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方圆:著名歌手

  阿丘:大家好,欢迎收看《奋斗》我是阿丘,在我们这个嘉宾出场之前,先来看一个小短片,了解一下。

  阿丘:有请我们今天的嘉宾成方圆,你好。第一个印象就是你看多少年过去了,还是那么年轻。

  成方圆:谢谢谢谢。

  阿丘:这个我不敢说是听着成方圆的歌长大,起码也是听着成方圆的歌发育的吧,是吧?

  成方圆:那就更年轻了。

  阿丘:是成老师出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用报幕了,经常是报幕是这样的,下面有请著名的表演艺术家,著名的歌唱家,著名的歌手,不用,下面有请成方圆,因为谁都认识,因为成方圆到现在已经不用什么头衔了。我们认识成方圆的时候,还没有CD,没有DVD,没有VCD,是通过盒带认识她的,还记得当年自己的盒带大概发行过多少多少吗?

  成方圆:当时我是后来听唱片社的老师讲,大概有几百万,加起来,因为当时出了好几张专辑。另外一个当时我们也没有这种所谓的版权概念,也没有很严格很严谨的一种发行的制度,反正我记得当时我出了这个专辑之后,就给我们单位寄过钱去了,钱都得新寄到单位,一共是七百多块钱一张专辑的劳务费,就是稿费,按一首歌算,一首歌大概是几十块钱那样的。然后单位拿30%,个人拿70%,大概到我手好像是四百来块钱吧,我记得,就很朦胧的一个印象,因为当时也没有对钱有一个很明确的一个认识,没有这个概念,觉得能有人给我出唱片,能出那个盒带专辑已经很高兴了,觉得。

  阿丘:现在的歌星不得了,四十块钱,打一趟车都不够。

  成方圆:是,时代不同了嘛,游戏规则也变了。

  阿丘:对对对,这个其实,还想问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一直不知道成方圆是你的本名呢?还是艺名呢?

  成方圆:是我本名。

  阿丘:本名?

  成方圆:是我本名,我从小就叫这个名字,因为你知道姓成这个不是很多,所以中国不是有一句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吗?所以就恰好就应了这句话,用了这句话的立意的吧。

  阿丘:多好的名字,像我们名字因为不好听,老得改,后来主任给我改了阿丘,人家才记得住。成方圆你看不用说,谁都记得住。

  成方圆:阿丘也有特点啊。

  阿丘:我们就,来来认识一下我们今天的两位观察员,第一位是我们中国摄影家协会的会员,熊启瑞老师,欢迎您。

  熊启瑞:成方圆老师的歌曲,应该是很早了。在当时改革开放的初期,其实还是那时候还是样板戏的时候,她的歌声一出来,给人的感觉非常的甜美,圆润,另外人也很朴实,那么就是说她不仅歌唱的好,从我的接触当中,就是在电视上看到的,生活当中听人家讲的,她的人品也非常好,她经常参加一些公益活动,包括一些慈善的募捐。

  05年有幸,我还给她拍了一次,叫残奥会的。

  成方圆:那次。

  熊启瑞:那个那个义跑,成方圆老师。

  成方圆:我们那个羽毛球队?

  熊启瑞:对,羽毛球,明星羽毛球队,所以对成方圆老师应该是仰慕依旧了,非常的感谢把她美好的歌声带给我们广大的群众,谢谢你。

  成方圆:谢谢你谢谢你。

  阿丘:也把她的倩影多次的留在你的镜头里头,所以说对成方圆老师有所了解,所以说但是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我们就需要这样的观察员,下一位是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的著名的播音员晓晏老师,您好。这两位其实我看起来跟我们的年纪都差不多,跟成方圆年纪都差不多,但一定对她的歌声,刚才你们都说的很熟悉,我就想问一下,那个年代,其实中国流行音乐还是起步,不能说起步,萌芽阶段,成方圆就已经是那样了,她凭什么红,为什么那么火当年?晓晏老师。

