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滇缅公路,中国的后门” 滇缅公路 地图

滇缅公路,中国的后门

“Burma Road, Back Door to China”

——(副标题)如同古代的长城那样,成千上万的中国人修建的这条山地现代公路(滇缅公路)是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

美国国家地理杂志1940年11月

作者:Frank Outram 和G.E. Fane

本文插图为Outram拍摄

翻译:戈叔亚

我们听说中国建筑的最伟大的公路已经通车,并从缅甸通过,这促使我们决定马上去看一看这条现代公路的开通。(照片1


照片1:途径缅甸曼德勒-勃古的睡佛

巨大的形象表现了在这个极乐国家(缅甸)的大佛,它的追随者相信灵魂终结了它的轮回——涅盘,或者升华变成佛就修练成功。这个睡佛尺寸之大难于想象;有时睡佛的雕像有150英尺长。

我们的主要目标以自己个人的亲身经历来验证中国人宣布的所谓他们正在建设一条“全天候”的公路。

有必要看一看这条公路是否经得住雨季的冲刷,在东南亚一系列的洪水暴雨差不多从5月持续到10月或者从6月持续到11月。*

*1940年7月18日,英国因为中日战争中的日本一方要求而暂时关闭了滇缅公路这条军事运输线3个月。而这个关闭时期正好是雨季,如果在这个时期一条新路过度地承受运输的压力对路面的损伤很大。11月后,关闭期限已过,正好是给受到日本围攻的中国政府接受从这条公路源源不断而来的武装的最好时期,而中国可以接受外援的其他供应线由于日本人控制了中国的海岸和关闭了滇越铁路而中断了。除了滇缅公路,仅仅还有来自俄罗斯的路线。

地图显示了这条公路的长度和这条公路的名字非常恰当,公路跨越差不多10多条巨大的山脉(见照片2(地图)。


照片2:战争必须修建滇缅公路,它是被日本人围困的中国的生命线

688英里的新公路有时高耸入云,有时坠入谷底,从云南省的首府昆明(云南府)连接到缅甸的铁路终点站腊戍(Lahio)。从下关到腊戍是全线最重要的最后一部分,在战争开始后的1938年,由20万民工日夜不停地抢修。修好后,使得从缅甸海港仰光一直到中国的陪都重庆,形成了一条完整的军事运输线,长达2,000英里。1940年7月18日,英国在日本的压力下关闭了这条战争物资供应线三个月。

许多路线就是过去的给中国皇帝上贡的路——驿道,甚至还留有马克·波罗冒险的足迹,有的至今仍然是驮着丝绸的马帮商队使用的道路。

穿越从重庆到缅甸首都仰光漫长的2,100英里的公路,就必须涉及到滇缅公路,滇缅公路从昆明(原名云南府)出发,沿途非常雄威壮观,穿越云南-缅甸边境到达腊戍,这里是仰光——腊戍铁路的终点站。

这条新路跨越湄公河(中国叫做澜沧江)和怒江的分水岭的公路的雄威是老路绝对无法相比的。滇缅公路的昆明-下关段于1934-1935年期间建成,而下关-中缅边境路段的建成仅仅是不到两年前。

这条仅仅只有307英里路段,是沿途公路建设者给予中国最辉煌的成就。它穿越的困难程度可以和世界公路建设史上最困难的记录相比,它要在群山峻岭和大江大河上开路,要穿越岩石、石灰石、红土和松散的泥板岩地质。

1938年1月到9月,有20万中国工程技术人员和劳工在这条307英里的路段上忙碌,差不多每英里有650人,或者说每三码就有一个人。

在这施工的9个月中,每人修路仅仅只有八英尺看起来工作并不困难,但是这样的数字仅仅是字面上的。必须开山劈路,修建无数的桥梁和排水道。筑路方法极端原始-用小竹篮搬运泥土,而搬运岩石没有机械,只能靠手工,碾压路面使用人力或者牛拉的石碾子。

对于我们来说,在旱季迅速勘查所获得的经验对以后压力越来越大的设计是非常有帮助的。第一次勘查是在1938年12月上旬,不久公路开通了。

就在这个月,30辆卡车运载着50吨的武器和弹药的车队作为试验路面情况开始向昆明进发;在1939年2月中旬前公路并没有真正使用,以后运输战争物资的工作就紧张的开始了。

险恶的山脉和雨季

在我们第一次旅游时,公路有三处完工了。公路海拔高处的路面是非常寒冷的-我们甚至看到了白雪皑皑覆盖的地区-但是在其他地方我们都没有遇到坏的天气。

由于要在雨季旅游,我们决定削减我们的人员。第一次旅游雇佣一辆公共汽车和卡车是非常必要的。而第二次旅游只雇佣一辆普通的轿车就行了。

中国翻译和厨师不要了。沿途所有危险的地方都有英文。翻译看来并不需要,除非我们要在途中停车,在美国的经验什么也帮助不了我们,还不如我们实际的努力。如果我们吃中国餐或者自带食物,就不需要厨师了。

实际上我们发现我们精简的队伍,这些人员都是非常优秀的男孩,他们承担着家庭服务员、会计、司机和摄影师的助手,甚至在紧急情况下还充当厨师的角色。我们的一位队员有能力成为一个厨师做早餐,因为旅途膳食很差。

吉卜林从未见过通向曼德勒的公路

离开仰光,我们开始“向曼德勒进发”,为世界提供新词汇的著名作家吉卜林(英国作家,1865-1936,1907年获诺贝尔文学奖。译者注。),却从来没有在这条路上旅行过;他曾经在海上旅游,坐着那个时期非常舒适的伊洛瓦底江船舶公司的汽轮。不过吉卜林缅甸旅游时期,他从来没有公路旅游的计划。

