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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坚《避雨的鸟》赏析
李 黑
诗人于坚的《避雨的鸟》一诗，是一首脍炙人口的佳作，热议期可谓是绵延不绝。
读《避雨的鸟》，我认为首先要对诗中的“鸟”作出一定的“考证”。诗里先后三次交代这是一只“青鸟”：“青鸟小小地跳着”，“青鸟 看看我 又看看暴雨”，“青鸟 突然飞去 朝着暴风雨消失”。人们对“青鸟”的说法颇多：词典解释是一种常见的麻雀似的青蓝色小鸟。《文选·江淹＜杂体诗·效阮籍“咏怀”＞》中云：“青鸟海上游，鸒斯蒿下飞。”指的是海鸟。《山海经·西山经》记载：“又西二百二十里，曰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又指是西王母取食的神鸟。后来人们以“青鸟”为信使鸟、爱情鸟。在西方青鸟象征着幸福，还代表快乐。等等，真是众口不一。其实，这一首诗中的“青鸟”既不是神鸟，也不是海鸟，它只是一种常见的鸟。这也符合于坚“从隐喻后退，回到存在的现场”的诗观。
弄清了“青鸟”的原始身份，我们再来读《避雨的鸟》，便清晰得多了。“一只鸟在我的阳台上避雨/青鸟小小地跳着/一朵温柔的火焰”。雷雨天使人感到阴森恐惧，阳台上突然燃起一朵温柔的“火焰”，便一下子照亮了人心和世界。“火焰”是诗眼，也是诗人的天才。倘若没有“火--焰”的存在，那么这诗也就与诗美拜拜了。“说不清是什么念头/我洒些饭粒还模仿着一种叫声”。诗人想留住青鸟，尽管“说不清是什么念头”，但是一颗非分之心已昭示于我们的面前。然而，“青鸟”并非是易留之人，“青鸟看看我 又看看暴雨/雨越下越大闪电湿淋淋地垂下/青鸟突然飞去 朝着暴风雨消失”。这风潇潇兮易水寒的悲壮场面，使人感到触目惊心。青鸟躲避暴风雨，说明暴风雨已经对它产生了严重的威胁，乃至生命危险。但是，当“青鸟”看到人以后，特别是面对人对它洒几粒米，模仿它的叫声引诱时，它竟然于更大的暴风雨而不顾，宁可消失于暴风雨，也不肯居人檐下，拾人残羹。
“一朵温柔的火焰”，就这样孤单无援地陷入强大的暴风雨之中，直到被它浇熄、吞噬掉。因此，使诗人“一阵寒颤似乎熄灭的不是那朵火焰/而是我的心灵。”这难道不是一场最大的悲剧吗？
附原诗：
避雨的鸟
于坚
一只鸟在我的阳台上避雨
青鸟 小小地跳着
一朵温柔的火焰
我打开窗子
希望它会飞进我的房间
说不清是什么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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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洒些饭粒 还模仿着一种叫声
青鸟 看看我 又看看暴雨
雨越下越大 闪电湿淋淋地垂下
青鸟 突然飞去 朝着暴风雨消失
一阵寒颤 似乎熄灭的不是那朵火焰
而是我的心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