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瘾鬼如来X他化阐提 完结 他化阐提

删改了五遍,算上最后的完稿有六遍——别人是越改越好我是越写越糟糕……

狗血得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了,错别字什么连改都懒得改了,这个结局真的是为了结局而结局的……另外,居然HE了,我自己都被自己吓哭了……

“魔皇生前留下了一份资料,记录了龠胜明峦执政前与天阎魔城的所有交易。虽然那是我上位前的事,但是我不希望这东西在将来成为有心人掣肘龠胜明峦的利器。”

“没有哪个在位者喜欢给他的前任擦屁股,我也不例外。”

“这不是我的私心,从大局上来看,这会是一步影响深远的棋,我的下一任、下下任都会感激我,因为我是个尽职的好人,一点麻烦都没给他们留下。”

“你会是一个很好的卧底,你有很好的‘前科’,我甚至都不必让人伪造你的资料。”

“他化阐提必须得死,公开绞刑或者,私刑,哪种形式都好。”

很早以前,给鬼如来和他的同伴们上课的老前辈说,你要在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是对方的人,才能顺利融入对方的蚁穴,接近他们的蚁王,成为一只雄蚁,在所有的兵蚁包括蚁王自己都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口咬死蚁王。老前辈只是打个比方,可是当初一起听课的鬼如来和御神风都下意识地故意没听懂——鬼如来觉得这个比喻太过内涵,让人联想到“色诱”之类的字眼,而且当时他还在脑袋里想着蚁王是母的,万一自己“有幸”卧底,遇上的“蚁王”是公的怎么办?他在内心纠结着“蚁王不可能是公的但是现实生活中大佬几乎全是男的难道前辈的意思是那啥?”鬼如来是个发散思维太强的人,这样的人容易想太多。相比之下御神风就简单多了——他屁颠屁颠地当雄蚁去了,也不管当事人愿不愿意当蚁王,后来御神风当雄蚁当上了瘾,就悲剧了。那时候鬼如来已经不会再去纠结于蚁王性别这类的问题,他当然知道蚂蚁窝里除了雄蚁其他的全是母的,可是现实里要面对的是一票爷们,纯的。

比喻有时候是个让人纠结的东西。

鬼如来原本跑去天阎魔城当“工蚁”,然后他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雄蚁”了,“蚁王”有点嫌弃地看着他,让他犹豫不决。

鬼如来和御神风不一样。

靖沧浪被停职了。

他最近总是做梦,梦见某个炎热的夏日,御神风穿着条花裤衩,光着上半身,顶着正午的日头在沙滩上不知道干什么。靖沧浪在树荫下看着御神风,中午的海风带着热气,吹在出汗的身体上,更加粘腻难受。他想起来了,御神风说要带他到沙滩上散步,靖沧浪记得自己拒绝了,因为他不想成为一条被烤焦在热砂上的死鱼。御神风就自己一个人出去了,出去很久都没回来。于是靖沧浪也出去,他站在树荫下看着御神风。御神风在沙滩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最后在某处停下来,他盯着某个沙丘看了很久,一动不动,最后跪在湿热的地上开始用手刨那个沙丘。靖沧浪走过去,御神风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而是使劲儿刨着沙子,像条狗一样把沙子往后刨,靖沧浪靠近的时候,休闲裤上被撒上了不少湿湿的沙子,在谈蓝色的裤腿上留下难看的印记。

御神风在刨开的沙子下挖出了一具尸体。靖沧浪很奇怪,为什么那具尸体被埋在这样的环境下居然还很新鲜,跟一个刚断气的人被埋进去又立刻被挖出来一样。御神风抱住那具惨白的尸体,把那具尸体枕在大腿上,再抱好,动作很慎重。御神风把尸体的头按到他自己的肩膀上,右手按着那具尸体的后脑,手指插进白色的头发里。