  晓晏:其实我,我也跟你一样,真的是看着成方圆的演出,最早我觉得成方圆出来的时候,首先给我们感觉她完全就是特跳脱,就是因为那个时代是刚刚都是清一色的时代,说一样的话,穿一样的鞋,一样的着装,然后她的那种亲切的那个那种表现,那种定位,特别抢眼,我觉得她的那种与众不同到今天来讲都特别可贵,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流行歌坛,大部分都是模仿,但是我觉得那个时候成方圆就在完全就是有一点像突破,突破重围似的,一上来就是表现了她自己的个人的风范。另外我们在认识成方圆之前呢,我们习惯了那种高大的那种,那样的一种歌曲和戏剧,那么她的出现呢,特别亲切,平和。

  当时首先她的形象也不是那么矫揉造作,就特别平和。她弹着一个吉他,我们过去的理解的人,都是站那儿就是都是一大大,二大大,都统一的手势,但是我觉得她的那种自然,给我们感觉特别有亲和力,就在那个时代,我觉得是有一种突破的那样的一种感觉,所以给人印象特别深刻,直到今天我觉得看到成方圆,就这种感觉还是觉得特别特别的深切。

  成方圆:谢谢你,谢谢。其实她刚才晓晏讲到的那个年代吧,可能现在的80后,90后未必熟悉,因为那个时候呢,我们是在样板戏的教育背景下长大的,还有那个文革的歌曲,铿锵有力的进行曲,所以说在这样一个音乐背景下长大的孩子,当我们第一次听到美国的乡村音乐,听到港台音乐,听到邓丽君那么柔美的歌的时候,整个把我们过去所建立起来的那种所谓的美学体系也好,或者是那种概念也好,全部打碎了。

  晓晏:颠覆了那种感觉。

  成方圆:就觉得人间还有这么美的歌声啊,我也想去学,就那会儿作为一个孩子吧,自己就是有意无意的就想去模仿,就像现在小孩可能会听着耳机模仿周杰伦啊,那种感觉,其实是一样的,就是当一个年轻人接触到一个新的领域,新的声音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就会被吸引,所以我们那时候,其实也是从模仿一些港台歌曲,甚至于邓丽君的歌,还有一些美国的一些乡村音乐,从那个开始起步的。

  因为当时可以说中国没有流行音乐,对吧?从我们那一代人起,好像才开始了这个有了这个词,而且当时呢,还有点羞答答的,不叫流行歌曲,叫通俗歌曲,后来现在大家也就都叫,因为觉得那个时候还有一定的压力,在那个年代唱流行歌曲,觉得一下大家不太能接受,觉得这个词有一点和这个靡靡之音是划等号的,所以当然现在这么多年过去,时代也变化了,很多的东西已经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阿丘:对,所以说没有模仿它就没有创新嘛,很多东西你想有自己的能够产生自己的东西,必须得模仿借鉴,这是一个过程。

  成方圆:对。

  阿丘:成方圆歌唱那么好,按照我们那个概念来说,您肯定是生在一个艺术世家,是这样的吗?

  成方圆:其实也不完全算,我父母呢,是在电影厂工作,但是他们并不太赞成我从事文艺这一行,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的父辈呢,他们是经过了很多的政治运动什么的,所以他们也知道知识分子和这种从事艺术的这种职业的人,往往会首当其冲,所以大家觉得你做工人也挺好,做一个有文化的普通人就够了,就不见得非得去搞文艺,但是呢其实我小时候就是喜欢音乐,那个音乐的天赋比较好,听我妈妈说,可能两岁就会唱歌,就可以不走调,然后后来呢,就是在学校的宣传队里,跟同学接触到一些乐器,比如二胡,扬琴,那个反正见着什么乐器就摸就练,所以在自己还不识谱的情况下呢,就可以把那个曲子拉出来,所以当时这个觉得挺奇特的,就是我自己也意识到自己非常喜欢音乐,但是也没有其他的条件去学,根本没有钢琴什么的,所以就在学校的宣传队里面呢,就跟同学学二胡。

  阿丘:二胡?

  成方圆:对,所以很多的基本功也不是很扎实。但后来父母看我非常喜欢,然后就给我找了一个老师。

  阿丘:学二胡?

