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龟伪山龟 金环蚀上中下完文 暗黑慎H慎 日本电影金环蚀

原文题目:《金环蚀》
原文作者:山蓝紫姬子

1.
贵族无聊的酒宴上从来不缺乏各种消息的流通,虽然大部分都很无聊,但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那一点点的商机也是不能错过的,更何况这也是他的责任。赤西仁端着酒杯轻轻地晃动,透过晶莹的微红,再面目可憎的家伙也变得朦胧而可爱了,醇酒美食,比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妇们要好多了!

赤西环顾着四周,试图找些更美味的食物来弥补自己视觉上遭受到的迫害,却不经意听到了几位女宾的交谈——

“啊~~马杰鲁娜夫人带来的人真是漂亮啊~”

“夫人,您知道吗,那个人是我们敌对国家的军官,叫龟梨和也。”

“那个人吗......?真是悲惨啊——”

“听说他为了生计,现在用钱就可以买下他,像个娃娃一样,哦呵呵呵呵——”

“先不要说那种事,我们再靠近他一点吧。”

“好啊~毕竟没有我们买不到的东西呢。”

赤西花了好大的力气才阻止自己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捂住双耳来杜绝女宾刺耳的笑声——这种很失礼的事不是他这个名门子弟会做的,而且……赤西微微地笑了,龟梨和也,终于找到你了!

2.
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龟梨单薄的身上,生疼生疼的,龟梨觉得自己快被风和雨给撕裂了,但他还是不停地往前跑着——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被那个人抓到!虽然在出卖自己的身体,可自己还可以保留自己最后的尊严。而那个人,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他会把他的骄傲,他最后的骄傲,一点不剩地都摧毁掉,就像那时的他一样,买通了我的部下然后将我的部队完全地歼灭……

龟梨捂着胸口,靠在树上不住地喘着气——不行了,在战场受的伤,加上没有好好调养,使得他的身体不复以往的健康,只是这么小跑的一段,就已经让他难以呼吸了。

“呼,终于被我们追到了!这家伙还真能跑!”追兵狠狠地握住龟梨纤细的手臂,“你已经逃不掉了!过来,赤西大人在等着你!”

“不要!”龟梨甩着手,拼命地想挣脱,深栗色的头发柔软地贴着他的脖子,在如织的大雨中有种格外柔弱的美感,脸上糅合着被侵蚀的骄傲和倔强,“放开我!我才不会去那家伙的地方!”

追兵把龟梨的双手反剪在背后,他无谓的抵抗让他们更加地恼火,拳脚毫不留情地加诸在那个纤弱的身体上,“别装得一副惹人同情的样子!!”(偶不素故意的,小孩被打了偶也心疼……)

“都住手吧,不要那么粗暴。我的本意可没说要让他受伤。”磁性到近乎华丽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却比闪电还要冰冷。

“赤·西·仁!!”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样,金属质的嗓音因病弱和气喘而显得沙哑——眼前的男人,性感的美貌,带着一种致命的危险感,睥睨众生的致命危险。

“你无法从我这里逃走的,你最好记住这点,不过,你就是要成为我的东西了,似乎不用我来说明这点了。”和龟梨的纤细相比,赤西要强壮很多,他单手就能把龟梨的双手扣在他的身后,另一只手则虚扣在他的脖子上,拇指摩挲着他的唇,温热的手指与冰冷的唇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谁会是你这家伙的……我宁愿去死!”

赤西着迷地看着龟梨的双眼,在这样的黑夜里,那双经过雨水洗礼的黑色宝石仿佛是不会熄灭的火焰。“哦~!原来如此。那么,让我来告诉你的身体吧,我的可怕程度。”微微勾起的嘴角,是魔性的邪恶。

绝不屈服于你的暴力之下!!龟梨倔强地抿起嘴,只是瞪着赤西。大雨冲击下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他以眼神无声地挑衅着,他的骄傲可以折损在金钱之下,但决不会折损在你赤西仁之下!

赤西笑得更灿烂了,只是这灿烂的笑容在他的眼底却只是狠厉,龟梨的无声挑衅他完全明白,而且,回击地更有力——“谁说要做那种事了,我的做法,要更加简单……”

“你干什……!!唔……!”

“我要做的还远远不止如此。”稍稍放开自己掳获的唇,赤西用很亲密的态度抵着龟梨的唇低声地呢喃,黑色的风衣的风雨中宛如张开的恶魔翅膀。

“放开……!赤……求你……啊,好难过……”

“不行,我还没有原谅你。直到你清楚无法从我这里逃走为止。你是属于我的!我要好好告诉你的身体这一点。”在大雨中赤西搂住龟梨在他的唇上疯狂地肆虐,“我绝对不会放手的。以后的每一天,你都是属于我的。记住,龟梨和也!”

3.
从五月下旬至七月初,这个国家最美丽的季节,山下智久看着眼前这座被绿荫所包围的城堡,赤西家的夏城。作为这个国家最成功的实业家也是和王族有血缘关系的大贵族的后裔,被他招待到他所属的夏城里渡过可算是阶级社会里的人们的一种荣誉。而现在,对于代替父亲来到这个城堡的山下而言,却不得不说是一趟沉重的旅行。

正式与赤西仁会晤了之后,山下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并不只是因为他是战争中敌对国家的人,这个美貌的少年举止沉着,具有自信家所拥有的尊大语气,但或许是与生俱来的吧,总觉得他端正的容貌里流露出一股邪恶。看起来就像一个栖息着恶魔的怪物一样。

但这次旅行也是有收获的,在到达赤西的夏城的那个夜晚,山下和料想不到的人物再会了,这让他的忧郁立刻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龟梨……和也上校?”