靖沧浪听到了呜咽声,压在喉咙里的呜咽声,他看到御神风的肩膀在颤抖,于是他上前,把手搭在御神风的另一边肩上。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抓住靖沧浪按在御神风肩上的那只手,靖沧浪惊骇的瞬间想抽回手,然后他发现自己正抱着那具尸体,尸体散发着一股焦臭,他在停尸间里,抱着悬壶子面目全非的尸体,一阵窒息般难受的晕眩袭来,他发现他才是那具尸体,抱着他的人是端木燹龙,鲜血淋漓的端木燹龙,胸口上插着一把刀。端木燹龙溅了血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他像头野兽一样咬住了靖沧浪的脖子,用牙齿撕开了靖沧浪的皮肉,咬断他的喉管。

靖沧浪醒过来时听到外面传来沙沙的雨声。他躺在床上听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披外衣。靖沧浪觉得头有点沉,伴着隐隐的疼痛感。他拧开了床头灯,看见病房里的柜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灌满了水,封了口,一尾蓝色的鱼在那个狭窄的空间里努力地摆动尾巴。靖沧浪转头,病房的门关着,他拉开窗帘和窗户,看向下面。靖沧浪看到有人在楼下打开一把黑色的雨伞,走进雨里,路灯把那个人的影子拉长在湿漉漉的石板地上。

现在是半夜一点二十四分,在下雨。

有人在伞下竖起衣领,想挡住湿寒的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还是能感觉到雨水带着寒意飘进衣领内,贴在脖子的绷带上,钻到皮肤里,一阵阵让人冷得快起鸡皮疙瘩。伞下的人抬起手摸了摸脸上和脖子上的绷带,似乎有点理解他化阐提当初包得像个木乃伊时的苦楚。

他想起来,那天是个好天气,后来,就一直下着雨,要不就阴天,没完没了。

那天天气真好,温度也适中,非常适合出游,散步,逛大街,父母带小孩子出去玩,情侣约会……总之不适合在几十个枪口下交换人质。

血的颜色,不适合那样美好的晴天。

他想起来,那天,他化阐提的血染了他半身,手上,胳膊上,肩上,胸口上,全是。御神风死的时候,也是溅了他半身的血,可是感觉完全不一样。还有血洗罪恶之都那次,也不一样。

鬼如来撑着把伞站在路口,看着雨水在前方路灯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道淡橘色的线条,前面是个岔口,左右两条路似乎都通向遥远未知的方向,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从哪条路过来的,而现在又要回到哪里。

一个礼拜前,天阎魔城终于因为他化阐提的死,分崩离析了。

鬼如来倒抽一口凉气,他化阐提一肘撞在他的肋骨上,如果他不够强壮,不够皮糙肉厚,骨头不够硬,那混杂着悲愤和绝望的一下肯定能打断他的两根肋骨。鬼如来的右手臂紧紧地箍紧他化阐提的上半身,把他化阐提的双臂连同身体箍在一起,鬼如来手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抵抗他化阐提的挣扎而鼓起。他化阐提现在是一头狼,满目赤红,爪牙毕露——但是他受伤了,他只是一头受伤了,被逼到绝境的狼。

鬼如来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按住他化阐提的左肩,按在他化阐提的伤口上,紧紧地捂着,可是肩上的血还是不断涌出来。他们现在在车上,在一辆好不容易才抢到的车上。鬼如来用蛮力强行把他化阐提框在自己身上,他把下巴抵在他化阐提肩膀上,用鼻子和嘴巴蹭着他化阐提耳后的头发试图安抚他,但是没用。他化阐提在剧烈地喘着气,胸膛在鬼如来的胳膊下一起一伏,鬼如来稍不注意,另一边的肋骨又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他痛得闷哼一声。

在前面开车的羚跃飞魂不安地从后视镜里看了后面一眼。他原本被派出去寻找端木燹龙,但是没找到,返回天阎魔城时在空荡荡的主宅里呆了一个小时,越想越不对劲。他赶到他化阐提和海蟾尊约定交换人质的废工厂时里面的枪战都近尾声了。

他化阐提和海蟾尊约在城南的某座废弃工厂交换人质。

他化阐提知道海蟾尊会埋伏他,所以他选了这个地方,并且提前让天阎魔城的人在这里埋伏好。为了这件事他连续两个晚上没合眼,就怕计划里的哪个环节出差错,断灭阐提就救不回来了。天阎魔城的人熟悉这个地方,如果计划没出差错,交换完人质他化阐提就可以先声夺人,置海蟾尊于死地。他和海蟾尊之间的游戏玩的时间太长,已经失去原来的味道,游戏规则被改变了,游戏就玩不下去。

