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峡工程不同声音的资料一 关于三峡的资料

耶子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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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5-2620:35】这个时间让我知道了为什么。好“梦想”在百慕大打捞到、在星空中高攀到《窃听风暴》中的那个“管理员”哦……

【转载】重温水利工程专家黄万里对三峡预言

(2011-05-23 23:38:36)

半个多世纪以来,黄万里以学识渊博、观点独到而蜚声中外,更以敢讲真话、仗义执言而在学界独树一帜。

从这个意义上说,黄万里的离世意味着,在国内重大水利工程讨论上,另一种声音的消失。

2001年8月27日下午3时5分,在清华大学校医院一间简朴的病房,90岁的黄万里先生溘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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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万里,清华大学水利系教授,著名水利工程专家。自1937年留学归国起,倾毕生心力于国内大江大河治理。

9月4日的追悼会上,他的一位学生告诉记者:在国内水利学界,多年来,黄万里代表着科学家的良心。他当年的助教回忆说,黄先生最大的特点就是为人耿直,敢说敢言,不管什么时候,不管针对谁,他都是照说不误,有时可以说是口无遮拦。在他对三门峡工程的意见中,这种性格得到了体现。

1957年6月,由周恩来总理主持,水利部召集70名学者和工程师在北京饭店开会,给前苏联专家的方案提意见,谈看法。参加这次会议的所有专家学者,除了一位名叫温善章的人提出改修低坝外,只有黄万里一人,从

根本上全面否定了前苏联专家的规划,其余的人异口同声,赞成三门峡大坝上马,认为三门峡大坝建成后,黄河就要清水长流了。研讨会开了10天,黄万里参加了7天,也辩论了7天,到最后,会议就成了以他为对象的批判会。  

*孤身反对三门峡工程,被划为“右派”

1957年上半年,三门峡工程即将开工。黄万里在水文课堂上给同学们讲述了他对三门峡工程的看法,一是水库建成后很快将被泥沙淤积,结果是将下游可能的水灾移到上游成为人为的必然的灾害。二是所谓“圣人出

黄河清”的说法毫无根据。因为黄河下游河床的造床质为沙土,即使从水库放出的是清水,也要将河床中的沙土挟裹而下。在课堂上,他对“圣人出黄河清”的说法甚为不屑,使人觉得这种说法实出于政治阿谀而缺乏起码的科学精神。

早在1956年5月,黄万里就向黄河流域规划委员会提出了《对于黄河三门峡水库现行规划方法的意见》。这篇文章刊于《中国水利》1957年第八期,并收入了《三门峡水利枢纽讨论会资料汇编》(1958年4月水利电力部印)。意见书全面否定苏联专家关于三门峡水库的规划,而不是只在个别问题上持不同意见。在反右期间,

向一个党支部书记提意见就是“反党”。指名道姓地说邓子恢副总理的报告“不正确”。光这一句话就够右

派了。

1958年11月25日,三门峡工程开始黄河截流。1960年6月高坝筑至340米,开始拦洪,同年9月关闸蓄水拦沙,是年潼关以上渭河大淤,淹毁良田80万亩,一个小城被迫撤离。库内的水位在涨,库区的农民一批批挥泪踏上离乡背井之路。这一切不几乎都在黄万里的预见中吗?其实,黄万里只是本着科学家的良知,说出了关于

黄河及泥沙与三门峡大坝问题的科学的真话,可是他被非民主决策击败了,他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

于是三门峡工程改建的“两洞四管”方案确立。改建的四条钢管于1966年7月投入运用,增建的两个隧洞分别于1967年8月、1968年8月建成,水库淤积开始减缓,排沙能力依然不足,潼关以上河床“翘尾巴”淤积还在

继续。

事实虽证明真理在黄万里一边,但令人伤心的是,有些人反而迁怒于提出正确意见的黄万里。1961年,黄万里“奉命在密云劳动,与昌黎民工同居同食同劳,所居半自地下掘土筑成。”“文革”中更贬他到三门峡挖

厕所以示惩罚。

三门峡工程的一切问题和灾难都按黄万里的预言来了。我们从这一重大失败中总结教训,可以使我们获得大量思想资源。但传统文化的惯性却导致一些人要隐瞒真相,歪曲事实,混淆是非,为自己、为大人物、为尊

者,文过饰非。 

*六次上书中央谈三峡问题

1980年2月26日,在度过了22年半的右派生涯后,黄万里终于获得了右派“改正的决定”。决定只有短短几行,称:“黄万里同志原划右派问题属于错划。经中共北京市委批准予以改正。恢复政治名誉,恢复高教二级

教授的工资待遇。”

经历了20多年的冤屈镇压,黄万里仍没学会看政治风向表达学术观点。从上三峡大坝的消息传出后,黄万里就先后给众多国家领导人上书,不遗余力地反对在长江三峡上建大坝。

他认为:从自然地理观点,长江大坝拦截水沙流,阻碍江口苏北每年十万亩的造陆运动;淤塞重庆以上河槽,阻断航道,壅塞将漫延到泸州、合川以上,势必毁坏四川坝田。目前测量底水输移率尚缺乏可靠的手段,工模型动床试验在长期内长段落中尚欠合理基础,只可定性,不能定量,不足以推算长江长期堆积量。故此而论,长江三峡大坝永不可修。如果是为了发电,可在云贵湘鄂赣各省非航道上建大中型电站,它们的单价低、工期短,经济效益比三峡大坝发电要大四倍以上。就流域经济规划而言,也应先修四川盆地边缘山区之坝,如乌江电站等为宜。

此外,从国防的角度看,大坝建起来后无法确保不被敌袭,也很不安全。黄万里预言:“三峡高坝若修建,终将被迫炸掉。”同时,他还指出,公布的论证报告错误百出,必须悬崖勒马、重新审查,建议立即停止一

切筹备工作,分专题公开讨论,不难得出正确的结论。

1986年,中共中央、国务院决定对三峡工程进行论证,黄万里教授没有被邀请参加工程论证。黄万里数次给中央领导人和政治局,国务院总理、副总理、国家监察部写信,痛述三峡工程的危害。要求中央决策层给他

半个小时的时间,陈述为什么三峡工程永不可建的原因。但没有答复。

黄万里晚年病重昏迷中仍喃喃呼出:“三峡!三峡,三峡千万不能上!”2001年8月27日,他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黄万里报憾辞世。

苏联专家不会懂得“圣人出,黄河清”这个掌故,肯定是中国人才会搬出这种人文思维作为武器,为错误的技术思维开路。该工程当时没有问责制,如今要想问责,主要决策者噎不在了,剩下几个技术官僚和科学“泰斗”,在责任上“顾左右而言他”,肉烂嘴不烂。

在既有三门峡和阿斯旺的前车之鉴、国内也存在众多反对意见的背景下,三峡工程议案于1992年被七届人大五次会议以1767票通过,反对177票,弃权664票,赞成票数之少,在人大历史上是空前的。

国家机器需要“标准件”,“独立思想者”如黄万里教授者,在历次政治运动中纷纷落马,或被弃置不用,形成了人才选拔上的“精英淘汰制”,这就为好用听话的“标准件”入选创造了条件。经过“文革”对文化

、道德的摧残,急功近利的技术思维逐渐占据上风,也就不足为怪了。

三门峡工程不足四年就现世现报,水利工程逐渐变成了“水害工程”。在难以逆转的生态灾害形成之后,如何恢复生态,能否拆除这个废物,就成了谁也负责不了的“老大难”。谁又能够想像,将来三峡工程正式退休以后,后代子孙该如何为它老人家送终?

黄万里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对三峡工程的意见不幸言中,痛心疾首,反复叨念:“他们没有听我一句话!”晚年病重昏迷中喃喃呼出:“三峡!三峡,三峡千万不能上!”带着无尽的遗憾离开了人世。如今三峡工

程竣工,库区清污成本和长江航运成本剧增,已是不争之事实。据三峡工程防汛办提供的气象资料显示,“今年(编者按:指2005年,下同)4月份三峡坝区天气复杂和剧烈变化程度为近50年同期所少见”,请看《中国三峡工程报》的报道:“今年4月三峡坝区气候反常。气温并没随夏季的到来逐渐上升,反而呈下降趋势。4月末平均气温不足12摄氏度,4月中旬周边山区还出了较大范围的降雪,月内有3次降温过程,温差升降剧烈、颠倒错位的现象严重。另外,4月份全月降水量为236.5毫米,破坝区近10年降水量最高纪录,破宜昌地区近118年同期降水量最高纪录。”

三峡库区地质环境复杂,暴雨、洪水频发,自古以来就多滑坡。三峡大坝坝址附近区域为坚硬的花岗岩,向上游则多以碎屑岩、碳酸岩为主,包括侏罗纪遗址的粉砂岩。地质容量、环境容量的天然不足,仅国土资源部查明的滑坡就有2490处。近两年我国南北气候反常,今年重庆地区大雨滂沱,多处发生山体滑坡。这些现象

是否与生态上的变异有关,虽有待专家们继续观察论证,恐怕也无须久待。 

文章由:http://www.qdama.com 发表 谢谢转载黄万里,1911年生于上海,民主人士黄炎培之子,著名水利专家。早年曾经留学美国,1936年获水利工程学博士学位,1937年春学成归国,他被认为是中国首个学习过水文学的水利专家,因公开发表对黄河三门峡工程和长江三峡工程异议而被世人所记。上世纪50年代,黄万里与70位专家公开辩论反对三门峡工程上马,无果而终,直至最后被划为“右派”。但三门峡大坝上马后造成的断流、洪灾无一不如黄万里所预期。上世纪80年代起,他再次就三峡工程之事挺身而出,“我要求给我30分钟的时间,听我汇报就可以把问题讲清楚,可惜无此机会。”直到2001年,黄万里离世,仍留下遗嘱:“治江原是国家大事,蓄、拦、疏及抗四策中,各段仍应以堤防‘拦’为主。长江汉口段力求堤固,堤面临水面,宜打钢板钢桩,背面宜石砌,以策万全。盼注意注意。”世间已无黄万里,三峡工程争议犹存,早报今日刊发《三峡现场报告》特别报道,同时缅怀这位水利专家,作为一名学者,他所坚守的中国知识分子的气节风骨,体现了“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无论在什么时代,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敬。(图为1981年,黄万里在平反后重返讲台,为教师和研究生讲课。)

峡大坝开工前黄万里给江泽民的三封上书

清华大学水利系教授,著名水利工程专家黄万里(1911—2001

著名水利专家黄万里教授在三峡大坝拟议建设之初,多次上书中共当局,从地质、环境、生态、军事诸方面,痛陈三峡工程不可上马之缘由。然而,当局在经济利益驱使下对此铮铮忠言置若罔闻,不惜置人民于水火。

在黄万里先生的种种预言渐次应验之时,重读这些上书,不能不让人感慨万端。这里选刊三峡大坝开工前黄

万里先生致江泽民等人的三封信,由《黄万里研究基金》主任黄肖路提供。

*第一封:1992年11月14日

中国共产党政治局常委会江泽民总书记、诸位委员:

庆祝十四大会胜利成功,预祝诸位胜利,领导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在此,作为一个无党派科技工作者,愿竭诚地、负责地、郑重地提出下列水利方面的意见,请予审核批复:

一、长江三峡高坝是根本不可修建的,不是什么早修晚修的问题、国家财政问题;不单是生态的问题、防洪

效果的问题、经济开发程序的问题、或国防的问题;而主要是自然地理环境中河床演变的问题和经济价值的

问题中所存在的客观条件,根本不许可一个尊重科学民主的政府举办这一祸国殃民的工程。它若修建,终将

被迫炸掉。川汉保路事件引起辛亥革命实为前车之鉴。公布的论证报告错误百出,必须重新审查、建议悬崖

勒马、立即停止一切筹备工作;请用书面或集会方式,分专题公开讨论,不难得出正确的结论。同时筹建赣

江及湘资水等电站,以应东南能源之迫需。

附送《长江三峡高坝永不可修的原由简释》,内容四点如次:

1.在长江上游,影响河床演变的造床质是砾卵石,不是泥沙,修坝后将一颗也排不出去,十年内就可堵塞重

庆港,并向上游继续延伸,汛期淹没江津合川一带。现报告假定卵石不动,以泥沙作模型试验,是错误的。

2.中国水资源最为丰富,时空分布也合适,在全球为第一,不是张光斗说的第六。

中国所缺的是在供水足够地区的耕田。水库完成后淹地五十万亩,将来更多,用来换取电力,实不可取。详

见附文《论降水、川流与水资源的关系》。

3.三峡坝工经济可行性是根本不成立的,它比山区大中型电站每千瓦投资要贵两三倍。报告中的经济核算方法是错误的。十八年内只支付、无产出,也无以解决当前缺电问题。

4.三峡水库对于长江中下游防洪虽有些帮助,但效果不大。蓄清排浑的代价是使排洪工程加大、守堤防汛期

加长,而所利用的电能大减,得不偿失。长江防洪迫在眉睫,应速浚治。

回忆1957年黄河三门峡会上唯我一人反对建坝,因其造床质为泥沙,故退一步许可改为留洞排沙。今长江上游造床质为卵石,三峡高坝势必毁败大量坝田,又是我一人摇臂高呼决不可建。请三思吾言!

二、长江中下游汛期迫需防洪,建议治理策略如下。

1.中游除堤防外要加强疏浚,将床沙输向两岸洼地,通过建闸或堤穴,渐使地高槽深。不禁止围湖造地,鼓

励用挖泥船或拖斗掏湖泥淤田,并有计划地整乱流。

2.各大支流筑坝拦洪蓄水,所以防旱。淮河主要应导洪入海。

3.扬州开一分流道直接出海,可加陡坡降一倍,对刷深中游江槽,减轻苏皖两岸涝害。同时在下游束水攻沙,增补田亩。浚深各分流道,增多江北清水,减少盐碱,南通七县成为江南。

4.浚深右岸,增多分流。太湖区域要全面疏浚,挖泥肥田。洪水宜导出吴淞江及浏河,勿入太浦河,以免淹

没上海市区。

三、黄河乃是全世界最优的利河,今人把它看作害河,实为我水利学者的耻辱。它水少沙多,历史上南北漫

流形成廿五万平方公里的黄淮海平原,全球最大的三角洲。两堤经逐步加高成为悬河,却提供了一条自流淤

灌的总干渠,足以解除华北平原当今的缺水缺肥,并恢复南北大运河。应分送水沙入南北现存各流派:

运河、马颊河、徒骇河、贾鲁河、涡河等,再从而淤灌田地,并改良三千万亩沙荒地。各分流闸槛要低设,

以刷深河槽,增加过洪能力,于是河治。大堤不再须加高,改成高速公路。黄淮海平原得以整体开发,可增

加支持半亿人口。

详见《论黄淮海河的治理与淮北平原的整体开发》

其主要措施如下

1.打开南北大堤约廿道闸口,低槛分流刷深河槽,北岸分流年200 亿方水,南岸100 亿方。首先打开人民胜

利渠闸,引水天津;随后再开运河南北闸。各派取复式断面,固定住低水岸边。

2.停止小浪底坝工,改修三门峡坝,恢复其设计功能,并刷深黄渭河槽,确保上游农田。

3.停止南水北调东线工程,江水只可抽到里下河地区。该工程抽水70米水头,经济上不可行;将来恢复大运河,黄水南北分流,该工程将大部拆除。该工程是错误的。

4.整治南北大运河,今线下移到黑龙港。

5.整修南北大堤及原运河高地成为三条高速公路。


附三文。顺致敬意。
黄万里
清华大学1992 年11 月14 日

*第二封:1993年2月14日

中国共产党政治局常委会江泽民总书记、诸位委员:

1992 年11月14日曾函陈长江三峡大坝决不可修等水利方面的意见,附文简释有关技术问题,未见批复。而总理已赴汉口开始筹备施工。在此我愿再度郑重地、负责地警告:修建此坝是祸国殃民的,请速决策停工,

否则坝成蓄水后定将酿成大祸。

此坝蓄水后不出十年,卵石夹沙随水而下将堵塞重庆港;江津北碚随着惨遭洪灾,其害将几十倍于1983 年安康汉水骤涨21米、淹毙全城人民的洪灾。最终被迫炸坝,而两岸直壁百米,石碴连同历年沉积的卵石还须船

运出峡,向下游开圹之地倾倒。航运将中断一两年。不知将如何向人民交代。

论经济效益,此坝每千瓦造价三四倍于一般大中型坝,其经济可行性并不成立。对比五年工期的大中型坝,设此坝施工期1995 年至2010年、连续15 年,按1986 年物价,每年20 亿元中浪费达13 亿元,等于每年抛

仍大海400 万吨粮食。此举远比美国胡佛总统1931 年只一次沉粮于海以示众,还要壮烈。完工后十年内陆续

回收发电效益781 亿元,未必能抵偿炸坝运碴、断航、及淹没损失。

详情请阅前送的《简释》。据说三峡问题规定不准公开争辩。此事关系重大,愿向诸公当面解说。单谈卵石塞港问题只需一小时。若再淡经济问题,则外加半小时,质询时间在外。担保讲得诸公都明白。

原来流域水利规划必须具备治河(包括防洪)、航道、灌溉、发电、供水等各种工程知识;并曾亲历其勘测、设计、施工、运行的经验;此外还需要气象、地貌、地质、水文以及工程经济的知识;还须能对数学、力

学方法和概率统计方法运算自如。这些要比一般土木工程的知识广阔和深邃多了。概括地说,水利规划要求工程和自然地理学术兼备于一身,前贤有言在先。

技术人员中最早提出修建三峡大坝的美国专家萨凡奇只是专长于造坝和略晓坝址地质的土木工程师。但是

1932 年美国罗斯福总统创立田纳西流域专区TVA时就未聘用他,而专任具有流域规划经验的Author E.Morgan领导和Sherman M.Woodward教授为顾问。这些外国专家我所熟知,曾在其下层工作过。一个甲子60年过去了,我国涌现出成千上万位水利专家,但仍未闻有兼通工程和水文地理者在水利机关领导规划。于是出现了这个截断长江的高坝计划,实际上不作可行性研究就该被否定。

希望党的经济建设科学化、民主化要策切实贯彻下去。切勿规定经济建设可行性由行政当局事先决定。例如,黄委主任王化云曾对总工程师交代:"这个坝(小浪底坝)你先按6亿元设计请款";又如万里副总理带了张

光斗视察引黄济青导水工程后,就由计委批准施工,结果耗资十亿元,每年还须大量费用抽水,其费大于在

青岛煮海取水年一亿立方米。对于与众不同意见的建议从不答复,甚至控制学术刊物不准刊登合理的异议。

附送两案件请审阅后转交中央纪委。

顺致 敬意

黄万里 1993 年2 月14 日
清华大学九公寓35 号,电话2561144

*第三封:1993年6月14日

中国共产党政治局常委会江泽民总书记、诸位委员:

前曾两次劝告切勿修建长江三峡高坝,首次1992 年11 月14 日,附送两文,第二次1993 年2 月14日,附文请阅后转交中纪委。现在另再送上《长江三峡高坝永不可修》河床演变问题论证一文,请予审批,并请连同

