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医生与女病人的暧昧情事(下) 办公室暧昧情事小说

  花满高楼的暧昧情事

同床共枕的老婆,突然在某一天的清晨,用一桶水把自己的老公从头浇到尾,美其名曰唤他起床。只要不是傻B,都能看出来,这个老婆已经失控了,她对于这个男人已经恨之入骨。

  我现在就是被吴小萍恨之入骨的男人,她估计能趁我在睡梦中,把我的小弟弟给割了。然后我就成为陈公公。

  想到这些我不寒而栗,吴小萍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极端离谱的事情出来。

  我被吴小萍这句话噎得直翻白眼。咬牙切齿地对吴小萍说:你这样胡搅蛮缠,那就离婚吧。

  “我胡搅蛮缠?我胡搅蛮缠?你还有资格来说我?”吴小萍气咻咻地说。

  我拿毛巾擦擦头,说:要么就好好过,要么就离婚,我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

  吴小萍把水桶向我砸来,我急忙闪躲开,她骂着:不要脸!陈为,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我懒得和她争辩良心是不是狗粮,跑到卫生间去冲澡。被拖地的水浇到身上,这滋味的确不好受。

  身上涂满了沐浴露,我想着和吴小萍多年的婚姻就这样解体,心里其实有点茫然与无奈。10年,我和她认识10年了,多么漫长的日子啊。

  正准备冲满身的泡沫时,淋浴头竟然不出水了。TMD,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如果换做平常,我肯定会大叫吴小萍,让她拎桶纯净水过来帮我冲冲。

  但今天已经不好意思麻烦人家了,就是让她过来,也是一桶拖地水把我来次洗礼。

  我穿上拖鞋,浑身泡沫地从卫生间里出来拎水,吴小萍正站在那里,她说:是我把总水阀关了的。

  “没事找事吧?”我气得七窍生烟。这个女人今天是跟我耗上了,且都是使得一些馊主意。要么浇你,要么停你的水。

  吴小萍板着脸说:只是让你再多打几层肥皂沫,因为你太脏了。

  我对她说:这日子没法过了!

  事实上,昨天晚上,我心里还有极度的内疚感,但今早吴小萍使了两招下三滥的手法,让我分外恼火,那点内疚感随着男人尊严的丧失,也流失得一干二净。

  冲好澡出来后,吴小萍一个人在吃早餐,我发现她根本就没做我那份,我皱了皱眉头,吴小萍很快就和我划清界限了。

  “你不是有那个狐狸精吗?人又漂亮,嘴又甜,估计她能给你做早餐吧!”吴小萍说。

  我哼了一声:那是我的事,不要你操心。

  “吃了小心毒死你!”吴小萍恶毒地诅咒我。

  我冷笑着:你以为我还吃你的早餐啊,还真怕你毒死我!

  我们俩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互相攻击,婚姻这么多年,对方的弱点和不良癖好,都一清二楚。说的每句话都是向对方的软肋攻去,非常奏效,但非常伤感情,简直就是撕破脸皮歇斯底里。

  “陈为,你连结婚都是我家操办的!你还算个男人吗?”吴小萍一脸的不屑。

  她如果不在今天提这事,我会感谢吴小萍一辈子,哪怕她和我恩断义绝。但她在如此状况下,用如此口气说出这件事,我肚量就是再大,也会心里龌龊。

  “不是我瞎了眼嫁给你,你能有现在这么风光?别忘了你转正的钱都是我给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了?”吴小萍气咻咻地说。

  我涨红了脸,不能不说我是非常要面子的一个人,尤其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吴小萍揭开我的老底毫不留情面,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起步阶段都是讳莫如深,毕竟靠的是女人,靠的是老婆。

  我指着吴小萍说:是!我是曾经依赖过你!但你呢?你连个孩子都生不了!

  吴小萍的脸唰地就苍白了,她嘴唇哆嗦地,生生地忍住盈盈的泪水没掉下来,哽咽地说:陈为,你不是人!

  我得意地看着吴小萍,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这招简直就是绝招,一下就把她嚣张的气焰打闷了!不能生孩子,是吴小萍心底永远的痛。

  后来回想这一幕,我发现自己在与吴小萍的争吵中,扮演着一个丧心病狂的角色。

打赢了这场嘴仗,我得意洋洋。吴小萍红着眼,握紧拳头冲到我面前,胸口激动得起伏不定,她抿着嘴不说话,就死盯着我。

  “吴小萍,我是对不起你。但你也闹够了,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离婚吧。”我终于放下了自己。刚才双方剑拔弩张,刀刀见血的一席话,把残留的一丝不忍与歉疚都剁得一干二净。

  吴小萍嘴角一撇,似要哭出来,但又强忍着,表情庄严肃穆。

  我耐着性子说:会按照之前的保证书来兑现我的承诺,你放心吧。

  吴小萍终于出声了。她恨恨地说:离婚?没门?!

  我惊呆了,都TMD这样了,还能一起过吗?她不会是气疯了吧?

  “离婚了就成全你和那个狐狸精了!我怎么能让你有这么好过的日子呢?”吴小萍挑衅地看着我。

  “你不能这样吧,吴小萍!咱们完了。还能在一起过吗?”我痛苦地说。

  吴小萍面无表情,嘴唇轻启:我和你再过下去,非常恶心。但就是不让你得逞去过快活日子,你让我痛苦,我也让你痛苦!

  我没想到吴小萍会来这么一出戏,本来就撕破了脸皮准备离婚,破罐子破摔。哪曾想到她宁愿守着破罐子,也不摔掉。

  吴小萍的这个新奇的想法,让我失去了主张。

  她凑到我面前,咬牙切齿,痛彻心扉地说:就不离婚!拖死我,也拖死你。

  女人心,海底针。她在即将掉下悬崖的时候,拼死扯了下我的裤脚,把我也顺溜带了下去。真狠啊。

  我心惊胆战地看着吴小萍,说不出一句话。

  吴小萍见我目瞪口呆,转过身去吃她的早餐,嘴里塞得满满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边吃边抹眼泪。

  我气得穿好衣服,就摔门而出。吴小萍突然说了句话,让我倒吸了口凉气。她远远地说:今天吴小兵会去找你聊聊天。

  我色厉内荏地回答:别拿你那痞子弟弟吓我,现在是法制社会!他如果做出格的事情,我就会报警!

  一般说报警的人,基本都是胆小怕事的衰人。警察管得了一时,保不了你一世。吴小萍是彻底与我耗上了,我有点后悔刚才说那句极度恶毒的话了。

  吴小萍像是牙痛地哎呦了一声,她说: 你尽管报警呀,看吴小兵会不会抓进去!

  是啊,吴小兵要被抓进去,早TMD被抓了。为什么现在还西服革履,前呼后拥地横行霸道,就证明这小子还是有些背景和能量的。

  我得罪了他老姐,这对于吴家是奇耻大辱,看来我要为自己的腿准备进行接骨了。想到这里,就不寒而栗,腿有点哆嗦。但还是依然迈出家门,是祸躲不过,反正早知道有这么一天了。

  越想越恼火,所有的事情都是李慕儿搞出来的!我得当面质问她怎么就言而无信,说话如放屁一样,从来没个准谱。最让我难以释怀的是,每次她都把我玩得团团转!

  我到她家的时候,李慕儿正眯着眼睛,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晒太阳,悠闲滋润,还放着轻柔的音乐。

  她看到我来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笑着说:老公,大夫说音乐可以进行胎教,生出的孩子可聪明了。

  “我不是你老公!”我强压着怒气,如果不是看她有孕在身,我早已经向她开火了。

  李慕儿摸着肚子,一脸的幸福,说:孩子都快出生了,你都快成爸爸了,还不是我老公?

  我苦着脸说:李慕儿,你不是不要名分的吗?怎么又跑到我家?

  “我是不要名分,但咱们的孩子要名分呀!他一出生肯定要看到爸爸的!”李慕儿一脸的真诚。

  我摇摇头:你别老拿孩子当挡箭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了的。你肚子大了,出怀了,你就去找吴小萍了。这样有资本。

  到了这个时候,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李慕儿竟然不生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皱着鼻子说:我才没那么人心险恶呢!

  遇到这样模棱两可的话,我气得转过头,不想再和她扯淡。

  “陈为,昨天你和吴姐还好吧?”李慕儿在我背后问。

  我瓮声瓮气地说:能好吗?好了才有鬼呢!

  李慕儿不动声色地说:之前你写过保证书的呀,别担心,离婚了,你就搬到我这里来。我不嫌你没钱。

  我懒懒地说:很感动,能摊上你这么个好媳妇,但我告诉你啊,吴小萍她不离婚。打死也不离!

  李慕儿啊了一声,脸色灰白,喃喃地说:她怎么这样啊?

  “你的计划失败了吧?”我似笑非笑地看着李慕儿。

  很快她就缓了过来,傲然地说:我可以等!

