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无涯》第44-47章涯的厨艺月颜族失控 婚姻保卫战 厨艺 天涯

第44章 涯的厨艺

午夜

灰发男人气息不稳地趴在另一个房间的床上。

被操.哭的双眼低垂着,带着些许情.欲后的嫣红。

他之前还被玩弄得一片湿粘的身体已被清洗过,隐隐散发着清淡的冷香。

他的皮肤太过苍白,以至于那些残留在身上的虐.痕越发的醒目,尤其是大腿内侧的地方,还清晰留着数个渗血的咬痕。

白发男人将涯带回这里后,又在池子里强行侵.犯了他两回。

而激烈的程度导致他身上的痕迹远比上次被轮.暴时还要凄惨,连同他被迫发泄了几次的器官,都有清晰地咬痕,毫无生气的垂落在床上。

而后穴则由于被治疗过的关系,目前只是有些红肿。

刚才频临崩溃的涯似乎也平静下来,又回复到了淡漠的样子。只是气息依旧不稳的在轻喘。隐约能从开合的口中看到白净的贝齿。

而就算是这个,刚才也被另一个男人充满占有欲的彻底舔过。

他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只是冷漠地看着窗外。

脑子是混沌的。

即便没有回头,他也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始终盯在背上的视线。

炙热而刺人。

白发男人懒洋洋地依靠在床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抽着手里的烟斗,看着云雾在眼前环绕。

气氛有些压抑,却又格外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发男人觉察到涯的呼吸已经平静,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他将手中的烟斗轻放在床边的檀木桌上,视线缓缓移到了涯的身上,变得又深又沉。

似有一种压抑的情绪在眼里隐忍着,他弯下身,凑近沉睡中的涯,直挺地鼻尖轻轻碰了碰对方光滑的脸颊,缓缓摩擦着。

似在闻对方身上他所熟悉的气息。

只属于涯特有的,温润却又冰冷的气息。

嗯……

气息,跟过去一样。

一点都没变。

白发男人闭起眼,深深的感受着,却不知道怎么的,露出了一抹惨笑。

过了一会,他似乎并不想吵醒沉睡中的涯,所以只是撩起了他的一束灰发,放在指尖撩拨着,厮磨着……

而后突然用力的抓住,指尖控制不住情绪的颤抖。

“为什么……”

嘶哑而凄然的声音轻轻地在房间中响起,有种空洞的茫然。

“为什么你会忘了我……”

仅仅只是一句话,最后的几个字却沙哑得几乎辨认不出来,仿佛碎了什么……

白发男人闭着眼,用额头轻轻抵着涯,呼吸是一种情绪失控的凌乱和沉重。

对,那个人忘记了他是谁,更忘了他的名字——

荒无昼……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在这个失忆的男人面前,露出任何脆弱的样子。

他习惯强横的掌握一切。

面对一切。

所以,只有在确认涯睡着后,才敢流露出一丝最真实的情感……

涯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趴在荒无昼的胸膛上。

对方那张如精雕般毫无瑕疵的面容让他有些发愣,腰被禁锢在对方手中,身体紧贴,没有了衣物的隔绝,涯清楚的感觉到对方强韧的肌肉和火热的体温。

感到难堪的他反手想要拉开对方,然而一双血色的妖瞳蓦然睁开,瞬间便盯紧了他。

荒无昼已经醒了。

“……放开我。”回想起昨天自己的失态,涯的脸色很变得阴沉,声音更是冷得掉渣。

他没想过居然被做哭。

对方一言不发地盯着他,没有表情,过了一会才道“你会做饭么?”

“……不会。”

涯说的是实话,不过,即便是会,他也不想做。

“会么?” 荒无昼没有理会他的回答,搂住他腰部的臂膀收紧了几分,随后又缓缓再问一次。

“……”涯不做声了。

两个人沉默对视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荒无昼那慑人的视线越发的令涯感到发毛。

最后,涯似乎妥协了:“我去做饭。”

虽然他确实不会做,但与其这样被搂一天,不如去在饭菜里下毒比较让他心情愉快。

荒无昼给他上的药此刻也展现了极好的效果,昨夜被侵.犯到流血不止的地方,如今也只是红肿而已。

只是涯的肌肉酸到不行,脚才下地,就有些轻微的痉挛。

暗骂了一声,赤.裸着身体的涯拿过放在床边的衣服,尽量无视背后炙热的视线不急不缓地穿戴起来。

衣服的料子很好,柔滑而英挺,全黑的外套还绣着着古雅的纹路。

涯没有见过这种料子跟花纹,猜测可能是这里特制的。

背后隐隐有布料的摩擦声,涯没有回头,知道那个人也起来了,依旧低头系着腰带,等穿戴好后不经意的回头一瞟,涯不禁愣了愣。

荒无昼没有穿之前那种雪白的衣服,而是跟涯穿了同一款,仅仅在细节上有区别的黑色套装跟犀皮长靴。

硬朗的裁剪跟修身让他看起来有种禁欲的严谨,只是那双血红色的妖瞳朝涯扫射过来的时,后者依旧有些控制不住的畏惧。

似乎早已知道两人起来,门随后被推开,两个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少年跨栏而入。

他们身上皆是一种很别致的服侍,从颜色搭配到料子,都是涯没见过的异族风格。

就连头发也是隐隐的暗蓝,在烛光下有些蛊惑的脸更是一种极少见的精致。

由于对方只是普通的小厮,所以他们放好洗刷用的物品后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涯沉默地看着,心里却再次确认了一件事情。这个山谷里的人,无论男女,长相都极为出色,而且天生还带了股慑人的魅惑。

应该有特殊的原因。

而且,他总觉得这些人让他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又想不起来。

*****

由于两人一睡直接到了下午,所以涯要直接准备晚餐。

他被两个人带领到了厨房。

由于晚上要设宴,所以厨房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忙碌。

不过涯只需要负责荒无昼的部分。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周围的几个年轻男女,再次发现了一个细节。

这个地方的男女除了惊人的漂亮,似乎还散发着某种魅惑的气息,暗暗影响着他得心智。

而且,不时有人偷偷地在看他,眼神却让他非常的不愉快。

冷漠,鄙夷,讽刺。

这让他莫名的压抑。

紧接着内心便翻涌着一种无法控制的焦躁。

以至于他的眼里,出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杀意。

那种杀意不是刚刚萌生的,而是来自很久前尘封的,他所不知道的记忆。

“都出去。”他不是那种让自己难受的人,所以他选择让其他人难受。所以不顾那些人是否正在忙碌,直接反客为主的下了逐客令。

“……”为首的,似乎是主管的一名女子惊讶地看向涯。虽然她掩饰得极好,但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跟厌恶却让涯看得真切。但她应该被荒无昼吩咐过,所以没有发作,只是不卑不亢地道:“涯公子,我们正准备晚宴的食物,不可能离开。”

“我弄完的话,自会允许你们进来。”涯一边用不紧不慢语调找着渣,一边观察着女子的神情,双眼微微眯起。

“请不要为难我们!”过于不客气的态度让女子也有些沉不住气,眼神骤然冰冷起来,声音也尖锐了几分。

而双眼中还带着一丝惊愕,因为她无法相信,眼前这个灰发男人竟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周围的几个男女也有些怒意地看着涯。

觉得这个人好生无礼,明知道他们在准备晚宴的膳食,却不管不顾地直接霸占了他们厨房,态度还如此的傲慢。

“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涯的脸色不变,依旧懒懒的,双眼的光芒却瞬间犀利起来。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命令我们!”一个沉不住气的美少年愤怒地骂道,身子也朝涯走近了几步。

涯慵懒地转头看向他:“ 哦?”