前文发交有关机关,安排会议公开讨论。

凡峡谷河流若原不通航,支流两岸又少田地,象大渡河龚咀那样,是可以拦河筑坝、利用水力发电的。尽管,16年来这水库已积满卵石夹沙,失掉了调节洪水的能力,仍能利用自然水流的落差发电。但长江三峡却不是这样,这是黄金水道的上段,四条巨川排泄着侵蚀性盆地上的大量卵石进入峡谷,在水库蓄水后,这些卵石和泥沙就会堵塞住重庆港,上延抬高洪水位、淹没田地。那里水源丰富,生活着一亿多人口,缺少的正是耕地。凡是这样的地貌,决不可拦河筑坝。所以长江三峡根本不可修高坝,永远不可修高坝。当年孙中山提出这一设想后,可惜没有一个学者能作出科学的解释,至今也只我一人,说明这是不可行的。随后也就不会有美国萨凡奇的建议,也不会有一群工程师涌向美国学习筑坝的经验,其实这些技术还停留在幼稚可笑的阶段。更不会向加拿大乞取可行性研究经费,更不会有党代会、人代会和半个世纪的讨论。这些都是科技低落的后果,虽不单是我国,但今准备施工了,领头的"专家"应负刑事之责。

论经济效益,此坝每千瓦实际造价之高,可以打破世界记录。且不论摊派到发电的静态经济成本按1986 年物价300亿元是否属实,并缩短工期为15 年,投资逐年平均分配,到完工时实际投入为666.45 亿元(见"简释

"文)。但是审核的报告竟按开工时的成本计算,若也按15 年工期,则仅159.54 亿元。这样,缩小了造价成

为1/4,即隐瞒了实价的3/4。这样,经济可行性自然就成立了。这一错误,凡建设领导都该懂得而负责。所以长江三峡高坝不仅因其破坏航运和农业环境而不可修建,而且其本身价值也不成立。三峡电站20年内只有工费支出,没有电费收入,国家财力不堪负担。理应从速修江西湖南山区所有大中型电站,以供应东南各省电能燃眉之需。

作为共和国一个公民、由国家培养成的、从事了60年水利工作者,眼看着国家和以百万头颅换来的坚强党组织误入陷阱,自觉有责任忠告,也应依宪法"对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有提出批评和建议的权利,对

于任何国家机关和国家工作人员的违法失职行为有向有关国家机关提出申诉、控告或者检举的权利"。凡对技术复杂的问题例应公开讨论,蚩可即下结论,申称"一定要上",犯有欺国之罪,向监察部举报外,也对总书记等对我两次警告未予批答,深为诧异。未知曾否考虑按宪法"对于公民的申诉、控告或者检举,有关国家机关必须查清事实、负责处理",这一条发交有关机关处理。当年黄河三门峡修筑前争辩,只我一人反对修筑。现在虽有许多人反对修建长江三峡坝,但又只我一人从根本上彻底反对,申称是对国家经济不利。可能诸公相信群众多数,我个人仍希望公开争辩。

未见批答,工程已准备进行,难望轮台有悔诏,只得将此案披露中外,或可拯救这一灾难于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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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万里:《哭长江三峡大坝开工》

生在江头吞海口,心忧三峡坝工久。

东来云气满巴蜀,西仰江流溉畦亩。
衍溢淫浸殖生物,含泥润溽滩涂厚。
江南江北仑廪实,溪沟遍通九州阜。
巨舸远洋直驶汉,千吨汽艇万渝走。
湘资沅澧云贵川,坡陡能丰足称首。
纵遇漏天蛟龙虐,长堤千里差堪负。
环宇巨浸一何多,独此优游世罕有!
三峡谷深流亦丰,招来造坝建奇功。
拦洪发电兼添航,诏谓人间第一工。
孰料此江床满石,火成鹅卵逐流中。
巫山着意催云雨,江水亡情沙石冲。
库尾落沉渝港塞,延伸溢岸泛涛洪。
楚王愁看移民苦,浅鲰争功胁众从。
樗散衰儒不晓机,再三抗疏议陈穷。
但闻猛虎千家哭,怅望轮台悔诏空。


黄万里:吁请长江三峡大坝即日停工!此坝决不可修

(1995年3月8日 手稿)

大坝已经开工年余了。假使有朝一日真的完成,水库蓄水,壅高到重庆,一百万方公里的四川盆地上的卵石和泥沙,每年冲刷下来路过重庆的,据长办水文局说,用当今世间最好的各种仪器参加比测,每年只有27.7万吨。另据方宗岱按寸滩——北碚十朱沱历年冲淤统计,则得出1956年-1.12亿吨、(-冲、+淤)57年-0.79,58年-0.30,59年-0.19,60年+0.50,61年+1.26,62年-0.25,63年+0.20,64年+0.64,……,总之,其数量级或冲或淤总是几千万吨,和前列27.7万吨相差百倍之钜。年冲刷或沉积量已达几千万吨,那幺再加上或减掉来量或去量,每年路过重庆的还应更大于沉积的或冲刷的几千万吨,未来的重庆深水港受得了吗?

再看葛洲坝上游6公里内量测的年冲淤量:1981年+1.09亿吨,82年+0.312,83年+0.248,84年-0.217,85年+0.529,……其数量级年年也都是几千万吨。理应再加上冲出27个排沙洞的,才是总的来沙量,则其量将再成倍增加。这里体积可用水下尺度实测(hydrographicsurvey)。也能辨别清楚沉积的绝大部分是卵石,27个排沙洞在大水下理应冲走全部沉沙。作者在四川盆地各支流小水时目睹河中卵石磊磊,很少有粗沙,大水更不用说泥沙全部悬起,成为悬沙,所谓河槽中的沉积量应大部为卵石。

对于每年几千万吨的卵石沉积,再加上前面更大量的泥沙沉积,自将堵塞水库上游末端的重庆港。若来817(1981年7月)那幺大的洪水,则其量更大。次年下来的沙石将陆续向上游延伸,抬高合川、江津的洪水位,祸害也大。正象周总理说的,阻塞黄金水道,那就只能炸掉大坝。

但是人们总不会舍得这样做的,我们可象三门峡那样,大大降低蓄水位,放大泄水能力,改在万县设港,加建一条铁路通重庆。但这样也解救不了卵石沉积上延合川、江津,又丧失了大坝防洪能力。那时人民将怎样看待我们?怎样看待吾政治组织、技术组织?我们都是大学毕业的,都是由30个农民长期把我们每个人培养起来的。我作为一个泥沙研究的教师,作为水文学的主讲教授,最觉惭愧得无地自容!

一个大坝的建造,须通过五方面检查其可行性,上面说的是“环境影响”,或更广阔一些的“生态环境影响”(EcologicEnvironmentImpact)。另外四方面是技术、经济、社会(如移民)及国防。三峡大坝在这四方面其可行性也不能成立。反对修此坝的人很多,却都是专对这四方面的。认为从最根本的环境影响不可行,或根本上此坝毋用去考虑修建,也即自从孙中山提出此问题后,应该根本予以否定,随后的许多费钱费力的工作全不该做,则惟我一人。因为后来美国垦务局萨凡奇也热衷于此,美国政府又拿出技术力量相助设计,作者就成为全球唯一的人从环境作用上彻底反对者。人们公开说我狂妄自大,世上只我一人这样反对。为此我不得不详细解说,希望同志们细读《水力发电学报》上的三篇文章:1993年第3期、1994年第2期、及1995年第1期。这里对于三峡坝工的环境影响有详细的讨论和争辩,涉及学术上的一些基础问题。希望批评讨论,以明是非。不可因为我们拿了研究费,就象律师那样替业主辩护。

上述淤塞重庆港,延伸至江津合川,洪水时将淹没大片耕地城镇,要等到廿年完工蓄水后才发生,因此至今人们还将信将疑,不肯断然停工。如今部分围堰已成,部分卵石泥沙已堆积在堰上几十公里至百余公里,排出堰外的水流含沙浓度大大减少,剩余挟沙能力加强,而且流速加快,必然要冲刷堰下游覆盖层中的沙石,排洪时期特别厉害。泥沙在前面可以淤塞汉口港,卵石在后面抬高河床,荆江防洪任务加钜,危险年年加甚。务望加强防洪,分流排出沙石,也须加开北岸郝穴,大量排出卵石泥沙。迫切迫切!

长江三峡高坝永不可修的原由简释:

一、长江上游地貌的形成和演变
依据地貌演变分析,长江三峡决不可修高坝。按长江流域是这样形成的:在几万年地质纪元以前,冰川把崎岖的山区先冲成 U形河谷,退缩时在山头和河谷岩基上遗留有史前的卵石。在当前的年代里,页岩和沙岩的沉积层则有长期风化成的泥沙覆盖着地层。这些泥沙经降雨溅击和地面流冲刷,带动卵石落入河槽。

在山区可以看到,虽在冬季天气晴朗之时,一清到底的水流不断驱使着多层的卵石在河床里移动。这样切割河谷,使江底渐被刷深成 V形,坡度渐被削平。只要当地不下雨,河中就不会添入泥沙。这些卵石滚到支流中段时,坡降渐平,河面开圹,流速减缓,有的暂时停留下来,形成缓流。其下接连浅滩急流,浅滩上只见有细卵石滚动着。象这样每十余公里组成一段。这些说明,川江上游虽有足够的坡降带动卵石下行,但在中段水小时坡降与流深不足,中段难免有时停留。当河水高涨,河底卵石重新起动,一直逐出夔门。从无人能测知其连底输移的床沙量,但其量定可观,因为川江只会被刷深,不会被淤高。

川江支流一遇降雨,地面流将泥沙冲入河内,河水立刻见浑。这些泥沙除少数粗沙会沉落或再起浮外,大部分不沉河底,一直输出三峡,根本不参与河床的演变。它和卵石来源既不同,运动方式也不一样。它们就是人们能测到的悬沙,俗称悬移质。这些是长江上.游.冲.刷.性.河.段.减.平.坡.降.的情况。这是笔者 1938年任四川涪江航道勘测设计队队长、1939年任岷江中段队长时所目击的。出峡后卵石滑落下大陆架,沉到海底。泥沙悬浮一段后也沉落下来。这些沉积体上细下粗,前细后粗,逐渐堆高出水面后,成为河槽和自然堤,经左右淤决改道,形成下游的洪积平原。河道不断延伸,平原不断扩大,出口段平原成为三角洲。这就是长江下.游.淤.积.性.河.段.形成的过程。

这淤积段的上端同时也向上游延伸,连接上游冲刷段的末端。洪峰退水时卵石沉落下来,逐渐堆积成岩基上的覆盖层。这连接段河道较短,随着洪水的大小上下迁移不定,但在长期内终是上移的。或称中间平衡段,实可舍异不论。宜昌就属这段里。

二、长江上游平时泥沙和卵石的输移
如前所述,长江上游河槽里输移着两类不同来源的固体:泥沙和卵石;泥沙在河槽里又分为悬沙和底沙,卵石为床沙。兹分述如下:
1.悬沙由细泥细沙组成,只在降雨时入槽,一入槽便随水不停地直出夔门,中途不落淤停留。在宜昌水文站测得多年平均悬沙输沙量为5.23 亿公吨,其中73%输于七八九月。它随水漂浮,虽加重了密度,跟着撞击河岸,但本身不参与河床演变。
2.底沙落入河槽的泥沙中有少数粗颗粒的沉落河底,有的时起时落,称底沙、或推移质。它可以勉强测到,在长江无长期记录。专家报告中从黄河资料中底沙占悬沙1/10 的关系移植到长江上游来,即年底输量为 0.5亿公吨。并据此作动床模型试验,认为全部造床质里没有卵石运动着,仅是这些底沙推移着,再没有别的了。

3. 卵石床沙它是地质纪元前冰川退缩时遗留下来的火成岩或变质岩滚成的石子。在河槽里它坐落在河谷最低的岩基上,夹着些粗沙,组成为河床。在一级支流的源头高段,坡陡流急,没有降雨时清浅见底的水流里终年时时刻刻地推移着。正象1879 年杜布瓦 Dubois, P.F.D.所描述的那样,削低岩基,减平坡降,不仅是表面一层,而是多层甚至连底同时不停地推移着。它们才是组成河床的所谓造床质,也就是河床的主体。它的运移表现为河貌演变,也就是我们要考查的目标。它运动的力源是它本身受到的在陡坡上的重力和水流的冲击力与推动力。即使没有悬沙存在,它也自已移动。只在坡平水浅地段暂时停留,水涨重新移动。这类造床卵石年输移量,因在洪流中连底移动,深水下难以测知。至今人们常把它和底沙混淆起来,未列专项,最佳者只测到表层一层移动的卵石。宜昌水文站所测得的底沙年移量为6,000,000 公吨,比今报告估计的 0.5 亿公吨还小,所测得的小于10mm 直径的卵石年移量则为 758,000公吨,当然只是象底沙那样表面一层。方宗岱根据许多表层卵石资料估计此数为 11,700,000公吨。专业报告只计底沙,即定造床卵石移动量为0,亦即假定卵石河床在洪水下也固定不动。根据一级支流源头卵石床时时刻刻地移动的现实,对比悬沙只在降雨时出现而且年输沙量还有5.23 亿公吨之多,则估计卵石年移量不少于 1亿公吨允为合理。况且人们可看到所有二级支流出口都产生卵石淤积的急滩,洪水时可被全部冲走,退水时又重新淤积成滩。又暴洪下可以观察到全体卵石急速下移。总之,造床卵石是河床演变的主体,其量可观,不可忽视。这1 亿公吨多年平均输移量甚至在一次洪峰下淤积,亦不足为奇。

三、三峡水库运行后沙石输移和成灾估计
三峡高坝建成后水库壅水末端将达重庆以上。江流直下到这里时,水深增加,流速减慢,所挟带的沙石将沉落河底。其中细泥可能漂游出坝,细沙走前远些,粗沙沉积在重庆上下,而全部卵石则先沉落在粗沙后面,夹杂些底沙在石缝里。这是简单明了、不可避免的现象,毋须试验证实。这些沉落的卵石夹沙,抬高了水位,使续来的洪水再沉落沙石在后面,这样陆续向上游漫延,直到其淤积平衡坡降和天然河道的坡降相交而止。这样,这段下游冲刷基面的控制提高了,河槽淤高了,沿途重新起造床运动:也就是洪水泛滥,淤高两岸平原。这现象先出现于江津、合川,然后漫延到泸州、遂宁、南充、渠县,影响所及,四川四分之一流域的坝田城市沦为泽园。当然,巴蜀多才士,不待淤积近江津合川,甚至重庆出现堵塞港口,早就跳起来呼吁赶快制止这淤积漫延。实际上,水库蓄水后只要来一次十年一遇的洪水,重庆上下就会淤起卵石,群众就会恐慌;不会象今专家报告中的乐观姿态:百年无恙,一字不提卵石淤塞的问题,而明明全部川江干支流的造床质是卵石夹粗沙,是会运移的!

比我们理智些的子孙们定会聚起来讨论怎样挽救。从水中淘起卵石来,是量大费贵,太不现实可行。但看灌县都江堰内江淘起之量每年可观,淤在重庆的将十倍也不止。这不象黄河三门峡可以打开全部底洞尽量排水,以减少淤积,长江水大坝高,能放低水位有限,沙石总是在库内,川江还须通航。唯一办法只有炸去三峡新修的大坝,宝物反成灾害。但是移走机电设备,搬掉石碴,由于两边千多米高壁,必须船运出峡,这也须耗资几亿元。也许有更多张表方(讳澜)出现,川汉铁路事件和辛亥革命是前车之鉴。这将是修建三峡高坝的收场。

专家报告中提出所谓蓄清排浑的妙策。必须指出,这妙策在黄河三门峡调度水库也是不成立的。搬来长江三峡水库更是错误:第一,筑坝修库原是为了蓄洪削峰,错过下游洪峰,以免同时出现。现在为了排浑,反其道而行之,汛期尽量排洪。加以长江洪水量巨峰平,水库对下游减洪作用原本很小,照此运行则水库几无作用了。第二、秋季长江未必年年大水足以回蓄发电。第三、这样调洪只能多排些细泥,卵石粗沙仍落库内,不过位置前移些。

所以长江三峡高坝是根本不该修的,不是早修晚修的问题。主观上是兴国利民,客观上是祸国殃民。何则?科技不讲而唯上成习异也!这还是大坝仅对自然环境的作用而言,此外,经济可行性等问题也不合理,不赘。

四、建立长江三峡水库有关河床演变的基本原理
1. 方宗岱等统计重庆寸滩等处的冲淤资料结论,寸滩断面是微淤的。又三斗坪坝址覆盖层达35米之多。故重庆以上大致属于长江上游冲刷减坡的河段。凡在这种河段里,长期内河槽总是被刷深的,坡降总是渐渐减平的,河槽内的造床质陆续被输往下游。因此多年平均输沙量和年流量一样,总是下游大于上游的,长期内中途不会淤积的。

2 .宜昌以下是长江淤积的河段。这淤积段也是慢慢向上延伸的,所以三斗坪有 35米那么厚的覆盖。重庆宜昌间长期内原是在渐渐淤积着,当然某年可能是冲深些,但大多年份是淤积的,所以寸滩表现出微淤的记录。凡在淤积段里筑坝抬高水位, 就抬高了 坝 址的冲刷 基 面,Evosiondatum, 或抬高了 其 水位和流率
(H~Q)的关系线,使得其上游河段没有筑坝时本是微淤积的,变为更多更快的淤积了。这是一个普遍性的原理:凡淤积段不可筑坝抬水,不管坝有多大排水能力,不管用什么“蓄清排浑”的妙策,坝上游淤积将加甚。所以三斗坪根本不可修坝。若把重庆—宜昌段看作冲淤平衡(inregime)的河段,则筑坝后库内仍将淤积,除非准备掏挖以维护航道。

3 .考虑河床演变的对象应是造床质固体,它的移动表现为河床演变;而决不是悬移质泥沙,它悬浮在水流里,并不参与河床演变。只在拦河造坝后会有部分泥沙落淤在水库末端一带,夹杂在卵砾石的缝里。长江三峡以上造床质是砾卵石,坐落在岩基上;悬移质是泥沙。不象黄河下游,造床质和悬移质都是泥沙。

4 .整个四川盆地的基岩上全面铺盖着这地质史前火成岩或变质岩碎裂后所滚成的砾卵石。盆地岩基则为页岩和沙岩以及少数灰岩分层组成,冰川后退前括成川江干支流的U 形河谷。砾卵石在槽内的堆积最多,两河槽间的丘陵地较少。山区源头河槽坡降陡达 1/100以上,当不降雨时,一年四季多层卵石粒径0.015米左右的不停地在浅水下慢慢移动着,清晰可见。滚到中游支流坡降减平段暂时停留。再待大水时随着大卵石一起滚出夔门。

显然,三斗坪坝址卵石 35米厚全是上游移下来的,决非土生土长的。这些说明,卵石流是很强烈的,支流沿程可以看到连续的急流浅滩。

5 .丘陵地表层基岩风化成为沙和泥,降雨时被地面流冲入支流槽。这些水沙流带同卵石造床质把河槽刷成 V形。大水退时泥沙落淤两岸,造成两边各十公里宽的冲积平原。平原土层不厚,象岷江流域号称沃野千里的都江堰平原,其土层也只厚一米左右。这里史前原属湖相,故较宽大。在这四川盆地上生活着一亿人口,还有余粮出口。一遇降雨,河流立刻高涨变浑,由于坡陡流急,泥沙始终悬浮,直奔夔门,并不参与造床运动。

6 .人们可以测到悬沙,也可在中小水时测到一些表层推移质底沙。但是移动着的河床砾卵石是很难测到的,大水时更不可能。而大部卵石输移却正发生在汛期。由于卵石铺满在全面盆地上,并非限于盆地四周高谷之内,所以年输沙量是随着年流量沿流程增加的,坝址通过的年输沙量乃是盆地上卵石全面运动的综合,并非只是许多山谷里出来的沙石量综合。其量可自盆地单位面积卵石输移量推算,如附表。

