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和楚青的婚恋史 老男人的外星婚恋史

提示:粟裕夫人楚青是江苏扬州人,1923年3月10日出生在一个普通职员家庭。她原名叫詹永珠,是扬州的一位才女,自小生得聪明伶俐,长得眉清目秀。(注:本贴来自网上)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响把我惊醒了。我拿起话筒,听见对方洪亮的声音:“晓音同志,我是晓鲁!我妈妈约你今天上午9点钟在家里会面。我们家还住在地安门的老地方,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我按时去。谢谢你!”电话是陈毅元师的次子陈晓鲁打来的,他和粟裕大将军的女儿粟惠宁结婚了。我曾特意托他与大将的夫人楚青同志联系采访时间,准备向读者介绍粟裕大将的婚姻。今日如愿以偿。

我乘车来到北京市地安门雨儿胡同的一栋不大的旧式平房外按响了电铃。过了一会儿,楚青拉开大门惊喜地说:“啊,你是晓音同志啊!快进来吧!”热情地握手之后,她带领我向客厅走去。

我刚落座,粟裕的秘书朱楹也赶来了。楚青对我说:“我看过你彭雪枫和林颖的爱情生活的文章,很动人。我和粟裕同志的爱情生活没有彭枫夫妇那样浪漫。粟裕同志说:“‘我们是政治夫妻嘛!’”楚青说话很风趣。我说:“那就请你讲讲政治夫妻的艰难经历吧!”

于是,楚青回叙起她和粟裕的婚恋,讲出了连对儿女也不曾披露的爱情生活、、、、、、。

1938年下半年,当日冠集中兵力向华中地区大举进犯时,国民党数十万大军仓皇而逃,把江南锦绣河山拱手让给了敌人。这样一来,江南大地狼烟滚滚,一片凄凉景象,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当时,东南各省及上海、南京、武汉等地爱国男女学生,纷纷来到江南云岭新四军军部,要求参军救国救民。叶挺军长指示把这些男女青年学生送到新四军教导总队学习。

1939年春天,新四军第二支队副司令员粟裕来到教导总队,准备挑选几个德才兼备的男女学员,将来到部队机关去工作。当时,梁国斌给粟裕介绍道:“教导总队第八队有个名叫詹永珠(楚青当时名叫詹永珠)的姑娘,长得聪明伶俐,各方面表现都很好,不久前加入中国共产党。我劝你找她谈谈。”粟裕当即同意了。梁国斌让指导员王仪通知楚青当天下午前来教导总队谈话。

楚青来到新四军教导总队部,梁国斌对她说了:“二对队粟裕副司令员现在在东边房间里,他找你有事。”楚青推门进云,见到一位军人,身材不高,目光炯炯有神,一身朴素的灰军装,打着绑腿,腰间束一条插满子弹的皮带,隐含着一英武气概。粟裕一见楚青走过来,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快坐快坐!!”

楚青怯生生地坐下来。粟裕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温和地说:“我听教导总队部的同志介绍说,你在八队表现很好,军政都好得好成绩。”

“这是学校的教育、同志们帮助的结果。”楚青面孔感到火辣辣的。她在猜测着这位前线指挥员找自己干什么?莫不是前方工作需要干部吗?

粟裕像谈家常一样向她提问了:“詹永珠同志,你家住哪里?在哪个学校读书呀?为什么要参加新四军?”