“今晚是为昼无帝大人专门摆设的宴席,招待各方贵宾,又岂是你这种人有资格耽搁的,若追究起来,你拿什么来担当?何况你只是一个下三滥的杂……呜!!”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带头的女子捂住了嘴巴。

女子责怪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朝涯不咸不淡地道了声歉,说:“涯公子,尊贵的昼无帝大人不可怠慢,还请你……”

“怎么?不让他说下去了?后面是什么?”涯淡淡地打断她。

这些人似乎本来就与自己有过节,莫非是过去的事情?涯在心里暗自揣测着。

女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个辱骂涯的少年就被骤然出现的血色鞭子猛地套住,整个人就被卷到了涯的身前。

这个杂种,竟敢——

本就心高气傲的少年怒极,刚想大骂,却被涯森冷得如同鬼魅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来。

对方跟传闻的过大差别让他无法适应。

“说。”

涯的声音不大,仅仅只是一个字,少年便有种随时要被杀掉的感觉,额头瞬间就冒出了冷汗。

气氛在一时间紧张到了极点。

“厨房让给你,我们先离开。”似乎觉察到不好收拾,带头的女子上前拉开了束缚住少年的鞭子,打算缓解这样的情势。

可涯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噗!

没有人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见那后退不及的少年猛地喷出血来,几乎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一截断舌就掉了出来。

“……”所有人都愣了,显然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残忍一幕。

!

而始作俑者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那个嘴角溢血的少年,似笑非笑。

既然问不出东西,那么嘴巴对他不干净的家伙,自然不能平白放过。

“你!!!”女子脸色铁青,指着涯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牢记着荒无昼的命令,所以再怎么样愤怒,她都不能动眼前的男人。

“我们走。”随后,迅速恢复冷漠的女子沉声一喝,转身便带人退出了这间厨房,留下了滴落的血跟一截鲜红的舌头。

涯低头收好鞭子,随意瞟了瞟地上的舌头,突然有点恶趣味的想将其混在食物里给荒无昼那吃,但想想又觉得有些恶心,便罢了。

来到厨房的里间,涯看着满眼的厨具跟丰富食物,有些茫然了。

他基本是不会做任何料理的。

虽然理论上听过一些,但要从那里下手还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站着沉思了一会,他决定先做饭。

翻东西他素来在行,米很快便被找了出来,但是涯看着摆放在旁边的各种扁的,圆的锅子,又茫然了。

他不知道用哪个。

厨房的火本来就起好的,涯用脚添了几根柴火进去,看火旺了,就抓着一个扁锅放在上面,他决定用这个做饭。

至于要洗米还有放水涯是不知道的,想了想,他干脆直接将半锅米倒下去。很快的,一股米的焦味从锅里发出。涯皱了皱眉,用勺子胡乱地搅了搅米,还是有焦味。

就算再没做过饭,这个味道肯定不对他好歹也知道。他当下四处看了看,发现了一旁的水缸,便用里面的木勺均了半漂水倒进锅里。

一阵热气冒出,焦味没了,涯满意的扬扬眉,随后也不管水够不够,就盖上盖子不予理会了。

再来应该是汤。

涯又翻找出一个煲汤用的煲锅,这个他倒是选对了,只是因他的动作实在称不上斯文,居然生生摔坏了大部分锅子,其中包括两个很珍贵的紫砂锅。至于等下其他人准备晚宴时是否需要用到,涯是不管的。

干脆的放了半锅水,涯看了一眼储备的主要食材。

有活的鸡,鸭,还有鱼……

恩,还有一只有粉褐色花纹的小乳猪,脖子后不知道被谁绑了个可爱的花结。

涯对小乳猪有莫名的好感,这种好感大部分来自墨溪断的生肖属性。于是他最后决定做一锅墩乳猪汤……

看着涯面带不善地走过去,本来还悠闲窝在草堆里的小猪惊恐地抬圆脸,瞪着一对绿豆眼颤栗不安的看着对方。

见对方朝它伸出手,它那粉墩墩的小身板顿时一抖,鼻子一皱哼唧哼唧的呼叫起来。奈何没地方给它躲,以至于它只能夹着小尾巴可怜凄凄地缩在角落,惶恐不安地看着涯。

最后涯一把将它拎了起来,粗暴地甩了甩。

小乳猪不敢叫了,只是小心讨好地看着涯,小眼睛飞快眨动,尾巴奴性地摇。

涯上下打量了小乳猪的身板一眼,又回头看看装汤的煲。

似乎,放不下。

随手将战战兢兢小猪扔在地上,放弃做墩猪汤的涯干脆看向了水缸的鱼。

涯天身对好的东西有极强的自觉,于是准确地抓住了一只据说稀少的,是民间可遇不可求的珍贵鱼种----- 魂仙豚。

这种豚类味道鲜美,吃下去亦能打通经脉,增加两甲子的功力,整个山谷也就一条。但若要让魂仙豚能完全发挥作用,必须有严格的烹饪过程跟搭配特定的药材。

反之,则会产生剧毒。

不过这些细节涯是不懂的,只是觉得鱼跳来跳去很滑手,于是当下举起一掌,直接拍死了活蹦乱跳的鱼。

刚想直接丢进煲锅里,却突然想起自己平常吃的鱼是没有内脏的。于是把鱼又丢回了砧板上,拿起剑比划了下,最后选在肚子的地方切掉了鱼的一成肚皮。

虽然很多人说鱼腩是鱼全身最鲜美的地方,但他不喜欢吃肚皮,觉得软软的很恶心,所以切掉。

至于荒无昼爱不爱吃他不管。

他用剑很快便将内脏刮了出来,然后用水冲了一下,随后再把鱼丢锅里。

鱼有点肥,涯是用塞的。

后来又倒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下去。有蘑菇、指天椒、当归、花椒、淮山、红薯、山楂果,以及很多涯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配料,最后加上两只本身就处理好的鹌鹑,盖上,完毕。

接下来涯又做了两个菜,至于过程,就不逐一描述了……

只是旁边那只被涯放了的小乳猪,则越来越惊悚地看着涯的行为。而那一对绿豆般的小眼睛里,似乎还有深深的佩服在里面。

它似乎也没有逃开的意思,一直跟着涯的后面扭着自己那圆滚滚的小屁股。

等到山谷里的人重新得到厨房的掌控权,已经是近三个时辰后了。

涯在某些方面也是相当神奇的。

如今的厨房可以说被他弄得满地狼藉,惨不忍睹。那些配菜跟辅佐的材料基本都难以幸免。碗碟更是所剩无几。

而他自己则一点事情都没有,甚至连头发都没乱一根,指挥着守在外面的两个小厮将食物大摇大摆的搬出厨房。

甚至离开时,后面还屁颠屁颠地跟着一只摇屁股的粉嫩小乳猪。

而那看着一地狼藉,几乎崩溃的女主管在深吸一口气后,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惨叫。

“我的天啊!我的紫砂锅全碎了!全碎了!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样才能把这里弄成这样?!啊啊啊啊!!!那些特制的碗筷,还有我珍藏的酱全都废了!!!!!我的小皮呢?那只猪跑哪里去了?什么!?魂仙鱼也不见了!”