我们行驶的公路不远的地方就是怪异和迷人的民族-他们的长颈女人访问过美国的;神秘的Popa民族,这是眼睛王蛇的故乡;由于她们的腿太重使得她们都不能行走。

为了抗拒路边风景的引诱,我们行驶了400多英里后开始吃饭,晚上可以看到曼德勒山的夜景。

从4月直到7月,金币树花盛开。曼德勒宫殿是过去上缅甸国王的宫殿,现在是一个博物馆,四周簇拥着金色的树,是的宫殿四壁生辉。我们郊游到王后的花园。

图片3


图片3:在仰光市场的印度商人租用的缅甸店铺在销售廉价小商品

“每码4安那(过去印度使用的货币名, 一卢比 (rupee)的十六分之一。每安那等于2分币。译者注)。”这是照片上写在所谓的“人民自主店铺”的宣传布标上的广告。滇缅公路开通时,仰光的店铺都被美国和英国征用为军需仓库。援助物资通过铁路运到腊戍,那里再装运到卡车上滇缅公路(见地图,图片2)。从仰光到重庆必须用卡车翻越无数的大山。

(照片4)


(图片4:在仰光的公共消防拴前每一天都是洗衣日

贫苦的本地人在最近的街道上洗衣服。他们不在意黄包车、公共汽车、出租车、出租马车甚至是满载着给中国的军需品的卡车。照片的背景远方依稀可见Sule佛塔塔尖。有一个传说讲述一个Talaing王子被埋葬在这里,所以他忧郁的灵魂一直守护着这座佛塔。


图片5:雨季来临,Hsum Hsai瀑布变成了汹涌澎湃的洪流

眉苗的英国和缅甸居民的洗澡的地方,这里非常美妙。人们离开从仰光到腊戍尘土飞扬的公路来到这里度过一段美好的假日。仰光的官员在4月到10月炎热的季节常常来到上缅甸这里凉爽的水里。

眉苗,避暑山庄

在42英里处就到了眉苗,缅甸行政军事官员的避暑山庄,我们在风景点停车俯瞰曼德勒酷热的高原和稻田。这时乌云密布,暴雨即将来临。

曼德勒地区的稻谷收获季节是10月和2月,这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狩猎地之一。猎物满载而归是最正常的事情。

眉苗,发音是“May-me-oh”,这不是缅语命名的城市。在英国人占领上缅甸(即缅甸北部。译者注)时,这里灌木密布,眉苗名字取自于英国的第一支守备部队司令,孟加拉军队的“眉(May)”上校,然后加上一个“苗(myo)”,缅语的意思是“地方”或者“城市”的意思。

离开眉苗,公路通向Goteik山谷,这里有一系列弯曲的山道下坡经过一条小河。峡谷下坡3英里后穿越一座世界上最有名的铁路桥梁之一,40年前一个美国公司修建了这座钢架桥梁。这座钢架长2,260英尺,高320英尺,超过500英尺的石灰岩拱形建筑架在了峡谷的上面。(见图片639页)

现在进入了掸邦的北部前面就是细包(Hsipaw),这里是富裕的中世纪王子的领地的中心。我们进城已经黄昏了。然后我们马不停蹄直奔腊戍。路边的各种路标从我们眼前飞快地掠过;我们并不在意它们——公路主干道非常清楚,主干道左边是卡车走的沙石道。

当我们看见一辆有篷货车抛锚停在路边,旁边站着一个英国人,礼貌行车的习惯使得我(Outram)要车停下来,了解这个人是否需要帮助。

“谢谢,不用帮助了,”他笑着说。“我可以应付。”

我微笑着松开离合器。“好的,我以为你遇到麻烦了。我们走了,加油!“

“好啊,”他问我。“你们去哪里?”

“腊戍,然后是中国!”

“不,你去不了!”他叫了起来。

“什么?”

“要知道这条路很糟糕。你们的前面是东枝(Gaunggyi,缅甸地名),还有很漫长的恶梦呢!”

“我们从美丽的细包出来,然后沿着主干道,左边是沙石路。”

我们很有礼貌,Forbes先生坚持要我们在附近吃晚餐,然后在他的桐油上过夜。

(照片6



图片6:鲁比(Ruby)小姐、美丽(Beauty)小姐、和星期五(Friday)小姐来到土司的花园

在南坎的美国浸信会教友(Baptist)传教士医院里面的护士都是克钦(克钦族在中国叫景颇族译者住)姑娘,她们来自芒市,是来帮助姚(Yao)(照片右者)医生开展反疟疾运动的。方(G. E. Fane),本文的作者之一,坐在照片的左边。照片上的建筑是芒市土司的招待所,已经停业了。尼泊尔守门人在照片的右角上。

啊,热闹的腊戍,边境城市

凌晨5点起来,在腊戍用早餐。腊戍距离边境120英里,是一个边境小镇,这里有缅甸边防部队的一个营和一个行政当局的总部。这里在去年之前还没有任何值得骄傲的地方。现在建筑拔地而起,运输车辆和长途客车代理机构很快在这里建立起来。

一个特别的铁路系统运载的大量的军需物资在城外堆积如山,绵延数里,附近一个小型飞机场也修建完成。

巨大的物资利益的诱惑也不可避免地招引来了全世界各地的冒险家和流浪汉。其中有许多就在腊戍,十分讨厌;一些在公路上寻找机会;他们有时聚集,有时消失。

在腊戍,我们队伍有人得病了,不得不留在后面。当他归队时,我和一些有兴趣和有用的人交上了朋友。

中国官员,无论老的还是年轻的,他们都希望交流。我特别注意到年轻的中国人对现在政治感兴趣,他们的机敏和判断力使我吃惊。

在滇缅公路上负责运输的是一个中国政府的大组织——西南运输署。在仰光有一个总部负责管理物资到达港口的装车运货;在腊戍有几个办公室和代理处,沿途的城镇还有一些机构,然后另外一个总部在昆明。

中国西南运输署自己拥有一些货车,其他大部分主要依靠和他们有合同的私人运输公司。其中一个公司拥有180辆(美国)雪佛兰牌一吨半的小货车,在滇缅公路的缅甸路段差不多有300辆货车和客车在运输。

我在路上看到大约有50多辆这样的货车抛锚在路上。其中一辆在一个急弯处坠入100多英尺。油箱撞到了大树上,然后油箱从司机的两腿之间插进来压在他的脚上,裤子也撕开了,幸好没有大的伤害。司机回来后告诉我们这个故事,他非常恐惧这次经历,重新开车不久马上就回来了。