山下记得这位纤细的上校,这是他在战时所属的队里的其中一名指挥官,一位让人印象深刻的人——他是一位拥有柔软的栗色卷发和近乎黑钻石眼眸的男性,他的美貌里充满了神秘感。那时在军中,他比谁都优美,苗条纤细的身体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柔软的皮鞭。在拥有这等美貌的同时,他也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在如何情况下都能冷静地下达命令,他有时甚至可以用冷酷来形容的行动和判断仿佛是最后的武士。

在为保护国家而守在最前线,同时被忧国情怀所驱使时,他们仍然无法停止对憧憬的上校倾倒,休息时他一低头,透过栗色卷发露出的瓷玉般的笑容犹如天使的救赎一般。也因为这缘故,所以,自己周围的士兵都崇拜著他,绝对服从他有时过份冷酷的行动和判断。

然而,战争在败北的情况下结束了。士兵们得以免受捕虏,归国,但是很多将校却以战争犯人的罪名被处刑。龟梨上校……也应该是其中之一吧!一同服役的士兵都对上校的事片字不提,离开了军役回到故乡,我也曾几何时开始忘记了他的事了。

但现在是个在意想不到的场合的意想不到的再会。激动的山下甚至忘了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是他们过去共同对抗的敌国,而招待他们的是敌军的将校,赤西仁。

“看到你还健在,真是太好了,龟梨和也上校!”山下走近战在暖炉旁的他,声音毫不隐瞒他的惊讶、高兴及困惑。

有一瞬间,他看了看他,然後想起,点头。“山下智久少尉,是你……真是奇遇……”

山下没有察觉到他下沉的尾音,只是单纯地为上校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而欣喜若狂。“在这里能和上校相遇,真是太巧了!”

“哼……巧合……”龟梨自嘲地笑了,美貌转变成犹如刀割的表情,拒人于千里之外。

大约两年不见,龟梨比以前更瘦,在华丽的衣物之下的他,感觉上更为纤细。他用手指优雅地拨动遮住他额头呈波浪状的刘海,他那锐利的眼神被遮掩在毛茸茸的深栗色之下,隐隐有着无法察觉的沉痛。

“和久违的战友见面,心情如何呢?”赤西很快地就跟了过来,他的微笑里,始终带有一种冰冷的嘲讽。

“能被称为龟梨上校的战友我觉得惶恐。我是很崇拜上校的,所以……”

山下能隐隐地感觉到赤西语言中的讽刺,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他看了一眼身边的上校,在赤西过来的同时,他看到龟梨明显地一僵,所以虽然觉得不妥但还是这么对敌国的将校回答了,也是本能地想维护一下自己敬爱的上校吧!

可这话却立刻被上校否认——“山下,就如同你不再是少尉,我也不再是上校了。现在的我只是一名叫龟梨和也的男人。”

赤西很感兴趣地望著这么回答的上校,最後以尖锐、冷漠的眼眸转向山下。“你们如何称呼对方与我无关。在这久违的相会里,你们就尽管叙叙旧吧!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吧!没错吧,和也?”

龟梨没有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喝着酒——酒精……骄傲被折的痛连酒精都无法麻醉啊……

“啊啊,对了,和也,你今晚不能再喝了。你已经喝太多了,清楚了吗?”

赤西那令人厌恶的话语和他的眼神中,可以感觉到他身为胜者的傲慢,而此刻以龟梨的保护者的身份,或是主人的口气所说的话,更是让山下难以忍受。

“那么,妨碍者就此失陪了。”赤西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无法隐藏住内心的愤怒的我,然後,冰冷如剃刀般的话从他形状姣好的唇中吐了出来,“和也,他可是重要的客人,好好招待人家吧!”这么说以後,才从他们的面前离开。

两人之间的气氛,因赤西的到来而变得诡异。

之后,龟梨唤来附近的侍者,交代他把他的行李搬到房间去,就留下山下一个人往里面去了。看着那个落寞的背影,山下的心揪了一下,那个曾经那么骄傲那么意气奋发的背影,现在居然是那么苍白而无力。

山下被带到一间两房连在一起的,稳定色彩的西翼的房间里,里面有着丰富的书籍和名酒,但缠绕在心头的却是刚才龟梨和赤西的那一幕。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给了搬运行李的侍者一些小费,试图从他那儿打听到上校被招待来这里的理由。然而侍者却冷淡而无礼地拒绝回答,快速地离开了房间。身为胜者,却还必须来服侍还是失败者的敌人,他的态度,也无可厚非吧!不过,龟梨上校应该不会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他身上透出的那种冷静而强大的气势,还有那精雕细琢的美貌以及浑然天生的贵族气息,他应该不会有自己这样的遭遇吧……

在晚餐时间,不只是赤西招待的友人、贵妇人和生意上的客人,就连负责与兴节目的乐士和舞者都对山下投以冷漠的视线。果然啊,尽管离战争已过了两年,他们还是无法无视於他是敌国的将校这过去。不过,就连自己也无法忘记败战的屈辱。但,饭桌上并没有看见龟梨的身影,上校他怎么了?

