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 CG 修奈泽尔/杰雷米亚 《对幼稚谎言的弹劾》 杰雷米亚

原作:17

翻译:阿伦

CP:シュナジェレ

《对幼稚谎言的弹劾》

“谎言”有两种类型。自身认识到的“谎言”,以及连自己也没有认识的“谎言”。

明白那并非真实后吐出的“谎言”,和深信那就是真实的“谎言”, 到底两者之中哪一个的罪过更大,即使是知晓全世界的他也不明白。说到原因,是因为他并不理解有罪的“谎言”。

为了圆滑地推进人际关系而说出的“谎言”,为了稳定世界而说出的“谎言”,到底有什么错呢?就算以他深厚的知识和诸多的经验也无法明白这一点。

他从生下来,就从未说过伤害别人的“谎言”,以及扰乱和谐的“谎言”。

是的。

从出生时起,并且直到今后都会一直如此。

不会说出“谎言”,修奈泽尔·EL·布里塔尼亚可以如此“相信”。

「我是不会说谎的哦。」

他一边温柔地微笑着,一边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坐在棋盘对面的对手很明显地为难着。那不是因为怀疑眼前秀丽的贵人在说谎。被人如此堂堂正正,如此傲然地说出这番话来,不可能不信吧。

双方完全称不上对手,白色的象棋棋子漂亮地攻进了黑色的阵地。如果那位手握压倒性优势的白色棋子,温柔微笑的贵人说“其实这是黑棋”的话,他那堂堂的口气会让人就连这也轻易地相信下来吧。

夸口自己不说谎的修奈泽尔,向转瞬间便决出了胜负的棋盘望了一眼,然后看向拘谨的少年。

在有条不紊地结起的丝质领带(*注1)之上,少年露出端整但却僵硬的表情。

有着比起领带的结扣还要严格的表情的少年,是名门哥特巴尔德伯爵家(*注2)的儿子。如果是他的话,确实拥有足以被身为皇族的修奈泽尔招呼的身份。

本来,就算不能不作为对手,至少把国际象棋换成他擅长的骑马之类的,杰雷米亚那艰难的表情可能还会稍微松缓一点。仅仅是居于身份高贵之人面前的紧张感,已无法描绘他不但脸颊僵硬,甚至连全身都表现出无措感的局面了。

咚,轻声响起。他伏下的瞳孔看向发出声音的某处,然后迅速地扭曲起来。那是黑方的王被白方的王撞倒,牵连到其它棋子后在棋盘上倒下的声音。

「还是说你认为我是个不在乎说谎的男人?」

「——没、没有那回事……!」

他对那可称之为死板的声调稍稍有些惋惜。那明明是如丰厚的弦乐器般的美声,然而该说藏起了这一优点的语调不够风雅吗?哪怕就是再过几年,如果他以这丰厚的声音在戴着美丽耳饰的妇人耳边甜蜜地低语,那么无论是怎样的淑女都会迅速如成熟的果实一般红了耳根吧。可是,他完全没有理解到自己的优点。

不如说是好好地了解到了自己的缺点。杰雷米亚没说第二句话,又悄悄地低下了视线。他的确很不善于说谎,简直是太过一本正经也会成为缺点这一论点的好样本。

这就像是承认了修奈泽尔在说谎一样。

更正确地讲,那与其说是谎言或欺骗,不如说是没有说出真心,这才是正确的看法。

究其原因,恐怕修奈泽尔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有着无法区别真心话和场面话的天性。

「不要紧的。这是秘密,是在寄宿生活这种压抑空间里常有的事。」

——虽然仿佛说了很多,但实际上没有说出来的话更是压倒性的多。

「我并没有打算给你的未来带来影响……没错,这只是在我住在科尔切斯特期间,在这一点点时间里的约定。」

——不会给未来带来影响,仅仅是直到腻烦为止之前的一段过程而已。

「杰雷米亚·哥特巴尔德。你是布里塔尼亚的臣民吧?」

——身为臣民,却要违逆皇族的话吗?

「……Yes,Your,Highness.」

从极为紧张的脸上硬生生拧出声音的这份勇气,在修奈泽尔的耳朵里愉快地回响着。

Yes·Your·Highness。

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过除此以外的话语。

那从以国际象棋决定胜负的时刻起就已经决定了。

一本正经而又优秀的监督生,自身也拥有大贵族之血的少年,谁能让他接受同床共寝的要求?