仇,算是结下了。

第45章月颜族

夜幕,悄然降临雾气缭绕的山谷。

晚宴开始了。

比预计的时辰迟了些,而宴会应该准备的食物也因某人的原因没有及时送来。不过,并没人敢当面表示任何不满。

晚宴的广场是建在一棵淡紫色的古树下,树上弯曲而细长的枝条自然垂落,被人工制作的架子诱导着搭盖起来,形成一个自然又古韵的台子。上面挂着无数精美的白色灯笼,柔和的淡紫色光芒像是透过清水隐射出来般,带着水波般的流动纹路。

台上碎花从中,一名蒙面的女子凤眼微咪,芊芊玉指柔和舞动,血色古琴如诉如泣。

荒无昼身穿与涯相若的黑色长袍,雪白的长发随意垂落在身侧,如内敛着气息的兽王般般惬意地靠坐在平台正上方的墨玉躺椅上。

他没有表情,雕刻般的脸精致而立体。

明明不动声色的坐在哪里,可周围的空间却仿佛被无形中旋转扭曲般,以他为中心不断的层层波动开来。

今天山谷里邀请了不少贵宾,形容各异。有些人甚至脸上都是鳞片,如魔物般金色的双眼阴寒而慑人。

皆是一些诡异的,看起来凶残又漂亮的各方霸主,但却都小心翼翼地跟荒无昼说着话。

这时,晚宴所需的食物总算准备妥当,美丽不可方物的少女们端着托盘从后方鱼贯而入,薄衣长袖,柔美娴雅,一盘盘精致地美食也随即端到了每一个宾客的矮桌前。

但让贵宾们感到奇怪是,荒无昼的矮桌前除了一些陈酿的酒跟水果,并没有呈上其他的主食。

正在这时,有人注意到了从王者的后方走上平台的灰发男人。

一身黑衣,算不上出色的样貌,灰色的瞳孔却仿佛寒冰般阴霾的望着他们,散发着身居高位者才特有的冷漠跟气势。更令人惊讶的是,他的气势竟与旁边的昼无帝奇异的融合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有几个记忆好的妖族,更是觉察到这个灰发男人似乎就是十年那个被王者收留的奴隶。虽然气质上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但那头灰发却是让他们有些印象的。

这个人随后坐在了王者身边,似乎频受宠爱,但事实上知晓了一些事情的人却并不这样认为。而且眼睛尖点的人,甚至觉察到了两人气氛的微妙。

他们知道,他只是一个杂种。

还是一个被随意送人的杂种。

至于对像……还是荒无昼曾一门心思认真追求过的貌美男子。

这个时候,贵宾们的主食几乎都上完了,只是荒无昼的主食还没上。有人在猜测着,是否因为食物太过精美,所以时间略久?

正疑惑着,便发现坐在荒无昼身边的灰发男人面带嘲讽的笑了笑,懒洋洋地打了个响指,而后有四个貌美的女子恭敬地从台后走出,手里皆端着精美的食盘,上面还盖着盖子。

台下的人不灭好奇的的望着,暗自猜测可能是什么极为罕见的美食,可待荒无昼面前的盖子一个个打开后,几乎所有的人都有些呆滞了。

脸上满是一种不能理解的窘迫表情。

四份菜肴。

加一碗黑白不匀的干米饭。

虽没冒出什么可怕的味道,但那诡异的菜色还是显得周围的空气都有些扭曲。

一盘是焦黑的,看不出什么材料的混合物,上面还插着两根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骨头。

一盘是蓝色的,非常鲜艳的蓝色,里面有很多不明的物体,似乎还有眼珠这类的东西跟颜色非常鲜艳的生蘑菇,其中一个眼尖的人立刻忍出,那些蘑菇中有部分是含有剧毒的,这也就算了,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孟婆椒是怎么回事?

那种辣椒据说只吃一个,都能辣上三天三夜。

还有一份汤,起来似乎有点正常,但旁边负责侍奉荒无昼的少女直接就要晕死过去。

别人或许还不够清楚,她可是清楚知道魂仙豚的珍贵程度!可这个灰发的老男人居然直接就这样胡乱的料理了它!乱放配料不说,连鱼鳞都不刮,直接让一条好好的佳肴变成了有剧毒的东西!!!

暴殄天物啊这是!

(我崩溃了!文完全发不出去啊 每次只能一点点,尼玛!!)

“昼无帝大人,请恕我打扰,这条魂仙豚如果这般料理的话会有剧毒的,他分明故意……!!”女子又急又怒地看了涯一眼后低声地想要控诉什么,但荒无昼用手势淡淡制止了她。

一边听到有剧毒的涯扬了扬眉,心里有些意外,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懒而冷漠的。

因为他看了自己做出来的食物后,就从不认为会有人敢去吃,所以有毒没毒其实无所谓。

荒无昼倒没有理会那条鱼,而是指了指最旁边的一盘食物,淡淡地问道:“这是什么?”

  荒无昼指的盘子,上面正战战兢兢地趴着一只铺着新鲜水果的粉红小乳猪。而此刻,它圆溜溜地小眼睛正惶恐不安地看着荒无昼跟涯,似乎有眼泪就要溢出来般,尾巴讨好地左右摇摆。

  

因为有涯的命令,所以它从刚才就一直老实的趴着,即便怕得要死都没有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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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乳猪……”涯手支着下颚淡淡地回道:“这样不是更新鲜么?你就趁热吃吧。要加辣椒的话我帮你。”

  他不会做烧乳猪,所以,自然就这样端出来了。

  “……”关注他们的一群人集体黑线。而无辜的乳猪尾巴更是摇得越发的快跟不安,眼泪都要出来了。

  荒无昼点点头,正想说什么,小乳猪却终于抵不过精神压力,突然从盘子里一跃而下,扑向将它当食物上桌的涯怀中。

委屈的扭动磨蹭。

  

“……”涯有些无语地摸了摸它的小屁股,后则顿时发出愉快的哼唧声,继续往他怀里蹭蹭蹭。

  荒无昼在一旁看也没有看那小猪,手却仿佛有眼睛般,瞬间就将小猪从涯的怀中拽出,朝台下潇洒一甩。

  “哎哟!”台下被砸到的人闷哼一声,加上小猪的惨叫声,顿时有些混乱,但因拿不准状况,那些人也不敢埋怨也更不敢对小乳猪做什么。  

“……”涯收回看乳猪的视线,转头将注意力挪到荒无昼的身上:“怎么?你不是要吃我做的菜么?我满足你了,不领情?”

