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王李秀成自述4 李秀成自述原稿注 pdf

自此之後,住京一月之余。十四年新正,欲出京去。那时主怕我出京,城内人心不稳,朝臣苦留,全朝弟妹闻我出京,合城男女流凄(涕)呼留,我心自院<愿>,故未启行。我今之祸,因母及不从我奏,一味蛮为,云称:"有天所定,不必尔算,遵朕旨过北,接陈得(才)之军,收平北岸,启奏朕闻。"启奏不入,实佞臣之所由惑主而行,忌我之势,密中暗折我兵,然後失去稣<苏>州各县。
浙省金华龙由<游>等处,具<俱>被中堂派左京堂③全军制战。李世贤之军,宁波郡前是鬼子诱引而得宁城,然<後>清将用银惹动洋鬼心而攻我宁城。

洋鬼炮火利害,百发百中,攻倒城墙,我官军不能立脚,是以退守,④余姚乘<嵊>县陆续亦退。然後鬼子攻破宁郡,得赏银之後,又领赏银来打绍兴。

所攻此两处,鬼子得银四十余万,宁波税重银多,是清瞒饷银,而请洋鬼,作为己功,打绍兴亦是如是,不然,亦不能攻我城池也。自此之起,金华龙游严郡温台等处陆续退守,兵透谎…伤…城>池,连战数十仗,鬼败,然後再调鬼兵多来,复再与战,左京堂亦队伍甲<交>争。是以富阳之夫,①绍兴之失,②萧山之失,③兵退到余杭,屯营落寨。京堂之兵亦到,两并交争,日日连战。

我力据余杭,以坚杭州之稳。那时鬼兵攻了富阳,得银之後,仍回宁郡。

那时左京堂之兵分水旱而下杭州,一扎馀杭,一扎九龙山,到凤山门雷峰塔西湖为止,连至馀杭八十馀里。此地山多水多,扎一营而十营之坚稳也,自连八十余里,口百余座。我天朝之军,自西湖至余杭止有营十余座,俱是以水为坚,两军并扎,困战而已,两不更关兵。浙江斯城是听王陈炳文为帅,余杭是汪海洋为将,浙江之稳数月者,则水利之坚。

然後洋鬼子攻打乍甫<浦>平湖加<嘉>善,三处失守,④稣<苏>州太仓昆山吴江等处具<俱>被李抚台请鬼子打破。⑤

那时九帅破雨花台,京城惊乱,主不准我下稣<苏>杭,奏三求四亦是不从。自此之後,印子山营又失,⑥商其格<更>不准我行。稣<苏>杭各将告急,日日飞文前来,不得巳,又以败奏。

我主及朝臣要我助饷银十万,方准我行,後不得已,将合家首饰以及银两交十万。我主限我下稣<苏>杭四十日回头,银不足交,过期不回者,衣<依>国法而行。见下路势急,亦愿从由,总得出京门,再行别计。①自去未久,高桥门又被九帅攻破。

②那时省城洋鬼逼近,自高桥门之败,辅王杨辅清②绍兴失守在太平天国癸开十三年二月初二日(同治二年正月廿六日,1863年3 月15 日。③萧山失守在太平天国癸开十三年二月初七日(同治二年二月初二日,1863年3 月20 日)。②高桥门是天京城东的一个要塞,失守在太平天国癸开十三年九月二十二日(同治二年九月二十二日,1863年11月3 日)。

逃回东坝,侍王李世贤亦转溧;阳>。那时我在稣<苏>州与洋鬼开仗,连战数日,胜负未分,两不能进,水道甚多,洋鬼利在火舟之害,我水军不能与其见阵,旱道能争,稣<苏>州水道太多,旱道甚少,是而败失地者皆洋鬼之害也。

自此两攻不下,然後亲引军由闾门到马塘桥,欲由外制,暂保省城,将军屯扎马塘桥,意欲向京奏练<谏>,请主他行,不守京都,自议思之後,上<尚>未举行。稣<苏>州守将慕王谭绍光,是我手上爱将,留守稣<苏>州内有纳王郜永宽、康王汪安钧、宁王周文嘉、天将张大洲汪花班。这班返<反>臣不义。郜永宽等这班亦是我手下之将,自小从戎教练,长大至今,做到王位,与谭绍光两人是我左右之手。何悉其有此由,郜永宽等这班之人,久悉其有投大清之意,虽悉其为,我亦不罪。