  成方圆:学二胡,对,然后我才从头开始,正儿八经地进行科班地训练,才开始学,从很多的基本功的技巧学。

  阿丘:后来就学二胡学到了中央音乐学院?

  成方圆:对,那个是就是后来了,就是在我们当时是一个中央乐团代培的一个班,算音乐学院的一个编制。当时跟我一起学二胡的一些朋友一些女孩呢,就她们觉得对自己不自信,不太敢去考中央乐团,那是最高乐府,我怎么可能考得上呢?根本考不上,但我就说呢,我觉得考上考不上,再说先试一试,那时候也是有点初生之犊不怕虎,我就觉得我先试,我不试你怎么能知道呢?那有的我一块学琴的女孩就不去,不去她就失去这样一个机会,结果没想到,就是三番五次的复试之后呢,我就被录取了,而且全国就招一个二胡,我就被录取了。

  阿丘:大概有多少人考呢?

  成方圆:我也不知道,因为那些老师是去外地,各地去招生,那时候不是像到北京来进京考试,不是那样的。

  阿丘:下去招的?

  成方圆:到底下,到其他的省市去招,所以我当时觉得很欣慰,就觉得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因为你知道练乐器是很苦的,练乐器是非常枯燥,尤其一些技巧联系,非常枯燥,所以就是那个时候白天要上学,然后尽量在课间的时候把那些功课都赶完,然后把书包就可以不放到家里,就可以直接放到学校的书桌里,然后回家就可以,就是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琴,暑假也是,暑假早上起来,7点钟起床,然后去游泳,先去游泳,游完泳回来,开始,就是练,一直练到中午,中午然后吃点饭,下午又练,然后晚上又练,就是就是集中突击了好长一段时间吧,反正我觉得也磨练了意志。

  因为这种在十几岁的一个孩子来说,这是很枯燥的一件事,不能去玩,不能去出门,但是我那时候就是也是兴趣所在,就心甘情愿,心甘情愿坐在那儿,因为没有人逼着你坐在那儿,不像说现在的父母,会打着孩子,逼着他去上很多课,那时候实际还是挺享受这个过程的。

  阿丘:那这就好,你还有兴趣,这才能吃那个苦那叫甜,成功以后那就叫甜了。

  成方圆:对对。

  阿丘:从那个练习二胡,一直到考上中央音乐学院一共练了多少年?

  成方圆:我看四年吧,大概是,14,15,16,对,差不多四年。

  阿丘:那是中央音乐学院,那算是什么文凭呢?进去之后?

  成方圆:我们就算附中吧。

  阿丘:考上了附中。

  成方圆:对,我们那个时候是在一个变革时期,那个特定的历史条件,那会儿在之前四人帮倒台之前叫五七艺大,所以这些东西都是那个特定的年代的一些比较模糊的一些学制上的一些概念,其实不是很,后来才真正的变成中央音乐学院,附中这样的。但我觉得叫什么无所谓,文凭是什么也无所谓,你自己能学到自个儿的东西,这是最主要的,我一直觉得就是文凭不等于文化,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没上过大学,但是他一直在自学成才,我觉得这种也挺棒的。

  阿丘:父母亲对你考上音乐学院附中这样的一个成就,他就欣慰吗?满意吗?算是达到他们的目的吗?

  成方圆:当然了,不是他们的目的,是我的目的,他们并没有给我制定任何的人生目标,我是觉得自己喜欢就是凭着兴趣来,自己喜欢音乐我就去学,然后自己喜欢英文,对语言敏感,对语言感兴趣,我就去学英文,就是这样的,他们对我的要求就是培养我的基本的素质,对,他并不在于我的某一个专业非要怎么样,就是你做一个有文化的人就够了,一个正直的人就够了。

  阿丘:你还记得你两岁的时候,唱不走调的那首歌,是什么样的歌?