楚青回忆说:“我出生在江苏扬州市一户普通家庭,父亲詹克明是银行高级职员。幼年时,母亲患病去世,父亲省吃俭用,一直供我上了扬州中学。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以后,我们学校大部内迁四川,一小部分随老师在筹办了扬州中学(沪校)。我因家里经济困难,暂时留在扬州。不久,扬州沦陷了。日本鬼子进城杀人放火,抢财夺物,奸淫妇女,吓得老百姓四处躲藏。城里再也听不到一声狗叫,也听不到孩子的啼哭。老百姓对日军的野蛮行径,无比痛恨。父亲为了保护我们,临时设置了一个简陋的暗室。在原来堆柴草的房子外边砌了一堵墙,并用柴莫盖得很严实,屋内还挖了一个洞,直通院墙边的小河。父亲交待说,万一鬼子进来,你们就从洞内下到小河里逃走。当时,日本鬼子几乎每天都要闯进我家乱翻乱砸,把家里弄得一塌胡涂。父亲经常遭到他们的毒打,我们差一点被敌人搜出来。几经周折,父亲拿钱买通了扬州美国教堂的一位牧师,由牧师带领我们全家来到上海避难,我继续进了扬州中学。在扬州读书时,我和一些进步同学传阅《大众生活》等进步刊物,参加了抗日救亡运动。父亲经历了沦陷的艰难生活之后,切身体会到没有国便无以为家。我和姐姐詹永珊一直在寻找着抗日救亡道路。于是我们一行8人踏上了参加新四军的旅程。到达宁波后,四叔硬把姐姐留下来了,我和叶枫一行人来到章家渡,住在新四军兵站里,要求参加新四军。因为我们是自动要求参军的,没带介绍信,新四军军部不肯收留。我们连续10多天都到云岭军部找人软缠硬磨,最后终于被接收了。”

粟裕认真听着,赞扬她爱国忧民的革命行动。然后接着又问:“你的爱好是 什么?”

楚 青回答:“我爱看书。”

“你看过什么书呢?”

楚 青思索着说:“我看过巴金的《家》、《春》,鲁迅的《彷徨》、《呐喊》,以及托尔斯泰、屠格涅夫的小说。”

“看来,你是一位自尊心很强的女子,读书也很用功!”粟裕温和而又亲切地说。

“不,我在学校里读书时也喜欢玩。”

粟裕点了点头,最后问道:“你打算在教导总队学习结束以后干什么工作呢?

楚青直率而不加思索地回答:“我想到前线部队去打仗,或者当一位侦察员。”

粟裕亲切地说:“很好,每个新四军官兵都应当想到随时随地参加战斗,消灭敌人,保卫祖国!应当有远大的理想和志向。”他眼睛闪动着异样的光彩。楚青点了点头。谈话结束了。

粟裕送走楚青,觉得很愉快,这使他记起了许多往事。1907年8月10日,他出生于湖南省同县伏龙乡(现叫坪村乡)枫木树脚村一个旧式封建地主家庭。6岁时,父亲粟嘉会、母亲梁氏送他入私塾读书,后又在县城“模范小学”和高等小学攻读。童年时代,他听了长工阿陀讲述古时剑侠劫富济贫,除恶行善的动人故事,萌发了当剑侠为民除害的遐想。于是他在学校刻苦攻读,回到家与阿陀练功习武,一心实现远大的抱负。可是父亲却让他回家管管、记帐。这时,父母私自作主,硬给他订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个富农的女儿,比他大二三岁,,听说裹着小脚。粟裕认为这是干涉他个人的自由,坚决不同意。这件事,成了他离家出走的原因之一。参加红军以事,他从来没有与任何女子谈过恋爱,这不是他不懂得爱情,不去想个人终身大事,而是战争环境太紧张了,他要集中全部精力干好革命事业。如今,粟裕年龄已经32岁了,应该解决婚姻问题了。自从他与楚青长谈后,就对她产生了深刻的印象。他觉得她思想进步,文静利落,聪明能干,是一枝开放在硝烟中的红花。

粟裕返回新四军第二支队,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多月。这时,楚青由教导总队调到速记班。一天,政治部主任王集成前往新四军教导队办事。临行前,粟裕把一封写好的信交给了王集成,说:“请你把我的这封信送到教导总队速记班詹永珠同志手里!”

王集成翻山越岭,来到教导总队驻地,派人去找楚青。

楚青来到队部。王集成一边给她信一边高兴地说:“詹永珠同志,你要感谢我呀!我给你带来了粟裕同志的信!”

楚青接过信,一看果然是粟裕写的,当面拆开,发现信纸里夹着粟裕的一张近照。信上写道:詹永珠同志,我们已经一个多月不见面了。自从上次长谈这后,你在我的心目中留下了难忘印象。从内心讲,我很喜欢你,不是由于别人的强迫,也不是虚荣的动机,而是一个新四军指挥员对一个真正的女战士忠诚的爱、、、、、、、、

楚青看着信,一时脸色大变,猛地,她把信和粟裕的近照撕成了碎片,扔到垃圾桶里去了。她认为这位新四军高级将领不该向一位小姑娘求爱。她拿定主意:以后不见粟裕的面,任何的人如意算盘都休想得逞!

