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春风吹又生

蛇年的春天比以往来的春天来的更早了一些,地下酣睡的蛇妖还做着最后的春梦,地上柳树枝头已是一片淡淡的绿云。 昨晚,打球毕,带着满身渐冷的汗水回家,一出单位小门,温柔而飘动的细雨便穿透了沉沉的雾霾扑面而来。我心里计量了一下,这是开春的第一场雨,尽管小的可怜,但毕竟预告春天来临了,地面上多半已经被小雨打湿,潮湿柔软的的土壤最容易叫人想起春草生发的季节。这段时间,学校天天沉浸在一片雾霾之中,据说,中国的雾霾已经赶超欧美,称霸全球了,而山东的雾霾又雄居全国,济宁这小地方居然也能闯进最浓雾霾十大城市排行榜,不知道千古圣人孔夫子要是今日再能登上峄山、大泰山,能否发出“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这样的感慨,或许他爬上了山顶,却在一片雾霾中找不到下山的路,也许他会说“登东山险无路,登泰山尽找死”。无论怎样,孔子无法想象到他的鲁国已经变成了雾国,现在,雾国领导们正在餐桌上绞尽脑汁想法解决雾国大事。 这样的雾国大事,我是不愿多想,想多了会生气,生起气来,一肚子气体,忍不住要释放出来,这样一来又怕要把本地雾霾指数提高,一举变成头号雾国,那我就白白担负有雾国之罪的罪名。算了吧,还是喝酒去吧。喝了酒,微醉最好。料峭的春风也不冷了,斜风细雨也不须归。游荡在校园里,看着枝头快要落尽的腊梅花,又盯着迎春花枝上的蓓蕾看了半天,心想,她们的花期终归是要接上的。细雨如烟,又像昨夜不愿醒来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哀梦。校园里的姑娘们三三两两地走着,有的打伞,有的却把伞提着,没把伞撑开,似乎故意要让着自己沐浴在细微的春雨里。我也像一颗游动的雨珠,迟迟不愿落地,老想在这空中多飞舞一会儿,多飞舞一会儿,贴近那春柳的树梢,轻吻那姑娘的发际。回家的路很近,姑娘们一个个,一群群从身边掠过,像飞舞的蝴蝶点缀了着我眼前的风景。雾霾重了些,我略略数了一下,大约有一万颗雾霾在我身边盘旋,我要是一路把它们全部吸入肚子里,回家再把它们吐出来,一定可以做出一颗硕大的煤球来,这颗硕大的煤球烧起来,正好可以烫一壶酒来下菜。当然,我不是制造煤球的机器,我也不愿吸入这些可怕的精灵。所以,我一路躲闪着行走,但我还要迎接春雨的细吻,所以一路上,走路的姿态有些奇怪,有点像骑马舞,又有点儿像扭秧歌。为了躲开雾霾,迎接春雨,让别人笑话,这点代价我是愿意付出的。小雨点落在我的额头上,脸颊上,干裂的嘴唇上,我觉得前一夜的宿醉的酒突然更加要醉人了。 昨夜,酒桌上,老K说:唉,其实,诗和酒一样,一定要做出真的来,真没想到,台湾那小子做的诗真是一绝啊。我说,是周杰伦吧?他说,不是。我说,是羽泉吧?他说,羽泉是大陆的。我想了想,是,一定是好诗,不然,老K不会这么夸赞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夸赞过我,因为我不写诗,我一般写词,可是词又写的不好,从来没拿给他看过,恐怕他看 了会不和我喝酒。所以,我的词从来都是一个人写,一个人看,再和老K喝酒之前把它撕掉。老K说,生活还不算幸福,可以说人生就是一大杯具,比那大茶缸还大。这话,我听过一次,就是那次我很醉的情况下,询问很清醒的他。结果,我知道他比我还悲观这个世界。老K,我以前觉得他很幸福,有车,有房,有老婆,就差儿孙绕膝了,当然这也是可期待之事。但是他觉得老悲剧了,老悲剧了。听了他的结论,本来在我心目中悲剧的世界,就像现在的电影《悲惨世界》更加悲剧了。不过,杯具是每天必须见的,所以,天降大杯具于斯人也,是为了让其活的更痛快,正如炎炎夏日,满身腻歪汗,满心烦躁神,就手一大杯具冰镇扎啤咚咚咚地灌进肚子去,痛快,这个世界清凉了。 很多时候,人生就是个大悲剧,这是未发现悲剧的少年到了发现悲剧的老年时候才能明白的悲剧。就如,我发现了春天,春天却告诉我,冬天快来了。未觉池塘春草梦,阶前梧桐已秋声。每想到这里,我就感觉自己像一只昏睡的寒蝉,紧伏在冰冷的树干上,再不发出一声鸣叫,薄薄的蝉翼只等明朝的寒霜覆盖。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 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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