  我不得不佩服李慕儿的雄心壮志,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这等恒心毅力,如果用在世界和平上面,那她肯定能拿诺贝尔和平奖。

  下午的时候,我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坐在椅子上喝水。虽然本人这几天被俩女人整得死去活来,但拿手术刀的手依然干燥沉稳有力,连我都佩服自己的技艺精湛,看来老子天生就是做医生的料。

  正自我感觉良好时,手机响了。

  我一看来电显示“吴小兵”,立即头皮发麻,血轰地一下涌上了头,瘟神终于上门了。

  “姐夫,晚上7点,小肥羊火锅,吃饭。”吴小兵说话干净利落,几乎不容我反抗。

  我挣扎地说:今天晚上可能有点事啊。

  吴小兵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色彩,他说:不会让我到你们医院去找你吧,那样就不好喽。

晚上6点50分,华灯初上,霓虹满街,又是一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晚。有多少人欢笑,又有多少人在哭泣。有多少人高兴,又有多少人在悲哀。

  我就是那个悲哀的人。

  小肥羊门口停着一辆醒目的新车,银灰色沃尔沃,这是吴小兵刚换的新车。短短几年,他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中生活滋润的人。

  我一直有个疑问,是不是混社会的人都喜欢吃火锅,或者就着火锅谈事。反正在香港黑帮片中,那些档口的老大要推选“话事人”,或者内部会议,基本都是围着火锅。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曾志伟,任达华这些专演黑帮老大的演员,基本出场的形象都是一个人在吃热气腾腾的火锅,桌上铺满了菜肴,后面站了一排身穿黑色西服,眼戴黑超的马仔。

  吴小兵既然是道上的人,估计也是这样一个场面,所以才选择了小肥羊找我聊天。

  美其名曰是聊天,其实就是让我出血吧。我走进饭店的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重得抬不起来,被吓的。

  事实上的确是我电影看多了,吴小兵在吃火锅没错,但他后面没站一排马仔。

  吴小兵现在开口闭口都是自己是生意人,谁要说他是混社会的,他就很不乐意,恨不得要把这人的蛋给捏碎了。吴小兵近三年很反感别人叫他兵哥,尤其喜欢人家叫他吴总。

  而且从自我包装上都往生意人上面靠。今天他穿着一件深色休闲西服,里面是浅色衬衣打底,手带一块欧米茄的手表,头发服贴纹丝不乱。虽然衬衫下面的胸口还有纹身二龙戏珠。但吴小兵如今很少展露他的肌肉,用他的话说这很幼稚。现在从外表上看,吴小兵的确有儒商的范儿。

  但我不可能被他的外表所蒙骗,因为我亲眼看到他身穿白衬衣,打着领带,极像写字楼里面的白领,但就是把一个竞争对手打得满地找牙。

  我上个月去吴小兵家的时候,他对我说:其实解决问题的方法很多,打架斗殴恐吓那是初级阶段。说这话的时候,我正给他的一个兄弟接腿骨。

  这么多年来,我俨然成为了吴小兵“公司”里的义务健康医生。事情搞得太大的斗殴,如果有人受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吴小兵基本都会把我叫到他家,现场手术。

  虽然这违背我的职业操守。

  吴小兵看到我进门,眼皮一翻,说:来啦!挺准时的啊!

  “还行,路上没塞车。”我心里忐忑不安。

  “肚子饿了吧,先涮几筷羊肉。”吴小兵招呼我。

  这会儿就是让我涮龙肉,老子都食不下咽。我应付地挑了一筷子羊肉。正准备送到嘴里时,吴小兵大声说:陈为!

  我惊得差点把筷子扔到锅里,这么快就要上演“卧虎藏龙”?我张大嘴惶恐地看着吴小兵。

  吴小兵指了指火锅,说:小心烫!

  操他姥姥,吴家的人就TMD喜欢一惊一乍,这种风格在吴小萍姐弟二人身上得到了很好的继承和发扬光大。

  我闭着眼睛吞下一口羊肉。心里是翻江倒海,就像搞清楚吴小兵今天怎么收拾我。看来,他今天是只身赴宴,事实上,以他的彪悍勇猛,对付3个陈为都绰绰有余。老子除了在床上凶猛点,比较MAN外,打架就完全是一怂包。

  “今天找你,是为了我姐的事情。按理说,我不应该插手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情。”吴小兵慢条斯理地说。

  我闷着头吃着羊肉不应答,看吴小兵到底怎么开场掀桌子。

  吴小兵说:其实我姐很可怜。你说呢?

  我用纸巾擦擦嘴:小兵,事情其实不是那么简单。感情的事情很微妙,外人是难以看清的。

  “我叫你一声姐夫,因为你目前还是我姐夫。不管怎么样,你出轨了,这总是真的吧。”吴小兵把酒杯重重一顿。

  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吴小兵脾气还是没改啊,虽然冠以名称是吴总,但古惑仔一点就爆的脾气依然残留。动不动就顿杯子加重语气。

  我冷笑着:小兵,你不会为这事和我翻脸吧?

  事到如今,我也豁出去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刚烈点!

刘胡兰上刑场的时候应该就是我这种心情,或许她还有为了全人类解放,脱离苦海的宏伟目标。

  吴小兵施施然地说:姐夫,你是个聪明人。今儿个怎么有点犯傻了?

  “你姐不就是叫你来帮她找点面子吗?或者说给我点惩罚?”我无可奈何地说。

  吴小兵叹了口气,说:我姐虽然比我大3岁,但就是幼稚得很。自己看不住男人,还叫我出头。

  “你是她能依靠的好弟弟,她不找你找谁?”我略带嘲讽地说。

  吴小兵燃起一根烟,哦,不是普通的香艳,是雪茄。我一直佩服吴小兵到哪里都能摆出嚣张的派头,吴小兵抽雪茄的姿势很专业,他每隔几分钟将雪茄烟吸入口腔,在腭中逗留,细细品味后再吐出。老实说,吴小兵很懂得享受雪茄中的精华了。

  我感叹地说:你已经不是10年前的吴小兵了。

  我还记得初次见吴小兵的时候,他一头的黄发,赤着上身,说话又急又快。

  “是啊,我那时只知道打打杀杀,就是一个傻B。”吴小兵把雪茄在手里转了转。“我姐最疼我,你应该知道的,陈为。”

  我心里一紧,吴小兵终于说到了正题了。

  “所以,这次她找我哭诉,我想还是有必要找你谈谈。”吴小兵又吸了口雪茄。

  空气中弥漫着羊肉的膻味和雪茄烟的香气,我都快被熏晕了。

  我无奈地说:你是想替你姐教训我一下呢,还是想说和?

  吴小兵放下那支烟卷,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说和?除非我有病!

  这话一出,我立即就想抱头鼠窜,二选一的选择题,他否定了后者,肯定是要教训我了。我那小身板还能吃得消吴小兵生猛的拳头吗?

  吴小兵拿起酒杯,说:姐夫,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帮助。敬你一杯。

  对面这痞子是先礼后兵啊,江湖中人讲的是义气,在肉搏之前,要说点场面话,把恩怨掰扯清楚。

  我悲愤地端起酒杯,心想喝下这杯酒,吴小兵肯定会把酒杯一摔,然后是刀兵相见。老子在医院里有很多人拍马屁,被人前人后地叫陈医生,哪曾想到到了吴小兵面前就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我强笑着对他说:客气,谁叫我是你姐夫呢!

  吴小兵只是大拇指一翘,然后一仰脖就把一杯啤酒灌了下去。

  我也不甘示弱,与此同时,我也喝光了杯中酒。倒不是我有多爽快,或者说有彪悍的江湖气,是因为酒壮怂人胆啊!我日!

  在灌酒的时候我脑子飞快运转,吴小兵如果把酒杯往地上摔,我就把酒杯砸向他的脑袋,起码能抢得先机,打他个措手不及!

  上天没有给我砸他脑袋的机会,因为吴小兵既没有摔酒杯,也没有掀桌子,他反而拿了枝雪茄给了我。

  “姐夫,尝尝,朋友从古巴带回来的。”吴小兵笑吟吟地递了过来。

  吴小兵TMD到底在玩哪一出啊,要打就打,要砍就砍,别像侩子手要砍死刑犯的时候,还送上碗酒!

  我摆摆手:抽不惯。

  “姐夫,你今天不讲究啊,对我这么见外!”吴小兵斜眼看着我。“我姐是找了我,但我没答应她要做什么事啊。”

  我向他瞪了一眼: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呢?

  吴小兵深深地吸了口烟,闭上眼睛回味了几秒钟,说:我姐她忘了,我是她弟弟,但也是个男人。而且也是一个喜欢玩女人的男人,姐夫,咱们难得有同一种爱好啊。

  我尴尬地说:我是不小心上了贼船。

  “甭虚伪了,原来看你装模作样,一本正经,还真以为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没想到也是白天教授,晚上禽兽啊。”吴小兵一脸的兴奋。

  我说你今天就是来和我讨论这个爱好的?

  “原本我姐,也就是你老婆,要我教训你一下,姐夫,你看吧,最毒妇人心,她真得恨死你了!”吴小兵说。

  我无动于衷地说:那你还不动手?

  “我手下的兄弟有三分之一被你医治过,我的一只胳膊你也帮我接过骨,所以呢,我如果想怎么着你,兄弟们都不服啊。”吴小兵懒洋洋地说。

  我说难得兄弟们还有情有义。

  吴小兵说:既然肉体上没法折磨你,只能精神上批评你几句。

  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吴小兵真讲义气!再怎么骂我,总比揍我强吧。

  我微笑着说:你批评吧,洗耳恭听!

日期:2010-10-19 08:10:32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还把人家肚子搞大了?一看就初级!”吴小兵很愤怒地有喝了杯酒。

  我疑惑地问:你这是在骂我呢,还是在夸我?

  吴小兵气呼呼地说:作为一个成功的男人,肯定要里外兼顾,看你都搞啥了!后院失火,有损男人的脸面啊!虽然我姐人老珠黄,你没兴趣了,但你也不能明目张胆地胡来嘛!应付应付你难道不会?还TMD受过高等教育,情商低得一B吊操!

  我愕然地看着吴小兵,他批评得实在是恰到好处,一针见血,但怎么看都好像是站在我这边。

  “你看我,外面有许多的妞,我老婆也就捕风捉影一下,就是抓不到证据,这样我在外面花天酒地,家里还多了个忠心的全职保姆。”吴小兵得意洋洋。

  我哭笑不得地说:没想到你活的如此有境界!

