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庆祥:黄庭禅释疑

(一)学生问:“黄庭”是什么?

  张讲师答:“黄庭”是内心的名字。古老的中国有个修行人叫录图子(帝喾时生),讲《黄庭经》五十卷,其中的“黄庭”指的就是“内心”。“黄”是五色之中,象征五行的“中气”,也就是无极之真所赋予人者。这字代表它是人身最中正精华、感应最敏锐的一股“气”、一股能量;“庭”是象征元神所居的神室,也就是这股精粹敏锐之气所存在的地方,这个字还显示出这它原长是有“位置”的。

  “黄庭”这个名字出现在五教创立之前,超越宗教派别的限制,因此我们以“黄庭禅”作为这个“直指人心”的禅学名称。

  (二)学生问:是否真的有黄庭?是不是讲师自己幻想出来的!还是三人成虎?杯弓蛇影或是否因透过课程的引导,而感觉胸中有股气,然后我们才叫它黄庭!

  张讲师答:观察还未能明了时,可参考三教经典的记载来加强信心。但这事最终还是得在自身上检验出个究竟来才有个著落。因为两天的时间很短,为了掌握课程进度,我们的教学只能围绕在黄庭这个主轴上不断的观察体验,因此容易造成这种误解。但还好两天后你就会回到日常生活了,何不在日常中仔细检验自身,看看你的烦恼罣碍在哪里?你的心酸心痛在哪里?你的闷闷不乐在哪里?你的满心温暖在哪里?仔细观察一阵子,每个人都可以有个明确的答案的。

  (三)学生问:心的位置怎么会在肉体上呢?如果心在肉体上,那么人死后身体毁坏了,心不就也没有了吗?

  张讲师答:虽然课程中我们在肉体上指出一个您的感应中枢的位置,来方便您练习观察,但实际上我们所练习观察的目标,并非肉体上的一个位置,而是对该位置内所隐藏的一股敏锐无比的“气”而言。人们的心念常随著这股气的变化而起伏、而烦恼,因此要放下心中的罣碍,必需对胸口内那股感应非常灵敏的气作仔细的观察方能奏效。

  古人形容仙佛或鬼神常以“聚而成形,散而成气”来形容,可见这真我的法身正是由一股‘气’所聚合而成的,只是这个法身目前正寄托在我们的色身之中,因此我们的心性与这股变动不停的“气”实际上是息息相关的。

  虽然有一天肉体会毁坏,但心性永不毁坏,因为这股“气”永远存在。所以您现在所致力观察的目标,不是在肉体上的一个位置,而是在永远不坏的本性上一步步踏起稳健步伐的。

  很多人总说:‘什么心在哪里!心根本是无所不在的。然而人们的心真的无所不在吗?假如某人对你说:‘心想到高雄就已经在高雄了!’那么您可以问问,他的心现正在高雄何处?门牌号码几号?前面有什么人事物?若是他答不上来,您就知道他的心没有到高雄,也没有到台北…

  他那因妄想而起的难过不安,也没有让高雄承受,也没有让台北承受!他那个难过的情绪,仍然分分秒秒在他的身中上演!仍然由自己的身体承受!

  这样的说法,对一个已经修成的人来说,纵然是一个究竟的事实。但对于天天被心头烦恼所捆绑的人来说,却只是个自我迷乱的素材。

  那么心(烦恼罣碍的发生地)到底在哪儿呢?内观要从哪儿观察起呢?下面我所举出来的经句,虽然在各教经典中早就存在,但也许您打从有生以来却不曾听过,但请先不要因此见疑,且听我慢慢的引证:

  如来佛在《圆觉经》中说道:善男子,有作思惟,从有心起,皆是六尘妄想缘‘气’(妄想乃是攀附在气上的),非实心体(人们妄念纷纷实是气血作弄的结果,),已是空华(妄相攀附的结果,并非内心真想如此)。可见如来佛早已向我们说明,这‘气’字才是内心的罣碍来源!

  《圆觉经》的另一段又提到:此身毕竟无体,六根四大,中外合成,妄有缘‘气’(烦恼罣碍都攀附在气上),假名为心。(凡夫错认心头的一股气血为心)

  由以上这两段,在在都证明如来佛认为‘心’与‘气’根本脱不了关系。

  王阳明在《传习录》中提到:性善之端,须在‘气’上始见得,若无气亦无可见矣(发出满心善念时,觉观自己胸口,必有一团温暖的气在)。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心,即是气也。(同理类推)言下之意,王阳明经过一生格物之后认为“心”与“气”脱不了关系!

  孟子在文章中谈到:‘志一动气,气一动志。’志就是心,心与气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干的字,却被拿来凑在一块,显然亚圣也认为‘心’与‘气’相互影响,不可分割!

  孔子曰:无听(觉察)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孔子教导我们,想要解脱心上的烦恼,其诀窍就是觉知微微的气机起伏。可见孔子认为要解脱‘心’上的烦恼其关键就在这个‘气’字上而已。

  由以上各教圣人的经句可以见得,体验这‘心’与‘气’的关系,正是三教圣人之所以觉悟、之所以解脱的重点所在!

  没错,如来佛在《楞严经》卷一里说“既不在内,亦不在外,不在中间,俱无所在,一切无著,是名为心。”但这段话的本意是说,凡气之所及之处,皆是觉知所及之处,故曰心无所不在。圣贤仙佛修成正果,气可出入自如,随处遨游,且其法身充塞太虚,因气之无所不及,故觉知亦无所不在,故曰“心无所不在!”然凡夫气仅止于一身气骸之内,则其觉知亦止验于一身尔。气未能充塞太虚而自言心无所不在者,妄语也。

  对于修行的过程而言,妄情发于黄庭,其所产生的烦恼痛苦也由黄庭承受。当正觉提起,妄情亦止于黄庭,其心灵之清明也由黄庭享之,故于修行的过程中时,圣人曰:‘心在黄庭’。

  且看《圣贤实学》中的一段证明:

  在《圣贤实学》这本书里面,对于黄庭一窍的功用及位置,有几段非常详细的记载:“黄庭在何处?在脾胃夹中处也。脾属土,因土之色黄,故曰‘黄’;此穴是神明之舍,虚灵之府,元神之家庭,故曰‘庭’。此穴乃脾胃夹中虚悬一穴,故儒曰腔子,又曰衷。因脾为土,故儒曰心地。此穴约广寸余,故儒曰方寸,又曰寸衷。此穴其形似田,故儒曰心田,道曰中丹田。此穴上通心,下通肾,此穴居中,故儒曰中,又曰中心。此黄庭诸般异名之义也。”

  又曰:“后天父母五行之气,散于周身,而统于黄庭;先天五行之气,聚于黄庭,至虚至灵,主宰一身。黄庭一穴,一寸三分宽,在脾胃夹中处,离外肉皮三寸三分。黄庭为心田,心居黄庭。未发为中,发而中节为和,此中和之根源也。”

  由以上经典已充份说明,修行过程的妄心,实生于黄庭,灭于黄庭,观心必以黄庭一窍为本,学者可于自身检验之,望苍生认理为真,勿空蹈虚幻也。

  (四)学生问:你说心在黄庭,那么现在正在观照黄庭的又是谁?

  张讲师答:你很聪明,但常被自己的聪明给迷惑了!事实上能观照、感觉黄庭的,就只有黄庭,再也没有谁了!好比你现在开始感觉你的手,而正在感觉你的手的是谁呢?就只有你的手能感觉你的手;同样的,感觉你的脚的是又谁呢?就只有你的脚能感觉著你的脚;那么感觉著你的心的又是谁呢?就只有你的心能感觉你的心!

  你的整个法身(气)就是真正的你,这气里已具足觉知的能力,也具足思考的能力,也具足观照的能力,这气随著它已具足的意念专注而汇聚在某处,当它汇聚时便显现了明确的感觉,是气自己觉知著自己,再也没有谁觉知著它;是气让自己有想法,再也没有谁让它有想法,是气让自己散而又聚,再也没有谁能操控它;是黄庭觉知著黄庭,再也没有谁了!

  (五)学生问:脑中的意志力或理智够强的人,能就能用他的意志力,让胸中气血平稳不动,何必一定要学黄庭禅呢?

  张讲师答:如果我我们总是以“让胸中的气血恢复平静”以为解脱的话,那么也就代表,你还是怕胸中的气血动,这还是对胸中的气机感受有所分别取舍,有所贪嗔罣碍,对不对呢?问题是让本无意义的气血自由的去动,这有什么关系呢?重点是你能不能在气血动荡的当下,依然照见其清真的实相而已。

  如果我们一定要在胸中气血平稳的情形下,才能有安宁的心境可言,那么我们生命中的安宁,可能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了!为什么呢?因为黄庭心头内的气血随时都跟著六根的感应,而有或大或小的起伏,这是人们本性中与生俱来的自然现象,而脑中的意念只不过是六分之一的影响而已,当然你能用脑中的意志力,去影响胸中的波动,因为它们本来就互有影响力的,但当其它六分之五的影响力又再度引发胸中的波动时,那你将如何应付呢?因此若是我们那么怕胸中的气血起伏,必需把胸中气血用意志力不断的压平才能得到安宁的话,我们的人生还剩几分之几的安宁呢?我们的本性还剩下几分的自在呢?而这种用意念强压气血的方式,算是“有为”还是“无为”呢?算是“自在”还是“造作”的呢?让气血自在的去起伏吧,这才符合“无为”的修行本意,你要做的只是不让它攀附而已,而不是怕它动!

  (六)学生问:打坐时遇胸口闷闷的、或烦躁时,用口徐徐调和呼吸,胸闷烦躁即可消失,何必一定要照观黄庭?

  张讲师答:若以平抚胸中的感受来消灭不安的心情,去看场电影快乐的不是比较快吗!若在打坐时忙著调匀呼吸来平定心情,干脆起来不是更快吗?你又不知不觉的走入“消灭不快感受”以为定静的死胡同了!解脱的关键不在于使心头的气血感受消失,而在于不分别取舍的含容其自由的存在,在于与之和平共处而已。圣贤是以“观其自在”来得到究竟的解脱之道,又以“无为”来维诹本性的天然,而不是以“调整到让它不在”来取得短暂的定静,或去造作你以为的本性。

  (七)学生问:现今科学中的验证,所谈的是一切情绪源于大脑的细胞与神经中枢,这与黄庭之学如何连结呢?

  张讲师答:有形肉身有一定的结构,这并非我这没学过医学的人可以妄论的。而鬼神无形的法身,也有一定的组成规则,这亦非只学些有形结构的科学家就可以用理解的。人们脑中的想法是六根里面的“意根”,意根中的想法本来自在,就像耳根听声音,眼根看形色,它们本来都很自在的,本来都没罣碍烦恼的,至于这六根能不能造成你的烦恼,最后都得要看它是否引动黄庭中的气血与攀附才能论断的。人们总以为情绪是由脑中的想法引动的,然而这只是六分之一的起因而已,事实上烦恼必需有黄庭一丁点的气血起伏来相配,才能俱足的,若少了胸中这一丁点起伏的感受,脑中想再多的事,也不成个烦恼的。例如你脑中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但胸中的气血若一直起伏的话,这脑中的想法是没有作用的,你还是照常生气,一直要等到气血平抚才能平静下来的。反之,若胸中很平静,你一直告诉自己说要生气、要生气,但若胸中气血不配合的话,再怎么装也无法让你真正生气的。由此可知,在情绪的领域来说,脑袋中的意根,或是脸上的耳根、眼根都只是配角而已,情绪的真正主角是胸中潮起潮落的气血,不在其余。

  让我再举个例子来说明黄庭主控情绪的事实…好比人死后脑细胞都死了,所有神经也烂了,照科学家的说法,应该是连心、情绪、感受也都没了!但试问:“鬼魂都没情绪吗?都没贪嗔了吗?佛也没慈悲了吗?”事实上鬼神有形的大脑虽然腐败了,而其灵妙智慧却更甚于往日!那么您现在以为所有的情绪是由脑细胞或神经来主控,恐非究竟的事实吧!也许有朝一日科学可以证明这一点,我们期盼科学家们早日进步到可以了解无形的精神呀!

