁起来用坚硬的外壳对外，甚至黑白不分变本加厉地报复；尤其是“十年动乱”期间，人性扭曲更加疯狂。为此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仅失去双臂还将自己送进牢狱——成了名符其实的肉骨碌——人虫一条。而等二品出身地主之家，因加入革命队伍身又有文化成为当地的区长，光环和头衔是一种无形的套子，套牢了他柔软的内心而光环将其铸成“革命人”，连对象都是“革命伴侣”。当“历史”褪去他一切光环裸身跌进人生的低谷，成了地道的“黑五类”，他的真情才有所流露（与红杏的水中情）。由此来看，等二品和王虫一样是“套中人”。他们为了身外的光环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将心性囚禁在自己幽暗的角落，活在耀眼的虚壳里，悲也哉！
白芍这个女子
白芍的人性小说里表现得更为丰富多彩多姿。旧社会，佃户出生的白芍，一场病疫迫使十三岁的她成为孤儿、思考人生重大问题：为了吃饱穿暖的好日子，她甩了比她大七八岁的“娃娃媒”未婚夫王虫（佃户的儿子），攀上地主王土，还颇有心计地利用“半眼”促成了和王土的婚姻。好景不长，时代变更了，王土被镇压，财物也被分了，她却落了个地主婆的罪名。她的生活陷入了新的困境，又面临着选择。此时，王虫身上闪耀着残疾军人的光环、享受着抚恤津贴荣回故里。白芍又谋划着如何靠上当年被她甩掉的王虫。靠上他不仅生活有一份保障，还会将她“地主婆”的污点照亮。她鲜廉寡耻将一个女人的体贴贤惠柔情蜜意奉送给王虫。王虫身上有伤心头有恨，因时变境迁无限膨胀，白芍的倾心不但没有感化他还不断地向她施暴，他还以报复的名义和村上多名女子发生暧昧关系，白芍身心俱伤也只得忍气吞声。白芍在攀附王虫的深洞里越陷越深，甚至心理变态编造谎言坑害有相依为命的妹妹红杏，致使她双足残疾。其实，白芍谋划好日子的征途上，也做了不少有情有义的事。她一直替妹妹着想，为妹妹谋“谋福利”（有的失得其反）。她担着地主婆的罪名，将王土的尸首背回家。她不愿将身子给半眼却尽其所能安葬半眼。她对王虫有愧疚更有恩泽：王土的管家要置他死地时，白芍给他报了信并给了他平生第一次女人的慰藉；当王虫锒铛入狱、祖坟被掘时，他冒大不韪为王虫的父亲收骨掩埋；王虫出狱成了一条人虫，白芍守候着他；白芍请法师为他做道场，甚至跪求自己的儿子为他举行隆重的葬礼。这一切表明白芍是一个有情有义善良的女人，她的“恶”是幽微的，更是生活“逼良为娼”。
白芍在谋划好日子的征途上，意外地一次次跌进灾难的深渊；白芍在历史拐角上左摇右摆而历尽磨难，其过程显著了她幽微的内心世界和她丰富摇曳的人性
作家对小说涉及的历史吃得不够透，写起来有些力不从心，好像是短板。
《花河》里的人物白芍、王虫、等二品最后都醒悟了、人性回归：等二品将家珍玉镯送给红杏；王虫即使成了一条虫也要回到父亲的坟前；白芍不再在意别人的目光，用最后的时间为她熟识的人做了“老衣”，是关怀更是提醒。《花河》里人性的回归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喧嚣的尘世欲望的天地吞嗤一切，每个人最终谁都逃不脱时间安排的命运！何苦来着？何不“人”一样地活着？从这个意义上讲，《花河》不啻是世人的清心剂，更是警世钟。
“教堂”的倾斜与修缮
——徐则臣的《耶路撒冷》灵魂回归之路
曹雨河
这些年，徐则臣的创作一直穿行于北漂的京都与故乡的花街，而他的新作《耶路撒冷》(刊《当代》2013年第六期)将二者融汇于路上。那些被雷电狂飙冲击得蒲公英般飘落一地的灵魂片絮，在泥潭中呻吟、挣扎、反思、觉悟，殊途回归，步履蹒跚地走向精神圣地。这部长篇也是作家多年的反思和艺术积累的结晶。
一、故事的黄昏
