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书杨文广征南 杨怀玉征西评书

第一回杨文广慰劳三关界曹振升阻劫五凤车


英姿飒爽,神威抖沙场。一代英杰杨文广,天下谁人敢挡?堪笑反叛李青,寿州作乱兴兵,引出一段史话,端倪尽在书中。——调寄《清平乐》
  北宋乾兴元年,真宗皇帝赵恒一病不起。临危传下遗语:钦命皇六子继承帝位。这皇六子名叫赵祯,遵旨入统,驾幸金弈,成了北宋王朝的第四代君主,史称“仁宋”。新君即位,百官晋爵。天子脚,呈现出一派繁华景象了!
  这日早朝,三呼万岁。皇帝看了看左右,面带冷笑:“嘿嘿,诸家爱卿,中秋节还没到,你们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丝绵,看来,很是知冷知热呀!”
  “吾皇万岁,万万岁草!”文武大臣立刻跪间了一片。他们心里明白:皇上话中有话,分量不轻,暗中包含着谜责的意思。皇帝叹道:“我太祖皇爷以武功定夭下,江山来之不易。大宋立国六十余年,又有哪天太平过了?如今,你等只图在京享乐,把国家安危却忘到九霄云外了!”
  “臣等该死!”大臣们诚惶诚恐,心中又很纳闷:皇上为什么发怒呢?“哼!”皇帝早己看出了大臣们的心思,不由轻轻摇头。“朕刚刚即位,你们以为朕在树威吗?错了,错了!上承天恩祖德,朕入大统。虽不敢称兢兢业业,却也不敢有半点粗心。昨夜二更,朕在养心殿批阅公文时,见到三关大元帅杨宗保打来的一封奏折。奏折中声称:塞外冬来早,八月中秋,已现霜雪。可是八十万边关将士,至今还穿着单衣,国家的棉军装迟迟不见送去。你们想想,让守土将士身穿单衣爬冰卧雪,一旦发生哗变,大宋江山危在眼前!”
  大臣们这才明白:皇上发怒是很有道理的。因为契丹辽国和大宋朝已经打了好几十年。如今,全仗着杨宗保统帅八十万大兵镇守边关,辽国才不教轻举妄动。边关一旦出事,京都立刻危险。皇上为了他的江山,应该发火。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冤有头,债有主,朝中各衙门分工不同,皇上不能“一勺烩”呀!在金奕殿上,大臣们虽然不敢争辩,却都把目光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人是谁?他就是北宋名臣,枢密院正使文彦博。
  北宋初年,枢密碗负责军事后勤工作。如筹集军装、战马、粮食、车辆、武器、晌银等等,职权范围就像今天的总后勤部。“一把手”称为“正使”,正使下边还有“副使”。众所周知的“包青天”就当过枢密院副使,专管军马事务。闲话带过,当时的枢密院正使由文彦博担任。这位文大人品行端庄,才高八斗。他见皇帝怪罪,连忙上前拜见:“启奏陛下,臣受皇思浩荡,绝不敢推卸责任,只是……
  “只是什么?”仁宗皇帝面沉似水。“根据我朝规定,边关将士的御寒棉衣,应该每三年发放一套。去年冬天就到期了,理应及时发放,却未能送去”“为什么不送?”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
  “前年春夏之问,河南、湖北、安徽等主要产棉区大早六个月,棉田枯毁,至使棉价暴涨,比往年贵了三倍。为节省国库开支,老主真宗皇爷与三关大帅杨宗保商议,能不能晚发一年冬装。杨元帅深识大理,处处替国家着想,凭着他崇高的威望,向边关八十万将士说明情况。将士们相信主帅,破烂冬装又凑和了一年,虽说有些怨言,终究未出大错……”
  “也罢!”仁宗点了点头:“既是老主钦定,与卿无关。那么,今年为什么还在拖延?”“边关共有八十万将士,枢密院现有冬装七十万套,还差十万套,本应赶制。每套冬装按四两三钱计算,尚需白银四十三万两。由于老主皇爷不幸驾崩,户部财政司把这笔军费调归丧仪使用,至今未能划入枢密院。臣向户部催问过数次,怎奈户部亏空……”
  “知道了。”仁宗心里也明白:为了他老爹的丧事,花了上百万两银子。这事涉及到皇家脸面,不能再住下追究了。“文爱卿,国家财政要有规划,拆东墙补西墙的事,今后不能再干了。依朕之见,所缺十万套御寒冬装就不必动用国库了,朕与后宫殡妃捐赠五万套,剩下的五万套由全班大臣按职务高低捐赠,不知诸爱卿可舍得吗?”
  大伙心说:得,皇上岁数不大,心眼不少。圣旨传下来了,舍得也得捐,舍不得也得捐,“吾皇万岁,臣等为国分忧,理所当然。”仁宗大悦:“文爱卿,朕命你一个月内,凑足冬装,三个月内,送到边关。若贻误军机,拿你试问!”
  “臣愿立下军令状。三个月内,保证完成皇命。只是还有一个请求……”
  “奏来。”“再过三个月,边关天寒地冻,八十万将士,肯定怨言四起。臣恳请陛下派一名钦差,立刻赶赴边关,向杨元帅说明情况。只要将士们再忍两三个月,一切后患便可消除了。“你想得很周到。”仁宗思虑片刻,左右问道:“诸家爱卿,你们谁愿领旨,当这钦差?”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言不语。仁宗皇帝大笑起来:“朕早就预料到了,你们谁也不愿当这个钦差。第一,你们在京都享乐惯了,边关风沙四起,霜雪茫茫,诸位都经不起这旅途之苦。第二,凡是钦差出京,都能捞到点实惠。可是杨元帅为官清贫,不会给钦差送礼呀!第三,棉衣不到,将士们肯定怨恼。那些武夫天不怕,地不怕,若拿钦差撒气,会有性命之忧。为此,你等躲还躲不及呢,谁肯讨这倒霉的差事!”
  大臣们的心思被皇帝说破,一个个神态尴尬。“其实,你们想去,朕也不想派你们去。哪位奉旨钦差,朕已选定了。来呀,速去天波府,宣少帅杨文广金殿见驾!”
