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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OTV《保印说新闻》第85期
打飞机洗飞机推飞机包飞机都是坐飞机
曹保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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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说的是打飞机洗飞机推飞机都是坐飞机。为什么这么说呢？这就是和最近媒体的一则报道有关，《南方都市报》最近报道了一起案件，就是在2011年7月的时候广东佛山的南海警方在一家理发店中查获了多名卖淫嫖娼的女子，在这个理发店它雇佣多名按摩女为客人提供按摩服务，其中就包括打飞机、洗飞机和胸推或者叫做推飞机，警方以涉嫌组织卖淫嫖娼为由对店老板和管理者实施了抓捕，警方也提起了刑事诉讼，结果在一审判决中判决店主有罪。
可是店主不服上诉到了中级人民法院，而佛山中级人民法院则认为无论是被告人及证人的证言都证明涉案场所只是提供打飞机洗飞机和推波飞机的三种手淫服务，而根据《刑法》理论，卖淫是指以盈利为目的与不特定的对方发生性行为实施类似性交的行为，不包括单纯为为异性手淫女性用乳房摩擦男性生殖器的行为，所以由此做出一个裁决他们无罪，于是这三个人就无罪释放。
结果这个报道出来以后马上就引起了舆论的广泛议论，很多人甚至以调侃的口气在说，以后这种行为不算是卖淫嫖娼，您警察管不着了，我爱咋地就咋地。
针对广东佛山的这种做法《京华时报》采访了北京警方，看北京警方对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结果北京警方的回答是北京警方遇到这种行为的时候均认定为卖淫嫖娼行为。
北京警方的解释说，根据公安部的司法解释，这种卖淫嫖娼是指不特定的异性之间或者同性之间以金钱财物为媒介发生性关系，不包括推油等按摩服务，但包括手淫、口淫、鸡奸等这样一些行为，并且特例说据一线执法人愿意介绍认定卖淫嫖娼主要是看主体之间客观上是否就卖淫嫖娼达成一致。
比如说已经谈好价钱了或者说已经给付金钱并且已经着手实施了，但是由于本人的情况没有发生性关系的算或者已经发生性关系但是还没有给钱给物的也算。
那广东的做法和北京警方的做法两地警方的做法出现了巨大的差异，或者说在法律的裁决上出现了巨大的差异，于是网民就疑惑了，都是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都是遵守着同样的法律，都是同一个公安部，为什么两地在这种法律解释上不一样呢？
为什么同样是打飞机洗飞机推飞机在一个地方算卖淫嫖娼要追究刑事责任，而另外一个地方不算犯罪，不能够追究刑事责任无罪开涉。同样一个国土上发生了如此迥异的两种裁决，当然不仅让警方无所适从，其实也让公众无所适从。那么在这里面究竟发生什么问题呢？
其实我们就来看，当这两起报道出现之后网络上的舆论绝大部分都是质疑警方的做法，而这种质疑的心态特别有意思，就是我们打飞机洗飞机推飞机算是违法犯罪，那些官员们包飞机包养情妇养小蜜也是以金钱为媒介为什么不算卖淫嫖娼呢？
其实这样的一种质疑也是有道理的，但是公安部在司法解释中包括《刑法》在司法解释中已经留下了伏笔，这个伏笔是什么你先别急我慢慢告诉你。
那么在两地对于法律不同的认定上，对于这种打飞机洗飞机推飞机这种手淫行为不同的裁决上其实存在着几个冲突，第一个冲突就是违法和犯罪的冲突，《治安管理处罚法》或者之前的《治安管理出发条例》以及公安部的批复也好公安部的解释也好，其实都是在法的范围内，但是这种法并不是《刑法》，所以如果你实施了手淫类似的行为，那么应该是属于违法犯罪，但还不能够追究刑事责任，因为一旦追究刑事责任那就是属于犯罪。