饭后,山下被他们礼貌性地邀请到沙龙去,却被他以疲倦为由婉拒,回房间去了——如果没有出来吃晚饭,本身就挑食的龟梨上校应该也是不会出席沙龙的吧!在军中他也是这个样子的呢!虽然平时沉着稳重的,但一到吃饭时间就会像个孩子一样,看到不爱吃的东西就会嘟着气不吃,而且,天生食道狭窄的他本来就吃的不多……

“龟梨先生在哪个房间呢?”山下走出沙龙,叫了走廊上的女侍来问上校的房间。女侍显然受了待客教育,以比先前的侍者更礼貌的态度,适当的用词说明了他的房间位置。

4.

山下找到了龟梨位于南翼的房间,现在才八点,并非拜访人的失礼时刻,而没有出现在饭桌和沙龙上,那按他的性格,应该是在自己房间里吧!轻轻地敲了门——“上校,我是山下智久,你在吗,龟梨上校?”

龟梨的门是虚掩,山下在敲了一会没有回应便加重了手劲,门也因此无声地打开了。房间很暗,但很温暖,透过暖炉摇曳的火光,可以看出这是一间很宽阔的房间,还有特意挑高的天花板和最里面奢华的大床,暗红色的樱木家具和笼罩在大床上的艳红的薄纱,无形间透出一种淫靡的味道。

上校应该在房间里吧!山下看到龟梨的黑绢外套很随意地挂在长椅背上,他就视力所及地搜索了一下,艳红的薄纱间有一个拘搂的身影,“上校……”山下压不下心中萌起的不祥预感,慌张地走近床边,挽起如雾的柔软纱布,望著上校。

龟梨解开了腰带以及胸口的纽扣,任意卧在床上,紧皱着的端正侧面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上校!”

山下又叫了一次,这次龟梨似乎听到他的声音而睁开眼眸,纤长的燕眸水亮水亮的,稍稍沁出薄汗的额头,看来很不舒服。龟梨察觉到山下脸上的担忧,犹如脸颊抽筋似的勉强笑了。“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强忍痛苦的声音,有着细微的颤抖。

“可是,上校……”

“没关系。虽然服了药立刻就会好了,可是我害怕太依赖药的话,会有一天变没效。所以,我尽量……”

微微沙哑的声音忽然中断,换来的是上校痛苦地皱眉,蜷缩的身子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被汗水湿透的深栗色头发紧紧地贴在他的脖子上,精致的五官也皱在了一起。

“上校,我叫人来好吗?上校……”

“不用了,比起这些,山下……帮我拿药和水来吧!今晚,似乎不行的样子……”颤抖的声音,无法稳定的呼吸,如果不是极端的痛苦,坚忍如他是不会求助于药物的吧!

服下药,龟梨再次躺回床上。稍微恢复冷静的他望向一脸忧心的山下,露出比先前更平稳的笑容——

“对不起啊,让你看到我丢脸的地方了,山下……”

“不,比起这个,到底……”问话哽咽在喉咙口,山下对一向冷静敏锐的上校投以为何如今会如此软弱抱有极深的疑问,但,到口头的话,终究是咽了回去。龟梨上校,应该是不希望别人这么来问他吧!

在山下的记忆里,过去的上校虽然纤细白晰,可是拥有如皮鞭般柔韧的刚强身子,散发著健康的珍珠光辉的皮肤现在却是青白色——虽然不折损它的美,但那细致的容貌现在有种深深地、被锐利侵蚀的感觉。

“我的身体,在像今夜这么冷的天气会特别地难过。”上校如此说著,坐起了身子,以枕为靠,支起上半身。“如何,你也坐下来吧?”

的确,相较于其他房间,这个房间更加地温暖。接受了他的邀请,山下在床边的椅子坐下,一下子便陷入了极度柔软的坐垫里,“呃,是我失礼了。”

“你现在……在做些什么?职业是?”龟梨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青年,在自己的记忆中,虽然稍稍年长于他,但半途从军的他犹带着一种孩子气的纯真,随性地哭,随性地笑,那场残酷的战争和屈辱的战败似乎没有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当时的特质似乎依然保留到现在,只是稳重了很多。现在的他,拥有自己所嫉妒的健康身体的他也应该有着让自己嫉妒的体面的职业吧……

果然,山下简短地告诉他自己在帮忙父亲的事业,因此而受到了赤西的邀请来到这里。比起自己被问话,山下更好奇龟梨的经历,现在的自己再看这位年轻的上校,他身上那种曾经有过的锋锐仿佛已经变成了轻轻一折便能折断的脆弱,但,依然有一种让人为之疯狂的魔性。

“我听说上校在战争正要结束的时候被派到大吉尔前线去了,可是从此之後再也没听到如何消息,担心你不晓得怎么样了。”

5.