闲时舆其谈及,云郜永宽汪花班周文嘉汪安钧张大洲汪有为范起发云:"现今我主上蒙<蒙>尘,其势不久,而是两湖之人,皆由尔便,尔我不必想<相>害。"谈及云云:"现今之势,我亦不能留尔。若有他心,我乃国中有名之将,有何人敢包我投乎!"我一家难舍,母子六十余旬,大齐流凄<涕>,而各他行。各回言曰:"忠王宽心,万我等不能负义,自幼<幼>蒙带至今,而谁有儿他心!如有他心,不与忠王共苦数年。"我为其长,其为我下,不敢明言。我观其行动,悉其有他心,故而明说。我见势如斯,不严其法,久知生死之期,近以<矣>。

因我粤人,无门他人,留其全生,该等在我部下久有战功,我成名者皆其各等之力,责是心腹之间谈及也。不言该等与慕王谭绍光二人少年结怒至今,後其各果是变心,将慕王杀死,投与李抚台。献城未及三日,被李抚台杀害,是以至今为头子不敢投者,因此之举。
失去稣<苏>省,那时正在马塘桥。闻失省之後,我即上常州,到丹阳屯扎。後无锡在後又失,①那时兵乱民慌,寻思无计,暂扎丹阳。

那时家弟李世贤兵屯溧扬<阳>,劝我前去。别作他谋,不准我回京,我不肯从。其欲出兵前来,逼我前去,不欲我回京。後见势不得已,见我母亲在京,难离难舍,骨血之亲,故而轻骑>连夜赶回京。②到京次日上殿启奏,阖城男女之留,不然久而他去矣。稣<苏>省独有丹阳常州金坛溧阳宜兴而已。

今年常州亦被李抚台请洋鬼子来打此城,杀死合城官兵。③自常破後,丹阳亦退。浙江嘉兴前後失守,④独有湖州四安广德未退。浙江丹阳金坛宜兴溧阳各军无处可逃,我又被困京内,各将各王无法何<可>施,是以上江西而去。

江西领兵之将,家弟李世贤唱首。而图此等之兵具<俱>是我浙江部下之众势逼而行。计关上江西各将名目:李世贤刘朝钧汪海洋陈炳文陆顺德朱兴隆李恺顺谭应芝陈承奇李容发领兵前去,已在江西。

此事不说,再将京中坏政败亡之陈。

自此之下,国业将亡,天王万挥扇。。。。。。<辨>一切国情之後,天王深为疑忌,京中做事具<俱>交其兄洪仁达提理,各处要紧城门要隘之处,概是洪姓发人巡查管掌。我在京并未任阖城之事,主任我专,政不能坏。

我在京实因我母之念,见国中之势如斯,外城池概失,日变多端,主不问国中军民之事,深居宫内,永不出宫门,欲启奏国中情节保邦之意,凡具奏言,天王言天说地,并不以国为由。

朝中政事,并未实托一人,人人各理一事。我久日在外带兵,我部将多有在外,在京者?仅>有出师外去其各家眷在京,各在家每有十人,或七八人,见我在京,各而聚至,合作一队,计有千余。

十三年(同治二年,1863年)十一月,我由外入京,④嘉兴失守在太平天国甲子十四年二月十二日(同治三年二月十八日,1864年3 月25 日)。亦有随身之将十余员。

那时专作守城之事,某处要紧,即命我行,京城穷家男妇俱向我求,我亦无法,主又不问此事。奏闻主云:"合城无食,男妇死者甚多,恳求旨降,应何筹谋,以安众心。"我主降照<诏>云:"合城具<俱>食咁<甜>(露),可以养生。"咁<甜>露何能养世间之人乎?地生之物,任而食之,此物天王叫做甜>露也。我等朝臣奏云:"此物不能食得。"天王云曰:"取来做好,朕先食之。"所言如此,众又无法不取其食。我天王在其官中阔地自寻,将百草之类,制作一团,送出宫来,要合朝衣<依>行毋违,降照<诏>饬众遵行,各而备食。天王亦早知有今日无粮之难,京城不固,久悉在心,心因自好高,不揣前後。

入南京之时称号皇都,自己不肯失志,靠实於天,不肯信人,万事具<俱>是有天。先二三年之间,早经出令各多被<备>甜露,每家要呈缴十担,收入苍<仓>中。亦有遵旨送缴者,亦有不从。

