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其那、赛思黑二词重考 阿其那

阿其那、赛思黑二词重考 阿其那

摘要:阿其那、赛思黑所对应的语音以及其书面语词义,学术界多有探讨。本文指出了阿其那转写作acina的观点有一处硬伤,即从满文字母对“其”字注音为ki,可知阿其那实际对应语音应为akina。同时,本文运用满语语言学为手段,论证了akina所对应的书面语应为akiyana,意为“去冻透”。本文还对akina对应书面语为akiyan,意为“夹冰鱼”的观点提出了异议,并给出了详尽的理由。在文章的最后,本文对赛思黑,即满文书面语seshe,做出了音变来源的推衍。

关键词:阿其那;赛思黑;雍正;满语;akiyana;音变

清世宗雍正皇帝于1726年勒令其兄弟允禩、允禟改名为阿其那、赛思黑,成为历史之谜。对此二词含义之讨论,众说纷纭,有人将阿其那、赛思黑解释为“猪、狗”。然而由于满语中众多描述不同种类猪、狗的词中,并没有与阿其那、赛思黑相似的读音,故对此观点尚需斟酌。

本文试图用满语言学为手段,着重尝试解读此二词的含义,以及其在口语中的音变轨迹。文章中对阿其那的含义做出了一个新的解释,并在文章的最后,根据满语京语口音[1],分析了“赛思黑”这一音译的音变来源。

一、阿其那写法及含义解读

1.阿其那转写并非acina,而应为akina

对阿其那转写的观点,大体上分为以下两种:

一是认为其转写作 acina ,根据玉麟先生在新疆伊宁察布查尔锡伯族自治县的调查研究,他认为阿其那与塞思黑两个词来源于满语口语,是满族在过去农牧游猎生活时习用的词:“‘阿其那’满文Acina,……词根是‘阿其’,[Aci-],……去、走的意思,加尾音‘那’[-na]。如果对谁加重语气地说‘阿其那’,就含有把他像狗似的赶走的意思”[2];富丽先生在先生在《“阿其那”、“塞思黑”新解》一文中,也是从满语写作 acina 为acinambi之词根,意为命令式的“去驼”含义,认为“雍正勒令皇八子胤禩改名为‘阿其那’,显然是命令他像牲口那样‘去驮’,其引申义不啻是骂胤禩为‘畜牲’”[3]。

二是认为其转写作 akina ,沈原所撰《阿其那、塞思黑考释》一文中,认为阿其那的满文原本作“akina”,源自akiyan,意为“夹冰鱼”,即夹在冰层里冻死的鱼[4]。

笔者原本比较认同第一种解释,尽管我并不赞同acina一词表示“赶狗”,或者说我并不赞同与狗相关的名字属于恶名。这是因为在满人的传统观念里,狗是一种非常好的动物,满人视其为伙伴和忠诚的代表。汉语中与“狗”相关的成语,一般都是带有恶意的,如“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等;然而满语中则大不相同。历史上以与“狗”相关的词起名的人数不胜数,比如锡伯瓜尔佳氏记录的祖先之一,尼雅哈奇(niyahaci)的意思就是“狗崽皮”;岳乐,满文写作yolo,意思是“藏獒”。满语的谚语“indahvn ujici nimanggi latumbi, niyalma ujicisenggi latumbi”,直译为“养狗粘雪,养人粘血”,即“养狗有恩,养人无情”之意。“雪”是白色的,传统上满人认为白色是纯洁的象征,由此亦可看出狗在满人心目中是极受尊崇的[5]。

因此,笔者原本认为,如果阿其那写作acina,其词根aci-意味 驮,加尾缀-na 表命令式“去驮”,大概含义可以理解为“走开、滚开”,而akiyan-akina的解释则略显牵强。然则今日看来,这种看法太过简单,同时发现acina这种转写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阿其那 这一音译确实是可以对应 acina 和 akina两种满语读音的。由于现代普通话读音中没有了kigi hi,所以满语中的 ki gi hi只能音译为jiqixi。然而这种“无分别”的现象并不是清代就存在的。《御製增订清文鑑》[6]一书中,对汉语意的满文标音来看,乾隆年间 ki gihiji qixi之分泾渭分明。比如 金 读作 kin,裙读作 kvn ;而 清 还是读作 qing,小 还是读作 xiao,齐 还是读作 qi。如下所示:


这就说明了,清代既不是没有 ki gi hi 的读音,也不是把现在所有的ji qi xi 都读成 ki gihi。kigi hi 这三个音直到清末,在汉语中逐渐弱化(亦有可能是民国或者新中国规定国语读音时取消了),直到今日在普通话中消失。