那个存在,除了君临于无数贵族之顶点的皇族修奈泽尔以外还有谁。

通过国际象棋的胜负来决定是否与之同寝,这不过是给予杰雷米亚理解自身立场的时间而已。要在棋盘上赢过被认为是布里塔尼亚最强棋手的修奈泽尔,那是除非有奇迹否则无限接近于不可能的事情。

并且正因为不可能简单地发生,奇迹才作为奇迹存在。

杰雷米亚的棋局上没有产生奇迹。只是,理所当然地演变为大败的结局。凝视着棋盘,在膝上握紧了手指的杰雷米亚的脸色甚至比被漂白过都还要苍白。

「杰雷米亚·哥特巴尔德。」

平静的声音让杰雷米亚的身体在悚然中抬起了脸。

「到这边来。」

为了向将最初就决定了的胜负收在眼里,已经习惯于露出文雅微笑的少年而去,杰雷米亚慢慢地起身。

他有异母的弟弟。准确的说,他的兄弟的数量用两手手指也数不完。如果包括庶子在内的话,多少也有只包含了一方面基因的兄弟吧。

有一个异母弟弟,既没有长兄的无欲无害,也没有第三皇子那样的一技之长,没有第十一皇子的才华,只不过父亲是布里塔尼亚的皇帝,而母亲则有着著名贵族的血液,是个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的皇子。对修奈泽尔来说,已经连他是第几号皇子都不记得了。

记得的只有他有着和才能不相称的野心和敌忾心而已。

那个贪婪的皇子和修奈泽尔对立,是在自己和他都年幼的时候。理由不清楚,不过,如果在民间的话也不过是常见的兄弟吵闹,只是在仅以强大和优秀为正确的布里塔尼亚皇族中才有重大意义。

那纠纷不过是些细的小事,然而这细微的纠纷将周围卷了进来,结果一直发展到让那个异母弟弟被废嫡的大哗为止。

——不是我。

——坏的明明是修奈泽尔哥哥。

已经被放在记忆的角落中很久的异母弟弟一边哭着一边向周围诉说着。自己并不坏,坏的是修奈泽尔。

但是谁都没有把他的叫唤听进去。谁都认为修奈泽尔是正确的。

哪怕,那和“真实”不一样。

在受惠于天赐的才能的同时,也不懈怠努力,小小年纪便明白了身为皇族的职责与义务的修奈泽尔不可能会有错,周围的人们毫无动摇地确信着。

——不是我。明明不是我。

直到废嫡的那一瞬间,他都在如此诉诸。

——你撒谎,修奈泽尔哥哥!

幼稚的弹劾声没有传达给修奈泽尔。修奈泽尔既没有陷害他,也没有说出推进这一切的“谎言”,修奈泽尔的心当然不可能去理解这样的叫声。

修奈泽尔只是,仅仅只是没有否定而已。

只是对大人们,周围的人们,“是这么回事”的断言没有否定,他并没有特地说什么“谎言”。他觉得周围人所认定的“真实”,没有特意用“谎言”改写的必要。

那么,有什么不好吗?

修奈泽尔偶然会想起沉没在记忆之底的异母弟弟。

像是现在,看着眼前僵硬着脸庞的少年时也会这样。

就算同寝了几次也怎么都不习惯的少年,使人想起年幼时的一位异母弟弟。弟弟也是不善于说谎,一副天真无邪的禀性。因为那个性格,他与修奈泽尔敌对,最后失去了一切,就连自己的性命也被夺走了。

听到那遭受废嫡的苦痛,又断送了生命的异母弟弟的事情时,修奈泽尔的心里也感到了疼痛。但是,那是对彻底散落的性命之虚幻的心痛,而非对一直没有说出“真实”而无法承受的良心呵责。

轻轻地,将那个与异母弟弟一样不擅长“说谎”的少年的,好好地系结的丝带的一头捏起。

他一直很喜欢解开领结的那一瞬间。那是将那位一本正经,全身散发出没有“谎言”的香气的优等生的“谎言”揭露出来的瞬间。

手指在熨烫过的衬衫下钻过,触及那原本如水浸的果实一样,充满生气而又紧张的肌肤。如整整齐齐地系好的领结一般坚定的优等生,就和解开的领结的不检点一样,年轻的身体在被遍布每个角落的热度侵蚀后轻易地沦陷了。

人所呼吸的空气是一样的。人类无论是谁都被“谎言”之壳覆盖着全身。只是修奈泽尔与之不同的是,即使自觉到这一点,也无法区别“谎言”与“真实”。只是无论怎样的“谎言”和“真实”都能驾驭的才能与力量,修奈泽尔不自觉地具备了这点。

