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美国CBS记者麦克·华莱士所在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60分钟》栏目,通过公关公司向中国驻纽约总领事馆递交了采访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的申请。但由于1998年洪灾以及1999年科索沃战争的影响。直到2000年8月15日,江泽民才最终在北戴河正式接受专访,并制成节目《60分钟》。
注:此次访谈历时近4个小时,江泽民有时说汉语有时说英语,以下江泽民的回答将如实保留英语部分并酌情添加中文翻译。对于麦克?华莱士所提的问题,将逐渐把单纯的中文翻译改为原话(翻译)的格式,请各位协助。由于各种版本视频中的提问顺序和删减程度不一致,而且美国播出的原版视频中,英语旁白是中方提交的,江泽民的原话难以辨识,以下江泽民的语录内容往往是对英语旁白的直接翻译,并不一定符合最初实际的情况。
长者华莱士对话完整版
江:Time flies very fast. (时间过得很快。)
麦:Yeah. (嗯。)
江:We met for the first time in 1986.(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1986年。)
麦:You and I? (你和我?)
江:That’s right. When I was mayor of Shanghai. (是的。那个时候我正在当上海市委书记。)
麦:That’s right. It was a room out of doors… (嗯,当时是在一个露天的房间里。)
江:Out of doors, near the Huangpu River. (在户外,接近黄浦江。)
麦:Exactly.
江:And…I’m very happy to meet you again today. (我很高兴今天再次与你见面。)
麦:And you, I thank you very much for granting this interview. (我也是,非常感谢您努力促成了这次采访。)
江:I hope to convey through your program my best wishes to American people, and you. (我想通过你的节目来表达我对美国人民的祝福之意,包括阁下。)
麦:And your friend President Clinton? And your friend George Bush? (包括你的老朋友克林顿总统,还有你的新朋友乔治·布什?)
江:That’s right. Of course, including everybody, because, I have many, many friends in America. (是的,包括每一个人,因为我在美国有很多老朋友。)
麦:So you give money to both their campaigns? (那么你对双方的竞选活动都提供资助了?)
江:Are you just joking? We have never done such thing. I have read the campaign platforms of both parties and I believe whoever becomes president too will try to improve the friendly relation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for this is in the strategic interest of the whole world. Someone asked me not to pay attention to unfriendly remarks candidates might make about China during the campaign because once elected, they will be friendly. I really hope that’s true. (我们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我已经读过了两党的竞选纲领,无论谁当选,我都相信他会力图改善中美之间的友好关系,因为这符合全世界的战略利益。有人告诉我不要太看重在竞选过程中候选人做出的不友好言论,因为一旦当选,他们就会友善起来。我只希望这会成真。)
麦:You are the last major communist dictatorship in the world. (你是世界上最后一位共产主义独裁者。)
江:You mean I’m dictatorship? (你说我是独裁者?)
麦:Well, of course, a developmental dictatorship is what we believe it is. Am I wrong? (当然,这是一种有所发展的独裁,我们是这么看的,我说错了吗?)
江:Of course. This is a big mistake. (当然错了,这是个大错误。)
麦: But when we talk about dictatorship, I’m riding my finger at the President of China. You are. It seems to me. A dictator, an authoritarian. (当我们谈论到独裁时,我居然在中国领导人面前挥舞我的手指,(看地板)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分配到劳教所……(笑),但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位独裁者,一个集权者。)
江:(笑)But very frank speaking I don’t agree with your point at dictator. (但我非常坦率地说,我不同意你说我是一名独裁者。)(喝茶)
麦:I know that you don’t. But there’s an old American phrase about it. If it walks like a duck and quacks like a duck and so forth it’s a duck. (我知道你不同意,但美国有句古话叫做“如果走着像鸭子,叫着像鸭子,那么它就是只鸭子。”)
江:What means dictatorship? (独裁者是什么?)