  皇上派杨文广当钦差,有三条好处。第一,杨文广今年才十三岁,小孩当钦差,何等光彩荣耀?无形之中,拢络了杨家将。第二,大帅杨宗保镇守边关已经九年,让他父子欢聚,杨元帅感激皇恩,更会忠心保国。第三,边关将士不见棉衣,牢骚再大,冲着杨元帅的面子,也不会难为这个小钦差。一举三得,何乐不为?闲话少叙,书归正传。
  少帅杨文广当上奉旨钦差,以慰劳边关将士为名,带着御酒、宫绸、黄金、白璧,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直奔三关界。再说三关大元帅杨宗保扎兵宁武关,日日操练兵马,为国守疆。他闻报钦差光临,急忙迎出十里,相见之后,才知钦差却是文广。国礼大于家法,杨元帅上前拜见:“下官杨宗保参拜钦差,请钦差大人宣读圣旨。”
  “杨元帅请起。”文广虽说年幼,却懂得礼节。他开旨宜读,无非是赞扬边关将士,按职务高低,各有赏赐。读旨完毕,交与内侍。这才抢行几步,双膝跪倒,抱住父亲的双腿,大礼参拜:“爹呀,您可把儿子想死了!”
  “起来,起来。”杨元帅见儿子这么高了,不由眼圈发红。“你还是个孩子,皇上派你当钦差大臣,天恩浩荡呀。来,随父回关,我再给你介绍诸将。”大家回到宁武关,走进帅虎堂。杨示帅说道:“文广,先去拜见两位提督,一位孟定国,一位焦廷贵,都是你的叔父。”
  文广知道,这二位叔父是孟良、焦赞的儿子,跟老杨家几辈子交情了,亲如手足。于是双膝跪倒,如事长亲。喜得二将眉开眼笑:“起来,快起来,老侄呀,你虽然是小辈儿,可又是大钦差,我们哥俩可不敢当。”
  文广最会说话:“什么钦差呀,在您二位跟前,我跟亲儿子差不多。”焦廷贵最纯朴,哈哈大笑:“老侄,你小子真招人稀罕呀!我原先合计,皇上不给棉袄,派个钦差赏点破烂,本想给钦差点颜色看看。可是你小子当钦差,二叔没话说了。途中累吗?”
  “着急见我爹,走的挺快,但是不累。”“好,好,今天晚上,老侄再辛苦点,二叔给你洗尘。”孟定国笑道:“老二,看把你乐的。今天晚上,宴请钦差,会见诸将,那是国家的规矩,还用你洗尘吗?”
  “对,对,皇上派来的人,就是规矩多,我把这碴忘了。分当日傍晚,三关排宴。上百名将领又拜见了小钦差。杨文广谈吐高雅,不卑不亢,把御寒棉衣的事情向大家讲明:“各位将军,论起来,你们都是我的伯伯、叔叔。我这当侄儿的,绝不教哄骗大家。朝中枢密院正使文彦博文大人你们早有耳闻吧?论品德、论资历、论才学、论地位,谁不敬佩?就因为缺少十万件棉衣,差一点被皇上免职!当今皇上是位明君,心里惦记着边关。他和后宫缤妃捐赠五万套棉衣,剩下的五万套,文武大臣们包啦。文大人还立下军令状,八十万套棉衣,三个月内送到边关。我临出京的时候,万岁爷跟我说。边关都是高级将领,国家的脊梁,一定会替国分忧,坚持三个月,不在话下。我那曾祖母佘老太君也说了:边关那些大钭,跟你爹就像亲弟兄。你爹当元帅,谁也不能带头闹事。各位伯伯、叔叔,我说的这些话,你们都相信吗?”
  “信!”任何年代、任何人,都喜欢“戴高帽”,边关将领们被杨文广捧得高兴一个个哈哈大笑。“钦差大人,役说的。皇上和佘老太君都这么看重我们,论公论私,三个月能送来冬装最好,再晚几天送来也行!”大帅杨宗保心中暗喜:文广虽小,很会办事。用平平常常的几句话,把将领们的火气都熄灭了。我要好好培养他,再过十年,也许会成为国家栋梁。
  当晚,父子同室,说话到天亮。文广把曾祖母佘太君、祖母柴郡主、母亲穆桂英及小弟弟杨文举、小妹杨金花的状沉一一告诉了父亲。杨元帅得知全家安宁,心中也很高兴。眨眼过去两个多月,朝中将八十万套冬衣送到边关。这两个多月,仁宗皇帝天天提心吊胆,唯恐边关闹事。结果,边关平静,投出丝毫差错。仁宗明白,这都是杨文广的功劳。心中暗道:这个十三岁的孩子很会办事,再过几年,胰要对他重用。
  却说押运冬衣的两位总管,一位叫赵化,一位叫孙千,他们都是枢密院的六品主事。手续交接完毕,二位主事拜见杨宗保:“帅爷,您家公子露大脸了,听我们文大人说,皇上天天夸公子,说他会办事。我们文大人让下差转告帅爷,皇上有话,公子不用立刻回京,可以陪着帅爷在边关过年。父子团聚,天伦之乐。”
  “有劳二位上差。”杨宗保明白:俩人这是讨好呢,‘得赏点银子。不过,根据一般规矩,冬装送到了,奉旨钦差就得回京交旨。皇上让儿于陪自己过年,这也算很大的恩典。离京九年了,亲人陪着过年,这还是首次,杨元帅当然高兴。他打发了二位主事,又向各道关口分送冬衣,一直忙到年根底下,才算消停。
  今年过得很热闹,一来冬装到手,无忧无虑,二来有文广在身边,增添了奋庆。这些细节也就不必多说了。过了初五,杨元帅吩咐:“文广,你来了四个多月,该回京了。既得金城交旨,又得回去拜见曾社母、祖母和母亲,省得她们惦念。“爹,我还没住够呢。”“不行,论公论私,你明天也得走。”“这……孩儿遵命。”
  孟定国、焦廷贵等边关将领听说文广要走,都依依不舍。初五晚上,诸将摆酒为文广浅行。席间,焦廷贵举杯说道:“老侄,你们杨家将辈辈出英雄,到了你这辈,属于第五代了。你二叔我是个大老粗,不会说文明词,就希望你能超过前四代,即便超不过,也得当个忠正无私的好人。来,二叔敬你这一杯。”
  “谢谢二叔,侄儿不敢当。”饯行酒吃到三更方散。文广稍事休息,辰时动身,与父亲洒泪而别。在边关的时候,文广不想走。离开边关,又心急似火,恨不得插上双翅,飞向京都拜见尊亲。边关距沐梁两千多里地’文广心想:如果单人独骑,每反能跑四百里,五六天便可迸京。怎奈身边还有一些随从、差宫,只得减速。每天跑二百里,十天后进京,正好阵着曾祖母欢度元宵节。主意拿定,快马加鞭。由于他是钦差大臣,随从们只得紧跟。
  眨眼十天,正月十五下半晌,渡过黄河。文广马上说道:“各泣,你们慢慢走吧,我得先行一步,今日天黑之前,必须见到曾祖毋,陪同地老人家过灯节。一切公事,咱们节后再办。”说罢,一马先行,奔往京城。别人想追也追不上了。为啥?杨家将的战马都是千里挑一,普通坐骑,哪有它快。
  天色渐晚,满月当头。文广总算赶到京郊。抬头看,眼前闪出一片松林,少帅本想穿林而过。谁知刚刚入林,就听林外人喊马嘶:“逃犯,快快出来受绑。再不领罪,我们就要杀迸去了,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噢?”文广一愣,怎么回事?听林外的口气,似乎在捉拿逃犯。我虽然没有公职,也是个临时的钦差。为国家效力,理所当然。想到比处,文广四处查看。果然,在一裸粗壮的松树后面,隐藏着一入。文广一伸手,得胜勾上摘下长枪,跳下战马,向那人逼去。
  “你……”那人轻轻叫道;“你可是文广贤弟吗?” “啊?”文广一惊:仔细观看。“哎呀,曹二哥,你这是怎么的了?”