他化阐提知道海蟾尊必然也策划了一个相当周全的方案来保全自身,同时尽力干掉他。这一局双方平分秋色,安危各占五分。他化阐提只能以攻为守,海蟾尊握的筹码比他大,而他只是拼着豪赌的勇气,赌海蟾尊在意那个女人。如果海蟾尊手上抓的不是断灭阐提,他化阐提绝对不会去当一个赌徒。

但是,他化阐提赌输了。他这一辈子鲜少豪赌,这一次他押的筹码没错,他赌海蟾尊在意那个女人也没押错。他化阐提是个谨慎的人,他不是他父亲那样劈荆斩棘大刀阔斧开疆创业的人,守着父亲留下的天阎魔城,他算计着自己走的每一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怕的就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断了父亲留下的一切。但是他还是赌输了。

他化阐提输的人不是海蟾尊,是他自己。

药瘾(鬼如来X他化阐提)完结 他化阐提

有人出卖了他,将天阎魔城的具体埋伏计划透露给了龠圣明峦,所有的埋伏被提前暴露在龠圣明峦的打击点上。

无明法业不是天阎魔城的那个叛徒——对于他化阐提这样的人,要伤他致命,要嘛伤他最在意的人,要嘛伤他最在意的事。海蟾尊两样都做到了,他化阐提必死无疑。

他化阐提突然就不动了,鬼如来愣了下,他松开箍着他化阐提的手,慢慢地捂住他化阐提的眼睛。他化阐提的睫毛在他的指腹下颤抖,扫过指缝,有点痒,然后鬼如来感受到指缝间一片湿热,就跟捂在他化阐提伤口上一样。

他化阐提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是为同一个人流的。

鬼如来不是很清楚海蟾尊到底做了什么,他闯进去时看到的,已经是抱着断灭阐提身体的他化阐提。断灭阐提的喉咙被划开了很大的一条不规则的口子,不断涌出血,他已经说不出话,只是用沾满血的手抓住他哥哥的衣服,抓得很紧。

哥,对不起。

断灭阐提用尽最后的力气都没能说出这句话,他只能用最后的力气抓紧他化阐提,就像小时候那样。五岁的男孩抬起头,看到那个不苟言笑的哥哥锁着眉头,犹豫着伸出手,和死去的父亲一样的动作,他很自然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然后被那只手握紧。断灭阐提从小就是个幸运的孩子,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出生仅仅只是为了他化阐提挡祸消灾,也不知道他原本就该在五岁那年成为父亲挑起对某个敌对派系的争斗的牺牲品。他一直是个幸运的孩子,从小备受荣宠,父亲在最后时刻终究心头一软,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因为爆炸而乱飞的汽车残铁、碎玻璃。而一直当他不存在的哥哥,也在犹豫间握住了他的手。这些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向他释出太多善意的假象,以至于他误以为世界真的如他看到般美好。

紧抓着他化阐提衣服的手终于松开,滑落时在他化阐提的衣服上添了一道垂直的血痕。那只柔软的、小小的手在断灭阐提成年后变得指节分明,掌心和指腹多了茧子,变得粗糙,掌心贴掌心时可以看出断灭阐提的手已经比他还大,但是他还是习惯去牵那只手,握住,即使那已经变成一种单纯的心理活动。他化阐提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那只手会反过来握住他的手,然后永远松开。他化阐提惊讶地发现,他居然没有当场嚎啕大哭。

鬼如来把断灭阐提从他化阐提的身上扯下来时已经做好一拳把他化阐提打晕再扛走的准备,他还没来得及下手就被他化阐提冲着小腹揍了一拳,弯下腰的同时他抓住他化阐提的手肘,咬牙切齿硬是把他从重重包围里拖出来。羚跃飞魂那辆抢来的车刚好在他们面前急刹车,鬼如来抗住他化阐提的拳头,几乎是靠着体型的优势把他化阐提挤进车里,饿虎扑食般紧紧把他框在怀里。