屋里鸦雀无声,王集成感到十分尴尬,找不出恰当的语言来解释这件事。他根本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小姑娘如此对待指挥过千军万马的粟裕将军!

后来,王集成把此事的经过告诉给粟裕同志,这自然使他难受,但并没有扑灭将军的爱情火焰。他对王集成说:“爱情,首先是情感。它对一些人是宽容的,对另一些人是严厉的。我是属于后一种人。即便是楚青不愿与我谈恋爱,我也无法去责怪楚青,因为楚青有选择的自由呀!”

转眼到了初冬,新四军江南指挥部成立了。陈毅任指挥,粟裕任副指挥兼任参谋长。不久,楚青从新四军速记班毕业了,她和罗伊、陈摸被组织上分配到江南指挥部司令部机要科担任速记员。当时,楚青最怕与粟裕见面,怕粟裕再次向她求爱,或者报复她上次撕信之事。不见面是不可能的,粟裕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天天带领机关的干部、战士出早操,怎能不见面呢!粟裕将军有他的宽阔胸怀,他仍然像过去那样爱着楚青。

一天,粟裕把楚青叫到他的办公室,亲切地询问了她的工作近况,再次表明了他对她的爱慕之情。

楚青沉着冷静地把早已想好的话说出来:“首长,我对你的为人和指挥才能,内心是钦佩的。可是由于我的年龄小,对谈恋爱没有兴趣。我经常想,自从抗日战争爆发以后,许许多多父老兄弟姐妹死在日本鬼子的刀枪下,我们活着的人要牢牢记住他们的追求和痛苦,绝不能考虑自己的小事,要为他们报仇!”她的语气,显示出她与众不同的性格和潇洒。

“楚青同志,我们应该记住烈士的遗愿,像他们那样奋斗下去,争取抗日战争的胜利!不过生活总是发展的,我们抗战的目的是让全国人民大众过上幸福的生活。我认为凡是有男女的地方,总会产生爱情的,‘爱情之中高尚的成分不亚于温柔的成分,使人向上的力量不亚于使人萎靡的力量,有时还能激发别的美德’。作为一个革命者,关键是应该摆正革命与恋爱的位置。我请你再考虑一下,最好我俩能交个朋友,以后互相体谅,互相照顾,互相帮助,为我们的党的事业奋斗一生!”

粟裕的话使楚青觉得这位新四军高级将领的感情是这样真挚。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头回答:“首长,虽然你是一番好意,可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是不是以后再回答你、、、、、、”

“你慎重考虑吧,我耐心等待你,一年,两年,三年都行!”

楚青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她站起来敬了个礼,说:“首长,那我走了。”

“好的。”粟裕把她送到门外。不久,江南指挥部的机关干部议论开了。有的说:“楚青太清高了,连我们的粟副司令也看不上,不知她想挑选一个什么样的爱人呢?”也有的说:“这女孩看起来秀气,但也有点倔强。如果我具备粟裕将军那些条件,一定要挑选一个比楚青更漂亮的姑娘结婚,让她难受几天!”

这些议论传陈毅司令员的耳朵里,他为老战友的婚事着急了。有回研究完作战方案,陈毅问粟裕:“你最近谈得怎么样?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子的年龄太小了,她不懂得什么爱情!”

“是啊,你说对了。最近毫无进展。”

“那就干脆另换一个吧!我等着喝喜酒哩!”

“陈司令,不行啊!我已经把她挂在自己的心上了。短时间内不能被她理解,但只要出于真心,坚持一上去,是会被理解的。”

“我看你的恋爱观念和你指挥打仗一样,认准了目标是不会改变的。”

“你过奖了,我还是缺少男子汉谈情说爱的魅力。”

陈毅哈哈一笑说:“有时我想,何必等哩!要是鬼子突然扫荡我们的江南指挥部,你背起那个女孩子就跑,这婚事就一锤子定音了!”