现在就手头有的三个小流域卵石床沙年输移量试行分析。三个单位面积年输沙量分别为 87.0,90.7,54.9吨/方公里。这些资料当然都是粗略的,只是在数量级上大致是有意义的。这些数据一定还是偏小,它们都是当中小水时的估量,大水时无法量测或估计。又金沙江坡陡流丰,出来的砾石既巨又多,其单位面积年输移量要比这三组数据大得多。据此,估计全流域单位面积卵石、砾石夹粗沙年输移量为100 吨/方公里,允为合宜。坝址以上面积 100万方公里,则卵砾石年输移量平均为 1 亿吨,相当悬移质泥沙年 5亿多吨的 1/5。这和都江堰测估的年输移量卵石推移质 200万吨对比泥沙悬移质 1,068 万吨也是 1/5 一样。

7.早年只有杜布瓦曾分析过床沙推移的现象,至今床沙和底沙归并为一类,并认为它们是分层揿起运移的。这在下游河道坡降平缓,象黄河下游悬沙、底沙和床沙为同一种的泥沙,可能如此。在长江上游山区支流上坡陡流急,卵石床沙虽在枯水清流下也是多层同时运移的;只是当暴雨时地面流挟带泥潲泻入河槽,才见泥沙悬移。床沙和悬沙运动机理迥异,其流速垂线分布也不连续。卵石床沙运动的机制尚末为人们掌握,量测河流的床沙运移也迄无办法,也未测知卵石颗粒粒径及其大小分布。更不可能藉模型试验推论出河流的卵石床沙输移率。所有这些输移的卵石床沙在筑坝后将沉积在水库末端,没有一颗可能排出坝下。我们还没有方法通过测量或试验推知其沉积量,只能按上节间接从小流域单位面积的年输移量推断年平均1 亿吨沉积,这还未包括卵石夹缝以外的泥沙沉积量。

这每年 1亿吨砾卵石夹沙是年输移量或年沉积量的统计平均值。它并非在年内或汛期内均匀地出现的;它可能通过一次或历次洪峰短期内沉落。十年内或廿年内可能由一次洪峰带来十年或廿年一遇的几倍于这年平均的沉积量,堵塞港口或航道,无法及时清除。当然也可能在一二十年内汛期洪水较小,年输移量不及这平均值一亿吨,而航道安全畅通。

8 .结论:长江三峡段受宜昌下游河段淤积延伸的影响,是属于缓慢淤积的河段。四川盆地漫铺着砾卵石,它是上游干支流的造床质,其输移量可观。当其输移不动而沉积使三峡建坝永不可能。

五、关于三峡工程报告和三峡办公室对42号委员答复中一些违背上述河床演变原理的论点
1 .凡考虑河床演变,其目标对象应是造床质。这在长江上游是砾卵石,不是泥沙。泥沙在长江上游是悬移质,并不参与河床演变,只有筑坝改变了水流的自然情况后一些粗沙夹在卵石缝里,部分粗沙沉落在水库末端。今所有模型试验和推算中的原始资料不论悬沙、底沙和床沙一概用同一种泥沙,在量测不到实际运移的底沙和卵石床沙情形下这样做,是不符合原体运移情况的,所得结果和推论是无意义的。

2 .洪水时这些卵石造床质在四川盆地上和金沙江流域内全面地运移,并非只有四周山谷里输出卵石。这从四川 817洪水各地的图片上可以看到,人们凡亲历川江各大支流发洪水时,也都可看到卵石运移、河床演变的真实情况。长江上游干 支流自重 庆 以上都是 冲 刷性河型, 年输沙量 下 游的必大 于上游的,否则盆地内将出现长期内堆积的沙石,而这现象从来没有。

如今岷江都江堰鱼嘴实测的年平均输移卵石量达 200 万吨,而下游寸滩的倒只有 27.7万吨,宜昌有 75.8 万吨。前者流域面积只有23037 方公里,宜昌则达1000000方公里。宜昌年输移卵石量理应较都江堰大 50 倍左右,今反而小到1/3,殊难解释。

都江堰鱼嘴处水浅,卵石输移可以观测清楚,虽有误差,总不至于达到数量级的错误。而寸滩宜昌长江断面水深 30米,量测卵石床沙的运移,难以得出可靠数据。特别是当洪水时实际上无法量测。在测不到的情形下,不能说床沙是静止的,或其量甚微,容易处理。况且长办自己掌握的黄柏河卵石运移量测,区区二千方公里内竟输出沙卵石十余万吨。凡床沙运移量测总是偏少的,所以相形之下一百万方公里内只输移年75.8 万吨,显然是完全不可靠的。如前所分析,三峡砾卵石床沙出口年平均一亿吨,较为合理。

3.现在还未有挖河机械设备能在几十米水深下快速地掏起大量的大卵石来。蚌爪式挖泥机只能抓些泥沙和小卵石,而且动作很慢。上述估计的年输移卵石平均一亿吨可以在一两次洪水几天内运移下来而沉积在重庆上下。欲挖掏机船的能力与之适应,现淤现掏,以保证通航,实难做到,所谓“入库卵石下移很慢,数量有限,……可以采取对策”,不知何所据而云然?继续下来的卵石将向上游延伸,洪水淹没江津合川的田地,贻害无穷。

周恩来故总理曾警告过:三峡修坝决不能影响长江交通大动脉,一有这种情 况出现,就只能炸掉大坝。

炸坝后由于两岸直壁高近千米,不能就近出碴,只能用船运出峡到下游空圹的地方抛弃,其费不赀。即使在清除大坝石碴,江流畅通之后,重庆一带所沉积的砾卵石也不可能藉自然流水冲刷出峡,因为这些洪流下来时另又挟带着已充其能带量的砾卵石,没有余力再增加负荷可以挟带或冲动原先沉积的砾卵石,所以所有沉积的沙石一律须掏挖起来用船运出峡,其费更属不赀,且长江须断航几年。
乃今人说,卵石淤积很慢,来量不多,大坝可以维持发电航运长达一百年的寿命。就照这说法,百年后仍须炸坝运走石碴,并且须挖起过去一百年间所沉积在江里的砾卵石,才能通航并免除淹没江津合川田地。把这笔帐算入投资和善后运行费里,仍会得出此坝决不可修的结论。

4 .现在我们必须认识清楚的是,砾卵石年输移量实际上大致是平均1亿吨左右,决非 75.8万吨!!!

不管此是彼非,大家至少都承认不论来石多少,总之一颗也出不了大坝,沉积是肯定的。至于悬沙 5亿多吨年平均量造坝后,将有部分随着砾卵石淤积在重庆之下,将是次要的问题了。主要是认识清楚砾卵石的年平均输移量究竟大概是多少,但不管多少,它们必将全部沉积在重庆,根本毋须作什么模型试验。况且当代模型试验对于动床的模比无论在原理上或方法上皆未成立,


*其根本性错误有下列诸方面:

(1 )水道在不定流下其中任何横断面上的水力条件既取决于上游来水来沙的变化,同时也决定于下游控制面以上所有断面的水力和槽形变化情况。所以,凡作试验所取河段必须从已知入流情况的断面起始,直到下游控制断面为止,不得仅仅截取其中一段,遗弃其下游直到控制的一长段,因为这一长段的河床演变情况决定着所取段最下断面上的水流和河床演变情况,缺了它所作试验便无意义。

这最下断面的各种水沙流变化情况又取决于其下游直到控制的一长段演变情况,这情况也必须藉试验定出来,不可能代之以计算。(例如今韩其为所作的假定恒定流的计算)。若然可能代以计算结果,那何妨全部都作计算,又何必作局部不可靠的试验。所以说,若靠试验作水力分析,必须取已知入流断面直到控制的全河段,这就太长了,实际难办到。详见黄万里:“试验研究明槽非恒流的旨趣与途径”。

(2)模型试验所用的佛路德模型律数只是两种速度——流速和波速的比例,只能反映运动学的相似律,对于定床清水流是合用的。其中未含质量为参数,未能反映流体和泥沙固体的不同作用,因此不是动力相似,不能用于两相流的分析。试验中单靠起动相似,不能反映含沙浓度和卵石夹沙颗粒大小不同所起的不同作用。试验不可能反映原体河床演变在模型中的相似性。我们还须建立一个新的动力相似的模比定律。

(3 )在水沙流模型理论中,沙流的连续方程普通地采用了拉波拉斯方程是错误的。

拉波拉斯方程不同于上列泊桑方程之处是式右边一项为零,亦即假设水沙流中单宽浓度在河床冲淤过程中随时不变。这可从实测资料中考查,是没有根据的。人们却都用上式来推算沙流的时间比尺,是错误的。

若改用正确的泊桑方程,就会觉悟质量守恒连续方程根本不能用来推论时间模比,我们另需要一个正确的两相流模比律。(详见黄万里,1975年“沙流连续方程意义的简释”)

总之,动床模型试验的理论与方法当今还未成立,各家试验结果,也大相迳庭。好在三峡的沙石在水库内的沉积问题根本毋需试验,卵石不管多少,将颗颗沉在重庆!!!

原文地址:黄万里教授抱憾辞世中国再无人反对三峡工程作者:自由的山鹰2001年8月26日下午3时05分,黄万里先生在他任教50年的清华大学校医院一间简朴的病房悄然离去——离开了这个他又爱又痛的世界。

他爱它,是因为在他90年的生命里,他获得了常人难于企及的知识与智慧,享受过真正的爱与被爱;他痛,是因为他满腔的热忱遭冷遇,一身本事被闲置——而他苦难的祖国,他的正遭受专权、腐败与无知荼毒的祖国,多么需要他的奉献。

他不要名誉、不要地位、甚至不计较20多年的右派冤案,只要当政者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在自己的业务领域把意见发表出来——从五、六十年代,他在流放改造的工地上等着;八十年代以后,在自己家中逼仄的书房里等着。他一次次投书报刊,没人登载;那就给管事的写信,从学校到政协到人大到国务院到监察部,直到总书记本人——没人理他……或者说,只有一个当权的人物客气地回信致谢——可惜不是他的同胞:美国前总统克林顿。

他到底要说什么?

1935年,黄万里获得美国康乃尔大学水文科学硕士,1937年,获美国伊利诺依大学工程博士(该校第七名、中国人中第一名该学位获得者),并在田纳西工程实习,任TVA诺利斯坝工务员,比国民政府派员前往见习要早10年。26岁学成回国后,他历任国民政府全国经委水利技正、水利工程师、涪江航道工程处长、水利部视察工程师,甘肃省水利局长兼总工程师;1949年,任东北水利总局顾问1953至今清华大学水利系教授。如今,全国上下,从科学/工程两院院士、水利系统、黄河长江三门峡三峡建设委员会大小干员,有哪一个能在学历资历上与黄万里一较高低,还不要说他作为科学家的良心、作为公民的责任感。

他以自己数十年的研究观察,只想提醒当政者别再犯愚蠢的错误:国家浪掷几百几千亿、百万生灵涂炭、大好山河糟蹋。

这不是危言耸听。他要说的,是万万不可在中国的命脉大河筑高坝。这话他在1957年说,对于“造床质为泥沙”的黄河,是万不可在三门峡筑坝的——没有人听。不到两年,所有他预警的灾难(潼关淤积、西安水患、移民灾难)一一兑现。今天他又说,以中国的自然地理和经济局面,“根本不许可一个尊重科学民主的政府举办(在长江三峡筑高坝)祸国殃民的工程”。这一回,他预警了蓄水后卵石淤塞重庆、四川水患、浩大的工程开销和必将酿成祸患的移民安置。

在爱他、敬他、怜他的学生的推动下,在他去世前七天,抢着为他做了九十大寿。在有系领导参加的会上,当然只能说一些北京场面上允许说的话,但赢得最长时间掌声的,则是子女贺词中“他是一个诚实的人。他只说真话,不说假话;只会说真话,不会说假话。”——这究竟是一个科学工作者最基本的做人准则,还是共产党治下的中国人最高境界?

如果他肯钻营,黄万里的一生可能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他的父亲,前人大副委员长(这是非共产党人士所能得到的最高位置)黄炎培。他不但没有就势攀缘,1950年代只短短一段与共产党共事(39岁的他被委任为东北水利总局顾问),就赶忙抽身退步回到学校。他以为大学课堂可以只做学问,却不知当局要求知识人的,并不是他们独立的学识与见解。1957年鸣放中一篇小说(《花丛小语》),把他推到“伟大领袖”钦定的深渊。当年七月,人民日报为“右派恶毒攻击”专辟的一栏的题头“什么话”,就取自毛泽东对他小说的批语“这是什么话?”。

这样大的政治压力,别人可能早找路子、求庇护,起码也缩起头躲躲灾,他却在国务院“征求专家意见”、但谁都知道要捧苏联方案、而且工地施工其实已经开始的会上,独自坚持“不可上”、争辩七天。此后,在他警告的“黄河潼关以上将大淤”已经出现,他做不到冷眼旁观,而是“顶着右冠,在工地劳动的业余时间”,完成《论治理黄河方略》等论文。

他是清华最后获得改正的“右派”,时年已经届古稀。他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尽快投入工作:教书、著述,并有机会为筹备上马的三峡工程贡献意见。他一心想的是中国的水资源,是河流、是土地和黎民,根本不知他的见解是会妨碍人家升官与发财的。决策不让参加,教书总行吧?从78年开始要求,20年过去,到了1998年大洪水,到了他已经89岁,才终于获准给研究生授课。他换了一身白西装,打上红领结,庄重地走进教室。

他本可以在家安享天年,也可以随子孙在国外享福。他不顾当政者的恨与嫌,一心只要工作。他的理由是:“我是公费留学生,百姓供养我学知识,我还没能报答他们。”

在他时昏时醒极度疲乏的弥留期间,他的两名毕业于1958年的得意门生,来病房探视。他们走后,黄万里向守侯在一旁的老妻要笔纸,写下以下文字:

万里老朽手启 予 敏儿及沈英夫妇弟妹:
治江原是国家大事,“蓄”、“拦”、“疏”及“抗”四策中,各段仍应以堤防“拦”为主。长江汉口段力求堤固,堤面临水面,宜打钢板钢桩,背面宜石砌,以策万全。盼注意注意。
万里遗嘱2001-8-8 手笔候存

这也是他留在世上最后的话,心头念念的,是长江水患对策。

与此相对照的,是三峡工程上最为党所倚重的专家,中科院与工程院双院士张光斗。

去年春,病中的张专家获得三峡工程副总管 (总管为国务院总理) 郭树言的亲切探视,过后将他的谈话以“ 张光斗同志关于三峡工程谈话纪录”文件形式报副总理,总理及全国人大委员长。

张专家也谈到防洪,他说的是:

“或许你知道三峡大坝的防洪能力比我们对外宣称的要低,清华大学曾做过一份调查研究,政协副主席钱正英看过后曾以此质疑长江资源委员会,该委员会承认清华大学的这份报告没错。”
“但是,我们只能以降低蓄洪量到一百三十五公尺来解决这个问题,即使这会影响长江江面的正常航行。但记住,我们永远、绝不能让大众知道这点。”
戴晴附记:

三封信如石沉大海,1994年1月25日,黄万里以举报人的身份致信“中纪委、监察部合署举报中心”,“举报国务院在长江三峡高坝修建问题上,置本检举人劝阻说理于不顾,违背宪法‘对于公民的申诉、控告或者检举,有关国家机关必须查清事实,负责处理’的规定。虽此坝业经人大通过由国务院定期动工修建,但国务院不能卸却核定该坝修建可行性成立的责任。请监察部举报中心查明处理。”

仍旧置之不理。

2000年4月,黄河问题越来越突出,他又把自己治理黄河和长江的意见,寄给国务院的总理和副总理。依旧没有理他。这年他已年届89岁,且处于癌症晚期。
芥末墩儿【耶子点评:这就是千百年来的中国历史中对权势说真话和说假话的不同的个体命运结果!而华夏大地和这个民族的命运结果也必然在这样不同的个人命运的结果中被不可置疑地证明它必定会是什么!】

王维洛:三峡大坝早拆比晚拆好 晚拆拆不了

(2011-05-24 21:21:27)2011年5月18日温家宝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了积压半年之久的《三峡后续工作规划》。在新华社发布的会议公告中,有条件地将三峡工程的一些不利影响摆到了公开的媒体平台上,这些不利影响有如移民安稳致富、生态环境保护、地质灾害防治、长江中下游航运、灌溉、供水等。
终于从“和三峡工程无关”到有条件地承认一些不利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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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媒体和民众指出,这绝不是中国政府承认了建造三峡工程是错误的决策。首先国务院还是强调了三峡工程开始全面发挥防洪、发电、航运、水资源利用等所谓的综合效益;其次,国务院并未指出产生这些问题的原因是什么?问题的后果是什么?谁应该对此承担责任?最后,也是许多读者容易忽略的,这个规划原名为《三峡工程后续工作规划》,因为三峡集团公司和一些三峡工程主上派人士的反对,现经国务院改为《三峡后续工作规划》,意思指三峡(地区)存在的问题,而非是三峡工程带来问题,从而试图把三峡工程和诸多不利影响撇清关系。

2003年6月1日三峡水库正式蓄水之后,三峡库区和大坝下游地区灾害不断。人们最常听到的一句话就是“和三峡工程无关”。从“和三峡工程无关”到有条件地将三峡工程的一些不利影响摆到了公开的媒体平台上,应该说是一个进步。

让老百姓继续为三峡工程买单

为什么国务院要把移民、生态和环境保护、泥沙、碍航、水库调度这些问题摆到台面上呢?原因很简单,要钱。要完成规划的目标,到2020年移民生活水平和质量达到湖北省、重庆市同期平均水平,需要大量的投资,一说一千七百亿元,一说三千亿元。这笔钱由谁来出?根据肇事者原则,三峡工程带来的不利影响,就应该由三峡工程投资解决。说实在的,三峡工程并无什么防洪、发电、航运等的综合效益,真正实现的只有发电这一块。

目前每年发电的收入为二百多亿元。根据笔者的统计,到2010年仅中国百姓从电费中缴纳的三峡基金(包括其后续基金)已经达到一千一百亿元人民币,超过三峡工程总投资的一半以上。但是三峡工程的发电利润并不属于中国老百姓。三峡工程的所有水轮发电机已经被私有化,全部发电利润属于一个股份公司。三峡工程的一些决策者、中央部委和地方的一些官员以及主要工程技术人员则是这个股份公司的原始股持有者。

如果中国政府用三峡工程的发电利润来支付三峡后续工作的投资,也是一种可行的选择。但是目前中国政府不会这样做,这样会侵害利益集团的权益,而中国政府则只是利益集团的代表。因此,由老百姓继续为三峡工程带来的不利影响买单,成为中国政府的决策。承认不利影响,为的是收钱有名。

三峡工程面临的问题比黄河三门峡工程更加严重

当年三门峡工程在蓄水一年半后就出现问题,但比较单一,是水库库泥沙严重淤积引起的洪水威胁增加,土壤盐碱化和下游河岸崩溃。三峡工程问题的出现略显滞后,但十分复杂,移民、泥沙、生态环境问题互相交织,错综复杂,后果十分严重,影响时间很长。简单地说,三门峡工程是立斩,而三峡工程是凌迟。

按照目前的思路走下去,一些问题根本无法解决(如移民淹没区扩大、消落带、碍航、下游供水等),一些问题解决的成本很高(如移民,水污染等),所需时间很长(如泥沙、滑坡、岩崩等)。而且不能忽视这些问题是动态发展的,目前所能观察到的,只是问题刚出现时的状态,并非最严重的状态。

比如中国政府现将三峡工程移民红线从海拔175米抬高到182米,把新移民和再次移民定为“生态移民”。但移民红线182米还是错,随着三峡水库运行时间的延长,水库后部区域的库水淹没线还是会远远超过182米的(因为这是水库泥沙转变为冲淤平衡状态的必需条件),到那时又有新移民、再次移民和需要更多更多投资的问题。

从"建比不建好"到"拆比不拆好"

关于三门峡工程,毛泽东说过一句正确的话“不行就把它炸掉”。可惜当年没有执行最高指示。四十年过后,陕西省政府再次提出拆除三门峡大坝,已经是难以实现的选择,因为拆除大坝,水库的泥沙将会淤满下游小浪底水库。

三峡工程决策时有这么一句话起重要作用:建比不建好,早建比晚建好。理由是早建方案比不建方案节省一百一十一亿元人民币,比晚建方案节省七十二亿元人民币。实践证明这个结论是错误的,因为三峡后续工作规划的投资就起码高达一千七百亿元。

既然建设三峡工程是错误的,就要考虑如何来修正这个错误。拆除大坝是一个选择。拆除大坝,可以彻底解决国务院公告中指出的各项不利影响,恢复自然生态环境,恢复社会正义和公正,近期节省一千七百亿元投资,远期节省投资在数万亿元之多。当然也有损失,首先是一些人的脸面,还有是每年二百多亿元的发电收入。

现在不下决心拆除三峡大坝,将来不利影响越来越大,所需资金越来越多,到无法承受时,想拆可能也不行了。目前三峡水库中的泥沙淤积量约为19亿吨,长江的水流量尚有能力将这些泥沙带入大海。随着时间的延长,三峡水库中泥沙淤积量将累积增加。当三峡工程运行三十年后,在论证报告上签字的专家也不敢保证重庆港不被泥沙淤积。到那时再想拆除三峡大坝,泥沙淤积量超过40亿吨,长江水无法将那么多泥沙带入大海,而是堵塞中下游河道,迫使河流改道,想拆也不行了。

一个工程结束使用后要恢复自然原状,这是最基本的生态环境要求。人死了,可以土葬可以火化,最后变回土。房屋过了使用年限后可以拆除。但是一个装满二百亿立方米泥沙的三峡水库,是无法拆除大坝恢复自然原状的。当一个工程不知道它的归途在在哪里,它就根本没有被建造的权利。黄万里六次上书中央,陈述三峡工程永不可建的理由。他预见,“三峡高坝若修建,终将被迫炸掉。”

如果我们借用莎翁的名言:

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the question.

