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贩子 中国最大毒贩子是谁

早在拉萨和邦良一起抽草的时候他就说,草这东西,去尼泊尔满大街都是,并且便宜得像大白菜。我想起英国女朋友苏跟我讲她老爸带她去印度玩,收罗了好些这草那药的,去机场的路上跟她说,在飞机上肌肉都松弛了可以睡个好觉,一转眼就到伦敦了,然后自己就往嘴里塞。过安检的时候苏回头一看,她老爸已经大舌头说不好话了,赶紧把他往里面拉。“thatwas so bloody embarrassing, ”苏说。澳大利亚仔丹也说他在德里点过“marijuanalassi”,一杯酸奶喝下来乐呵呵上了反方向的火车,“I was just damn happy!”

到了尼泊尔,我睁大眼睛满大街地找,白天人人都规规矩矩地作着正经生意,也没见谁斜躺在黑暗店铺的柜台后面就呼噜呼噜吸杆大烟枪,到了晚上,人人都关门回家,我走在小巷子里,故意往长得像dealer的人脸上看,心想来问我啊来问我啊,人家都笑嘻嘻一句namaste擦身而过。我想这帮老外,就喜欢夸张。

某个黄昏拎了矿泉水往住的地方走。一男的走在我前面,迎面来了三四个结伴的少年,走过他身旁似乎很随意地问:“want niceNepaleselady?”走到我身边也小声问了句什么,我想,这怪了,难不成问我想不想要尼泊尔少年?没听清楚,我说:“哈?”皮肤最深的那个男孩子又折过身来说:“Hash?Nice quality.”他的英语口音很重,我只听到“nice quality”就问他什么东西。他把我扯到路边说,“the bestyou can ever get in Kathmandu, look,look”.个子矮的那个孩子从裤兜里掏出一团黑黢黢的东西,包着黑色的塑料,他打开一点给我闻,我才回过神来,喜出望外。

他说,你说是不是最好的货色。我想我哪里知道,又不是一天三顿吃这个。他有点急,说你给多少钱。我还真不知道这里的市价是什么,也没想就要买。其他几个孩子准备走,深肤色那个拉住我的袖子把那黑东西塞到我手里:“yousay how much, it'syours”.我说这多少克啊?他说我也不知道,20克也许,你不管,就说多少钱吧。我说你说多少。他说2000卢比,我说我刚来都没换卢比。他眼睛一亮:“你付美元?欧元?都行!”我说我包里还有20美元。他说deal!我说在尼泊尔不是不犯法吗,你还用躲着藏着的?他笑笑,一转身就消失在身后的巷子里了。我琢磨,妈妈的,肯定贵了。

在瓦伦拉西的小街上找卖手机卡的,一胖老头似乎很热心一直帮我指路,我烦他,说不用了我自己找。他忽然问你要不要那个。我说我已经有了。他说有了,你买到好的了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现在想来我好奇心一来胆子就够大,我说好啊。老头带我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左拐右拐,我心里有点虚,他看出来,跟我保证说一定带我再出来。进得一个拐角,是一间敞开的厢房,我看到房子里满地坐着小孩,女人也端着东西进进出出,就放心进去。老头说你等下,里面出来一个男人,光线暗,看不清他的脸。男人用印度话讲了句什么,侧身示意我进里面,我刚坐下来就发现小孩子和女人都像变魔法一样消失了。胖老头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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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男人光着上身裹着白色的长裙,肌肉在粗金链子下闪着黯淡的光。他说,Mam,你想要什么?我这里什么都有,只要你想得到的,都是最上等的品色,天然的化学的合成的,youname it,南美来的最好的hash,印度本地的上等鸦片,小药片,白色粉红色各种颜色的,针剂,吗啡,杜冷丁,各种纯度的海洛因,可卡因。。。我想我的嘴张大了有点合不拢,有的名字我从来没有听过。我吞了口唾沫说,唔,listen,这里可能有点误会,我就抽点大麻,其他的。。。他打断我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尝试,好东西你一看即知。男人不由分说地站起来,异常麻利敏捷地从身后拿出几个小塑料袋。“你闻,这个和这个,天差地别,一分钱一分货。”我尴尬地服从,闻了闻,好像比我在加都买的味道更浓一点,软,颜色更偏褐和黄。我小心地说我今天不准备买。他按着我的肩膀说,youhaven't listen tome,你要尝试!我这有刚到的最新品种,绝对的killer,你根本不可能试过,我马上给你,在我这儿绝对不用担心,只要这么一点,他用手指尖比划说,保证你在喜玛拉雅山上飞6个小时不下来。我一听,汗,我哪敢在你这屋里飞6个小时啊?急忙说,不用不用,真的,我都没带钱出来,为了给自己壮胆我又说,我男朋友就在前面街口等我,这样吧,他熟悉价钱,我明天带他一起过来。男人看了我一眼,打了个响指,说,anytime,你留下他的电话,他就带你来。我回头一看,胖老头又神奇地出现了,带我转了出来回到原来的地方。再次回到阳光下我才抱怨说,我要买的是电话卡,电话卡!电话卡哪里卖?没有电话卡,我明天怎么找你啊?