提到这件事,龟梨的脸暗沉了下来。这是他心里最深的痛,也是那个男人一再挖开阻止它愈合的伤口——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呢!而且,还是以战犯的身份被处以了极刑——战败国为了尽早取得战胜国的原谅,往往会把战争的责任都推托到高级军官身上,所以,将校级别的军官大多都背负上了不名誉的战争罪名。

但伤口总要让它结痂才能痊愈,与其让那个男人反复地用来伤害自己,还不如由自己亲手挖开这伤口。龟梨眼波流转,沉痛的是失败和屈辱,虽然想着要愈合,可是龟梨自己明白,这个伤口早已刻入了骨髓,除了死亡,是没有办法抹去的吧!不过,眼前这个漂亮的青年也会被那个恶魔用来伤害自己吧!在这个崇拜自己的青年面前将自己的不堪一一剖露出来,然后,毁灭这个青年也毁灭自己吧!那还不如……

想到这儿,龟梨低沉的嗓音便在这间奢华的房间中荡起——

“我确实在正要终战的时候率领了一组人到大吉尔去,不过因为作战失败,全军覆灭了。我也中了弹,在昏迷之下被送到敌人的医院去,清醒以后,战争已经结束五天了。”
不可能……那个有着严谨的作战计划和周密部署,那个小心谨慎的龟梨上校哪怕失败也不可能会全军覆没。

在山下插嘴以前,上校就已经在继续他的陈述。

“然后,我就听说了自己被处决的事……应该是急于找到替罪羔羊的政府随便找人代替的吧……”他的美貌因痛苦而扭曲。那似乎不是因为想到被误会身份而处刑的人,或是因为变成如此地步,如此身子而痛苦的表情,而是一种更沉痛的后悔和自责。他习惯性地用手指梳前面的头发,细软的头发在火光中晃动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已经如同是想说服自己般地说道,“……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感觉到自己昏迷了五天,没有办法掌握事态,大多数的时间都陷入混乱状态中。也因为这个原因,没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也不相信我就是龟梨和也。那个时候,漂亮的死神龟梨和也上校早已背负着不名誉的罪成了死人。后来……大概是发现了,医院也不想摊这混水,所以,我稍微能走路以后就立刻让我出院了。”

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侧脸,表情也因为痛苦而变得狰狞,放在猩红被褥上的手握得紧紧的,纤细的指节泛出苍冷的青白。

被扔在敌国的不知名乡下地方,还未痊愈的伤,龟梨在街头迷茫地看着四周。不能回国,也无法回国。就算回到了自己的国家,他们,也会为自己冠上战争犯人的罪名处刑……他,龟梨和也,已经失去了家庭,失去了国家,连自己的身份和健康,也一并失去了,这里游荡的,只是一个等待死亡降临的游魂。

“像你这样,得以继承父亲的家业好多了。幸运多了。山下,像我这样在战争里失去一切的人很多。我们这种人要如何生活,你明白吗?”

山下……的确是个幸运的孩子啊!就算现在要帮敌国的将校做事,和那个恶魔交易,但他还是幸运的。败战以后,失去家园、家族、财产……不但如此,因受伤而失去身体一部分的士兵,到处都是。就连曾经支配过他们的多位将校,也同样的无家可归,迷失街头——当然,将校们还有一个选择,就是死亡……

龟梨的声音已经近乎沙哑,愈发浓重的鼻音让山下已经分不清是上校原来的声音还是因痛苦发出的啜泣。

“在战争中没法死去的人是可悲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人……”缓缓的,龟梨第一次主动把自己最痛苦的内心摊露在别人的面前,“不管在哪个城市的阴暗角落,都有像我这样的将校或士兵为了避人耳目隐藏其中。我混在他们当中,想着这其中会不会有受伤的部下,只是如此而已。我以为我会死,或是伤口复发而死……就是无法想象自己以龟梨和也之名死去……”我……早已失去了自己的名字……龟梨自嘲的苦笑着,最沉重的话,说不出口。

在无意识下结束的战争以及那之后的空白记忆把过去的有名将官龟梨和也上校逼迫到甚至现在也无法把名字说出来的地步。

“山下,和我有同样遭遇的将校太多了。很多负伤的士兵都死了,没有受伤的他们却要难看地活下去,而且还无法重头来过!”顿了顿,龟梨直直地望入山下的眼,他才舒缓的表情变得十分地痛苦,连他的声音也变成一种近乎哭泣的企求,“山下,叫我和也,我已经不是那个龟梨上校了。叫我和也,龟梨上校已经死了,这里,只有和也,一个以出卖身体……”(哭……偶挣扎了好久才这么打下来的……原文那俩个字……偶实在打不下手,但后面偶依然打不下手……所以,原谅偶疯狂地改吧……demo,ms万变难离其宗,55,山蓝偶恨你……这么虐偶家盐大,还害偶不小心把偶家小孩写成这种境遇……)

龟梨低喃着自己过往的遭遇。没有身份,因伤病弱的身体也找不到任何的工作,他所剩的,只有军中无敌的容貌,和交织了军中锻炼出来的坚忍气质的脆弱。被这个国家较富有的夫人买下,成为那些女人的配件,如同首饰般刚好可以带出门的配件,但受伤的身体在床上却完全失了职了。子弹和战火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严重的疤痕——这是那些夫人们最讨厌的了吧!

“可是,就算被说成没有满足她们的的体力也好……这样的我反而让她们感到安全吧!我常被她们说这样的容貌,仿佛一碰就坏的软弱身体更有魅力呢!”

笑容透明而苦涩,山下不知道龟梨到底是怎么忍耐过来的,那个骄傲的上校,是多么痛苦才抛弃了自己的骄傲。但在这个国家,无论被传言如何,如何被污辱,也只有忍耐的份。他只是个过去,是个不应该存在的人,但却非生存下去不可。

在些许的困惑以後,龟梨继续陈述着过去,一字一句都如重锤一样敲打在山下的心上。

“因此,我的客人是那些女人的丈夫。而且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同伙。白天是女人们带着走的宠物,晚上则跪在她们丈夫的床前……我,没有自杀的勇气,只能要求他们杀掉我,这让他们恐慌不已。”

“请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再听了!”

