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World ofWarcraft同人：黑翼之环、终焉之刻
CP：奈法利安 X 奥妮克希亚（Nefarian XOnyxia）
【篇前说明】时间发生于黑翼血环前夜，虐+BadEnd、暗黑文艺文、黑龙兄妹悲恋设定捏造、脑补同人二设、非喜勿入！！！LZ这只烧饼从WOW4.0开始就想写这个故事，结果一拖拉就拖到5.2了……但起码我对黑龙兄妹的真爱还是没有随着时光而喜新厌旧啊！最后再次感谢我最爱的绘师小天使@ph娘为这篇渣文配的图，撒花彪泪~~~
黑翼之环、终焉之刻（上篇）
一直沉睡着的奈法利安忽然睁开眼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呼唤自己的声音，那声音空旷的回荡着，然后隐没于黑暗深处。奈法利安试图活动自己的手，却发现这样简单的动作都会耗尽体力——龙爪甚至隐约传来肉块腐烂后从骨骼滑落下来的触感，令他内心生起一阵恶心。周围是一片浓稠的血海，令人作呕的臭味直往上冲。全身乏力又动弹不得，奈法利安几乎再次陷入昏睡，而那个声音也没有继续下去。
等到奈法利安再一次勉强的睁开眼睛，视线穿过黑雾——他看见了父亲耐萨里奥那熟悉的面孔。四周深黑一片，死亡之翼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瞳孔反而更加闪耀。“父亲……？”奈法利安声音虚弱的开口，耐萨里奥像是有些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这个人身上散发着要将世界燃烧殆尽的疯狂气焰……即使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奈法利安仍会感觉到强烈的畏惧和压迫感。
在强大的复生魔法作用下，直到刚才还在腐败坏死的肉体一下子涌回了生命力。奈法利安看向自己的右爪——黏黏的腐肉依附在龙骨上，却好像它本来就长成如此这般。黑翼之巢战败后、屠龙者的利剑砍断龙头时的记忆，一下子鲜明的浮现在脑海。他忍不住抬起手，小心翼翼的触摸自己喉咙上的断面。那时被砍下头颅的凄惨死相就像是一场梦。
奈法利安摇摇晃晃的直起身来。全身的血液早已干涸，曾经乌黑的鳞片也褪尽了颜色变得青灰。曾经高傲不可一世的黑石塔之王如今变成了多么不堪入目的模样，但奈法利安并不在意这一点。他很庆幸父亲赐予他第二次生命，这样一来他终于能够复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黑龙发出了邪恶的笑声，双眼也因为过去的仇恨而变得血红，“我的重生，将会给世界带去永恒的绝望与黑暗！！！”
奈法利安低下头，脚下那片血海因为他的灼烧而沸腾起来，他凝视着这地狱一般的景象，然后又望回耐萨里奥的方向。但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最后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两人隔着黑石塔的岩浆相互对视，她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那双跟自己一模一样的深红色双眸，却突然诱惑了奈法利安。想到这里，他突然感到背脊一阵寒意——你在哪里？奥妮克希亚？
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这个念头像是耳鸣一般，在脑海里不断的重复回响着。
奈法利安向四处张望，但他马上停住了，不远处的景象让他脑子霎时一片空白。他的妹妹，奥妮克希亚就在那里。在一片暗红恶臭的血海中央，摆放着一只被斩断的黑龙头，睁大的眼珠像是在诅咒一切般向上望着。她的残肢就这样随意丢弃一边，堆积在她身边的已分不清是泥泞还是烂肉。干涩的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奈法利安只是呆呆的看着那具残尸，嘴唇痉挛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奥妮克希亚早就已经死了。奈法利安也早就知道这一点。可明知如此，身体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奈法利安喉咙哽咽、他不禁开口问耐萨里奥：“父亲，为什么不复活奥妮克希亚？”对于长子的失态，父亲只是冷漠的扔下一句话：“她已经没用了。”