所以从 阿其那 这个音译中,实际上是可以准确推断其满文读音的——只要搞清楚“其”字在清代的读音即可。这一点在《御製增订清文鑑》中即可找到准确的回答,见下图:



可见“其”字读作 Ki。这样便推翻了所有以 “阿其那音译自 acina” 延伸出来的观点。

2.阿其那应对应书面语akiyana

对确定的阿其那的读法 akina的含义,则是另一个难题。akina,无论是从整体上解释,还是aki-加后缀na上解释,都没有确切的含义。然而在口语中,甚至是早期的书面语中,这类的写法是有可能存在的。尽管音译读作akina,在乾隆正字法中,实际对应的书面语很有可能是akiyana。

akiyana从满语的发音规则上也可以音译为阿其那,这是因为音节kiya中的 y不发音读作kia,处在第二音节上a一般要弱化->e->i。同样的音变也发生在sahaliyan一词上,如sahaliyan岛,就音译成了萨哈林岛。再比如fulmiyen(行李)一词,锡伯语中读作fulmin[7],这类的音变在锡伯语中比比皆是。甚至在北京满语口语中,这类音变也是普遍的,这一点我将在后文中给出实例。

而akiyana-akina中,na音之所以没有弱化为n,则是取决于akiyanambi一词的重音。瀛生先生的《满语杂识》一书中,对动词的重音是这样阐述的:“动词绝大多数以-mbi音节结尾,这是词尾,词干指的是-mbi以前的一个或数个音节……这个词尾是轻音,紧靠词尾前面那个音节是入句前的固定重音……入句前其重音固定于-mbi前面的词干的最后音节[8]”“词干为三音节及三音节以上的动词……大多存在次中音,次中音多为词首音节……入句后,……原来的次中音在语流速度加大时变成了主重音,原来的主重音……成为次中音[9]”

可见,akiyanambi一词重音在na音上,次中音在首字母a上,而kiya音作为第二音节弱化为ki;即便单独使用其词干akiyana入句后,作为动词词干,na音依然是重读音节,其中的元音a由于在重读音节中故不会脱落。综上,其口音音变轨迹可能为:akiyana-> akiyena -> akiyina-> akina.

因此,我认为akiyana一词来源于akiyambi,词根akiya-加na表示“去做xx事”,akiya-意为(冰)冻透(akiyan一词也是从这个词根而来),akiyana大概意思是“冻透去”,亦表示允禩将不再有什么动作。

3.对阿其那解释为“夹冰鱼”akiyan的探讨

沈原在《阿其那、赛思黑考释》一文中,则认为akina就是akiyan(夹冰鱼)一词,原文如下:

“从满语音变的角度看,akina(阿其那)应为akiyan之省文或口语音。Akiyan之尾音‘-n’,在接后缀‘-na’时自然脱落。词语中出现的‘ya’音,在口语中往往失音。这一点研究满语的专家学者多有阐述。如,爱新觉罗·瀛生在《谈谈满语的京语》一文中,谈到满语‘失音’现象时指出:‘受重音和语流影响而发生音节失音是可能的,也就是辅音与元音同时失音。在宁古塔语里与京语相同,辅音h、y、f、w等易失音……这样,就使与这些辅音相拼合的元音在音节中脱落。失音可发生于重音前或重音后。’”[10]

这篇文章选用了满文文档来说明阿其那写作akina是极好的,尽管作者并没有在根本上否定acina写法的可能性,即没有从语音上驳斥acina的说法。

然而这段论证,逻辑上值得商榷。

第一,文中说 akina 是akiyan的省文或口语,然而这里就存在一个问题:尽管口语上 kiya是经常读作ki(如上文解释),然而n是不可能省文成na的;第二,若作者的意思是说,akiyan原本是 akiyambi 词根akiya-加上后缀na,在经过尾音na弱化-> n 而来的,即 akiyan 和 akiyana 同义夹冰鱼,进而口语中读作了 akina。然而从满语的构词法来看,尽管二者来源于同一词根,akiyana作为一个动词是不可能等同于名词akiyan的;第三,文中说“Akiyan之尾音‘-n’,在接后缀‘-na’时自然脱落”,然而作为一个名词 akiyan 加上动词“去做某事”的后缀-na,在满语语法上是不可能实现的。

文中也提到,akina意为夹冰鱼比较贴近允禩当时的处境,他有可能自喻为“俎上之鱼”。从汉语俗语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意义上,“夹冰鱼”之意可能更符合人们的期盼,但从满语构词法角度来讲,这种可能性很小。