天王久日宫中具<俱>食此物,我主如此,我真无法。城中穷家男女数万余人缠我救其命,度日图生,我今无法。

十三年(同治二年,1863年)七八月之间,那时我有银米,可以暂将城内穷家民户,以及各穷苦官兵之家,开册给付银米,以救其生,开造册者有七万余,穷苦人家各发洋钱廿元,要米二担,俱到保偃<宝堰>领取。①有力之人即去保偃<宝堰>领米,无力之家各自领银作些小买。救至去年十二月又不能了,我亦苦穷无银无米,苏杭又失,京城困紧,力不能持,奏主不肯退城,实而无法,不得不由而为此也。

我有银米那时救军民,自丹而至三岔河龙都胡<湖>熟酒<解>溪等处之民,被陈坤书洪春元害死之後,我即发银米命员前来抚之以救民家。斯时王次儿以及洪姓见我慈>爱军民,忌我自图害国之心,声言明到我耳,那时忠而变奸,负我辛勤之一世苦楚,不念我等勤劳,反言说我奸。

我本铁胆忠心对主,因何信佞臣而言我奸!是以曰心而藏京内,又逼气而培<陪>其亡。不是此意。我将兵数十万在外,任我风流,而何受此难者乎!早亦悉其气将满,奈我粤人,无处他逃,故而死对主忠,我等一班为人为主厚侍者,具<惧>是一心,无奈佞臣之害,入京者不能出京。我到京阖城欢乐,知我山京具<俱>各流凄<涕>。

我在京,洪姓不敢逼人,不敢十分强欺城中百姓,不敢欺逼官兵。我不在城者,其满城逢屋查过,有米银物合其用,任其取用,不敢与争,日日按户查寻,男女不得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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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天王改政,要闪<合>内外大小军营将相,民间亦然,凡出示以及印内,具<俱>要刻"天父天兄天王"字样安入,不遵者五马分尸。

军称天军,民称天民,国称天国,营(称)天营,兵称御林兵。那时人人遵称,独我与李世贤不服声称,②李世贤现今亦未肯称此也。言<然>後天王见李世贤不写此等字样,即而革职,现今李世贤之职上<尚>未复回。天王号为天父天兄天王之国,此是天王之计,将此来情,云天上有此之事,瞒及世人。天王之事,具<俱>是那天话责人,我等为其臣,不敢与其驳,任其称也。称天朝、天军、天民、天官、天将、天兵、御林兵者,皆算其一人之兵,免我等称为我队之兵!我为我队我兵者,其责之云"尔有奸心"之意,天军、天官、天兵、天国那有尔兵不称天兵、天国、天官者,恐人霸占其国,此之实言也。何人敢称自兵者,五马分尸。

又改各王之号,此是天王失算。前封东西南北王翼王止,除此以外,自行降照<诏>言杀东北王之後,永不封王。今封王者,因其弟洪仁玕九年(咸丰九年,1859年)之间而来,见其弟至,格外欢天,一时好乐,重爱其弟,到京未满半月,封为军师,号为干王,①降照<诏>天下,要人悉归其制。封过後,未见一谋。

天王再而复思,又见各售功臣久扶其国,心不分<忿>意,天王见势不同,自翼王他向,保同者首陈玉成与我而为首,那时英王名现,我名未成,日日勤劳,邦为运算,凡事不离。天王见封其弟初来封长,又口才情,封有两月之久,一事无谋,已知愧过,难对功臣,後而先封陈玉成为英王。

封陈玉成之後,见我日有战功,勤劳其事,对我不能。那时正在甫<浦>口镇守,李昭寿与我有旧日深情,其见天王封陈玉成为王,其在清朝在傍看见,其心不分<忿>,行文劝我投其。来文到案,此时正逢天王侍卫六七人来甫<浦>口踏看军营,谁知季昭寿之文未到,先有遥<谣>言传到京中,天王差侍卫一探军营,二探我有何动静。那知季昭寿胆大,特命其亲使送文前来。此使旧日在我身边为护旗,然後季昭寿投入大清,其即随去,今使其带文前来,被把卡捉来,解送到案前。其使云曰?尔不必捉我,我专到季老大人处"等云,然後把卡士卒送至衙前。挈得敌人而至,合营人众视之,见在其身尚<上>,拾得文一件,拿来返<反>情,此事问马玉堂亦知此由。