陈毅的一句笑话,把平素不苟言笑的粟裕逗笑了。

1940年10月,盘踞苏北的国民党顽固派韩德勤部阻拦我新四军东进抗日,企图占领黄桥,粟裕将军辅助陈毅司令员指挥了著名的黄桥决战决战,以7000余人的兵力粉碎了韩德勤部3万余人的进攻,歼敌11000余人,俘师长以下军官600余人。皖南事变后,粟裕担任新四军第一师师长兼政委。他和陈毅代军长在抗日根据地军民中间威望大增,被传说为“神将”。楚青也先后听说粟裕参加过南昌起义、转战中央苏区以及坚持三年游击战争的英雄故事,内心大为敬佩。

有一天,楚青看到粟裕耳侧的伤疤,就问他怎么负伤的?他说:“南昌起义失败后,在掩护大队撤出武平的战斗中,一颗子弹从我右耳上侧头部颞骨穿过去。当时我只觉得受到猛烈一击,就倒了下来,动弹不得。但心里却还明白的,依稀听排长说了句:‘粟裕呀,我不能管你啦。’他卸下我的驳壳枪,丢下我走了。当我稍稍能动弹时,身边已空无一人,只觉得浑身无力,爬不起来。我抱着无论如何要赶上队伍的信念,奋力站了起来。可是身子一晃,又跌倒了。只好顺着山坡滚下去,艰难地爬行到路上,却又滑到了路边的水田里。这里有几个同志沿着山边走过来,帮助我爬出水田,替我包扎好伤口,又搀着我走了一段路,终于赶上了部队。起义队伍在大庾整编为9个连,我由班长升任五连指导员。”

立刻,粟裕在楚青的心目中成了传奇人物。慢慢地,楚青对将军有了爱意。

二人谈到婚姻问题时,粟裕诚恳地说:“楚青同志,大时代的女子是革命的,是工作的,是为大众谋利益的,而不是单纯为了生儿育女的。女子应有其独立的人格,更应有其培养人格的场合和环境。我们结婚后,我会尊重你的独立人格的,你放心好了。”

楚青仔细听着,甜甜地笑了。

粟裕眼里闪动着一束奇异的光彩,他无法压抑心头的幸福,紧紧握着楚青的手,近似喃喃地说:“好姑娘,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我终于被你理解了。好姑娘,我看还是结婚吧!”

楚青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1941年12月26日,粟裕与楚青结为终身伴侣。

采访材料

1988年6月14日采访粟裕大将的夫人楚青同志。

粟裕骨灰撒在烈士长眠的地方

1984年2月5日,首都北京寒风凛冽,枯枝颤栗,冰封大地。这一天16时33分,粟裕大将在解放军总院被病魔夺走了生命。

粟裕大将的家属子女及身边工作人员,都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夫人楚青浮肿的眼睛凝视着病床上丈夫的遗体,泪如雨下。大儿子粟戎生、二儿子粟寒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悲痛欲绝的妈妈,不时交换着忧虑、不安的目光。他们担心妈妈虚弱的身体承受不住这种无情的打击,劝她节哀。楚青脸色苍白,沉默无言,强忍着痛苦、、、、、、、

自从粟裕患心包炎、胸膜炎、心肌梗塞等疾病以后,经过多日治疗,病情有所好转。楚青心里十分清楚,大将曾经受过22年严酷战争的磨炼,从此以后,要承受多种病魔的袭击,夫妻永诀的日子为时不远了。1984年1月25日,粟裕的病情恶化。寒生、鲁鲁守在他的病床前,望着爸爸在病痛中紧皱的眉心,听着爸爸急促艰难的呼吸,心里难过极了。楚青忍痛俯身对丈夫说:“孩子们在你床前哩!”粟裕睁开了眼睛,久久地注视着孩子们,目光里饱含着怀恋、信任和期望。