首先,从词源上讲,作者既赞同“夹冰鱼”一词来源于词根akiya-,其名词形式必然要以n结尾(即akiyan)。满语构词上并不存在以na作为后缀的名词,所以akina这种词不能做一个名词来讲。

其次,从满语构词上来讲,所谓“夹冰鱼”,即akiyan一词本身关键不在“鱼”这一特性上,而是在“冻”akiya-的特性上。现代满汉语词典中,通常将akiyan解释为“夹冰鱼”,然而在有清一代的所有字典中,“夹冰鱼”一词均写作akiyan nimaha(鱼),即在清代的词典里,akiyan与nimaha是要连用的。Akiyan nimaha 从语法结构上来讲属于复合名词,其“鱼”的含义体现在“nimaha”一词上,并不能因akiyan nimaha 整体表达“夹冰鱼”的含义,就将akiyan也视为鱼类的一种。

在满语中,以复合名词表达的物质,通常不能仅以第一个词指代物品的种类,尤其是当第一个名词含有某种难以翻译作汉语的抽象含义时。如椿树jalgasumoo一词中,jalgasu来源于jalgambi(把折断的东西连接起来),-su尾缀表示有词根特性的物质(比如sarasu意思是“知识”),故jalgasu意思是“可以把折断的东西连接起来的物质”,很显然,jalgasu本身跟树毫无关系,那么为什么jalgasu moo意思是“椿树”呢?《御制增订清文鉴》对这一词条的解释使这一问题豁然开朗。Jalgasumoo:”…umriha notho be beri jafakv huwesi homhon i jergi jaka bealara de baitalaci ombi.”[11]意为:“椿树,……将树的软皮、硬皮裁成弓把、刀鞘一类的东西时,可用”。弓把与刀鞘,均有“把折断的东西连接起来”的特性,故这类的复合名词中的第一词表示的是物质的特性,第二词才是物质的种类。

Akiyan Nimaha一词也是同样的结构,akiyan 这个词的本质指的是“冻透的事物”——n后缀表示动作行为的本身,或者是动作行为的过程。换句话说,只要是冻在冰层里的东西,都是akiyan。至于《清文汇书》在akiyan nimaha的词条下,也注释了“与akiyan同”[12],是因夹在水中冻死的通常都是鱼。换言之,夹在冰中的鱼可用akiyan来代指,但akiyan并不等同于某种鱼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隐喻的重点在于“鱼、肉”,因而取akina为鱼之释义,从akiyan的根本含义上而言并不确切。

至于档案中为何出现按口语akina所写之词,而非按照书面语akiyana来写,这可能是因为在清代中前期,满文的书面语尚未统一,有些词由于发音的似是而非存在多种写法,最终造成中前期记录中的写法与乾隆正字以后书面语的写法不同。

考虑到这一词汇出现在雍正年间的奏折上,上述情况是很可能发生的。事实上雍正年间的奏折中写入北京满语口语(京语)写法是屡见不鲜的,仅列举如下两例加以说明:

1.雍正元年年羹尧《奏報侍郎常壽為賊所俘後被釋回經過情形》[13]:

“jai inenggi, lobzang danjin, minde minde niyalma takūrafi…si takak’ambu i miyoo de te seme šumhun be ilemegashūha”(意为:次日,罗卜藏单津派人告我:…你暂住堪布之庙等语,并餂指盟誓)

这里šumhun一词意为“手指”,在雍正年间的字典《清文汇书》中记录为simhun。Šumhun是典型的京语方言[14],此处将口语音直接写入了奏折中。

2.雍正二年 怡亲王议户部亏空满文朱批:

“bi menggun be juwe ilan tanggū tumen edelebufi, ice bargiyahamenggun ci jalginjame tofohon aniyajubkiki seme wesimbufi, neneheambasa hafasa be bolhokoni uksalabuci, gurun ifafun akū oho. Ainaha seme ojorakū. Sunjaci de afabufi, ce neneheambasa, k’o i hafasa uhei adarame niyeceme dootara[15],toodame muterakū cihagga weile alira bade hūdun getukeleme gisurefiwesimbukini”(意为:欠朕二三百万银子,上奏说想从新收银钱匀15年补齐,若让先前的大臣官员们略清廉的脱罪了,国家简直没有王法了!无论如何也不行。(将此事)交付孙扎齐之后,让他们之前那些大臣、科官一齐,将如何补齐偿还、(还是)还不上情愿领罪等事速速说清,再行上奏![16])