  (八)学生问:是黄庭先动,还是脑中的意念先动?

  张讲师答:若意念动而黄庭不动,这种意念本无攀缘烦恼,古人谓之“无念”。

  若妄意先动而引起黄庭跟著动,黄庭一动后妄意又攀附在黄庭的气血上推波助澜,相互狼狈为奸而产生贪嗔罣碍,这便是古人所谓“动心”的所在了。这种情况是“脑中的意念先动而黄庭后动”。

  若因身体的“眼耳鼻舌身”等五根的关系,而使黄庭自然感应出一些气机的波动,之后妄意再攀附其中造成烦恼纷飞,这种情况是“黄庭先动而后引起意念跟著攀附”。也就是说,有时是脑中的意念先动,有时是黄庭的气机先动,然后两者再狼狈为奸,兴风作浪,人们的思考与气血间的纠葛情结,两种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的。但要斩断这条纠葛不清的生死炼,不必问谁先动,当下只要观照黄庭气机的清真,不使它有一点点攀附贪嗔分别的机会,那么不论谁先动谁后动,都能立即回到清静自在的。

  (九)学生问:对已经发生的感受来论有没有贪嗔是否太晚了一点,因为里面那股感觉之所以会上来,应该在上来之前就有一个贪嗔的知见存在,才会致使气血上升啊!

  张讲师答:感受升起不一定来自于分别罣碍的知见,没有知见气血也会自己上来,这叫做本性的自动反应功能,好比见到强光瞳孔会自动缩小一样,与知见无关。因而碰到了什么状况,见到了什么事物,内在会有感受升起,本来是“本性”的感应功能。然而同样的状况每个人展现出来的感受却不一定相同,那又是为什么呢?其实这也源自于本性,只是本性内有一个功能叫“含藏识”。这个含藏识已经在你生命中自动记忆了无数的东西了,他早就暗中帮你记忆好了一切,准备在下次你碰到相似的状况时,再送出一个同样的感受给您。

  好比你以前碰到什么状况曾经很在意,曾经因为贪嗔而升起了某一份感觉,当下他就帮你记录好了,在下一次你又碰到类似的情景时,他会依照以前的记忆,再度送出那股熟悉的能量给你,送出那个感觉给你。谁送给你的?那就是“本性”本自具有的“含藏”功能,好比冷不妨被吓一跳时,脑中一遍空白,根本还来不及想,身内感受已动荡得不得了,这都是本性的保护功能使然,而非有什么分别罣碍的知见才造成这现象的。

  为了让我们能分办出,什么是天然本性的功能,什么是人为的造作,因而圣贤们想了个比较容易表达的办法,他们把举凡本性自然的功能而产生的一切变化,以及你在身心自然的情况下所感受到的一切感觉,以六根在正常情况下所展现出来的一切功能,都用“无知无见”、“无念”、“无为”、“本来无一物”、“如如不动”、“无为而无不为”等修行专业术语来表达。

  而由人们的贪嗔好恶知见所加上去的任何感觉变化,则用“知见”、“罣碍”、“分别取舍”、“造作”、“有为”,等专业术语来表达,这样分清楚了没?

  因此无知无见也好、无念也好、本来无一物也好,并不表示不能看到东西、不能想到一个念头,也不表示什么感觉都不能有,更不表示连自己本心本性的正常功能也不能有,而是指“本心本性”本来该具有的一切功能以外的,都没有发生而已。

  这就好像我们在计算山的高度时,有个“专业术语”,就是喜欢用“海拔多少公尺”来表达是一样的,我们勉强用海平面那条线来代表“零公尺”,但并不表示海平面下是没有深度的,也不表示海平面以下每座山都是一样高的,因此这个“海拔多少公尺”,只是海平面下面的深度暂时不计,这样大家比较便于沟通而已。而“无念、无知无见、本来无一物”等也都是一样的,这些修行领域的专业术语,只是代表“本性所具的功能”以外那些不该发生的知见都没有发生而已,并不是连本性的知见及功能都丢了呢!这就是所有圣贤共识下的专业术语,也是各教经典的不成文规整,这点大家一定要辨别清楚,才有办法读懂经典,而不堕入不识不知的顽空知之病。

  因此感受的忽然发生,很多是由“本性”的各种功能所自动感应来的,不一定是知见引起的。不过反过来说,我们当然也可能先堕入分别知见,再引发出一连串身中的感受反应的。这两者都能引发感受的发生。

  (十)学生问:讲师一直说要注意胸中,如此说来,是不是只要管好黄庭,脑中的一切及外面的一切发生就不重要了呢?

  张讲师答:外面的人事应对当然重要,而这些在小学与国中时都已经教过了,但不先学习里面怎么放下,那么外面不论怎么处理妥当,都无法避免下一个烦恼的侵袭。脑中的想法也很重要,但脑袋该想些什么才是正当的,我想上过小学那本“生活与伦理”及国中的“公民与道德”的人,就早就都已经知道了!而为什么那么多的人都做不来呢?那就是因为“心头”的小小感受中出了问题了。有时为了前进两步,必须先退后一小步!虽然每一天都得应对外面大小事务的发生,也有很多人生哲理等著我们去重视,但短短两天的禅修班,就让我们专注练习内在的放下,以便回去后面对生活中的总总发生时,不再使内心陷入一波波气血的烦恼罣碍之中。

  (十一)学生问:“盯著~~黄庭的实相看”,这样是不是和“转移注意力”和“逃避”一样?只是把注意力由外转向内而已!

  张讲师答:若烦恼的关键在黄庭的气血上,而我却叫你去看外面的风景、或看手、看脚、看呼吸或丹田的感受,或叫你去把感受消灭,这就叫“逃避”,叫“转移焦点”;但若烦恼的问题只在黄庭内的一丁点气血上,而我叫你专注黄庭的发生,这应该叫“面对焦点”,而不叫“转移注意力”。

  (十二)学生问:凡事想象“甘愿去接受它的存在”,而获得心灵的平静,这样不是也像那些短暂安慰的法门,用意念去引导使恢复心境平稳?

  张讲师答:六根与心头的感应本就息息相通,内心上一有什么些念头,黄庭总会起一些或大或小的感应。如内心“抗拒”时就会让胸口气血更紧、更热更抵抗,因而加大痛苦的感受;内心“甘愿”时就会让胸口气血更松、更平稳、更含容,因而减少痛苦的感受;这差异本是天生自然,不需要什么造作就自然发生的。

  然而三教的解脱心法,并非寄托在使气血变为平稳,而是不论大的气血、小的气血,只要能放松胸膛,一并含容,当下即刻解脱。但初学却不知怎么在情绪正盛时,将胸膛放松去“含容”各种气血自在的发生,这一点对初学来说非常的陌生。为了让初学了解什么是“放松胸膛”,去含容黄庭中的所有气血的发生,因此讲师常以想象“甘愿”的心情作为比喻,来诱导学员自然的让“胸膛松掉”。其目的是要使学员尝到什么叫“胸膛松掉”,以便在气血正盛时可以拿得出来应用,而非用意念的导引将气血变小,或让它化为平稳。不过当你甘愿含容之后,气血必自然变小一点,因此才会有这种“以为将气血造作得比原来更小而得到解脱”的这种误会发生。又吾所谓“甘愿”者,是叫你完全心甘情愿的接受身内任何正在变化的气血,不是叫你造作气血,所以没有造作之嫌,您了解了吗?

  (十三)学生问:影响心情的事务实在很多,可以使心情平复下来的方法也很多,不断的强调观察黄庭会不会太执著,太著相了!

  张讲师答:就像您讲的,影响心的事务何其多,有的烦恼来自家庭、有的来自事业、有的来自学业、甚至太胖、太瘦、太高、太矮都能烦恼个不已,因此要治疗你心中的烦恼,若不知道怎么掌握焦点,化繁为简,解脱之道哪里能说得完呢!然而烦恼不论来自何方,当它集结到身中时,总让人感觉不安与痛苦。而这不安与痛苦究竟在身中哪儿让您感觉到呢?仔细的观察,所谓的心烦、心痛、心躁、心酸…其所指的落脚处就只在胸头黄庭一窍中上演而已!

  万法惟心!讲经说法,不讲心头要讲哪里呢?古人在各教经典中,今天讲心、明天讲心、后天还是在讲心!从未听闻有人说他们执著的!就像教高尔夫球的教练,总会不断的教你怎么瞄准洞口挥扞,也没听人讲过这是执著呢!今日我所谈的黄庭,正是古人所谈的“心头”!这是任何追求定静的人要不断挥扞的焦点,而您竟以为黄庭与心有所区别!

  “著相”的意思是离开了真相,随著妄相一起沉沦。今日有机会重新认识自身中的真相,你却反而叫它著相!执著不去认识身中发生了什么真相,逃避身中所发生的罣碍,才叫不著相、不执著吗?为了培养起内观的敏锐度,所以一开始我们要多花一点时间往内观察,等到观察实相的敏锐度成熟了,自然观而不观,都没什么罣碍的。好像你不必一直注意自己饿不饿,但一饿了自然便知,是一样的道理。

  (十四)学生问:“黄庭禅”与一般禅修的最大不同?

  张讲师答:一般人以为情绪的祸源来自“大脑的想法”,而黄庭禅则要告诉你它来自你的“内心的感受”。一般人在内心情绪有所动荡时,便失去安宁与自在,因此世面上几乎所有的禅师或心理学家所作的努力,都在引导你如何转移、消灭胸中正在发生的情绪。但你真的想要变成没有情绪的人吗?还是只想要不被那股在胸中浮动的气所罣碍呢?“黄庭禅”并不要消灭你心中那股自然的能量起伏,而是教您在各种情緖来袭的当下,如何迎向内心的那个激昂的能量,直接与那股能量波动和平共处,如此而已。黄庭禅不教你怎么急著在外在谋求改变,这项练习完全在内在发生,在不知不觉中,让你的朋友告诉你:“你真的变了!”

  (十五)学生问:不知黄庭是否为佛教所说的‘阿赖耶识’?

  张讲师答:从黄庭的波动中所攀附的分别知见,是佛家所说的“末那识”,而形成这波动的源头,才是“阿赖耶识”。阿赖耶识的自动记忆及形成黄庭波动的功能,乃源于本性所具足。本性为什么能作各种记忆,我们只能说是出于本然,故无从探索。但这阿赖耶识在记载分别情识的刹那,却只有在你对黄庭中的波动有所分别时才发生,因此要彻底的消除阿赖耶识的纠缠,唯有在黄庭波动显现情识时作实相的观照,方有认识情识及重返实相的机会。

  (十六)学生问:感受不到心头的波动,挫折很大!

  张讲师答:稳健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当您的情绪已经有所起伏时,您觉知得到吗?如果可以的话,只要有点信心与耐性,每个人都可以深入这亲近本性的学问。一开始观察‘感受’,以你可以感觉到的最粗大感受作为起步,就是觉知身中此刻所显现出来的最大酸痛,正发生在什么部位?觉知它,并对它保持平等心。

  而观察‘心情’则以觉知自己此刻正处于什么情绪之中做为起步。那情绪最有感受的地方在胸中哪儿?它的核心多大?以一个拳头大小做为觉知的起步。常常练习觉知感受及情绪这两个重点,便能很快就站稳脚步。而您所谓:‘挫折很大!’那个“挫折”不就已经让你感受到了吗?摸摸心中的那个不舒服,您必能找得到。

  (十七)同学问:经由课程中的实验证明,黄庭气血波动相同,但因所面对的情境、事物不同时,而有不同的贪嗔感受,但每个人对相同事看法不同,因而决定了感受的强度及方向,若是如此,是否对外界事物真相本质的真知正见,才是决定黄庭气血感受的前因?或是其它原因决定黄庭气血的感受?

  张讲师答:世上事物有万亿种之多,如果必需把你对每一种事物的知见都确认下来才能修行的话,你有多少生命能够去确认你是否对任何事物都已进入正知正见呢?而你所确认的又是否是真的正知正见呢?这种化简为繁的修行方式还能有成功可言吗?