  “什么境界老子不懂,老子只知道拉了屎要擦屁股,女人也就是玩玩,别想着和她结婚,干她第二次就没激情了,羊肉就是再好吃,也不可能养只羊在家吧!没见你这么傻的!”吴小兵很是不屑。

  到了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吴小兵还是那个吴小兵,他尤其看不得男人被老婆逮住偷嘴,他认为这有损男人尊严。

  “所以呢,你们夫妻的事关我鸟事,不管你们离还是不离,姐夫,你还是我们公司聘请的医疗顾问!”吴小兵大嘴一咧。

  我举起酒杯对吴小兵说:难得你深明大义啊,没有大义灭亲。

  老子担心了一下午的事情,竟然就这么烟消云散,还有幸聆听了兵哥关于新时代好男人的论调。

  “陈为,我给你一句忠告,永远的忠告,以后吃了大蒜要刷牙擦嘴,拉了屎要擦屁股!”吴小兵大手一挥,然后往椅背上一靠。

  吴小兵已经不是简单的流氓了,他是高智商,高情商的流氓,真是流氓会武术,挡也挡不住啊。我对他说:金玉之言,我铭刻在心。你姐那里……..

  “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吴小兵一身长叹。

  又紧接着来了句成语:解铃还须系铃人。

  10年前的痞子,现在不但有了钱,成了商人,还会拽词说几句成语,俨然文化人。感谢gongchangdang,感谢新时代,让人人有进步,让社会更和谐。

难怪我们李主任老说我还有待修炼,因为从我的识人方面就能体现出,老子的确是很嫩。我怎么把吴小兵当成一个正常的小舅子呢?怎么能按常理去推断他的为人呢?

  他本来就是个肆无忌惮的小痞子,哪怕穿了西服,骨子里还是小痞子。所以他看待男女之间的那些破事一向看得很开,江湖中人,岂能缺少红颜?

  那天吴小兵和我共干了10来瓶啤酒,说了很多肝胆相照的话,也交流了许多对于女人的经验之谈。吴小兵之所以能从一个打打杀杀的小痞子成为暴发户,的确与他的脑袋瓜子转得快有关。反正他在女人那方面的见地让我汗颜不已,估计阿雷这种情场好手见到吴小兵,都要产生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他醉眼惺忪地对我说:陈为,不管怎么着,你答应我姐的钱肯定是要给的。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是那么不守信的人吗?”我斩钉截铁地说。

  守信这词语让我很脸红,当年我承诺过吴小萍会爱她一辈子的,可现在我们已经不爱了,生生地把承诺撕碎在风中。

  我不能再反悔净身出户,还有那50万的损失贴补,更何况白纸黑字早写着呢。如果连这事都耍赖皮,我也算无耻到家了。或许是心理那点歉意在作怪吧,就当补偿吧。

  没钱对我来说是件恐怖的事情,我再也不想过以前那种身无分文的日子。幸好李慕儿非常能接纳我,这让我安心不少,喜出望外。我算了笔帐,只要还有人断骨头,只要医疗器械公司没倒闭,我很快就会东山再起,荷包充足。

  吴小兵的马仔来了,吴总派头真大,酒喝多了,还有专人接送。我认识那小子,两年前手臂被人拗断了,也是我帮他摆平的,别看这帮古惑仔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轮到那个时候,也疼得哭天喊地,叫我轻点。

  所以他看到我就很恭敬地叫:陈哥好!

  吴小兵摇摇晃晃嘴一咧,说:你瞧这帮哥们都尊重你。

  我抱了抱拳:谢谢兄弟们的抬爱。

  吴小兵目光闪动,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陈为,其实老子今天真想把酒瓶砸到你头上。

  我怔了一怔,怎么绕了半天又TMD回来了?

  吴小兵看到我目瞪口呆,他又接着说:但我抽了你又能怎样?你难道还会再爱上我姐?反而我还缺少了一个免费医生。得不偿失啊,陈为,我是个生意人。

  说完,他就钻进了沃尔沃绝尘而去,留下了石化的我。

  吴小兵是个聪明人,全世界傻B的人似乎就剩了我一个。

  李慕儿挺能把握时机的,她打了个电话给了我:今天晚上住我这里,是吧?

  我想如果今天晚上回家,吴小萍得知借刀杀人计谋没得逞,肯定又会用龌龊的手法来治我,想到那一桶拖地水,我就浑身颤抖,弄不好今天晚上吴小萍在盛怒之下,拿起菜刀,把我那话儿给剁了。

  那天夜里李慕儿在床上抱着我的时候,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她说陈为你知道吗?一个女孩大着肚子夜里孤单睡在床上是什么感觉?

  我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内疚得说不出一句话,李慕儿何尝不是在为我奉献呢?她也需要有人疼爱,也需要有人慰藉。

  “你不要再离开我了。”李慕儿抽泣地说。

  我把李慕儿紧紧搂在怀里,深深地说:再也不会了。

  我想今夜的吴小萍肯定失眠了,她依然会坐在黑暗的阳台上独自沉思。

  整整24小时,我和吴小萍都没相互联系,看谁熬得过谁。我在等一个时机,等她心平气和地和我谈。

  屋漏偏逢连夜雨,事情都TMD聚集到了一块儿了。由于一个电话,我恨不得自己要把自己的小弟弟给剁了,都不要吴小萍动手。

  上午在查房的时候,来了个电话,我一看是李小涛打来的,我大学同学。这哥们在邻市的第一人民医院工作,主攻泌尿科。说白了,性病那一块儿也归他。

  “陈为,我得告诉你一件大新闻!”他神秘兮兮地说,声音里面透露出强烈的亢奋。

  我说好久没听你发骚的声音了,啥新闻?

  “你们医院是不是有个院长的手背上有颗大黑痣?”他问。

  我奇怪地说:我们分管采购的张院长就是啊。

  “我是几年前去你们医院找你,你指给我看的,那时我也对那颗大黑痣印象很深。”李小涛咯咯地笑着。

  我莫名其妙地说:什么事啊,我忙着呢!

  “昨天他来我们医院了,看病!”李小涛已经在电话里笑得前仰后合。

  我笑着说:别TMD见鬼了,他是院长唉,怎么跑那么远去你们那里看病?

  李小涛说:别犯傻了,他得了性病还敢在你们院医治?这厮来我这里,还用了个假名字,但手背上那颗黑痣和他的轮廓一下子就让我想到是你们医院的老张!

  “不会吧,真事?你没看错人吧!”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小涛肯定地说:如假包换,得的是淋病,嘿嘿,太TMD搞了!

  我也幸灾乐祸地笑了半天,尊敬的张院长这几年捞钱捞得很爽,也该有点报应了。

  突然我的笑声嘎然而止!头冒冷汗,手足冰凉。

  老张是杨思思的铁杆粉丝,而我也曾经是杨思思的裙下之臣!!!

公共大巴是不能瞎乘的!搞不好就会自燃。

  我顿时觉得裆部奇痒无比。手恨不得要伸进裤子里揉搓几把。

  跑到厕所仔细观察了一下,表面还无异状。如果这时突然表明冒出几颗颗粒状的物体,那我肯定要吓得栽进马桶里。

  有人觉得我瞎编,其实天要下雨,人要生病,这很正常啊。否则性病专科还有泌尿科不早就倒闭了吗?

  人倒霉起来,放屁都打脚后跟。

  我在厕所里转了两圈,仔细想了与杨思思这辆公共大巴媾和的过程。记忆中肯定是戴了套套的,倒不是由于洁身自爱,而是由于我的功力对付杨思思比较吃力,如果不戴套套缓冲一下,被杨思思搅和搅和,我就会喷薄而出。

  搞得我都想带两层套套来解决一下自己耐力问题。男人都有自尊,尤其在杨思思面前,我就是咬紧牙关死熬,也不能开口说要戴两层套套,那样我可能会被杨思思一脚踹到床底,并对我破口大骂:你TMD怎么不带只不锈钢的套套?!

  可怜的我每次忘我战斗在杨思思身上的时候,为了能延长时间配合她,都会浮想联翩,尽量不让自己的精力集中,我会想到蓝天白云,碧海银滩这些自然壮丽的景色。

  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发出的嗷嗷嚎叫,又把我从大好河山景色中拉回现实,随着她的自由摆动,我也就喷出屈辱的液体。

  其实不想喷,其实我想干!

  我TMD就搞不懂了,她怎么要那么长的时间才能到达高潮?

  那几次我对杨思思是又爱有恨,爱的是她的功夫美妙,技巧娴熟,恨的是她永无止境。自从最后一次我用高科技工具让她满足后,就再也没有对她动过色心。想想自己的那根小牙签,也就配剔剔牙,就不拿出去丢人现眼,自取其辱了。

  当然了,喝水不忘挖井人,我在杨思思身上也学到了好多东东,比如有几种姿势挺新鲜和刺激,我原封不动地把它搬到李慕儿身上,李慕儿很快就爽歪歪,直夸我有冲劲,有活力,有创新的精神。

  其实我都是盗版盗来的。

  可她是没想到当初我学习的时候,付出了多少汗水,杨思思对我培训的时候,还连说我笨得可以,领悟力一点都不强!不会举一反三!