2月2日上午,粟裕病的电话铃响了。楚青拿起耳机一听,是军委副主席杨尚昆从广州打来的。她听毕电话,凑近丈夫的耳边说:“刚才杨尚昆副主席从广州打来电话,代表邓小平同志一家、王震同志一家以及他的一家,问候你的病情,祝愿你战胜病魔,早日康复。”粟裕眨了眨眼睛,表示他听见了。紧接着,党中央总书记胡耀邦也从广西边防前线打来电话,问候粟裕病情,指示总院及时抢救。楚青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丈夫,他尽力睁开双眼,直直地望着妻子。紧接睚,叶剑英副主席、聂荣臻副主席先后派亲属前来医院看望粟裕同志。许多高级将领及国家领导人前往医院,看望生命垂危的粟裕大将,把悲痛强抑在心底,认真地向楚青打听近况,嘱咐专家掌握病情变化,尽力治疗,转危为安。

春节过后,粟裕大将的体温一直未降下来。2月4日深夜,他又一次陷入了昏迷。专家们立即聚拢过来,开始了血液透析手术。2月5日凌晨,手术完毕以后,他的高温降下来了。楚青和子女们那种提心吊胆的心情稍有所平静。上午9时,专家们会诊之后对楚青说:“粟裕同志的体温下降是假象,病情没有减轻,而且越来越严重。”霎时,人们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专家们在紧张地抢救着,楚青和子女们焦急盼望着。一个小时接着一个小时过去了。结果,粟裕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此刻,天际上一颗闪亮的将星倏地陨落了。

粟裕面容庄重,神态安祥,完全像睡熟了似地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楚青望着他那苍老和消瘦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哭起来了。戎生、寒生哭着说:“爸爸,爸爸!您为什么走得这样匆忙?您再睁眼看一看我们吧!您应该活着,祖国需要您,我们需要您呀!、、、、、、”

桌上的电话又急促地响起来了,把楚青从遐想与追忆中唤醒。一位工作人员接毕电话对她说:“中央和中央军委的首长来了。”

习仲勋、宋任穷、乔石、张爱萍、洪学智等中央和中央军委领导同志赶到病床前,向粟裕的遗体告别。他们含着眼泪,思绪如潮。这位一生中一起把战友放在心坎上的一代名将,战友也会永远把他放在自己的心坎上。

在中央和中央军委领导同志召集有关部门研究治丧事宜之时,楚青向他们转达了粟裕生前的意愿:

我在革命战争年代,在党的领导下,身经数百战,在和我共同参加战役、战斗的同志中,牺牲了的烈士有数十万,而我还活着,见到了革命的胜利。在我身后,不要举行遗体告别,不要举行追悼会,希望把我的骨灰撒在曾经频繁转战的江西、福建、浙江、安徽、江苏、上海、山东、河南几省市的土地上,与长眠在那里的战友们在一起。

习仲勋、宋任穷、乔石、张爱萍、洪学智听了这些感人肺腑的话,对这位血染疆场、建立了丰功伟绩的大将深表敬意。他们立即决定尊重粟裕生前的意愿,丧事从简、不举行葬礼。很快,党中央、中顾委、中央军委实事求是地评价了粟裕大将的光辉一生,赞颂他是:“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党和军队的优秀领导人,无产阶级革命家,杰出的军事家。”同时决定习仲勋、乔石、张爱萍负责治丧工作。

此时此刻,楚青的心情十分悲痛的。她挥笔铺纸写悼亡诗二首:

(一)

     长相忆,

     兄长与伴侣,

     甜酸苦辛共品尝,

     崎岖坎坷相扶携,

     能不忆心里。

     (二)

     长相思,

     思念在东南,

     心御在东南,

     情寄馨香越重山,

     神会碧空间。

连日以来,党和国家领导人胡耀邦、叶剑英、邓小平、李先念、陈云、彭真、邓颖超、徐向前、聂荣臻、乌兰夫、王震、薄一波、康克清以及肖劲光、程子华等领导同志,分别以各种形式亲切地慰问楚青及子女,沉痛悼念粟裕大将。2月13日,中央军委副主席杨尚昆特意从外地赶回北京,为粟裕大将治丧。他代表中共中央、中央军委接见子楚青同志,并询问了子女们的名字及近况。楚青逐一作了介绍。谈到粟裕的身后大事时,杨副主席望着楚青憔悴的面容,关切地问道:“楚青同志,你看家里还有什么困难?”