  书中交代:这人名叫曹振升。早年,宋太祖赵匡撤攻打天下时,帐下有一员大将,名叫曹彬,官拜前路军总监之职。北宋开宝八年,曹彬挂帅攻打南唐,南唐后主李爆投降。曹彬因功晋升兵部尚书。到了太平兴国三年,曹彬又跟随宋太宗赵光义平定北汉。有一次,宋太宗被困,曹彬舍生忘死救出主公,立下天大的功劳,因而破格加封“济阳都王”。三帝真宗即位不久,曹彬病故京师,皇帝曾亲临王府吊丧,给了曹家很高的荣誉。
  曹彬有二子一女。一长子曹环、次子曹踪、女儿曹琳。根据国家规定,长子曹坏承袭爵位。但是一辈降一级,他不能再当“郡王”了,只能受封“济阳公”。北宋初年,公爵也没有儿个,地位相当高了。除此而外,又由真宗皇帝主婚,将曹彬的幼女曹琳嫁给了铁帽一子王爷郑子明之子、第二代汝南王郑印为妻。这样一来,曹家三兄妹,一个是“公爷”,一个是“王妃”,唯有排行中间的芥凉无爵无位,成了“官贵闲人”。
  却说曹珠性情宽厚,与世无争。除了读书,别无爱好。他也有二子一女。长子曹恢,次子曹愉,女儿曹治。两个儿子才气平平,无所作为。女儿曹怡却知书识礼、贞静娴椒。除此而外,容貌十分娇艳,特别美丽。她十六岁那年,被选人太子东宫,第二年被太子赵祯立为次纪。真宗驾崩,赵祯即位,加封曹怡为皇贵妃,地位仅次于郭皇后。
  再说郭皇后,祖上很有根基,自称大唐汾阳王郭子仪的后代。她父亲郭崇是乎卢军节度使,掌管重兵。郭皇后的容貌和学识都好,只有一个大毛病,为人十分嫉妒!
  仁宗少年登基,除了郭皇后、曹皇贵纪之外,又纳了几个塞妃。其中有个张贵人,不但娇艳,并十分妖冶,被仁宗皇帝当成了心肝。对于这件事,曹皇贵妃一笑了之,郭皇后却醋性大发。她乘着仁宗临朝,打了张贵人二十个嘴巴,并且用小刀在张贵人的俊脸上割了两个“十”字:“哼,小骚狐,我给你把相破了,看你还敢不敢在皇_曰良前犯贱!”
  张贵人受不得这种苦,吞金自尽。仁宗闻讯大怒,立刻找来几位年老的重臣,商量对皇后如何钊裁。老臣吕夷简奏道:“自古以来,皇后位尊,母仪天下,不可轻易处罚。再有,皇后之父镇守平卢,大兵在握……”仁宗明白:重罚皇后,势必引起平卢军节度使郊崇的不满。万一出事,也不好收给:“罢了,依朕本意,理应将她打入冷宫。看在诸卿分上,从轻处理。今门起,郭氏降为皇责妃,曹氏晋封皇后,钦此!
评书杨文广征南 杨怀玉征西评书
  圣旨传下,郭、曹涣了个位置。郭氏见皇上真正动怒了,只得请罪。从此,仁宗再也不去郭氏为寝宫,把她“晒千儿”了。曹皇后过意不去,劝了仁宗几次,仁宗仍是不理。曹后无奈,只得自己体贴郭氏,仍尊称“皇姐”。
  却说张贵人自尽之后,仁宗觉得寡淡无味。后宫虽有三千粉黛,他却看不进眼里。宫中私下议论;咱们宫家成了“唐明皇”,除非把“杨贵妃”请回来,他才能重见笑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仁宗身边有个秉笔太监,名叫高升,大伙戏称他“高力士”。高升心想:我即称“高力士”,就该替皇上寻找“杨贵妃”。老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段寻访,还真被他找到一个,那就是户部侍郎庞文的女儿庞赛花。
  这天,仁宗皇帝看罢公文,又闷闷不乐。高升一见,知时机已到:“万岁爷,见您发愁,奴才心疼。我给您讲个笑话,让您开开心吧。前天,您派奴才去户部送一封公文,正赶上中午,户部的几位堂官都回家吃饭。奴才伯误了公事,就跑到左侍郎庞文庞大人的家里,把公文交给他了。庞大人对奴才十分客气,非留我一块吃午饭,我就留下了。要说呢,男女不同席,嘻嘻,奴才净身了,庞大人也不用防备浅,就把夫人、小姐都叫了出来,给奴才敬酒,奴才一见老庞的女儿,嗐,眼睛有点发直……”
  仁宗一听,还真让他逗乐了:“嘿,你个狗东西,既然净身了,一见女人,怎么还胡思乱想?”“万岁爷,您猜我想啥呀?就说庞大人那个女儿,简直跟死去的张娘娘一模一样。当时,奴才吓了一大跳,张娘娘吞金死了,奴才亲报目睹,想么又在庞府活了呢?仔编一看,庞家女儿比张娘娘年轻……”
  “真的那么像吗?”仁宗兴趣盎然。“奴才可不敢欺骗万岁爷。”“嗯,联自有主张。”第二天,以曹皇后的名义传出懿旨:宫内要刺绣凤裙,宣户部侍郎庞文之女庞赛花等人后宫晋见。这是公开的理由,真正日的是审视庞女,结果,宫中全看呆了,那庞赛花简直是张贵入显灵!