  成方圆:我完全不记得,这是后来听父母讲的,因为两岁的事我一点都不记得,但是从很小的时候呢,家里会教我念《诗经》,背那个《木兰词》,背《唐诗宋词》,小孩也不理解,就是愣背呗吧,背完了之后,我觉得可能背这个过程呢,因为小孩你只能让他去硬背,背完了之后,也许他长大了之后,反而会理解,其实现在我去看《唐诗宋词》,我可能背的不如小的时候快,但是反而你会理解它的那种含义。

  阿丘:有关,因为成方圆嘛,成名早,有关她的影响资料,很多图片资料,很多,这样吧,我们再来看一个小短片,加深一下。

  短片

  阿丘:目标是国内顶级演奏家。

  成方圆:那会儿嘛,因为学二胡嘛,自己年轻的时候最会有一些这个远大目标,当时我就是觉得我要超过国内,当时最好的这个音乐的二胡的老师,一个是敏慧芬,一个是王国潼老师,我觉得这个这就是我的目标。在那个阶段,那就是我的人生目标,我就要把二胡拉的最棒,就是那样的。

  阿丘:印象当中,你看印象当中,其实比你稍晚点出道的有一个歌手,叫(陈玲)也是学二胡的。

  成方圆:也是的,对对。

  阿丘:是不是这个二胡确实很自然地培养人对音乐一种感受。

  成方圆:二胡呢,首先它是弦乐器,它会有一种流畅,有歌唱性。弦乐呢,另外它有一些像人声的感觉,对,它跟弹拨乐又不太一样,然后二胡呢,我总觉得它有一些悲苦的那种色彩在里面。二胡特别适合拉那些悲悲切切,过去我们说老说到旧社会的那种感觉,就是一道诉苦的时候,就想起旧社会那种,对,像《江河水》,像《二泉音乐》都是很悲苦的这种情绪的这种。

  阿丘:你觉得你的性格是什么性格?外向是内向?

  成方圆:我的性格我是我觉得我反差很大,我一方面很内向,用现在的词就是非常宅,宅女,我可以几天不出门,然后看书,上网,或者练琴啊什么的。但是在人多的时候呢,我又很热闹,什么讲段子,讲笑话,也会很开心,我自己觉得我是比较两极分化的这样一种性格。

  阿丘:是两种人格,有些时候特别外向,有的时候特别内向。

  成方圆:对对对,所以很容易分裂。

  阿丘:分裂倒没有分裂,我觉得可能是二胡这样一种东西,它的悲敏它的悲凄,它的那种很深刻的一种旋律,可能会对你的那种外向的东西,有一种平衡的感觉,有这种感觉吗?

  成方圆:我觉得吧,其实这些东西呢,你说它也是一种巧合,那小时候,我恰恰就选了个二胡,对吧?因为我身边能摸到的乐器就是二胡,没有钢琴,没有小提琴,也许有条件的时候呢,可能我会选一个自己觉得音色更好听的一个乐器,因为我觉得但是这个东西呢,我觉得其实乐器它只是一个载体,最重要的是表达自己的情感,我觉得这是最主要的。所以你说我比方说我,我后来学吉他,或者后来改行唱歌,我觉得都基于一种就是想通过这样一种乐器,把自己的内心的东西外化出来。

  阿丘:在学二胡的几年,一共学了几年中央音乐学院?

  成方圆:学了三年。

  阿丘:三年?

  成方圆:嗯。

  阿丘:三年期间经常有登台演出的机会吗?

  成方圆:演出到后来就有了,因为我们到后来呢,就是就是一边学习一边去工作,因为那个时候乐团需要有这种民乐的这种一个小组,那个时候中央乐团按说它是交响乐团,但是它需要有一点民乐作为色彩,在交响乐里面,所谓交响乐的民族化的时候,会用到一些乐器。那还有一个原因呢,就是当时李谷一老师是中央乐团的独唱演员,所以我们这个民乐小组呢,就是给她伴奏,所以最初的时候,我刚刚登台的时候,一方面有过自己的独奏,有这样的机会,还有主要就是给李谷一老师伴奏,那个时候。

  阿丘:演出的机会,很多是给她伴奏?

  成方圆:对对,到外地去啊,什么的,但是我在舞台上我非常享受,我听着她唱歌,像《边疆的泉水清又纯》,《乡恋》什么那个,她唱过的好多好多歌,我觉得都《洁白的羽毛即申深情》啊什么的,我觉得虽然我是在乐队里面伴奏,但是我依然这个,一边欣赏着她的歌声,一边就是演奏自己,觉得好像我自己的演奏和她的唱融汇在一起的感觉,也非常享受。

  阿丘:当时李谷一认识你吗?