  还好不论外缘有几千万亿种,但能造成你的烦恼罣碍,总不外是黄庭一窍中的气血波动而已!黄庭若平静无波,再大的逆境你都可以若无其事,黄庭一有波浪,再小的事都可以酿成大事,这便是一般人的迷惘所在了,因此认识这一窍中气血波动的真相,便能解脱千万亿个外缘所惹动的无明与烦恼!想要探讨解脱之道,不必去问气血波动的起因,而只需问你对黄庭中任何型态的气血是否真的能够了无分别而已。

  若能对任何气血皆了无分别,不论你对万物是否真具有正知正见,皆无烦恼可言的!一个能够不受黄庭气血控制的人,遇事更是容易保持正知正见的,因此这性理心法的根源,得由黄庭一窍入手,方得守简御繁之道,而非在研究“什么事情的知见能引起黄庭波动”中下功夫,更非往“如何不让黄庭的气血起波浪”的知见中下功夫,此事你已本末倒置了。

  (十八)学生问:学习这个观察自我情绪的学问,那会不会情绪更多?

  张讲师答:更多不至于,但对于内在的发生将更为清楚则是事实。内观犹如一把放大镜一样,将以往所疏忽的一丁点发生,观察得清晰可见,只是以往总在不知不觉中被僵化的情绪带著走;初学则虽然觉知著情绪的发生但依然被带著走;一直到实相的观察定力提升后,则改变为觉知著胸头气血的实相自由的发生,没有丝毫的抵抗罣碍,因而外在的应对方式有了更多、更自由、更弹性的选择了。

  (十九)学生问:若是气血已攀附成情绪,是否有可能因觉察黄庭的气血变化而卸下罣碍,有可能在动态的气血中观察得到实相吗?

  张讲师答:圣贤岂欺我哉!在还没有充份的信心之前,可先参考先圣的遗言:心经的“观自在”,以及“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金刚经的“应作如是观”,孔子的“听之以气”,子思的“发而中节”等句,皆是我们最好的指引。

  您怀疑动态的气血中还能观到清真的实相吗?试想我们看著静态的水,它只是水,而看著动态的水,不也是水而已吗?观察身中气血的动静,就像我们在隔岸观水一样,静时看静的实相,动时看动的实相,了无攀附。然而人们却在这个环节上产生无尽的迷惘,但只要我们定下心来静静的返观,自然可以照见它本无烦恼的真相,金刚经所谓“离一切相即名诸佛”不正是我们最好的指引吗。

  (二十)学生问:实际观察上好像是真的有黄庭,但这么好的学问为何知道的人那么少,相关的资讯怎么都没有看到这门的学问,怎么会扩展的那么慢?

  张讲师答:黄庭这名词早在老子时就已存在了,圣贤实学中也一再的提及,这名词自非吾等小子敢自创!就像“心”字一样,一般人都只拿它当个抽象的名词,并未去探究这名词在自己的身中的真相究竟如何?因此这名词的存在与否并未得到众生的注意和关心。然而没听过的事未必不存在,多数人所认同的事也未必全都是事实。例如哥白尼发现地球绕著太阳转,刚提出这论调时,不仅世上的人都没听过,而且犯了教派的大忌,所以被抓起来关在监牢里!古德云:“道高毁来,曲高和寡”;老子云:“不笑不足以为道”。道若如此易于表白,古人何劳翻山越岭千里寻访呢!

  (二十一)学生问:我对于只是持一个平等心,如何能对治心中所有的八万四千烦恼,仍有疑问?

  张讲师答:不论烦恼有多少种,但总是因为在黄庭的气血中起了分别知见而来,而所谓“平等心”即是在心头上不分别、不贪嗔而已,若能观照黄庭内的实相,不在黄庭气血起伏中起分别知见,则任心头的气机感受如何在奔驰变化,也丝毫不会感到罣碍的!就如达摩破相论里的这一段对答:‘问曰:若复有人志求佛道者,当修何法最为省要?答曰:唯观心一法,总摄诸法,最为省要。问曰:何一法能摄诸法?答曰:心者万法之根本,一切诸法唯心所生;若能了心,则万法俱备;犹如大树,所有枝条及诸花果,皆悉依根。栽树者,存根而始生子;伐树者,去根而必死。若了心修道,则少力而易成;不了心而修,费功而无益。故知一切善恶皆由自心。心外别求,终无是处。’因此观照心头的实相,对修行来说,这真是一个守简御繁之道,不学这个要学什么呢!

  (二十二)学生问:你们的课程是以什么理论为基准?

  张讲师答:修行毕境是以心性为主轴的,因此本课程只以与生俱来的“本心本性”为基准,一切的观察都围绕在这个主轴上,暂不问身外其余。

  (二十三)学生问:内观是分分秒秒都要观察吗?是不是日常每一个感受的变化都得要看得清清楚楚才算数呢?这样不是很累吗?

  张讲师答:内观并非这么无趣的事,但刚开始练习内观时,为了确知你是否受到气血或情绪的控制,因此练习时需要专注而细心的观察,然而觉知力提升后,不必如此费事的,只要情绪一起,立即觉知得到,贪妄一起立即觉知得到,这样就行了。好比我问你肚子饿了没,我问了你再觉知还来得急,这并不需要一整天都专注在观察自己饿了没才能回答,对不对呢?观照内在的发生也是一样,只要情识一起立即觉知得到就行了,不必分分秒秒费神观照的。

  (二十四)学生问:这样的观察就可以跳脱因果吗?

  张讲师答:真我佛性是由两个部份来组成:一个是佛的知见(清明的心),一个是佛的法身(纯净的气)。积在心中的业(知见),得由提起实相的智慧来了;积在气上的业(浊阴),得由剥阴取阳的工程来了。所以只了一个清静的本心,仍然不是真我的完整还原!这只解脱了一半,是小解脱罢了。古人说“修性了命”指的就是心的情识也要了,法身的浊阴也要了,才是真正的了脱因果生死的纠缠。对于这个究竟解脱之道有兴趣的人,必得进入“大学”的实修真义后,方能了解什么是真正的“大解脱”!

  (二十五)学生问:要怎么样才算是“观自在”?

  张讲师答:古人说“天君泰然,百体从令”,意思是说,全身的气脉是否通畅,本性是否自在,只决定于心头一窍内的气机是否能畅然自在而已,因此古人所讲的自在,是针对黄庭一窍内的气机是否受到妄意的攀附而失去本真来论的。“自在”指的是黄庭中的任何发生,没有丝毫人力造作的破坏或扭曲,要仔细的观察到这一窍内的“气血也自在”,脑袋中的“起心动念”也自在,黄庭一窍内的气血与念头间毫无瓜葛,不相攀附,便叫“观得自在”了,亦是照见本性的显现了。

  (二十六)学生问:“观自在”是指内心受到外力时才内观吗?

  张讲师答:子思把内心未受到外力冲击时的实相观察叫做“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而把心境受到外力冲击时的实相观察则叫“发而皆中节谓之和”。而后说:‘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可见这七情“发”与“未发”时的观察,对于修心而言都是相当重要的。喜怒未发时,黄庭中自有一个波动在焉。能观察到这点,便更能了解在喜怒发了之后,黄庭中到底多出了什么差异,也更能掌握自己起心动念的微小变化,因此“未发”的观察实在是比“已发”更为重要,只是初学观察已发较易入手而已。

  (二十七)学生问:讲师在练习时常说“要往内,不要往外!”那么指的是内在的什么呢?

  张讲师答:最主要是指胸口中所泛出的气血,或感受。心情或情绪,或奇蒙子,则是一般人较为熟悉的名词。例如在凝视著一个人的眼睛时,心中自然会产生出一点点的尴尬心情,这心情便是内在的一种感受,而这感受是一丁点气血起伏来去所组成的。人们的情绪好恶就是攀附在这一丁点的气血感受中上演的。因此所谓往内,指的是胸口内正在发生微微变动的一丁点气血感受,仔细观察你的尴尬究竟是如何攀附在气血上发生的,并透过观察气血本无意义的实相,而去除内心上的罣碍。

  (二十八)学生问:解脱是指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暴戾之气的人吗?难道这学问是要把一个人弄到一点情绪都没有吗!“放下、保持平和”把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放下了,那我的人生不就没有喜怒了吗?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张讲师答:一个已经由内在证得解脱的人,在喜怒未发之时当然看来没有一点暴戾之气,但喜怒已发之时,其喜与怒看来与常人不会有多大差别。只是觉者对于内在正在发生的气血早已彻底的“含容放下”,没有丝毫的抵抗,也不攀附一丁点的妄相,这点“拿起之时便已是放下之时”、“喜怒之时便已是寂灭之时”的真觉,并非常人在外表可察的。中庸说:‘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圣人只说可以发,但要懂得这气血起伏要切中实相的节,岂谓不能发哉!还未能经历的事,不表示就不存在,佛陀所开示的寂灭真乐,岂欺我哉!试著学习在喜怒哀乐已发的当下,留一点注意力往内觉照气机起伏的实相,日久功纯,方知圣人不以妄语欺我也。

  (二十九)学生问:讲师在课堂上不断的要我们“放下、放下、不要与之罣碍!”但在现实的社会中,这么多的人事物要放下,谈何容易?什么都放下,这样生活会不会太没斗志可言?在社会上本该有一些作为才能生存,学了这门学问后不就连最基本的生存都没了吗?

  张讲师答:这方法是教你放下攀附在心头一点气血上的无尽烦恼,而不是教你放下你的家人、你的事业、你的财产,也不是教你放下应有的努力、以及基本的应对,这方法教你用不执著的方式、不烦恼的方式、坦怀接受心头一点气机起伏的真相,去与原有的人事物作更得体的应对。这方法教你用不执著的方式,去打拼你的事业,而不是放著事业荒废。

  且一定要怀著罣碍的心情才能生存吗?古君子可不这么认为。内心充满著烦恼欲望去开创,与内心觉知著畅然无欲的生机去开创,同样是作为,您选那个呢?武王一怒而安天下,岂不能生存哉!禹为天下疏通九河,三过其门而不入,大丈夫岂毫作为哉!能无怨无悔尔!

  (三十)学生问:烦恼和忧虑不要挂在心上,那么快乐和兴奋是否也不要挂在心上呢?喜悦不能存在吗?看到实相而没有攀附喜悦、快乐…果真如此,表情不都是一直僵僵的,没有笑容了!那人不是和机器人设定好程式没有两样?一个步骤、一个程式、一个结果…这样不是都太无情了吗?

  张讲师答:贪爱与烦恼都只发生在黄庭,解决贪嗔的烦恼必于黄庭练习放下始得奏效。然而心情有很多种,并非样样都有害于本性。修行首重的,是要将对于身心有害的负面情绪去除,而非将真情真性也去之而后快。

  五教心法是“能进能出”尔,能进能出则情正。是正情,非无情也;亦非不能藉情以养性。

  看到亮丽的阳光,绽开的花儿,心中不由的生起一种畅然,这是正情,这种畅然并不伤身害性,且可怡情养性,去享受这个畅然有何不可呢!然而能进能出一条龙,能进不能出便养成无尽的贪爱,成了一条贪爱的虫了!

  菜根谭:鸟惊心,花溅泪,怀此热心肠,如何领取冷风月;(此句便是指那些能入而不能出者)

  山写照,水传神,识吾真面目,方可摆脱幻乾坤!(此句方是正情正性,出入自如者也)

  烦恼是对心性有明显伤害的,是大家所能进不能出者,更是大家所急于去除的,这便是学员们来本中心学习禅修的目的。至于无害的正面情绪,何妨留著灿烂你的人生,等待他日觉知力更为提升,再择有害者而去之,无害者则适可怡情养性也,如何把修行看得枯木死灰、了无生趣哉!

  (三十一)学生问:比如被别人一句话剌激到,胸中发生了一股怒气,如何是不干涉它,又与它和平共处?那是什么状态?