  仁宗大喜,立刻加封庞赛花为贵嫔,比张贵人更高一等。庞贵嫔不仅娇艳、妖冶,还会弹唱,更会“发洋贱”,把个仁宗哄得天旋地转。当叩传旨:晋升庞文为户部尚书,加号“太师”。宫中秉笔太监高升介绍有功,升任秉笔处总管。从此,三千粉黛失颇色,庞贵嫔一人得宠。
  这晚,皇帝又幸临贵殡宫,谁料庞氏一笑:“万岁爷,从明天起,您,您往别处去吧。”“噢?爱殡,此话怎讲?”“臣妾……”庞氏俊脸娇红,“臣妾怀上了龙种……”“真的吗?”仁宗大喜。“时至今日,联还役有一个子女。好,好,不论太子还是公主,只要你生下来,肤就封你为贵妃。”
  “一个皇上家,就那么小气呀?我现在就想当贵妃!” “这……也罢,朕明日就传旨!”仁宗确实没有子女。就连他的接班人五帝英宗也是他的侄儿。历史上究竟有没有庞妃,庞纪是否生过孩子,咱也无需考证。反正一句话:这个受宠的女人平步青云,入宫两个月,当上贵记,也就是娘娘堆里的“三把手”。
  曹皇后为人坦诚,并不在意。郭皇贵妃旧病复发,对庞氏恨之人骨。怎奈今非一昔比,自己不是皇后了。名义上排在“第二位”,实际上无足轻重,只得忍气吞声,伺机行动。机会来了。正月十五,庞贵妃省亲,回家看望父母。按照皇家规定,只有皇太后、皇帝、皇后三个人才能使用满朝銮驾,皇贵记、贵妃只能使用半朝銮驾,贵殡、贵人仅有四分之一銮驾。可是庞贵妃受宠,自觉得高高在上。为给庞家壮门面,她违犯礼仪,竟让宫人打出满朝銮驾!
  什么叫“满朝銮驾”呢?据史书记载.皇帝坐的车叫“五龙车”,车篷顶上伸着个大龙头,车篷四角又有四个小龙头,合称“五龙”。至于皇太后、皇后坐的车则把龙头换成凤头,称之“五凤车”。不论龙车、凤车,统称“御辇”。御辇左边是青龙旗、右边是白虎旗,中间引路的是万岁旗,旗上绣着“己”字。车的最前方是黄播、黄旅,下边跟着四名太监,举着指、掌、拳、横四种器具,算是护卫队。车的后面跟着执扇、掌扇、龙凤扇。执扇下边有一名太监举着金瓜,掌扇下边有一名太监举着钺斧,龙凤扇下边有一名太监举着朝天镫。这所有的器具中,朝天镫品位最高,只要发现可疑的人,用它打死勿论!至干外围的羽林兵,可多可少,不在銮驾之中。看官若说:皇上真会摆谱。对了,要不怎么都想当皇上呢!
  半朝銮驾低于满朝銮驾。首先,车篷顶上没有伸出的大凤头,只能称作“四凤车”。虽有青龙旗、白虎旗,却无万岁旗。至于黄幡、黄旄,也都换成了白色。车后边有执扇、掌扇,没有龙凤扇,有金瓜,钺斧,没有朝天镫。少了这件器具,兢少了杀人的特权。为此,庞贵记觉得脸上无光,才让宫人把半载銮驾换成满朝銮驾。
  宫廷礼仪处总管太监名叫梁丰。他既不放得罪庞妃,又怕担责任,急忙将此事报告皇后。怎奈皇后正在午睡,梁丰不放惊动,只得按顺序报告了夫宠的“二把手”郭皇贵记。郭氏闻讯大喜,并不队拦。待龙妃造成事实,自己再下狠手:怎么办?她向梁丰吩咐:“庞纪得宠,爱如何便如何吧!”吩咐之毕,又用皇后的口气给曹家写了一封家信。家信上说:庞妃违犯章法,动用了满朝变驾,心目中藐视曹家皇后。为此,请娘家人出面,皿劫凤车,砸碎变驾,以此惩处庞妃!
  这封家信传到曹府,曹家人一于分为难。因为皇后的命令就是“懿旨”,不听不行。可是阻凤车、砸銮驾的大事,外臣怎敢动手?“各位尊长,”说话的是个少年,他乃曹琮之孙、曹恢之子,也就是曹皇后的娘家侄儿曹振升。“依我之见,这事很难,你们都不便出头,还是我去一趟吧。皇后是我姑母,庞妃也算长辈,我以晚辈的身份去劝劝她。她若收回满朝变驾,当然最好。若是不收,咱也没办法,总算对皇后姑母有个交代。”“只好这样,你要小心”。
  曹振升来到街头,拦住五凤车。他本想劝说庞妃,谁料,不劝倒好,这一劝,庞妃怒冲牛斗:“哼,你们曹家出了一个皇后,全家人却都来管我了来呀,朝天镫侍候,打死这奴才!”振升年轻火气盛,心说:听不听由你,怎么随意杀人呀?一怒之下,抽出防身剑。那个执掌朝天镜的太监狗仗人势,手擎器具,追杀振升。振升用剑一搪,坏了,把朝天镫的紫藤杆拦腰砍断。皇上家的东西都挺神圣,太监怪叫:“你敢造反!”说着,手拿半截杆子追打。振升再次用剑一搪,更坏了,太监衬趟超,脑袋碰上剑头,当场身亡!
  振升大惊,知道锅到临头,急忙转身逃跑。他从一个前卫太监胯下夺过一匹马,也不敢回家,直奔城郊。月色茫茫,闯进松林。他在暗处,追捕的羞官唯恐松林中有裸伏,不敢轻易闯人,只在林外呼喊。无巧不成书,恰恰此时,杨文广也走入松林。
  “曹二哥,”文广认识振升,“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信?”“哎呀,文广贤弟,一言难尽!”振升不及细说,只是简单叙述了几句。“嗐,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你不过受了皇后指派,她庞娘娘凭什么杀你?曹二哥,你在这等着,小弟出去与他们讲理。”文广说罢,飞身上马,闯出松林!