我随着中国西南运输署的工作人员一同到两条小溪的汇合处去洗澡,一条小溪冷,一条却非常热。缅甸的掸邦有无数的溪流,其中有温泉。

男人、女人和孩子都来这里洗澡游水,或者洗衣服和刮胡子。据说这里的温泉可以治疗风湿病,那些有病的人常常来到这里一泡就是一天。

我们终于一切都好了。我们带着两个轻便的露营帐篷、野外设备、足够我们独立吃10天的食物、汽车部件包括弹簧和链条。

滇缅公路全程688英里没有一个加油站

在公路上临时旅游的设备却一点也没有。从腊戍到昆明全程688英里都没有加油站;缅甸边境一带没有公路上的休息站,当然有一些正在修建。我们带着足够行驶800英里山路的汽油。

腊戍除了不到10多英里公路外就非常糟糕了,锋利的岩石、松动的铺路石以及深深的车辙。我们开始翻越5,000多英尺的陡峭的山坡,然后在波浪型的山路行走,然后到了九谷(Kutkai)。我想起有一个缅甸的地方长官曾经对我说,“很遗憾眉(May)上校仅仅只到达了眉苗,否则他要是发现了九谷,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们准备在Hosi过夜,因为天已经黑了。前车灯不断闪烁照亮崎岖不平的路面。我们超越一队新型的两吨道奇货车。他们的目的地我们不知道,昆明?重庆?还是前线?

在午夜前,我们顺着狭窄的灯光到了Hosi的休息站。我们休息后道奇车队才轰隆隆地从我们旁边经过。如果他们车的消声器声音小一点,我们才能睡觉。

第二天早上,我们到达了中国边境,数百码不远的前面是中国国境和海关,这里就是畹町。两年前,中国第一次开放这个口岸,本地克钦土著就洗劫了这里,捣毁了建筑,杀害了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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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7:在滇缅公路上简陋的工棚里面的一些本地农民劳工

中国政府征召劳工修筑滇缅公路,并要求当地组织在沿途数英里一段设立供应站。由于这里非常偏僻,老百姓甚至还不知道已经爆发了战争。大部分人甚至连汽车都从未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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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8:微笑的六月玫瑰的头饰正好说明她是曼德勒的一个公主

她的母亲Ma Lat公主,是最后一个曼德勒的世袭君主,她们在宫殿草坪上欢迎作者。她们很高兴在女王花园和六月玫瑰一同野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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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9:美国工程师在40年前就用钢铁跨越了Gokteik)山谷

高架桥,2,360英尺长,320英尺高,架设在一座高500多英尺的自然桥上。这个引人入胜的建筑工程位于上缅甸腊戍西南65英里处。援助中国的物资从仰光港口卸货,然后通过铁路经过这里到达腊戍终点站。

终于来到中国

一个中国海关人员走来,我们给他看了我们的护照。“啊,你们是英国人!我也是英国人。不过出生在孟买(印度城市)。”

从畹町到昆明还有568英里。中午我们来到了遮放(Chefang,云南一个小镇),这里是缅甸方面的货车可以到达的最远的地方。

疟疾隔日热是一种普遍的疾病,在这里非常严重。地方代理人员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这里200多名西南运输署的劳工中有80名也躺在这里呻吟着。

离开遮放开始上坡,十多英里都是在森林边行驶,然后下坡来到芒市平原。

中午过后,我们来到了一个空荡荡的市场上,有土基的房子,还有一些是石头房子。我们到处打招呼表明我们希望有人带我们到芒市的土司那里去,这是中国的克钦(景颇族)地区最大的的土司之一。

方Y(FangY)先生是芒市的世袭土司,正在他的招待所的花园里打羽毛球,这是真的吗?而且和三个缅甸姑娘。他热情地欢迎我们,而我们不懂一个中国字,他的英语仅仅知道“是”、“不”。

有一位朋友用英语介绍他自己是姚(Yao)博士,他在云南开展抗击疟疾的研究工作。

这三个姑娘看来是在缅甸边境的南坎的美国浸信会教友(Baptist)传教士医院里面的克钦族护士。她们的名字翻译过来就是鲁比(Ruby英语女子名),美丽(Beauty)和星期五(Friday)。

土司叫来啤酒,我们坐在招待所的阳台上,这个时候姑娘们仍然在打羽毛球。花园里有一个喷泉,鱼在里面游弋。

一个尼泊尔(廓尔喀族人。尼泊尔的主要居民)的花园工向我们行穆斯林的额手礼并回答了我们的问题。“我来自印度,然后Sahib土司把我从腊戍带到这里。你说我喜欢这里吗?哦,是的。我的报酬是多少?八卢比一个月。这不是很多,但是这里吃的东西很便宜。”八卢比仅仅相当于2.4美元。

有一个非常严峻的中国人来到这里很长时间了,阴森的官服增加了姚(Yao)博士的威严,因为这位绅士很像我们的招待所主人,他仅仅只能说本地话。他就是土司的秘书,一位中国学者,不过看着他却像是一个小丑。

方先生走后,我们被带到招待所楼上我们的房间,和政府招待朋友和旅游者的建筑一样。这里距离土司的官邸还有一段距离,掸族人叫土司的官邸为“Haw”。

穿短裤的土司公子哥

尽管土司听英文没有问题,他穿着现代,常常是白衬衣和短裤,还用一辆美国轿车。他喜欢“啤酒和烟草”还库存许多名牌的威士忌酒。

土司来到招待所和我们一同进餐,我们就改变了我们的伙食。我们对中国食品十分失望,因为这还是西餐,也许这是因为他们的礼貌。

姚先生说他研究疟疾最困难的是语言。开始他完全无法和本地人交流。本地人都是中国的克钦族(即景颇族),说着景颇族(克钦)话,夹杂着中国普通话和云南话,总之是乱七八糟的语言。

他要求在南坎的美国浸信会教友(Baptist)传教士医院为他提供帮助,三个女护士临时过来帮助他。甚至连她们都不是太听得懂这个的掸族语言(Shan-Tyoks)。

芒市没有医院,姚博士有一个诊所,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当地人的无知和迷信是他必须面临的另外的难题。