此朱批中涉及多个口语音直接写入书面,如jalginjame(匀、挪补)一词,根据同时期的字典,应写作jalgiyanjame,与akiyana-akina同为iya音弱化;再比如bolhokoni(略清廉的)一词,根据同时期的字典,应写作bolgokoni,此为口语中ho-go混用的体现。

至于jubkiki一词(其原型为jubkimbi),只在成书于康熙年间的《大清全书》中有所记载,意为“增加”,我认为康熙以后书面语可能与jukimbi(填补,亦有‘垫付’之意)一词并用。Jubki-中的b音变w,即jubkimbi ->juwkimbi-> jukimbi,这种b变唇音w的音变在满语各方言中均很常见。

以上“口语音[17]”的写法均可在康熙年间的《大清全书》中找到,而akiyana一词在清代康雍乾三个时期的字典中均不见其踪影,甚至连akiyambi一词也找不到。雍正年间的《清文汇书》与乾隆年的《御制增订清文鉴》只记录了akiyaha(意为:凡水草中心都干透了、水与油完了自己干了[18])以及akiyan nimaha(夹冰鱼)两个词条。这说明在雍正年间,对akiyana(去冻透)一词也只能按照口语音记录到档案中。

由此可知,允禩被迫改其名为阿其那,对应满语书面语akiyana,意为“去冻透”,实际称不上“恶名”,最多只是允禩意欲表明自己不会再对皇位进行多余的运作这一立场而已。

二、对赛思黑音译来源的探讨

赛思黑,满文转写seshe,学术界对此已有定论。档案中亦可见其写法,如雍正十三年十二月初十《阿其那塞思黑子孙重入玉碟以及给赐红带子等事》[19]满文奏折中,曾多次出现阿其那与赛思黑的写法,现抄录段落如下:

“nergin de uyun king, amban meni k’o doo hafasa gemu akina,seshe i juse omosi be šengzu hūwangdi i enen gioroi sede duibuleciojorakū, giyan i haksan umiyesun buki seme gisurefi haksan umiyesunbure g’ao hūwatilahangge juwan ubu de nadan jakūn ubu bi.ere gemugeren yasa sabuhangge”(意为:即刻,九卿大臣、我等科道官员都说,阿其那、赛思黑的子孙(乃)圣祖仁皇帝的后裔,不可与众觉罗相比,理应给黄带子;画题在“给黄带子”具稿的十之有七八。这都是众目睽睽之事[20])

Seshe为动词词干,语法中动词词干亦作命令式。在满语中有“厌恶、厌烦;(吃的)腻烦;抖,洒”之意,依据允禟的实际境况,解释为“厌恶”最为恰当。与允禩不同,世宗曾多次公开表示对允禟的厌恶之情,如评价其“至赛思黑乃痴肥臃肿矫诬妄作狂悖下贱无耻之人,皇考不必之人数,弟兄辈将伊戏谑轻贱”,再如在年羹尧《奏闻贝子允禟近况事》,评价允禟“此人奸诡叵测之人,非廉亲王、允禵之比。此二人真还望其后悔”[21]等。甚至殃及其子,如允禩之子改名为菩萨保,实无贬义;而雍正令和硕诚亲王允祉、和硕恒亲王允祺将允禟之子依次改名为:fusihūn(下贱的)、facuhun(淫乱、叛乱)、ubiyada(讨厌的)、eimede(恶棍)、hairakan (可惜啊)、dungki(昏庸)、dusihiyen(糊涂)、eihun(愚蒙),竟无一个好词。甚至直到乾隆即位,在重入玉碟以及给赐红带子的奏折当中,对其长子也无好话:“…seshei nadan jui i dorgide ahūngga jui fusihūn, niyalma ehe, šizunghūwangdi i forgon de ini beye weile baha niyalma, gūwa jusei adaliobuci ojorakū. Fusihūn be an i dorgi baita be uheri kadalara yamunde afabufi ciralame horibuki”(意为:赛思黑的七子中,长子拂希珲,人恶,世宗皇帝时便是获罪之人,不可与其他子一视同仁。将拂希珲照常交付总管内务府严加监禁)