  此刻的我不想打电话给杨思思,我晓得问题可能会很严重,如果张院长有问题,那会传染给好几个与他有染的药代,那几个药代再传给N个医生,如果N个医生再像我一样无良勾搭上N个护士或者女病人,那麻烦就大了,整个过程就400M接力赛啊。

  我坚信自己戴了套套肯定会降低传染的可能性,但不能排除100%没有被感染。但我肯定杜燕可能会中标,幸好的是杜燕自从干了药代后,我就与她划清界限,没有再行苟且之事,否则我肯定会中标。

  原因是我和杜燕嘿咻的时候,从来不戴套。有两个原因,第一她本是良家妇女,底子干净。第二,凭我的功力对付杜燕还是手到擒来,不需要戴套套来缓冲自欺欺人。

  假使我倒霉,也会殃及到李慕儿和吴小萍,我不希望给吴小萍留下一套房子以外,还再给她搞款性病作为留念。

  事到如今,我只能先顾好自己,必须找个医院检查一下,未雨绸缪啊。唉,战斗一定要戴头盔,下雨一定要穿雨衣。

自己是一名医生,不在本院看病,却驱车几十公里到别的医院看病,我TMD是否脑子有病?
  唯一的解释就是难言之隐的病。
  虽然自己在嘿咻的时候有保护措施,但也不能掉一轻心,小心驶得万年船,检查一下比什么都强。
  做了下涂片检查后,说没发现有异状,我长舒了口气。就像上学时高考分出来一样那样轻松。出了医院门口我心情格外舒畅,顿觉得口渴难忍,买了一瓶可乐咕咚咕咚喝下去,打了个响亮的气嗝,是那么的轻松洒脱。
  人啊,总是在灾难过后才会庆幸。而当自己作孽时,却想不到会带来什么恶果。我也不能免俗,甚至有过之而不不及,男人的劣根性在我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男医生与女病人的暧昧情事(下) 办公室暧昧情事小说
  吴小萍这次真耐得住性子,我已经快两天一夜没回家,没与她联系。她竟然像师太一样不动声色,不急不躁,反而把我却给憋坏了。
  李慕儿在我快进城的时候打了个电话给了我,语气极其温柔:老公,今天几点到家啊?我叫保姆炖了你爱喝的汤。
  她已经习惯性地称之我为老公,而我也坦然地接受了。我知道自己和吴小萍就差最后一步了,就是去拿离婚证。早晚,我会成为李慕儿真正的名副其实的老公。
  我相信自己和李慕儿一起生活,会很快乐。她善解人意,漂亮温柔,收入也不错,起码还能给我生孩子。最棒的是她能在床上喂饱我。
  虽然李慕儿心眼活泛,但如果我成了她的老公,我敢保证她会一心一意地对我,而不存在一点心计。
  今天晚上注定不是一个寻常的夜晚,轮到进了城,杜燕打来一个电话。
  “陈为,你有空吗”杜燕语气比较着急。
  我边开着车,边听电话:有什么事啊?
  杜燕说:能见一面吗?
  我立即警惕起来,她是李慕儿的朋友,也是我曾经的炮友,如今还是供应我回扣的药代。关系错综复杂。
  “电话里说说不就行了吗?”老子不打算和她产生什么纠葛,就想早点到李慕儿那里喝汤,养养自己今天严重受惊吓的心灵。
  李慕儿最近有点发胖,但很可爱,每次她让我听她肚子的时候,她都会一脸温馨地微笑,并在我背上轻轻地摩挲,怀孕的女人真的是母爱十足,很难相信不久以前,她还愤怒得跳楼。
  杜燕似乎很受伤地说:你又要去陪李慕儿吧,她现在真幸福。陈为,我真的有事请你帮忙!
  我这人就是心软,禁不住杜燕的软磨硬泡,还是和她见了面。
  才在咖啡馆里坐下来,我劈口就问:啥事快说。
  杜燕扭扭捏捏,捏捏扭扭,涨红着脸就是不说话。
  我奇怪地问:有什么事要帮忙你就尽管说呀,咱们好歹也熟悉呀。

“陈为,我好像得了性病。”杜燕咬着嘴唇看着我,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我差点把喝在嘴里的咖啡吐了出来,TMD这么快就运作起来了?

  杜燕以为我紧张,她好像带点安慰地说:以前我是没有的,你不会有事。

  “哦,你是做了这一行后才接触其他的男人的吧。”我笑着说。

  杜燕头垂得更低,小声说:除了你之外,就一个你们院长老张。刚知道自己有问题,还以为是你传染的,但发现你好像没事一样,我敢肯定是老张!

  “大家都是从事卫生行业,咱们不知道预防呢?”我心里暗暗发笑,其实老子今天也吓得不轻!

  杜燕有点气愤地说:老张就不喜欢用那玩意儿,说不爽,这个老王八蛋。

  我在灯光下看着杜燕杏目圆睁地骂人,心里一阵悲凉,原来是那么温柔可人的一个护士,如今被现实扭曲成了如此世俗的一个女人。而且靠出卖自己换取利益,也让自己身心受到了摧残。

  我也想到杜燕曾经对我好过,所以我柔声地说:能帮你什么吗?

  “帮我找个医生吧,隐秘点。”杜燕把手放在我手背上,手心滑滑的。“陈为,我只信任你。”

  我嘲讽地说:能得到你的信任不容易啊。

  “陈为,从你现在和李慕儿的感情进展来说,我挺羡慕她,你不是那种玩玩就算的男人。”杜燕说。

  我心里叹息着,其实老子也是被逼无奈,谁叫李慕儿步步为营,运筹帷幄呢。

  夜风吹得我和杜燕的衣襟都翘了起来,在咖啡馆门口,杜燕把被吹散的头发捋了捋,苦笑着对我说:现在每晚都怕我老公要和我做事,那样什么都露馅了。虽然他也不爱我了,但他有时想尽义务交公粮。

  我默默不语,杜燕抬起眼睛看着我,眼神复杂,她说:陈为 ,我很怀念和你一起工作的时候。

  在去李慕儿家的途中,我还在回想杜燕的话,如果不是吴小萍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了她,或许她不会辞职,也不会踏入医药销售这个怪圈子。不管如何,我是有负于她,明天就让她去找李小涛看病。

  手机突然想了,我以为是李慕儿又在催我。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通后就听到一个女人急促地说:是吴小萍的爱人陈为吗?

  “是啊,什么事?”我在想,吴小萍又在搞什么飞机!

  那女人慌里慌张地说:你家小萍今天在药房里吃了几十片安眠药!

  我惊得猛然一刹车,车子轮胎滑行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路人为之侧目。

很多时候,我总能记起吴小萍孤单地躺在病床上的情景。
  悄无声息滴液的输液瓶,雪白的床单,吴小萍苍白颓唐的面容,紧闭双眼眉头紧皱,似乎在昏睡中依然诅咒我这个让她死心的丈夫。这一幕幕的情景像一张张黑白胶片,时常在我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放,没有伴奏,没有画外音。但却挥之不去,永不磨灭。
  那天我想以“死亡飞车”的速度飙到了妇幼医院,又适逢下班高峰时间,进了主城区后车子缓慢得像蜗牛在挪动,我心急如焚,真想有双翅膀飞到吴小萍身边。
  我无法想象她会做出这样轻率自残的事情,那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对现实生活的怨恨,毫无留念地让自己离开这个世界,哀莫大于心死。
  似乎又听到吴小萍轻声地对我说:陈为,你还记得我们的过去吗?
  我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是啊,我已经忘记了那些温暖记忆的过去了。变心的男人就等于是狼心狗肺之人。怎么能对美好的过往记忆犹新呢,早就被现实的精彩和诱惑迷失了方向。第一次见面那长发飘飘清纯的女孩,我们是那么的一见钟情,爱意无限。怎么到了今天,却以死相逼呢?
  夜晚的灯光旖旎,就如同我和吴小萍婚礼现场的灯光那么柔情和缠绵。司仪在台上问我能和新娘携手共伴一生吗。我大声说我愿意!
  那时吴小萍感动得眼含热泪,她回味无穷,激动无限。
  是否她今天在吃安眠药是也一样流下了眼泪呢?只不过是绝望的泪水。她已经彻底对我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绝望了。
  生活就是这么滑稽和无情,现在的我回想与吴小萍曾经的恩爱,处处透露出慌乱不堪和欲盖弥彰。我知道,那是我心底的罪恶感在作祟。
  我很怕吴小萍出事,那样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她所有的无理取闹,河东狮吼,在现在都变得无关紧要,我只想她平安无事,还能像以前一样在我耳边朗诵仓央嘉措的诗: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如果时光倒流,我绝对不会忘恩负义,绝对不会与相濡以沫的结发妻子撕破脸皮。可惜,世上是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只有安眠药。
  短短40分钟的时间,让我感到像一个世纪那样漫长。我心急火燎地到了抢救室门口时,吴小萍一家子已经早在那里守候,一个个面容凄凉。
  看到我时,她父母满脸的悲愤,就如同看见一个狼子野心的仇人一样,分外眼红。十年了,我和他们的女儿共同度过了10年,但却很少像今天晚上怎么面对面,当年那个在我面前叼着中华烟,吐沫横飞地数落我没出息的岳父大人,已经退休了,苍老如斯。
  可如今我事业有成,腰包丰满,但今天在他们面前依然是难以抬头,羞愧难当。只因我的不忠把他们的女儿逼上了绝路。我没脸和他们眼神相对。
  我懦弱地问小萍怎么样了,还好吗?
  吴小兵手插在裤兜里,摇摇晃晃地走到我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扇了我两个耳光,紧接着一脚把我踹出几步远。所有的这些动作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我坐倒在地觉得耳鸣头昏,面颊火辣辣地疼痛,一股热流从鼻孔里流出,舌头稍一动弹,感受到嘴里有咸味,还有异物感。
  凭我所学的医学知识就知道,流鼻血了,牙齿掉了。
  我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捂住鼻子,止住鼻血。顺便吐出了一颗洁白牙齿。平常我还没觉得自己的牙齿如此洁白健康,今天终于让我仔细瞻仰了一下。
  我支支吾吾地说:小兵你怎么打人呢!
  “早TMD打你才好!”吴小兵轮起拳头又想揍我。
  我作势闪躲,瞥见吴小萍父母一脸的平淡,就像吴小兵在打一条狗似的,无关紧要。霎那间,我心灰意冷,感到面前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那你打好了!”我颓废地坐在过道的塑料座椅上,吴小兵又在我腿上踢了两脚,恨恨地说:妈的!放在老子年轻5岁,早把你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其实他这几招再加上两分力,我肯定会伤筋动骨。吴小兵力量把握的恰到好处,只是让我软组织受伤,疼痛难忍,并赔上一颗牙齿。
  我眼神涣散地瘫倒在座位上,鼻血把胸前衣襟都染红了,虽然那是件名牌衬衫。钻心的刺痛犹胜肉体的疼痛,我在默默念叨,小萍,这都是我应该得到的惩罚。你在里面被抢救,我在外面被挨打,这是多么平衡合理的事情啊。上天你保佑小萍会好好的,所有的罪都降到我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身上来吧。