  

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带着淡淡的嘲讽,语调也有些阴阳怪气。

   昨天被虐了一夜,涯这样的人自是耿耿于怀,所以自然的想让荒无昼也下不了台。  

  就算他从没认为荒无昼看了这些食物会去吃,但口头上消遣对方是必须做的事情。 

  荒无昼淡淡地看了涯一眼,没理他,而是示意来宾们可以开始进餐,随后则再次看向了面前摆放的食物。 

  他表情认真,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肃,在静静地打量了食物片刻后,便伸手拿起了筷子,浅尝了其中的一盘食物。 

  “……………………!!”

  绕是荒无昼这样处变不惊地男人,在食物进口的瞬间也不禁眉毛抖了一抖。

  他的嘴其实素来也是极刁的。以前在天界的时候,他为了强行提高实力,其中有几百年是在一个极为荒芜的地方度过的。

  在那里,不是完全没有食物,只是不太美味。 

  所以他情愿几百年滴水不进,也没有吃任何东西,何况渡劫后的身体不吃东西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即便他平常也喜爱美食。 

  不过不好吃的,从不勉强自己。  

  可是,如今这些食物,是涯亲手为他做的…… 

  一旁的涯悄悄观察着荒无昼地表情,在看到对方吃下食物后变绿的脸色,心情瞬间舒坦了很多。而他自己的面前,则摆放了一份他从贵宾那里打劫来的精美食物,鲜美可口得不得了。

  这时,涯注意到了台下某些人的眼神,虽然对方并没有怎么看这边,可涯却敏锐的觉察到,有好几个人对于荒无昼面前的劣质食物,是抱有看好戏的心态。

  那些人害怕他惯了,突然见识到他难得显露的窘况,自然是有一种小人幸灾乐祸的心态。  

  他对这些很敏感,所以不会看错。

 “来人,发什么愣,把这些撤下,换一份谷里的。”涯抬手唤来了一旁待命的小厮,让他把食物换掉。

  

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看荒无昼的眼神,让他很不愉快。

“不必。”荒无昼却淡淡地拒绝。

  “……”涯转头惊讶地看着他,有些不理解。

  “你做的,我都会吃完。”

  男人说完,很认真的就着那碗干焦的米饭,垂目缓缓吃着涯做的东西。

  

其中包括那碗有剧毒的鱼汤。

  

“………”看着那个人面无表情的,却一口一口的认真吃着他做的东西。涯顿时不知道怎么的,心脏有些发胀起来。

  

其实那些食物他自己也尝过一点点,当时就直接吐了出来。

  可这个人却仿佛没味觉一样,认真地在吃。

  

涯收回视线,有些恍悟地看着自己眼前美味的菜肴,突然没了胃口。

  同时,他又想到了被囚禁起来的严凌枫跟墨溪断。

  严凌枫昨天状态很不好,还现场目睹了那种不堪入目的事情,他根本就不愿意想严凌枫后来怎么看自己。

  

而墨溪断则现在都没办法见到,也不知道状况到底如何,会不会有后遗症。

  之前做饭的时候,他曾尝试找机会开溜,但是没有办法,那两个跟着他的小厮根本就是监视他的人。

  

而这个白发男人,有时候看上去似乎根本就懒得理会自己,甚至吝于多看自己一眼,但涯却隐约有一种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想着,涯不由得看了白发男人一眼,瞬间那种熟悉的压抑感又涌上了心头,一时间竟有些无法平静。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几乎随时都在影响着他的心态。

 只要他在的地方,他就觉得难以冷静下来,甚至会有种绝望的焦躁。

  

这种感觉甚至越来越强烈,令他想逃……

 

  这个人,执意把自己禁锢在身边,到底想干什么呢?

  自己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的东西足以令他这个地位的人去谋取。

  外貌,他没有。

  权势,也不值得一提。

  严格来说,他不过是一个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罢了,要是因为这种原因被囚禁,也未免太可笑了些。

  虽然仍有些拿捏不准男人跟他的关系,但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涯可以大致猜出——他们过去的关系应该是主仆。

  虽然,这个男人有时候对他做的事情,又远远超过了主从之间的范畴。

  这么想着,涯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昨夜竭力遏制的回忆,雄狮低沉的吼声,舔在身体上的湿热舌头,以及……几乎将他捅穿的冲撞……

  够了!!

  强烈的恐惧瞬间制止他的回忆,一股心脏都为之发寒的感觉令他的脸色一阵青白,以至于双眼中都控制不住的冒出杀意。

  但很快的,又被他生生压了下去。

  他不是那种轻易表露真实情绪的人。

  “今天难得如此兴致,吾就来点节目吧。”

  这时,荒无昼却突然开口了。话虽然像是对着宾客说的,可他的视线,却是直直的对准涯,顿了顿,才缓缓地对他一人道:“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节目,好好看着。”

 

“……”涯皱起了眉头,莫名的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众人满是好奇跟期待的目光下,那些平台上发光的小灯笼突然在某种特殊的节奏下暗了下来。而玫瑰红跟宝石蓝的夜明珠则缓缓的开始变亮,一时间,大殿的气氛变得神秘而魅惑起来。

  

静……

 

 没有一丝声音的静。

  

大家甚至开始觉得耳畔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渐渐的,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幽香,淡雅而神秘。这种香味非常的淡,却有种勾引人的诱惑……

  

跟那些世俗中的香料全然不同的、仿佛生于天地之间、充满神秘和禁忌的幽香。

  

“叮……”

  

清越的铃铛声仿佛羽毛撩拨在心窝上般,轻轻地在一片幽暗中响起。

  

一个赤着双足,身穿兜帽披风且看不清样貌的修长人影从殿外缓步走来。

  

他 走得很慢,却有某种特定的、仿若来自亘古的旋律。

  

而每走一步,那如雪般白皙的,并系着铃铛的脚裸便隐约从丝袍的下摆露出。匀称的脚趾修长而白皙,仿佛最完美的艺术般,在这样幽暗的环境下,竟还散发着一种朦胧而柔和的光芒。

  

坐在大殿两边的来宾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几个定力差的,甚至连嘴巴都微微的张开,整个人都痴了。

  

但其中有部分地位较高的人却已经猜出这个神秘人的来历。他们的眼神也不仅炙热起来,强烈的掠夺欲望几乎就要压制不住……

  

这个仿佛传说中的神秘种族……

  

在这个山谷中,虽然每个男女都很漂亮,但在他们中,有一些人是通过特殊的方法诞生的。这些人则完全不同。天身带有蛊惑人的气息。据说,只要跟这些人深深的对视,就会被掠夺灵魂。传说虽然有夸大的地方,但意思却是明显的。

  

他们虽然都听过,但见,却是第一次见到的。

  

来人在大殿中站定,而他拖地的黑色披风也渐渐的显露出妖娆的红紫色花纹。仿佛正在彼岸盛开的曼陀罗,全然是凄艳的绝美。

  

而后,那从兜帽下半露出的绝美双唇轻轻勾起一抹诱惑的淡笑,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失去了色彩,只因他唇瓣间的那一抹妖娆。

  

甚至是素来淡漠的涯,也不禁心头一颤。

  

但他感觉到的,不仅仅是惊艳,还有一丝,说不出的矛盾的厌恶,很熟悉。

  