鬼如来知道,他化阐提的理智还在控制着他,否则鬼如来身上挨的绝对不是拳头,而是实打实的枪子儿,或者刀尖。

他化阐提还是冷静下来了。当悲愤的火焰同时灼烧一个人的心灵时,愤怒的力量会支撑身体和灵魂,但是当愤怒的火焰散去,那股力量也被烧光,只剩下悲伤,浓浓的悲伤,堵在心口,随时会绞碎心脏。愤怒没有烧尽他化阐提的理智,悲伤却足够将他吞没。

“我们现在去哪里?”羚跃飞魂问。

“找愁未央!”鬼如来在他化阐提身上嗅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他化阐提身上有断灭阐提的血,有他自己的,还有不知道谁的。

“回魔城。”他化阐提说。

鬼如来一把扳过他化阐提的肩膀,“你现在需要止血!需要包扎伤口!”

“回魔城。”他化阐提一手按在鬼如来胸口上,把他推开。

“你现在回去那里就是在找死!海蟾尊知道你的老巢,他会让人把那栋老房子和你一起扫成蜂窝!”鬼如来咽了口唾沫,他的心彻底慌乱了——这是个机会,但是他一点都不想抓住。他已经不知道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是发自内心还是仅仅只是在演戏。独角戏演久了,他快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

他化阐提转过头来看着鬼如来,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愤怒,那眼神太过干脆直接,让鬼如来产生被临终者注视的错觉。“我把一样很重要的东西落在那里了,我必须回去取,懂吗?”他化阐提自己按住肩上的伤口。

鬼如来知道“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如果他化阐提想反扑龠胜明峦……

天阎魔城的主宅里只剩下一些佣人,他们惊讶地看着他化阐提被鬼如来半架着回来,有人急急忙忙拿来了医药箱,手忙脚乱想给主人包扎,但是被他化阐提推开了。也有人建议叫愁未央过来,也被他化阐提拒绝了。他化阐提遣散了所有佣人。

鬼如来想给他化阐提做个简单的包扎,但是后者显然没把心放在这上面。他化阐提不理会鬼如来,他捂着肩上的伤口朝地下室走去。那里有个祠堂,供奉着魔皇。鬼如来跟在他化阐提背后,他开始口干舌燥,不得不用舌头急切地舔着嘴唇。他用开始渗汗的手握住衣服里的枪柄,又松开,像个忠心的下属一样跟上他化阐提。

他化阐提把鬼如来带到地下室的那个祠堂,那间祠堂供奉着他化阐提死去的父亲,魔皇的骨灰和牌位。他化阐提打开了祠堂的门,埋进祠堂浓墨般的黑暗里,鬼如来在那片黑暗外止步,他化阐提并没有打开里面的灯。鬼如来后退半步,悄悄把手探进上衣内,他的指尖触碰到枪柄,但是并没有握住它,他把手伸出后,轻轻抖出了左手袖口的刀片,那个刀片大概食指宽,有两个小拇指长,鬼如来把它贴在掌心里。

祠堂里传来重响,他化阐提估计被什么东西绊倒,重重跌在地上,发出喘息声:他身上有不轻的伤。鬼如来闪进那片黑暗中,他没找到他化阐提,一只手猛地扯住了鬼如来的左手腕,鬼如来手一抖,那块刀片一时没贴紧,鬼如来立刻收紧手,刀片划开了他的中指和无名指,伤口不深,疼痛感并不强烈。鬼如来的另一只在他收紧刀片时抓向对方的喉咙,那人侧身闪过,整个身体撞进鬼如来怀里,力气大得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人。鬼如来被撞得倒退好几步,他抓住了那个人的手臂,同时那个人一脚拐住他的右腿,鬼如来的身体向后倒下时倒下了那个人,他抱紧那个人,左手的刀片插进那人的后背,不知道是否插中要害。鬼如来的身体重重砸到地上,后脑磕一下,这使他的大脑空白大概五六秒。