无视山下眼中因自己的告白而起的恐惧,龟梨的声音始终回荡着,在整个房间内颤抖。山下不自觉地别过头,刚才还觉得温暖的房间,此刻已经是沉闷不已的冰冷。他也依稀明白了,这房间猩红的理由。

无论如何挑逗、如何地抛弃尊严,龟梨始终有着自己的矜持,无法展开自己的身体,任何人稍有逾越的碰触都会引起他的呕吐,但那些知道他身份的同伙依然没有什么抱怨,对他们来说,曾经让他们吃过无数败仗受过无数屈辱的对手此刻就跪在自己的面前,宛如奴隶一般抛弃了骄傲和尊严,看着他脆弱的低泣、无力的请求,就已经满足了——只需要“自己的宠物曾经是敌国的将校”这一点就足以满足他们的傲慢了。

“他们让我说着企求的屈辱的话,我只能让头脑变得一片空白 ,停止思考。任何的想法,都是痛苦的……”

“……在这样的我的面前出现的是赤西仁。他说要买我,独占我。给我食物、绢制的衣服、温暖的床、专属的医生。不过我拒绝了。只有他不行。哪怕会挨饿,我也不想跪在他面前。”

6.

“只有他不可以!因为在大吉尔消灭我的军队的,就是他。”对于龟梨而言,这是他最屈辱的过往,士兵里面有密报者。他一向自豪于部队里的士兵们的向心力,可他最自豪的,却被那个男人以最丑陋最污秽的金钱个破坏了——自己被拿钱蒙住眼睛的部下背叛了……

那个时候,出现在龟梨面前的赤西衣着光鲜,嘴角嘲讽的态度和那天在战场上射中他时一样,

“哎呀,这不是龟梨和也上校吗?!你还活着我真是太高兴了啊!!”

“你是……!!赤西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一直在逃避的,会将他的尊严完全粉碎的男人。

“我想买你。到我的地方来的话,就会有食物,干净的衣服,温暖的床铺,还有专属的医生。怎么样?”

恶魔的诱惑……但大多数人都会屈服于这样的诱惑吧,可骄傲的龟梨不会!“谁会去你这种家伙的地方!!在大吉尔全灭了我的军队!还在内部……!!”

赤西仁的笑容是一贯的冰冷,向来玩弄人性与手心的他自然不会认为这是错误,“人类是没有什么信用的东西!!什么时候会被背叛没人知道,人的心是很容易改变的!我正好帮过于相信人性的你补习这一课!”

厚颜无耻……“这都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成为你的东西!滚出去!!”

“那些都是误会罢了!”轻描淡写的话,却是直接的动作——原本最多也就是势均力敌,但龟梨带着没有痊愈的伤又怎么会是赤西的对手?!被扣住了双肩动弹不得。

“放开我!”

“哼,不看到你求饶的话就什么意思都没有了。但是和也,你是无法违抗我的,我会让你的身体牢牢记住这一点。真想看看,到那时候,你还会和现在同样的态度吗?哈哈哈哈哈——”

赤西说完便放开了龟梨,独留浑身无力的他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买通我一个部下,全灭我军队的男人竟然!!

“可是,在赤西仁出现以後,买我的人慢慢不见了。谁都怕他。这国家大半的投资家都受到赤西商会的恩惠,谁也不想招惹他吧。那天晚上,我想逃离这个城市,他们……就向赤西通报!”龟梨已经无法支撑自己了,靠在山下的身上轻轻发抖着。

“赤西不像其他男人那么容易对付。他封锁铁道,犹如恶魔般敏捷地向我追来。一条街到另一条街,就算是在混乱的街道上,倾盆大雨,也没法阻止他。在肮脏的街上,不理会被追到角落的我如何疲倦,打我,推倒我,在那里侵犯我,无论我呕吐得多么凶,甚至吐到胃完全空了,只能吐出腥臭的酸水,他都不放过我……”(这一段……挣扎啊,可原文以及drama里素重要情节……原谅偶这么写了……)

泪水溢出了龟梨漂亮的眼眶,滴落在山下的手上,滚烫,灼热。

无法死去,高傲的他所受的苦,将如现在般,深深地、深深地斥责他。

“我在昏迷期间被送到赤西的城堡,关起来,哪怕我扔掉自尊和恨意,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的宽恕他都不放过我。我……被彻底地被侵犯了!”那段时间,无论吃下什么都会吐出来,但吐出来了,那个恶魔般的男人又会继续喂进去。那时,被侵犯的不止是肉体,激烈的唇舌纠缠间那个男人不经意的温柔,也侵蚀了自己的心,既恨又……“在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被监禁,被他调教,我的官能在那时全醒过来了,甚至……那个我里面,用一道连我都不晓得的秘密之门的我,也被那个男人找到门的钥匙,把隐藏起来的‘我’拉了出来……”

龟梨想到那时候的屈辱,全身毛孔肃起的战栗,那种将自己追赶到应该厌恶的愉悦的瞬间,在自己背上刻下背德的烙印,可自己,连最后的一道防线也无法守住……

在房内沉浸在过去的两人,完全没有发现门外那个有着魔性魅力的男人,把拳握得紧紧的,全身绷紧地颤抖……

7.