第二回黄侍郎围困夭波府 佘太君笑闹九龙廷


杨文广来到松林外边一看,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他原先以为,松林外边只不过有几十名太监,最多再有点羽林军。勒马观瞧,只见黑压压一片正规部队,盔甲鲜明,刀矛齐整。为一首者年龄在三十上下岁,头戴铁铁盔,五曲赞缨罩顶,身穿索子甲,外披黑罗袍。手中举着一杆三股权,威风凛凛,满脸杀气。从服饰上看,最低也是个四品武官。怎见得?先说头盔,武将头盔顶上有个赞缨,赞缨的“弯曲”越多,职位越高。兵马大元帅是“九曲”,二品、总兵、副将、提督等是“七曲”,三四品都是“五曲”。再说罗袍,大元帅是紫色,二品是绿色,三四品是黑色。眼前这人戴五曲盔,穿黑罗袍,可见职位不低。文广暗道:为了一个曹振升,动用正规军,派出四品宫,值当的吗?他正在犹豫,那人说话了:“呔,眼前这位小将可是天波府少元少帅杨文广吗?”
  “愧下敢当:“请问大人贵姓高名?”“某家黄文灿,官拜京都五城兵马使!”“久仰,久仰。”杨文广这是客套话。他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又不参预国政,哪里知道什么黄文灿?为了讲究礼貌,只得一抱腕:“黄大人一向可好啊!”“好,好!”黄文灿当真的了。他以为自己的名声不定有多大呢,连杨家将见到自己,都得规规矩矩。越想越美,把大嘴一咧:“我说文广呀,头几个月你当钦差去边关的时候、本兵马使还送过你呢。多会儿回来的?你爹杨宗保挺好吧?”
  文广一皱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黄文灿不过一个区区四品官,也就三十多岁,口气可不小。那“杨宗保”三个字也是你随便叫的吗?朝中的老王爷、老公爷们,都得叫个杨元帅呢,就连皇上见面也得客气几句。你这东西有点不知好歹了!想到此处,把脸一沉:“黄文灿,你既然知道我是钦差,见面为何不下战马?钦差大如天子,你心目中还有皇上吗?”
  “这……”黄文灿睡醒了,杨家将不好惹呀!“啊,啊,少帅,钦差,恕下官公务在身,不能参拜。”“你有什么公务,讲来!”“是,是。回宾钦差,当今济阳公曹环之孙,曹皇后之侄曹振升毁了皇家朝天镫,斩杀掌镫太监,形同反叛。下官奉了皇帝圣旨、庞太师大令,捉拿凶手。如今,凶手藏在松林,少帅若能协我作战,下官感激。少帅若是袖手旁观,请你快快闪开,以免凶犯逃脱!”
  “所言属实吗?圣旨在哪?拿来我看。”“万岁传的是口旨,下官只有庞太师大令。”“哪个庞大师?”“嘿嘿,称连庞太师都不知道吗?当今贵妃娘娘的老爹,恕个罪说,大号庞文。也就是下官的亲娘舅,兵部尚书……”“哈哈哈,官还不小呢!黄文灿,你去告诉庞文,曹振升的案件,由本钦差处理了。”
  “什么?”黄文灿面带冷笑。“杨少帅,你这个钦差只是慰劳边关的,可别把手伸得太长了呀!”“嘿嘿,该伸手的时候就得伸,这件事我管定了,你敢把我怎样?”“我敢要你的命!”黄文灿嘴里咋呼,其实他也不敢真杀杨文广。为了镇住对方,一举钢叉:“招打!”杨文广虽然十几岁,跟母亲穆桂英练武七年了。天波府是武术窝子,遍地摆着刀枪,能怕他这杆叉吗?可是,黄文灿是京都五城兵马使,专门负责近畿治安的,文广不便跟他动手,于是一拢丝缰,闪在左侧。黄文灿以为文广害怕,第二叉又到了。一连数又,刺得文广心头冒火:“黄文灿,你要再刺,我可就还手了。”
  “你敢?就连你爹杨宗保,你妈穆桂英,也不敢碰黄二爷一根毫毛了”“好贼子!”文广大枪一抖,如怪蟒翻身。杨家枪多快呀,一眨眼,枪到黄文灿咽喉。可是文广又把枪停下了。对于朝廷命官,不能随便伤害呀!恰在这时,松林东边飞来一只利箭。这箭太淮了,不偏不斜,正中黄文灿哽嗓。黄文灿怪叫一声,翻身落马,当即命亡。他后边的军卒们大惊尖色:“不好了,杨家少帅把黄大人扎死了,快撤,给太师书送信去吧!”原来,军卒们只见文广大枪刺向黄文灿,并没见到那只飞箭。也怪枪、箭太快,几乎同时到达。再加上天黑,军卒们看花双眼。这么一喊叫,杨文广成了杀官凶手!
  “唉!”文广长叹一声,拨马返回松体。“曹二哥,你那一箭射得不错呀!”“箭?什么箭?”曹振升大惑不解。文广把振升领到林外,用手指了指眼前的尸体:“这一箭不是你射的吗?”“贤弟,愚兄身上没带弓箭。即便带了,也没有这么高的箭术!”“这……,这是谁射的呢?”“我!”一声娇嘀嘀的喊叫,从东边跑来一匹桃红马。马上端坐一位少女,年龄也就十二二岁,身后跟者几名丫鬓。少女满脸带笑,亲亲热热地减道:“哥哥,你说我这箭术进步了吧?”“金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原来,三关大帅杨宗保与浑天侯穆桂英共生了三名子女。老大杨文广,去午离京赴边关时才十三岁,今年十四。老二是个女孩,名叫杨金花,比文广小一岁,今年十三。最小的男孩叫杨文举、今年才九岁。杨宗保离京后他才忠生,至今还没见过父亲呢!“哥哥,”金花笑道:“正月十五,风清月自。我出来观灯赏月、溜马练箭。没想到帮了你个大忙,把那小子射死了。你可得怎么谢我呀?”