他化阐提的手贴着鬼如来的手臂向上,最后停在鬼如来的脖子上,扣住了鬼如来的喉咙,五指掐进皮肤里,鬼如来一点都不怀疑他化阐提的手指会穿透他的皮肤,撕开他颈部的血肉。他不能挣扎,他化阐提的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顺出鬼如来衣服里的手枪,顶在鬼如来的腰上。鬼如来松开手臂,他化阐提从鬼如来身上坐起身,鬼如来听见他化阐提在黑暗中的喘气声,紊乱的喘气声。窒息感涌上来,鬼如来皱起眉。眼睛已经适应地下室的黑暗,他化阐提控制着情绪和身体,但是鬼如来还是能看见那个黑色的轮廓在微颤。

“我这辈子,最恨背叛!”他化阐提的嗓子有些哑,跟平时相差很大。

鬼如来根本没办法回答他化阐提,他在黑暗中呼吸困难,只差没翻白眼。他化阐提的手劲出乎意料的大。他化阐提慢慢地松开那只手,出其不意狠狠揍了鬼如来的下巴一拳。鬼如来长大嘴巴一边大开口呼吸一边咳嗽,那一拳倒显得不痛不痒——他化阐提快没力气了,肩上的伤口已经让他流了很多血,现在背上还插着鬼如来的刀片。顶在鬼如来腰上的枪口也移开了,鬼如来看见那个黑影举起那把枪,卸下弹匣,然后往一旁扔去,弹匣和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鬼如来并没有把他化阐提从他身上掀下去,他现在完全可以那么做。他化阐提现在手无寸铁,受了重伤,比一个普通的女人强不了多少。他伸出手去,把他化阐提的一只手拉到嘴边,吻了下手背,黑暗中的另一个人发出嘲讽意味极浓的低笑。

“我说过,我想救你,这句话是真的。我从未对你说过一句谎话。”鬼如来的话听起来还算情真意切,却一定都不应景,不但不应景,更像是对他化阐提的极大讽刺。

他化阐提点了点头不可置否,“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我想拯救你的灵魂,所以我不得已只好把你杀了’?得了,你何必对一个快死的人说这些有的没的,这样只会让他愈发觉得他自己显得很愚蠢。”他化阐提俯下身,抱住鬼如来的脸,“你让我不要吃止痛药,说会上瘾。你说得对,我他妈真上瘾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就算你再编织多少谎言也没用,那东西早就毁了,天阎魔城一直以来都遵守交易规则,但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总喜欢用自己肮脏的心思来揣测别人。”

他化阐提从鬼如来身上爬起来,地下室突然就亮了,他化阐提半个身体撑在摆放他父亲骨灰的石龛上,脸色惨白。鬼如来从地上爬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身上沾满了他化阐提的血,他化阐提在那个石龛旁边的暗格里找出一瓶酒,开了盖子,颤着手往酒杯里倒酒。

他们同时听到上面传来不小的声响,海蟾尊的人终于来了。

“你走吧。”他化阐提低声说,他喝了一口酒,皱起眉头,“不要回龠胜明峦,你的上司不会真的相信魔城已经毁了那东西,他会认为那东西在你手上。我让你走,只是想让你也明白,什么叫背叛。”

鬼如来一膝盖顶在袭击者的小腹上,在他弯下腰后连续两肘重击,那人还没倒下就被鬼如来拎起来砸在对面的人身上,鬼如来跨步上前,一拳打在那个人的太阳穴上,那两具身体叠在一起倒落。鬼如来喘着气,他现在身上有伤,敏捷度和体力都没达到最佳状态。他掰开袭击者的手,掂了掂那把手枪——子弹足够。他对着刚倒下的两个人的心口各补了一枪,又回过身,沿着巷子里失去意识的身体们一个个补枪直到巷口——总共开了五枪。鬼如来把那把枪最后的一发子弹卸下来,揣进口袋里,然后把枪扔进垃圾桶。

最近要杀他的人太多,他已经分不清这拨人到底是龠胜明峦的,还是槐破梦那小子派来的。说起来真好笑,当初被他评价心理不健全的小破孩,居然整合天阎魔城的残存势力,装模作样的要给他的前任主人报仇,真是一个让人怎么都笑不出来的笑话。