芒市和Kengma是中国掸族(傣族)最大的部族领地,中国政府对待他们差不多和缅甸对待他们一样。他们是高度自治政府。

比如,方先生必须管理他领地内的滇缅公路。这是他最艰难的工作。是否做好滇缅公路的工作决定着他的未来,甚至是他的生存。所以他非常认真对待此事,常常来到公路视察,尽一切努力来鼓励昏昏欲睡的傣族提高效率。

公路修筑时,特别时最后几个月情况非常严峻,而现在土司脸上又出现了严峻,因为雨季来了。

(照片10


图片10:这座横跨溪流上的供旅游者和商业马帮通行的石头拱桥全部都是手工建造的(照片上这座石桥正在修建,可以看到木头拱形的支架,石头镶嵌好以后要拆除木架译者住)

今天,进口的蒸气压路机和铁铲来维护公路就比过去有效,但是在1938年刚刚开始建设公路时却没有任何的现代设备可以使用。无数的小桥梁和混泥土桥梁以及排水沟的建造都是使用原始工具。

公路需要不停地修整

芒市路段很不好。土壤是红土、沙石和泥板岩。这里多山,许多山菱角分明。这意味着要开凿这些有菱角的山就会引起滑坡,只要有轻微的震动就会引起很大的滑坡;所以雨季特别会滑坡。

由于芒市路段缺乏劳工,这样公路建造的很狭窄,这样一旦湖泊淤泥就会堵塞起来。

维修是很大的难题。大家争辩说公路已经修建好了,那么为什么还要大惊小怪呢?他们不明白山路需要不停地维修,特别是在公路4-5年之间。

劳工不得不离开农田和村庄。他们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住在已经完工的路边草棚里而不能居住在他们自己的土基房屋里面 。

“谁来照看我们的农田?”他们常常这样问,因此他们不想走,哪怕是提供每月28元这样优厚的待遇(相当于1.45美元)。

W.Tanm先生是中国交通部的滇缅公路管理局主任,他最关心的就是劳工问题。因为招募青年人到中央军抗击日军是政府的强制命令,所以就没有足够的劳工了。

因此,中国中央政府的官员奖励地方统治者带着他们的人员来。但是云南人对此没有兴趣;他们不相信日本人会进入云南,哪怕大部分中国都被占领。

我们不久就到了保山,保山城墙上画着巨大的画,表现一个城市遭到飞机轰炸。

绘画很粗糙但是很清楚,太阳在房屋上方光明四射,工人在修补四射的光芒的顶端。飞机的样子是他们自己想象的,因为他们从来没有离开地面到空中俯瞰,日本人瞪着眼睛傻笑,开着玩笑。

我在这副巨大的露天宣传画面前停了下来观看。几个小男孩不时过来看我,其中一个孩子用牛粪贴在宣传画上;孩子们停下来主要是看我。作为政治宣传,画的目的并没有达到。

造饭后我们离开芒市,在绕了大约2英里的路程后不久就到达了。因为主要的公路因为有一座石桥还没有修好就耽搁了,还有一队车队也在河的左岸。多绕的路缠绕在河的右岸岩石小山上。

运输军需品的卡车停顿

在这个绕道上,在24小时的下雨山体就滑坡了(关于雨季来临已经描述过来)。其中一段松动的路面的宽度不到8英尺。

上了主要公路,我们发现一辆卡车的轮子深深陷入松软的泥土里面。转运的军用物资从车上卸了下来,放在路边一大堆,有一个士兵守卫着,司机也在旁边。估计他们是在等待着另外到达这里的卡车的帮助。

我们很遗憾地离开了我们遇到的马帮队伍。这些骡马仍旧不习惯汽车,遇到汽车它们总是惊惶失措到处乱跑,害得马夫抽打鞭子怪叫着追赶他们。

有时这些骡马很受折磨。有一次,一匹马受到汽车的惊讶乱跳,把托在马背上的有一位上了年龄的缠脚的老太太摔到了路边而受伤。

骡马还常常把托运的货物扔到路上,一次货物从马背上坠落发出的声音像是瓷器打碎了。

在龙陵,孩子们蜂拥地去观看小轿车

上坡下坡,拐急弯,超越货车队和马帮,我们来到了龙陵,这是另外一个中国的海关路卡,这里路卡的职责是所有的轿车都要交钱。然后旅游返回这里再把钱退还。

公路现在成为了龙陵的主要街道,这样我们有了机会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古老的中国,数千年来这里仅仅只有很少的变化。

在铺设鹅卵石凸凹不平的街上慢慢行驶着,孩子们跑过来爬在车门上。我们不得不常常停车把他们推下去以免发生危险,而有些孩子紧紧地贴在车上像是忠于职守的职员。

当再一次停车时,一位穿着半身制服半身老百姓服装的男人过来,嘴巴里用中国话吱吱喳喳地叫着。我慌忙拿出头两封介绍信给他看。他仔细看了半天,显然还没有弄明白什么意思,在我们继续劝阻爬车的孩子们时,然后他走到街边去了。

一个年青人拉响了发生严重事故的警告喇叭,声音之尖锐足以叫我们心惊胆战,还不仅仅因为龙陵城内严禁喧闹,而且这样的特殊的声响足以唤来城里所有的孩子来看热闹。

半个小时后,这个中国官员回来把介绍信还给了我们。我们装好信马上发动汽车,引擎突然发动,吓坏了5-6个正在观看缓冲器的孩子,他们“轰”的一声跑开了,然后更多的孩子跟着跑,慌乱中有两个挂在后门的男孩也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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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11公路沿途没有修理站,司机在抛锚的汽车旁边和下面忙得一团糟

一辆缅甸军用货车陷入了一个临时搭建的涵洞桥上。司机和副驾驶在无助的情况下必须凭自己的能力自救。滇缅公路第一次开通时,货车陷入泥潭非常普通。一次由于车辆堵塞,大量车队在路上停顿了3天。1940年春天,从腊戍到昆明的旅游仍然是一个冒险,不过不断改进的公路越来越使得危险减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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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12: 海拔6000英尺的怒江