  张讲师答:所谓一股怒气,就是一股温度比平常稍高一点、速度比平常稍快一点,忽然涌上胸口的一股气血而已。好比刚慢跑完,身中不也是充满一股股热血般的感受在身体各部潮来潮往吗?但人们却可很自在的享受于其间呢!只是怒血来潮时,人们已经深受外缘内感所控制而不能自已。此时若将注意力专注在内里的发生,将这温度、速度、压力的感觉级数,与慢跑时做一个比对,只是做这个实相的分析,完全不与所发生的不如意相攀缘,那么每个人都可以在微微变化的气血中,悠游自在的。

  (三十二)学生问:例如某日夜晚步经一坟场,突见一人影,以为鬼魅而大惊,此时黄庭内气动非常强烈,如何内观任气自动而不会衍生为恐惧的罣碍?

  张讲师答:黄庭是老天爷在我们身中所设的中央保全系统,它好比一栋大楼的消防系统一样,一有火灾它自然会警铃大作,因此当黄庭侦察到你可能身处危险的环境之中,而发出强烈的震荡来警告你,这本属自然而正常的事。但这自然的感应过程中,觉者与凡夫对于当下气机震荡的定义是有所不同的,觉者觉知黄庭的警讯,化为应变之用,并任那震荡自由的在胸中发生,不必急著让那气血平息,因此非常安然;而凡夫则在胸中气机震荡的瞬间攀附无尽的妄念,因而惊慌不安。

  “黄庭禅”这学问与一般禅学或心理学中情绪管理的最大不同点,在于黄庭禅不怕气血动荡,也不挑气血的型态。在黄庭禅的领域内,你的喜怒哀乐等气血都可以发,而此刻我们所要体验的,是在任何气血动荡之时,就已照见气血畅然清净的面貌,照见它本无意义的本貌。这当下就像我们正在身中观察一条动荡奔流的河水一样,除了奔流,其它什么意义也不存在,哪来什么仇恨,哪来什么冲动。因此这学问不会让你走向把自己压抑得看起来像是毫无情绪的死胡同,也不会让这动荡的气血在身中发生攀附,而演变为情绪与痛苦的彻底溃堤。

  而一般的禅修或情绪管理所走的路线,都是想尽办法让你胸中正在上演的动荡平息下来,否则便演变为情绪的溃堤,或是把内在的气血改变成你所喜欢的轻飘感觉,以便使你暂时重拾情绪的安然。然而这种宁静非常脆弱,因为下一波气血再度动荡之时,你的安宁便又荡然无存了,你又必需像神秀一样,分分秒秒都走在“时时勤拂拭”的错误道路上。

  (三十三)学生问:当心里的激荡波动浮起,要如何压制?还是靠内观来分别它的差异,才能使内心平静?

  张讲师答:人们的气血永远都在起起伏伏,因此如果要等到气血完全平定之后,才能拥有安宁的心境的话,那么我们的生命品质恐怕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经典只说“观自在”,而非“观不在”。只有“观自在”才是菩萨,执著“观不在”便成凡夫!观自在就是不怕它的存在,不怕它起起伏伏,因此不需压制气血使内心平静,只要让畏惧气血动荡的抵抗与知见拿下来即可。自在是不怕,不是抵抗,也不是消灭,学习观察内心气血激荡不已的当下,持守对于气血起伏了无分别的功夫,才能在气血动静之中,都能得到全方位自在与解脱,这便是“黄庭禅”与其它禅修不同的地方,黄庭禅的解脱是气血静也解脱,动也解脱,这也是本单位的内观训练与其它内观的不同处。

  (三十四)学生问:“解脱”与“消极接受”如何区分呢?“放松”是否又是另一种自我消极的抵抗呢?

  张讲师答:“解脱”是对于当下任何感受毫无罣碍;而所谓“消极接受”是虽接受,但在黄庭心中仍然有著“罣碍分别”的成份存在。“放松”是放下你对气机生灭起伏的抵抗,任那无意义的气血自在的潮来潮往,有的只是周身的畅然,何来“消极”!更惶论“抵抗”!你在文字中求理解,未在身中验实相。

(三十五)学生问:当气血起伏时,如何才能让我门的贪嗔痴爱等习性不攀附?

  张讲师答:气血起伏就像水的起伏一样,它只是尽情的起伏而已,其它什么意义也不存在,然而我们总喜欢在心头气血有所起伏时,攀附我们的爱恨情仇上去,因此才造成无尽的烦恼。如何才能让这攀附上去的无尽妄想退下来呢?如来佛说“应作如是观”,这个“如是”就是“一如本来”的意思,真相可以解脱烦恼,慢慢的返观,看出它本无意义的原貌,看出它只是尽情起伏的原貌,不需改造,不需消灭,不需抵抗,只是静静的观察,对于内在的任何气血起伏逆来顺受,就只是这样,烦恼的当下即是解脱的当下。

  (三十六)学生问:内观身中的实相是重要的过程,但在现实生活中要落实这个学问并非易事,外界五花八门的刺激,常让人无法觉知内心的一丝丝变化,有何方法可提供自觉呢?

  张讲师答:平时除了在静坐中观察自身,以便培养觉知力以外,更重要的是多练习在日常动态中的观察,例如与人谈话时留个注意力去感觉内在的所有发生,在走路时、工作时、喜怒时,都留个注意力去觉知内在的发生。若是时间许可的话,周六日可以上中岭山参加动态的单元练习,相信会有很大帮助的。

  (三十七)学生问:“含容”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融化”或“化为无”的意思?

  张讲师答:是允许任何气血的感受在胸中自由的存在,不与之有任何的抵抗。当你真正去含容它时,虽然能感觉到它的威力明显变小,但这种解脱练习的本身,并非建立在期盼那感受变小才得到解脱,而是因为完全无惧的含容任何感受的存在而得到解脱。这三教心法并不需要将它“融化”,也不必致力于将它“化为无”,这一点则是很多新生旧生都会一再重犯的错误。

  (三十八)学生问:要如何将黄庭周围的胸腔化开呢?

  张讲师答:像我们的手掌,握起来就紧,放开来就松,我想这是每个人可以了解的。但人们从未想过,我们的胸膛也可以和手掌一样,能够有松紧自如的反应,只是众生从未练习过,因此觉得很陌生而已。初学练习胸膛放松的诀窍,就是在七情微微发生之时,对著黄庭中正在发生的气血感受,想象“甘愿接受它的存在”!当你的心“甘愿”下来的那一霎那,黄庭周围的胸腔便自动微微的开了,内心霎时好像得到了解放。多试几次便能明白我的话。

  (三十九)学生问:“任其存在”是否等于情绪奔放溃堤?

  张讲师答:所谓“任其存在”,是任内在气机实相的盎然,任气机自在的生灭,这气机的实相上无贪嗔、无高下、无得失…只是能量在动,既无所分别取舍,何来的“情绪奔放溃堤”!

  (四十)学生问:在觉知到黄庭内的发生后,却不知道要怎么将黄庭松掉,怎么与它和平共处?

  张讲师答:黄庭是人身的超级感应器,它负责感应六根(眼耳鼻舌身意)所传来的讯息,只要六根稍有知觉反应,黄庭必然产生或大或小的起伏与之相应。它的型态有时起、有时落、有时紧、有时松、有时热、有时冷…这些全是来自于黄庭的自然的感应,因此想要让黄庭中那微微起伏的气血感受消失不见,是永远都达不到的。这就像电视萤幕负责接受由映象管所传来的讯息而显现不同的画面一样,是非常自然的。所以面对黄庭内的发生,只有“任其自在”一途而已,任何想要让它消失的努力都将白费力气。也就是说,黄庭因六根的感应而升起的气血感受,是无法将它完全的松掉或化开的!即使暂时看起来好像化开,但它随即又以著相同的面貌不断的来袭,你永远都无法逆著这个黄庭的感应本性而得到解脱的。

  我所谓的“松掉”,指的是将黄庭周围的肌肉松掉,将这个对黄庭有所束缚的胸腔松掉,“腔子”一松,黄庭中的起伏便得自在。因彻底的不畏其动、彻底的觉知其自在,彻底的与之和平共处,而得到无牵无罣的超然的解脱,这便是如来所说的“当下即是西方”。

  (四十一)学生问:胸膛紧的时候能否依然照见实相?

  张讲师答:紧就观察紧的实相,松就观察松的实相,不分别取舍,如此而已。然而为什么课堂上我一直强调要松下来呢?因为众生在胸腔紧的时候特别容易攀附妄想,胸腔松的情况下较能培养实相的觉知力。等到实相的觉知力成熟后,松便观察松的实相,紧便观察紧的实相,没什么取舍的。

  (四十二)学生问:譬如说我看到了一个人,他正在做一个事情,而我有一个感觉上来,这样有没有知见?

  张讲师答:这不一定有知见,有没有知见不是从外在表现来论的,也不是从内在有没有感觉来论的,而是要从你对里面正在产生的感觉有没有好恶贪嗔、有没有分别取舍来论的,对正在升起的那股能量起了贪嗔分别,才叫做“知见”。“知见”就是有分别罣碍的意思。而不只是有感觉,若说要当一个没有感觉才叫没知见,当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意义呢?

  (四十三)学生问:当我看到一件不平的事情,起了一个念头想去见义勇为,那这样算不算起了一个好恶的知见呢?

  张讲师答:想要见义勇为时,里面必定有一个感觉上来,就是那股能量的振动,你正准备好好运用这股能量做一点事,这很好,但是对于那股升起的能量有没有好恶分别,才是有没有堕入知见的关键所在。若在见义勇为的过程中,并没有在那股振动的能量上攀生对待取舍的知见,只是当作一股能量在运用它,而不是被它所用,这样依然叫做“无念”。无念并非脑中没有想法,没有念头,或是不知道选择怎么做才是有益的,而是没有罣碍本性的念头存在,也就是没有在那股能量上攀附好恶的情形发生。

  因此"我喜欢见义勇为"这样算好恶知见吗?这样不算,这叫无念。唯有那当下对胸中的气机有了好恶,那股气越大,你的好恶越深,不自觉中对那股气机产生助长或抵制,那个才叫做对待知见,才叫做贪嗔好恶。

  所以读经典“主轴”一定要抓清楚,经典中的每字每句都在指你性命的内在,而不是外在那些行为选择,而外在的行为选择,却会因为你解除内在的枷锁而展现更有弹性、更有益的选择。这个主轴虽然你现在好像听懂了,但是你会在未来的学习过程中,不断的失掉这个内在的主轴,不断的走回以前的老路子,因此最好时常上经典课,时常拿起经典来提醒,这个主轴你必须要不断的厘清才行的。这就是为什么佛陀讲了四十几年的经典还讲不完?因为能抓到主轴不失去的人真的很少很少。

  (四十四)学生问:你说罣碍都发生在里面,可是我每次看见我老婆作出什么事时,常觉得很火大,我觉得问题好像不是在我的里面,而是在我老婆身上。

  张讲师答:首先你要知道,并非你每次看到你老婆时都很不舒服,而是你的内在有股火气上来时,才觉得不舒服,虽然她做著样的事,但在你内在的火气没上升以前,你也不会觉得不舒服,你不舒服到无法控制,纯然是因为你内在的火气上来了的关系,所以我说问题在内在的那股火而已。

  心中那股火现在已经是你的一种习性知见,不一定要老婆惹你才发生,别人惹到你也会发生的。因此这是习气知见的问题,而不是哪个人的问题,因此我说问题在你的内在。

  (四十五)学生问:我想要让内在都没有任何发生,那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学问有什么用!

  张讲师答:对的,内在有所发生那是很自然的,这就是本性的珍贵处,也是我们身为万物之灵的尊贵处。若你是以不让内在的能量感受发生为努力的目标,那就等于跟自己的本性在作对,好像水要跟自己往下流的性作对,或木想要跟自己往上生长的性作对,这既使努力一辈子也不会成功的。然而当你堕入"消灭内在感受"的陷阱时,也正代表著你很怕那感受的发生,简单的说就是你正在对这感受“贪嗔取舍”了,这正是经典中所谓"对待知见"的所在了。

  修行不是要“正等正觉”吗?不是要“不分别取舍”吗?不是要“不与它罣碍”吗?不是不要“时时勤拂拭”,而要“本来无一物”吗?然而此刻我们却完全走在相反的道路上!