徐则臣的《耶路撒冷》讲述的是初平阳、杨杰、易长安和秦福小的故事；这几个人是发小，共同经历了花街的童年少年，然后走上各自不同的人生道路。初平阳读北大社会学专业，准备到耶路撒冷继续探求信仰之路。杨杰做水晶生意，事业成功。易长安，做假证假牌照，不差钱；秦福小，弟弟死后，初恋受挫，远走天涯，后来带着领养的孩子回到花街；小说以初平阳回花街卖掉大和堂为主线，讲述了花街的变化，花街人的变化，各种现实和历史问题：文革，改革开放，拆迁，建妓女纪念堂……
《耶路撒冷》不再恪守“形式上回归古典”而走进“故事的黄昏”，扬弃了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有着完整的起承转合、顺溜的逻辑链条、无懈可击的因果故事，作家随着阅历的丰富，视野的开阔，深感这种故事的虚伪性已不能抵达世事真相，也无法呈现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因此，作家“不畏将故事变形与非常态”，借助“暧昧与偶然性”走进遮蔽的世界和丰富的人心。
吕冬的内伤。吕冬和他的身边的小伙伴们易长安、杨杰、初平阳相比幸运多了，出生在官员家庭，享受着丰腴的物质生活，升学、工作、结婚、住房，都由在市委当官的母亲一手操办，可他进了精神病院。他的不幸是从小就被母亲一厢情愿地按“标本”培养，吕冬的日记、内裤、遗精等，母亲都要一一审查。母亲如愿以偿把他培育成“标本”后，发现不是她想要的又要把他改造过来。吕冬的妻子管委会主任齐苏红义不容辞地接过管教他的重任：齐除了接管了婆婆一整套审查外，还变本加厉批评他做教师不进步、没能力、废物。这期间，吕冬因家庭养成的怯弱，错失了挚爱的女友秦福小，致使她十六年的青春华年在孤苦流浪中度过。吕冬说她们婆媳两个的脑子当官都当坏了，是她们把他搞坏掉的。这话真不是一个精神病人能说出的，而是一个清醒者之言。还好，吕冬终于自我觉悟了，决定和齐苏红离婚。吕冬的话道出冰山一角，淮海市的官员们令行禁止一凭兴致权益，强奸民意随兴打扮历史，凭臆想拟造御码头，强拆民宅和教堂（民间的精神家园）、大兴土木建筑妓女纪念馆，凭借政权的力量兴起一场场电闪雷鸣暴风骤雨——“那夜大雨，运河上所有的船都就近停靠在码头上，雪白的闪电像天上发射过来的乱箭，一根根往运河里插。第二天河面上漂了一层的死鱼，有生的，有熟的，也有半生不熟的；闪电的温度高，入了水把周围的鱼电死后，顺带煮熟了。”①文中的这段描写是生灵遭遇雷电后的景象，也是社会风暴肆虐后的写照。
杨杰的使命。杨杰一出生就背负了替母亲重返北京的使命。母亲是那场“知青”风暴将她从北京冲击到乡村，将自己打造成铁姑娘的意志苦苦支撑了她十多年，可她返京的日子依然遥遥无期，渺茫的希望断绝之后她嫁给了村人。她北京的家境掩埋在历史的隐秘深处。历史就这么喜欢给人看玩笑，将完全绝念的事情兀然推到你面前：回京的机会来了，可她正值孕育新生命，机会不再等她。她顺理成章地将自己的心愿寄托在孩子身上。作为农民子弟，杨杰替母亲重返京城的门路很窄，读书升学几乎是唯一的路径，事与愿违，升学不成；还有一线微弱的希望：当兵。就杨杰来说，复员进京城的机率等于零。他复员回乡进了发半工资的厂子，不久还倒闭了，成了无业游民，为生存计，他往返于京城与家乡倒腾水晶。从虫到龙艰难玉成终于在京城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公司，娶了北京姑娘，入赘京城。用了半生的时光终于完成了母亲赋予他的历史使命。正值公司蒸蒸日上之际，杨杰撤退了，停止大规模的水晶制作，做起小活，捡起边角废料做配饰挂件。这缘于他的一次偶然抚摸后的省悟：水晶清澈润泽，大自然的处子，在机器上瞬间就消损一块，而大自然孕育一块水晶需几千年，几千的结晶瞬间就消耗了，这种消耗将成为大自然的罪人、历史的罪人，后人多少年的赎救才能弥补这种触目惊心的损耗！莫待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在杨杰身上，凝结了作家对跨越式发展、资源过度开发、自然生态、社会生态的反思：“血债还需血来还”。