悬浮吊桥——功果桥,还有一座类似的吊桥架设在湄公河上,在这里架设还不是特别的困难。刚刚可以通过汽车,两边都是峡谷,这里狂风呼啸。坐落在怒江远方高黎贡山脉,把这条江和缅甸的伊洛瓦底江隔开。石头铺设的石阶弯弯曲曲通过狭窄的山口的古老商业驿道翻越这个山脉,现在成为了难于想象的汽车公路。

怒江(Salween也叫萨尔温)峡谷,壮丽和险峻

正午,我们的车攀登了10,000多英尺。空气寒冷、清新和阳光明媚。我们在碧草和松树林覆盖的群山中盘旋。这里看起来很适合农业的耕种。

公路慢慢开始下坡,26英里路都是下坡。这里就是怒江,江的对岸又是相等高度的山峰,沿途风景雄伟,不过也很可怕。照片使人对这个地方产生一些观念,但是照片也缺乏实体、气候和距离的感觉。

有一部轿车的照片可以看到公路的近景和这条公路超越峡谷。这段50英里的路程耗费了我们4个小时。

怒江海拔2,500英尺,架设在这里的悬浮吊桥惠通桥,长250英尺(642页)。桥梁的两边都有桥头堡,并有中国军队严密把守,因此我们不能在此四处观察,也不能停下来;卫兵非常不喜欢在此停下来的任何人。

几个月前,有一个人在桥旁边四周乱逛,卫兵发现了他,把他抓起来审讯。我们听说,这个人最后他承认有人给他300块钱,要他对桥梁进行破坏。

今年,因为桥梁周围的危险弯道和悬崖导致了许多车祸。有一位来自新加坡的中国司机(征召归国参加抗战的“南洋机工”。译者住)就在这里翻车了。他的车快速通过一个弯道,然后就在公路上消失了。货车翻滚着掉进江里。翻车是没有人看见,不过这个司机没有死,但是他的骨头几乎都碎了。

另外一部货车同样从悬崖上掉了下去,车上三人当场死亡。

(照片13-14-15-16


图片13来自偏远山区的少数民族劳工在修筑滇缅公路。



图片14劳工使用撬棒来对付塌方

把悬崖和公路上的岩石推下山,大量的岩石从滇缅公路上“轰隆隆”地滚了下来。这里需要60个劳工-还有炸药—在怒江峡谷开山辟石



图片15:从山脉的最高峰,滇缅公路下降4000英尺进入怒江峡谷

中国人叫这里是“热病谷”,一层云雾覆盖着峡谷,这就是马克·波罗时代的传说的阴深和瘴气。只有很少的掸族(傣族)人可以来到这里而不感染疟疾,汉族人却不行。当地人相信恶魔的灵魂出没在这个峡谷之中。


图片16:像银色的鳗鱼,怒江扭曲的身躯被锁定在了群山峡谷之中。

照片远处下方,可以隐约看到一座悬浮吊桥刚刚完工。传说怒江(萨尔温)恶魔出没在吊桥四周,对游泳的人非常不利。在古代的商旅时代,从寒冷的高山上下来的人马来到这个炎热的峡谷,要淌过怒江冰冷刺骨江水。常常有人马上抽筋和溺死。

预示着雨季来临的乌云密布

今天乌云密布,我们盘算着如何绕过那些我们前面还没有完工的桥梁,但是我们不清楚我们的车是否可以走这么远。如果在路上出现意外,那么我们就要耽搁几个星期或者一个月。

过了怒江上坡25英里,我们的车咳嗽着停了下来。再也无法要车走了。

数小时没有货车经过。太阳慢慢消失在远方的群山之中。这个路段有强盗打劫而且常常是在晚上行动,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谨慎。

一个半小时我们一直在修车,冷却器怀了。然后一连三次我鼓足腮帮用尽所有的力气,把肺里面的空气都吹进油箱想把油管吹通。我们试了又试,开始油箱发出的声音想是小鸟,哦,是一种减轻痛苦的呻吟,埋怨我们带它来到这个不毛之地,然后小孔通了,我们继续行驶。

一个半小时后,小车在此咳嗽着停了下来,我们知道修理的办法是喝茶等待着发动机冷却。

下午六点,我们的车灯照亮了路面,我们终于来到了保山平原。在农村行驶了一会儿就看到了保山的城墙(656页)。我们穿过西门去寻找西南运输署驻当地代表的林(Ling)博士。

我们被带到了有一个武装警察把守的另外一个大门,但是,还没有到城墙,我们的车又坏了。在城外,有30-40辆美国道奇牌(Dodge)和怀特(White)牌两吨卡车正在检修,更换断的弹簧和其他部件。

一位带着有边眼睛身材苗条的人打开一扇小门,微笑着出来。

“我就是林(Ling)博士,你们好!”

他带着我们穿过办公室,这里仍旧有一些人员工作,来到一个司机休息的大院,带我们进了一个小卖部,墙上挂着两面中国国旗,中间是孙中山的画像。

出来小卖部,来到客房。我们用热水毛巾洗手,这是中国的习俗。我要我的同伴们洗脸洗手,洗脸洗手精神感觉清爽,但是我们还需要洗澡。

我暗示同伴不要马上提出洗澡的要求。“这需要等一等,”我小声告诫他们。“不要着急,这是中国,真正是在中国。”

(照片17-18-19



图片17:汽车在古老的保山城是一件新奇的事物

货车在这里已经不稀奇了,但是小轿车在滇缅公路上仍然很少看到。旁观者很少看到小轿车。照片上左边有一位裹着小脚的保姆。除非是偏远的山区,现在中国的上层阶级已经抛弃了这种古老的习俗,这个习俗就是在姑娘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把她的双脚紧紧地包裹起来使之不能长大,强迫双脚的骨骼按照正常的状态发育。


照片18:在大理山脚下有一座死城

滇缅公路路边大约2英里都埋葬着尸骨。这些有小土堆的地方有16座宝塔。大理山对于筑路劳工来说太艰难了。有两个陡峭的关口、可怕的名字是“龙头”和“龙尾”,两个关口守卫着大理高原。