  当吴小萍脱离危险后,我真的是感谢上天有眼。
  她被护士推到病房里的时候,我说要留下来看护。吴小兵怒火冲天:我姐肯定不愿意一睁眼就看到你鸟人!
  旁边的护士看着满面红肿的我,都流露出不忍的神色,吴小兵给我的那两巴掌,还像五根金条印在脸上,栩栩如生,由于是左右开弓,所以一边一个掌印,很对称,相映成趣。
  鼻血被洗干净了,可白衬衫上面血迹斑斑,狼狈无比。好在不是在我们医院,不然我这光辉形象落入同事的法眼,肯定会被嘲笑很久。
  但无需隐瞒,凭我在市医疗界中的知名度,第二天小道消息就会在我院横流,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刚才已经有两个熟人看到我了,虽然没看到我挨打,但都瞻仰到了我挨打后的惨烈形象。
  我岳母悲戚地说:小兵,就让你姐夫留下来吧,我想小萍苏醒过来,还是愿意能看到他的。
  今天老太太说话很公允,可能是知女莫如母吧。
  病房里只留下了我和岳母两个人,她坐在吴小萍的床头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吴小萍的脸。颤抖着用苍老的手去抚摸女儿的头发,眼神空洞。
  这一次我是深深地伤害了吴小萍一家人了。而我就是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岳母看了我几眼,欲言又止。
  我可怜兮兮地说:您想骂我就骂吧。
  “我只想问你,你还能和小萍过下去吗?”她凝视着我。
  我心乱如麻,这个问题问得如此深入骨髓,一针见血。连我都在扪心自问,我是否还能和吴小萍再生活下去,连自杀这种无可奈何的招数都使用出来了,我们以后该如何同床共枕,成日面对?
  好在来了个电话,让我从尴尬的问题中跳了出来,是李慕儿打来的。之前,我已经发过短信告诉她吴小萍出了事。
  李慕儿在电话里关心地问:吴姐没事了吧。
  “没事了,今天我就不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睡吧。”我站在门外小声地对李慕儿说。
  过道里惨白的灯光照在我的身上,深秋的气温偏低,我浑身觉得凉飕飕,就像小时候冬夜走夜路一样,有种不可名状的感觉。
  李慕儿很懂事,她柔声地说:谢天谢地,幸好没事。陈为,真对不起,我去了你家后,给她带了这么大的伤害。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多说也没作用了。”我叹了口气。
  李慕儿急切地说:我想去看下吴姐。
  “别!别!千万别来!”我惊恐地切断了李慕儿的话语。
  哇靠!这个时候李慕儿如果来到医院,无疑是火上浇油。吴家人看到李慕儿非把她的皮扒下来不可!
  虽然你是好心来探视,但人家可不这么想,因为正室自杀,大肚子的小三来探视,肯定是居心叵测,嚣张?看笑话?侦查?示威?可怜?
  李慕儿淡淡地说:哦,那我就不去了。
  我长舒了口气,合上了电话。虚惊一场。
  回到病房里,我岳母记性非常好,她还等着我的回答。
  我不想让她伤心,违心地说:可以的,只要她能接纳我。
  “她那么爱你,上学时就跟你了,肯定会接纳你!”岳母怜爱地看着她的女儿。“听说你外面的那个女孩怀孕了?”
  我羞惭地说:是的。
  “假使你和小萍有个孩子,估计婚姻还能牢固点。”岳母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不晓得会不会是这样的,但婚姻平淡后,孩子或许是维系家庭的重要纽带,也是话题的共同点,更是家庭关系的润滑剂。更何况我和吴小萍都是那么喜欢孩子。
  我自责地说:我对不起你们。
  岳母似乎没有听到我这句充满诚意道歉的话,或许在她心目中,说这些屁话又有何用,她只盼望着女儿生活得和和美美,快快乐乐。
  吴小萍在凌晨醒了过来,那时已是黎明之前,东方已经开始破晓,晨曦正努力地挤出黑暗,想普照大地。
  我害怕黑暗,尤其是吴小萍出事的这个晚上,它会让我想到死亡和不归。
  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吴小萍醒来后肯定会叫我滚蛋,立刻滚蛋,对这个逼她自杀的男人,心里充满了极度怨恨。如果给她一把刀,她会毫不犹豫地凌厉地劈下去,劈得我体无完肤,血肉横飞。
  我这辈子都忘记不了吴小萍醒来后的眼神,充满了无助,不舍,痛苦,还有一丝恨意。我垂下了头不敢和她眼神相对,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和她说话。
  吴小萍的眼泪慢慢地涌出,滑落到了枕头上,很快就把枕头打湿了一块。我默默地拿出纸巾把她擦眼泪。就准备着听她说:陈为,你滚蛋!
  可她没有这么说。
  “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吴小萍看着我的胸口和脸,虚弱地问我。
  我若无其事地说:没事。
  吴小萍很聪明,她说:是小兵干的吧,让我看看,疼吗?
  她伸出没插输液针头的右手,关切地抚摸着我的脸。她轻轻地摸着,就像恋爱时那样温柔地摸着。
  我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了,流着泪抓住她的手说:小萍,真对不起。。。我错了。。。
  婚后这么多年,经历过无数次吵架,经历过无数次冷战,我渐渐地对疲软的婚姻感到厌倦,爱也爱不动了,我以为吴小萍也是同样的心态。
  但今天吴小萍泪光闪烁地抚摸着我的脸,让我悲痛地发现:她依然爱着我,就像从前一样。

 我搂住吴小萍,紧紧地搂在怀里,痛哭了起来。这一发现令我心碎茫然,更令我后悔莫及。
  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击垮了我,摧毁了我,使我彻底崩溃了?我不要可怜,不要爱意,我只要一把锋利的、飞快的快刀把我切碎,剁成肉酱,让我痛入骨髓!
  吴小萍柔弱的身子在我怀中轻轻的颤抖,她任随我那样搂着,我听到了我们俩人共同的叹息,是从心底深处发出的叹息,绵远而悠长。
  吴小萍留院观察的那两天,我请假了,竭尽全力全程陪同照顾。很奇怪,我们谁也没有提过李慕儿和未出生的孩子,没有提过我的出轨,更没有提过吴小萍的自残。
  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回避这些问题,生怕提到这些敏感的问题,就会立刻到了悬崖边缘,然后力不从心摔入深渊。
  说实话,已经好多年没这样成天与吴小萍独处过,这两天的时间我们都在有意无意中试着找寻一些共同的回忆。更耐人寻味的是,我们俩人最怕室内气氛的沉默,都在努力地寻找聊天的话题。
  第二天我感到实在没有话题了,嘴已经说得口干舌燥。从家里拿来一个笔记本电脑,和吴小萍一起看电影。吴小萍对我这个动作赞不绝口,或许她也说得筋疲力尽了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对所有的亲戚朋友一律封锁消息,毕竟家丑不可外扬,事实上,我们一家都是在欲盖弥彰,因为双方的单位都已经晓得了这事,纸是包不住火的,怎么可能瞒住亲戚朋友呢?
  但就是在住院两天间,没有任何一个亲戚朋友来探望,现在的人很聪明,很识趣,都不想来蹚这趟浑水。假使吴小萍动个小手术,比如阑尾炎,估计来探视的人已经川流不息了。
  这种情况让我放心不少,我很怕面对众人的目光,因为他们背后都在说陈为就是现代陈世美,或许还有人说,陈为就TMD一个笨蛋,连自己老婆都摆不平。众口铄金之下,我也就臭遍大街了。再加上我的脸部有少许瑕疵,更希望自己能犹抱琵琶半遮面。
  人要脸,树要皮,我更不能免俗。只可惜自己作为有妇之夫,趴在别的女人身上挥汗如雨时,就没有丝毫羞耻之心。因为我心理阴暗,就不能暴露在阳光下。
  我和李慕儿在这两天中打了几次电话,她很通情达理,而且不急不燥。她反复强调着说:陈为,你把该处理好的事情处理好,再来看我。
  她没有任何的抱怨或者埋怨,更何况她也大着肚子,是最需要男人关怀的时刻。李慕儿尤其这样善解人意,我心里就越惭愧,暗暗发誓以后会加倍补偿她。
  有此小三,夫复何求?!
  吴小萍出院后回到家,我们俩人共同下厨煮了一顿清淡的晚餐。在饭桌上,我扒拉着碗里的饭,气氛有点尴尬。正准备没话找话时,吴小萍说:陈为,吃好饭后帮我熬药吧。
  我心想吴小萍这次真的是坚持到底了,这么非常时刻还想着生一个孩子,更何况这种几率等于零,所有的一切都是做的白用功。
  我在熬药的时候沉思,往后的日子到底怎么过?李慕儿嘴上说不要名分,只想和我生个孩子。谁TMD知道孩子生出来后,她又冒出什么新想法?还有吴小萍,受了刺激就寻死觅活吃安眠药,让我感觉时时刻刻都要防着她做傻事。
  想想自己也很倒霉,两个与我关系密切的女人,都性格刚烈,不计后果。都非常乐于舍生取义,舍生忘死。如果生在解放战争时期,她们俩人都有地下党员“翠平”的潜质,只可惜我不是余则成。
  事情进展到了这里,陷入了一个僵局,我更是这个僵住的棋局中最没有还手之力的小卒子,静等着过河的棋子把我无情地灭掉。
  吴小萍喝完了药,把碗轻轻地放到了桌子上。她坐到沙发上,向我招了招手,平静地说:陈为,我有事和你说。