那侍卫同在其场。後侍卫回京,合京人人知到,恐我有变,云我同李昭寿旧好,封王不到我,定有他变。那时我母亦在甫<浦>口,家室亦然,防我定有变意,後将中关舟只尽封,不准我官兵来往。那时有人奏到天王耳目,一二十日未见动静,天王降诏>封我为"万古忠义",亲自用黄缎子书大字四个称"万古忠义"四字,并赐绸口前来,封我为忠王。我为忠王者,寅李昭寿来文之诱,而乐我心封之,恐防我有他心。

自此之後,日封日多,封这有功之人,又思那个前劳之不服,故而尽乱封之,不问何人,有人保者具<俱>准。司任保官之部,得私肥己,故而保之。有些右银钱者,欲为作乐者,用钱到部,而又保之。无功偷闲之人,各又封王。外带兵之将,日夜勤劳之人,观之不分(忿),力少从戎,人心之不服,战守各不争雄,有才能而主不用,庸愚而作国之栋梁。主见失算,封出许多之王,言如箭发难收,又无法解,然後封王具<俱>为列王者,因此之来由也。

然後列王封多,又无可改,王加头上三点以为羋①字之封,人心格而不服,各心多有他图,人心由此两举而散无涯也。[我言直陈之语,非不忠而败主节,今国亡兴衰得失不陈不知来由。]天王失国丧邦,实其自惹而亡。前日明清之候,保将封官,择有才而用。

陈玉成李秀成我二人是主之所爱,而改我等之名。陈玉成在家书名是陈丕成,天王见其忠勇,改做玉成。我在家书名号为以文,天王用我,自封忠王之时,其改我号为李秀成。②

天王用人,从前择士,业檬<蒙>尘失国,应丧家邦之由,业今写明,老中堂一鉴<览>便知。天国得失兴亡祸害之事,因此自乱于己,内外慌张,为将为臣,无法挽就,国内无粮,九帅之兵严困,内外不通,无粮养众,京内繁繁,每日穷家男妇,叠在门前求为救命。

国库无存银米,国事未经我为,後见许多流凄苦叫,我责无由,不得已将自己家存之米谷,发救于城内穷人,将自谷米发救穷家之食,自辖部官兵又不资云,再不得已,将家内母亲以及妇女手<首>饰金银,概变给为军资,家内无存金银者,因此之来由也。

自发此谷米,救过此穷人,亦不资於事,後将此穷苦不能全生情节启奏天王,求放穷人之生命。主不从衣<依>,仍言严责:"不体国体,敢放朕之弟妹外游,各遵朕旨,多备甜露,可食饱长生,不由尔奏!"无计与办<辨>,言<然>後出朝,主有怒色,我亦(有)不乐之心。阖城男女饥饿,日日哭求我救,不得已即已强行密令城中寒家男妇,准出城外逃生。

我在城内,得悉九帅在外设有救难民局,所悉此之由,正合我意,可久<救>民生,密令放行。

去年至今,各门分<放>出足有十三四万人之敷<数>。不意巡各城门要隘,是洪姓用广之人,将男妇出城之人将各所带金银取净,而害此穷人。闻悉我心甚怒,亲往视之,果有此等,当而杀数人害穷人贼子,然各出城门,而可暂安。自此之後,国出孽障,多有奇奇怪怪。主信闲言,不修正事。城内贼盗肇<蜂>张,逢夜城内炮声不绝,抢劫杀人,全家杀尽,抢去家内钱财,国败出此不祥。

去年十一月之间,九帅放倒南门城墙,此时城内官兵多尚可足食,而各力全,又有城河之隔,九帅之兵不能踊进者,此之来由也。自此之後,京之事日变一不同。城外九帅之兵,日日逼紧,城内格外惊梳,守营守城,无人可用。凡是城外有文通者,何人扑<拾>到不报天王处,私开敌人之文者,抄斩全家。

自九帅兵近城边时,天王即早降严诏,阖城不敢违逆,不遵天王旨命,私开敌人之文,通奸引诱,有人报信者,官封王位,之<知>情不报,舆奸同罪,命王次兄学获椿砂剥皮法治,而何人不畏死乎!後松王陈得<德>风通於东(门)外萧军门,①慰王朱逃<兆>英二人通来九帅这边。斯时之事,朱兆英陈德风并未与我言明,後其事洩漏,被王长兄洪仁发锁擎松王陈得<德>风。该与我想<相>好,其有母七十余旬,前来求我,当即出计保之,代用去银一千八百余,然後保陈德风之命。