照片19:长途客车在雨季泥泞松软的公路上挣扎

从长途客车上卸下来的私人手提箱放在路上到处都是,看起来可能是客车负荷太重吃不消了,现在要抛弃一些货物以减轻重量。后面是一长串的货车停放在公路上等待着公路的畅通,这需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有时是50多辆货车队其中有5-6辆车一下子陷入泥潭,这就需要所有司机的共同努力才有可能把解决问题。

中国茶和中国浴盆

茶端来了,我们噘嘴吸吮着。实际上我口渴的要命,恨不得一下子把茶水倒在嘴里,然后再要。但是不能这样,林博士热情地询问我们的身体和旅行的情况时,我们只能保持镇静,只是吸吮得稍微快一点。我们谈论着公路、战争和国际政治局势;这是我们已经无法顾及礼节尽情地喝茶,同伴告诉我,每人还要10杯茶水。

一会儿,林博士才开始询问我们还需要什么,我们马上问是否可以沐浴。然后我们被分配到了墙上贴着白纸的浴室,我的帆布浴缸里已经有了水,热气蒸腾着。

房间的窗户也是用白纸遮盖着,就好像是日本房屋的百叶窗,上面有一些用手指掏开的小洞,可以窥探我们带着沉默的威严的滑稽动作。

沐浴后,我们又和主人喝茶。用筷子吃饭后,我们谈论第二天我们前往大理的行程。

我并不是特别迫不及待地巴望着看到路边的湄公河,在缅甸就听说这里实际并不怎么样。去看一看雨季冲坏的中国的公路吧,但是如果我们在路上雨季来临又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如果公路在我们前后塌方,那么我们可能就要在路上陷入困境。雨季山路被洪水冲坏是常常发生的,一直要到雨季过去以后才好。

出来天气一直很好;我们不能光坐在这里讨论会发生什么情况,我们必须走,林博士也同意我们的意见。在两天之内我们要到达昆明才行。

保山的倾盆大雨

但是到了晚上,天空仿佛裂开了,我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电闪雷鸣,狂风驱赶着暴雨在保山平原肆虐。

阳光不时还是可以穿透浓雾,我凝视着潮湿的大地,看着打着呵欠的大车司机在打绑腿准备上路。

林博士劝告我们再等一天,听一听天气预告怎么说。昨天晚上可以说就是雨季的开始。我们很失望,只好听从劝告。

保山,和无数中国城镇一样,有用于防卫的城墙和四个大门。保山的城墙有20英尺高和差不多同样的厚,城北落座在一个小山下,而这座小山的一半也在城墙内。早餐后,我们向小山进发。

路上我们买了一些茶叶。制作茶叶要用沸腾的新鲜干净水浸泡。真正中国人品茶时,要用有盖子的茶杯,喝茶时要闻茶叶的香味。无论是糖牛奶一概不用加进去。

我们买的茶叶是很便宜的。而在保山最好的茶叶也是可以买到的,价格一磅也是值许多钱的,这样的茶叶普通老百姓买不起。

商店里除了本地产品,也有美国欧洲都商品,比如香烟、镜子、剪刀、钟、珠子和牛奶罐头。

我们路过一个兵营,那里有许多身穿蓝色军装的士兵在一个沙石操场做体操。他们做的军事体操好像很复杂,包含有一连串古怪滑稽的动作。有人告诉我们这是中国武术,所有的动作都是固定的套路。这种体操好像更多是历练心智而不是体力。它要求精力高度集中才能完成一长串奇怪的动作。我想拍摄照片,但是这是不允许的。军队禁止采访拍摄。

山顶上有一座玉皇大帝的道教庙宇,进入大殿的入口金壁辉煌,意味着“距离天很近”。我们的注意力被另外的一个景象吸引;有四个中国形象的雕塑。翻译告诉我们这是“肃静”。他要我们看右边,这个人物非常不同!他解释说:“龙飞凤舞”。他要我们看左边写的汉字——“所有的神仙都在腾云驾雾。”

大殿旁边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一群色彩艳丽的众神灿烂辉煌,我拍摄了他们。中间坐着的是神Wuff,这是最老的神,形象非常威猛,前额上还有一只眼睛。

(照片20-21-22)


照片20:在保山大殿外面守夜的众神

Wuff,右边有黑色胡须的人物,是一个主要的神。他有威猛的面孔,只有一只眼睛在他的前额上。供人跪拜的垫子和插着燃烧的炷香的盘子放在路边。还有一个这样的盘子放在桌子上。

照片21:小镇完全簇拥在广阔的Chenanso(原文如此,即现在的龙陵东北的怒江西岸一带译者住) 峡谷的梯田之中

赤脚的工人在龙陵和怒江之间肥沃的土地上进行排涝工作。和他们舒适的土基房屋以及周围美丽的环境相比,他们到滇缅公路上干活是很不愉快的(637-643)。所以派遣军队来说服他们为公路的建设提供劳力是非常必须的。



照片22:托盐挑夫在禄丰路边抽烟小歇

他们旁边大块的锅盐上有云南税务局的封条。汽车运输不得不中断时,人力或者马帮就出现在滇缅公路上。这样的运输大部分都是四川丝绸,这条路可以到达印度。遇到车队时,马帮中的许多骡马会显得惊惶失措。

马克·波罗的所谓“永昌(Vochan)平原”

站在这个山上的庙宇前,我们可以俯瞰保山和这个坝子的全境。我们发现城墙内地域广大,其中还包括一些公共场地和田地。城墙外仍然还有许多房屋。很明显多年来,保山是盗匪猖獗的地方。

保山坝子都是农田,还包括有四十多个村庄,房屋都是用土基做墙,稻草做屋顶。这比全部都是用泥巴建筑的缅甸和印度的村庄好多了。中国民间建筑屋顶的曲线显得特别的优美,大部分的村庄都有自己的一座泥砖的庙宇可以炫耀,色彩单调但是仍然很威严。

马克·波罗曾经描述过Vochan或者永昌(其中一个名字就是原来的保山)平原的故事;曾经在这里,12,000名中国的鞑靼人(Tatars)军队(元朝的蒙古军队译者住)抗击着一支有60,000人的缅甸军团,这支军团从缅甸一路南下,战争发生在公元1277年。

