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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指着花坛里那些漂亮的花朵问我：快看，那些花漂亮不?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非常漂亮，像一只只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的样子的花。
以前怎么没看到呀?我想走近些看看。小兰叮嘱我：小心，别踩坏了花。
不许摘花。一个声音忽然蹦了出来，我和小兰吓了一跳。原来是柳老师。
我跟小兰立即站直身子：柳老师，我们没打算摘，只是想凑近些看个仔细。
柳老师一脸狐疑：不用说了，如果我没出声，你们是不是已经摘了，作为学生怎么可以这样呢?
真的没有。我非常慌张，脸腾的—下涨红了。小兰低着头说：老师，我们真的只是想看看。
柳老师看了看我俩说，不用狡辩了，你们是怎么样的学生我还不清楚吗?
我们是怎样的学生?柳老师自然是最清楚的。他是我们的班主任。我们都是成绩不好的学生。老实说，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学习了，可是成绩总是上不去。每当看到成绩单上的分数，妈妈总是叹着气说：也许我们抱错了孩子。爸爸也摇摇头：孩子，考不上大学你就得像……后面的话他不说我也能背出来，肯定又是拿别人家的孩子来说事。我知道我要争气，可是上课时，我非常认真地听，还是听不懂老师在说些什么。但有一样功课我非常好，而且每次上课时总能受到老师的表扬，那就是美术课。当教美术的张老师含笑的目光扫过我时，我总是非常开心，甚至幻想着如果每节都是美术课该多好呀。可妈妈看到我在画画，总是把我的画具拿走。妈妈说：只有成绩好了，才能继续画。
柳老师的话，让我和小兰只能低着头，不再辩解。临走时，柳老师丢下话：过几天期中考试，别又不及格。
那以后，我和小兰非常紧张地准备着期中考试。数学考试开考十多分钟，身后的小兰拍拍我的肩，我刚要回头，监考老师立即雷达般扫射了我们一眼，带着严肃的表情警告：作弊按零分处理。
考场里的同学和老师齐刷刷地把目光交聚在我和小兰的身上。小兰红了脸，我也莫名地感到脸有点烫。结果是，小兰的试卷被监考老师作了零分处理。我也被柳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回家的路上，小兰低着头对我说：其实我没打算作弊，我只是想向你借把尺。我相信你。小兰听了这话，忽然就红了眼。
半夜，家里的电话响了，妈妈接的。电话是小兰打来的，小兰回家说了实话，被大人骂了。电话里小兰的声音有点嘶哑：小慧，你知道吗?我终于知道我们那天看到的花叫什么了!它叫蝴蝶兰，但是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鬼脸花。你说，如果我们是那些花，是不是不配叫蝴蝶兰，只能叫鬼脸花啊。
我不懂小兰的意思，迷迷糊糊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到学校时感到气氛有点怪怪的，操场上有许多警察。这天早上，小兰从校园的楼顶如花般绽放了。
多年以后，有人指着花坛里的蝴蝶兰问：那是什么花?
我脱口而出：它叫鬼脸花。
那人笑着说：这名字跟它的漂亮不符合。
(原载《天池》2009年第11期，有删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