麦:A dictator is somebody who forcibly whether it’s free press or free religion or free private enterprise now you’re beginning to come a little closer to that. Your father knows best and if you get in the way of father, father will take care of you. (独裁者就是指强力禁止新闻自由,宗教自由或者私有经济的自由,我觉得现在你有这方面的倾向。就像无所不知的权威父亲,如果你挡了父亲的路,他就会教训你。)
江:Your way of describing what things are like in China is absurd as what Arabian nights may sound like. The National People’s Congress selects the central committee of the Communist Party, and the central committee has a politburo, and the politburo has a standing committee, of which I am a member, and no decision is made unless all the members agree. (你——这是天方夜谭。中共党代会选举中央委员会,委员会又选举政治局,政治局有常委会,我是其中的一名常委。如果没有全体成员的通过,我做不出任何决定。)
麦:In a recent headline in your government or one of your government newspapers China Daily, the paper called the US “a threat to world peace”. You feel that way that the United States is a threat to world peace? (最近,中国日报把美国称为世界和平的威胁。您真的认为美国对世界和平构成威胁了吗?)
江:Candidly speaking, maybe it is because of the economic power and leading edge in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hat the United States had draw it that more often than not it tends to overestimate itself and its position in the world. But today I want to convey a nice message to the American people so I don’t want to use too many tough words in our talk. (我今天与你交谈,我很希望给美国人民一个信息,促进我们相互之间的友谊与了解。所以,我不喜欢用太多的很严厉的字眼来进行交谈。刚才我讲得很清楚,你们经济那么发达,你们的科学技术力量那么发达,所以你们有一种比较高的优势地位,往往表现的态度可能不能够对其他的所有的国家采取一种非常平等的地位。我们很坦诚地讲,美国由于经济力量、科技力量比较发达,往往恐怕把自己估计得太高。我的意思是,美国当政的恐怕还是有这种霸权主义、强权政治的色彩。 )
麦:How would you characterize the state of relation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today, Mr President? (你会如何描述当今的中美关系,主席先生?)
江:On the whole, the relations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are good. However, I would like to use words people used to describe nature to describe the state of China-US relations. Our relations have experienced wind, rain and sometimes cloud or even dark clouds. However sometimes it clears up. We all sincerely hope to build a constructive partnership between China and the United States. (两国的关系,总体来说,是好的。但我也会用人们形容天气的话来形容中美关系:我们之间的关系有风有雨,甚至有乌云。但是,有时也会雨过天晴。我们都希望中美之间能建立建设性的伙伴关系。)
麦:That’s spoken like a real politician. There’s no candor in it. (这是纯粹的政客辞令,没有任何真诚可言。)
江:I don’t think politician is a very nice word. (我不认为“政客”是一个好词。)
麦:It’s a diplomatic word in this case. (在这里是指婉转的。)
麦:Mr President, do you still believe that the United States bombed your embassy in Belgrade on purpose? (您到今天是否还认为美国是有意地轰炸了中国在贝尔格莱德的使馆?)
江:我只能反过来对你讲,美国是拥有高度技术的国家,所以至今为止,美国的一些解释认为是“误炸”,还是难以令人信服。以美国的顶尖科技,所有关于‘误炸’的说法都难以让人信服。况且,中国驻贝尔格莱德使馆的标识清晰得不可能被弄混。所以,‘误炸’为什么会发生到现在都是一个问题。你们的军事指挥系统又是那么先进,你们有先进的无线电通讯设备,而我们大使馆的标志又是那么清楚,为什么最后得出这样的结果,这仍是一个疑问。但是我们还是采取向前看的态度,使得我们中美两国共同进入二十一世纪。
麦:中央情报局和五角大楼是会犯错误的,愚蠢的错误。这仅仅是误炸,美国人对此毫不怀疑。我们为何要炸中国使馆呢?
江:克林顿好多次对我表示道歉。但是,我告诉他:既然你代表美国,而我代表中国,我们在这个问题上是无法取得百分之百共识的。当时,南斯拉夫使馆被炸以后,我们12亿多人怒吼起来了。虽然我们人口这么多,但是我们人的生命、每个人的生命还是非常宝贵的,有3个人牺牲了,所以我对他讲,我们把12亿多人怒吼的情绪引导到一个理智的轨道上去,谈何容易。
麦:如果美国发展国家导弹防御系统,中国是否以研制更多的导弹来作出反应?