易长安的反叛。如果说杨杰一生下来就背负历史使命，那易长安一懂事就开始反叛父亲。其实易长安的父亲易陪卿也一直在反叛，他一个文化人（上世纪六十年代的高中生）在一片反对声中娶以身体养活父亲的女子为妻，这种不凡的义举惊动小城。可他的勇气抵挡不住内心的撕拽，一喝酒藏在身体角落旳鬼就出来作祟：打老婆、到处沾腥惹臭来平衡心理。他竟然以羞耻、尊严言之凿凿，却被老婆的唤猫声击得落荒而逃。易长安怨恨仇视父亲总逆父亲的意愿而为。他数理化学得好父亲叫他考理科学校他偏考文科；大学毕业后，父亲叫他留在城市他却去了最偏远的小镇；父亲搞破鞋他专搞没结婚的女子。他除了和父亲对着干和还跟所在的乡镇领导较劲：追讨工资、监督领导吃喝，胳膊拧不过大腿，结果被迫走人。走进京城，生计两个字立马悬在当顶。还好，凭着他的聪明在泡沫时代很快找到活路：造假证，并如鱼得水。反叛一词是轻巧的也是沉重的，凭着本能或意气即可为，可坚持并保证正向性就需要资本了。一旦精神储备不够物质资源不足，再加上外界强大的压力与诱惑，内外交困之下，反叛或依偏走歧或闹剧式的投诚或名存实陷，甚至倒行逆施，比起所反叛的对象有过之无不及。易长安和他父亲的反叛即属此列。
秦福小的内心救赎。年少懵懂的秦福小因妒忌弟弟所受的偏爱，在他精神失常割脉时犹疑，未能奋不顾身地救助，致使弟弟毙命景家断送香火、父母哀伤欲绝。她扛不住内心的自责，想偕同男友出走，而男友并未同行，一个人流浪了大半中国历时十多年。这期间，去了父亲的老家孔孟之乡济宁，见到了年迈的祖父母；听说了秦奶奶背着十字架死于暴雨之夜（秦的身世是妓女）；遭遇过北京户口男人的爱情。领悟了景家的香火和秦奶奶的十字架，由犯罪感转化为赎罪行动：抚养一孤儿续接景家香火。尤其是福小在秦奶奶和弟弟坟间坐了一晚，感知了秦奶奶心灵的幽深与茫远、自己的狭窄与短浅，更看到了个体生命的尽头——坟墓，消解了心存的芥蒂、怨毒、和恐惧，坦然地去看望伤害过她的前男友吕冬。这一路是文化叙事更是心灵叙事。几千年的文化积淀有它自身的惯性与生命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注定“后人”要负重前行；人的心灵神秘而幽微，趋光性及其机变是探索不尽的远方。
初平阳的行走。无论是作品构建还是旨意传达，初平阳都是“最具负重”的人物。他在历史和现实的风暴中飘摇，抓不住生命的支柱。秦奶奶和杨杰母亲身历的“文化大革命”、“知青下乡”，他本人身历的“火车抛锚”、“御码头”、“翠宝宝纪念馆”；还有同辈人杨杰、易长安、秦福小、吕冬们的遭际，尤其是景天赐之死，作为知识分子的他深深地陷入迷茫，寻找、反思生命的依托、爱的能力与灵魂的归宿，成为他自觉的使命。因此，他辞去了大学教职继续求学探寻，这在外人看来发疯无疑，他的坚持与决绝遭到亲戚朋友的误解与非议，欣慰的是，他的女友舒袖愿意辞去工作伴他同行。在北京考博期间，他们陷入深不见底的困境：平阳首次考博阴差阳错地失败，舒袖找不到工作，两人的积蓄花光，他们这种匪夷所思的行为家人不理解更不支持，生存成了头等大事，舒袖不得不厚着脸皮向妈妈伸手；他们不仅陷入生存困境，前途也实在渺茫，焦虑煎熬着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种焦虑何时是尽头！舒袖绝望了，她甚至无法判断：爱和绝望哪个力量更大！精神耗尽之际，试图以怀孕来坚持爱情！强弩之末，母亲的手格外有力，舒袖被拉回家了（舒袖离开平阳我们依然喜欢她，包括她有了孩子以后和平阳约会。她心灵丰盈鲜活有血有肉，是写得最出色的人物，因文题所限就不展开了）。弹尽粮绝之下，冰天雪地之境，初平阳一个人怎样坚持下来的？“绝望”了依然还要“爱”！这力量何其强大！其内心已构建了那座“耶路撒冷”精神之城！初平阳以至于卖掉祖传的居所大和堂，孤绝地奔向耶路撒冷这座人类精神庙堂——“有的只是信仰、精神出路和人之初的心安。”他身上寄托了作家的理想而赋予神性色彩。他的坚持和精神行走，是同龄人的希望、是这个时代的希望，更是我们民族的希望：“掉在地上的都要拾起来”，重走灵魂之路重建精神家园！