  因此彻底解决烦恼知见的重点是,当那股能量感受又在你胸中振动起伏时,只是放宽胸怀看著它,任其自在,但不要对它攀附任何好恶的知见,一切就解决了,因为那点振动在没有知见攀附助长前,本来无害的。

  这种解决烦恼的办法,不寄托在贪爱它,也不寄托在消灭它、转移它,而是寄托在任其自来自去,它来了也不伤,它去了也不怕,外在的事尽管用你觉得对大家都好的方式去应对,重要的是不要让内在那一丁点能量的振动影响你的作为,你可以应用它,但千万别被它所用了,只是放任它原来的清真,便已吻合千经万典的精义,这才是究竟的解决之道。而这也正是“黄庭禅”课程中所要我们不断重复练习的主轴所在了。然而“可道非道也”!多说无益,欢迎您利用假日来体验。

  (四十六)学生问:坊间所提倡的“动禅”与你们有什么不同?

  张讲师答:各种禅修的方法都有其好处,动禅常用的方法大都是在动态中的观察,如走路中的观察、跳舞中的观察、也有的配合瑜伽、太极拳…等动态中的观察,这都是观察身心的好方法,然而实际上行住坐卧中任何时刻都是可以观察身心的好时机。

  但不论您正处在动中或静中,心念的攀附永远只在黄庭一窍的小小气血中发生,因此不论静禅也是观黄庭气血感受有无攀附,动禅也是观黄庭气血感受有无攀附,这一个主轴是永远不能改变的。若不懂得于动静之中观察黄庭一窍中是否产生攀附与罣碍,以及是否照见本性清真,却徒于呼吸出入或四肢的动静中苦观察,是失其根了。

  (四十七)学生问:‘眼睛不多看,魂气藏于肝,鼻子不多嗅,魄气藏于肺,嘴巴不多说,神气藏于心,耳朵不多听,精气藏于肾,身体不移动,意气藏于脾’五种神气能够守‘中’,则能归于本位。‘中’是中和之道,还是老师所指的‘黄庭’?

  张讲师答:您所说的正是老子“少思寡欲”之道,而这少思寡欲的目的,不外是为了安定您的心,心安定了,所以魂气自然藏于肝,魄气自然藏于肺…若是眼少看、鼻少嗅而仍然不能栓牢您的心,那么魂魄精气亦必将失位。圣贤所创的方便法门,不外都是为了安定您的心,而您的心在哪儿罣碍动荡呢?就在黄庭。又您所谓不多看、不多听之后的中和之道是从哪里检验呢?您可能会说“由心情检验”,而心情不就是发生在黄庭吗?中和不由黄庭检验,又在哪里呢?

  (四十八)学生问:打坐时很容易昏沉,要如何克服?

  张讲师答:精气充足的人打坐内在气机活络,故较不易昏沉,精气衰疲的人打坐时内在气机沉滞,故较易昏沉,您的情况待精气较为凝聚提升后昏沉情况才会有改善。

  然而什么样的人精气较易溃散衰疲呢?像是工作太过疲累的人,或是情绪起伏太过频繁的人,睡眠时间不够充份,或是因不良的饮食造成身体过度负荷的人,都是精气不易长养的人。

  想要让精神重新得到长养,您得好好调整作息,并且改掉一些不好的习惯才行。打坐本身就是是养精畜锐的很好办法,但并非立即可以见效,所以初期有蛮长一段期间的禅坐中,您将依然难脱昏沉的困扰。

  为了改善这个情况,您可以在打坐前先做些活络筋骨的热身运动或软身操,这有助于阳气与精神的提升。禅坐中万不得已又陷入昏沉,也不必懊恼,把黄庭禅所教的方法拿出来用,您只是觉知著那份昏沉,了解自己正处于昏沉的情况中,看看此时有没有情绪的攀附,尽量放轻松,不毛躁、不懊恼,只是觉知它的级数与实相,天天这样耐心的打坐,日子久了您就能体会到精气有了大幅的改善的。

  有缘都如果能访得古手印的帮助,加上生活习惯的调整,精气的提升将势如破竹,如长虹之贯月。

  (四十九)学生问:静坐时身体为何会摇晃?

  张讲师答:我们且看《了道秘录》里的一段说明便知:

  ‘当入静之时。阴阳两气同时俱发。愈发愈大。以致阴阳两气互相搏而不能展。故能令形体摇动。中气是阴阳之枢机。阳自此降而为阴。阴自此升而为阳。到阴阳升降自如。即无摇动之现象矣。其所以静极而有摇动者。乃阳气欲上升。因脾土虚而不能上升。阴气欲下降。因胃土弱而不能下降。于是二气相抟不能畅达。乃郁勃于上。而为摇动也。此时尤当守持正念。切不可随其动摇。如不将窍守稳。以为静极而动。即随之摇动。固属日久成为习惯。不易更正。且身一动则心亦不静。观道书往往说出种种有形有相工夫。学者不察。甚至搬运呼吸。以助其动。徒弄精魂。一动而身心皆动。试问习静乎。抑习动乎。’

  由此可知,静坐初期偶而有身体动摇的情况实属平常之事,只要将不分别不罣碍的心守稳,莫作佛想,莫作魔想,待阳气升足,不久自平矣。

  (五十)学生问:是不是只有新人静坐时才会觉得腰酸背痛?为什么我静坐两三次了,还是会酸痛?

  张讲师答:坐了三年、甚至三十年还是照酸照痛的,只是程度略微减轻而已。静坐的目地不是练体力的,也不是求个筋骨不酸不痛的,更不是求个全身清凉畅快的。静坐的目地始于观心、中于觉性、归于立命。何不任身中的造化安排你该承受的路呢!宽心含容各种感受,不与相忤,究竟解脱从此立根。

  (五十一)学生问:学习内观要从花时间打坐开始吗?是不是只有从静坐中才能深刻体会黄庭禅的变化呢?静坐的真正目的为何?静坐是每天必要的功课吗?要多久?

  张讲师答:观察无分姿势,行住坐卧皆可。但静坐容易有明确的主题可以练习观察:“酸楚”。练习在肢体的酸楚中,与黄庭衍生的热血和平共处,而后将这因观照心头实相而得解脱的经验,实施到日常生活的每一刻中,这才是静坐的本意。静坐不是在比耐力,也不是在比谁坐得姿势漂亮,或是谁坐得比较久,而是培养在动荡的气血中,因觉知实相而获得解脱烦恼罣碍的能力。

  然而这只是静坐的一半目的而已,因为修行并非只修一个心就可以了,静坐更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达到法身的净化,法身的剥阴取阳。古人所谓精化气、气化神、神还虚、虚还无的修炼大法,是要靠静坐才能启开的。这部份我们在禅修班“失落的大学问”这堂课里面,已大略指出它的精要了。

  (五十二)学生问:为什么要成佛?整日想成佛是不是比凡夫还更贪吗?

  张讲师答:佛是觉,是清醒,佛是本来,是自己,人人本来是佛,成佛是找回真正的自己,清清醒醒的作个自己而已。圣贤为渡众生出于迷津,不得已用“佛”这个字来诱导之而已。

  就像一个刚从矿坑钻出来的人,全身沾满了不属于我的污垢,洗个澡重新当个洁净清爽的自己不是更自在吗?修行就像一个矿工正欲洗去全身的污垢,返回清净的一身一样,是卫生的行为,不是贪!份外之求乃谓之“贪”,找回真正的自己不宜以“贪”称之。

  况且成佛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保有一个清净的心,一个不贪不嗔,不分别取舍的心,一个可以为渡众生而杀生成仁,舍生取义的心,这样的人你认为他会贪个什么吗?

  一个人若能成佛,实乃经过上天无数考验而证得,岂有怀著贪心而能过得了天眼的呢?

  (五十三)学生问:人生的意义为何,可否也给予教导?

  张讲师答:养天地正气,法古今完人。放下自我,与一气同游无穷。望天下苍生,人人得此真机。

  (五十四)学生问:这门学问与生活太遥远,很难去实行!

  张讲师答:这方法不是要叫你离开生活,而是要使你在生活的喜怒哀乐中,也具备观察的能力与智慧。但这两天只是一个开始,就像练拳前得先蹲一段厚实的马步是一样的,别以为蹲那呆板的马步距离活用的拳法很遥远,其实往后的每一招活拳都用得上这一招呢!何远之有!

  新学员因为对这学问很陌生,大都会觉得很难将静态中的所学,应用在动态的日常中,为突破这点,学员可多参加几次每周六早上10:00的单元练习,假以时日便可豁然释怀。

  (五十五)学生问:讲师说平常要多练习,到底要练习什么?

  张讲师答:练习在生活中的分分秒秒间,在胸口中随时保持对黄庭气机生灭起伏的实相真知。真知在胸便即刻解脱所有是非烦恼与罣碍,便即刻获得清静与自在。人生所追求的安乐满足不就是这个吗?练习分分秒秒的真知,不是忽得忽失的灵光一现。真正步入练习,方知这是大学问。

  (五十六)学生问:烦恼可以借由“禅修”短暂放下,但相同的烦恼及念头也在短暂中又重现,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精进呢?

  张讲师答:正确的禅修可以帮助我们对于心头不断来袭的气血,得到彻底的觉悟与放下,然而心头的气血在得到正确的认识后,依然会不断的重现,它像冰雪溶化般,一层层的浮现,这就是你的“心业”所在!也就是说,你的“心业”就卡在黄庭中的那股气上!初练习时,你要一次次的对著这股夹杂“业力”的气血不断提起真知,使每一次的气血起伏只是如潮来潮往般自由的存在,不再代表其他任何烦恼罣碍的意义,此时你已逐步踏上“了心”之路!你已经在精进的路上,你要为此感到欣慰,千万别因为它的不断出现而感到懊恼!

  (五十七)学生问:内观出内在感受的级数后又如何?外在事务要如何选择?是以和为贵,或是继续依自己的感觉做?

  张讲师答:往内觉观,只剩下气机感受的级数实相,所有烦恼罣碍即刻解脱。过不久烦恼又来袭,依然提起观察实相的真知,又得即刻解脱。一有情识攀附即练习觉观,时日一久,往后不论什么气血来袭,都只剩下气机实相而已!人生真静从此奠基。

  外在事务的应对方式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没有一定模式的。文王选择以和为贵终其一生;武王选择一怒而安天下;颜回选择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不改其乐;伊尹选择出仕,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可见虽圣贤亦有不同选择,圣贤唯依内在实相而行,不求外在之同否也。

  (五十八)学生问:有关理论的知识已知道很多?请问怎么做?

  张讲师答:过去你学了很多理论,但只差一个黄庭,现在虽然你知道了黄庭,但还差一个实地练习。你只差练习而己,不缺其余!例如一个小徒弟向师父学雕刻,老师父毫不隐瞒的,把刀子怎么拿,力道怎么控制,神韵怎么拿捏都讲清楚了,小徒弟就会刻了吗?还没呢!若少了三年十个月的实地磨练,怎能驾轻就熟呢?

  所谓实地练习指的是什么呢?先学静坐中观察自身的所有感受,再观察黄庭与情绪的关系,而后再练习在动态生活中、工作中,当情绪微微升起时,觉知黄庭气血实相的定力。这漫长的观察期间你将会产生非常多的迷惘,此时你将会非常需要三教经典的指引,因此尽早参加经典导读的训练,对于未来的突破是非常重要的工作。这些都是为了构筑稳定的基础所必需加强的工作,你真的准备付诸实行了吗?

  (五十九)学生问:你们是什么动机想办这样的课程?

  张讲师答: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是吾愿也。

  (六十)学生问:讲师是什么门派?用的是什么法门?总有个起源吧!这学问是不是与任何教派无关?