现在中国面临的难题是:

是拆,还是不拆……

长江旱情水位走低引发盐水入侵上海部分地区供水告急

受长江中下游50年来最严重旱情影响,因长江水位走低,使上海在5月份出现了原本在冬季才会出现的罕见严重咸潮,海水倒灌、入侵水库,上海部份区域供水告急。

盐水倒灌示意图


在4月19日至29日,上海经历“历史同期之最”的咸潮,持续了9天16个小时,到5月19日凌晨3时,陈行水库遭遇2010至2011年度的第7次咸潮入侵。这次咸潮到5月24号为止已持续了6天,预测持续时间将长达九至十天。

尽管咸潮来临前已蓄满了水,但也仅能满足区域内水厂7天的供水。目前,临近的宝钢水库已开始每天向其支援淡水。

但这依然供不应求。所幸上海已拥有了刚刚建成的重要水源地青草沙水库。经与青草沙系统联网,这里大大减轻了负荷,可以保证在较长时间的咸潮期间,能安全供水。

专家预测,鉴于长江水位偏低,近期咸潮还可能频繁侵袭,从而影响今夏上海的供水,局部地区的供水将连续吃紧。

据上海有关水利专家介绍,咸潮,又称“盐水入侵”,是一种天然水文现象。当淡水河流量不足,令海水倒灌,咸淡水混合造成上游河道水体变咸,即形成咸潮。上海的咸潮一般发生在上一年12月份至次年4月份的时间段,月均1至2次均属正常,持续至5月份仍有咸潮入侵,则属异常。今年由于长江中下游持续干旱导致长江径流量减少,上海罕见地在5月份出现了咸潮,创1992年以来的记录。

在三峡大坝处于酝酿阶段的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期,就有水利及环境保护专家频频提出警告:三峡大坝的建设将减少泥沙入海量,引起长江入海口地区的海水倒灌,从而引发淡水危机、土壤咸化等生态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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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50年超级大旱三峡大坝泄洪解渴

(2011-05-25 23:24:27)

中国湖北、湖南等长江中下游地区,面对50年来最严重的干旱,有些地方比如鄱阳湖都已经见底,因此官方决定,从今天(25日)起,增加三峡大坝的泄洪量,以纾解长江中下游各省、高达180万人,饮水短缺的危机。田地干裂、湖底行车,面对长江中下游50年来最严重干旱,三峡大坝今天起一连20天泄洪,要缓解旱象。大陆东方卫视报导:「国家防总决定,将三峡水库泄量,逐步加大到每秒1万立方公尺以上。」
这样算来,三峡大坝一天约放水8亿4,300万立方公尺,是台湾125天的用水量,泄洪后可以看到江西九江段水位稍微上升,官方这么做,就是要拯救长江中下游180万人的饮水危机,但很多地方农作绝收,民众还是抱怨连连。浙江民众表示:「由于雨量太小,根本上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不少大陆民众认为,今年的罕见旱灾,跟去年同一时间的洪水,怀疑跟三峡大坝的兴建失当有关,甚至传出建议官方拆除大坝的声浪;而根据大陆气象单位预测,长江中下游干旱区未来一周,降雨量不会好转,预估未来旱情恐怕还会进一步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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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祸因何而起?

原文地址:告诉你一个真实的三峡作者:赵世龙重庆和川东大旱,嘉陵江几乎断流,沉江底的锚铁索也露出了在干涸的河床上。三峡工程在一片争论声中开建,中国那些御用专家们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三峡建成之后,将发挥防洪的效能,且三峡防洪功能是第一位的,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长江洪水的威胁。会成为调节四川盆地气候的空调。夏天它能使沿江地带降温;冬天则因这个大空调而不再寒冷,三峡区域将呈现冬暖夏凉的气候特征。三峡大坝不会碍航,长江这条黄金水道畅通无阻,万吨轮将直达重庆……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最后却发现原来那很多描绘不过是谎言。原来“空调论”虽然是真的,装的却是个夏热冬冷旱涝咸至的“反空调”。
终于蓄水成库了,由02年的135米而到05年的155米,媒体和专家照例按宣传口径发布普天同庆一片欢腾的报道。质疑和清醒的声音的发出和传播都是那么地困难,几乎湮没在一片喝彩的主流声音中了。网上倒是不乏反对的声音,但多为不谙内情的人的发言。虽不乏局部的真知灼见,但往往热议不到全盘的点子上。
那些主流派专家们,照例出来进行粉饰工程。你说不好他就说好,你挑问题他就来给你个七虚三实且不无误导的“解答”,反正一般网民们,也不可能生而知之对这些专业知识有深入了解。就算你质疑,也往往抓不到他的痛脚。
但是自然地质地理和大小气候的改变,却不因争论谁对谁错而稍有停留。因此,我一直试图揭示些什么。
近年长江科考的发现,对长江的成因有了直观的证据。在科考队发现,宜宾以上的向家坝坝址,位于四川盆地与云贵高原之间的另一构造与地形捩点,那里地面以下2500米有断层存在,地表现有水温达到摄氏七十多度的温泉。而三峡的长江古河床已抬升到海拔巫山等地1350米的高度(河面高度不足100米);在江汉平原,同期沉积则埋藏于地面以下1000米左右,而且这一区域至今还在强烈下降。强烈上升区与强烈下降区之间的转折部位恰在三峡出口的南津关附近,那里有个明显可见的九蜿溪断裂,从总体上看对南津关以上40公里的三峡大坝坝基很不利。
所以,哄哄外人的“三峡坝址是坚固的花岗岩地质”的说法,可以休矣!你不能以局部的坝址地质来偷换概念,诱导成是整个库区的地质,这是对全国人民的欺骗!三峡成库是个整体概念,它是在一个上千公里范围内发生在一个地球版块上的大工程,说地质,要全面地论证南北的支流和回水所至的地质情况,也要从东到西论证从坝头到库尾的地质情况。你说三峡坝址是坚固的花岗岩地质,那从这往上不过几十公里的巴东,却是有名的地质破碎地震带。三峡工程改变的、成库后地表要承受的,绝不是只有三峡大坝那点“坚固的花岗岩地质”。
在2007年4月14日发布的《长江保护与发展报告》发布。该报告主编之一、长江水利委员会水资源保护局前局长翁立达教授表示,报告指出,三峡水库建成后,有可能诱发构造性和非构造性地震。翁立达指出,对三峡水库而言,危害最大的是构造型地震,在第二库段仙女山断裂、九畹溪断裂、建始断裂北延和秭归盆地西缘一些小断层的交会部位,有可能诱发水库地震。事实上已经多次诱发地震了,只是震级还没到过高烈度。
参与过多次长江科考、有“世界河王”美誉的杨联康(国家国土资源部研究员)近年多次对外界指出:
“不能只用地质学家的平面视角,因为它几乎与三峡峡谷毫无关系,只可以适用古比雪夫、阿斯旺等众多平原水库,而按照地貌学家的观点,三峡的问题恰恰出在250万年来峡谷迅速抬升,邻区明显沉降上,即这是一个时间、空间的四度空间问题。”
“不宜照抄所谓‘国内外工程实践表明由水库造成的触发地震,一般不超过这一地区天然地震震级’结论。因为中国大河存在世界最严峻的新构造运动形势。”
根据他的调查:古长江已证实抬升为1250米,而在清江与长江三峡的分水岭上,古长江河床抬升到了1800米以上。(记者注:在远古长江故道的清江沐抚大峡谷两旁山顶上,本人也发现了1600米山顶上存在古长江河床)。而三峡工程论证报告使用的抬升高度仅300米,对于论证地壳活动性属严重失误。此结果明显影响对诱发地震强度的认定,有过于倾向问题不大的不科学态度,必须重视研究搞清楚!
2003年6月份三峡蓄水成库,三个月后的9月15日20时30分,大坝以西直线距离300多公里的长江南岸鄂西利川市建南镇黄金村,一口废弃多年的古盐井突然发生强烈天然气井喷。这个井口直径6.25厘米,底部有4个气体喷口同时穿越地层向上喷发,日泄漏量约4万立方米,喷发的气体高达20米,震耳欲聋的气流声在几百米外都能听见。(在长江南岸方斗山背后。与长江直线距离不过几十公里。)
2003年12月19日20时31分,三峡水库诱发了蓄水成库以来最大的地震——大坝以西直线距离80公里巴东小溪河西岸马鬃山村,发生了烈度为2.5级左右的地震。三天后,距大坝以西直线距离300多公里长江北岸开县天然气发生井喷,导致244人死的严重矿难。(与长江直线距离也不过数十公里。)
2006年3月26日,开县再次发生井喷,火焰高达百米,数日方反压制服。(与长江直线距离同为几十公里。)
苏小渝摄。重庆人热得钻地了!抗战时和深挖洞时的防空洞派上了用场,自然的凉风是每个人所企盼的。
上述的这些事例,一直被当作单个偶发的事例,没有将它联系到三峡蓄水和对自然生态的多重改变来看。据我多年调查的研判:这些偶发事件,都与三峡蓄水后地表水压陡然增强有关。三峡蓄水之初的蓄水高程是海拔135米,库容123亿方,而到今年工程全部竣工时,蓄水高程将达到海拔175米,库容为393亿立方,是此前库容的三倍多,相应来说,对地表地层的压力也增大了几倍,岩溶地形的断裂、岩隙、溶洞为库水高强的下压力渗流,三峡可能面临更为诱发地震、压迫川东天然气田导致井喷的严峻形势。最近的地质调查发现,川东鄂西存在着中国最大的天然气田,可以说地底下尽是天然气包。二次蓄水发生的几千次中小地震是一种信号,这是地层在积蓄能量,一但蓄水175米的高压强到来,可能发生变数的风险就会增高。
科学研究已清楚表明,修建大型水库一定会诱发一定程度的地震。监测结果显示,2003年三峡水库蓄水以来,三峡地区微震活动频度明显增加,主要集中在巫山-秭归-长阳一带。二次蓄水几个月后,据湖北省地震台网测定,10月27日18时52分04秒,在湖北省随州市三里岗附近发生4.7级地震。此次地震震中地区震感强烈,个别土坯房倒塌,小部分房屋开裂。震中周边地区襄樊、锺祥、荆门、荆州、宜昌、天门、武汉、黄陂等地有感。其后当地又续发至少50次微震。10月28日13时,随州市三里岗附近再次发生4.2级余震,震中区震感强烈。
这次地震是二十多年来发生在湖北境内最大的一次地震。地距三峡大坝不过几百公里,有地质学家认为和三峡水库的建成有关。
一个地质学者告诉我:“蓄水三个月半年到三两年,就发生这么多事故,和我们论证三峡工程时,对地下情况调查不明有关,三峡工程上得太仓促了啊。井喷在蓄水前期就一再发生,显而易见是库水压迫岩溶地形裂隙孔洞,形成地下水渗压压迫地下气田所致。而蓄水三年间发生这些变故的时间,对于地质时间来说,就相当于人之一秒。换言之,等于说在地质的时间里,蓄水才一秒钟,地下就发生反应了。”
那么,就到该反思三峡工程上马不科学不民主的时候了。反对意见那么高,不明情况那么多,14个专项论证报告,有五个报告专家组不签字,都挡不住政治工程的强硬上马。可能没有哪个国家敢于在地质情况如此不明,超过1/3工程论证报告专家组不签字的情况下,还能强行上马。论证时,反对者排挤出去,赞成者拉请进来,排除异已意见,一切皆往有利论证,最后得出的结果可想而知。象水坝实力很强的美国,其论证方式却相反,人家是要把反面的可能一一证倒了,才可能心里有底工程上马。
换种思维看问题:当年全国人大票决三峡工程时,2000多个代表们,有几个人对地质、水工、大坝方面有专业知识?既没有,负责任的态度就应该是投弃权票,因为你不能对你不清楚不了解的事情表态和行使表决权,如果你这么做了,你这是对国家的渎职,你这是对人民的犯罪!但三峡票决只有100多票反对,600多票弃权,高达1000多票赞成。当然再以进程的眼光看,这已经是多年被讥为人大表全票通过敲橡皮图章的一种进步了。民主制度方面的缺陷带来的制度恶果,最后在桩桩件件事情上得到了体现,三峡即是其一。最终国家被利益集团绑架了。
按说三峡水库建成了,水面增加了,气候应该更加湿润才是。却不想蓄水156米,首先是二场川东百年不遇的洪灾,这黄万里先生早已指出过的了,是蓄水抬高水位后,将下游的洪水挪到了上游,因为洪水下泄被抬高了的库水顶,库尾闾的地方不光形成拦门沙淤塞严重,而且将形成由此自上的洪水下泄困难问题。三门峡造成陕西关中平原洪患就是已经证明了的一例。接踵迎来的又是川东百年不遇的严重干旱。高温酷暑天气连创四川最高记录,不但持续时间长,而且气温更是破记录的达到45度(重庆人认为这还只是敢公布出来的数据,他们身体感受的温度要远远超过报出来的气温)。重庆遭受百年未遇大旱,导致的直接经济损失高达90.7亿元人民币,其中农业损失农作物受旱面积超过2000万亩,粮食减产超过3成,有820万人出现临时饮水困难。
去年夏天到今年春天,大旱一直持续着,重庆长江段成了一条细流,上游金沙江的梯级水库却还在“按计划”蓄水。三峡下游的洞庭湖,自打三峡蓄水起,就开始露出干涸面目,以往烟波浩淼的东洞庭,如今干得几乎徒步可以涉过。鄱阳湖也迎来了干旱。二湖流域可是自古“江南”这个慨念的核心区啊!
不管作用多大,三峡成库事实上改变了整个长江流域生态。
不是说冬暖夏凉么?会增加降雨么?怎么修了三峡工程气温反而升高得更厉害?政府和那些专家们哪里去了?为什么不对此作出解释?这些专家们在左推右搪中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如果说三峡对气候没有影响,那是瞎说。因为前一段就是这些权威部门言之凿凿地说三峡将对气候产生影响(冬暖夏凉空调说),现在突然说没有了,那不是证明此前是狗戴嚼子——胡勒么?如果有影响,为什么不像所说的降温作用,而是持续高温干旱?
最后御用专家们总算找到借口了,那就是“全球大气候转暖”,简言之就是四川大旱和三峡工程无关,是整个地球变了。中国气象局国家气候中心气候影响评估室主任张强认为,四川高温现象是在大系统背景下造成的,今夏副热带高压“西深积点”普遍高于往年,整体副热带高压较往年向偏西偏北偏移,且持续时间也很长。他认为目前流行的“木桶效应”说并无充分科学依据。  张强说,三峡流域长度虽长,但宽度并不大,对沿途流域气候的影响很小,对四川盆地的影响更是微乎其微。而且据科学模拟三峡试验表明,三峡大坝的修筑不但不会导致周边地区乾旱,反而会提高降水约百分之十左右。特别是最近重庆遭遇特大山洪暴雨,关于三峡工程改变自然的反击很强大,御用专家们似乎找到的有力证据。
不信?那你有本事证明给我看?
这反击的就是北京地理环境学者王红旗抛出的“木桶理论”,认为四川盆地形似一个木桶,最短的一块板就是长江三峡这个海拔多几十米到100多米的峡江缺口:四川盆地周围高山环绕,仅有一条长江与外界连通,而三峡是四川盆地的唯一缺口,是它与外界水汽交换的重要通道。现在在这个缺口上突然被人为加了一道200米高的“悬崖”,就不可避免地要阻碍长江的水汽流通。
生活在长江川江边的人都有体会:以前从宜昌到重庆段的长江上,江风非常大,并且是从下游向上游吹,蓄水后明显感觉上风没有以前大了。到蓄水156米后,很多时江风几乎没有了,这无疑证明了三峡大坝的阻风效应。
王红旗没有注意到的另一个问题是:江风凉爽,是低进的,冷空气比重大,所以总是处于地面或河面的最底层流动,它带来川东和四川盆地降雨的另一个必要前提:不是有了积雨云和输送了水汽进去就会形成降雨,降雨的原理是冷暖气流错锋形成的,没有地面的凉风,中高层的积雨云是形不成滴降到地面的,往往它就飘走了,飘到周边地区去了。比如湖北江汉平原和秦岭大巴山地,降雨量就比蓄水前的往年多了将近10%。这个预计增量却是原来专家们预计在三峡重庆区间的增量。
所以无论你山头上是否寒风呼啸,山谷峡江里面却热浪滚滚,大气候对小气候不起作用。以前峡江里冷湿气流上升,在三峡的山头遇上暧湿气流,冷凝形成片片雾锁峡江的“巫山云雨”,只能成为记忆了!
这个原理和中国北方近几十年干旱类似,北方的植被河流被破坏了,地表温度相对就上升了许多,积雨云飘到上空,却眼巴巴地瞧着它飘走,形不成降雨,却形成了干旱的恶性循环。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越是森林植被和原始地貌维护得好的地方,降雨量总是那样丰富。中国古人将这叫作“接地气”,云层接不到地气就形不成降雨。按现代科学解释就是必须给出降雨前提——错锋,地面温度过高,往往形成向上的干暖气流顶托,暖湿气流形成的积雨云下不去,冷暖气流错锋形成冷凝降雨无法达成。
这里我试解一下川东去夏今春的高温干旱原因。
修三峡大坝前,长江之水一泻千里。从青藏高原上汇积的雪水奔腾不息,给四川盆地带来清凉水源的同时,也将四川盆地内的热量带走。同时反向支持了凉风水汽自三峡进入川东和四川盆地。这种冷暖流交错造成了这一线的丰富降雨,三峡区间和川东重庆,历来是降雨丰富的地方,一般年降雨在1500毫米左右。
蓄水以后,上千公里江流变得非常缓慢,库区内的700公里水基本上是死水一潭,完全丧失带走热量和散发的能力。流动的水在流动过程中温度不会上升太大。快速流动的水不但可以保证自身的冷却,还可将周围的热量带走和释散,对周围环境起到天然调节。但一潭死水就不同,因为它不流动,所以在阳光照射下会很快升温。热量不被水流带走,便持续积累在水库内部。
峡江逼仄的地势使得静止的水库不但降不了温,反而成了个“聚热器”,夜晚在陆地气温下降后,水库仍会向周围环境释放白天饱含吸取的热量(因为水的比热大,这也是农民在夜晚向稻田里面放水,以防止稻田被冻的原因)。这就有如在四川盆地口安装了一块巨大的太阳能电板,持续不断对周围地区加热,地理环境又导致形成难以释散的河谷闷热小气候,导致水库沿江的峡江地区气温升高,而高温又促使水库内水蒸汽继续蒸发,就在四川盆地入口处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高温水蒸气带,形成历久不散的“桑拿天”。
重庆大旱,发射火箭弹增雨也无济于事。同时三峡大坝将最重要的与流流相反方向流动的冷湿凉风阻挡了。有专家说三峡大坝阻挡不了大气候,但三峡大坝却能阻挡最重要的在峡江底部流动的湿冷凉风,再加上闷在峡江盆地里的湿热就如同火炉般,将任何籍此进入四川的冷湿气流加热或削减、顶托掉。透过三峡进入四川的冷湿气流都将被这个湿热气压带消弱。四川盆地没有被大坝堵死,也将被这个火炉毁掉:没有风进入相对封闭的峡江,空气不流通散热不畅,外来的冷湿气流又被阻隔,热量无法排出,反而在盆地及出口处不断聚集,雨又降不下来,高温干旱就势不可免,四川真的就成一个火炉了。这里我引用来自于美国国家航空航天局(NASA),Tropical Rainfall MeasuringMission(TRMM)和Terra卫星研究数据(应用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国家大气研究中心(PSU-NCAR)的第五代Mesoscale模型(MM5)进行高分辨率数值模拟)。独立卫星数据和数值模拟结果清晰表明:在2003年蓄水水位从66米提升到135米之后,由于三峡大坝建设引起的土地使用变化已经增加了大巴山和秦岭之间的降水,并且减少了三峡大坝附近地区的降水。研究同时也分析了厄尔尼诺影响以及其它影响因素。研究表明可以排除这种因素。
2009年三峡大坝建成后,三峡地区的长江水面宽度将从平均0.6千米扩大到1.6千米,水域面积的增加将增强当地的蒸发,降低当地的温度。结果,当地上空的水汽将更加稳定,导致长江660千米长的水路的水汽垂直运动不协调。这种不协调的垂直运动加上复杂的地形将影响三峡地区之外几百公里的地域。
反正三峡工程上马且峻工在即了,反对已经没有用了,专家们又开始“及时”地站出来引导舆论讲真话了:不要对三峡工程蓄洪能力期望过高,三峡的库容其实有限。全盘推翻了论证上马时“三峡工和建成之日,即是长江告别洪患之时”的说法。然后发现三峡大坝碍航,长江这条黄金水道事实上被人为破坏了。
自从三峡大坝建起后,坝区的旅游资源和交通道路被长江三峡旅游发展有限公司垄断经营:参观的游客每人要交105元的门票,公众无偿出钱建成的三峡大坝,成了少数利益团体牟利的“摇钱树”,对当地民间旅游业造成冲击;三峡总公司对三峡专用公路和坝区道路的封闭性管理经营,使得目前每年多达40余万台的大型货运车辆,被迫实行“水陆水”翻坝转运,使运输时间由陆路行走仅需半小时增加至13小时,增加运输成本、制约经济发展、影响民众生活。100多名学者专家出来呼吁,要求利益集团还路于民。
博弈对峙中,秘而不宣的补救措施出来了,有报道说,有关方面准备在宜昌到三峡大坝区间,再修一条几十亿元的专用公路,一时舆论大哗。因为已有一条穿越三峡西陵峡区间的三峡工程专用公路,它是由国家投资的纳税人钱,不过为了保证工程进展顺利而临时享有专用权,终究是要还路于民的,但现在竟然成了被利益集团绑架的私家路了。
再而后船闸通行能力只能达到设计的一半,所谓“万吨轮直达重庆”也因为百桥锁江(桥面和水面的净空高度不够)和三峡大坝的拦阻,成了纸上的画饼,再次证明了“为通过而一切皆往有利方向论证”的不科学、反民主,要付出多么沉重的代价!最新补充(2011年5月20日记):07年冰灾的冬寒湿气来自三峡区间,西北风将之刮向贵州湖南湖北,以湘南的南岭北坡冰灾最为厉害。就是南来湿冷气流被西北寒潮吹到南岭,为南岭北坡千余米高山阻隔,于是湘南的冻雨比北面的湘事湘北厉害得多。南岭最高峰的莽山一带,鬼子赛后山一对树龄达三千年以上的情侣松,雄株因冰灾折腰。也就是说,这一年那小区域气候迎来了三千年未有之剧变!如此的突变不是因三峡改变气候又是谁?而后,莽山几乎隔年就要迎来冰挂。这是以前极罕有的。
部分内容节选自赵世龙未出版作品《我们竟然百孔千疮》。详见链接:http://blog.sina.com.cn/s/articlelist_1221741654_2_1.html本人和三峡有关的重要报道和揭密:三峡大坝开裂了?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d24c5601007ygt.html三峡蓄水出斜湖 移民红线大错误http://blog.sina.com.cn/u/48d24c56010003pe  