二、小说的边界
徐则臣以前说他“形式上回归古典，意蕴上趋于现代”，新长篇《耶路撒冷》已超越了这种说法，“故事”不仅走进“黄昏”，“意蕴”也穿越“边界”。
雷电风暴小说里反复写到火车抛锚，其根本原因是提前通车、车速过快，这里隐喻“跨越式的发展”会带来无法弥补的后果。小说里还反复出现雷电暴风骤雨，如：秦奶奶背着十字架死于雷雨之夜，教堂倾斜愈加厉害；被穿太监服在伪造的御码头摆渡的老何死于雷雨之夜；景天赐、铜钱两人被雷电击残。雷电雨暴不仅是自然界不可阻挡的神秘暴力，也是社会风暴的象征，是小说的背景，“文化大革命”带给秦奶奶们的遭际；“知青运动”带给杨杰母亲们的伤痛；火速城市化、经济泡沫化、人心沙漠化，陷当下人于困境和焦虑等。人物的遭际、命运、内在焦虑皆以此为据，反过来，人物的歌哭也反应社会的过去、现在，还预示着将来。
大和堂这部小说以初平阳回老家卖祖传居所大和堂为契机展开来，引出一群买卖大和堂的人并展示各自的动机：齐苏红以旅游管委会主任的眼光买大和堂，看到的是升值空间；杨杰的老婆买大和堂看到的是商业价值；易长安买大和堂是安顿剩余的女人；周志成买大和堂送给掌权人是为了获得更大的工程项目；秦福小买大和堂是还死去弟弟的愿，以期弥补内心的欠悔；初平阳卖大和堂是为了去远方、寻求精神的圣地。大和堂是一条纽带将一群人扭结在一起（这里提一下，手机在这部作品里所起的穿针引线，串掇勾连前呼后应作用，前所未见），又是一面透视镜照出他们各自内心的世界，可谓一箭双雕。
景天赐之死与大和堂对照的是景天赐之死，如果说前者展示当今部分人过盛的物欲，那后者揭示当下人爱的缺失。景天赐之死始作俑者是易长安的恶作剧：雷雨天策划游渡运河赛事，不幸被雷电击残；杨杰明智天赐脑子有问题还将手术刀给他，成了他自杀的凶器，杨杰成了帮凶；初平阳和秦福小是易天赐自杀时的在场者，由于他们内心软弱卑怯、缺少足够的勇气与爱的力量，没能及时救助造成天赐亡命。这件事在他们以后的成长过程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沉重，感到罪与悔，成为他们内心的力量，促使他们心灵正向转化、走向灵魂之路。
教堂修缮。易长安答应搬迁，教堂不用拆除为妓女翠宝宝纪念馆腾地方了，可一场场雷电风暴袭击，教堂年久失修倾斜度越来越大几欲倒塌，政府没有闲钱花在这种事情上，那就由几个与教堂心有千千结的人凑钱来修缮吧。杨杰是民营企业家、易长安是有钱人（尽管钱是造假证的来的）就多凑些，秦福小、初平阳少凑点。人不齐，易长安已被逮捕归案，杨杰他们找到公安局让他在修缮教堂的捐款协议上签字。易长安签字时警察竟然给他打开了手铐，签字得以自由，真乃百感交集唏嘘不已。教堂是民间的精神之塔，这些人自觉自愿修缮倾斜的精神之塔，这是作家的心愿，也是有良知的人们共同心愿，这种心愿会传染给越来越多的人们；人们朝着精神之塔，走在灵魂复活的征途上。
徐则臣的《耶路撒冷》读了两遍多（第三遍是挑着读的），哩哩啦啦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俺是课余），三四十万字够长了；内容涉及历史与现实、生态与欲望、罪与悔、文化与精神、人性与灵魂等等，分量够足密度够大；艺术探索与文旨深度也抵达了“边界”。实现了作家所说的长篇小说之长度、密度和难度，“引领文学、尤其是小说这个文体全方位地出击和开拓疆土。”②套话，文无完文，感觉《耶路撒冷》想法过多了点。
注：①引自徐则臣的《耶路撒冷》
②引自徐则臣的《小说在故事停止后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