开始,中国鞑靼人的马队被2,000多头缅甸军团的大象惊呆了,随即出现的逃跑。鞑靼首领马上改变路线然后取得了胜利,他命令士兵用大树把若干马匹连在一起形成连环马阵,这样士兵也可以比较稳定地发射弓箭。缅甸军团的大象抵挡不住暴雨般射来的弓箭,中国最好的弓箭手从东面加快射箭;大象方阵开始后撤又撞击到了后面的步兵,这样缅甸军团退到了一个树林里面,而树枝撕扯着骑手和他们的装备,这样缅甸军团开始混乱。

这时中国鞑靼骑兵马上发起猛烈的进攻,惊惶失措的缅甸人无法对付,只好逃窜。缅甸国王Narathihapade终于失败了,最后中国鞑靼军队占领了缅甸的首都蒲甘(Pagan)。

(照片23-24-25)


译文“滇缅公路,中国的后门” 滇缅公路 地图

照片23滇缅公路的开通,使得沉睡的昆明一下变成了繁华的大都市

昆明市云南省的首府和最大的城市,直到1939年这座沉睡的古老的村社才开始苏醒,30年前,从法属印度支那(即现在的越南译者住)的海防(Haiphong)市港口到这里的窄轨铁路——滇越铁路也开通了,但是并不景气。突然成千上万辆货车涌入这座城市,使得这里成为正在抗战中的中国军队分发战争物资的一个集散地。这里熙熙攘攘的商业店铺和大门都是木制的。仅仅只有很少的欧洲人甚至外国人来到遥远的昆明做生意。



照片24在令人恐惧的雨季中行驶——作者在急急忙忙赶回缅甸的途中,急速通过一个洪水掩埋的路段

7、8、9月,甚至是10月和6月,大雨就会光顾滇缅公路,这是在这条公路上行驶就非常危险,甚至几乎就不可能。崩塌的泥石夹杂着大石块对日夜坚持维修公路的劳工产生威胁。这里靠近缅甸的九谷(Kutkai)。


照片25:小车到达保山时,大群的孩子跑来看热闹

马克·波罗在6个世纪前访问所谓“中央王国(即中国译者住)时,曾经访问过这座居住着30,000居民,有城墙的城市,并记录了这里奇怪的习俗。这座美丽的牌坊就是保山的中心

澜沧江的雨季

我们继续出发不久,我的同伴的病也好了。我和我们的中国朋友一同去看湄公河(Mekong即澜沧江译者住)分水岭以及这里的村庄。乌云开始翻滚集聚,暴雨袭击了对面的群山,但是我们这边却仍然阳光明媚,五彩缤纷的虹出现在远方的稻田上空。

一位漂亮的女人坐在自家门栏前用乳汁喂孩子。她毫无顾及平静地看着我们,但是当我举起相机,她又匆忙躲到门后。

暴雨冲刷着峡谷,我们这边也下雨了,我们赶紧上车前进。有一位男孩放着一群鸭子,一位农人在农田劳作,他们都穿着用竹篾或者稻草编织的蓑衣。尽管附近有农舍,但是农人仍然在雨里。

过了峡谷,汽车开始爬山。雨越下越大,似乎要把我们掩埋冲走。我们不得不下车给后轮安装防滑链条。然后开始向湄公河峡谷下坡,雨水顺着公路蔓延,开车必须十分小心。

蜿蜒12英里山路后,我们来到了功果桥,这仍然是一座悬浮吊桥,式样和怒江上的惠通桥差不多,不过要小得多,仅仅可以承载7.5吨,这座桥同样有卫兵把守。现在附近有人施工,准备重新建造一座新桥,这样公路里程可以缩短数英里。

坡度很陡而且急转弯一个接着一个,在雨季行走更加危险。雨越来越大,从山顶到永平峡谷的路段最为糟糕。这时已经是下午了,这时山上缺口处有一大块泥土滚到了路上,泥水伴着沙石喷洒在护路墙上。到处都是泥水的世界。

在保山外面10多英里的地方,有两个士兵拦住我们,要求我们把他们拉回保山。过去在中国人人都看不起他们,而现在却不同了,他们有着极高的威信。在车上,我问他们是否有漂亮的女朋友,我想为她们拍照。他们谨慎地说,他们到是知道一些女孩子,但是她们不认识我。下车后,他们恭恭敬敬地向我们鞠躬。

我的同伴病好了一点,但是仍然虚弱,不过,可能要感谢老天爷下雨,这样可能不得不停留在这里。

晚餐是,林博士告诉我们,雨这两天会下得很大,公路非常泥泞,特别是在我们前面的澜沧江和漾濞江之间,然后是怒江和芒市之间。我们承认即使从芒市绕道,也无法成天在风雨中行驶。

我们决定返回,因为我们已经达到了我们的目的——雨季对公路的影响以及人们的应付的方法。虽然没有到达昆明很失望,但是我们可以在冬季继续视察。在公路上冒险是不值得的。

向东越过澜沧江,山脉海拔低和峡谷浅一些,仍然要遇到许多困难,而且是更大的困难。其中最大的一个困难是有一个悬崖峭壁差不多有一英里长,通过非常艰难。

从下关向东到楚雄(Tsuyung)尽是荒原,公路上风很大。过了禄丰地形崎岖不平,对于通往云南的首府昆明的中国物资车队来说,他们要面临无数的危险。

(照片26-27


照片26中国的滇缅铁路向西延伸到缅甸

计划中的滇缅铁路有500英里连接缅甸的铁路,昆明是东终点站,现在中国的工程技术人员和劳工正在修建。粗略看,突出的铁轨的南面就是滇缅公路。如果这条铁路完成将是一件重大的事件。


照片27在马克·波罗来中国的路线上,工程人员改变路线重新修建澜沧江大桥

一代一代相传的古代驿道通过有2,000英尺高的湍急奔腾的澜沧江,这条江位于下关和保山之间。桥梁可以通行货车,这里的风速达到7,00-4,500英尺/小时。桥梁跨度300英尺,用钢缆连接上水泥桥墩上,宽度仅仅能够过一辆货车。建筑和维护工人把他们的房屋也修建在桥边,两岸峭壁高达数千英尺。