鲍志恒、陈良飞等:三峡五大疑问现场报告

发布时间:2011-05-31 14:48

  早报记者穿越长江沿线7省市,专访4位中国工程院院士,对话数十位专家、官员


  实地求证三峡工程气候、地质、生态、移民、泥沙五大质疑关键词

气候


  旱涝频发三峡是祸首?


  鄱阳湖牧歌声起:江西要建大坝抵消“三峡影响”


地质


  移民新城还能撑多久?


  湖北秭归:三峡蓄水后地质灾害增多威胁1/4人口


生态


  库区还能容纳多少人?


  重庆云阳:以前能喝的水,现在洗澡身子都会痒


泥沙


  会否影响三峡的运行?


  上海滩涂“扩张”已放缓


移民


  返流移民问题谁来解?


  移民郭宝云返乡:无户无医保

  鄱阳湖牧歌声起:江西要建大坝抵消“三峡影响”


  【气候变化】


  旱涝频发三峡工程真是罪魁祸首?


  长江流域不管是大旱还是大涝,只要有异常气候,三峡工程总会成为“众矢之的”。


  早在2004年,四川、重庆发生洪涝灾害,就有人怀疑这与三峡蓄水造成水汽蒸发量加大有关;仅仅两年后,还是在这一地区,又发生罕见大旱,再次有人怀疑与三峡蓄水有关。


  这一次也不例外。2011年5月,长江中下游大旱,人们又一次将原因指向了三峡工程。


  此时,民间议论与官方说法的沟壑越争越大。面对民间的疑问和质疑,有官方背景的众多水利水电专家纷纷走向前台,认为将极端天气全部归罪于三峡大坝“纯属无稽之谈”。


  和水利水电专家不同,大多数气候专家却选择沉默,尤其不愿正面谈及三峡大坝是否影响长江流域气候的问题,他们更加忧虑未来三峡库区的极端气候事件将显著增加。


  国家气候中心一位权威专家近日表示,目前还没有数据支持三峡工程与这一次的长江中下游大旱存在因果关系,三峡工程对气候的影响还是在局地范围之内,不可能是造成这两次极端气候的原因。


  这位专家称,这一轮争论源于国务院《三峡后续工作规划》的出台恰逢长江罕见大旱,这给了很多人丰富的联想。


  三峡大坝真的有这么大的能量吗?它真的能忽而制造大旱,忽而又制造大涝吗?


  这些尚无令人信服的数据,但在长江,江湖博弈已经开始,鄱阳湖就要在湖口建起大坝,让湖水不再流入长江。



  湖北一位95岁的渔民无奈地看着只剩下一点点水的洪湖。


  地方认为三峡蓄水让鄱阳湖水大量外泄入江三峡总公司认为这一说法没道理国务院批复江西积极推动鄱阳湖水利枢纽


  早报记者鲍志恒陈良飞发自江西九江、湖北三峡


  一名行人走过长江武汉段的河床。受持续干旱影响,长江水面不断下降,武汉段裸露的河床如同沙漠般干涸,武汉东边的鄱阳湖、西边的洞庭湖同样水位下降,湖床上长满了草,变成一片片草原。


  “今日湖中石,当年天上星。”


  江西鄱阳湖湖中有一座1800平方米的小岛“落星墩”,王安石、黄庭坚、朱熹等名流曾伫立其上,观水天一色。


  而今,落星墩下的湖水已变成无边的大草原,点缀着成群的牛马,数百丈外,才是轮船搁浅的湖滩。


  2011年3月以来,这个正值汛期的中国第一大淡水湖,因干旱湖水面积较往年同期骤减一半以上,湖水退去,留下的湖床长满了草,落星墩下的草高至1米。沧海桑田,鄱阳湖渔歌已歇,牧歌声起。


  而中国第二大淡水湖洞庭湖也同时遭遇大旱,昔日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描述的“浩浩汤汤,横无际涯”,已经变成辽阔的草地,犹如塞外的大草原。


  而到5月底,三峡水库的存水即将耗尽,鄱阳湖和洞庭湖仍不知何时能重现烟波浩渺。


  在这背后,江西山江湖开发治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晓鸿日前表示:“三峡工程从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江湖格局’。”


  这种改变,不仅是三峡蓄水后,江水倒灌鄱阳湖的场面已很罕见,还有着生态方面的恶化。


  为抵消这种改变,江西已然准备在湖口建起2800米长的大坝,把湖水拦在自己的地盘里。


  但专家认为,这同样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人为干预生态,无异于饮鸩止渴。


  渔灾之年


  “三峡蓄水后,江水倒灌鄱阳湖的场面已很罕见”


  “你看今天的水位,10.5米不到,这还多亏了三峡补水补了1-2米。”


  5月24日下午3时许,九江鄱阳湖入江口,鄱阳湖渔政局湖口分局的周局长看着草洲片片的狭窄湖面说,现在,除了几只两三千吨的运沙船缓慢通行江湖之间,更高吨位的货轮与渔船悉数搁在了湖岸边。


  周局长说,随着鄱阳湖水位的持续走低,鄱阳湖流域的数万渔民正在遭受“灭顶之灾”,而仅仅是在去年,湖口县的一条渔船还能收入七八万元甚至十几万元。


  事实上,老渔民们都清楚,鄱阳湖的汛期正是鱼类产卵繁殖期,只有湖面下有足够的水草,幼苗孵化后,才有充足的饵料保证渔产繁殖。遇到持续干旱、水位偏低甚至大片草洲露出的年份,鱼类产卵将无法保障,渔产必然大幅下降,渔民的生活也将难以为继。


  “眼看着汛期就结束了,就算老天开眼,下几场暴雨,也于事无补。”九江市星子县南康镇传统的渔民村——大塘村村委会主任张家鹏忧心忡忡地说,去年水势好,全村渔业收入上千万元,而今年将锐减至两三百万元甚至更低。


  “我活了70多岁了,没见过这样的大旱,一家六口全靠儿子的打工钱。”渔民张连才盼望政府今年能给些“救济”。


  据早报记者了解,整个鄱阳湖流域的渔船已达上万只,涉及数万人,他们几乎没有耕地,捕鱼是他们中大多数人唯一的生活来源。


  虽说这样的大灾之年并不常见,但在张连才的记忆里,2003年三峡截流后,渔民们的收成已经整体降低了“两三成”。


  鄱阳湖渔政局湖口分局的周局长也表示,三峡蓄水后,江水倒灌鄱阳湖的场面已很罕见,“截流前,鄱阳湖每年的最高水位都能达到19.5米以上,截流后只有16至17米。水位偏低,水域面积锐减,对渔产的影响显而易见。”


  “三峡初期的影响是非常可观的,在蓄水期,它会使鄱阳湖面积、容积迅速减小。”河海大学水文水资源及环境学院院长董增川曾如是分析。


  生态之变


  “三峡建坝之后,泥沙输送量减少,伴随泥沙而下的营养物质生态链条也被截断”


  “三峡工程对鄱阳湖的影响是巨大的。”江西山江湖开发治理委员会办公室主任王晓鸿认为,“三峡工程很大程度上改变了‘江湖格局’。”


  据统计,经鄱阳湖注入长江的水量约是长江径流量的15.6%。长期以来,由于长江上游水量不足,清澈的湖水源源不断汇入浑浊的江中,保障了长江中下游的供水。


  5月24日,早报记者在九江湖口县鄱阳湖入江口处,仍能看到一条清晰的分界线,所不同的是:江水清而湖水浊。


  研究资料证明,江湖两色的反向变化恰好始于三峡运行之后。


  “因为三峡坝区截流以后,随着流动性减弱,大量泥沙沉降,透明度就会增加,其后果就是淡水赤潮更容易爆发。”同济大学环境工程与科学学院教授李建华认为,三峡建坝之后,泥沙的输送量减少,伴随泥沙而下的营养物质的天然循环的链条也被截断。


  “比如说硅元素,对于近海的海洋生产就非常重要。如果缺少硅元素,赤潮和大型水母就更容易爆发。”李建华坦言,三峡建坝使得一个大的水系因人为调控而隔断,是违背自然规律的操作方式,“最大的影响就是生态。”


  早在2008年,河海大学董增川教授在《三峡工程对鄱阳湖的影响与对策》一文中就写道:“鄱阳湖有鱼类122种、鸟类310种,当长江流量减少时,会造成保护区内水位不同程度降低,直接或间接影响鄱阳湖的植被、鱼类和鸟类。”


  此外,三峡蓄水对江豚等国家保护动物的生存环境也构成威胁。鄱阳湖被视为江豚的最后避难所,现存江豚总数不足2000头,而在鄱阳湖“避难”的就有500多头。


  “中科院水产所每年都会在鄱阳湖捕捞几十头江豚做观察研究,前年捕捞上来的20多头江豚,大部分又瘦又伤,因为前年鄱阳湖水位低,水草和渔产减少,船舶也运行在低水位,撞伤许多江豚。”鄱阳湖渔政局湖口分局的周局长说,去年鄱阳湖水位高,捕上来的江豚明显“身强体壮”。


  在李建华看来,三峡工程对下游地区包括湖泊在内的生态影响不仅需要重新评估,更需要建立“长期、动态”的评估机制。


  江湖博弈


  “随着长江干支流各地抢水的加剧,今后武汉、南京的江面也许会变成一条水沟”


  “三峡建坝是为了在枯水期解决发电、灌溉问题,但这和下游,比如鄱阳湖之间必然有一个博弈的过程。”李建华分析,为了保障发电的利益,三峡企业要的是留足发电需要的水量,这跟下游湖区希望放水缓解旱情的初衷相反。因此,近期的三峡放水可以视作相互博弈的结果。


  事实上,更为宏观层面的“江湖博弈”早就开始了。


  2008年1月,鄱阳湖都昌水文站出现8.15米水位,创历史最低纪录。与此水位相对应的鄱阳湖湖面仅54平方公里,湖盆蓄水量1.53亿立方米,是1998年汛期历史最高水位22.42米时湖面面积的七十三分之一,对应蓄水量的二百一十五分之一。


  据当时的媒体报道,江西方面认为,鄱阳湖流域降水和长江上游来水偏少是造成这一后果的主因,也有三峡水库2007年9月至10月蓄水的人为因素,“由于三峡大坝的拦截,长江水位低于鄱阳湖水位,湖水大量外泄,如果不采取措施,中国最大的淡水湖可能就此成为历史的记忆。”


  而三峡总公司方面随即回应称,江西的指责“没有道理”,鄱阳湖水位消涨不能简单地归因于三峡工程。


  这一争论后来上报到国家能源局,延至今日似乎依然无解。


  但随着流域旱情和三峡蓄水的影响,江西省多年的鄱阳湖“筑坝之梦”被重新激发。2008年12月,江西省成立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领导小组,省长吴新雄亲任领导小组组长。


  该枢纽的原方案是:在距长江27公里处的鄱阳湖北端,修筑一座长约2.8公里的混凝土大坝,提高鄱阳湖枯水季节水环境容量,达到供水(灌溉)、保护水生态环境、保护湿地、消灭钉螺、航运、旅游、发电以及水产等方面的综合效益。


  2009年12月12日,国务院正式批复《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域规划》,《规划》涉及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内容为两句话:做好水利枢纽前期工作,积极推动鄱阳湖水利枢纽各项工作。


  《规划》获批后第三天,江西省政府召开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领导小组会议。省长吴新雄强调,鄱阳湖水利枢纽工程,是建设鄱阳湖生态经济区的“核心工程”。


  挂在九江星子县南康镇宣传栏中的鄱阳湖生态经济区域规划介绍显示,江西省已经选好在鄱阳湖西侧的九江市海会镇和东侧的高桥镇之间修筑这一水利枢纽工程。但时至今日,这一工程尚未开工。


  对此,李建华认为,江西的做法同样是违背自然规律,人为干预水系生态的做法,是在用“三峡的手段”试图抵消三峡对鄱阳湖造成的负面影响。


  而来自国际生态领域的专家则担心,鄱阳湖筑坝会使长江中下游的水问题更加严重。“随着长江流域干支流各地抢水的加剧,今后武汉、南京壮阔的江面也许会变成一条水沟。”

  湖北秭归:三峡蓄水后地质灾害增多威胁1/4人口


  专家表示,无实证研究表明三峡工程导致地质灾害增多但秭归灾害发生频次正好与蓄水位的提升呈正比例关系


  【地质灾害】


  灾害频发移民新城还能撑多久?