楚青激动不已,当即报告说:“杨副主席,我和孩子们都没有什么困难。只有一件事,就是粟裕同志的战急回忆录还没有完成,他留下了不少口述材料和文字材料,我请示组织上批准我把这项工作继续下去,直到完成。”杨尚副主席立即批准了楚青的请求,并批准秘书朱楹协助她完成这项工作。后来,杨副主席亲笔为粟裕的这部重要著作题写了“战争回忆录”五个大字,以表悼念。

粟裕大将的遗言在报纸上公布以后,立即牵动了千万人的心,从天南海北、四面八方纷纷寄来了唁电、唁函、挽词、挽联等,深情追思成功卓著的大将。千千万万的人们对大将在他身生不要举行遗体告别的遗言,从感情上难以接受。1800余人赶到粟裕生前的住所,再三要求见最后一面。为此,党中央和中央军委批准了大家的请求。于是遗体从解放军总院移到八宝山革命公墓礼堂,粟裕大将安祥地靜卧在松柏鲜花丛中。

2月15日下午,寒风凛冽。八宝山礼堂没有悠悠的哀乐,也没有赫赫的葬礼。多日渴望同粟裕大将见最后一面的2000余名将士和群众,云集在礼堂广场。同时,在八宝山公墓门外,闻讯赶来1000余人,向维持秩序的同志要求同粟裕大将再见一面。当党和国家领导人胡耀邦、李先念等同志,默默地从大将身边,并慰问了楚青及子女以后,那些和他一起南征北战过的战士,在他灵前鞠躬致哀,失声痛哭。还有年轻的一代,在他的灵前连续鞠躬默念:“粟伯伯,党了解您,人民追念您,我们爱戴您。”一队队的人们,慢步走到粟裕大将的遗体旁,深深地鞠躬、鞠躬、再鞠躬。楚青及子女们点头向哀悼的人们致谢。

粟裕大将的遗体火化以后,骨灰盒由一些领导同志送回粟裕家中。楚青望着骨灰盒,连声对孩子们说:“你爸爸又回家来了。”她把骨灰盒安放在灵堂上,心里总感觉他好像没有死,还坐在桌子旁边写他的《战争回忆录》呢。楚青仍然像平常那样,办公时为他准备好办公用品,吃饭时给他盛好饭菜,休息时给他铺好被褥,可是他再也不能吃饭,再也用不上这些东西了。清明即将来临,楚青深知丈夫的骨灰快要离开住了32年房间,不由得她躺在床上忐忑不安,翻来覆去地不能成眠、她爬起来,洒泪挥笔写下《送君》诗一首,其中一段是:

东南山水胜,赖有碧血染。

君去随战友,相传定开颜。

4月1日12时许,粟裕大将的骨灰盒由楚青抱上第一辆车,然后由七八辆汽车组成的一列灵车队,从地安门大街雨儿胡同开出,急速馳向北京火车站。由于事前遵照粟裕的意愿,没有安排组织送灵仪式,不少同志提前打电话联系,表示要来火车站送行,楚青再三劝阻。当灵车行驶到火车站时,出现了令人激动的场面。在车站的广场上,已经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大小车辆。到处都可听到阵阵低语声和压抑着的沉痛哀泣声。楚青、寒生等人与送灵的们握别后,捧着骨灰走上了十三次特别快车,放在四号包厢内的鲜花丛中。那些当年战争的参加都和幸存者,依次走上列车,向粟裕大将深深地鞠躬,送一代名将回到长眠在昔日战场之下的战友中间去。楚青、寒生、鲁鲁双手放在胸前,向送行的人们表示深深的谢意。

12时50分,十三次特别快车鸣叫启动了。霎时,80余名身穿崭新草绿色军装的官兵跑步而来,排成一字队,向粟裕大将的骨灰行礼道别。楚青、寒生、鲁鲁向将军、老友、士兵、群众挥手告别。火车缓缓地向前移动着,送别的人们高举着手向列车挥动,更有一些人追着、跑着、哭着、喊着。

十三次特别快车向前奔驰着,渐渐离首都北京远去。车窗外,春光明媚,一个一个的小站在飞快地掠过去,平展的麦田一眼望不到尽头,远方的村庄隐没在一片荡漾的绿海之中,近处的农舍冒着炊烟,农民赶着耕牛在池塘饮水、、、、、、、