  成方圆:那怎么不认识呢?

  阿丘:记得住你身边有一个演奏的叫成方圆吗?

  成方圆:太记得了,我们每天在一起演出嘛,对,吃啊,住啊,行啊,都在一起。但是那个时候我就是个小孩,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孩。

  阿丘:其实像你读书的时候,正式应该算是,我应该比你小一些,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已经受一些通俗音乐的启蒙,特别是港台流行音乐,对我们影响很大。我在南方嘛,就特别香港的音乐,我不知道你读书的时候,你对这些外来的流行音乐,什么感受?

  成方圆:如沐春风的感觉。就是说因为我们从小是没有接触过这样的音乐,完全没有,所以当我们一开始听到那种港台歌曲,然后听到他们的这种旋律,听到他们的配器,听到他们的歌词,我觉得都是一种非常人性化,非常能够打动人心的这些作品的时候,特别被感动,特别被吸引,包括一些英文歌。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为什么唱了很多英文歌呢?就是我觉得那些作品,就是真是经典之作,所以你什么时候唱,什么时候好听。

  阿丘:英文歌之前,你常听,就等于说读书那时候常听谁的歌?

  成方圆:邓丽君嘛。

  阿丘:邓丽君?

  成方圆:邓丽君,然后台湾那时候还有刘文正,还有刘文正,然后后来还有谁啊,像李宗盛,罗大佑。

  阿丘:那都是后来的呢。

  成方圆:那都是后来了,对。

  阿丘:刘文正,张帝,男的。

  成方圆:张帝张帝,对对对。

  阿丘:香港有一个张小英,那边是邓丽君。

  成方圆:对,其实有的时候,那时候拿到一个磁带,都是你都不知道谁唱的,已经不知道转了多少道了,拿过来反正好听,我就赶紧给它留下来,转下来,如获至宝。

  阿丘:自己有没有经常模仿邓丽君?

  成方圆:有啊,当时开始我觉得国内那一代的歌手,好多都是从模仿邓丽君开始,因为你只能听到邓丽君的歌,而且大家都喜欢她。所以你看很多的歌手,像田震,那英,毛阿敏,这些说起来,都觉得当年模仿过邓丽君,所以那个可以说当时影响了一代人,邓丽君的歌声。

  阿丘:但我现在感觉,成方圆你的声线和邓丽君还是不太一样,你有点女中音的感觉,当时模仿的?

  成方圆:对,其实非常不一样,其实非常不一样,但是呢,你知道人有的时候听到,第一次听到一个新鲜的东西,你会把自己的声音变成她的声音,是有可能的。另外一个我觉得现在声音,我觉得我慢慢反而是浑厚了,但是在二十来岁的时候,声音还是比较细,比较单。

  阿丘:比较甜?

  成方圆:对,所以那个时候模仿邓丽君的时候,可能更容易一些。主要是我觉得就是被她吸引了,我觉得这个很重要,就是你现代建筑。

成方圆:著名歌手

  阿丘:身边的人对你模仿邓丽君,评价怎么样,像不像?

  成方圆:就是因为像嘛,我觉得我开始走上歌坛,就是音乐在乐团那个环境里面,就是大家都在传说这小孩模仿力很强,模仿邓丽君很像,然后有时候会在走廊里,会在什么过道里就去那么唱,所以大家都觉得很像,就是从这个开始,我的名声才传出去,会她会唱歌。

  阿丘:小邓丽君?