  “我还谢你?”文广一瞪眼,“他是朝廷四品命官.你怎么说杀就杀?”“哼!”金花把通红的小嘴唇一撅:“我不但杀他,有了机会,连他哥哥带他舅舅一块杀!”“嘿嘿!”文广被妹妹气乐了。“你想当女杀手哇?”“哥哥,您去边关几个月了,对京城的事不咋知道。最近,寇谁寇爷爷、文彦博文爷爷、京营殿帅岳衡岳爷爷、汝南王郑世雄郑伯伯、东平王高锦高伯伯他们总上咱家去,跟咱太奶奶一唠就唠多半天。我在旁边听声,都听明白了。由于当今皇上宠着庞娘娘,庞娘娘他爹太师庞文可就一步登夭了。那坏事让他干的太多太多了。朝中的大臣,让他欺侮遍了,老百姓让他害苦了。他的两个外甥,一个叫黄文炳,当了兵部侍郎,一个就是死去的黄文灿,当了什么兵马使。这两小子更不是好东西,连咱家也敢欺侮。头些日子,这死鬼黄文灿找过咱太奶奶,说什么为了街道畅通,想拆咱家门口的立龙牌、卧龙匾。咱太奶奶告诉他:那牌、那匾是七郎八虎卢令公拿命换来的,想拆,皇上就下旨吧……”
  “还有这事?”“谁骗你呀?哥哥,你说这黄文灿该不该杀?”“早就该杀!”嘻嘻嘻,这才像咱杨家男儿汉!”曹振升站在旁边,见哥俩唠得挺热乎,心中着急:“文广贤弟、金花小妹,现在不是唠嗑的时侯。眼下是黄文灿的死尸,军卒们给庞文报信去了,再过一会儿,准来抓人。依愚兄之见,你们兄妹快回家吧,我在这顶着。毁坏朝天镫、斩杀掌镫太监、刺死黄文灿,这三件事都算我的。反正一件也是死,三件也是死,可我来吧,咱就别卖一个搭一个了!”
  金花一瞪眼:“显你能耐呀?曹二哥,杨家将历来都是光明磊落。黄文灿是我杀的……”“妹妹,不准无礼。曹二哥说得很对。”文广一抱腕,“曹二哥,小弟多谢了,请上马吧,咱们改日相会。”金花不解.哥哥到边关去了几个月,怎么改脾气了?推卸责任,大不该呀……
  曹振升跳上战马:“你们快走吧,我送你们几步……”文广一笑:“你别送我们了,我们送你吧。”说罢,用枪杆在振升的马屁股上狠抽一下。那匹马怪叫几声,飞驰而去。文广高喊.“曹二哥,三年之内,你不许入京!”“哥哥,你这是……”“曹二哥最讲义气,不用这种办法,他是不会走的。金花,咱也走吧。”“对,回家。看他们谁敢去天波府抓人!”小哥俩说说笑笑,回到天波府。
  这时已是二更天了。由于过元宵节,杨家老少都没睡觉。文广、金花先来到母亲的房间,大礼参拜。穆桂英又惊又喜:“文广,你一去四个多月,听说露脸了,你爹好吧?”“父亲很好。”文广心想:杀死黄文灿是件大事,不能瞒着妈妈。于是,只把边关的事讲了几句,又把杀死黄文灿的经过一一察明。穆桂英听罢,先是一惊,又沉思不语。过了半晌,叹道:“文厂,你太莽撞了!”“妈,”金花滚在母亲怀里。“黄贼是我射死的,没我哥哥的事,您不是说过吗,那些奸贼都该杀!”
  “对!”蹲在旁边的小弟杨文举跃跃欲试。“我姐杀黄文灿,我杀黄文炳,我哥杀庞文,全把他们杀了!”穆桂英说:“你们呀,真不懂天高地厚!走吧,跟我一起去见曾祖母。”佘老太君、柴郡主、八姐、九妹等老长辈听罢穆桂英的讲述,都有点耽心。如今,庞、黄两家正在得宠,杀死黄文灿,非同小可。
  “祖母大人,”穆桂英说道:“据孙媳估计,黄文灿虽然死了,当今圣上也不会让文广偿命。因为文广才十四岁,属于未成年。再说,杨家将的分量,他心里也有数。不过,死罪饶过,活罪难免。判个监禁、充军是有可能的。为了争取主动,是不是把文广绑送金殿啊?”“不行!”佘老太君语气坚决。“桂英你想,那曹振升被庞娘娘遥得走投无路,他是冤枉的。文广济困抉危,并没有错。再说,黄文灿是奸贼,文广除奸,也投有错。如果把他绑送金殿,孩子还小,心灵会受刺激。他肯定觉得:办好事没有好下场。这样一来,长大成人后,他就不敢伸张正义了。不敢伸张正义,算得什么杨家将!你们都不年轻了,应该学会培养孩子。”
  “祖母远见卓识,孙媳敬佩。”“好啦,不说这些了。还是商量一下对策吧。”娘儿几个想了半宿,也没高招。柴郡主灵机一动:“婆母大人,光靠咱们不行。依儿媳之见,还是把寇大人请来吧。他既足智多谋,又是咱杨家的好友。”
  “对,对,怎么把他给忘了。”佘老太君点头赞成,立刻派人去请寇准。寇准已经年过花甲了。官拜当朝宋相。三十多年前,他曾假扮阴曹、审清潘杨讼,从而一举成名,并和杨家结成深厚的友谊。今认听罢佘太君的讲述,微微一笑:“老伯母,你们杨家将讲不讲忌讳?”“嗐,练武之家,没有任何说道。”“这就好办了。”寇大人确实高明,一条妙计,说得杨家眉开眼笑。
  送走寇准,天近辰时。八十九岁的老总管杨洪颤颤巍巍跑进议事厅:“报,报告主母,京营殿帅岳衡岳大人、兵部侍郎黄文炳黄老贼带领人马把咱家包围了,说什么捉拿咱家文广小少爷,请主母定夺。”“噢?”佘太君残眉一皱,“金花,搀扶我去见他们。”天波府外,兵丁不是很多,只守着府门,也没敢打包围。京营殿帅岳衡早就下马了,他一见佘太君,连忙施礼:“老人家,您怎么亲自出来了?多有打扰。”“岳元帅,”佘太君明知故向,“天波府犯了什么罪?怎么查封府门呀?”“不敢,不敢。这……”一还是请黄侍郎向您讲述吧。”