在大雨中挣扎着返回缅甸

返回缅甸就是在大雨中挣扎,这使得我们有机会拍摄,但是很不幸无法显示这里的高海拔和距离,大雨夹杂狂风,“轰隆隆“的雷鸣在峡谷中回荡,寒冷的雨水使得我们拍摄完跑回车里面后,就要赶快用布擦相机。

弯弯曲曲的公路常常使得我们直接就冲进危险的洪水之中。我们祈祷上帝不要让车熄火或者掉下悬崖。当遇到无论在阳光下还是在风雨中都要在公路上清除塌方的泥石的劳工时我们就要停车。更大的塌方在等待着我们。在返回缅甸的路上不断遇到塌方。泥石被塌方冲到了公路上形成障碍。

回到缅甸不久,我就收到了我们在旅途中结识的中国朋友的来信。

“雨季从6月开始,直到10月才能结束。现在就是这样,10天中有9天都在下雨。塞车和事故不断出现,塌方和山体滑坡的报告在从昆明到畹町整个路段不断传来。最糟糕的路段是禄丰到龙陵之间……

上个月中旬,我们的一辆卡车因为雨水使得路面松动而翻到了峡谷中,司机牺牲了。尽管只要我们一发现路段损坏马上就去维修,但是灾害仍然不断发生,排除一个路障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常常是几天。

到达昆明的整个路段上到处都是深深的车辙,大货车还可以通过,而小轿车就会陷入这些车辙里出不来,因为小车的地盘比大车低。”

公路暂时关闭,需要急运的军需物资在腊戍和仰光堆积如山。这些都是中国急需的物资。自从滇越铁路被日本人切断后,滇缅公路越来越显得至关重要。

日本人入侵前,中国漫长的海岸线使得中国对外贸易很便利。陆路交通要么被忽视,要么就根本不存在。通往俄罗斯的路线要途径沙漠群山,南方的陆地通道同样有无数的山脉和数不清的江河,“复杂广阔的边境线”,所以有人说,“让他们就这样保持下去吧。”

日本人入侵后,海岸线随即被他们迅速占领和封锁,中国着急了。30年修建的印度支那(即现在的越南、老挝、柬埔寨和泰国地区译者住)的海防-昆明的铁路马上显得非常重要。但是后来的事件证明,再修建另外一条路线是非常急需的。

这个时候,无计可施的中国工程师马上想到了一个被忘却很久的计划——中国到缅甸的一条公路和一条铁路的修建计划。这条公路原来就是差不多有数千年的朝贡的一条老的路线。而铁路是一个英国军队的工程师H.R. Davies少校设计的。他45年前来到云南,然后绘制了一幅比较精确的地形图,虽然一些地方没有测量过。

这条铁路现在已经开始修筑,路线差不多就是和Davies一样。从昆明到Suifu(水富??),连接四川和长江。(见:地图)。中国人乐观地估价两条路线在三年内完成。而到缅甸的铁路保守的估计是5-7年。

中国人说,“修建这条铁路是具有战略意义的。不仅仅就是为了现在的战争需要军需品,中国人就为了未来的安全修建这条铁路的。他们并不打算抢夺财富。”

昆明-仰光的航线也提到了议事日程。为此有三座机场已经开始修建,而它们的地点保密。

公路、铁路和航空,组成一条生死攸关的运输线为中国摆脱当前的困境,另外还会带来开放一个省,它有丰富的矿藏资源,但是却很贫困。公路修建前,从缅甸到昆明的旅游者必须走马克·波罗曾经走过的朝贡驿道,采用步行、骡马和小毛驴的方法。

人力和机械共同应付泥泞和雨季

对于一支行进的军队来说,自然的敌人就是雨季和洪水。可怕的日本人还远来东方,而盟国却在西方。雨水涌入公路,无数劳工开始了伟大的工作,用他们每人微不足道的努力来和高山洪水抗争。

战斗在继续着,而疟疾接踵而来,数以千计的劳工从广西省赶来,另外还有500多人来自Kengma(耿马云南德宏某地。译者注)。和大自然开战开始了。

6个星期后我回到缅甸,我很高兴,丹尼斯-罗斯福亚洲探险队(Denis-Roosevelt AsiaticExpedition)刚刚开始不到半天。丹尼斯夫妇也计划走这个路线。前往昆明和重庆,他们驾驶着特别准备的小车在芒市就遇到了困难,同样不得不绕道前进。

一路上他们和沼泽对抗,他们的车轮严重过去的车辙,车辙之深碰到了车底盘;遇到45度陡坡时不得不依靠中国货车牵引。路边和峡谷里都是过去的翻车残骸。报告说他们遇到最糟糕的路段都要绕道多走许多冤枉路。

无论使用什么样的方法,链条、石头垫路和厚木板,最后丹尼斯先生还是不得不宣布失败返回。

经过仔细周密计划,很好的组织形成的远征队遇到困难也只好打道回府,那么遇到同样困难的中国人却不可思议地全部克服了。

这个冬天,如果公路再次开放运输战争物资,2,000多名受过训练的中国司机将驾驶着2,000辆大货车组成的洪流,以“战争速度”行驶在滇缅公路上,这里高山海拔接近10,000英尺,凹地差不多接近海平面,上坡下坡,急转弯,通过悬挂着巨石的峡口,越过万丈深渊的悬崖峭壁,和迎面过来的货车错车,两辆飞驰的车辆距离路边只有一步,再下去就是3,000英尺的笔直的岩石,下面是深邃的怒江。

一条全天候的公路?

我最初的想象现在看来就是用来安慰自己的神话。

我处于个人的经验来理解中国人所说的他们住在修建的这条路是全天候公路。他们是这样做的吗?已经完成了吗?回答要用“是”或者“不”。“是”,他们正在修建。“不”他们不可能完成。

修建一条全天候的公路在任何国家在一年之内都绝对是不可能的;一条普通的山路都需要4-5年的时间来完成-而他们要修建的却不是这样一条普通的山路。

在两年之内,公路将逐渐完善,交通运输就可以完成,甚至在最糟糕的路段,在雨季同样可以发挥作用。那时,这条公路才真正可以说是全天候的公路。

总而言之,这是无比伟大壮丽的工程,中国人可以为它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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