“为什么？她是您的长女……”奈法利安用细不可听的声音申诉着。他很清楚这问话毫无意义，正如他的父亲从未真正在意过他们，他们的存在意义仅仅是“有用”而已——但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或许父亲会念及她是多么忠心不二。看到儿子这般软弱的样子，耐萨里奥只是深深地皱起眉头，然后露出厌恶的神情喝斥道：“够了！奥妮克希亚是死是活，你想怎么做是你的自由！但这次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奈法利安！”
那具包裹岩浆的铠甲转过身，消失在黑暗之中。我在期待什么呢——奈法利安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当死寂重新降临时，他发现自己的视线仿佛被钉在了奥妮克希亚的头颅上，根本无法移开。垂落在血海中龙头死不瞑目的睁着眼，就像在看着自己——哥哥不是说过会保护我吗？可是我死了啊，哥哥。好痛啊哥哥，我已经活不过来了……
“哥哥，哥哥？哥哥在看什么？”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不断的叫着自己，奈法利安回过头去，妹妹就在自己身后。奥妮克希亚才刚孵化出壳不久，她小小的前爪不断扯动着幻化成人型的哥哥，想要引起对方的注意。奈法利安抱起这只小小的雏龙，把她抱在自己前胸的位置。
奥妮克希亚一下子变得开心起来，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沼泽，泥泞的湿地上点缀着星罗密布的水泊，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亮金色的光芒。凉风迎面吹来，阳光静静洒落在他们身上。兄妹俩站在山顶，眺望着脚下的尘泥沼泽，这片美丽一直延伸到地平线的尽头。奈法利安注意到怀中的妹妹正向上望着自己，她咧开嘴开心的笑着，露出她那小小的尖牙。下一秒，黑色的雏龙笔直展开双翼，朝着无边无际的蔚蓝天空飞翔而去。
奥妮克希亚已经多久没有那样笑过了？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上就只会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是从上古之战父亲发疯那天开始的吗？还是从母亲被父亲灼伤，带着残破不堪的身躯和满是污血痂痕的脸、饱含憎恨离去那天开始的吗？又或者，是从目睹腐化的黑龙们被其他龙族屠杀那天开始的吗？
兄妹俩一起度过的幼年时光，那些平淡的幸福现在回想起来就像是一场梦。成长为巨龙后的漫长岁月里，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谈不上愉快或是融洽。奈法利安盘踞在东部王国的黑石塔、而奥妮克希亚却在卡利姆多的尘泥沼泽筑巢，可是比距离更遥远的是心的疏远。即使黑龙家族已经凋零衰败得不成样子，可他们却形同陌路。
奈法利安怎么也想不明白，曾经亲密无间的兄妹为什么会如此隔阂？他很多次试图修复关系，可妹妹总是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拒绝自己。尤其在谈论黑龙一族复兴计划的时候，奥妮克希亚更是表现出极不耐烦。在那段日子里，奈法利安甚至觉得，妹妹是不是因为他的无能而讨厌自己。
直到有一天，奥妮克希亚干脆直接说道——“奈法利安，让我一个人呆着好吗，这样对大家都好。”奥妮克希亚没有叫哥哥而是直呼他的名字，她皱着眉头把头撇向一边，然后看也不看他。奈法利安愣住了，那一瞬间，他就像看着陌生人一样望着自己的妹妹。
直到那时他才第一次反问自己：我真的了解奥妮克希亚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比奥妮克希亚与自己更亲近。他们是死亡之翼的长子和长女，肩负着复兴黑龙一族的使命；而黑龙的血脉也将经由他们的血液传承下去、繁衍生息。
——可是奥妮克希亚，你又是怎么想的？
黑翼之环、终焉之刻（下篇）
弥漫着厚重血腥味和腐败气息的孵化室里，无数盏烛火燃烧着、跳动着，鲜红的火光中映出一头巨龙的身影——细看的话，还能看到很明显的拼接痕迹。奈法利安拒绝了自己的首席炼金术师马洛拉克的协助，而是由自己亲手完成了残尸的拼合。不过马洛拉克还是很殷勤的在旁打点着，做着复活黑龙公主的最后准备。奈法利安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我真的了解奥妮克希亚吗？”
奈法利安其实早就意识到妹妹的厌世情绪。但这份不安一直放在他心中，从未向人吐露，也不曾做些什么。后来奥妮克希亚化身为女公爵卡特拉娜.普瑞斯托，悄然潜入了人类王国暴风城——那座王都距离黑石塔如此之近，这着实令奈法利安感到由衷欣慰。于是他迫不及待的、就以维克多.耐法里奥斯领主的身份造访了她的新居所。