陈德风通清朝这边,言<然>後事作不成,其命尚不能保。②此有心献门投降者此之来由也。此事此过未久,有我妻舅宋永祺来在九帅营下,云同九帅部下司<师>爷谈及劝我来降等。其有兄弟,我不知其何名,在中堂辖下带蓝顶子,可保於我。宋永祺所云此人我未见过,未悉其人,未见过其面,以未敢定言。此人闻在泰州,未知真假<假>。

至宋永祺由九帅之营回转京内,往十日有余,同郭老四同事,郭老四南京人。宋永祺与我谈及,云有此事,未见有九帅之文,其云不故<过>与九帅司<师>爷谈及,未有实情等语。此人好还饮酒,是夜我谈及多言,次日与朋友饮酒太多,与人多语,即与陈德风及谈,云与忠王所言如此如此。陈德风半信半疑,行文前来,问我能有此事否。

此日在我府会议粮务,补王莫仕葵<睽>章王林绍璋顺王李春发王长兄长子洪和元次子利元干王长子洪葵元在我府内会议,正逢松王陈德风递到此文,本城文到,何人而有防内有私乎?莫仕葵<睽>顺手将此文扯开一看,见此情由,各人在此并踊来视,内言:"问忠王真有此心否?"此时莫仕葵<睽>在此,问我曰:"尔调宋永祺到场,我问来情,我为天王刑部,今有此事,尔即调尔妻勇宋永祺到场与我讯问,不然,我亦要先行启奏,尔做忠王,恐有不便"等情。

後不得已,宋永祺又不能逃,莫仕葵<睽>发动人马在我府等候。此日夜宋永祺正到我府,与我家弟叙及此事,莫仕葵<睽>将其拿获,後又将郭老四并获。此时惹出大事,合城惊乱。

我平日幸得军民之心,不然,悮我全家久矣。朝臣其有忌意,不敢强为究我之罪,後将宋永祺押入囚内,欲正其法。我与其亲戚之情,不能舍绝,然後将银用与莫仕葵<睽>而後宽刑,不治其罪。奏轻旨办。此事连及我身,幸合朝人人与我情厚,不然,合家性命不到今日之亡。自此之後,四时有人防备,恐我变心。

此时大概三月将尾,四月将初之候,斯时我在东门城上,天王斯时已病甚重,四月廿一日(同治三年四月二十九日,1864年6 月3日)而故。此人之病,不食药方,任病任好,不好亦不服药也,是以四月廿一日而亡。那时天王又死,九帅军逼甚严,实而无法。

後天王长子洪有福登基,以安合朝人心。天王之病因食咁<甜>露病起,又不肯食药方,故而死也,亦是其无福处,害死庶民。自幼>主登基之後,军又无粮,兵又自乱,九帅城开垅甚多,自东门而至北门,一路开垅甚多,不能处处防敌也。神策门连被放倒两回,实难防备。主又幼<幼>小,提政无决断之才人。外曾帅之兵每日逼近城边,合城文武,无计可施。
至六月初六日(同治三年六月十六日,1864 年7 月19日)早,见势真不得已,知曾帅立破我城在即,抽点先锋连夜出城,欲攻九帅寨,攻打未成,知城不能保固。

此官兵日夜未得饭食,天明各己寻去了,披曾帅在紫金山高处弔望,见城内之人纷纷散队。

是午时之後,九帅用火药攻倒京城,由紫金山龙颈而破,①全军入城,我军不能为敌。此是大清皇上鸿福,中堂运算良才,九帅精功,智才韬略,将相勤劳;此亦天朝数满,天王乱世民之数满,仍大清再复升平。

那时九帅官兵四门扒城亦入。中关以外,各处军营见京已失,降亦有之,逃亦有之,死亦有之。我来在天朝,天王用我不故<过>三四年乏间,我用命散财,肯救贫人,是以人人而悉我者,此之由也。破城之时,个个向我流凄<涕>。我由太平门败转,直到朝门,幼<幼>主已先走到朝门,及天王两个小子①并到,向前问计。