十三次特别快车到达济南车站时,济南军区和山东省人民政府组织了接灵车队。灵车在沂蒙山区奔驰了放久,才赶到松柏环绕的孟良崮烈士陵园。楚青记得,1947年3月,国民党集中24个整编师、60个旅,大约45万多兵力,向我山东解放区发起进攻。敌人以整编十一师、七十四师和五军组成三个兵团,企图吃掉华东野战军。身为华东野战军副司令员的粟裕认为,敌人是以整编七十四师为主对我华野实施中央突破,打乱指挥中心。我军必须迅速调集几个强有力的纵队,以“猛虎掏心”的办法,从敌人战斗队形楔入,切断敌七十四师与其友邻的联系,将其全部消灭。粟裕把这个设想向华东野战军司令员陈毅汇报了。陈毅高兴地说:“好!我们就是要有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的气概!”之后,陈毅、粟裕立即调动兵力,把敌七十四师从敌强大兵团中割裂出来,击毙敌师长张灵甫、副师长蔡仁杰歼敌3000余人。蒋介石痛心疾首地说:“孟良崮的失败,是我军剿匪以来最可痛心最可惋惜的一件事,。”如今孟良崮一带地区数千名群众迎接灵车来了。有些人手中攥着小白花焦急地说:“让我们好好看一眼战神吧!”有些人臂上挽着黑纱,流着泪,问道:“为啥大瓷砖 简朴地睡到烈士身边?这是啥规格?”有些老年人哭着说:“当年大将把咱们从火坑里救出来,现在送送他,以后死了也值得。”孟良崮烈士陵园内外,仿佛盛不下这么多的悲哀。

楚青一行8人早已下车排成一行,向山东省军民们三鞠躬致谢。在老区军民利用各种不同的方式悼念粟裕大将之后,寒生启开爸爸的骨灰盒,楚青左手托着红绸骨灰袋,颤抖的右手从袋里抓了一把骨灰,感到它紧紧地粘着她的手不愿离去。楚青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不撒吧,恐怕把丈夫抓痛了,对不起相亲相爱几十年的他。楚青不知是怎样把几把骨灰撒出去的。就这样,一代名将借助妻子的手,按照他的心愿,将自己部分骨灰深深地埋在孟良崮烈士陵园的平地上了。楚青感到自己心慌意乱,泪水滚滚地流下来了。前来哀悼的许多群众,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悲痛,失声地痛哭了。粟裕大将的骨灰撒成了一个五角形。紧接着,楚青和寒生、鲁鲁、果果以及朱楹、景文、克斌、卫明等人,在它的五角上,栽种了五棵千头柏,象征着光芒四射的红五星。

之后,楚青一行乘坐灵车,前往临听烈士陵园,淮海战役纪念塔下撒下了粟裕的部分骨灰,种植了龙柏树,以表哀思。4月17日清晨,灵车飞快地从南京驶向苏北,楚青在后座守护着丈夫的骨灰盒,窗外,毛毛细雨不停地下着,苍天正低声倾诉着内心的悲哀。车窗外,茁壮生长的小草,油绿绿的麦苗,金黄的油菜花,也向大将点头致哀。灵车驶入黄桥镇司机很理解楚青、寒生、鲁鲁此时此刻的心境,所以把灵车开得很慢很慢。楚青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车窗外的黄桥镇,陈毅、粟裕率队大战黄桥的英雄事迹记忆犹新。在激烈的战斗中,当地群众帮助部队修工事,运弹药,送伤员,家家磨面、烧水、烙饼,由此产生了广为流传的《黄桥烧饼歌》。想到这,他们下车参观了黄桥战役纪念馆。楚青环视四壁,发现粟裕在黄桥大战中的不少历史照片,她连忙走过去,只见他在那里微笑地望着妻子,这微笑是那样熟悉,那样的沁人肺腑!一时间他那音容笑貌浮现在她的眼前、、、、、、紧接着,他们参观了陈毅、粟裕当年住过的黄桥中学大楼,如今楼在人去离去,使人怎能不悲伤呢!一只小黄鹂轻盈地飞来栖息在大楼下的那棵树上,不停地啼叫,仿佛在寻找粟裕。

楚青好像听见粟裕在焦急地叫喊:“楚青!楚青!你要慢慢地走,千万别累坏了身子、、、、、、”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流下来、、、、、、

这时,小果果悄悄地走到楚青面前来了。他轻轻地依偎着她:“奶奶,您在想什么呢?”