  “从时间分布上看,秭归境内的地质灾害的发生频次,与三峡水库的蓄水水位的每次提升具有正相关。”当地一位不愿具名的地灾研究专家表示,三峡水库2003年蓄水水位提高到135米时,发生地质灾害(变形)35处;2006年水位升至156米时,新增灾害38处;2008年水位继续提升到175米时,又发生灾害26处。


  而翻开《秭归县地质灾害防治史》,在自有资料可查的东汉永元十二年(公元100年)至1948年间,秭归境内发生的地质灾害仅有14起。


  秭归县的灾难发生史,可以看做整个三峡库区的“浓缩版”。三峡库区总面积5.67万平方公里,横跨湖北、重庆20个县市区。三峡地区目前仍处在新构造运动带来的变化之中:西部继续上升,东部却在沉降,埋下了巨大的地质隐患。加上这一地区的气候条件,汛期雨量大且多暴雨。所有这些,使得三峡库区历史上就一直是地质灾害高发地区。而受三峡水库水位的来回涨落影响,三峡库区面临着一个较长时期的“库岸再造”过程,将会不断产生新的不稳定岸段,导致新滑坡、塌岸的发生,以及使那些未治理的崩滑体复活。


  秭归县地质灾害防治中心总工程师彭书林对早报记者说,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表明,大型水库建成后对周围库区的环境和生态会造成影响,通常认为这一影响会持续到20年左右才会稳定下来。据此推断,未来10年,对三峡库区的地质灾害的监测和治理工作仍不能掉以轻心。


  秭归的一处地质灾害警示牌


  2008年11月23日,与郭家坝镇隔河相望的屈原镇发生4.1级地震,这是已知三峡蓄水后发生的震级最大的一次。“那天下午我在家里面,突然之间房子摇得特别厉害,我赶紧跑到了屋外。前几年这里也大大小小发生过一些地震,不过没有这次那么厉害,我家的墙上都出现了几条裂缝,最宽的地方可以塞下一个手指。”家住屈原镇桂林村的向秀英回忆道。


  早报记者葛熔金李克诚


  2009年5月2日,位于三峡大坝上游约15公里处的秭归新县城区域出现多处山体滑坡,影响当地居民生活。CFP资料


  2010年7月15日晚12时,一场突降特大暴雨引发的泥石流,将长江三峡左畔的湖北秭归县郭家坝镇“掀翻了天”:集镇的农贸市场被泥石流整体掩埋;一幢5层楼房的1-3层被淤泥填满;大街上到处“飘”着冰箱、洗衣机……据统计,此次泥石流灾害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达3663万余元,所幸未造成人员伤亡。


  作为因三峡移民安置需要在1995年迁建的新集镇——郭家坝镇,也是离坝区最近的移民新镇(确定为省级中心镇)之一。但在建镇之后,就遭到地震、滑坡和暴雨等自然和地质灾难的频频侵袭。而该镇已确认包括滑坡、地面塌陷等在内的75个地质灾害点,让郭家坝的居民寝食难安。秭归县国土资源局截至2010年底的统计材料显示,该县共有已查明的地质灾害909处,威胁人数达9.39万人(该县总人口不算返流人口约38万)。其中,库区391处灾害点,威胁人数达到6.95万人。


  秭归县的灾难发生史可以看做整个三峡库区的“浓缩版”,在三峡库区5.67万平方公里范围内,4000余处地质灾害点分布于库区所辖的湖北、重庆两省市共20个县(市、区)。地质灾害问题也成为中央关注三峡问题中的重点。今年5月18日,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通过《三峡后续工作规划》,并指出移民安稳致富、生态环境保护、地质灾害防治等方面还存在一些亟须解决的问题。此后,有媒体称规划中涉及资金将达到1238.9亿元。


  水位周期性涨落诱发多种地质灾害


  三峡水库每逢冬季蓄水、每逢夏季(汛期)放水,水库水位的周期性涨落,会诱发多种地质灾害。


  上世纪90年代起,随着三峡库区的建设,秭归县开始了大规模的迁城运动,秭归县城被搬到了茅坪镇。而郭家坝镇、屈原镇等沿岸多个被淹集镇则在地势较高处重建。随之而来的是,该县地质灾害不仅密度在增加,类型也在发生变化。“在2000年至2009年的这10年间,秭归境内的地质灾害频次最密。尽管并无实证研究表明,三峡工程及水库导致了环水库地区地质灾害的频次增加。但从时间分布上看,秭归境内的地质灾害的发生频次,与三峡水库的蓄水水位的每次提升具有正相关。”当地一位不愿具名的地灾研究专家表示,三峡水库2003年蓄水水位提高到135米时,发生地质灾害(变形)35处;2006年水位升至156米时,新增灾害38处;2008年水位继续提升到175米时,又发生灾害26处。其中,问题较严重的郭家坝镇境内,先后发生了13起地质灾害。另据材料表明,自三峡工程水库蓄水后,该县有116处地质灾害点先后多次出现变形。


  “这其中的道理很容易解释。”专家称,三峡水库建成后,逐步淹没了大量地势低洼的山体,包括城市、集镇和村庄,长期浸泡使被淹的山体等发生松软并冲入了低洼的采矿采空区,这都会导致库岸坍塌、山体滑坡等。此外,三峡水库每逢冬季蓄水、每逢夏季(汛期)放水,水库水位的周期性涨落,也对沿库地区造成压力,会诱发多种地质灾害。


  宜昌市国土资源局唐作友科长在给一些基层国土官员培训时也表示:受三峡水库水位的来回涨落影响,三峡库区面临着一个较长时期的“库岸再造”过程,将会不断产生新的不稳定岸段,导致新滑坡、塌岸的发生,以及使那些未治理的崩滑体复活,并产生涌浪灾害。


  水库蓄水后地震陡增震级增强


  从三峡工程开始修建后的2000年起,当地地震开始变得频繁发生。2003年蓄水当年,秭归地震陡增至18次。


  三峡大坝建成后库区蓄水的影响,在秭归近年来频发的地震上也可见一斑。


  据秭归县志记载,历史上该县属于少震区,史载从明嘉靖三十五年(公元1556年)以来,秭归(原称归州)共发生地震46次,其中仅由仪器感知的微震有40次。其中,秭归境内能被直接感知的地震仅6次,分别是1556年、1605年、1898年、1935年、1972年、1979年,其中多数地震震级较小。


  然而,从三峡工程开始修建的2000年起,当地地震开始变得频繁发生,2000年5次、2001年2次、2002年2次。而在2003年三峡蓄水当年,秭归地震陡增至18次,而此后几年地震遗址发生频率较高:2004年5次,最高震级2.7级;2005年3次,最高震级3.5级;2007年5次,最高震级2.8级;2008年12次,最高震级4.1级;2009年9次。


  “这几年地震的确比以前有点多,因此我们平时尽量做好居民对地震应急避灾常识的宣传。”秭归县科技局地震股工作人员介绍,平时地震情况的监测、发布都是由省地震局直接管理的,去年省地震局在秭归境内新换了20余台无人值守的地震监测系统,所有数据都是直接发往省里,平时的维护也由省里负责。


  秭归县地质灾害防治中心总工程师彭书林对早报记者说,国内外学者的研究表明,大型水库建成后对周围库区的环境和生态会造成影响,通常认为这一影响会持续到20年左右才会稳定下来。据此推断,未来10年,对三峡库区的地质灾害的监测和治理工作仍不能掉以轻心。


  存在地质灾害隐患为何还在库区建新城?


  调查显示,即将兴建的新城,地质“基本安全”,但在可预期的未来,则面临着“地质安全较差”的评估。


  在《湖北省地质灾害防治规划》中,已经有“库区新城或多或少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地质灾害隐患”的描述。而早报记者查阅郭家坝新镇兴建之初的“地质安全评价报告”发现,由湖北省鄂西地质工程勘察院负责的调查显示,即将兴建的新城,地质“基本安全”,但在可预期的未来,则面临着“地质安全较差”的评估。


  很多人看到这些材料后,不禁会问:“既然明明知道存在地质隐患,当初为何仍要把新城(镇)迁到这里呢?”


  也许,用有限的自然条件来概括这一原因,并不算勉强。作为山区县,秭归约八成以上的国土面积被平均海拔1000米以上的大山所包围。“能兴建大面积集中的居民点的地带非常非常少。”秭归县地质环境监测站站长郑卫军说,秭归可供大面积开发利用的平坦开阔的土地几乎没有。


  苛刻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城镇的选址几乎无从选择。譬如,作为秭归新县城,其规划至2000年的城区用地面积仅3.035平方公里,而郭家坝等其余6个移民新建的集镇土地面积也多在0.15-0.50平方公里。郭家坝镇就是这样,穿镇而过的433省道,蜿蜒曲折,盘山公路犹如过山车般的轨迹。每幢住宅楼房,都修建在梯形地势带上,并错落地分列在主干道两旁,要么依山,要么伴江。


  “现在很多地质灾害点都住着人,我们只能进行重点监测,如果发生重大险情我们会让群众及时撤离。”秭归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余祖湛对此也颇为无奈。


  灾害出现“人为因素”人口承载负担不降反增


  秭归不但面临要承载三峡水库带来的重压,还须应对为求经济发展的大兴土木对地质造成的破坏。


  虽然三峡地区属于典型的地质灾害易发地区,但地质灾害的真正发生,不仅依赖于内因,往往还要依赖于多种外因的共同作用,比如降雨、人类活动影响。


  “在人为活动影响中,除了建三峡蓄水产生的直接影响,移民相关的人为活动也是诱发地质灾害的一个主要因素。”当地的一位地质专家表示,三峡地区长期以来人类生存条件恶劣,人为活动对于地质的扰动已十分明显,并成为不少地质灾害发生的主要因素。而在大坝建设后除了部分人口迁移外,大部分移民采取建新集镇或选取地势较高点造房等本地安置。拿秭归县来说,建坝前全县人口有41万,现在不算返流人口就有38万,整个县土地资源却因为三峡建设占用不少,人均耕地不到1亩。“从人口的承载负担来说,在三峡大坝建设以后不但没有下降,反而变得愈加沉重了”。


  事实上,在郭家坝镇泥石流背后,当地群众就将灾害引发的主因指向人为因素。“以前我们这里都没有出现过泥石流,这次在郭家坝的山上因为道路施工建设需要,正在挖一个涵洞。很多人都认为,涵洞的修建导致了土石松动并破坏了山体正常的排水路线,最终导致了这场泥石流的发生。”郭宝云表示。秭归县地质环境监测站站长郑卫军说,新城的建设,离不开大量基础设施建设,如修筑公路、兴建民房等,这对本来就很脆弱的地质带来说,无异于又一次伤害。“对于存在滑坡体等敏感地区,有时候,堆积物堆放得过于集中,或者随意倾倒,都有可能引发新的滑坡等地质灾害。”


  早报记者在郭家坝采访时候发现,当地对地质更大的伤害仍在持续。据了解,在过去几十年间数十家矿业企业长年累月在这里开山、采矿。统计显示,在1999年,秭归全县仅煤矿企业就有221家。10年后,全县现有矿山企业62家,年采矿(石)约163吨。“现在还有不少外地移民觉得家乡好陆续选择返回郭家坝,但同时镇里的有钱人又都选择在秭归或宜昌买房子想搬离这里,因为这里不是很安全。”郭宝云说。


  在不少像郭家坝居民在遇到灾害后产生进县城买房的念头,也促使了秭归县城茅坪镇房地产的建设,早报记者在县城周边看到不少正在加紧建造的楼盘,当地的房价也被抬升至近4000元/平方米。如今的茅坪镇周围犹如一个巨大的工地,在长江边巨大的物流园项目已经在隆隆的机械声中大兴土木,而其他项目工地也在这片土地上纷纷动工。


  现在三峡大坝所在的秭归县,不但面临要承载三峡水库带来的重压,还必须应对移民问题带来的负担,以及为求经济发展的大兴土木对地质造成的破坏。不知道这片本已十分脆弱的土地,还能承载多重,还能支撑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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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亿、40亿、80亿……治理经费依然紧张


  “国家专门为一项工程配套设立地灾防治专门机构,斥巨资进行防治,除三峡工程外,再无二家。”三峡地质灾害防治办公室主任李烈荣曾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达上述观点。


  事实上,随着三峡工程的建设,地质灾害的严重性开始逐渐凸现,相关部门对此的重视程度正日益显现,这也从专门用于三峡地质灾害治理金额的不断攀升中体现出来。1989年项目上马前,明确在400亿元移民投资预算中,拿出6亿元包干三峡地质灾害治理;2001年,三峡库区地质灾害防治的费用又增加了40亿元,并成立三峡库区地质灾害防治工作领导小组和专家组;2003年,中央又决定再拿出近80亿元用于三峡库区地质灾害防治。


  据了解,工程治理仍是应对库区重大地质灾害的主要手段,治理经费的主要用途,以“二期地质灾害防治”为例,估算为39.08亿元的总经费中,崩滑工程治理投入为19亿元,库岸防护为8亿元,高切坡和深基础处理为7亿元,搬迁避让仅为2.16亿元。此外,调查评估投入约为2.05亿元,而监测预警、规划和科研经费等,更是只有5100万元和3600万元。以湖北秭归为例,目前该县已实施了3期共计50个地质灾害治理工程项目,完成投资4.78亿余元。早报记者在秭归采访发现,在这个小县城内,配备了相对齐全的组织机构及人员——县地质环境监测站、地质灾害治理中心等。


  “目前治理的经费紧张,县里大部分的地质灾害点,都采取了群防群测通过监测、预警来应对,遇到灾害点有重大安全隐患就让群众搬迁避让,真正投入资金治理的并不多。”秭归县国土资源局副局长余祖湛介绍,对于地质灾害防治,目前主要措施可分:实行工程治理,效果最为直接,但投资最大,主要针对蓄水后不稳定、危及库区居民生命财产的崩滑体和塌岸;如果工程治理成本太高,则实行搬迁避让;对蓄水后仅存在潜在不稳定的崩滑体和塌岸,则实行监测预警。


  余祖湛说:“现在地质灾害防治的主要资金来源,是通过立项审批的渠道获取。现在申请一个项目时间也很长,批一个项目经常从申请到落实要半年到一年。我们这次报了100多个项目,估计有10多个项目会通过。至于具体项目上报金额,肯定跟实际立项的投资额之间存在较大的差距。”


  在国务院通过《三峡后续工作规划》后,有媒体称此次规划中涉及资金将达到1238.9亿元。“三峡后续规划再投1700亿元也不算多”,中国工程院院士,工程地质、水文地质与环境地质学家,中国工程院“三峡工程阶段性评估项目”地质与地震评估课题组副组长卢耀如在接受早报记者专访时表示,且后期规划的重点将放在地质灾害处理、库区生态以及移民问题上,并希望用水电收益中的一部分作为防治灾害和保护环境的费用,以求建立地质灾害处理的长效机制。

  重庆云阳:以前能喝的水,现在洗澡身子都会痒


  ■澎溪河流域乡镇多达77个总人口200万


  ■目前库区次级河流主要污染物有近60%来自于化肥、农药、人畜粪便和农村生活垃圾


  【生态污染】


  资源有限,库区还能容纳多少人?


  三峡工程开建后,澎溪河流域一跃成为了移民安置的佳地,重庆云阳、开县两座县城均迁至该河两岸。


  然而,最近几年,因水土流失、人口增加等因素,澎溪河成为三峡库区污染较重的支流,直接威胁长江三峡水质。


  据重庆官方数据显示:澎溪河流域人口密度为396人/平方公里,比全国人口平均密度高3倍多;然而,这里却是三峡库区淹没面积最大、移民数量最多、消落区面积最广的一级支流,人均耕地不足0.8亩,其中,0.5亩以下的占24.7%,移民人均耕地比全县农村平均水平低近40%。


  澎溪河流域乡镇多达77个,总人口200万。重庆市政协委员全修治指出,这意味着200万人往澎溪河排水,造成了污染。


  澎溪河两岸这些后靠移民与延续居住在库区及库区支流沿岸的村民,他们耕田施用的农药与化肥、饲养鸡鸭猪狗的排泄物,被各级环保部门与生态、环保专家们认定为库区水的主要污染源。


  人口因素,成了澎溪河与三峡库区生态污染跨不过去的一道槛。


  在澎溪河流域,三峡工程开建后,按重庆市政府规划,云阳、开县两座新城2020年将发展成为50万人口的城市。然而,云阳新县城当初核定的迁建人口规模仅65049人而已。


  近年来,三峡地区GDP增长达到12%~15%,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和此前预计。5年间城镇人口增加了21%~26%,城市污染治理设施建设与运营滞后,导致预期的污染防治力度落后于经济和城市建设的速度,构成了三峡地区水环境安全的重要压力。


  三峡农村面源污染物排放量占总氮、总磷排放总量的比例高达84%和90%,化肥氮磷污染最重,其次是畜禽养殖、网箱养鱼和农村生活污水、垃圾污染,这些都是导致支流富营养化和局部水域水华的重要原因,严重威胁库区水质安全。



关于三峡工程不同声音的资料(一) 关于三峡的资料
  赵佳峰 制图


  早报记者于松发自重庆


  三峡工程开建以来,澎溪河多次发生“浮萍和水葫芦疯长”的水污染事件。 CFP 资料


  3分斜坡地,种苞谷需撒子2斤,施肥90斤。种子与化肥的用量均为此前坝子地(质量好的田地)的2倍。这是39岁的农民晏志琼目前遭遇的窘境。


  晏志琼说,用了那么多种子和化肥,“实在是坡地太屁(质量差)了”:多撒子,才能确保秧苗齐全;多施肥,才能保证有收成。然而,即使是这样,秋后收成的苞谷“也就100多斤,单位产量比坝子地还少”。


  晏志琼是重庆云阳县高阳镇青树村的村民,在三峡百万大移民的浪潮中,她与库区70余万村民选择了“就地后靠安置”。以前的良田被库区水淹没,留给他们的大都是瘠薄坡地。


  在种地难的同时,这些后靠移民与延续居住在库区及库区支流沿岸的村民,却与污染“扯”上了关系:他们耕田施用的农药与化肥、饲养鸡鸭猪狗的排泄物,被各级环保部门与生态、环保专家们认定为库区水的主要污染源。


  晏志琼的家就在澎溪河(又名“小江”)的岸边。澎溪河系长江重庆段的第二大支流,三峡库区腹心地带的一级支流,起源于重庆市开县白泉乡,在云阳县汇入长江。


  三峡工程开建后,澎溪河流域一跃成为了移民安置的佳地,云阳、开县两座县城均迁至该河两岸。然而,最近几年,因水土流失、人口增加等因素,澎溪河成为三峡库区污染较重的支流,直接威胁长江三峡水质,已受到了中央层面的高度重视。


  澎溪河多次被污染“浮萍和水葫芦疯长”


  村民会议说,以前澎溪河的水可以喝,现在“下水洗澡身子都会痒”。


  5月28日,早报记者由入江口的双江大桥出发,乘车沿澎溪河逆流而上。


  双江大桥立于澎溪河之上,在近几年的清污“攻坚战”中,常被当地环保部门定为“阻拦澎溪河污染物进入长江的最后一道关口”。


  云阳县2009年的一份数据显示:澎溪河“水华”频次越来越高,“水华”发生的面积越来越大。云阳县环保局提供给早报记者的信息显示:三峡工程开建以来,澎溪河多次发生水污染事件,有的年份“浮萍和水葫芦疯长”。


  如2007年4月上旬,云阳澎溪河回水区浮萍疯长,每平方米河面浮萍湿重达到5公斤,江面完全被覆盖,为此当地政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历时1个月,打捞浮萍2万吨。


  就在今年3月,有沿岸的居民还在网上发帖抱怨:澎溪河的河水污染严重,河水发黑,让人惊心!