  黄文炳心说:岳衡够损的,把责任推给我了,说就说吧。别看这奸贼平日狐假虎威,扬风炸毛。一见佘太君,也矮下三分。为啥?那老太太身份太高了。且不说九十六岁,单说大宋立国之初,人家就是个人物。太宗皇帝钦封“无侯侯”,为了国家,人家把老丈夫和七郎八虎都献出去了。一提杨家将,大地也得抖三抖。即便皇上见着她,也得先站起来,金变殿上也得给老太太搭把椅子。自己只是一个小小二品官,虽说舅舅当太师、表妹当娘娘,在这个门口,还得规矩点好:“老人家,下官黄文炳有礼了。”
  “不敢当,不效当。”佘老太君先发制人:“老身明白了。前些日子,黄大人的胞弟黄文灿将军曾找过老身,让杨家拆除立龙牌、卧龙匾。我对他说:这是太宗皇帝给立的,想拆也得当今皇上下旨。想必是当今皇上批准了,黄大人来拆牌匾……”黄文炳操得满脸通红:“老人家,拙弟黄文灿年轻不懂事,尽胡说八遣。对于一个死人,您就别怪他了!“怎么?黄将军死了?”“老人家,您也不必故弄玄虚了。我弟黄文灿死在贵府少帅枪下。当今圣上有旨,请杨文广上殿说明情况。我黄家死了一个人,是不敢让杨家偿命的。不过,总得金殿面君,论出是非吧。”
  佘太君故作惊奇:“怎么?你弟弟死在我家文广之手?怪事,杨文广奉旨劳军,离京四个月了,这件事情,满朝尽知。他现在还没回来,怎么会杀死黄文灿?”“是呀,”京营殿帅一岳衡来个顺杆爬,“我就说嘛,杨文广现在边关,怎么会在京郊杀人?肯定是那些军卒弄错了。黄侍郎,咱们回殿交旨吧。”
  黄文炳看了看佘太君,又看了看岳衡,心说:老杨家势力真不小,岳元帅也是他们一伙的。莫非军卒真弄错了?不能!一个两个弄错了还有情可缘,全体军卒都说是杨文广啊!怎么办呢?我胞弟绝不能白死,这仇一定要报,我还得想条计策,逼着这老太太说出实话!他正在犹豫,佘太君一摆手:“黄大人,你既然信不着老身,那就下达命令吧,派你的军卒搜查天波府!”
  “言重了,言重了!”岳元帅没等黄文炳说话,先来个“下马威”:“老人家,谁敢搜查天波府呀?且不说贵府受过皇封,单说三关大帅杨宗保手下有八十万大兵,知道家里被搜,心中能满意吗?要搜,黄侍郎进去搜吧,本帅吓死也不敢呀!”这话真有分量,果然把黄文炳镇住了。他思虑再三,仍无良策。又不能总在这僵着,只得传令:让军卒守着府门,自己和岳元帅回金殿交旨。
  再说仁宗皇帝,由于宠着庞贵妃,对曹皇后就不那么亲近了。当他得知曹皇后的内侄曹振升毁坏朝天镫、杀死掌镫太监时,不由心中大怒。立刻传出圣旨;捉拿曹振升治罪。老国公曹环吓坏了,急忙跑到后宫察奏真情,又把曹皇后写的那封信呈交皇帝。仁宗一看,左右为难。因为庞贵妃使用满朝变驾是违法的,想处分她吧,又舍不得。曹皇后维护礼法,当然是正确的。可是她不通过皇帝,私自给娘家人写信,阻劫五凤车,又属于过当行为。清官难断家务事,仁宗无奈,只得“各打五十大扳”。先申斥了庞贵妃几句,不准她再用满朝銮驾;又埋怨了曹皇后几句,说她不该给娘家人私自写信。曹皇后觉得冤枉:“陛下,臣妾几时写过什么私信呀全您可以对证笔体,这事与臣妾无关!”
  “噢?分仁宗惊疑,是谁这样大胆,敢冒充皇后写信?经过调查,很快就搞清了,原来又是郭皇贵妃从中作怪。皇帝动怒了,立刻降旨,将郭皇贵妃贬为贵妃,将庞贵纪升为皇贵妃。传罢圣旨,他也觉得理亏。因为庞娘娘动用满朝变驾,不加处分就算宽大了,怎么还能提升呢?同时,他又觉得对不起曹皇后,曹皇后没写私信,却受不白之冤。得了,还是安慰曹家几句吧;“老国公,你家曹振升毁坏朝天镫、杀死掌镫太监,理应治罪。念他年轻无知,又畏罪跑了,肤就不再追究,你回府去吧。”皇上这话够宽大了,曹国公万分感激,回府之后,寻访振升下落,不必细说。
  “曹振升事件”交代完毕,“杨文广事件”却令皇帝为难。大宋祛律:杀官如同造反,黄文灿是五城兵马使,专门负责京城治安的,无故被杀,终得追究。可是佘太君硬说杨文广没回来,天波府又不能随便搜查,即使真搜,一个大活人,也未必能搜得着。这件事情如何处理呢?皇上心眼不少,他暗自想道:杨家将一辈一个英堆,杨宗保又握有重兵,朕得多加仔细。再说,杨文广虽然年幼,边关劳军,办事得当,功劳不小。他为了保护曹振升,杀死黄文灿,也算见义勇为。按脱本意,再过几年,就要重用杨文广。如今,应该尽量替他解脱。怎么解脱呢?有了,寇丞相主意最多,又是杨家的好友,我让他替我说话吧;“寇爱卿,杨文广事件,朕也难辨真假,依你之见,如何处理呀?”
  “万岁,”老寇心想:你再不问我,我就得主动搭话了。我在天波府出的妙计,还没完全兑现呢!“依老臣之见,这事非常容易。请陛下派出四名可靠的亲信,乘快马日夜兼程赶赴边关。杨文广若在边关,黄文灿就不是他杀的。杨文广若不在边关,这事再研究。”“不可!”黄文炳奏道:“据臣猜测,杨文广肯定藏在天波府。他人快马快,若事先跑到边关去,就难辨真假了。”寇准一笑:“黄侍郎,你的亲兵把天波府早就包围了,杨文广出得去吗?”“这……”黄文炳无话可说。
  仁宗准奏,钦派外巨兵部员外蒋天、刑部郎中李化民、内臣太监衣帽处副总管周平、御马司提调吴方等四人立刻出发,前往边关查询此案。一见二十天过去,内外四名使臣回来了,不但他们回来了,还跟来四十名边关将士。将士们穿白带孝,押着一辆大车,青骡子驾辕,白马拉套。车上边停放着一口大棺材。为首者是一名三品参将,名叫吕英。吕参将面色悲我,遵旨一上殿,将杨元帅的一封奏折呈献仁宗。奏折上道:奉旨钦差杨文广尚未成丁,来到边关,水土不服,己于上月初三病故。钦差死于任上,实属因公而亡,特此上奏,报请国家抚恤笼仁宗看罢奏折,得,全乱套了!