鬼如来捡起落在巷口的雨伞,他身上的伤口有不少都裂开了,浑身上下痛得他恨不得把头撞到墙上。

他身上的伤全是在那天落下的,从脸上那道像是要把他的脑袋劈开的狰狞伤口,到身上被掩盖在衣服下的一道道口子。

鬼如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安然退出天阎魔城的大宅。他化阐提的话太过戏剧,鬼如来从来都不相信戏剧。他走出地下室,龠胜明峦的人带着武器大批涌进来,鬼如来费了一翻劲都没能避开,当他在二十几个枪口下举起双手时,他朝着地下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一声轰隆巨响,由地下室引起的爆炸掀翻了这栋近百年的老宅……

同归于尽,真像他化阐提的作风。

鬼如来站在昏暗的楼道里,敲了敲剥漆十分严重的门,披着一条白被单,抱着丑陋的布娃娃的男人一边打哈欠一边开门,他睡眼惺忪地看着门外湿漉漉的鬼如来,“哦,你还活着,我以为你在外面被人用拖鞋或者杀虫剂弄死了,所以我把你的晚饭吃了。”

鬼如来推开门,沉默地走进去,在地上留下两串湿漉漉的脚印。

“哦,兄弟,你身上开了水龙头吗?这么浓的血腥味……你最好能够自己爬到床上不要突然倒我面前,你知道我扛不动你那伟岸的身躯,哦不……”闍魇那迦话还没说完,鬼如来那庞大的身躯砰的砸到地上,“楼下的婆娘一定又会上来抗议,她上次怀疑我在房子里搞爆破试验。”闍魇那迦很无奈地对布娃娃说。

鬼如来迷迷糊糊感觉到闍魇那迦吃力地拖动他的身体,想把他拖到床上,但是那个整天想个智障儿童一样抱着布娃娃的年轻男人最后失败了。闍魇那迦只好把鬼如来放在地上,扒了他身上的衣服,找来羊肠线帮他缝合伤口。鬼如来想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巨型的、破破烂烂的布娃娃,而这位裁缝先生的手艺显然很不地道。鬼如来一直迷迷糊糊的,他知道自己开始发烧了,“裁缝”先生往他身上糊着不知道用什么做成的药,不管是态度还是动作都跟往面包上糊黄油一样。

他回忆起天气美好的那天,有人搬开压在他身上的砖头,在他周围绕了好几圈,像个神经病一样念叨着:“我讨厌体格壮硕的男人!为什么要我救这家伙……魔主脑子一定烧坏了!”

魔主脑子一定烧坏了!

魔主脑子一定烧坏了。

魔主脑子一定烧坏了……

睡过去之前,鬼如来脑袋里全是这句话。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鬼如来是被窗外的鸟叫声吵醒的,他听到有人在客厅里讲电话,似乎是闍魇那迦,那个神经病一样的男人用神经质的声音在说:“愁未央,愁未央,别拿你女儿当借口!放心我对你女儿不感兴趣!骷髅都比她丰满!不,好吧,别这样医生,你知道我现在每天都要照顾一样身高一米九五的大家伙,要帮他躲开追杀,要帮他处理伤口,帮他应付老女人的抱怨,你体谅一下我好吗?要不咱俩换个照顾对象——不,你知道我说的不是你女儿!哦,什么,他要和我说话?愁未央你个蠢货他现在不能下床!你叫他躺床——魔主!不,我的意思是他还行,那家伙死不了,对,最近满世界的人都在追杀他,他还整天往外跑,送外卖的都没他勤快。是,我知道,现在龠胜明峦似乎拉上三教仲裁开始对付槐破梦,那不是问题,对,我们的人已经成功退到基地了,是,暂时都不会出动。槐破梦那些下属,怕是保不住了,这是必然的牺牲,如果我们要开启‘魔皇计划’——对,现在竞豹儿已经到槐破梦身边,引开龠胜明峦和厉族的注意肯定没问题。是……愁未央,拜托你尽职点好吗——要不咱俩换个照顾对象?草!”

关于他化阐提为毛没死……就当做是他老爸的石龛下有密道什么的吧——远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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