“你好，我的女士。”维克多领主以优雅的姿势鞠了一躬，然后拥抱了她。“真高兴再次见到你，维克多领主。”女公爵的眼睛闪动了一下，然后礼数周全的回应他，人类女子特有的温软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维克多用手臂紧拥着卡特拉娜，而她的头也轻靠在他肩上。相互拥抱的姿势令奈法利安甚至能感觉到奥妮克希亚说话时的心跳，而他的心口也因此加速跳动起来。
对于妹妹的冷漠与疏远，奈法利安从未感到愤怒或是埋怨，他只是觉得……很难过。他很清楚，是黑龙一族的变故令奥妮克希亚内心受伤，可对于奈法利安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要是自己足够强大到能够独当一面、一己之身就能够复兴黑龙家族的话，他一定会紧紧抱住奥妮克希亚，然后告诉她——即使所有人都离她而去，他也会留在她身旁保护她。
要是黑翼之王足够强大的话……只可惜，黑翼之王从未足够强大。所以直到妹妹阴谋败露葬送性命，那些话始终未说出口。
奈法利安深吸了一口气，不再沉湎于过去，他睁开眼睛重新看向奥妮克希亚的残尸。他一边平静自己焦躁而痛苦的思绪，一边让马洛拉克开始复活仪式。你在白费力气，就连强大的死亡之翼都无法复活她，又何况是你？——心底有个声音响起。那嘲笑像刀一样切割着奈法利安的心，可即使如此，他也无法压抑想要再次见到奥妮克希亚的渴望。
奈法利安屏气凝神的咏唱复生咒文，暗影法力慢慢包裹住那条残缺的巨龙，闪耀出诡异的暗紫色光芒。伴随着电流般的噼啪声，急速涌动的法潮形成了一股旋风，奈法利安站立风压的最中央，割裂般的痛苦险些令他惨叫出声。但他仍旧不为所动的念着咒语，将龙眠的世界与生者的世界连通——
视野瞬间暗了下来，孵化室的无数烛火也变得黯淡无光，迎接奈法利安的是死一般的寂静。奈法利安抬起被飓风擦伤满是血痕的脸庞，因为肉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打击，那张脸显得格外扭曲。当他以为仪式失败了，面前的缝合巨龙却突然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它扭动身体试图站立，又马上摔倒在地。
“奥妮克希亚！”奈法利安几乎是立刻跑向她。巨龙虚弱的睁开眼睛与他四目相接……可那双眼睛里毫无神采，甚至，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看起来，他复活的“东西”跟食尸鬼没什么分别。她已经没用了——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不屑一顾的冷笑，法力透支的痛苦伴随着内心的疼痛向奈法利安阵阵袭来，仿佛在嘲笑他一般持续疼痛着。
奈法利安疲惫的坐在黑石塔的王座上，他的脸就像面具一般面无表情。马洛拉克神经紧张的守在一旁，不过他的主人始终未对那场失败的仪式动怒或是叫骂。他似乎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意识却飘向了完全不相干的地方。是的，奈法利安没办法迁怒于任何人，全部责任都指向他自己。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也无法直视刚复生的奥妮克希亚。
为了缓和气氛，被晾在一旁的首席炼金术师开始自作主张的汇报起来：“奥妮克希亚大人虽然没有自主意识，但毕竟可以维持基本的生存机能。只需加以改造，她一定能成为……”炼金师很快就闭上了嘴巴，因为它的主人正轻敲额头、并充满杀意的注视着自己。无处发泄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出口，马洛拉克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没用的废物，滚出去。”奈法利安的嘴角因为虐杀的冲动而扭曲着，但他最终克制了怒意，没有直接撕碎对方。
马洛拉克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奈法利安也从王座上站起身来。他迈着梦游一般的步伐，重新向孵化室走去。奥妮克希亚仍在那边沉睡着——奈法利安站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她前肢的断层。裂开的鳞片和表皮外翻着，它们被粗暴的缝合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狰狞。