所以说。

玩弄米黄色的皮肤,让拥有那健康的皮肤的主人用手指和嘴唇为自己服务的事,今天已经到了结束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心痛。毕竟,他知道自己并非永远沉溺于这种游戏中的身份。本来,他再过几个月,就必须要从名为科尔切斯特学院的这个狭小世界中出来了。

杰雷米亚在别的世界里是无用的。丢掉这口风严谨并顺从,外表也不坏,而且已经用惯了的欣赏物,他也感到稍微有点可惜。不过,就像一直以来的那样,他一定会立即忘记的。就算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早已落入了记忆之底。

见到杰雷米亚时想起的异母弟弟,如果他不在了的话,甚至连记忆最深处也不会再留存了吧。

杰雷米亚自己也有可以说说的事情。听说他在从学院出去以后会进入士官学校。这可真像是一本正经的他的选择,在不久的将来他应该会成为像军人的范本一样的年轻的新兵。

没有让那样的他跟从的情义,也没有那个必要。

在年轻的热量被打开的余韵中,杰雷米亚在被告知的那一刻,双眸剧烈地动摇着。

那是混杂着对失去宠爱的畏惧,以及从被同性玩弄的屈辱中被解放的放心感,含着双方面感情的奇妙眼瞳。

对那摇动的瞳孔,修奈泽尔在心脏的内侧感觉到了什么。

但是他一直没有再深入思考下去。

——那是没办法的事啊。

缓缓的、轻轻的摇动,使人想到海中藻类的头发虽然凌乱,却让它在贵宾用宿舍那清洁的床单上散开的时刻复苏了

在橙色的保护液中,完美地消去了少年时代的纤细线条的裸体漂浮着。

「……我主……」

在背后等待的秃头将军好似谄媚一般地垂下了头。

「他,是克洛维斯留下来的遗产呢。」

「尊意。」

安静地颔首的秀丽脸庞,仅仅一个微笑便能变换所有的感情。

几百万人中能否出现一个都不一定,有着特殊的细胞而符合条件的适合生物。那个万中之一,就是他。

这样啊……修奈泽尔漏出近似于叹息的声音。声音没有一丝紊乱。不可能乱的。

「对,就这么推进实验,不必介意哟。」

「……我主,恕我失礼,但是这个实验不一定能成功……」

话外之意是实验无论怎样都有可能包括适合生物的死亡,或是废弃。而那个对象不是小白鼠之类的,而是有确凿的名字的人类。

修奈泽尔的从容没有动摇。

「嗯,实验往往就是这么回事。」

「……尊意。」

看也不看深深低下头的将军,修奈泽尔仅仅一次地再度凝视漂浮在保护液中的青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吧。

虽然同情他的不幸,但那并没有更进一步地令修奈泽尔的心感到疼痛。

疼痛,是不可以的。

不是“谎言”。

不是“谎言”呢。

至今为止,修奈泽尔从不区别“谎言”和“真实”地活了过来。所以不能只对他一人给予特别的对待。

如果只将他视为特别的,那么构筑修奈泽尔内部的什么东西就会瓦解。如同呼吸一般,为了义务与责任的“谎言”会被“真实”融合。

——你撒谎,修奈泽尔哥哥!

应该老早就忘记了的,在遥远过去听见的幼稚的弹劾之声。修奈泽尔,装作没有听见那个声音。

「那么,我期待实验的好报告。」

背向垂下头的将军,修奈泽尔悠然地迈开步子。他没有回头,只是一直向前走着,这个态度正是“真实”的模样。

心脏的内侧感觉到违和感。但是和少年时代一样,修奈泽尔没有去思考违和感的原形。

不去思考也好。那就没有什么违和感。

修奈泽尔的心,并没有感到疼痛。

不是“谎言”。

绝对,不是“谎言”,他如此“相信”着——

                                   终

注1:这里的领带(Necktie),我感觉可能不是现代西装那种长领带,有可能是过去宫廷贵族那种类型……不过科尔切斯特学院的校服似乎是打类似蝴蝶结的领结的,而罗伊德的红色直领带大概是高年级的着装?总之,这些纯粹是猜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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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哥特巴尔德是边境伯,在官方设定里是高于伯爵的。这里应该是作者的失误。

注3:其实貌似杰雷米亚的年纪比修奈泽尔大一点来着?虽说我真正翻起资料时发现二哥的岁数还是挺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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