 午夜12点的时候,我听到身边吴小萍均匀的呼吸声,她睡得很滋润,很安心。而辗转反侧,不能入眠的毛病已经转到了我身上。
  我没有开灯,黑灯瞎火地走到阳台,坐在吴小萍惯坐的椅子上,点燃一根烟,吸得滋滋响。黑暗中,火红的烟头一闪一闪,就像街中闪烁的红灯。
  吴小萍与我的婚姻彻底遇到了红灯。她和我摊牌了。
  吴小萍向我招手的时候,我心里很唐突,不知道她要出什么奇招。
  事情的详细过程我反而记不清楚了,记忆不好是非常操蛋的一件事,我猛然觉得自己的功能在慢慢衰退,这是件让我欲哭无泪的发现。新事记不住,旧事忘不了;坐下打瞌睡,躺下睡不着。眼光看得远,小便尿得近;上面有想法,下面没办法;过去硬着等,现在等着硬。
  我坐了过去后,局促地笑了两下,说:啥事?
  “咱们还能回到以前的状态吗?”吴小萍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迟疑了一会儿,艰难地说:可以。
  其实这完全是句谎话,摔坏的花瓶,就是拼凑得再好,也会有细细的伤痕。
  吴小萍挤出一丝笑容,靠在沙发上,说:谢谢你能这么说,但我知道你说得言不由衷。
  我尴尬地摸了下头说:你想得太多了吧。
  “最近几天我的确想得很多,许多事情也就想通了。”吴小萍啃着自己的指甲说,她啃指甲是我最讨厌的习惯。
  我轻轻的哦了一声,没有回答。
  吴小萍看着天花板,嘴唇轻启:陈为,我们离了吧。
  我震惊地看着吴小萍,不像是开玩笑或者是冲动说出来的话。
  “这几天就想通了这件事,其实什么事情都不要勉强,那样不好。”吴小萍说了这么句意味深长的话。“你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陈为。”
  我不得不承认人生只要经历过重大变故,很多东西都会想开,哪怕是纠缠不清的情感问题。吴小萍用安眠药彻底诠释了这样一句话。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面对这一幕,但吴小萍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剑走偏锋,突然说要离婚,还是让我惊诧莫名。
  我刚才在熬药的时候还想着怎么面对出院归来的吴小萍呢。“你真想和我离?”我结结巴巴,又表示怀疑地说。
  她站起来,走到房间门口,扭过头对我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都会找到自己的幸福的。
  吴小萍从开始到现在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富有哲理性,略带禅意,仿佛心如止水,波澜不惊,似乎所有的一切对于她而言,都是浮云。
  我相信她是在平静的状态下做的这个决定。很奇怪,我却没有一丝开心兴奋的心情。按理说,终于脱离了这场残酷婚姻的牢笼,应该是天高任鸟飞,我应该尿都笑出来。
  可我患得患失了好久,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反应,我厌倦了,厌倦了这让人纠结的感情。直到吴小萍从房间里拿出几张纸,才把我从迷离中惊醒。
  “陈为,你这保证书还起作用吧!”吴小萍挑起一张白纸问我。
  那是我与杜燕纠缠不清的时候,被吴小萍逼供而写就的一份保证书,其中内容我非常清楚,房子留给她,还补偿50万。
  我有气无力地说:起作用,完全起作用。你不是打死都不愿意和我离婚的吗,要拖死我的吗?
  “现在不是没死成吗?也拖不死你。”吴小萍冷冰冰地说。
  我说你记性真好,还忘不了我当初的写的保证书啊。
  “没忘,记忆好着呢。你第一次和我上床的情景,到现在我都历历在目,你当时趴在我身上说会爱我一辈子的。”吴小萍嘲讽地说。
  估计每个男人想把女人骗上床时,都是甜言蜜语,巧舌如簧,无师自通成为说谎高手。只为了爽一把。爱一辈子?爱TMD下辈子也行啊!先搞了再说。
  我搜索了大脑记忆很久,都想不起我当时说过这样一句话。“真记不清了。”我对吴小萍笑笑。
  “你结了婚后什么都忘了。”吴小萍瞥了我一眼。
  我沉默不语,任由她冷嘲热讽地打击,毕竟在这场游戏中,理亏的是我。
  吴小萍扬了扬手里的纸:反正财产已经分得一清二楚了,一个礼拜后去办手续吧。她一脸的轻松。
  晚上10点钟的时候,我站在卧室门口说:那我到另外一个房间去睡了啊。
  “别呀,这还没离呢,咱现在还是合法夫妻,受法律保护。”吴小萍靠在床头,翻着杂志,头也不抬地说。
  上床后,我背靠着吴小萍一言不发,强行让自己尽快入睡。吴小萍用手摇摇我的肩膀,说了句让我汗流浃背的话:“别装睡了,播种的事情还没干呢?!”