所以在这个事情上其实存在着到底是违法还是犯罪两者之间的差异，要我说根据公安部和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严禁卖淫嫖娼的决定》这样的相关一系列法律文件，我们说这种色情服务是可以追究它的法律责任，比如说可以给你拘留几天，罚款多少钱，这些都可以。这就是你因为违法而付出的代价，但在《刑法》中既然没有明确的规定，那么就不能够追究刑事责任。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无罪释放是可以的，但无罪释放并不是无错释放。
其实媒体的报道并不详细，并没有说这个理发店的店主被拘留几天被罚款多少钱，这个信息其实是很重要的，在这里我也想告诉大家无罪不等于无错，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不意味着不追究你其它的法律责任。所以你也不要大为高兴，以为这样一来警察可真就管不着你了，不对照样管你。
第二个引发大家关注的冲突就是公安和法院的冲突，因为现在警方的依据都是公安部的相关批复相关的解释，包括《治安管理处罚法》甚至《治安管理处罚法》都用的比较少，那么法院则是依据全国人大通过的正式法律。
因此当公安和法院发生冲突的时候，在一个法制社会中应该以法院为主，应该以法院为准，而不能够以公安为准。公安和法院之间，公安只是一个调查犯罪，而法院才能够认定一个人是不是犯罪。
但是公安和法院之间其实也存在着一种部门的利益，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看公安在这个事情上相关解释，基本上采取的打击手段无外乎就是收容和劳动教养，而收容与劳动教养在现在就已经成为舆论议论的焦点，因为劳动教养有时候让人失去人身自由的时间比法庭的裁决还要长，而在一个真正的法制国家中只要没有经过法院的裁决任何人都不可以被定为犯罪，任何人都不可以被剥夺人身自由，所以在废除劳动教养这个事情上，在近些年来尤其在今年可以说是瞩目聚焦，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共识就是废除劳动教养，所有剥夺人的自由的行为都必须由法庭做出裁决，由法官的法锤说了算而不是由警察的手铐说了算。
因此当公安和法院发生冲突的时候，应该选择法院而不是公安，警方应该遵从于法院而不能固守自己的利益固守自己的面子而拒绝域法院合作，拒绝向法院低头。
第三个冲突就是官员和草民之间的冲突，为什么说打飞机洗飞机推飞机这些其实都是草民所做的事情，对于官员来说则是采取了包飞机。因此有网友提出来了，那么我们自己掏钱去你说我们是违法犯罪，那么你们包养一个女人两个女人三个女人甚至包养了很多女人都不算是卖淫嫖娼，合着只能你们玩我们不能玩。
假如做一个通俗的比方，那就是说对于官员来说那是包机，对于老百姓来说那是打飞机坐一次飞机，而对官员来说还存在着一个别人给买票，另外自己不花钱但是用权力来买票。
比如有些人为了升迁或者有些人为了达到其它目的，向自己的上司或者有权力者提供性服务，那么这算不算是卖淫嫖娼呢？我们说根据现在的法条规定，那就是必须得以金钱和财物为媒介，如果没有金钱和财物的直接交易就不能直接算，这一点也正是老百姓看不惯的。
那么在最近的一起案件中就是刘志军自己都承认自己接受了很多的这种性服务，而给他买票的人正是他背后的那位女企业家，他并不是没花钱，只不过他自己没有掏钱，于是乎不能认定，网民不理解了别人买票不算别人给钱不算我自己给钱算，合着以后我自己再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我自己不花钱我让别人请客，算不算呢？
其实之所以网民有这么大的质疑，也和现在的官员在这方面非常得糜烂有着极大的关系，以至于前两天网上就出现了一个笑话，说美女们都被官员们给包了，这些屌丝们只好去抢充气娃娃。所以这种社会心态我们的相关司法部门我们的相关维稳部门也不能够不重视，否则它就会引起公民之间的冲突。
再者说，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冲突，打击卖淫嫖娼并不是今天的中国社会才有这样的事情，其实古往今来很多国家都力图消除卖淫嫖娼这种行为，在古时候的法国包括其它一些国家包括在古时候的中国像消除卖淫嫖娼也做出了很多的努力，但最终都是向现实妥协。