“上校!”山下的声音颤抖着,却被龟梨无礼地阻止。

“和也。叫我和也,山下智久。”龟梨再度用强调的口气说道。

“……和也……”

在山下轻轻唤出上校的名字时,龟梨笑了,淡淡的笑容一如过去的透明,“没错。山下,这样就好了。从那夜开始,赤西仁变成了我的饲主。”自己用骄傲和肉体换取了无忧无虑的生活。

“那个赤西仁,希望你能抱我。”龟梨压住慌张要起身的山下,“赤西仁,希望看到被过去崇拜我的部下所拥抱的我。”

“请、请等一下!这种事……”

“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要被其他客人拥抱,或是和赤西睡了。今晚,我不要被那恶魔拥抱!”

困惑于对赤西的厌恶和自己莫名的感情,龟梨颤抖著,只是门外的人,更加握紧了双拳,失了以往运筹帷幄谈笑用兵的自在态度。

可是,山下退却了,没有办法拥抱自己过去的长官,自己尊敬的,又是同性的龟梨和也,但只是拒绝,真正用言语的暴力伤害这样一个美人,相信神也不可能会原谅自己的。

然而,龟梨舔舔形状姣好的唇,用湿润,美丽的声音叫道,“智久……”

特别魅力的声音,犹如魔力般的力量,山下的心便受到了刺激,身体宛如被施咒般无法动弹。山下只觉得,他的耳朵,他的身体,直到每一条血管都因这低声的呼唤而被伴随着陶醉感的麻痹所渗透。

龟梨为了不让他逃走,更加用力地压向山下,颤抖的嘴唇羽毛般碰触著那充满了阳光气息的麦色脖子。

目眩神移。可是,在心被夺走,还没往更陷入以前,山下拼命地反抗。为了不要被抑制不住的欲望迷惑,山下用力推开了龟梨。

龟梨撞向了床,俯卧在那儿背对着山下动也不动。

“上校,不要紧吧?上校!”山下狼狈地叫。过去的强健、机敏、柔韧都不见了。在那里的只是个病弱纤细的玻璃人儿。

“走,出去。不要管我……”上校伏在那儿,光滑的裸背在猩红的被褥间格外地苍白,“快走,我诱惑不了你。不要再让我觉得凄惨了!”

“上校……”

“出去!”

不晓得如何是好的山下只能逃也似的离开。

取而代之走进这个淫靡味道的房间的,是赤西仁。脸上镇定自若的笑容,完全看不出刚才在外面的紧张。

“智久一直是个正直的孩子啊!果然无法如你所愿啊,赤西仁。”

智久和赤西仁吗?和也你还是那么不懂掩饰。“你的诱惑真是差劲啊。算了,这样也不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龟梨心里突然有种特别不妙的感觉,眼前的赤西,黑色的瞳孔中满溢着的是欲望。

“把腿张开,让他看看你美丽的姿态就好了。这样的你,就算是男人也能兴奋起来吧……”(orz,这个……与偶无关,偶是按照山蓝的原文来的……要偶也写不出这么露骨的东西……)

“你下流!!”(骂得好!小孩偶支持你!!)龟梨的脸刷地红了,连脖子也仿佛被煮透地通红。

“紧紧抱住我这个下流的男人不想松手的……又是谁呢?哼哼,虽然我也喜欢冷淡的你,但浑然忘我时的你更加惹人喜爱。”(山蓝的h……drama的时候偶家盐大的声音啊……)

邪媚的笑容,像是勾引别人堕落一般。“你的目的是什么?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龟梨已经完全不明白了,指使许多人来羞辱他却又不让任何人碰他,那些人稍稍逾越的行为都会遭到赤西无情的报复,这个赤西仁和传闻中那个精明干练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不知道啊。事实上,连我也不明白。你使我感觉混乱,如果不把你弄到手,彻底支配你的话,我就受不了。”

“赤西仁……你是个比我想象中更笨的男人。让我告诉你一个最好的解决方法吧!杀了我,那样的话就不会让你感觉混乱了不是吗?”

那抹了无生意的嘲讽的笑容,赤西看在眼里只觉得刺目,还有那一瞬间的恐惧感,深深的无力的恐惧。“别说这种蠢话!你要接受说出这种无聊话的惩罚!”强势的吻让龟梨无方抗拒。“你无法违抗我!对吧,和也?”

“啊……呜……住手……”

“和也啊和也,希望这种东西和神一样是不存在的。”猛烈地撞击着身下那个白皙纤细的身体,赤西俯在龟梨的耳边亲昵地低喃,“和我一起堕落吧,和也……”


8.

回到西翼的房间后,山下立刻后悔了——因为自己的无情,因为自己的胆小,所以,今夜,自己所敬爱的龟梨上校将会成为别的客人或者是赤西仁的饵食,刚才那个颤抖的吻,是他在向自己求救!为什么会没发现呢?!

山下拼命地喝着水以平复内心的动荡,愚蠢的自己……山下心如灼烧般地疼痛,一路小跑着冲回龟梨位于南翼的房间——哪怕只有今天一个晚上也好,自己也要把龟梨上校从赤西仁的魔掌中救出来,只有自己可以!屏除邪恶的感情,他们可以喝一整夜的酒,以前部队里的事,他们可以说上一整夜也不会累……

这么想着,但在靠近龟梨的房间时,山下本能地放轻放缓了脚步。先前是因为太担心上校了所以才没察觉到,龟梨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仿佛是在等着谁,轻轻一推就开了。仔细一看,为了在门被粗暴地关上时不发出影响到别人的声响,门上贴了布,因此才会关不起来——“上校,对不起!刚才我激动了……”

“嗯……啊……嗯嗯……!”