  张讲师答:遥想五教以前的古人,见了面只问:‘请问什么是我的本心本性?’或问‘请问什么是返本还原的正本清源之路?’他们不问教派,因为真理不因教派而有所改变;他们只论对错,因为性命真理永远存在。余二十九岁有幸拜入先师 马祖门下习道,因而觉悟性命心源,众生无二无别。虽然有团体就有派别,但念苍生一体,性命无二,为免教派之蒙蔽,故愿暂置门派之别不论,请诸君见谅。

  (六十一)学生问:观照自身时应该要"一体同观"才对呀,为何只观黄庭这一方寸呢?

  张讲师答:是的,应该一体同观才对,但纵观周身各部位的气机,它们本自无相。唯有黄庭(心轮)一窍的气机波动会有贪嗔好恶的分别情识出现,这也就是众生心有千千结的地方,也是贼窟的所在,因此不从这个贼窟里观照起,就算你全身的实相都观得透彻了,但最后你会发现,烦恼依然不断由胸中涌起,贼王依然一次又一次次的把你击倒。在楞严经里有二段佛与阿难的对答,就是为了显示这个意义:

  楞严经:

  阿难,汝修菩提,若不审观“烦恼根本”(动荡的人心在哪里),则不能知虚妄根尘何处颠倒(在哪里把你击倒)。处尚不知,云何降伏,取如来位(连心在哪动荡都不知道,怎么降服它,而证得如来果位呢)…阿难,汝观世间解结之人,不见所结,云何知解?(不知道绳子的结结在哪儿,要怎么把它打开呢!)

  楞严经:

  佛告阿难:譬如国王,为贼所侵,发兵讨除,是兵要当知贼所在(必先知道贼的巢穴才能捉贼)。使汝流转,心目为咎(让你动荡的祸首是心目,眼睛往外看,但感受却在内心里翻腾,这两者是祸首),吾今问汝,唯心与目,今何所在?(我问你,这内心和眼睛究竟在哪儿呢?)”

  从楞严经中的对答可以知道,在修行的一开始,立即探究“动荡的心”在身中的哪儿使你流转不停,内心的千千结究竟结在何处,这实在是非常重要的课题。若不能找到这位置就开始观照全身,那就像抓贼的官兵,不直接攻打盗贼的巢穴,却朝著整遍森林不断扫射一般的徒劳无功。

  又如你有一部上好的车子,但它的火星塞却坏了,因此整部车子都动弹不得了。那么现在要使车子恢复所有的功能的关键在哪儿呢?虽然整部车子的每个零件都很重要,但此刻聪明人只要修好那个小小的火星塞就行了,而不必整部车子的每个零件都修遍,因为它们本来就没坏的。

  因此黄庭禅以"直指人心"的方式,直接告诉你“人心”这个贼窟的位置,因为全身上下只有这个地方有分别的情识,当这一窍内的情识能透过实相的关照卸除下来,全身肢体百骸立即自在太和,何劳一寸寸的去观照呢?这就像擒贼时要先擒王一般,何劳在全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去设置无数个防贼的机关呢!这两者究竟何者得其要领,一看便知的,是故如来佛提倡“直指人心”的观照方式。只不过这个学问却因为人们忽略了内心的位置,而失传近两千多年了!

  (六十二)学生问:“黄庭”与“本性”有什么关系?观照黄庭就是“见性”吗?

  张讲师答:心是心,性是性,“明心”就是为了“见性”,心、性这两个字不仅有差别,而且“性”这个字比“心”更难懂得多了。因此有时光解释什么是“性”,就得花上很长的时间呢!这主题在“第二阶”的课程中,有非常深入的探讨。但我们可以简单的说,“性”万物内部一种特有的造化规则。

  例如水分子里有水的造化规则(水性),树干里有这棵树的造化规则(木性),而人的“佛性”指的则是,在人的生命能量中(气),已具足可以成就仙佛金刚法身、可以返本还原的那个造化规则与模式(佛性),人类身中这股生命能量特有的返本造化规则,便是“佛性”、“本性”的所在。

  生命是一种能量,能量是一种永不停息的气机脉动,在我们的身中检验时,便叫做“感觉”的变化。物物特有的造化即是由该物的生命能量中,那无数气机脉动所完成的。而该气机是如何的脉动?又将产生如何的造化?那规则就是由隐藏在该生命能量中的“性”来主控的。

  也就是说“性”隐于组成万物生命的那股能量的自然脉动之中,这脉动显现于身中,即是我们的气机感受。也就是说,自在的气机感受中即有“性”的存在,故修道的人,懂得享受自身中那天然的气机脉动(各种感受),放任它的自在,即是显现自身“本性”造化的当下,也就是“见性”的当下了。

  因此经典中“见性”这两个字,指的并非看到什么光,或哪一世的形象,或是身中某个非常特定的感受,而是指当下身中那个足以返本还原的天然造化规则,又“显现”出来了,那个足以成佛的“造化特性”又显现出来了,这个“见”是“显现”的意思,因此称为“见性”。

  但这个散于周身的精密造化(本性),极易受攀附在黄庭(心头)中的对待知见给破坏扭曲,而使得我们的佛性造化模式,走向六道轮回的路线。这便是佛家为什么要在“见性”之前,必须先提倡“明心”的原因所在了。

  存在人们胸中的“黄庭”就是我们的内心,它是周身造化的“君”,可谓胸中气机一攀附知见,那么全身气机造化也立即变化无定了,因此黄庭才是能扰乱周身造化之性的祸源,;黄庭一解脱对待的知见,周身的造化真机在不知不觉中便已暗合佛性的自然了。

  因此,虽然观照黄庭的最小目的,是希望藉由观照实相而获得心中的自在,解脱心中的烦恼罣碍,但由于“性”的造化能不能显现的关键,亦在于胸中的对待知见能否回到实相上来。因此只要提升观照黄庭实相的定力,一直到黄庭气机中了无对待知见的攀附,那么周身的造化之性,当下也就得以展开无遗,而进入“见性”的领域了。

  因此“见性”的真机,就在内心那股气机能不能显现出它的实相而已,能保持黄庭实相的人,当下即是显现天然造化之性的人,也就是“见性”的人。不能深入黄庭实相的人,既然丧失了心,空有观照,亦与“本性”相去十万八千里也。

  (六十三)学生问:观照黄庭与解脱烦恼获得自在有什么关系?

  张讲师答:古人说“天君泰然百体从令”,天君就是内心,也就是黄庭。内心知见只要一清真,全身气血立即通畅太和;内心只要一罣碍,全身立即感到不舒服。这就像一串粽子与粽头之间的连带关系,粽头一正,整串粽子都各得其所;粽头一歪,满串粽子都七零八落。而人们内心的知见一清真,全身立即轻松泰然,八万四千烦恼立即消除。

  不论外境如何挑战,必要在你的内心有一个发生,才会感觉到痛苦烦躁。内在若没有任何发生,这人永远不会感到烦恼的。那内在的发生是什么呢?指的就是发自内心的"情绪"!仔细的观察自身,在胸中未有情绪之前人们并不觉得烦恼罣碍,等到黄庭一动,才有各种情绪罣碍的感觉发生。因此走向解脱情绪罣碍的办法便有两条路:

  1:设法使内心(黄庭)的气机活动停止,永远保持平稳。(但这也正表示你怕那个小小的动荡,既然还是怕,终究没有自在可言。)

  2:如果上帝造了我们的内心,使它本来应该要感应著一切境遇而有变动的,那就观照那个小小的变动吧!找到内心这个主角后,进而练习接受那个动、不怕那个动、最后能欣赏那个动。

  当你能够欣赏内心中的所有气机变动后,不论什么境遇造成内心的气机动荡,就那就再也罣碍不了你了,而你也因得到全方位的自在了。

  (六十四)学生问:外境来了再观照,这样不是太慢了点吗?应该致力于培养本质才对吧!

  张讲师答:当然外境来挑战时,立即往内观照气机的实相,可以让你回到安宁来。但若平时不练习,等外境来了再观照,那就像临时抱佛脚一样的无用。因此观照实相的智慧要在平时就练习熟练,时常培养接近你的本质(实相)的定力,而外境来临时更要立即往内观照,如此便能检验你观照实相的成熟度,这二者不可或缺的。

  (六十五)

  学生问:有的情识一觉观就放下;有的觉观了,却还是久久不能自已,放不下,这是为什么?两者其中的差别为何?

  讲师答:“习性”的关系,每个人的习性趋向都不同,某些习性对自己的控制力很小,有的却很大。因此有的感觉一觉观就解脱了,有的虽然不断觉观还是充满清识,这都是正常的现象。但这已经在进步中了,千万别因为某些情识一时无法解脱而就心生怀疑。只要不断的在黄庭中作“放下知见”的练习,你将发现自在的层面会渐渐扩充,烦恼越来越少。所以不要误认为自己面对无法放下的情识时,就是全盘不行了。你要因为发现自己有所不足而感到谦卑,也要为还有可以进步的空间而感到高兴,更要为那无法降服的障碍感到敬畏,这才是一个踏踏实实的修行人所应有的态度。

  问:例如“心即是气”书中所细分的“心”、“意”、“念”、“志”这几种。那么一观就放下的属“意”;而久久不能自已的属“念”,可以这么说吗?

  讲师答:可以这么说。本来心、意、念这三个字平时都可以互用的,但为了区隔某些微小的区别时,才会特别强调它的不同处。“念”字有恋恋不舍的意思,指的就是比较强的习性,也就是比较难以解脱的部份。

1. 「含容」的真义是什么?

课堂上常常讲到「含容」,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把它「融化」或「化为无」的意思?

张讲师答:是允许任何气血的感受在胸中自由的存在,不与之有任何的抵抗。当你真正去含容它时,虽然能感觉到它的威力明显变小,但这种解脱练习的本身,并非建立在期盼那感受变小才得到解脱,而是因为完全无惧的含容任何感受的存在而得到解脱。这三教心法并不需要将它「融化」,也不必致力将它「化为无」,或把它「消灭」,这一点则是很多新生旧生都会一再重犯的毛病。

2. 「要往内,不要往外!」的「内」是什么意思?

讲师在练习时常说「要往内,不要往外!」那么指的是内在的什么呢?」

张讲师答:最主要是指胸口中所泛出的气血,或感受。称为心情、情绪,或奇蒙子,则是一般人较为熟悉的名词。例如在凝视着一个人的眼睛时,心中自然会产生出一点点的尴尬心情,这心情便是内在的一种感受,而这感受是一丁点气血起伏来去所组成的。人们的情绪好恶就是攀附在这一丁点的气血感受中上演的。因此所谓往内,指的是胸口内正在发生微微变动的一丁点气血感受,仔细观察你的尴尬究竟是如何攀附在气血上发生的,并透过观察气血本无意义的实相,而去除内心上的罣碍。

3. 观到气血实相后,如何「应物」合宜?

内观出内在感受的级数后又如何?外在事务要如何选择?是以和为贵,或是继续依自己的感觉做?

张讲师答:往内觉观,只剩下气机感受的级数实相,所有烦恼罣碍即刻解脱。过不久烦恼又来袭,依然提起观察实相的真知,又得即刻解脱。一有情识攀附即练习觉观,时日一久,往后不论什么气血来袭,都只剩下气机实相而已!人生真静从此奠基。

外在事务的应对方式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没有一定模式的。文王选择以和为贵终其一生;武王选择一怒而安天下;颜回选择居陋巷,一箪食,一瓢饮,不改其乐;伊尹选择出仕,以先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可见虽圣贤亦有不同选择,圣贤唯依内在实相而行,不求外在之同否也。

4. 胸膛紧的时候能否依然照见实相?

张讲师答:紧就观察紧的实相,松就观察松的实相,不分别取舍,如此而已。然而为什么课堂上我一直强调要松下来呢?因为众生在胸腔紧的时候特别容易攀附妄想,胸腔松的情况下较能培养实相的觉知力。等到实相的觉知力成熟后,松便观察松的实相,紧便观察紧的实相,没什么取舍的。

5. 为何止不住烦恼一再重现?

烦恼可以借由「禅修」短暂放下,但相同的烦恼及念头也在短暂中又重现,有什么办法可以得到精进呢?