因为什么呢？因为无论你怎么打击，它作为一个古老的职业或者是作为一个人间的需要，它总是存在，于是乎很多国家只好退而求其次设立合法的职业让卖淫嫖娼合法化，当然也做出了很多的限制，比如和未成年人之间不可以。那么这种理想和现实的冲突到了我们这里也是一样，我们一向说我们社会主义国家没有卖淫和嫖娼的行为，没有小姐没有妓女，这只是一种理想的设想，现实生活中呢？无论宾馆、理发店、洗浴中心等等很多地方都存在着公开的卖淫嫖娼行为。那么这样的一种现实究竟警方执行了多少呢？其实我们自己每个人可能都心知肚明。
于是这就存在第五个冲突这就是睁眼和闭眼的冲突。如果睁眼看你会发现这种行为遍地都是，可是警房并不是24小时都睁着眼睛去打击，而是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用一些网友的话说没钱了就睁开眼看见了就抓了，有钱了就算了闭上眼睛。这样一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也是造成这种卖淫嫖娼行为广泛存在的一个最重要的现实基础。
在睁眼和闭眼之间应该怎么做呢？在我看来应该是睁眼，而且是彻底的睁开眼。李银河中国社会科学院的研究员，一向主张卖淫合法化，其实我同意她的观点。因为我们就算是嘴上不承认卖淫合法化，嘴上不承认有小姐有妓女，事实上不仅有小姐有妓女而且还有男妓。
那么在这种非法的状态之下这样一种行业这样一种巨大的从业人员也就是说性工作者，其实是普遍存在，如果他是非法的状态，那么你就不能够或者是很难进行各方面的有效的管理以及卫生上有效的监督，因为他处在暗处你在明处怎么监督？
假如卖淫合法化，这种情况下其它地方不允许你要想有这种行为就必须得到特定的地方去，这样一来政府无论在税收上在管理上在公共卫生上包括对这些从业人员的身体检查上等等都可以有更加严格的规范。那么卖淫合法化其实并不是说让这个社会更糟，反而会让这种情况变得更有秩序。
但现在的一个实际情况就是，养鱼和抓鱼之间的冲突，为什么说养鱼和抓鱼之间的冲突？我们知道现在很多地方的这种卖淫嫖娼行为往往都是养鱼执法，因为你只有把这种行为不打击干净你才可能有利益可赚，你一旦打击得干干净净那用老百姓的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既然没有了鱼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当然我们并不是在做恶意的揣测，你看看全国各地发生各种新闻中有多少是这种养鱼执法，甚至有多少是钓鱼执法。
养鱼执法也好，钓鱼执法也好抓鱼执法也好围绕的中心并不是让这个社会更有秩序，也不是说让这个社会更文明，更不是消除多少危害社会的行为，而就是处于金钱的考虑。假如我们的执法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那么由此你所打击带来的这种社会结果不仅仅不能够赢得大家的支持，反而会引起很多人的质疑。
因此其实在卖淫嫖娼上这种事情上看似是公安和法院之间的冲突，其实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冲突，其实又是睁眼和闭眼之间的冲突，又是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之间的冲突，又是法律和古老的职业之间的冲突。如果看不清这些冲突，仅仅在法律条文上去较真的话，这个问题依然无解。
所以我今天最后重新向大家强调的就是打飞机也好洗飞机也好洗飞机也好包飞机也好推飞机也好都是坐飞机，但是这种坐飞机有违法和犯罪的区别，同时有官员和百姓的区别，对于官员在这种事情上应该真正的加大打击力度，不能够因为官员做这种事情就不受责任追究，而百姓做这样的事情就要受到严厉的打击，那么不仅仅会对你的司法构成不信任，而且会对政府的公权力构成一种不信任，它所造成的普通的百姓和公权力者之间严重的尖锐的对立，那么就会引起更大的社会后果。
感谢大家收看今天的《保印说新闻》，我们下期接着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