  成方圆:对。

  阿丘:今年其实也是邓丽君,就等于说逝世15周年吧,应该是,很多人就是很自发来缅怀她,我们今天也多说说她吧,两位,当年邓丽君为什么那么火,那么影响那么大?肯定也听过邓丽君的歌,晓晏老师。

  晓晏:刚才成方圆这个她的回忆,一下又勾起我很多少年时期的那种状态的一个,那个不是叫梦想,其实也是一个,有一段时间是恶梦,那么我记得我当时一个邻居,男生了,他想追我,后来他就说我这儿有一盘磁带,你要听了,你肯定你,就那意思我肯定就是必须得追他,我得答应他的请求,我说那你让我听听,那个时候有个二百多块钱,那个砖头录音机。

  阿丘:对对对,三洋的,日立的。

  晓晏:嗯,那个,他先把那个炫一下,给我馋的呀,后来,后来那个他说你看我这儿还有磁带,插上去听听,你会你感觉一下。然后给我一个耳机,我一听傻了,我觉得哎呀,世界上还有这种声音,完全是一种。

  成方圆:此曲只应天上有。

  晓晏:就觉得觉得那个,就这种在听觉上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出现,傻了,后来我就从那儿以后,然后我刚听着来劲,他又把那个磁带给关上了,他又给装起来了。然后那意思呢,开始吊我胃口了,我就永远惦记那个磁带,能不能再让我听听,要不然给我转一盘,就那个时候这个邓丽君的歌声,确实对我们来讲。

  成方圆:太着迷了。

  晓晏:太着迷,因为好像在我们听觉经验里头,没有这样的声音出现,再听她那词,因为我们都习惯,都是口号式的歌曲,全是口号,哎呦,人家那好娓娓道来,唱到你心里去了,怎么甩男的,怎么,我觉得听的那么,怎么甩男的。

  阿丘:有这样的词吗?你说过…来看我,是吧?

  晓晏:对。

  阿丘:被男的甩。

  晓晏:我觉得那个时候确实邓丽君对我们这一代人的影响特别特别大,再加上有人真的是像成方圆她们这一代人,能够模仿出来,我们就觉得就觉得是一种崭新的一种享受,所以那个确实对我们影响很大。

  阿丘:这是女生的感觉,是吧?我不知道熊老师你作为,你当时也正青年吧,听邓丽君的歌吧?

  熊启瑞:听,那是应该是70年代末期应该是。

  阿丘:不排斥吧?

  熊启瑞:不排斥,很想听,但是那个时候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听,也得悄悄地听,那个时候谁家有一个。

  阿丘:砖头?

  熊启瑞:就那个收录机,有一个卡带。

  成方圆:羡慕死了。

  熊启瑞:那几个年轻的朋友凑在一起就听。所以说在当时来讲,在那个特定的年月里边,没有人听过,那个时候主要的就是样板戏,比较单一,那么人的精神追求它是不一样的,一听到这个特别亲切,包括那个时候在广交会,我们去…,就每年两次的春秋广交会,累的我们是装卸工也干,什么都干,那个地方又热,条件不太好,肚子没油水,老饿,但是一加完班回到家里边,就是回到那个招待所,住在房间里边,当时广东有个朋友,他就从家里带来一个就听邓丽君的歌曲,包括什么《月儿像柠檬》大家一点疲劳都没有了。

  阿丘:《月儿像柠檬》?

  熊启瑞:对。有这首歌酒?成方圆老师。

  阿丘:有,但是这首歌说实话,对于很多熟悉邓丽君的人,比较偏的一首歌。那其实那个时候,你看你都会,听他们俩唱,没意思,我想听熊老师给我哼两句,《月儿像柠檬》好不好?

  熊启瑞:真惭愧,不可以的,我嗓子不行,对不起,真不行。

  阿丘:就要你的嗓子。

  熊启瑞:不行不行,但是我也讲了,成方圆老师我还佩服的一点是什么呢?就在那样特定的环境下,她敢于唱那就不简单。那个时候不像现在,那个时候不是太明朗。

  晓晏:我估计熊老师会经历过一次,就是要把邓丽君的磁带都得交到组织上,就是我曾经听过《靡靡之音》我得斗私批修,就是可能有过这个阶段。

  熊启瑞:那个还没有过,但是也挺危险,就怕别人打小报告。

  阿丘:谢谢两位,一起缅怀了邓丽君。

  成方圆:有一个朋友,他一个男的,他说如果说这辈子他得了病了,得了绝症了,得癌了,最后弥留之际,他说我一定要在邓丽君的歌声当中离开人世。当时给我感动的,我觉得这种描述,他这种就是已经真是爱到了骨子里边去了,对邓丽君。

  阿丘:好,邓丽君咱们先搁一边,因为要说的话,回忆的事很多很多,每一个那个年代过来的人,都无法挥去的一些记忆。你3年之后毕业就会中央乐团了?