  从入江口至39公里外渠马镇河段,早报记者发现有几处河面上漂浮着浑浊物,靠近黄石镇的一段河面也散发着少许恶臭。但除此之外,并未看到上述网帖中所描述的景象。


  沿岸居民说,最近三峡水库加大了泄水量,库区水位回落,澎溪河(回水区)的水位也跟着回落,“死水流走了很多,河水比此前干净了”。


  然而,水位回落,却令双江镇小江河口与高阳镇的一些村民担心起来了另一个“污染”:蚊蝇滋生。


  云阳县的一份公开资料显示:三峡工程东蓄夏排运行方案,在三峡水库175—145—175米半年为周期的运行过程中,每年5月至9月底库区将形成30米落差,将会形成较大面积的消落区;特别是在145米水位时,正是夏秋季节,消落区大片沼泽地在烈日的烘烤暴晒下,蚊蝇滋生,臭气熏天,随时都有传染病、瘟疫诱发的可能,直接威胁着沿岸集镇和村民的生命安全。


  “(上述问题)在活水时(三峡工程修建前)很少有”,原渠马镇土岩村的李勇对澎溪河水污染记忆深刻。他说,以前澎溪河的水可以喝,现在“下水洗澡身子都会痒”。而晏志琼也在抱怨澎溪河水质变差影响了村民的生活质量。


  公开资料显示:三峡水库蓄水后,长江干流水质基本保持稳定,但库区次级河流水质却逐渐变差,量大面广且难以治理的农村面源污染是其中最大的原因,农村面源污染成为库区生态重建新课题。


  据重庆市环保部门测算,目前库区次级河流主要污染物有近60%来自于化肥、农药、人畜粪便和农村生活垃圾,治理农村面源污染已迫在眉睫。


  不加肥,不喷农药,


  庄稼就没收成


  村民承认大量使用了化肥与农药,但对“将主要责任推到农民头上,不大认同”。


  据重庆官方数据显示:澎溪河流域人口密度为396人/平方公里,比全国人口平均密度高3倍多;然而,这里却是三峡库区淹没面积最大、移民数量最多、消落区面积最广的一级支流,人均耕地不足0.8亩,其中,0.5亩以下的占24.7%,移民人均耕地比全县农村平均水平低近40%。


  “人多地少”,自然造就了人们就地“开荒”的冲动。


  5月28日,在“重庆市三峡库区三期地质灾害防治云阳县黄石集镇库岸黄石中学段”,53岁的陈中华,将斜坡上碗、盆大的石头搬到了河岸,开辟出了一片1分地的渣土地,种上了苞谷,最后埋上了大半袋化肥;50岁的盆永清则开辟出1分多地的黄土,种上了苞谷与花生。


  两人称,他们是因为家离这里近,才抢在别人之前开辟出来的。


  但事实上,这个“抢手”的地方,原本是个建筑垃圾堆,根本就不适合耕作。


  渠马镇白山村的邓庆平很庆幸自己还有4亩田地可以耕种。不过,他每年需要撒下1000斤的化肥与3瓶农药,才能确保田地里的水稻或苞谷有收成。


  邓庆平的说法得到了众多渠马镇村民的认同。公开资料显示:水稻要维持1200斤的亩产,每年一般要投入100斤碳胺、100多斤磷肥、20多斤尿素。白云村的村民们说,土质欠佳的田地为了确保产量,多施化肥是必需手段。


  为何要大量使用农药?渠马镇红河村村支书程仕富的家人给出了答案:退耕还林,地里的草、虫与天上的飞鸟增加,“不喷除草剂与杀虫药,庄稼不是便宜了虫子,就是喂了麻雀”。


  面对“农村是澎溪河主要污染源”的论断,有村民疑惑:“我们多用化肥、农药就是想提高(亩)产量,至于破坏生态,污染了水,这个我们怎么晓得。”晏志琼等村民承认大量使用了化肥与农药,但对“将主要责任推到农民头上,不大认同”。


  污染源除了化肥之外,还有动物排泄物。原高阳镇青树村的姚长青,户籍已外迁至重庆铜梁县,然而,他并没有离开家乡,而是“在山腰开了个养殖场,养牛”。他称,牛排泄的粪便流进了山坡上的一个池子,“雨天,有时会溢流到山下”。


  姚长青承认养殖场排出的粪便会污染水源,但他并不认为自家的牛污染了澎溪河,因为“有的养猪场就开在了澎溪河边”。


  重庆农业专家李树祥表示,养一头猪产生的污水相当于近10个人生活产生的废水。


  已有200万排污人,


  还在不断增加


  小江流域每年施用化肥30万吨,农药4000多吨,因水土流失带入河流的农业面源中的氮、磷、钾等物质约为22.5万吨。


  污染究竟有多严重?早报记者曾前往开县白泉乡探访过澎溪河的源头,清澈的溪水从山涧乱石中流出,可直接饮用清凉解渴。然而,当河水流经第一个集镇(白泉乡)后,清冽的河水就慢慢变浑,直至有些河段散发恶臭。


  公开信息显示:澎溪河流域乡镇多达77个,总人口200万。重庆市政协委员全修治指出,这意味着200万人往澎溪河排水,造成了污染。


  2008年,全修治在重庆市“两会”期间提交的《关于小江流域(澎溪河)立法保护的建议》提案,指出要通过区域立法,实施好小江流域的治理工程,从源头上防止水污染。


  一份首次对澎溪河重庆段污染程度进行的调查表明,澎溪河流域沿江集镇的生活污水排放量每年约为4337万吨。


  这份调查还表明,农业所造成的污染也很严重:小江流域每年施用化肥30万吨,农药4000多吨,因水土流失带入河流的农业面源中的氮、磷、钾等物质约为22.5万吨。


  据公开资料显示,2003年到2007年,重庆库区城市生活垃圾逐年增加,2007年库区19城镇产生生活垃圾227.8万吨,处置量180.9万吨。据调查,重庆农村全年生活垃圾超过600万吨,无害处理率仅约10%。


  重庆市2007年的废水和COD排放量分别是原环评预测的2005年相应排放量的7.2和5.4倍。


  2007年8月,重庆市人口与计划生育科学技术研究院对外宣称:三峡重庆库区人口问题已成为制约库区可持续发展的重大问题,成为影响库区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因素。


  在澎溪河流域,三峡工程开建后,云阳、开县两座县城迁至该河两岸,按重庆市政府规划,两座新城2020年将发展成为50万人口的城市。然而,云阳新县城当初核定的迁建人口规模仅65049人而已。


  在重庆的一些政策中,鼓励农转非居民前往就近的集镇生产生活。这就意味着,聚集在澎溪河流域集镇的人口会越来越多。当然,这些措施也引来了一些质疑。


  近年来,重庆市与云阳县的相关部门频繁出台各种政策,力图遏制澎溪河的水污染。不过,从实际效果来看,虽起到了一定的成效,但尚有很多工作需要做。


  生态移民,先剔除“人”的因素


  重庆市计划先期完成库区10万人左右的生态移民。这一工作已经在2009年启动,在云阳等地生态移民的前期工作进行了身份登记。


  人口因素,成了澎溪河与三峡库区生态污染跨不过去的一道槛。


  近年来,三峡地区GDP增长达到12%~15%,远高于全国平均水平和此前预计。5年间城镇人口增加了21%~26%,城市污染治理设施建设与运营滞后,导致预期的污染防治力度落后于经济和城市建设的速度,构成了三峡地区水环境安全的重要压力。


  原国家环保总局副局长、中国工程院院士金鉴明更是建议,在三峡库区目前的人口背景下,“实施大规模的生态移民,可以大幅度减少人类活动对库区生态环境的干涉。”


  其实,对库区进行生态移民的呼声,由来已久。2007年,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办公室移民管理咨询中心处长梁福庆就曾建议,为确保三峡水库水资源环境和流域水土环境安全,应该再实施生态移民20万人。而金鉴明更是提出了“争取再用10年时间完成500万生态性移民”的观点。


  据公开的消息,重庆市计划先期完成库区10万人左右的生态移民。这一工作已经在2009年启动,在云阳等地生态移民的前期工作进行了身份登记。


  云阳县移民局办公室主任张技军告诉早报记者:云阳县规划的生态平衡区涉及到24万人,其中,1.9万人需要转移安置。


  早报记者拿到的云阳县的一份文件显示,生态移民对象包括:三峡库区175米蓄水位接五年一遇洪水线上斜坡300米范围内的库周生态屏障建设带,其间五户及其以下的散居农户人均耕园地面积不足0.05公顷,耕地质量较差且水利不配套的村民;库周生态屏障带至第一道分水岭之间生产生活条件极其恶劣的部分村民;水库蓄水后成孤岛,库区规划孤岛上没有纳入拆迁安置且生产生活条件较差的村民;库区少数就地后靠安置质量较差,搬迁后生活水平显著下降的移民,需二次搬迁安置。


  三峡库区的一些政府官员表示,生态移民数量大、政策不配套、补助标准低,都将加大这一工作的难度。


  生态移民注定任重而道远。

泥沙淤积】


  上游来沙淤积是否会影响三峡正常运行?


  从目前情况来看,不考虑库区的区间来沙,每年有1.46亿吨泥沙淤积在三峡库区,仅为论证和设计阶段的40%左右。水库泥沙淤积情况要比论证和设计预期的好很多。而且,绝大部分泥沙淤积在“死库容”区域(145米蓄水位以下),这意味着淤泥对三峡大坝的运行不会造成影响,而整个大坝也会因此能比预期起码多使用几百年。不过,这些数据没包括三峡水库区间5.8万平方公里内的众多小支流来沙量,因为经费有限此前只进行了流量观测并未进行泥沙观测。


  除此之外,有专家称“上海港既怕泥沙多,又怕泥沙少”,那么三峡水库蓄水后长江水流输送到上海是否产生变化,有何种影响?滩涂变化海水入侵等问题是否与泥沙有关?


  对于这些问题,长期研究三峡泥沙问题、并参与编写《三峡后续工作规划》水文泥沙方面内容的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高级工程师许全喜博士对于上海来说,泥沙的多少的确是个很矛盾的问题:泥沙多了可以起到造陆的目的,上海的崇明岛就是由此而来,这对土地紧缺的上海来说无疑非常需要。但同时,泥沙的过多堆积会影响航道通行,这对上海这样国际化的港口城市不利;泥沙少了则相反,对航道的冲刷的确会起到一定的好处,但是对上海沿岸和岛屿会造成冲刷,会减少上海的陆地面积。从一定意义上说,泥沙多少会对滩涂变化有直接关系。


  不过,上海的主要泥沙来源是海上,其中大部分来自杭州湾等地区,来自长江的泥沙并不是太多。而对于三峡大坝的影响范围,我们目前这几年主要考虑的是湖北省宜昌市-江西省九江市的长江河段。当前,我们并未获得相关监测数据,证明长江上海段范围内的泥沙变化,因此无法判断三峡是否对此产生影响。至于海水入侵与泥沙并无直接关系,主要跟径流量有关,如果长江来水量少了就会引起海水入侵引发咸潮等。


  专家证实2005年前上海滩涂基本保持不变2005年后滩涂增长速度减小


  对于位于长江下游末端、入海口的上海而言,在过去的历史上,随江水冲刷裹挟而来的泥沙淤积而成的滩涂,成为其不断扩张、悄然增长的“国土”。然而,随着三峡大坝建成,特别是175米蓄水水位成为常态,长江口的泥沙淤积将大大放缓,专家担心部分滩涂区域将由淤积转为侵蚀。


  据华东师范大学河口海岸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多位专家研究表明,2001年到2009年,在三峡水库一期蓄水后,三峡附近大通观测站输沙率平均每年减少约0.21亿吨。专家们分析,三峡水库运行是长江入海口泥沙急剧减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国工程院院士、华东师大河口海岸研究院陈吉余教授告诉早报记者,三峡工程蓄水后,大量泥沙在大坝水库堆积下来,因此带到下游的泥沙自然减少了。“没有大坝时,每年有近5亿吨泥沙被带出。修了大坝后,现在每年仅约1.5亿吨泥沙被带出。”


  “滩涂是淤积造成的。2005年以前(上海的)滩涂基本保持不变,但2005年后滩涂增长速度减小了。”陈吉余教授证实。”


  而有专家认为情况可能更严重。据国家973项目“中国典型河口-近海陆海相互作用及其环境效应”子课题负责人之一杨世伦教授研究,上游来沙淤积减少,不仅会使入河口的滩涂面积增长放缓,甚至会使上海部分地域出现蚀退。杨世伦介绍,在长江口入海区,当长江来沙减少到每年仅3亿到4亿吨时,20米水深以下区域都会发生侵蚀;当来沙减少到每年仅2到3亿吨时,连5到20米的水深区域都会发生侵蚀;当来沙小于2亿吨/年时,5米以上的滩涂都会保不住。尽管专家对此并非全部认同,但如据此推算,每年1.5亿多吨泥沙流出量已逼近部分滩涂面临消失危险的“红线”。


  三峡水库建成后,因径流受到调节,也改变了其下游的来水量。今年以来,我国沿江大旱:洞庭湖和鄱阳湖大面积变成了“草原”;上海5月份连续八九天出现海水倒灌,干旱引发的咸潮使申城打响了“保水战”。而海水倒灌的直接原因,就是长江的水量过低所致。


  对于“海水入侵”问题,陈吉余教授称“我去年就向市政府打过报告,长江上游的水库蓄水只是一个原因”,中游许多湖泊里的水也被人为拦截了,中下游的安徽、江浙等地用水泵开闸,把江水引入自己辖区用作灌溉、工农业用水等。还有“南水北调”的跨流域调水。“上游蓄水,中游拦水,下游引水,跨流域调水,这四个环节统称‘蓄拦引调’,哪一个环节都可能给长江口的水安全带来威胁。”


  2004年被迁往江西龙南县因难以融入、生活窘困于2007年返回秭归


  【移民返流】


  因户口关系无法享受当地医保社保


  与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大规模移民一样,三峡移民的搬迁只意味着第一步的迈出。外迁移民需要一个漫长的适应与被吸纳的过程,有一些人因无法适应全新的生活环境,选择回到接近故土的地方,这被称为移民的“返流”现象。


  在秭归县迁入外省的3万名三峡移民中,有多少“返流”人口早报记者尚无从考证,但能肯定的是返乡现象并非个案。


  然而,因为户口的关系,摆在这些返乡移民面前的,是子女教育、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问题等一系列现实而棘手的难题。


  早报记者 葛熔金 发自秭归


  37岁的郭宝云就是移民的“返流”中的一个,移民前,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位于宜昌市秭归县郭家坝镇的家,后来因三峡大坝建设,他2004年被迁往了江西省龙南县,可2007年,他又回到了郭家坝生活。


  “我以前的家就在那里,不过是在水下100米左右。”郭宝云向早报记者所指的地方早已被升高的水位淹没,取而代之的是缓缓流动的长江水。现在他在郭家坝镇新集镇开了个摩托车销售店,不过对他来说,这里已变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在这里已生活了30多年,陌生的是他的户口已被划入江西龙南县,如今他是不折不扣的外地人,必须每年办暂住证。


  在秭归县迁入外省的3万名三峡移民中,有多少“返流”人口早报记者尚无从考证,但能肯定的是返乡现象并非个案。郭宝云透露,仅与他同批迁往龙南的60多户200余名“三峡移民”中,目前已有20余户与他一样选择了返乡。而接下来因为户口关系,摆在“郭宝云们”面前的是子女教育、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问题等一系列现实而棘手的难题。


  在路边简易棚住了5年


  26日11时,郭宝云在店门口用方言与顾客交谈着,他的妻子忙着做午饭,他的父亲在店门口晒太阳。这幢面积100多平方米的两层楼房是他们租下来的,每年7000元租金,一楼用于销售摩托车,二楼用来居住。空闲时,郭宝云会在后窗口静静站着,看着江面缓缓的长江水抽着烟,想念曾经的家的模样。


  “修三峡大坝前,我们家靠种脐橙为生,共4亩地,年收入约8000元。我当时还开了个理发店,每年也有近7000元收入,在我们村里属中等生活水平。”郭宝云说,家里几口人住的是100多平方米的砖瓦房,当时除了种脐橙外还有一些靠近长江边的水田,基本能保证一家人的口粮。


  1999年开始,三峡大坝建设涉及到了郭宝云所在村的搬迁,他与大量的同村人一起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当时我们村里70%的人,在搬迁之初都是在山上的路边自己搭建一些简易棚居住,还有的选择投靠山上的亲戚家居住。”郭宝云回忆,那时候地都被淹了,大家都没有了生活来源,国家会定期发一些过渡补助。到了2002年之后,大家开始陆续进行移民搬迁,而郭宝云一家直到2004年才进行移民。


  “当时我还是想留下来的,但买不起地基,那时一个地基被炒到最高9万元。”郭宝云称,当时房屋赔偿款仅一两万元,家里每个人的移民人头费是9000元/人,但只有移民户口落地了才能拿到手,而当时地里农作物的“青苗补偿费”至今都没拿到手。秭归向来土地比较紧张,房子都是依路靠山而建的,加上很多人不想移到省外因此抬高了当地的地基价格。他们村有的人,在别处建了房就不用移到省外了。


  一家分属江西、湖北


  2004年,郭宝云一家无奈地进行了移民,郭宝云和妻子及6岁的女儿被要求迁往江西龙南县,他的父母户口则被要求迁入湖北省神农架林区。“当时我们村规定50岁以上的人可选择‘空挂’,就是只迁户口人不用前往,而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必须要前往当地。”郭宝云说。当时,他在政府的安排下跟200多名移民一起前往完全陌生的龙南县。而他的父母,仅在2006年因为政府要求他们落户办理身份证去过神农架。


  刚到龙南县时,郭宝云曾想过要留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他花了3万元盖了2间共80平方米的平房,在当地政府分了3亩地的基础上,又低价租用了几亩地,准备种植脐橙。不过生活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始终无法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好像是一个被孤立的群体。与此同时,因为土壤和气候的关系,他种的脐橙大面积出现了问题,不得不面对亏损的事实,生活也变得日益窘困。


  在这样的情况下,2007年他跟妻子决定返回老家秭归,并在当年7月份租了个店卖起了摩托车,年收入在三四万元。


  不过这仅仅局限在工作上,在其他方面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户口的关系他已成了“外地人”,必须办理外来人口暂住证。与之相应的,他们因为户口关系无法享受当地的医疗保险,不能参加社保,无疑增加了他们生活的负担和今后保障的不确定性。而他们2008年第二个孩子诞生时,不得不跑回江西给孩子上户口。他们的烦恼同样会带给下一代,孩子的社保、医保,他们的教育问题,就连以后孩子高考也必须赶往江西。在早报记者与郭宝云谈到这些问题时,他经常会选择低头不语,而这是一个他无法回避的话题。


来源: 东方早报 |来源日期:2011-05-31
上游来沙淤积是否会影响三峡正常运行?


  从目前情况来看,不考虑库区的区间来沙,每年有1.46亿吨泥沙淤积在三峡库区,仅为论证和设计阶段的40%左右。水库泥沙淤积情况要比论证和设计预期的好很多。而且,绝大部分泥沙淤积在“死库容”区域(145米蓄水位以下),这意味着淤泥对三峡大坝的运行不会造成影响,而整个大坝也会因此能比预期起码多使用几百年。不过,这些数据没包括三峡水库区间5.8万平方公里内的众多小支流来沙量,因为经费有限此前只进行了流量观测并未进行泥沙观测。


  除此之外,有专家称“上海港既怕泥沙多,又怕泥沙少”,那么三峡水库蓄水后长江水流输送到上海是否产生变化,有何种影响?滩涂变化海水入侵等问题是否与泥沙有关?