楚青悲伤在回答:“我想你的公公。”

聪明的果果掏出手绢给奶奶擦去泪水,难过地说:“奶奶,我公公如果还能活过来该多好啊!”

楚青紧紧地抱着果果没有说一句话。

然后楚青一行前往烈士陵园,又撒了粟裕的几把骨灰,种植了12棵翠柏,以纪念这位杰出的无产阶级军事家。

楚青一行返回南京来了。他们捧护着粟裕大将的骨灰进入港区,在停靠着受命载运灵车的大型汽艇的码头上,肃立着一队工作人员。附近的工人们停止了做工,含泪目送汽艇开往长江之中。江水奔腾,惊涛拍岸。汽艇顺水劈波斩浪而下,穿过南京长江大桥不远,调过头来,减速缓行。楚青一行站在艇尾,目送大江东去。

此刻,寒生启开粟裕大将的骨灰盒,楚青手托红绸骨灰袋,颤抖地从艇尾栏杆探出身子,撒着丈夫的骨灰,她的泪水随他同去。站在楚青身边的小果果,又将一枝枝鲜花抛撒在江面上,为公公铺了一条花路。在江水的抚摸过程中,骨灰与大江融为一体,这条花路随水东去。

透过悲痛的泪水,楚青仿佛看见粟裕指挥第三野战军横渡长江的辉煌足迹!这次渡江,与他前三次率部偷渡有所不同。他们“采取大部队公开地、正面地以强渡方式渡江,可以说是以实击实。”“我军神猛迅速,一举突破江防。敌人的长江防线,土崩瓦解。”英帝国主义悍然派出军舰驶入我东集团地段,被我炮兵将紫石英号击伤,余舰缩回上海。楚青看着想着,强抑哀伤,挥笔写诗一首:

多少事,

如织复如流。

犹忆昔年征战日,

飞越大江任自由,

壮气吞神州。

多少泪,

强忍在心头。

忠骨已随东流水,

落花难寄满腔愁,

粟裕和楚青的婚恋史 老男人的外星婚恋史

哀思何日休?

5月中旬,灵车来到浙西南深山老林中的遂昌县王村口,寒生选择了一面向阳的山坡撒放骨灰,让大将与为国殉难的烈士作伴。在三年游击战争时期,这一带的山村,树林,坡地都留下大将的足迹;这里的革命群众,与大将结下终生难忘的友谊。粟裕的骨灰撒放那天,四位年迈多病的老游击队员走了15里山路,赶来为大将送行。他们默默地向粟裕的骨灰盒磕头致哀,然后流着泪对寒生说:“当年我们在你爸爸的领导下,在浙赣线以南经常与敌人周旋,打了多次胜仗,吃尽了苦头,终生难忘。如今他比我们先走一小,我们前来送送他。”寒生对这四位老人表示深深的谢意。

1000多名男女老少赶来悼念大将。当寒生把爸爸的骨灰撒在山坡上之时,突然,天空电闪雷鸣,大雨哗哗而下,人们默默在站在雨中,衣服湿透了也不愿意离开。人们坚信,这是自然界以它特有的变幻方式,沉痛悼念粟裕大将哩!

两个月以来,楚青、寒生一行伴随着粟裕大将的骨灰,历经山东、东苏、安徽、浙江、江西、福建、河南等省,撒下了一把又一把骨灰。最后楚青深情地对丈夫说:“亲爱的兄长,你与烈士结伴去了,你和你所热爱的事业同在,你的精神与我们同在。我和孩子们一定要把悲痛化成力量、、、、、、”当楚青坐着飞奔的列车返回北京时,她吟诵丈夫的《题江海风云》一诗:

武装斗争廿余年,

转战频繁几万千。

英雄业绩烈士血,

可歌可泣壮诗篇。

吾辈不能忘过去,

创业艰辛忆先贤。

江海风云汇青史,

激励人民永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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