一只手——

  

蓦地出现在众人视野之中,手心朝上,似乎还握着什么。

  

如最细致的和田白玉,轻轻抬起,宽大的袖子沿着细腻的肌肤缓缓滑落,即使是大殿的昏暗也无法遮掩那玉一般的莹白。

  

随后,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下,带着淡淡樱花粉的精致五指慢慢张开,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手心上摊着的数枚白色花瓣,如满月般散发着洁白的光华。

  

几乎是立时间,那些白色的花瓣便仿佛被一股柔和的旋风轻轻卷起,漂浮着环绕在那人的四周。

  

片刻后,那看起来不过十数片的花瓣,却渐渐变得影影幢幢,最后竟化做成千上万,如柔和的萤火般飘落在四周。

  

那一瞬间,被无数枝条跟灯笼点缀的云台仿佛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如幻似梦。

  

周围的气温似乎有些升高,地上的碎光竟逐渐化作四散的烟雾,蒸腾缭绕,很快便充斥了整个大殿。

  

而后,在众人的惊叹声中,那人的四周竟又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四名一模一样装扮的身影。只是,似乎娇小些许。

  

而他们的手中,则无一例外的握着精致而罕见的乐器。

  

修长的十指拂动琴弦,悠扬的乐声响起,春风消融冰雪般,一股暖意如波涛般一层层的在大殿弥漫开来,那仿佛能渗入灵魂,如陈酿般迷醉人心的音乐配合着五人神秘而诱惑的气息,气氛立时便暧昧慵懒起来。

  

周围迷幻的光芒仿佛注入了生命一般轻轻摇曳,五个身形也随之妖娆而动。

  

四周的乐者亦随着中间舞者的动作起舞,如百鸟朝凤般紧紧围绕着他。而那即便隔着长袍,依旧纤细的腰肢让人不由得心神荡漾、浮想联翩。

  

“咚——”乐声节奏倏变,那舞者柔软的双臂轻动,刹时间,五人身上原本披着的斗篷都迎风而起,缓缓飘动,而后竟瞬间化作花瓣,随风扬起,最后缓缓跌落在地,唯余一阵残香。

  

在众人的惊艳的抽气声中,五人的相貌一下子便清晰可见。

  

就连见惯了美人的涯,也不禁有些失神。

  

那已经不能单单有美足以形容的面容,尤其是中间的那名舞者……

  

细长的眉眼,连眉梢都带着风情,鼻梁挺直,却又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与魅惑,最勾人的却是那粉色的唇,看上去就如同雪山上的莲瓣,天生的清醇性感,唇角轻勾、似笑非笑,地地道道的勾魂。

  

只着轻纱的躯体曼妙惑人,半透明的布料后隐约可见的是不盈一握的纤腰。

  

直到这时,众人方才看清,最初的那人冰肌玉骨,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而围在四周奏乐的,则是四名貌可倾国的女子,尽管如此,那一众女子却盖不住那舞者一丝一毫的风华。

  

甚至,略微逊色了几分。

  

最为勾人的是那舞者墨绿色的眸子,如同最纯粹的碧绿猫眼石,却又要浓厚上三分,似乎沾染了些墨色,却更清澈动人。

  

“叮”的一声轻响,便见那舞者纤腰轻动,袍袖飞舞,一时间,殿内诸人均是眼花缭乱,几乎忘了眨眼。

  

而舞者手中的两条绸缎,亦随着力道的拿捏不断变化,时而如同跗骨长蛇,卷曲着向两旁飘去,时而又如同天之长庚,迎九霄而上,再力斩而下。

  

一支舞,竟仿佛将至柔之水与至刚之石糅合在一起,堪称力量与柔软的完美融合。

  

但最吸引人的,还是这五人身上的气息……

  

看似清澈的溪水,结果却是最烈的美酒,似乎天生便带着一股蛊惑人的气息,清而不纯,魅而不妖。

  

大殿内的气温仿佛一下子便高了起来,赴宴的诸人似乎连心都飞向了最中央的五人,眼光中饱含着占有欲和见猎心喜的欲火。

  

这种眼光竟让厌恶之情一下子便占据了涯的内心。

  

“是不是觉得他们很熟悉……”

  

突然,耳边响起了荒无昼特有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其中,似乎还带着几分诡异的冷。

  

“……”涯沉默着,没有动,也没有看向荒无昼。

  

“这几个人,来自月颜族。”对于涯的冷漠,荒无昼似乎已经习惯,他一边不急不缓地解决面前糟糠的食物,一边依旧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而月颜族,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种族。除了远过于一般人的外貌,严格来说,他们也并不算人类,应该属于妖系一派。”

  

顿了顿,荒无昼又缓缓地道:“我想,你或许也发现了,这个种族的人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魅惑。”

  

“不单单他们的外表,就连他们自身散发的气息,都具有非常强烈的吸引力。”

  

“几乎没有人能抵抗他们的魅力。无论是男女,靠近过他们的,都会不自觉的被吸引,甚至会产成一种强烈的执念,想要得到他们。”

  

“当然,他们还有个更强的吸引力,就是能跟他们第一个结合的人,除了能增加寿命外,还有增加近三到五层的功力。甚至,经常呆在月颜族身边的人,功力也会提升得比平常更快。”

  

“……”涯听到这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若是这样说,那么月颜族本身就等于处在灭族的危险中。不说之前的外表,单单可以增加功力这条,就足以让天下那些武者疯狂的掠夺他们。

  

不过如今看他们能如此惬意的在这里跳舞,估计,已依附于一个足够强大的力量。

  

想着,涯看了一眼荒无昼,基本确定了是他庇护了这个种族。

  

“所有的月颜族都是由一种特殊的植物---月魂孕育而生。”荒无昼一边看着台下那在跳舞的绝美人儿,一般淡淡地继续道:“只是这种植物,本身的资质并非完全一样。偶尔,会出现颜色特别艳丽的变异体。而这种变异体所诞生的月颜族,无论是容貌上,还是本身的天赋—魅惑,都远超越一般的族人。通常做为领导者而存在。”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沉默了许久,才用一种似笑非笑的语调继续道:“只是在三十多年前,有一个月颜族的人,却是从一个人类的肚子里出生了。”

  

“他的父亲是月颜族的一个分支,母亲却是个普通的富家女子。”

  

“他没有月颜族那样美丽的容貌,也没有能给人增加功力的能力,甚至,他的头发都是灰色的。但他终究还是属于月颜族的人,所以,他还是有那么一些残留的天赋。”

  

“比如说,即便是普通的样貌,也比一般人更容易吸引人。”

  

“……”一边的涯,脸色已经有些发白了,他已经隐约猜出荒无昼接下来要说的话。

  

“吾说到此,想必你已经猜出,你就是三十多年前那个从人类肚子里出生的---月颜后裔。”荒无昼说着,修长的手不容抗拒的轻轻一带,涯几乎整个人都被他扯到了怀里,瘦削的下巴也被对方手手指捏住:“你认为,那几个貌似迷恋你的青年,是单纯的迷恋你这个人本身,还是你体内的,那点月颜族的血脉?”