与阿其那相比,赛思黑之名是实实在在的“恶名”了。尤其他人呼喝之际,满语中命令式的seshe(厌恶)之称,甚不客气。

书面语seshe读音类似于“瑟斯和”,由此可见“赛思黑”这一译法来源于京语口语的读法,本文对此音变亦做了一番推衍。

瀛生先生与《满语杂识》一书中,抄录了同光时期京语发音的一首歌诀,称为《清文音韵歌》[22],其中有一句说到“色赛贵乖多改易,西诗温恩并新身”。此句便是列举了京语方言中常见的音变,即se-sai、goi-guai;si-ši、on-en、sin-šen。同时,南满方言中ha、he词尾通常加极轻的i音,如“mini mafa sikse hoton de genehe”中,genehe在句中就经常说成gen(e)he(i) [23]。至此,seshe在京语口语中,se音变sai,he音变hei,即音变为saishe(i),从而音译汉语作“赛思黑”。

清代乾隆正字以前的人名对译多根据口语音,而不是从转写对译,由此亦可见了解、保存满语各地口语对清中早期历史的重要意义。

三、结论

本文通过《御制增订清文鉴》中,对汉字的满文标音,推衍出阿其那在清代发音为akina,从清代的汉语语音上确定了阿其那对应的写法为akina,从而否定了以往认为阿其那转写为acina的解释。本文认为akina对应书面语应为akiyana,意为“去冻透”,并对其音变来源做出了详细的解释。由于雍正年间书面语尚未规范化,因此档案中出现了按照口语音记录的现象,本文列举了两个雍正年间奏折中出现的实例来印证这一现象。同时本文还对akina等同于akiyan,意为“夹冰鱼”,为允禩暗喻自己当时的处境犹如“俎上之鱼”之观点提出了异议,对seshe对应汉语音译“赛思黑”,亦做出了语音推衍。

最后,本文认为“阿其那”写作 akina 由书面语akiyana元音弱化而来,尽管与夹冰鱼akiyan同根,但并不同义。akiyana为动词命令式,意为“去(冰)冻透”,这与seshe同为命令式“讨厌、厌恶”,从词性上亦可对应。

参考文献

[1]沈原,《“阿其那”、“塞思黑”考释》,1997,《清史研究》1997年第1期

[2]肖可,《颜色词“白色”的民族文化内涵》,1995,《满语研究》, 1995年第1期

[3]《御制增订清文鉴》

[4]朝克,《现代锡伯口语研究》,民族出版社,2006年12月

[5] 爱新觉罗·瀛生,《满语杂识》,学苑出版社,2004年1月

[6] 《清文汇书》,京都英华堂藏板

[7] 清代宮中檔奏摺及軍機處檔摺件,台北故宫

[8] 稽古右文




[1]这一概念来源于爱新觉罗·瀛生先生的《满语杂识》一书。

[2]玉麟,“ ‘阿其那’、‘赛思黑’二词释义”, 红楼梦学刊, 1981年第1期

[3]富丽, “ ‘阿其那’、‘赛思黑’新解”, P 220, 文史, 第一期

[4]沈原, “阿其那、塞思黑考释”,1997,《清史研究》1997年第1期

[5]肖可, “颜色词“白色”的民族文化内涵”, 《满语研究》, 1995年第1期

[6]此书乾隆御制的满-满字典,其上有对汉译的满文字母注音。

[7]朝克, 《现代锡伯口语研究》, 民族出版社, 2006年12月

[8]爱新觉罗·瀛生, 《满语杂识》, P478, 学苑出版社

[9]爱新觉罗·瀛生, 《满语杂识》, P481, 学苑出版社

[10]沈原, “阿其那、塞思黑考释”

[11]《御制增订清文鉴》,树木类,第一

[12]《清文汇书》,卷之一 第八页

[13]清代宮中檔奏摺及軍機處檔摺件

[14]北京满语口语音。爱新觉罗·瀛生《满语杂识》第二卷 满语口语及方言

[15]此处为雍正皇帝笔误,应为toodara(还)

[16]由于尚无任何档案馆翻译此朱批,此为笔者个人翻译。

[17]相对于乾隆正字后的口语音。事实上《大清全书》中对各地口音的写法均有记载

[18]《清文汇书》,卷之一 第八页

[19]清代宮中檔奏摺及軍機處檔摺件

[20]此段为笔者个人翻译,与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翻译有出入。一史翻译如下:“当际九卿、大臣、我等科道官员等俱议,阿其那、塞思黑子孙不可与圣祖仁皇帝后嗣觉罗等相比,有八成人主张,应赐黄带子诰。此俱众目睽睽”。

[21][稽古右文·康雍梦华] [录入]年羹尧“奏闻贝子允禟近况事”

[22]爱新觉罗·瀛生, 《满语杂识》, P260,

[23]爱新觉罗·瀛生, 《满语杂识》, P485, 括号表示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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