  对于这些问题,长期研究三峡泥沙问题、并参与编写《三峡后续工作规划》水文泥沙方面内容的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高级工程师许全喜博士对于上海来说,泥沙的多少的确是个很矛盾的问题:泥沙多了可以起到造陆的目的,上海的崇明岛就是由此而来,这对土地紧缺的上海来说无疑非常需要。但同时,泥沙的过多堆积会影响航道通行,这对上海这样国际化的港口城市不利;泥沙少了则相反,对航道的冲刷的确会起到一定的好处,但是对上海沿岸和岛屿会造成冲刷,会减少上海的陆地面积。从一定意义上说,泥沙多少会对滩涂变化有直接关系。


  不过,上海的主要泥沙来源是海上,其中大部分来自杭州湾等地区,来自长江的泥沙并不是太多。而对于三峡大坝的影响范围,我们目前这几年主要考虑的是湖北省宜昌市-江西省九江市的长江河段。当前,我们并未获得相关监测数据,证明长江上海段范围内的泥沙变化,因此无法判断三峡是否对此产生影响。至于海水入侵与泥沙并无直接关系,主要跟径流量有关,如果长江来水量少了就会引起海水入侵引发咸潮等。


  专家证实2005年前上海滩涂基本保持不变2005年后滩涂增长速度减小


  对于位于长江下游末端、入海口的上海而言,在过去的历史上,随江水冲刷裹挟而来的泥沙淤积而成的滩涂,成为其不断扩张、悄然增长的“国土”。然而,随着三峡大坝建成,特别是175米蓄水水位成为常态,长江口的泥沙淤积将大大放缓,专家担心部分滩涂区域将由淤积转为侵蚀。


  据华东师范大学河口海岸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多位专家研究表明,2001年到2009年,在三峡水库一期蓄水后,三峡附近大通观测站输沙率平均每年减少约0.21亿吨。专家们分析,三峡水库运行是长江入海口泥沙急剧减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国工程院院士、华东师大河口海岸研究院陈吉余教授告诉早报记者,三峡工程蓄水后,大量泥沙在大坝水库堆积下来,因此带到下游的泥沙自然减少了。“没有大坝时,每年有近5亿吨泥沙被带出。修了大坝后,现在每年仅约1.5亿吨泥沙被带出。”


  “滩涂是淤积造成的。2005年以前(上海的)滩涂基本保持不变,但2005年后滩涂增长速度减小了。”陈吉余教授证实。”


  而有专家认为情况可能更严重。据国家973项目“中国典型河口-近海陆海相互作用及其环境效应”子课题负责人之一杨世伦教授研究,上游来沙淤积减少,不仅会使入河口的滩涂面积增长放缓,甚至会使上海部分地域出现蚀退。杨世伦介绍,在长江口入海区,当长江来沙减少到每年仅3亿到4亿吨时,20米水深以下区域都会发生侵蚀;当来沙减少到每年仅2到3亿吨时,连5到20米的水深区域都会发生侵蚀;当来沙小于2亿吨/年时,5米以上的滩涂都会保不住。尽管专家对此并非全部认同,但如据此推算,每年1.5亿多吨泥沙流出量已逼近部分滩涂面临消失危险的“红线”。


  三峡水库建成后,因径流受到调节,也改变了其下游的来水量。今年以来,我国沿江大旱:洞庭湖和鄱阳湖大面积变成了“草原”;上海5月份连续八九天出现海水倒灌,干旱引发的咸潮使申城打响了“保水战”。而海水倒灌的直接原因,就是长江的水量过低所致。


  对于“海水入侵”问题,陈吉余教授称“我去年就向市政府打过报告,长江上游的水库蓄水只是一个原因”,中游许多湖泊里的水也被人为拦截了,中下游的安徽、江浙等地用水泵开闸,把江水引入自己辖区用作灌溉、工农业用水等。还有“南水北调”的跨流域调水。“上游蓄水,中游拦水,下游引水,跨流域调水,这四个环节统称‘蓄拦引调’,哪一个环节都可能给长江口的水安全带来威胁。”

2004年被迁往江西龙南县因难以融入、生活窘困于2007年返回秭归


  【移民返流】


  因户口关系无法享受当地医保社保


  与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大规模移民一样,三峡移民的搬迁只意味着第一步的迈出。外迁移民需要一个漫长的适应与被吸纳的过程,有一些人因无法适应全新的生活环境,选择回到接近故土的地方,这被称为移民的“返流”现象。


  在秭归县迁入外省的3万名三峡移民中,有多少“返流”人口早报记者尚无从考证,但能肯定的是返乡现象并非个案。


  然而,因为户口的关系,摆在这些返乡移民面前的,是子女教育、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问题等一系列现实而棘手的难题。


  早报记者 葛熔金 发自秭归


  37岁的郭宝云就是移民的“返流”中的一个,移民前,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位于宜昌市秭归县郭家坝镇的家,后来因三峡大坝建设,他2004年被迁往了江西省龙南县,可2007年,他又回到了郭家坝生活。


  “我以前的家就在那里,不过是在水下100米左右。”郭宝云向早报记者所指的地方早已被升高的水位淹没,取而代之的是缓缓流动的长江水。现在他在郭家坝镇新集镇开了个摩托车销售店,不过对他来说,这里已变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在这里已生活了30多年,陌生的是他的户口已被划入江西龙南县,如今他是不折不扣的外地人,必须每年办暂住证。


  在秭归县迁入外省的3万名三峡移民中,有多少“返流”人口早报记者尚无从考证,但能肯定的是返乡现象并非个案。郭宝云透露,仅与他同批迁往龙南的60多户200余名“三峡移民”中,目前已有20余户与他一样选择了返乡。而接下来因为户口关系,摆在“郭宝云们”面前的是子女教育、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问题等一系列现实而棘手的难题。


  在路边简易棚住了5年


  26日11时,郭宝云在店门口用方言与顾客交谈着,他的妻子忙着做午饭,他的父亲在店门口晒太阳。这幢面积100多平方米的两层楼房是他们租下来的,每年7000元租金,一楼用于销售摩托车,二楼用来居住。空闲时,郭宝云会在后窗口静静站着,看着江面缓缓的长江水抽着烟,想念曾经的家的模样。


  “修三峡大坝前,我们家靠种脐橙为生,共4亩地,年收入约8000元。我当时还开了个理发店,每年也有近7000元收入,在我们村里属中等生活水平。”郭宝云说,家里几口人住的是100多平方米的砖瓦房,当时除了种脐橙外还有一些靠近长江边的水田,基本能保证一家人的口粮。


  1999年开始,三峡大坝建设涉及到了郭宝云所在村的搬迁,他与大量的同村人一起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当时我们村里70%的人,在搬迁之初都是在山上的路边自己搭建一些简易棚居住,还有的选择投靠山上的亲戚家居住。”郭宝云回忆,那时候地都被淹了,大家都没有了生活来源,国家会定期发一些过渡补助。到了2002年之后,大家开始陆续进行移民搬迁,而郭宝云一家直到2004年才进行移民。


  “当时我还是想留下来的,但买不起地基,那时一个地基被炒到最高9万元。”郭宝云称,当时房屋赔偿款仅一两万元,家里每个人的移民人头费是9000元/人,但只有移民户口落地了才能拿到手,而当时地里农作物的“青苗补偿费”至今都没拿到手。秭归向来土地比较紧张,房子都是依路靠山而建的,加上很多人不想移到省外因此抬高了当地的地基价格。他们村有的人,在别处建了房就不用移到省外了。


  一家分属江西、湖北


  2004年,郭宝云一家无奈地进行了移民,郭宝云和妻子及6岁的女儿被要求迁往江西龙南县,他的父母户口则被要求迁入湖北省神农架林区。“当时我们村规定50岁以上的人可选择‘空挂’,就是只迁户口人不用前往,而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必须要前往当地。”郭宝云说。当时,他在政府的安排下跟200多名移民一起前往完全陌生的龙南县。而他的父母,仅在2006年因为政府要求他们落户办理身份证去过神农架。


  刚到龙南县时,郭宝云曾想过要留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他花了3万元盖了2间共80平方米的平房,在当地政府分了3亩地的基础上,又低价租用了几亩地,准备种植脐橙。不过生活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始终无法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好像是一个被孤立的群体。与此同时,因为土壤和气候的关系,他种的脐橙大面积出现了问题,不得不面对亏损的事实,生活也变得日益窘困。


  在这样的情况下,2007年他跟妻子决定返回老家秭归,并在当年7月份租了个店卖起了摩托车,年收入在三四万元。


  不过这仅仅局限在工作上,在其他方面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户口的关系他已成了“外地人”,必须办理外来人口暂住证。与之相应的,他们因为户口关系无法享受当地的医疗保险,不能参加社保,无疑增加了他们生活的负担和今后保障的不确定性。而他们2008年第二个孩子诞生时,不得不跑回江西给孩子上户口。他们的烦恼同样会带给下一代,孩子的社保、医保,他们的教育问题,就连以后孩子高考也必须赶往江西。在早报记者与郭宝云谈到这些问题时,他经常会选择低头不语,而这是一个他无法回避的话题。


来源: 东方早报 |来源日期:2011-05-31

【泥沙淤积】


  上游来沙淤积是否会影响三峡正常运行?


  从目前情况来看,不考虑库区的区间来沙,每年有1.46亿吨泥沙淤积在三峡库区,仅为论证和设计阶段的40%左右。水库泥沙淤积情况要比论证和设计预期的好很多。而且,绝大部分泥沙淤积在“死库容”区域(145米蓄水位以下),这意味着淤泥对三峡大坝的运行不会造成影响,而整个大坝也会因此能比预期起码多使用几百年。不过,这些数据没包括三峡水库区间5.8万平方公里内的众多小支流来沙量,因为经费有限此前只进行了流量观测并未进行泥沙观测。


  除此之外,有专家称“上海港既怕泥沙多,又怕泥沙少”,那么三峡水库蓄水后长江水流输送到上海是否产生变化,有何种影响?滩涂变化海水入侵等问题是否与泥沙有关?


  对于这些问题,长期研究三峡泥沙问题、并参与编写《三峡后续工作规划》水文泥沙方面内容的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高级工程师许全喜博士对于上海来说,泥沙的多少的确是个很矛盾的问题:泥沙多了可以起到造陆的目的,上海的崇明岛就是由此而来,这对土地紧缺的上海来说无疑非常需要。但同时,泥沙的过多堆积会影响航道通行,这对上海这样国际化的港口城市不利;泥沙少了则相反,对航道的冲刷的确会起到一定的好处,但是对上海沿岸和岛屿会造成冲刷,会减少上海的陆地面积。从一定意义上说,泥沙多少会对滩涂变化有直接关系。


  不过,上海的主要泥沙来源是海上,其中大部分来自杭州湾等地区,来自长江的泥沙并不是太多。而对于三峡大坝的影响范围,我们目前这几年主要考虑的是湖北省宜昌市-江西省九江市的长江河段。当前,我们并未获得相关监测数据,证明长江上海段范围内的泥沙变化,因此无法判断三峡是否对此产生影响。至于海水入侵与泥沙并无直接关系,主要跟径流量有关,如果长江来水量少了就会引起海水入侵引发咸潮等。


  专家证实2005年前上海滩涂基本保持不变2005年后滩涂增长速度减小


  对于位于长江下游末端、入海口的上海而言,在过去的历史上,随江水冲刷裹挟而来的泥沙淤积而成的滩涂,成为其不断扩张、悄然增长的“国土”。然而,随着三峡大坝建成,特别是175米蓄水水位成为常态,长江口的泥沙淤积将大大放缓,专家担心部分滩涂区域将由淤积转为侵蚀。


  据华东师范大学河口海岸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多位专家研究表明,2001年到2009年,在三峡水库一期蓄水后,三峡附近大通观测站输沙率平均每年减少约0.21亿吨。专家们分析,三峡水库运行是长江入海口泥沙急剧减少的重要原因之一。


  中国工程院院士、华东师大河口海岸研究院陈吉余教授告诉早报记者,三峡工程蓄水后,大量泥沙在大坝水库堆积下来,因此带到下游的泥沙自然减少了。“没有大坝时,每年有近5亿吨泥沙被带出。修了大坝后,现在每年仅约1.5亿吨泥沙被带出。”


  “滩涂是淤积造成的。2005年以前(上海的)滩涂基本保持不变,但2005年后滩涂增长速度减小了。”陈吉余教授证实。”


  而有专家认为情况可能更严重。据国家973项目“中国典型河口-近海陆海相互作用及其环境效应”子课题负责人之一杨世伦教授研究,上游来沙淤积减少,不仅会使入河口的滩涂面积增长放缓,甚至会使上海部分地域出现蚀退。杨世伦介绍,在长江口入海区,当长江来沙减少到每年仅3亿到4亿吨时,20米水深以下区域都会发生侵蚀;当来沙减少到每年仅2到3亿吨时,连5到20米的水深区域都会发生侵蚀;当来沙小于2亿吨/年时,5米以上的滩涂都会保不住。尽管专家对此并非全部认同,但如据此推算,每年1.5亿多吨泥沙流出量已逼近部分滩涂面临消失危险的“红线”。


  三峡水库建成后,因径流受到调节,也改变了其下游的来水量。今年以来,我国沿江大旱:洞庭湖和鄱阳湖大面积变成了“草原”;上海5月份连续八九天出现海水倒灌,干旱引发的咸潮使申城打响了“保水战”。而海水倒灌的直接原因,就是长江的水量过低所致。


  对于“海水入侵”问题,陈吉余教授称“我去年就向市政府打过报告,长江上游的水库蓄水只是一个原因”,中游许多湖泊里的水也被人为拦截了,中下游的安徽、江浙等地用水泵开闸,把江水引入自己辖区用作灌溉、工农业用水等。还有“南水北调”的跨流域调水。“上游蓄水,中游拦水,下游引水,跨流域调水,这四个环节统称‘蓄拦引调’,哪一个环节都可能给长江口的水安全带来威胁。”


  2004年被迁往江西龙南县因难以融入、生活窘困于2007年返回秭归


  【移民返流】


  因户口关系无法享受当地医保社保


  与历史上的任何一次大规模移民一样,三峡移民的搬迁只意味着第一步的迈出。外迁移民需要一个漫长的适应与被吸纳的过程,有一些人因无法适应全新的生活环境,选择回到接近故土的地方,这被称为移民的“返流”现象。


  在秭归县迁入外省的3万名三峡移民中,有多少“返流”人口早报记者尚无从考证,但能肯定的是返乡现象并非个案。


  然而,因为户口的关系,摆在这些返乡移民面前的,是子女教育、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问题等一系列现实而棘手的难题。


  早报记者 葛熔金 发自秭归


  37岁的郭宝云就是移民的“返流”中的一个,移民前,他几乎没怎么离开过位于宜昌市秭归县郭家坝镇的家,后来因三峡大坝建设,他2004年被迁往了江西省龙南县,可2007年,他又回到了郭家坝生活。


  “我以前的家就在那里,不过是在水下100米左右。”郭宝云向早报记者所指的地方早已被升高的水位淹没,取而代之的是缓缓流动的长江水。现在他在郭家坝镇新集镇开了个摩托车销售店,不过对他来说,这里已变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他在这里已生活了30多年,陌生的是他的户口已被划入江西龙南县,如今他是不折不扣的外地人,必须每年办暂住证。


  在秭归县迁入外省的3万名三峡移民中,有多少“返流”人口早报记者尚无从考证,但能肯定的是返乡现象并非个案。郭宝云透露,仅与他同批迁往龙南的60多户200余名“三峡移民”中,目前已有20余户与他一样选择了返乡。而接下来因为户口关系,摆在“郭宝云们”面前的是子女教育、医疗保险和养老保险问题等一系列现实而棘手的难题。


  在路边简易棚住了5年


  26日11时,郭宝云在店门口用方言与顾客交谈着,他的妻子忙着做午饭,他的父亲在店门口晒太阳。这幢面积100多平方米的两层楼房是他们租下来的,每年7000元租金,一楼用于销售摩托车,二楼用来居住。空闲时,郭宝云会在后窗口静静站着,看着江面缓缓的长江水抽着烟,想念曾经的家的模样。


  “修三峡大坝前,我们家靠种脐橙为生,共4亩地,年收入约8000元。我当时还开了个理发店,每年也有近7000元收入,在我们村里属中等生活水平。”郭宝云说,家里几口人住的是100多平方米的砖瓦房,当时除了种脐橙外还有一些靠近长江边的水田,基本能保证一家人的口粮。


  1999年开始,三峡大坝建设涉及到了郭宝云所在村的搬迁,他与大量的同村人一起离开了生活多年的家。“当时我们村里70%的人,在搬迁之初都是在山上的路边自己搭建一些简易棚居住,还有的选择投靠山上的亲戚家居住。”郭宝云回忆,那时候地都被淹了,大家都没有了生活来源,国家会定期发一些过渡补助。到了2002年之后,大家开始陆续进行移民搬迁,而郭宝云一家直到2004年才进行移民。


  “当时我还是想留下来的,但买不起地基,那时一个地基被炒到最高9万元。”郭宝云称,当时房屋赔偿款仅一两万元,家里每个人的移民人头费是9000元/人,但只有移民户口落地了才能拿到手,而当时地里农作物的“青苗补偿费”至今都没拿到手。秭归向来土地比较紧张,房子都是依路靠山而建的,加上很多人不想移到省外因此抬高了当地的地基价格。他们村有的人,在别处建了房就不用移到省外了。


  一家分属江西、湖北


  2004年,郭宝云一家无奈地进行了移民,郭宝云和妻子及6岁的女儿被要求迁往江西龙南县,他的父母户口则被要求迁入湖北省神农架林区。“当时我们村规定50岁以上的人可选择‘空挂’,就是只迁户口人不用前往,而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就必须要前往当地。”郭宝云说。当时,他在政府的安排下跟200多名移民一起前往完全陌生的龙南县。而他的父母,仅在2006年因为政府要求他们落户办理身份证去过神农架。


  刚到龙南县时,郭宝云曾想过要留在这里开始新的生活。他花了3万元盖了2间共80平方米的平房,在当地政府分了3亩地的基础上,又低价租用了几亩地,准备种植脐橙。不过生活一段时间后他发现,始终无法融入当地人的生活,好像是一个被孤立的群体。与此同时,因为土壤和气候的关系,他种的脐橙大面积出现了问题,不得不面对亏损的事实,生活也变得日益窘困。


  在这样的情况下,2007年他跟妻子决定返回老家秭归,并在当年7月份租了个店卖起了摩托车,年收入在三四万元。


  不过这仅仅局限在工作上,在其他方面并非如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因为户口的关系他已成了“外地人”,必须办理外来人口暂住证。与之相应的,他们因为户口关系无法享受当地的医疗保险,不能参加社保,无疑增加了他们生活的负担和今后保障的不确定性。而他们2008年第二个孩子诞生时,不得不跑回江西给孩子上户口。他们的烦恼同样会带给下一代,孩子的社保、医保,他们的教育问题,就连以后孩子高考也必须赶往江西。在早报记者与郭宝云谈到这些问题时,他经常会选择低头不语,而这是一个他无法回避的话题。


来源: 东方早报 |来源日期:2011-05-31

【泥沙淤积】


  上游来沙淤积是否会影响三峡正常运行?


  从目前情况来看,不考虑库区的区间来沙,每年有1.46亿吨泥沙淤积在三峡库区,仅为论证和设计阶段的40%左右。水库泥沙淤积情况要比论证和设计预期的好很多。而且,绝大部分泥沙淤积在“死库容”区域(145米蓄水位以下),这意味着淤泥对三峡大坝的运行不会造成影响,而整个大坝也会因此能比预期起码多使用几百年。不过,这些数据没包括三峡水库区间5.8万平方公里内的众多小支流来沙量,因为经费有限此前只进行了流量观测并未进行泥沙观测。


  除此之外,有专家称“上海港既怕泥沙多,又怕泥沙少”,那么三峡水库蓄水后长江水流输送到上海是否产生变化,有何种影响?滩涂变化海水入侵等问题是否与泥沙有关?


  对于这些问题,长期研究三峡泥沙问题、并参与编写《三峡后续工作规划》水文泥沙方面内容的长江水利委员会水文局高级工程师许全喜博士对于上海来说,泥沙的多少的确是个很矛盾的问题:泥沙多了可以起到造陆的目的,上海的崇明岛就是由此而来,这对土地紧缺的上海来说无疑非常需要。但同时,泥沙的过多堆积会影响航道通行,这对上海这样国际化的港口城市不利;泥沙少了则相反,对航道的冲刷的确会起到一定的好处,但是对上海沿岸和岛屿会造成冲刷,会减少上海的陆地面积。从一定意义上说,泥沙多少会对滩涂变化有直接关系。


  不过,上海的主要泥沙来源是海上,其中大部分来自杭州湾等地区,来自长江的泥沙并不是太多。而对于三峡大坝的影响范围,我们目前这几年主要考虑的是湖北省宜昌市-江西省九江市的长江河段。当前,我们并未获得相关监测数据,证明长江上海段范围内的泥沙变化,因此无法判断三峡是否对此产生影响。至于海水入侵与泥沙并无直接关系,主要跟径流量有关,如果长江来水量少了就会引起海水入侵引发咸潮等。


  专家证实2005年前上海滩涂基本保持不变2005年后滩涂增长速度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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