微暗的房间里传来摩擦的声音,伴随着激烈的的喘息。山下移动着视线看到炉火照耀的两人。仰躺在床的龟梨被夹在双腿间的赤西仁抱著膝头、蹂躏著。有些古铜色的皮肤和苍白交织在一起,两人的婶子混合着床摇动的声音摆动着,淫靡而激烈的喘息声使房间里的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仿佛会令人窒息。

逃走、叫喊、阻止,山下想做什么,身体却像是僵硬了般什么也做不到。只是顿在那儿,继续看著自己所憧憬崇拜的龟梨和也上校被他们过去的共同敌人玩弄。

哪怕是在激烈的欢爱中,赤西依然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山下的存在。他很本能地抓过刚才被推到一边的薄毯覆住自己的身体,却也照旧抱着龟梨不放,变本加厉的动作,为两人的交欢涂上更淫荡的色彩——他不明白自己的举动,他是想折磨龟梨的,看着他的骄傲在自己的手上一分分地崩溃,他觉得有种莫大的喜悦,在屈辱的颜色和压抑的怒火染上他漂亮的双眸时,他才会觉得他是活的,而非只是一尊名叫龟梨和也的瓷玉人偶。但是,他不愿意让其他分享他的美丽,虽然自己一次次地试图让其他人去碰他,想着自己不会喜欢这被玷污的身体,想着要让自己从这个名为龟梨和也的泥潭中挣脱,可却不希望看到别人看到他沾染上情欲的美丽,被氛氲水光所笼罩的眼和沉迷的表情,都只是自己的!!而且……每次一看到他在别人的碰触下呕吐的样子,那种我见犹怜的楚楚可怜,他的心就拧紧地痛。当他回过神的时候,会发觉那个人早已被自己打趴在了地上,而自己的双手早就搂住刚才那个干呕不已的苍白身体,紧紧的,仿佛要揉入骨髓般地用力。

这,究竟是迷障亦或是其他,赤西都不明白自己心里那黑色的情绪是什么。

龟梨泄出嘶哑、长闷的喘息声。随著不同的时候发出仿佛高昂的啜泣声,是艳丽无比的欢愉声。山下感觉到体内发狂的脉动,发出有如受伤的野兽的声音,自己,也近乎疯狂,血液澎湃地骚动着,过去,与死同邻的战场上,在那孤独的夜里,龟梨上校的存在就是他们的梦,他们的慰籍,他们的欲望,最丑陋的欲望——远离恋人和妻子的他们以相同的想法和欲望看他。

不久,赤西放开上校,在几乎把所有的欲望都释放在他的体内后退开,而留在床上的龟梨似乎已无法行动,狼狈而痛苦的样子。(orz,山蓝偶恨你……有必要h写成这样吗?)他躺在床上,肩膀因为激烈的喘气而上下起伏。

“山下智久。别楞在那儿,过来如何?”

比起无意间被叫的山下,在床上的龟梨反而全身战栗,他痛苦地抬头,看了赤西又看了看山下,然後别过头——那一再的噩梦又要重演了吗?赤西仁,你果然够狠!

龟梨心中明白,如果赤西真的让别人强迫他做了,不管那个人是谁,他都会恨他,恨入骨髓,甚至,有勇气去选择死亡。可赤西并没有,一再地叫人来伤害他却并没有确实地侵犯,甚至带有点英雄就美的意味的举动,反复地折磨着他的精神,恨不是,不恨亦不是。他揪紧了猩红的薄毯,青白无血色的指节和毯子成了强烈的反比。泪水无声地落下,迅速地淹没在毯子的猩红中,无人知晓。

“看你回来,想必是有了要抱卡特的决心了。”

华丽磁性的声音仿佛是从地狱传来。这个男人,一定没法得救吧!神是不会原谅他的。被诅咒的赤西仁。而对上校有欲的我,也同样有罪。唯一能得到救赎的,只有被他的毒牙咬住的,可怜的龟梨和也上校。

“身为我的客人,你也有权来一场梦的。”被诅咒的他仿佛看透了山下的心思地继续道。“尝尝这甘美的肉体,山下。这样,你就可以重新认识你的上司是如何完美的男人。”

“住口!”

“现在想惩治我,太迟了。你回头了,这个理由已经够充份了。”是的,被崇拜自己的部下所玷污的身体,他一定可以放弃了。说着,他从床上退了下来,走了出去。“我就此退下了。希望客人能够玩得愉快呢,没错吧,和也?”仿佛要征求龟梨的同意般回头看他。

然而,起身了的龟梨无视他们,走向应该是浴室,上半部为玻璃的门,半透明的玻璃映出赤西精致的脸,带着微微的嘲讽的笑,不过他的眼里笑意全无。

“山下,你自己选择吧!是自己让和也愉快呢,还是由其他的客人来让他愉快?”他披上椅子上的外袍,对山下问,“聪明如你想必也知道了吧。夏城的客人可以自由地品尝他,就如同他们可以品尝我为他们准备的料理和酒一样。任何时候,和任何人,和也都没有拒绝的权力。”

赤西的微笑冷凝着,看着山下的眼如利刃一般——不可以答应!不允许你答应!!没有人能碰和也,除了熟悉他身体每一个角落的我,没有人能碰得了和也!!这关不上的门是为了我,这具美丽的身体也只为我敞开!!