我瞪着吴小萍:这玩笑开得太荒诞了吧!
  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吴小萍会冒出这样一个想法。就像我是个农夫,马上要变成城里人,但村长说,别走,把粪池里的粪挑干了再走!
  “没开玩笑啊,这是你的义务。”吴小萍慢悠悠地说。
  我撑起身子,苦口婆心地对吴小萍说:咱们都这样了,都快离婚了,还有心情做那事?
  “就是要分开了,才必须做那事,好歹也来个告别演出啊?”吴小萍无所谓地说。
  我面无表情地说:没心情。
  “如果这最后一个礼拜你不尽尽义务,我就不离婚,拖死你,让你和那狐狸精着急去。反正她要生了吧。”吴小萍笑眯眯地说。“而且,我还天天去闹!让她怀孕都没好心情!”
  我悲愤地摇摇头说:太恶毒了。
  吴小萍叹了口气:其实不想做恶毒的事情,这不是我的性格,只要你同意最后一个礼拜咱们过过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夫妻生活,我们会好合好散的。你那样就能和小狐狸精过日子了,还能抱儿子,多好啊,多么幸福啊。
  我心里暗暗冷笑,吴小萍真够恶的,到了这个时候还威胁我,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非逼着我和她做那事,难道就是为了膈应我?我呸!不就做做活塞运动吗?又不是去死,坚持一个礼拜不就胜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老子忍了。
  “想通了吧?想通了咱们就关灯。”吴小萍把手中的杂志往床头柜上一扔。
  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头彻尾是一个裤裆决定脑袋的男人,由于李慕儿怀孕,这段时间没有地方发泄自己蓬勃的欲望,我被吴小萍勾搭了几下,小弟弟竟然昂首挺胸,这让我羞愧不已,我刚刚还坚持说没心情。
  吴小萍在黑暗中笑了两声,透露出得意和不屑。
  当我从吴小萍身上滚下来的时候,她懒懒地说:陈为,其实你挺下贱的,和你离婚这个决定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就这样被吴小萍杀人不见血地嘲笑了一下,临了,她还不忘损我,而且用这种最能暴露我本性的办法,让我无可抵赖。特别是“下贱”这个字眼,还就使我无可辩驳。
  我面红耳热地对她说:咱就当支援灾区。
  “行啊,真希望你高风亮节,弘扬精神一礼拜。”吴小萍若无其事地说。
  自从出院后,吴小萍心理素质尤其好,胜不骄败不馁,任你含沙射影刺激她,她都不会像以前跳起来对你指着鼻子大骂,或者背后偷偷使阴招,比如浇水。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吴小萍把我看透了,所以她才和我离婚。
  我坐在阳台上呼吸着缭绕的烟雾,窗外萧瑟的秋风呼呼作响,冬天就快到了。
  在下面的一个礼拜中,我和吴小萍真正相敬如宾度过了二人世界,其间我抽空去李慕儿家,对她说:吴小萍同意这个礼拜离婚。
  李慕儿不信地说:真的?这么快?
  “是的,她主动提出来的。”我说。
  李慕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神往地说:我还以为你们要打持久战的。陈为,我其实真不想看到这一幕的。
  我看着李慕儿白皙的手在摸来摸去,笑了一声:是吗?
  “是啊,我主观意识上就没有想和你结婚。”李慕儿一脸的真诚。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李慕儿还在装清高。
  我恼怒地说你不装会死啊。
  这是我第一次用尖刻,粗俗的话来教训李慕儿。可能是心情糟糕,可能是再也忍受不了她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
  李慕儿呆住了,她没想到平常温文尔雅的我,会对她毫不留情地一剑封喉,眼圈慢慢红了。
  我说:你对我的好,我永远记得,但不要老把我当傻瓜,那是我不稀得和你计较!
  李慕儿嘴张了张,没说一句话,两行眼泪无声地滑落下来。
  “挺委屈的啊?吴小萍比你还委屈。”我拿起纸巾帮她擦眼泪。
  李慕儿抽抽嗒嗒地说:陈为你干嘛对我这么凶?
  “凶吗?一点都不凶。我只是讲出心里想说的话。”我无辜地说。
  我的哥们阿雷说,如果你想和哪个女人结婚,必须要审时度势地把她拿下,特别是那些自以为是的女人,一定要打掉她们嚣张的气焰,否则婚后就没好日子过。
  我正践行着阿雷的经验之谈,我不想和李慕儿一起过的时候,还TMD战战兢兢受她管制,你不是心眼多吗?尽管使去,老子就不上当。
  李慕儿悄无声息地搂住了我,把头搁在我肩膀上,幽幽地说:那什么时候和我办证?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秋天,我和吴小萍带着结婚证去民政局办手续。在车里,吴小萍把结婚证拿出来瞄了几眼,自言自语地说:那时我多么年轻啊。
  我斜眼看去,照片上的俩人都很年轻,青春的岁月,笑得没心没肺。
  红色封面的结婚证象征着喜气临门,和和美美。没想到离婚证也是红色的,就是封面上的字改了一下。看来离婚也是喜气临门,象征着新生活的开始。
  我们并没有矫情得抱头痛哭,或者伤痕累累苦大仇深。吴小萍和我都表现出淡定自若,颇有风度。就像一盘缠斗已久的棋局豁然开朗。
  那年我30出头,游戏的人生才过了一小半。
  残酷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都到中饭点儿了,吃顿分手餐?”我对吴小萍说。
  吴小萍不言不语,钻进了车。我知道她是同意了。
  “吃什么?”我问她。
  “刀削面。”吴小萍平淡地说。
  我莫名其妙地说:两碗面才10块钱,你没必要替我省吧,好歹这也是最后一顿饭。
  “就吃这个。不去的话,你可以走。”吴小萍眼睛一翻。
  这年头找个小面馆还真难找,找了20多分钟,才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面馆。生意清淡,一对中年夫妻守着炉子眉开眼笑地说:吃饭啊?
  我说来两碗刀削面。
  在等面上桌时,吴小萍说:你好多年没在外面吃面了吧?这几年的肚子被山珍海味都塞满了。
  “那还不是别人买单。”我咧着嘴一笑。
  吴小兵撕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在手上转来转去,说:也没见你带我出去过啊?我就那么见不得人?
  我没敢说一般吃好饭后,都要去风月场所,谁TMD带老婆啊。
  “那是应酬,哪有带家属的?”我没好气地说。
  这时候热气腾腾地面端了上来,吴小萍夹了筷牛肉丢到嘴里,慢慢地咀嚼,问我:你啥时和李慕儿去办手续?
  我边吃边说:还不知道呢。
  “她还有3个月就要生了吧?”吴小萍颇为关心。
  我点点头。
  吴小萍笑着问我:都到这时候了,你和我说句实话,李慕儿到底有多好?
  我说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毕竟没和她过日子,到底有多好,那要等以后再说。
  吴小萍往碗里倒了点醋,悄悄地问:她是不是在那方面挺厉害的?
  我抬头看看旁边桌上的一个人,说:还行吧。
  “喲,还不好意思说,事情都干了。我知道,她是你喜欢的那种类型。”吴小萍放下筷子,看着我。
  我说吃面吧,说这些没用的干嘛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或许嫁人吧。唯一的条件就是男人必须有孩子。”她拿起筷子在碗里翻来翻去。
  我怔住了,很奇怪地问:为什么啊?
  吴小萍咯咯地笑了起来,说:省得我生啊!
  我听了这句话后,默默地低下了头,扒拉了碗里的几根粗粗的面条。
  吴小萍用手指头在桌上轻叩几下,说:你不要觉得过意不去,假如有孩子,或许我们还过着日子呢。
  我喝干碗里的汤说:不知道,说实话,我现在鬼混已经没谱了。
  “那你和李慕儿结婚后,还会再出去鬼混吗?”吴小萍一本正经地问。
  我嘿嘿一笑:以后的事情哪说得清。
  “假使这句话被李慕儿听见,我想她会气死。”吴小萍白了我一眼。
  我感到好笑:你怎么帮她操心?
  “你这种臭男人还是别去祸害人家为好。”吴小萍撇撇嘴。
  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吴小萍说:还是我来吧,瞧你都贴了我50万,我总得奉献一点不是?
  我冷笑着看她掏钞票,心里想:50万能TMD买多少碗面!
  那天中午,我把吴小萍送到单位,她在下车时对我说:咱们第一次一起吃饭,你就请我吃的刀削面。今天是最后一次,我也请你吃面。咱们互不相欠了。
  我叹着气说:时至今日,已经物是人非了。小萍,别恨我。
  吴小萍看了看表,对我说的话充耳旁风,她说时间还早,去家里把你东西收拾收拾走。
  开了门后,吴小萍环顾四周,对我说:那时咱们住小房子的时候感情多好啊, 怎么房子大了,却离婚了。
  我边找纸箱子边说:患难反而见真情,条件好了就起腻了。
  吴小萍打开冰箱看了看说:中午好像没吃饱。
  我笑着说:那肯定的,瞧那面下成那样,我也没吃多少。
  “那再吃点?”吴小萍征求我的意见。
  我干笑两声:吃点呗。
  我发现自从拿了离婚证后,我和吴小萍之间的对话就像是普通朋友聊天一样,简简单单,不拐弯抹角。
  吴小萍下厨用了15分钟的时间炒了3个菜,然后用5分钟的时间炒了一大碗蛋炒饭。在下厨这方面,吴小萍是专业的。
  我习惯性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给自己满上,吴小萍楞楞地看着我倒酒。
  “我也喝点。”她眨巴着眼睛。
  我在惊讶之余还是给她慢慢倒上了,然后俩人举起酒杯说:干!
  怀里揣着刚刚拿到的新鲜离婚证,甩开腮帮子喝酒吃肉,这婚离得真是“妙不可言”。
  如果外人看到我们,肯定会说这夫妻真TMD恩爱,俩人举案齐眉,还共同干杯呢,有酒有肉,生活真滋润。
  我喝酒挺快,吴小萍不甘示弱地陪我喝了三小盅酒,脸就红了。我说:你不能喝了,快醉了。
  “醉?醉生梦死那都好啊。”吴小萍拿起瓶子给自己倒了一杯。
  于是我们俩人就很随意地把一瓶白酒喝光了,我清楚地记得那天的菜是西红柿炒鸡蛋,鱼香肉丝,还有一碟油爆花生米。
  我有点晕乎乎地点燃一根烟,看着对面醉眼朦胧的吴小萍,她还在扒最后一口饭。
  “没想到你挺能喝的啊?”我笑嘻嘻地说。
  吴小萍不置可否,把筷子一扔,用手撑着腮帮子,红着眼睛大着舌头问:陈为,你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我的?

 我用右手把酒瓶的瓶盖一上一下抛着,嘴里说:时间不确定,似乎就是慢慢,慢慢地不爱了。
  本人发誓这是真话,时间就像一把锉刀,缓缓地,抽丝剥茧地把我们之间的感情给挫没了。虽然我力求保鲜,但那把锉刀异乎寻常地坚硬,铁面无私地挫来挫去,乐此不疲。
  在我印象中吴小萍没喝过这么多酒,她今天醉态可掬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吴小萍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慢慢”这个时间真让人绝望。
  说完她就伏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我估计她酒劲上涌,昏昏沉沉了,才憋不住地伏在桌子上。
  我把她抱到沙发上平躺下来,吴小萍就像毫无知觉的人一样,任由我翻来覆去地摆弄她。
  把她安顿好了,我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远去的行李,再也不回来的行李。看着自己居住几年熟悉的房子,心里不免伤感,诚然,这所房子起码还是承载过我与吴小萍的快乐、希望的。当年买了这所房子,光在装修上我们就争执了好几回,最后是百般协调才确定下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吴小萍在新房入住后的第一个晚上,长叹一声:陈为,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了。
  只是时光荏苒,这个家已经支离破碎,而我也变成了丧家之犬。
  那时的我根本就没想到与吴小萍有离婚的可能。最差的打算是,我在外面有几朵隐秘的野花,吴小萍依然是掌握主权的大房太太,仅此而已。其实到了我这个年龄,再离婚已经不符合商业规律了,得分财产吧?这是笔多亏的买卖啊!
  而且,跟谁过TMD不是过?早晚有一天都会相互厌倦了。
  我很害怕自己与李慕儿几年后,也会重蹈覆辙。虽然她是个名牌豆浆机,但保不齐我还会看上别的榨汁机。虽然我只是她的小黄豆,弄不好她哪天也会换换口味,找个小绿豆,还清火。
  想到往后的日子,我一片茫然,毫无头绪。
  行李中最多的也就是自己的一些衣服鞋子,而后就是几本医学上的书籍,家里其他的东西都是吴小萍置办的,我也不好带走。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吴小萍在理家这方面还是个能手。
  当然了还有个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存折!
  我没有藏私房钱的爱好,灰色收入和白色收入都是存到家里的存折,平常这张存折是吴小萍保管,我也没有闲心看上面到底有了多少钱,但我估计肯定不止50万。
  我最让吴小萍在她朋友面前引以为傲的就是,我从不藏私房钱。有多少收入基本都上交。所以她放心认为我没有资源去玩女人,但她失算了,因为比如杨思思之流,都是送货上门的,不需要我投入资源,李慕儿又是那么清高自信的女人,从不想在我身上搜刮一分钱。
  客厅里的吴小萍急速地跑到卫生间,我晓得她是吐了。我追到卫生间,看到她伏在马桶上吐得昏天黑地,我在她背部轻轻地拍着,看到她难受的样子,我的心都揪了起来。