  成方圆:对,就在中央乐团工作了。

  阿丘:就就有没有安安心心地去,就做自己的顶级演奏家?

  成方圆:对啊,那个时候就是专心地练琴,然后就希望自己的技艺不断地长进,但是呢,当时就已经开始私底下已经开始唱歌了,后来其实是真正转行唱歌呢,也是一个偶然的一个契机。就是当时那个王明老师,一个著名的作曲家,他写了一个电视剧的插曲,那可能本来是应该李谷一老师去唱,但是后来那天是有事,还是她身体不舒服,具体我就不知道了,然后她就问我,她说你能不能来试试,我说行啊,那时候二话不说,也不触也不吝,然后就拿了谱子练了练,然后就进棚就录音了,结果这一录呢,结果就把他们就都给震了。就说没想到录的不错,唱的不错。

  我还记得那个电视剧的插曲叫《旅途之歌》,是一个电视剧,但那电视剧,我也没有看过。

  阿丘:这歌你现在还能哼两句,看看我们能不能,我们听过吗?《旅途之歌》。

  成方圆:我都忘了。

  阿丘:电视剧。

  成方圆:这边的道路弯弯曲曲,谁知道留下多少足迹,有多少坎坷,坎坷,有多少…,大概其实就是这么一个东西。大家肯定没印象,因为电视剧不是太著名,那个时候。

  阿丘:你刚才说到你,已经开始私底下地去,这私底下是什么意思呢?在什么场合去唱歌呢?

  成方圆:没有演唱的这种唱歌,就是说在平时哼哼,走路的时候哼哼,在走廊里边唱,在有一个像我们做饭的那个房间里边,在那儿唱,就是这样模仿,没有正儿八经有演出的机会。

  阿丘:那你唱歌的才能,其实当时已经很被私底下很多人公认的吗?团领导有没有说认为这是一个才能,有没有等于说让你去。

  成方圆:这个是后来,这是就在那次录电视剧之后,之后多久我也忘了,因为当时他们除了交响乐队演出之外,还有一些独唱独奏的一些小组的演出队,后来当时那领导就把我给带出去了,把我带出去了以后,我也就糊里糊涂的跟着就出去了,反正也挺兴奋的,觉得要上台唱歌了,觉得特好玩。

  第一站就是在济南的体育馆,一下就轰动了,因为当时我记得那个时候吧,大家唱歌是立一个麦克风,所有人都是这样,端着,要美声的那种唱法的那种感觉,穿着夜礼服,我穿了一个很普通的衣服,然后我是拿着麦克唱,我这一拿麦克,底下就开始鼓掌了,还没听我唱什么就开始鼓掌了,就是说他那个时候观众蒙蒙胧胧知道,你肯定是唱不是美声的,肯定是流行歌曲,肯定是有新鲜玩意出来了,他有这样一种期望。然后在济南演完之后,又在上海的万人体育馆演,当时的文汇报就刊登了文章,就觉得在这台晚会当中,出现了一个新人。

  阿丘:一个亮点。

  成方圆:然后就报道了,大量地报道这些东西,然后就回了,回了以后呢,当时那个,那个叫什么中央乐团,现在叫国家交响乐团,这名字变了,中央乐团呢,后来领导就觉得在这样一个演奏古典音乐的这样的一个团体里面,流行歌曲呢,不太合时宜,就是说就不要唱了,我说好吧,不唱就不唱,不唱我就拉二胡去吧,那就在这个结骨眼上,后来东方歌舞团的团长王昆老师,就听说了有这么一个小孩,能唱歌,然后就问我就是通过别人问我,愿意不愿意到东方去?我说好啊,也不想,多一点思考都不想,然后就是好啊,我愿意愿意同意去啊,就这样,后来就把我调到中央歌舞团了。

  阿丘:你为什么愿意去呢?是因为那里有演出平台吗?