  

“……”即便是涯的外表上看起来依旧很冷静,可那微微颤抖的双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无措。

第46章 失控

“你认为,那几个貌似迷恋你的青年,是单纯的迷恋你这个人本身,还是你体内的,那点月颜族的血脉?”  “……”即便是涯的外表上看起来依旧很冷静,可那微微颤抖的双唇,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无措。  荒无昼那素来没有表情的脸上,有些诡异的阴冷。拇指的指腹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唇瓣,才凑到他耳边,用如恶魔般低沉而磁性的嗓音,一字一句地缓道:“你说,我若送他们最纯正的月颜族,结果,会如何?”  涯想笑,但是似乎脸部的肌肉并不受控制,只是微微的抽搐。过了一会,他才沙哑地道:“你不觉得自己很无聊么?这种事情有意思么?”  虽然这样说着,但涯却清楚的记得,那几个碰过他的人,都特别喜欢闻他身上的气息。  尤其是墨溪断……  荒无昼没有说话,只是温柔抚摩着涯的脖子,深邃的眼看不出情绪,过了一会,才缓缓道出令涯脸色惨变的一句话:“那你自欺欺人,就很有意思了么?”  荒无昼这个人,似乎从来都能轻易的抓住涯内心的弱点。  “…………”涯沉默了很久,方才郑重地说道:“我相信他们。”  话音刚落,那原本抚在他后颈的大掌突然一压,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对方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死死盯着他的血色瞳孔有着让人心寒的狰狞。  “……”过于危险的气氛让涯有些窒息,但依旧不动声色。  荒无昼盯着他看了片刻,看不出喜怒:“既然你如此自信,吾希望,他们不会令你失望。”  “……”涯脸色有些阴沉,转头静默不语。  随着那迫住自己后脑的力道放松,涯有些不悦地想拉开距离,腰部却随之一紧,低头看去,荒无昼强壮的手臂看似随意的搭在他腰间,却让他无从挣脱。  荒无昼没有再看涯,而是继续低头认真地一口口吃着涯制作的食物。  就如同丈夫吃着妻子准备的晚餐般,虽然皱着眉,但依旧老实的吃下去。  涯有些无语地看着,发觉荒无昼竟几乎快将食物都吃完了。下意识看了一眼荒无昼紧实的小腹,居然一点都没有涨,更没有毒发的迹象。  “你的厨艺真的很烂。”  这个是荒无昼吃完后的唯一结论。  “……”  正在这时,一股诱人的香气伴随着空灵的叮当声靠近,涯侧目看去,发现之前还在献艺的绝美舞者已经来到了他们身边。  只是那双如猫眼石般碧绿的眸子却只盯着荒无昼一人,似乎荒无昼抱在怀中的涯,只是摆设般微不足道的存在。  舞者雪白的肢体在荒无昼的身边随着音乐妖娆的舞动,柔韧的纤腰在夜明珠的映衬下散发着诱人之极的光泽。  每一个动作,都是无尽的诱惑。  而当舞者撩起长袍下摆将雪白的大腿半跨在荒无昼的身侧扭动腰肢时,台下更是发出了一阵惊叹声,异常灼热的眼神集中在舞者的身上,为之惊艳、痴狂。  但舞者似乎并不在乎,他所在意的——只有眼前这个有着雪白长发的俊美男人。  一边的涯没有表情,内心却有些震撼。  为对方近距离看上去几乎撼动心神的美貌、也为对方身上那自然散发出来的惑人气息。  即便是看惯了美色的他,也不能不为之惊叹,甚至隐隐的还有种想将人占为己有的冲动,究其原因,却不知是月颜族的气息在作怪,又或是其他的什么缘由……  但可以肯定的是……  荒无昼要将这个拥有纯正血统的月颜族人送给严凌枫跟墨溪断他们……  一种无法抑制的烦躁开始在涯心口乱窜,怎么都控制不住。  舞者纤长的手指轻轻拿起桌上的葡萄串,粉色的唇瓣含住了其中一颗冰凉的葡萄,而后似有若无地瞟了涯一眼,便俯身朝荒无昼的双唇缓缓凑去……  “……”后者并没有接的意思,反而将视线转向了一边的涯。  涯看了看荒无昼,又看了看那舞者,想起舞者刚才那淡淡瞥过的一眼,有着轻蔑、有着不屑、甚至还有种让涯非常不悦的,仿佛在看奴仆般高高在上的倨傲。  他突然手一勾,就将舞者的头部拉近自己,嘴对嘴含走了那颗本来给荒无昼的葡萄。  而后,周围的一切在荒无昼迅速下沉的脸凝固了。  没人敢吭声,就连那个舞者也惊讶地看着涯。  “滚下去。”荒无昼冷漠地向眼前的舞者下达命令,冰冷的视线却一直盯着涯。  舞者脸色青白的倒退下台,微微低着的美丽脸孔轻微的抽搐,但很快就掩了过去,只是在转身的那一瞬间,极其毒怨地看了涯一眼。  而白发男人之后就再也没说过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沉默喝酒。  没人知道,也没人觉察,他其实刚才整个人有些纠结了。  他不知道是吃醋好,还是为涯这仿佛为他吃醋的行为高兴好。**            ×         ×  后院的浴池中,朦胧的热雾环绕,隐隐可见两个修长的人影在其中纠缠着。不时传来仿佛被浸湿了的隐忍喘息,又沉又缓,压抑着无法控制的情欲。  一双手……  一双男性的,修长而白皙的手,被血红色的丝绸束缚在头顶上方,仿佛在忍受着什么难堪一般,骨节分明长指痛苦的抓着布条……  顺着那被束着的手臂下移,成熟而隐忍的灰发男人目光涣散着,隐隐有些红晕的脸上满是汗珠。他似乎不愿从嘴里发出任何可耻的声音,所以克制地咬着牙关,以至于有些透明的液体不时从颤抖的唇瓣溢出……  说不出的狼狈与情色。  他的身体紧绷着,腰腹的肌肉凹显出有力的线条,微微被折弯着,有种矛盾的脆弱。  男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但是捆绑他的人似乎有某种恶质的趣味,依旧用红色的丝绸跟皮带将他的身体强行捆绑出邀请的姿势,大腿根部分别被束缚着,抬高向两边张开着。  在他被迫打开的双腿之间,一个雪白头发的男人正埋头其中。他的唇色很淡,伸出的舌却湿红得妖艳,来回地舔弄着灰发男人体毛下的私密处,湿粘的声音在水雾中异样情色……  “荒无昼,我说你这个猪操的……够了……没……啊……”  灰发男人似乎已经懊恼道了极点,想要爆粗口,但被迫射了几次的他,喘息的声音带着情欲的嘶哑,虚弱而濡软。  至于荒无昼这个名字,是灰发男人才知道的。  对方先是让他猜,说是猜对了,就晚上放过他。  灰发男人也真的去猜,三次内就猜对了,但晚上还是要被操了……  连理由也没有。  荒无昼听到他的咒骂,缓缓地从他双腿间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舔掉了溢出嘴角的乳白液体,而后从池水中站起来,直至他腰下那形容狰狞的巨大凶器出现在涯的视线内,并威胁性十足的抵着他。  “别……”被那烫人的凶残器官顶着脆弱的地方,涯的脸色发白,发出的声音带着连他都控制不出的颤抖。  可是,白发的男人却像是故意折磨他的神经般,动作极其缓慢而慵懒地握住他紧绷地腰,然后扶住自己的器官对准那颤抖的穴口。  “看着,吾如何进去的……”  沙哑地在涯耳边低语,荒无昼结实的腰部朝涯逼近,暗红色的器官在他的被舔得湿粘的凹陷处恶意地滑弄着,刺探着,而那接触点传来的热度与企图则让后者控制不住地颤栗。  那种死缓的方式让涯几乎崩溃,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那冒着青筋地凶器就当着他的面对准穴口直接缓推了进去。  整根末入……  “呜……”涯仰头惨鸣一声,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随即后脑的头发被一把抓住,淡色的双唇亦被掠夺。  而后面的事情,自是不必多说了。  热雾越来越浓,浓到已经看不清两人的身影,只隐隐听到池中不时传出的喘息声,哽咽声,以及越来越激烈的肉体撞击声。  至于后半夜,涯就整个烦躁掉了。  且不说被荒无昼强行抱来洗这种根本就洗不干净的澡,而后还被绑着强行射了三次,做了两次,等到被抱回房间,那折磨他半宿的白发男人……  居然他妈的肚子疼了。  而此时此刻,这猪操的荒无昼正虚软地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的苍白,微微蜷缩着身体,从枕头中转过头眼巴巴地看着涯,眼睛有些湿润的红:“好难受……”  他声音很小,有些可怜的小。  “…………”涯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脑子里却无数个念头。  极度记恨的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动手杀了对方。只可惜荒无昼虽软软的趴在床上,却意外的没有破绽。  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下,涯犹豫了。  他清楚透彻的记得,前天尝试杀他的下场。  腰下现在都是疼的。  干脆趁现在走掉,想着,涯已经朝门外走去,但还没走到门口,他就敏锐地觉察不妥,长腿直接停了下来。  “……”下意识回头一望,一阵刺骨的寒意瞬间冲上了涯的背脊。  荒无昼依旧趴在那里的,连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变化,但那双艳红的双瞳,却透着种血腥般浓郁的阴暗,一股如实质般的杀机随后从他周身蔓延开来,席卷了整个房间。  这时,站在原地的涯,突然能透过对方的眼神清楚地读到,若自己敢从这个门口走出,对方就敢立刻杀了那严凌枫跟墨溪断两人。  沉呤了片刻,涯妥协的往回走。  而越是靠近荒无昼,对方的眼神就越是可怜。仿佛杀机从他身上被彻底抽离了般,红红的双眼如猫般可怜凄凄的朝上看着他,再配合着那张冒着冷汗的苍白面孔,效果惊人。  但涯也没有走得太近,只是停在了床边,沉默地看着对方。  “要喝茶……”荒无昼吃力地挪了挪身子,伸出手轻轻拉住了涯的衣摆,软软的要求道。  “这里没有。”涯睁眼说瞎话。  “……”荒无昼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盯着涯。  就算后来涯有些不自在的转身避开视线,那扎得他浑身发毛的视线也能清楚的感觉到。后来涯实在受不了就动手给他沏了一壶。  荒无昼接过茶,看了看,就虚弱地望向涯,道:“太烫了……”  “……”涯微笑,微笑,微笑。  然后接过那杯热茶,深深地吸了口气,二话不说地直接泼向荒无昼的脸,后者一声惨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涯一脚踏在了胸口上,居高临下对着他冒着热汽地脸就是一阵恶毒的冷笑“这样散开来凉,其实也没有那么烫是不是?我做的那些毒饭你都能二话不说的全吃了,怎么一点热就开始装处装矜持了?嗯?你其实就是找渣吧?嫌热?我看是你下面那根发热到处想找人捅吧?真那么饥渴你干嘛不去找个狗?随便日老子当我卖的呢?”  “……”  以上,只是涯内心意淫的情景。