吴小萍由于呕吐,眼睛里噙着泪,她把我推开,瞅都没瞅我一眼,一个人跑过去洗漱。然后又摇摇晃晃地趴到沙发上去睡觉。
  我收拾了两个小时,终于把自己的那些破烂给整理好了,就是没找到那本存折。我还是有些自私的想法,就是想拿走50万以外的存款。都到了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掩饰自己。该拿的钱都得拿走。毕竟没有一分钱在身边,心里的确没底,更何况李慕儿也要生了,用钱的日子已经来临了。
  我等吴小萍醒过来,自己很有耐心。
  大约到了4点钟的时候,李慕儿发了条短信给了我:事情办好了吗?
  其实她憋到现在也实在是憋不住了,她知道我今天要和吴小萍分道扬镳办手续。
  我简短地回过去:好了。
  李慕儿紧接着又发了条短信,没有一个字,发了一个笑脸。
  吴小萍站在房门口,冷冷地看着我:还没走?
  “我刚收拾好,等你醒了就走。”我支支吾吾地说。
  吴小萍扫了我一眼,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还在等钱吧?
  我不好意思挤出一丝笑容:被你看出来了。
  吴小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存折,藏得真好,这几天估计都是随身携带。
  “把你的承诺兑现,其他的你都带走吧。”吴小萍把存折扔了过来。
  我一看这阵势,就知道吴小萍还是上路子的,没有转移财产,我故作大方地把存折递给她:过会儿一起到小区门口的银行取出来吧。
  在银行门口,我攥着那只装钱的信封,对一脸深沉的吴小萍说:我走了啊。
  吴小萍把头扭了过去,没有理我,但我分明看到她眼里泪光闪闪,就是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
  我默默地钻到车子里,在关上车门的时候,我看了眼吴小萍,在黄昏夕阳的映照下,她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任随秋风萧瑟地吹乱头发,脸色苍白。
  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好受,那种久违的刺痛涌上心头,而让我久久不能发动车子开走。我把头慢慢靠在椅背上,任由几滴鳄鱼的眼泪在脸色流淌,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伤感流泪,到了这个时候还矫情地流泪。
  有人在拍着车窗,我一看是吴小萍,她正凝视着流泪的我。我神速地把眼泪擦干,打开车窗装作平静地说:还有事吗?
  吴小萍看着我有几秒钟没说话,最后一字一顿地说:陈为,如果要用大钱就打我电话吧。
  那天我到了李慕儿家里的时候,还在为吴小萍的这句话感动着。一日夫妻百日恩,吴小萍比我有良心多了。
  我把东西都搬到了楼上,然后往李慕儿床上一躺。李慕儿挺着肚子为我盖上被子,说你累了,睡会儿吧,晚饭好了我叫你。
  在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李慕儿在蹑手蹑脚地翻我的外套,从口袋里翻出那本离婚证。她拿在手里端详了半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又轻轻地放回到我口袋里。我依然装睡,李慕儿俯身过来,在我脸色轻轻吻了一口,低声哼着欢快的歌儿离开。
  我以为后面的日子,李慕儿会隆重把我推荐给她家人,因为好歹我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单身男人。
  哪曾想到,见家长那一段无疑像在拍电影,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似烙印一样深刻在脑海,我实在是不愿意回想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曾经有个天涯的网友说:LZ扯JB蛋,难道李慕儿没家人吗?
  自从李慕儿怀了孕后,我其实一直期待与她的父母见面,毕竟他们的女儿肚子都被我搞大了,也得看看我是只什么鸟吧。
  事实上在怀孕之前的偷情乱搞期间,我有次曾旁敲侧击地问了李慕儿的家庭情况,但她像铜墙铁壁的碉堡一样,防卫措施很正规,我问不出一丝有价值的只言片语。我那时安慰自己,你又不想娶她,干嘛要问人家的家庭状况,这也太没偷情的职业道德了吧。
  所以,我一直认为李慕儿的父母亲哪怕是杀猪的,或者是百万富翁,都不关我鸟事。
  当然了,这种想法直到我离婚后嘎然而止,毕竟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们终归是要结婚过日子的,见双方父母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的家人对于我的离婚表示很着急,又听说我现在连房子都没了,更加是心急如焚。辛辛苦苦三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是我父亲的评价。
  他们对于李慕儿的秀色不予评价,在老年人的心目中,儿媳妇最重要的是贤惠孝顺,长得像七仙女但成天出去乱搞,这个他们最为反感的。
  李慕儿一进我家门,我母亲那双锐利的眼睛就盯上了她隆起的肚皮。大家都是聪明人,晓得那肚皮下面是谁播的种。
  自然而然地,我母亲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因为她已经盼孙子好久好久了,头发都盼白了。虽然在前一天晚上,她还对我抛弃吴小萍找了个小狐狸精颇有微词,可能在她印象中,这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小狐狸精基本都不是什么好鸟。
  但李慕儿的肚皮给自己加了N多分,就像有一圈光环一样,让求孙若渴我母亲眉飞色舞,兴奋异常。因为我看到她特地跑到祖宗牌位前面插了三支香,嘴里叨叨有词,内容无非是祖宗显灵,陈家有后了。
  已经没有人再提起吴小萍了,她像空气一样无影无踪。
  令我感到诧异的是,李慕儿对于我家那种团圆温馨的家庭气氛很在意,或者说她很喜欢,以至于我妈对她嘘寒问暖,并在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她2000块钱,说让她买营养品补补时,李慕儿竟然激动得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我在车上对李慕儿说:没见你像今天这么脆弱啊。
  “你不懂。”李慕儿望着车窗外快速倒退的光溜溜树木。
  我边开车边说:不懂?你干嘛这么动情呢?不就给了你2000块钱吗?
  李慕儿无力地说:你母亲让我想起了我妈。
  “哦,你啥时候带我去见你家人?”我随口问道。
  没想到李慕儿像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差点跳起来,那么大的反应:你是和我结婚,又不是和我家人结婚!
  我奇怪地瞥了她一眼:没事吧?结婚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父母?你也太时尚了吧?!
  李慕儿脸色阴沉,不搭理我的话。
  我心里想:你父母就是个杀猪的,我也无所谓,咱爸妈也是农村人,门当户对!假使你父母是百万富翁,那我也不会贪图他们一分钱!李慕儿,李慕儿啊!你怎么这么假?
  很好的心情和很好的气氛,就被李慕儿搞得冷场了,我心情糟糕透了,假如不是看她怀着孕,我还真想狠狠地教训她一场,还没领证,就TMD开始嚣张!
  半夜的时候,李慕儿把我推醒,她的眼睛红肿着,看来是哭过,我睡得像死猪一样,没有发现李慕儿偷偷躺在床上流泪。
  我于心不忍,把她搂到怀里,轻声地问:怎么了?
  “陈为,知道你今天不开心,想见我家人,是吧?”她弱弱地问。
  废话,都要和你结婚了,肯定要了解下你的家庭背景,而且你也不是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哪怕你家人是贩白粉的,我也会斗胆前去赴约!我心里想。
  我点点头说:当然,见家人干嘛要哭呢?
  “下个礼拜你休息,我带你去,这几天我也准备一下。”李慕儿斩钉截铁地说。
  我觉得很好笑,让家人把把关,干嘛要下这么大的决心,另外,还要准备?又不是出远门,她老家不就在邻市吗。
  可到了那天,我发现的确是出了远门,坐火车要5个小时,她带我去了这个省的最北端。
  在路上,我不停地问她,干嘛去那么远呢,你家不就在邻市吗?
  李慕儿只是用手搓着衣角,非常局促不安,我从来没见到过她表现出这种期期艾艾的神情。隐隐我觉得她好像有些事情难以启齿。
  到了那座北部城市已经是下午3点了,李慕儿用她们的家乡话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个地名,TMD像鸟语一样,我完全听不懂。似乎路途挺远,渐渐地我就睡着了。
  在睡梦中听到李慕儿在叫我:陈为,下车了!
  我迷迷糊糊地下了车,抬头一看面前是一片很现代化的建筑,只是围墙非常高,而且大门紧闭有全副武装的守卫。门的一边挂了块牌子:XXX劳教所。
  李慕儿在高墙的阴影下,脸色阴郁,毫无感情色彩漠然地说:我妈就关在这里面。

  

爱华网本文地址 » http://www.aihuau.com/a/25101013/177766.html

更多阅读

荣格和女病人的爱情_雨后草 爱情病人百度云

荣格和女病人的爱情我的名字叫史碧爾埃,我曾經也是一個人類。這本日記和書信集是以這個句子為首,在七七年於瑞士一家醫院被人在一箱行李中發現,一直到近幾年才得以公開,寫的人是週旋在榮格和佛洛依德之間的一名女子,莎賓娜.史碧爾埃(Sab

男医生与女病人的暧昧情事(下) 办公室暧昧情事小说

  花满高楼的暧昧情事同床共枕的老婆,突然在某一天的清晨,用一桶水把自己的老公从头浇到尾,美其名曰唤他起床。只要不是傻B,都能看出来,这个老婆已经失控了,她对于这个男人已经恨之入骨。  我现在就是被吴小萍恨之入骨的男人,她估计

爱情答疑 射手男和狮子女恋爱谁占上风? 射手座 狮子座

所有文章均为原创,转载请标明出处和作者。来信请发至moguxingyun@sina.com问: 我想问下男射手和女狮子的搭配是什么样的?是女的吃定男的还是男的吃定女的呢?应该怎么搞定射手男呢?狮子女留。答:  射手和狮子在星象上来说是很合得来的,你

男汉子和女汉子的七年特辑 女神和女汉子小品

小人妈小时候没形成很正确的自我认同——虽然顶着比男孩还短的头发跟别人一起去偷葡萄,还很二地总偷一堆青葡萄酸得没法吃,但内心一直坚定地以为自己这种美女长大自然而然会像琼瑶阿姨塑造的mm一样温柔贤惠。事实是...虽然长大后留长

法国喜剧电影《男警察与女警察们》《大饭店》 法国喜剧电影

法国喜剧电影钟源法国,十七世纪喜剧大师莫里哀的故乡。法国,让人在笑中取益的国度。法国,培植艺术幽默的乐园。喜剧,法国的艺术奇葩。法国电影,同样以喜剧电影为要。法国喜剧电影不但注重喜剧因素,还特别注重喜剧幽默;不但注重喜剧细节

声明:《男医生与女病人的暧昧情事(下) 办公室暧昧情事小说》为网友最帥枕邊人分享!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权益请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