“这种事!”

就看到山下听了龟梨现在的处境而哑口无言。赤西用威胁的口气对他说道,“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说完,他就留下山下,走到隔壁的房间。在他还在困惑的时候,龟梨从浴室回来。

龟梨的表情因看到仍在房内的山下而暗淡下来,但很快便放弃了般,绑好外袍的带子,拿出在床旁的柜子的杯子和酒。他一杯又一杯地喝着,哪怕喝得自己不住地咳嗽也强灌进去。刚才赤西的威胁他都听到了,这次,赤西应该是来真的吧!所以,他需要勇气去接受这个事实,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也需要勇气去恨那个恶魔般的男人!

9.

山下走近还想继续喝的龟梨,强行夺走他手上的杯子和酒瓶。是被我的行为吓一跳吗?上校放弃似的后退,像是无法支撑自己般地倒下,山下慌张地抱住那身体。龟梨在山下的手里挣扎——“离开,你今晚不应该再过来的!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未来,连过去也没有了……”

“我……我来保护上校!”山下带著挣扎、反抗的他走向床。龟梨连续的激烈抵抗让山下有种莫名的兴奋,在抵抗中变得凌乱的外袍,碰锄到裸露的肌肤,那湿润细腻的触感让人疯狂,身体一阵轻松,反复是藏匿于心中的野兽苏醒了,挣脱了束缚的枷锁。

山下把龟梨推倒,强覆在他身上的他试图进入他双腿之间,压住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动弹。

虽然是以和赤西同样的方式压倒他,但是他对山下的反抗并没有停止。他为把紧贴著的自己的山下推开而使劲全力。可是面对以全部力量在抵制他的山下,他束手无策,唯有服从。压倒性的力量的差别更是让山下的兴致高昂。那位龟梨和也上校在他的力量下得不到自由。这么感觉的瞬间,在山下体内觉醒的野兽咆哮起来。在欲望被激烈煽动时,男人的自制力是否就消失了呢?

龟梨似乎搅乱了山下内里存在的欲望之炎,让它燃烧起来,轻轻呢喃着那个名字,山下的手指渴望地翻弄著他的肉体,有如陶瓷般冰冷,丝绢般的触感的皮肤让他以为自己身在梦中,那暴露出来的细肩,如带青的珍珠般的白色胸部上残留著被割的肉,凹陷的枪伤。竟然会是这么小的伤口。子弹贯穿了上校,虽然没有夺走他的生命,却改变了他的命运。

“山下智久……!”在嘴唇被贪婪地吸吮时,龟梨的双唇间吐出哀求似的呼唤,那口气,声音,和过去那个自信的龟梨上校的清晰截然不同,有着一种魔性的诱惑,还混合著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悲痛。

山下很轻易地就无视这样的声音,野兽般地啃上龟梨的锁骨,不止这样,理性被欲望埋没、失去抑制力的他甚至伸手触摸使之疯狂的龟梨的秘所。

“不要!”龟梨颤抖了一下,用一种莫大的力量推开了山下,伏在床边不住地干呕。

虽然听他提到过,但确实看到了,山下也是被吓到了,而更令他吃惊的是,在他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赤西已经像一阵风一样地冲进来——也许,他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一直就等在门外,等着随时冲进来。

山下怔愣地看着赤西熟练地把龟梨搂到怀里,抚摸着漆黑、艳丽的头发,熟练地安抚上校的情绪。在他的动作之下,龟梨慢慢地顺畅了呼吸,渐渐有了点血色的小脸无力地靠在赤西的胸膛。

“连你也不行吗?”赤西仿佛自语般地低喃,纤长的手指温柔地撩开龟梨颊上汗湿的头发,“出去!既然不行那就出去,不要碰我的和也!”

我的和也……!!山下依稀有点明白了,这个桀骜地有如恶魔般的男人,也是被龟梨纤细的魔性所俘虏的。他看着龟梨直到睡着都无意识地依附着赤西,而赤西也紧紧拥抱着均匀呼吸的龟梨——这两个人,到底谁俘虏了谁还不确定呢!他酸酸涩涩地想,赤西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龟梨的感情,想保护却又不住地伤害还是很孩子气的做法,而战友们都没看到过的,龟梨安心无防备的睡颜,他对赤西应该也是有依赖的吧!更何况自己只是简单的碰触他就有那么大的反应,而他和赤西……但他眼中的恨意也不是虚假,龟梨上校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啊……倒是旁观者的自己看得最清楚……

10.

第二天一早,山下没有见过龟梨就离开了赤西的夏城,逃避自己的邪念,也逃避那两个人互相伤害的爱情。同时,他不断地说服自己,那个他们所尊敬的龟梨和也上校已经不存在了……只有不知道自己爱上赤西仁的龟梨和也,和那个早就爱上龟梨和也的赤西仁——用金钱收买他的部下,雨夜的追逐和之后的伤害与安抚,都只是因为他们都太过骄傲了,骄傲到不知该如何相处,以致于彼此伤害……

但时日一久他们一定会彼此谅解吧!山下忘不了早晨自己看到的那个画面,昨夜还是猩红的房间,在初晨的阳光下竟是圣洁的金红,睡在彼此怀里的赤西和龟梨,安静祥和的表情里,有着一丝淡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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