事实上,他的嘴巴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是毒了点,但他这个人向来很认得清楚形势。至少现在他能肯定,如果他真对荒无昼这般,那么后半夜不好过的绝对是他。

  而主动挑衅的下场他也尝过几次了,深切体会,所以够了。

  所以,在荒无昼说茶太烫的时候。

  坐在床边的涯微笑了片刻,便脸色阴沉地为接过茶,低眉顺目地为他吹了一会。

  最后荒无昼心满意足地喝了温度恰好的茶,然后也不去看涯毒怨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将头枕在了涯的大腿上,奄奄地道:“肚子不舒服……揉揉……”

  “……”涯一阵青筋,但依旧没有动手。

  如果不是荒无昼过低的体温以及那不断冒出的冷汗,涯会怀疑荒无昼在玩他。

  但就目前看来,他似乎真的有些痛苦,嘴唇都发紫了。

  涯的心情顿时好了些。

  随后还真给他揉了揉腹部,只是紧实有力的腹肌莫名的让他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这样有什么用,这种情况不是应该找大夫么?”过了一会,涯问。

  荒无昼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没有大夫还是不愿意找。

  “头也疼……”过了一会,荒无昼的嘴唇都有些痉挛了,但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难受地将头埋向涯的腹部,手也死死抱着涯的腰。