张讲师答:正确的禅修可以帮助我们对于心头不断来袭的气血,得到彻底的觉悟与放下,然而心头的气血在得到正确的认识后,依然会不断的重现,它像冰雪溶化般,一层层的浮现,这就是你的「心业」所在!也就是说,你的「心业」就卡在黄庭中的那股气上!初练习时,你要一次次的对着这股夹杂「业力」的气血不断提起真知,使每一次的气血起伏只是如潮来潮般自由的存在,不再代表其它任何烦恼罣碍的意义,此时你已逐步踏上「了心」之路!你已经在精进的路上,你要为此感到欣慰,千万别因为它的不断出现而感到懊恼!

6. 内观法门如何面对情绪波动?

当心里的激荡波动浮起,要如何压制?还是靠内观来分别它的差异,才能使内心平静?

张讲师答:人们的气血永远都在起起伏伏,因此如果要等到气血完全平定之后,才能拥有安宁的心境的话,那么我们的生命质量恐怕剩下三分之一都不到了。

经典只说「观自在」,而非「观不在」。只有「观自在」才是菩萨,执着「观不在」便成凡夫!观自在就是不怕它的存在,不怕它起起伏伏,因此不需压制气血使内心平静,只要让畏惧气血动荡的抵抗与知见拿下来即可。自在是不怕,不是抵抗,也不是消灭,学习观察内心气血激荡不已的当下,持守对于气血起伏了无分别的功夫,才能在气血动静之中,都能得到全方位自在与解脱,这便是「黄庭禅」与其它禅修不同的地方,黄庭禅的解脱是气血静也解脱,动也解脱,这也是本单位的内观训练与其它内观的不同处。

7. 动态的气血中真能观察得到实相?

若是气血已攀附成情绪,是否有可能因觉察黄庭的气血变化而卸下罣碍,有可能在动态的气血中观察得到实相吗?

张讲师答:圣贤岂欺我哉!在还没有充份的信心之前,可先参考先圣的遗言:心经的「观自在」,以及「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金刚经的「应作如是观」,孔子的「听之以气」,子思的「发而中节」等句,皆是我们最好的指引。

您怀疑动态的气血中还能观到清真的实相吗?试想我们看着静态的水,它只是水,而看着动态的水,不也是水而已吗?观察身中气血的动静,就像我们在隔岸观水一样,静时看静的实相,动时看动的实相,了无攀附。然而人们却在这个环节上产生无尽的迷惘,但只要我们定下心来静静的返观,自然可以照见它本无烦恼的真相,金刚经所谓「离一切相即名诸佛」不正是我们最好的指引吗。

8. 如何强化内观自觉?

内观身中的实相是重要的过程,但在现实生活中要落实这个学问并非易事,外界五花八门的刺激,常让人无法觉知内心的一丝丝变化,有何方法可

张讲师答:平时除了在静坐中观察自身,以便培养觉知力以外,更重要的是多练习在日常动态中的观察,例如与人谈话时留个注意力去感觉内在的所有发生,在走路时、工作时、喜怒时,都留个注意力去觉知内在的发生。若是时间许可的话,周六日可以上中岭山参加动态的单元练习,相信会有很大帮助的。

9. 内观是分分秒秒都要观察吗?是不是日常每一个感受的变化都得要看得清清楚楚才算数呢?这样不是很累吗?

张讲师答:内观并非这么无趣的事,但刚开始练习内观时,为了确知你是否受到气血或情绪的控制,因此练习时需要专注而细心的观察,然而觉知力提升后,不必如此费事的,只要情绪一起,立即觉知得到,贪妄一起立即觉知得到,这样就行了。好比我问你肚子饿了没,我问了你再觉知还来得及,这并不需要一整天都专注在观察自己饿了没才能回答,对不对呢?

观照内在的发生也是一样,只要情识一起立即觉知得到就行了,不必分分秒秒费神观照的。

【相】
名词解释:

「相」是在感受上所攀附的对待的心念,外在的境遇现前时,内心却产生一个罣碍的感受与之相应就叫相,所以「相」不在外,而是在内。

人们的意念趁着气血感受萌生的同时,加上自己的价值观、看法、贪嗔,这时被气血感受所操控出来的分别罣碍,便叫做『相』。
换言之,若内心没有激起一点罣碍与外缘相应的话,则谓之『无相』。例如胸中气血一起时,而竟攀附高贵、卑下、得失、荣辱的罣碍,这些在气血上所攀附的对待罣碍称为「相」。「相」是在本无意义的气血上攀附知见,故相不在外物,而在心;心不在想法,而在胸中气血上的攀附。因此是否着相,要在黄庭一窍的气血起伏上检验方有着落。

张庆祥:找到「浪头」才有用!

很多人学完黄庭禅,一开始可能很赞叹,然后就以为能感受到黄庭的位置,就是懂黄庭禅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禅修班时每人发一张画着黄庭的卡片送他,不就全搞定了吗?何必讲那么长的课程呢?然而事实并不然,因为感受到黄庭是你的情绪核心只是第一步,这只是让你知道情绪痛苦的发生地,但并非这样就能解脱烦恼罣碍的。

接着认识情绪发生时黄庭内千变万化的能量形态,看出它是由什么基本感受所组成的,看清所有的习气、情绪、痛苦,原来都只是小小的能量在生灭去来而已,以及看清能量变动时所夹杂的七情六欲模式,彻底的看清内心的种种污垢,这就是知言的一部份,也算是第二步,但这样也还不能解脱你的烦恼痛苦。

接下来是观照气机实相的训练,观照情绪的实相只是一种能量,一种气的变化,丝毫不给能量任何好恶分别的意义,完完全全的臣服在能量的变化里面,没有一点助长或抵抗的心思。这是第三步。这个步骤做得来,就能在任何一个贪嗔烦恼来袭的时候,当下就获得解脱,当下就获得安宁。
张庆祥:黄庭禅释疑
但可惜的是,这个步骤却是有深度的,是要经过长久练习的,不是听听就能懂的,也不是练一下子就能得心应手的!因此大多数的人会在这个关卡停留很久,然后他们常说:「为什么我观照到气机实相了,却依然烦恼痛苦呢?」其实这都是还未能真正观照气机实相的缘故,因为若是观照气机的实相,对它不带任何的知见,那么能量的存在或流动不会带来任何痛苦的。但是学习中的人总是以为它所观照的就是实相,这其实还有着很大程度的差别,此时只要再多一点的练习,就会渐渐进步的。

然而当陷入这样的泥沼里时,大多数的人会感觉非常的懊恼,甚至开始质疑或批判这个学问的可行性,他们轻忽这个学问的深度,没有想要踏实去练习的耐性,想一口就吃成胖子,但这是不可能的。黄庭禅的缺点就是有点深,而且得经过不断练习才能成就。就像学雕刻一样,这没有快捷方式,任何人都得一刀一斧踏实去练习、去失败才有用的。

进入这第三步骤的人偶尔也会说:「为什么我已经观照它,也不分别它,也不抵抗它,我已经完全臣服它、接受它,而它为什么那么久还不离开呢?」这种问法的人,基本上内心里还是希望那个感觉尽快滚蛋吧!也就是说,他的观照依然带着”让它早点离开”的目的,依然带着分别取舍的知见。这种藏在内心深处的「言」自己有没有观照到呢!如果你没有发现,就没有机会改正,也就不可能得到彻底的实相,如此怎能在当下都能得到解脱与安宁呢!

因此当你困在这第三步骤而无法进展时,我只能说,你的内心必然还对气机藏有分别知见在,此刻你需要对着那个贪嗔习气的「浪头」提起真知,对着「浪头」踏实的去做观照实相的练习,在失败中求取真知,才会进步的!

为什么此刻我要特别提起「浪头」呢?因为练习黄庭禅而不能有明显进步的,都是因为没有看清黄庭中的习气浪头所致。透过仔细的观照后你将发现,每次贪嗔最炽盛的当下,就是黄庭中的气机兴起一个浪头的当下。它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波的来袭,这波浪头没把你淹没,下一波浪头就把你打翻了;又像连环踢一样,这一脚没把你踢倒,下一脚就把你摆平了。

因此以「知言」来说,就有很多层次,内在的声音会一层一层冒上来,想要击倒你之前对习性的抵抗。首先你会先看到内在的习气已经出现,虽然你刚才对它观照实相,好像也很成功了,但接着再冒上来的一波波热血,会夹杂着怀疑你有能力面对那一波波的情识的声音,然后又有一波波的热上来,使你感到是在对自己自我欺骗,觉得你根本在骗自己,觉得你没有能力从里面解脱出来,觉得你根本不可能自在得了的!最后你的内心将陷入非常害怕再次去面对的状态中,甚至想要把自己孤立起来,与人群隔离!到时你总是想着“为什么我已经有黄庭禅了还会这样呢!”

就像这样,它总是在一波波的浪头来袭时,把你重重的击倒!但你却没有发现,那力量都只是同样寄托在小小的「浪头」上而已,那力量只是在同样的浪头上夹杂不同的声音,不断的换装而已!一切都是因为你还没有看到真正的敌人就在那浪头里出现,因此前几次虽然没把你骗倒,但一再换装,一再的连环踢,就能把你踢得东倒西歪了!

因此你想要真正的「知言」,得要清晰的看到那「浪头」在黄庭中一波波的来袭,并对着习气力量最重的「浪头」放开胸怀做实相的观照。在「主角」明确的状态下,去练习以一个毫不取舍的心境去面对一切的冲击,去接受一切的变化,才能获得具体的进步。

然而大多数没有确实看到「习气浪头」的学员,不能了解所有摧毁你的力量都只发生在那个热血的「浪头转折」上,因此他只能对着整个胸膛做“概略性”的练习,而无法精确的对准浪头做接受及实相的训练,因此有时成功,有时却失败;有时很高兴黄庭禅这么好用,有时却很懊恼黄庭禅怎么没用了呢!

这就像两军作战时,只是概略性的对着森林开枪,那效果总是有限的,只能碰碰运气。但若能精确的看到敌人再开枪,那么克敌致胜的效率不是高得多了吗?这就是我要强调观照到那个习性「浪头」为什么如此重要的原因,也是日后每位同学所要精进的方向。

在二阶禅修的前几堂课,我针对这点做了完整的说明,学者若能在「喜怒哀乐之未发」的观照上加强,便能轻易的掌握喜怒已发的「浪头」的踪迹了!总之,没有清晰的看到「浪头」之前的练习,都是囫囵吞枣式的练习,偶尔成功则是瞎猫碰到死耗子的成功,这种成就忽得忽失,将误导你对黄庭禅的体悟方向,也会影响你对这门绝学的观感。

因此如果你想深入黄庭禅,请必需先找到习性的「浪头」,再针对习气兴起时的「浪头」,心甘情愿的观照能量的清真实相,在每个浪头打上来时,练习不让它夹杂一丁点好恶的意义,才能免除贪嗔好恶的捆绑的!我知道每个人都会在这个重点里花上好多的时间,但这是你必经的道路,我只能指引出你的方向,而踏实的去走每一步,则是你自己的责任。

接下来我要谈谈深入黄庭禅的第四个步骤:在一尘不染的本心上建立起德行来。常有些学了黄庭禅的人,疑问的说「难道修行就只是观照内心的实相吗?其它什么都没了吗?」这话问得很好,修行当然不只是观照内心的实相,更重要的是在你的内心建立起什么德行来。然而要建立你的心德,必需要先有一个干净的内心才行。这就像我们在盖房子前,先要把地上的垃圾全部清除干净,把凹凹凸凸全部铲平一样,这只是要盖大楼前的基本工,任何想盖大楼的人,都免不了这个程序。而最后这块地上能盖出多大格局的建筑来,则每个人都不同的,这就要看每个人所下的功夫了。

学习黄庭禅也是这样,观照不分别取舍的实相只是第一步,这个步骤若成功了,接下来就要在日常生活中去建立自己内心的品格,也就是「忠孝节义」的气节,以及「仁义礼智信」的德行。而在累积这些德行时,「知言」的能力更是倍加的重要,因为若没有知言的能力,你怎能分辨得出此时所养出来的德行,所养出来的气,是纯正的呢?还是依然夹杂着不净心思的呢?这就是为什么孟子把「知言」放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的前面的用意。

等这些德行都纯正了,都完备了,就是这个人修行的「格局」已经造就好了,在人间的圣贤君子,就是依这些德行的纯熟度来论定的,而天界的佛得证什么果位,也是依照你在干净的地基上所盖上去的格局来论定的。因此这第四个步骤,才是学习知言及观照自在实相的目的呢!