“至少这样一来……你便再也不会离开……你就永远属于我了。”当他像是说梦话般从口中漏出了这句话时，奈法利安自己也吓了一跳。长久以来自己一直苦苦追求着黑龙一族的复兴，可到头来真正想要的东西，原来就近在咫尺。
就在这时，奥妮克希亚的眼睛也无神的睁开了。它注视着自己的主人，无机质的灰白虹膜如此缺乏真实感。“可以化作人形吗，能够做到的吧？”奈法利安突然开口说道，他不想一直仰头看着那对灰暗的双瞳，而缝合起来的巨龙垂下头回应了主人的命令。一个熟悉的身影随着黑雾散去而展现身姿，黑龙公主就这样站在他的面前。
火红热情的眼眸、乌黑柔亮的齐肩长发、精致的五官中带着一种成熟的魅惑——女公爵卡特拉娜曾经令无数暴风城男子神魂颠倒。可现在站在这里的却完全是另一个人：像枯草一样披散着的乱发，宛如死灰一般苍白的嘴唇，肢体缝合处的断面外露着肌肉组织和白骨，她的眼睛和面颊下凹，看上去就像一具骨架。可是女人的面孔平静依旧，两只眼睛慵懒的半睁着望向前方。
奈法利安没有意识到自己眼角漫出了泪水，一阵阵绝望向他袭来，他的眼泪开始不停的、不住的、不受控制的向下流淌。心爱的妹妹、高贵的黑龙公主、一直深藏于心的美丽身影……就这样因为他的欲望而扭曲了？现在自己这般丑态算什么？这番轮回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很久以前，有个念头就一直在奈法利安脑海中不断膨胀着——奥妮克希亚其实并不喜欢自己身上流淌的血……奥妮克希亚其实并不愿意背负黑龙一族的黑暗而活……奥妮克希亚其实一直想要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方式……为什么我总是故意视而不见？我是真的爱着她吗？我又何曾考虑过她真正的心情？愧疚的心情、还有涌上心头的悔恨，奈法利安颤抖着跪倒在地上。他像是发疯似的抱住头，喉管里挤出了破碎的悲鸣——
突然，他的面颊上传来冰冷又湿润的触感。女人的唇印上他的脸颊，机械的、面无表情的吻去那滑落的泪水。奈法利安紧紧抱住了她，即使这个拥抱是如此的绝望而寒冷，但他只想由此确认自己并非孤独一人。时间彷佛已经停止，这片黑暗的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只愿这黑翼血环的轮回永无尽头。
奈法利安在王座等待着前来造访的“英雄们”。奥妮克希亚服帖的趴在他腿边，一副似睡非睡的表情，奈法利安不禁表情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额头。他的部下们已经全部倒下了、再一次倒下了。奈法利安知道这回转的轮盘马上就要转向自己，而他的眼神很快变得凌厉——“我已经尽力扮演了热情的主人，但是你们就是不肯去死。是时候抛弃所有的虚情假意了！”
魔法在不断的流逝、生命也所剩无几——黑翼之王的复仇又再一次失败了，不，其实奈法利安一开始就预料到这结局，只是到现在才接受罢了。黑翼之环终于迎来终焉之刻，奈法利安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他的目光游移到刚被冒险者们杀死的奥妮希克亚那边，奈法利安闭上眼睛，像是微微的笑了一下。
他终于松了口气，他终于可以不用直面妹妹那副扭曲的模样了——那个由他一手创造的扭曲模样。奈法利安的脑海又重新浮现出妹妹生前时的面容。不是那似笑非笑的面孔、也不是那冷淡而疏离的表情，而是幼年时代兄妹俩一起眺望尘泥沼泽时，雏龙露出小小的尖齿、开心大笑的样子——他不禁沉浸在那虚无的幸福之中。
“哥哥……”他听见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叫着自己，回过头去，奥妮克希亚就在自己身后。像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奇特光芒，照亮了妹妹那美丽依旧的脸庞。她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安详笑容，对自己轻声说道：“哥哥，一起走吧。”
奈法利安向妹妹伸出手去，奥妮克希亚握住了那只手，像是格外珍惜一般贴在自己面颊上。他们终于可以回到那片蓝天之下，眺望那一望无际的尘泥沼泽，然后振翅飞翔。过去的绝望、恐惧、野心、愤怒、以及悲伤全都随风逝去，他们只需要幸福的生活下去就好了。
于是黑翼之王微笑着阖上双眼，再也没有睁开。
（完）
篇末语：如果我说我写这篇时哭了你们相信吗……相信吗……信吗……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