  仿佛这样,他的痛苦就能真的减轻一般。

  看着这样异常的荒无昼,涯有些发愣,说不清楚是什么心情。

第47章

情况似乎真的很不妙,涯感觉到荒无昼的呼吸又沉又乱,低头看向对方揪着自己衣服的手,指尖处已经用力到发白,不断颤抖着,似乎正拼命压抑着某种难以忍受的痛苦  真的是食物中毒那么简单吗?  涯眉头锁了起来。  这个时候,荒无昼突然问了他一句,低沉而无任何波澜的语调:“严凌枫对你很重要么?”  “……”涯拧紧眉峰,选择了沉默。  他拿捏不准荒无昼这样问的意图,在不确定的前提下,他干脆不回答。  荒无昼后来也没有再问了。  后来,涯见荒无昼的汗越流越多,又问了一次是不是请大夫来诊治下,不过得到的回答仍是摇头。  涯觉得荒无昼有些奇怪。  他也尝试拉开他的手,但是勒得很紧,怎么都掰不开。  后半夜,身体极度困乏的涯也经不住靠着床柱睡了过去……  ****  临近清晨的时候,早已极度困倦的涯却突然惊醒,一种格外恐慌的感觉让他无意识地冒着冷汗,手脚都是冰冷的。  顿了顿,他倏地转头看向床铺。  空无一人。  荒无昼早已不见踪影。  “……”涯呆愣了片刻,想起荒无昼昨夜带着寒意的问话,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脑中迸现。  严凌枫有危险!  当即,涯也顾不得腰间的疼痛,随意抄起一把剑便直接向关押严凌枫的处所奔去。  但让他意外的是,一路上竟没有一个族人拦他,这越发的让他不安。等到接近严凌枫所在的地方,远远的就被一股狂乱的杀机逼得浑身发寒。  涯的脸色瞬间凝重,速度又提了两分。  待他终于到达目的地,竟发现昨天还完好无损的古朴屋檐,此刻竟已成为废墟。  在涯的认知中,荒无昼的实力显然是远远凌驾在严凌枫跟墨溪断之上,要杀他们简直易如反掌,如今现场却是如此混乱,想必是出了什么状况。  涯施展轻功跃入后院,可随之进入他视线的画面却惊得他瞬间忘了呼吸。  严凌枫一身狼藉的被荒无昼踩在脚下,似乎失去了反抗的余地,那试图拉开对方的手满是血污,显得脱力而凄惨。  而荒无昼则高举手中悬浮着咒文的血镰,滔天杀意在他周身翻涌,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洞,眼看着他就要向严凌枫的头部袭去。  “住手——”  涯急切地大吼出声,毫不停顿的向前冲去,企图制止荒无昼的行为。  轰!  一声闷雷于半空炸响。  随之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周围,荒无昼那一身柔和的白刹时间变得尖锐而森冷,长发如同魔焰般飞舞。  他没有回头看涯,仅仅只是顿了顿,手中的血镰便仍朝严凌枫直刺而去。但此时若仔细看,便会发觉他的身体似乎有些异常,执着血镰的手并不稳,甚至有些颤抖。  噗——  血肉被刺穿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鲜血如碎琉璃般飞溅。  画面刹那间仿佛被什么撕开般,瞬间停滞。  荒无昼的那仿佛由血雾组成的长镰,掉了。  掉在了严凌枫的身旁。  而依旧躺在地上的严凌枫则被喷出来的鲜血溅了满脸。  但,那不是他的血。  而是来自荒无昼的腰部。  那被涯一剑贯穿的腰部。  那明明不是人界生物所能伤害的神体,却让仅仅只恢复了五成功力的涯,用普通的剑瞬间捅穿了。  这是连涯自己也没预料到的。  但涯更不懂的是,为什么在将剑刺入荒无昼体内的瞬间,自己的心脏竟一阵尖锐的疼痛。  然而长期保护严凌枫的本能,还是让他条件发射般地将严凌枫从地上拽起,严密地护在了身后。  可他的指尖却在颤抖。  轰!  又一道闪电劈在身侧,画面瞬间煞白,却清楚得刺眼,尤其是那抹血色的红……  “……”有着一头雪白长发的男人没有看涯,只是低着头,呆呆地看着腰间插着的剑,任那不断流出的血顺着刀锋,一滴滴的溅在泥土上。  他的脸很白,毫无血色的白。  仿佛不知道自己会被刺一样,睁大的双眼有些发灰。  久久没有动作。  啪!  一滴雨打落在他直挺的鼻尖。  紧接着,不断的有透明的雨珠跌落,随着哗哗的声响,倾盆而下的大雨仿佛浓雾般,弥漫过周围的一切,将荒无昼笼罩其中。  以至于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些异常的模糊。  “你为什么……”一旁的涯感到喉咙阵阵的发堵,声音涩得几乎发不出来。他不了解为什么荒无昼会突然要出手杀了严凌枫,他觉得很不对劲,试图问清楚,对方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你什么都不必说。”  雨很大,砸在废墟上哗哗的响,可荒无昼缓慢而沙哑的声音,却仍旧异常清晰的透过雨幕传进涯的耳内。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涯,不断有透明的雨水从他眼角滑落,在脸上蔓延交错,如同泪痕。  即便他的眼中只有彻骨的冷。  他的手缓缓按住了剑把。  而后,将剑一点一点地抽出,带着他鲜红的血肉:“我已经懂了。”  “比起我,他更重要,对么?”  “……”涯无法说出任何话来,只能僵直的站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他没想过对方会这样问。那个时候的他,还并不知道,荒无昼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怎样的绝望。  下意识回头看向严凌枫,心脏却因此而骤然一紧。  在他的身后,严凌枫暗紫色的双瞳正死死地盯着他,森冷的眼神中蕴含着他所不能理解的怨怼与仇恨。  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严凌枫用力甩开了手。  仿佛不愿意再靠近涯一般,严凌枫如同一头被刺伤的孤兽,一边盯着他,一边不稳地后退,高傲而戒备。  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又生生的嚼碎,和着鲜血,自嘲般的咽下。  直至转身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雨幕中。  而一旁的荒无昼则始终没有追赶的意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还没反应过来的涯,同样沉默地转身离开。  被雨淋湿的高大背影透着孤冷跟哀怒。  至于站在原地的涯,则呆呆的看着荒无昼那一路滴落在泥水中的鲜血。  始终都反应不来。  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  严凌枫的态度怎么会改变的如此突然如此极端?  雨下得很大,可是雨中的灰发男人却仿佛不知道躲避般,就这样茫然地站着,脑子里反复出现着荒无昼跟严凌枫冷漠的眼神。  无措而混乱。  那些男人,总是专制而执着地束缚着他、占有着他,却从不愿告诉他内心真正的想法,让他如同暴雨中无家可归的人般,努力的靠自己去辨认,却依旧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而灰发男人并没有发现,在他的视线之外,一个由血液凝聚而成的修长人影正死死地盯着他,血红色的双瞳带着一种偏执的欲念和阴鸷。  *****  清晨,雨水不知何时已经消停,清冷的山谷只剩一层薄薄的雾。  风带着雨后的湿冷,吹到身上透骨的凉。  一身湿透的涯再次回到了荒无昼原本所在的院子。  他感觉对方有事情瞒着他,而这个事情必然是引发严凌枫态度剧变的关键。所以他打算将事情问个清楚。可同时,他又觉得荒无昼什么都不会说。  只是当他推开木门进入院子的时候,一个早就在此等候的清丽男子淡淡的告诉他---荒无昼已经暂时离开了山谷。  涯愣了愣。  接着对方又告诉他,山谷的周围已经设有结界,他是不可能出得去的。  浑身湿透的沉默的站了片刻,转身就离开了院子。  他并没有心思去换衣服,只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尽快找到墨溪断。这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就连做饭的那会也被几个人盯着。  而如今荒无昼已经离开,那么他自然不会错过。  想着,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  其实涯大概能猜得出墨溪断被关在哪里,这或许应该归功于他对这个地方莫名的熟悉感。穿过一个曲折而精致的人工木桥、越过两道长廊之后,涯很快便找到了墨溪断所在的院子。  门外守了两个身穿红白劲装、样貌清秀的男人,瞪着涯的眼神虽然冰冷而狠戾,却没有阻拦他的意思。  似乎早已经得到命令。  涯越过他们进入院子,而后来到墨溪断所在的房间,刚推开门,一股淡雅的药香便扑面而来,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紫色烟雾。  透过半透明的蚕丝屏风,涯能隐约看到房间里共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天在大殿上跳舞的纯种月颜族绿瞳男子,依旧妖娆而冷艳,长而华美的红色衣摆拖在地上,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他一下子便发现了涯,望过来的眼神冰冷而傲慢。  而另一个人则是一身鹅黄色的素色长袍,儒雅而脱俗,他背对着涯,长长的头发随意的绑在身后。  这些涯都是一眼扫过,最后则是将视线死死的锁在了床上那躺着的半裸男子。  墨溪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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