和阿军在阿格拉闲逛的时候,阿军问,你想抽支烟吗?我说随便。阿军说我们去我朋友的哥哥店里,他就喜欢和人一起抽烟,不要钱。我说好啊好啊。他打了个电话,带我来到背街上的一家首饰店。一哥们儿过来开门,40岁上下,眼睛贼亮亮的,说叫他马克就行。把门帘拉上,他说想抽什么样的?我装腔作势地说,你有什么样的。他说朋友聊天一般的就很好,你要是想倒下好好睡十个小时我另给你拿。我说那一般就好。于是他从柜台下面鼓捣出一个好看的小铜碗,卷烟纸以及其他。他照例把hash给我闻,我闻不出什么明堂来,只好说不错。你没有看过他卷烟,那简直就是一门艺术,他的烟卷看上去比工厂里出来的更细腻。我说你干这个真的是有年头了吧。他嘿嘿一笑:“我年轻的时候在阿姆斯特丹讨生活,练出来的”。

一抽烟马克的话就多了,开始讲人生哲学。他说“年轻的时候我满世界跑,就是不愿意回印度来,也不想要老婆,多烦啊。前年我爸妈实在闹得慌就给我包办了一个,不错,我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满意。一个人最重要就是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现在手工做首饰,顺带卖点药。我不是毒贩子,我就是以毒养吸,有朋友来了一起抽烟,闲了到印度各地去旅行。”“我们家是穆斯林,但我不进庙里去拜,每天朝拜的钟响了我就在心里念句阿拉。欧洲教堂的钟响了我也念,不管念的是什么,关键就是一颗敬畏的心,知道人的渺小就可以。全世界的神,不管安拉,上帝,佛祖,不都是同一个吗,他住在人的脑子里,人脑也就是无穷宇宙,你说是不是?”我笑了,这家伙还满逗的。他说:“我不喜欢睡觉,每天就睡两三个小时。以后死了可以慢慢睡。神给我们生命不就是为了让我们好好地看这个世界吗,所以我要好好用我呼吸的每一分钟,life is like ajourney,要活得每一分钟都好像下一分钟会死去。”我心想,马克跟洋人们抽烟多了,瞎掰还真不赖呢。

最后,马克把一个大影集拿出来给我看,里面前半部分是他年轻时候满世界跑的照片,一个挺好看的印度小伙儿。后半部分都是他跟各种洋人在店里云里雾里的照片,马克一会儿一手一个性感妞,一会儿盘腿作瑜伽状。相册的最后两页满当当全是些两寸的证件照,马克说不知道谁玩high了要留照片给他作纪念,钱包里只有证件照,后来的人看了觉得好玩,也纷纷把他们的小照片塞进他相册里。我看着这最后两页,忽然觉得超级牛。那些证件照里的人,大多穿着正经的衬衣,西装,女的带着端庄的小钻耳环,他们呆滞地盯着相机,脸上一付主流社会喜闻乐见的表情:诚信,进取,乐观,亲和,smart.我想象着这些脸在印度high的火光里扭曲幸福的样子。我指着一张证件照问,这不是好莱坞影星某某某吗?马克说是啊,他去年在我店里抽烟来着。

我找了找钱包,里面有刚刚在美领管照的护照相片。我看了看那上面黑衣珍珠耳环的自己,笑着把她塞进了马克的大相册里,就在好莱坞某某某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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