最后我要来谈谈黄庭禅的第五个步骤:因内心的清静及心德的建立,而转动身中那个刚健浩然的气轮,使法身渐渐向返本还原的道路前进,有关这第五个步骤的大致内涵,请参阅愚着「拨云见日」一书便能明了。

以上这五个步骤便是黄庭禅这个直指人心的法门,所为众生铺设的阶梯!从第三个步骤到第五个步骤,没有一件是简单的事,以至于虽然每个人偶尔也能尝到一点味道,却又常常感觉忽得忽失,这也正是黄庭禅这学问会同时让人感觉既平实又精深的原因所在。而这五个阶梯必需用「知言」的基本功夫来贯穿全局,才能确保每一个步骤都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花那么长的篇幅,不厌其烦的阐述「知言」这两个字的原因。

正如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所说:「心若改变,你的态度跟着改变;态度改变,你的习惯跟着改变;习惯改变,你的性格跟着改变;性格改变,你的人生跟着改变。」说得简单一点,心要改变了,你的人生才能改变。而这个改变非得要先「知言」,才能得到一个好的开始,要先知言,才能觉察到自己有向正路归正的必要。否则就像现在举世的众生一样,既然无法知言,冲刺了一辈子,又能改变到哪里去呢!

这让我想起,整部论语最后压轴的一段话:「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没想到整部两万多字的论语,竟然是以「知言」两个字作总结!因为不知言不仅无法知人,也无法知己了,不知人也不知己,岂不是糊胡涂涂瞎作为,还怎么做个明理的君子呢?
且孔子在易经系辞传的最后也提到:「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诬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辞屈。」其中这个「辞」字,就是「言」字,了解各种辞背后的心声,就是「知言」。由此在可知「知言」这两个字在古圣人的心目中,占有多么重要的地位了!真是感谢孟子再度提到「知言」这两个字,使我们注意到这两字的重要性,也使得古往今来无数想要真修的人,有了一个确实可以掌握及落实的方向。

身为中华子民的一份子,有那么多好文章可以读,蒙受那么多英明睿智的先圣先贤的指引,而今有机会尽上我一份微薄的力量,将这古圣先贤的交付发扬光大,为中华文化的传承尽一份心力,真是为此感到无比的庆幸与光荣!也希望所有的读者,不要总认为外国的月亮比较圆,不要背起行囊总是往外跑,我们应该多认识我大中华本土文化的博大精深,并将它发扬到世界的每个角落,让中华文化真正发出光彩来,使世人的内心都能得到净化,这是每个中华子民的衷心期盼。

各位同修:

有一次的禅修班,我看到几个学生在上课时躺在教室里,有的还双腿张开向着讲堂!我问他的小队辅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队辅说:「没有,他只是想躺下。他们说人生就是要自在,想躺就躺,何必那么多的框架!」

我实在为他感到可惜,因为他对自在的定义是那么的狭隘!而他了解的道理是那么的少!为什么我说他的自在狭隘?因为他只剩下安逸的躺下时,才能感到自在,一旦要他撑起脊椎坐起来,或是付出一些体力去流一些汗,他就浑身不自在了!而为什么我说他了解的道理那么少呢?因为他已误认为,只要不能顺着内心那个好逸恶劳的欲望,就叫做「有框架」!

各位想想,贪图轻松安逸及顺着欲望谁不会,但只图安逸的人,在必需要吃苦的逆境来临时,还有自在的能力吗?这种自在不是很狭隘吗?

或许您不知道,你可以「用力」有多么好吗?用力能使身体产生热能,热能可以使你的精化气、气化神,只要精神一好,整个人就神采奕奕,做什么都有劲。一个人如果到这里也躺、到那里也躺,那他的精气神还有机会提升吗?你看过躺来躺去的人还有神采奕奕的人生可以过吗?

你有没有发现喜欢躺来躺去的人,做什么都没劲,越躺心情越沉,越躺身体越差呢?因为不懂得撑起脊椎的人,下丹田的精力必然虚弱,这种人演讲一个小时要休息两三天才能补回来。精力虚弱久了,心轮的气必然虚弱,这种人情绪起伏必然多,心情常常不稳定;而后脑中的神也跟着虚弱,神虚弱的人白天思絮纷飞,晚上也睡不着。喜欢随处躺来躺去,久了竟有这么严重的毛病,你不能不知道。

举个例子来说明,您可能更明白。如果你看到自己的小孩,每天像没骨头一样,总是躺在床上、沙发上、地板上,到学校上课时也躺着、趴着、靠着,你不为他感到担忧吗?他还能满怀斗志的去为前途打拼吗?

或是你经过一个军营,看到站哨的士兵不是歪着身体,就是躺在地上,步枪斜斜的撑在下巴上,跑起步来懒洋洋,他们却说这样叫「自在」、叫「打掉框架」!这种步队你能不摇头吗?

还有些人本来身体好好的,只是想要由“躺着”来表现自己已经有打掉「框架」的能力,结果把精气神弄得死气沉沉,那不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吗!没错,在修行的领域里面,打掉框架也是必要的,但那指的是把不对的框架打掉,而不是把坐直的能力及吃苦的毅力也都打掉!

以前我曾看到一个师姊,每次坐在椅子上时,都只坐1/3板橙,腰杆打得直直的。我以为他非常有毅力、非常有德行,也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点苦?后来我自己打坐练到一个阶段,任督二脉的气流动得非常强,那时坐在椅子上就没办法靠着背,一靠着背气就堵住,背部非常不舒服,我必需坐1/3板橙,并且把腰杆打得直直的才舒服。到那时我才发现原来那位师姊并不是有毅力或有德行,而是这样才舒服。精气饱满的人这样坐一点也不觉得苦,只有精气已经溃散到一个地步的人,才觉得这样坐是一种苦差事,到这种地步时必需躺着才觉得舒服了。

你看那一整群的小孩子,整天跑来跑去,没一刻闲得下来,做什么事都有劲。这样精力充沛的小孩,你叫他躺着他哪躺得住,连午睡时间他都还在蹦蹦跳。这时如果有一个小孩整天都懒洋洋,东躺西躺,像没骨似的,你会问那小孩说「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而现在的同学,只是听个禅修课,就得要躺下来才舒服,腰杆打直就觉得难受,做什么劳苦的事都没劲。我不得不问这些人:「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的呢!」

你也许听过,修行的层次有出世法、入世法、及治世法的差别。打掉框架算是「出世法」的范围,好比一个人躲到深山里修行,不必遵守什么世俗的礼法,他可以袒胸露背、不洗澡、走路东倒西歪、住到树枝上、头发上长鸟巢…都没有人会理他!他认为这样叫「没有框架」!但试问,一个人的修行只懂个出世法就行了吗?而「入世法」及「治世法」的层次又是什么呢?

我们有幸与其它众生一起生活,因此你不能把世界看成只有你一个人而已,想怎样就怎样。在「入世法」及「治世法」的领域里,为了确立大家都能生活得和谐又健康,我们与其它众生有很多需要互相尊重的地方,也有一些必需去遵守的生活规则。因此内心对众生有爱的人,在众生面前不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会适当的约束自己的行为,做出有益众生的表率,并且一点也不觉得有被拘束的感觉。诚如中庸所说:「君子动而世为天下道,行而世为天下法,言而世为天下则;远之则有望,近之则不厌。」这才是能出世,又能入世、能治世的修行典范。

就像一个有责任的父母,他绝不会在出门的时候,带着小孩去闯红灯、去乱丢垃圾、去随地吐痰。他在小孩面前也一定会作好表率,规规矩矩的,并且会告诉他这些规矩的善意,绝对不会让小孩认为这些规矩是一种执着或框架,这才是对于小孩应有的爱与责任!

因此我们在看待一个法门的诸多要求时,必需先去体会它的「善意」所在,不要习惯在鸡蛋里挑骨头,习惯找出一丁点矛盾的地方就大肆攻击。若是这样的话,到处都有攻击不完的题材。

好比佛祖说要放下「我执」,然而你可以很轻易的在任何佛经里面,找到很多的「我」字,也因此有人就开始批评说”可见佛陀也还没有去掉我执!”显然这种人只是想藉由批评,来让人觉得他很有程度,而不是真正想去落实学问。

就像现代人常有的情形,他们可能只懂1/3的层次,却慷慨激昂的想要打掉另外2/3他所不能懂的层次,把他们都说成是「框架」。这在不懂的人眼中,似乎是很有程度与勇气的,但在内行人的眼中,正足以突显他的狭隘与无知。

「法」是不得已而设的,法的背后常隐藏着非常好的善意,就像「静坐」这个法门,就是为了提升众生的精气神及定力而设的。因此进入一个法门,要先去体会创法者的善意,你就不会去到哪里都想要斜着眼先批评一番,都想要打破圣贤为众生苦心建立的栅栏,也不会在你的内心充满着不屑与傲慢,而会对这些苦心建立的法门存着一种敬意。

为什么连斜着眼看人都不行,因为常常斜着眼看人时,你的内心也慢慢跟着斜了,它将让你的内心充满不屑与傲慢。然而大部份的人已经忽略了「内在的态度才是真正的修行」这一回事!而内在最重要的态度不外是对人的「敬」与「爱」的存心而已。这两个德行对心性有莫大的好处。而那些躺在课堂上听课,甚至张开双腿向着讲堂,或是斜着眼看着人的人,可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态度早已使他的内心歪七扭八,甚至连最基本的友善与诚恳都不能存在,这种人哪里还能得到修行的任何好处呢!

当然这躺来躺去只是现代修行人的众多毛病之一,其它好逸恶劳适情纵乐的修行毛病恐怕还更多,我称这种懒散傲慢的人为修行中的“草莓族”!他们常问到:

为什么要如此辛苦的静坐呢?

为什么要去做那些劳苦的义工呢?

为什么要去听那些生涩的经典课程呢?

为什么要去学那些拘束人的仪轨呢?

为什么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呢?

为什么要守这么多戒律呢?只要我喜欢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些人一直沉溺在好逸恶劳与适情纵乐的习性中,因此从未试图以「善意」的角度来看待法门,他们说“修行就是要寻找自在快乐,干嘛去吃那些苦呢!”在这种知见的阻档下,当然也就不可能有机会去经历这些锻炼所带来的好处了。

我当然赞成修行应该享受自在,但我要奉劝修行界的草莓族们,修行不能只追求安逸快活适情纵乐下的那种自在,这就像你训练一个士兵要上战场,却从未叫他吃过一点苦头是一样的危险。你当然可以在安逸中自在,但你更应该具有在拘束、劳苦、流汗、冲突动荡的逆境中,依然还保有享受自在的能力,这才是全方位的自在。不然人生这个战场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到时你所高唱的自在不都成了空谈了吗!

要记得黄庭禅希望给你一种真正的自在,这是一种在各种境遇与各种感受下都自在的学问,而不是在寻找一种你认为的自在。黄庭禅希望把你塑造成一个有「弹性」的人,而不是永远在习性框架下的样子。那是一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弹性、进得去出得来的弹性、可以软可以硬的弹性、可以温和可以严厉的弹性、可以镇定可以活泼的弹性、可以富贵可以贫贱的弹性、可以登高可以屈卑的弹性、可以出世可以入世的弹性、可以安逸可以吃苦的弹性、可以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弹性…

我要与所有的同修共勉,试着去经历各种境遇吧!特别是那些众生一向不喜欢的境遇。去看看在各种境遇下还有没有自在的能力,去看看在生活的每个时刻中,还有没有重新选择的弹性吧!祝您…

在各种境遇下皆得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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