斯时我亦无法处,独带糼<幼>主一人,其余不能提理。糼<幼>主又无马坐,将我战奇<骑>交与其坐,我奇不力之奇<骑>,直到我家,辞我母亲、我胞弟舆姪,合室流凄<涕>辞别,带主而上清凉避势。

斯时亦有数千余人,文武将官具<俱>而护往。我为天王之用臣,虽言<然>我主不修得<德>政,立国不以军民为念,既我主封为忠王之爵,非是重用我一人,主封为王,朝之大臣长过我者过②次过我者亦复不少。不故<过>我肯舍死从人,深情有义者,肯报占过情者不亡,既为其臣,虽天王气满懞<蒙>尘,悮国失邦,我受过其恩,不得不忠,尽心而救天王这点骨血,是尽我愚忠而为。

是日将夜,寻思无计,欲冲北门而出,九帅之军重屯,又无法处。随行之文武将兵,自乱如麻,合众流涕>而无法处。不得已四更之後,合死领头冲锋,自向带糼<幼>主在後而来,冲由九帅放倒城墙而出,君臣舍命冲出关来。我此者实为一点愚忠而救危主。

冲出城之後,过九帅营寨:叠叠层层,濠深垒固。糼<幼>主出到城外,被九帅营中,营营炮发,处处喊声不绝。我与糼<幼>主两下分离,九帅之兵,马步追赶。现今虽出,生死未知。十六岁幼<幼>童,自幼<幼>至长,并未奇<骑>过马,又未受过惊慌,九帅四方兵追,定言<然>被杀矣。若九帅马步在路中杀死,亦未悉其是幼<幼>主,一个小童,何人知也。
自出城与幼<幼>主分别,我奇<骑>不能行走,此奇<骑>在城交战一日,此又不是战;骑>,力又不足,又未得食,人马未得饱食,走到天明,人人具<俱>散,马不能行。那时无法,自已无马又不能行,是以逃上荒山暂避,又未得食,肚中又饿,万不能行。

我战马幼<幼>主奇<骑>去,现今生死未知,我若仍奇<骑>战马,我亦他逃矣。逃在荒山顶破庙内避,後被荒山脚之民,悉京城失破,必有人在此山而避,贫民各欲发财之故,我命该绝,故未能逃,身上带有宝物,用绉纱带捆带在身,那不知此日心如此之迷,到此破庙亭<停>息,将此珍珠 宝物吊在树下,我欲宽身呈<乘>凉,不意民家寻到,见其人众到来,我二三人而心惊乱而逃,忘记执拾此物。此百姓追我,问:尔身有钱,交过与我,我不欲尔性命。"我那时忙逃,亦不得走,亦不能行。百姓追近身边见我,悉我是忠王,各大齐落跪,具<俱>各流凄<涕>,追我下山脚,斯时百姓又众,那时百姓将我致依,随步而行,仍回荒山顶上。

见百姓如此,有救我之心,自愿回破庙处所,将此珍珠宝物以酬其情。

不意此民追我上前而去,在後又有民家而来,将此廟我之宝物拾去。我同此民回来,不见此物。此也不提。

众百姓劝我涕<剃>头,我心不愿。其云:"不肯涕<剃>头,不能送尔。"百姓又是苦求。

我回其曰:"我为大臣,我国破主亡,若不能出,被获解送大清帅臣,我亦不能复语。若果有命,能逃出去,亦难对我官军不肯涕<剃>也。民逼涕<剃>多言,後衣<依>其言,涕<剃>去些须者,因此之来由也。然後这帮百姓密藏於我。那邦<帮>百姓得我宝物,民家见利而争,带我这邦<帮>百姓,去问那邦<帮>百姓,两欲分用。被<那>邦<帮>百姓云:"尔问我分此物,此物是天朝大头目方有,如外别无。尔必拾获此头目。"云言该百姓带我,心有私忌,两家并争,因此我藏不往<住>,是以披两国奸民获拿,解送前来。
承禁囚笼,蒙九帅恩给饭茶足食,老中堂王驾由皖而来,当承讯问,我见老中堂大义恩深,实大鸿才,心悔未及,中承<丞>大人情厚难酬,是以我心自愿将国中一切供呈。罪将是本不才,自幼<幼>在家为穷民,而图日食,并不知天王图国之为,来者数万之众愿随,独非我一人愚檬。我出名作事三四年之间,方知我李秀成微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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