  成方圆:我觉得吧,我觉得这个我觉得和年龄很有关系,真是初生之犊不怕虎,而且那个时候就是无所畏惧,根本不会考虑太多的东西,就是所以说年轻的时候,你犯错误都犯得起,因为你还可以有时间去改,但那个时候我就也是凭着直觉,我觉得我喜欢唱歌,那儿有一个舞台可以让我施展,那何乐而不为呢,干吗不去呢?这儿不济了,我还可以回去拉二胡。对,就很简单,想的特别简单,至于比方说会不会出大名,挣钱啊,这些都没去考虑。首先觉着我能上台唱,有人喜欢听我的歌,就很高兴了。

  阿丘:你还记得当年在济南你唱,很受欢迎,都唱了哪些歌曲?

  成方圆:什么都有,有英文歌。

  阿丘:有邓丽君的吗?

  成方圆:邓丽君的有没有,我忘了,但是我记得我唱了那个《康定情歌》,好像当时就是我们一个同学,拿一个吉他给我伴奏,好像我有点那个印象,然后那个有一个小乐队那样的,然后当时我还唱了一首非洲歌,叫什么来着,我也忘了。

  阿丘:用普通话唱的吗?

  成方圆:NO,是原文,是原文唱的,对,因为那个时候就是去模仿,听着录音去模仿,然后可能好像也唱了那个《旅途之歌》反正当时会唱的歌也不多,就那么几首,拿来唱就行了。

  阿丘:是不是那首?

  成方圆:不是那个,是另外一首。

  阿丘:那是朱明瑛唱的。我们的印象当中朱明瑛,我以为是黑人,这个人不错,还搞了中国名字。当时你去东方歌舞团的时候,那个团里头已经有那些腕了,你觉得?

  成方圆:有远征,郑绪岚,朱明瑛,目眩普,索宝丽,好像是这些人。

  阿丘:对对对,包括朱明瑛,包括那个郑绪岚,郑绪岚那时候还没开始唱那个《少林寺》吧。

  成方圆:没有吧,那是后来。

  阿丘:后来了?

  成方圆:后来。

  阿丘:去了东方歌舞团了?

  成方圆:对。

  阿丘:王昆赏识你,团里面也欣然就放了?

  成方圆:那他没有理由不放吧,应该,那在这儿不能唱,那在合适的团体就应该可以唱了。东方歌舞团是非常合适的,因为她的风格,她的演出风格非常,因为她是演唱这些亚非拉。

  阿丘:亚非拉歌曲,近似通俗的那种唱法。

  成方圆:对,其实也就是现在一些外国的歌舞,东方歌舞团的这个,他这个团的特制很有意思,就是他像中国观众介绍国外的这些民族民间的舞蹈和音乐。所以当时分配我是唱拉美的歌曲,就是亚非拉,我负责拉美实物。

  阿丘:拉丁美洲。

  成方圆:对,拉丁美洲,那当时就会要用到西班牙文,所以当时我要学一点西班牙语,要学一点西班牙语,好演唱他们的歌曲。当时主要还是靠模仿,靠发音的模仿,但是你会一些它的单词和语法呢,也有助于你的演唱,当时我已经在学英文了,已经学了一段时间了,跟着广播的那个讲座,所以当时还要学吉他,所以每天的时间根本就不够用,每天学完这个学那个,学完那个练那个,很充实,也很快乐。

  阿丘:有一点,团里头的领导,包括你父母和你自己,对就此放弃二胡有没有惋惜?

  成方圆:其实当时很多的长辈和老师,都这个好心地劝我,就是说你不要放弃二胡,你一定要练,一定要练,一定要保持,流行歌曲是唱不了几天的,流行歌曲是青春的艺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我到今天为止,已经唱了二十多年了,对,所以当时的,大家对流行歌曲的概念也就是,就是玩玩,就是年轻人赶时髦玩一玩,将来二胡还是正经的一个专业。

  当时我也是一直在练,一直二胡还在继续练,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个已经是大势所趋,就是不可能再回过头去拉二胡了,实际上已经,国家也越来越开放了,流行歌曲也越来越被所有的人接受了,对,所以就,后来就真正地变成一个专职歌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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