  “吕爱卿,钦差杨文广得的何种病症啊?”“启奏万岁,那病来得特别急。头一天发高烧,第二天不能进食。钦差官大年龄小,小脸焦黄,第三天就死了。好渗呀……”仁宗半信半疑:“这可是你亲眼所见了?”“不但亲眼所见,臣还将钦差的灵枢押送还都。如今,棺木停在朝门,请陛下裁处。”“这……”仁宗心想:这可怎么办?杨文广上个月初三死的,已经四十多天了。如果属实,黄文灿被杀则与他无关。可是,怎么这么巧?莫非诈死埋名?也有可能。不论真死假死,既把馆材拉来了,就得通知家属:“来呀,传朕口旨,宣无佞侯佘太君、浑天侯穆桂英金殿见驾。”
  佘老太君在孙媳穆桂英的陪同下,走上品级台。根据先皇的封赠,老太太不必跪拜,只将龙头拐杖点了三点,就算参见君主。仁宗在龙墩上欠了欠身,扭头吩咐:“快给老太君看座。”“老臣不敢当。”佘太君问道。“万岁,不知传老臣上殿,有何吩咐?”“佘太君,这事……唉,本来不想对你说,可是不说又不行,联只好直言。”皇上把杨文广之死,棺车运到朝门的事一一讲明。“想那杨文广才十四岁,为国殉职,可怜呀可怜!”“万岁,老臣冤枉啊!”“噢?佘太君莫急,慢慢奏来。”
  “万岁,按着国家规定,奉旨钦差死在任上,该不该抚恤,该不该追封?”“理所当然。”“可叹,我那重孙子杨文广却被追封为‘凶手’!”“此话怎讲?”“兵部侍郎黄文炳受了庞太师大令,带兵围我天波府,扬言捉拿凶手杨文广。二十多天了,里不出,外不进,天波府失去了自由。可惜我杨家满门,投宋以来,为国报效,血染金沙滩,大破天门阵,却落了这个下场。死去的令公和七郎八虎岂能瞑目啊!”余太君话里有骨头:你皇上忘恩负义了!“万岁,既然我家出了‘凶手’,就不配再做大宋官。请万岁传旨,撤回我孙子杨宗保,他也不配再当三关大帅,我全家告老还乡,回归火塘寨……”佘太君也够“狠”的,明知撤回杨宗保,辽国立刻就反。哪壶不开,她偏提哪壶!
  “余太君,不必动怒。朕马上传旨,撤回天波府外的军卒。哼,这都是庞太师私自派兵,朕躬一概不知。”皇上推得挺干净。“还有,杨文广因公殉职,朕要追封……”“万岁!”不识好歹的黄文炳出班跪奏,“事情还没弄清,不能追封呀!”“退下”皇上心想:得罪杨家将,你替我把三关呀!
  太师庞文一见,知道黄文炳顶不住,该自己亲自上阵了。这个老奸贼仗着女儿得宠,在朝中胡作非为。他贪赃枉法,悬秤卖官,培养自己的亲信,坑害过多少良善。朝中的几位王爷、公爷身份虽高,却无实权,根木管不住他。唯有杨宗保手握重兵,对老贼是个威胁。他本想拢络杨家将,还赶着佘太君叫过几回“伯母”,怎奈杨家人不理他,使他恨之入骨。不除扬家,自己很难一手遮夭。今天这场面,是个难得的机会。据他猜侧,杨文广根本就没死,枪杀黄文灿的,肯定是杨文广。佘太君在这“演戏”呢!黄文灿虽然是自己的亲外甥,死活不值篙草。却应该利用这个口实,搬倒杨家将。主意拿定,出班奏道:“陛下,黄文灿乃镇京武官,就这样不清不白地死了,让人寒心,谁还肯替朝廷效力?依老臣之见,应该打开钦差的棺材检验一回。里边若是真有杨文广,就证明凶手外逃,应该继续追捕。反过来说,里边若是没有杨文广,嘿嘿,老臣不必明说了,佘太君欺骗皇上,蒙君作弊,该怎样论处,只好按国法从事了!”
  佘太君微微一颤,心想:糟了,这诈死埋名之计是寇大人定的,给宗保送去的快信是桂英写的,我也看过。信上告诉宗保,往棺材里装两床棉被。如果棺材一打开,全完了!我得一赶紧阻拦:“庞太师欺人太甚,文广虽说年幼,终是钦差大臣。莫非让他的尸体曝在三光下?”哈哈,佘太君,不开棺材,难辨真假呀!”仁宗皇帝一摆手:“你们不必争了。是真不假,是假难真。开棺检验,必见分晓!”

  

爱华网本文地址 » http://www.aihuau.com/a/25101017/360015.html

更多阅读

南师怀谨细说《心经》 怀孕抄写心经

一、南怀瑾讲解《心经》隐藏的神奇密码此篇南怀瑾讲心经为南怀瑾先生讲述 十方记辑公元一九八三年寒假期间.南怀瑾讲心经,十方丛林书院学生摒息诸缘,入禅堂精进用功,南师怀公亲为督导,并授“心经修证圆通法门”,众等如饮醍醐。诸方闻讯,咸

新上海文广集团今日挂牌:整合方案出炉

3月30日晚,停牌一周的百视通(SH600637) 和东方明珠(SH600832)同时发布复牌公告,初步披露上海文广的整合方案。两公司称,根据上海文广整合改革方案,自即日起(注:落款时间为3月31日)原上海文化广播影视集团(即大文广,下称“文广集团”)的事业单

云南保山市农行行长杨怀尧其亿万资产 云南省保山市隆阳区

云南保山市农行行长杨怀尧其亿万资产云南保山市农行行长杨怀尧其亿万资产云南保山市农行行长杨怀尧其亿万资产农业银行云南省保山市分行现任行长杨怀尧,男,曾用名杨怀跃,1963年生,现年49岁,云南省保山市昌宁县人。历任农行昌宁县支行

声明:《评书杨文广征南 杨怀玉征西评书》为网友氣質哥分享!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权益请联系我们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