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狗的生活意见》观后感
文 / 杨道全
孟京辉的小剧场话剧《两只狗的生活意见》自上演以来,受到观众的热捧。昨晚的先锋剧场再一次显示了它的火爆,现场观众的掌声、笑声持续不断,大有话剧从此繁荣昌盛的感觉,其实,这种现象在当下的话剧舞台并不多见,掌声中的礼数和喜爱还是分得清的,“两只狗”得到的自然是后者。
《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描写两只狗——来福和旺财离开家乡来到城市,寻找他们想要的幸福生活,然而城市不是他们想象得那么美好,为了吃上一口饱饭,来福和旺财在街头卖艺,他们参加明星选秀进入娱乐界,去当保安,被富人收养又被抛弃,被打狗队打得遍体鳞伤,他们四处碰壁之后,对生活产生了各种意见,但这些意见是他们简单纯洁的头脑无法理解的生存难题。最后,他们决定回归乡村,重新勇敢地面对生活。
《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有着粗糙的质感,从舞台到表演都是不修边幅,这也许就是以实验戏剧著称的导演孟京辉想要的面貌,同时,这也符合两只狗的属性。
《两只狗的生活意见》总体上说是表现主义的,具有间离、象征的特质。但它的风格样式并不清晰,你很难界定它的真正属性,说它是讽刺喜剧也好,说它是话剧形态的“二人转”也罢,抑或说它是相声剧似乎都可以成立。从主题的表达来看,它则是具有调侃意味的悲剧。
《两只狗的生活意见》的笑声背后是苦涩的,它的喜剧性氛围的内核其实是悲剧性的。两只狗的生活意见并没有建设性的意义,它只是揭露、讽刺了现实的丑恶、黑暗。另一方面,它又有着温暖的属性,两只狗代表的普通大众,他们对于生活的意见和态度是具有普遍意义的,在剧中,来福和旺财生活那么难,但是他们还能苦中求乐,给人以安慰的感觉,特别是他们的愤怒和呐喊的表达,直指大众的所思所想,给人以一吐为快的感受。
观众对两只狗有着强烈地认同感,因为这里的象征意义并不晦涩,可以说,孟京辉从一开始就确定要明明白白地告诉观众,这两只狗正是对底层普通大众的真实写照。这里的象征和类比并不存在贬损,它只是调侃搞笑的手段。孟京辉通过“两只狗”去表达自己的的情感,愤怒。这是该剧难能可贵的精神实质,中国的话剧缺少特立独行无所顾忌的自我思想表达,缺少呐喊的勇气。
恶搞是当下许多小剧场话剧都喜欢采用的手段,《两只狗的生活意见》也不例外,它把观众熟知的一些时弊、人物、事件加以“俗”化,比如欺骗、偷情、监狱、潜规则、作秀、摇滚、相声、人艺《雷雨》、三鹿奶粉、宋祖德等等,都被涉及其中,通过变形、调侃来博得观众的笑声,观众在笑声中引起共鸣,达到讽刺和鞭挞的目的。
孟京辉通过两只狗的形象不仅表达了自己的情感,愤怒,他也传达出了大众的普遍态度,观众和他一起,对于社会中存在的丑恶与自己心中的不满进行了一次淋漓尽致的发泄,这正是《两只狗的生活意见》获得成功的深厚的人文基础。
该剧表演的即兴性很强,演员的自主空间很大,演起来应该是很过瘾的,但这出戏对演员的挑战也很大,长达一个小时四十分钟的摸爬滚打、现场摇滚,对两位演员的体力提出了苛刻的要求,演这样的戏可谓是累并快乐着。
在该剧的表演中,两位演员之间的戏常常出现断层,节奏控制随性而为,在很大程度上表现出无规则性。这无疑是对传统学院派话剧表演的颠覆。但这样的表演与观众非常贴近,因而得到了观众的喜爱和欢迎,这是值得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