江:我们反对你们搞国家导弹防御系统,反对搞战区导弹防御系统,这个态度是很鲜明的。中国考虑的就是我们绝不会使我们国家的安全利益受到损害。对中国来讲,我们增加我们的国防力量,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对美国一定要搞国家导弹防御系统,要搞战区导弹防御系统,我们认为,这对整个世界和平是很不利的,因为这在世界上造成了一种气氛,使人们感觉到不是大家都在从事和平与发展的共同事业。这非常自然地会使我们感到是一种威胁。
麦:如果美国坚持搞国家导弹防御系统、战区导弹防御系统,中国会增加核力量吗?
江:我们是有核武器的国家,五个常任理事国中我们也是有核武器的。但是我们始终把核武器维持在最低的数量,同时我们宣布我们绝对不第一个使用核武器。
麦:您刚才讲,希望能改善美中关系,那么您想怎样来改善与美国的关系呢?
江:我想在这一点上最主要的就是我们希望领导人之间要有一个登高望远的观点。1993年,我与克林顿见面,我就讲了中国的诗句:“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这就是登高望远。戈尔来的时候,我也跟他讲了我们宋朝宰相王安石的一首诗,“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麦:邓小平曾对您讲,“我希望您是这个领导班子的核心”,您当时的答复是:我觉得如履薄冰。您当时肯定是在考虑自己是否做好了挑起这副担子的准备?
江:今天我可以给你坦率地讲,我从上海市委书记到北京来的,我丝毫没有这个准备来当全中国的领导人,我是希望能够考虑比我更能干更合适的人。最后,我们的邓小平等老一辈的领导人认为我是合适的,同时我是经过中央委员会的正式选举产生的。最后,我只能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麦:您成功的原因之一是如人们所说的“绵里藏针”,它是您成功的秘诀吗?
江:在中国,“绵里藏针”是一种非常正面的表扬的话,对我们以前的领导人,对邓小平有过这样的评价,我不敢和他相比。但是我可以讲一句,我这个人的性格还是比较果断的,这是肯定的。我当总书记到现在11年过去了,我始终抱着一个信念:我始终要为我们的国家、为我们的祖国尽力地做好工作。我的辛勤努力可能得到如你所说的这样的评价。
麦:您现在掌握着13亿人的命脉,或者说世界上五分之一人的命脉,那很不得了。
江:我们大概每一天有5万多新的婴儿出生,一年近2000万人,而且这是在严格的计划生育的条件下还有这么大的增长率。所以我确实经常考虑怎么使得我们12亿多人生活得幸福,水平不断地提高,很难呐。
麦:北戴河是否等同于戴维营?
江:但是它是一个每年夏天我们的中央官员都会来这里的传统,但我们来这里才不是度假,我们会把这当成中国领导人的办公场所。只不过打高尔夫球和游泳,我的医生一直在建议我游泳,今早我游泳了,这是我今年夏天的第21次游泳。
麦:It’s the tradition…for Chines leaders – Mao Zedong swam, Deng Xiaoping swam, Jiang Zemin…
江:(大笑)
麦:谁会是你的继承者?他是否也会游泳呢?
江:我想到这也许是一个巧合,游泳确实可以让你放松、振作精神
麦:中国的国家领导人是怎么产生的呢?
江:美国的选举制度和中国的选举制度不完全相同。因为我们整个的历史传统、文化水平、经济发展水平、普遍的教育水平不完全一样,所以每个国家的选举制度要根据它自己的情况确定。我们中国共产党领导是不错的,但是我们从法律上来讲,共产党只会提议,最后由人民代表大会来决定。所有的国务院的领导和所有部长,通通都是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的,日常事务由国务院负责。共产党内权力最高的是代表大会,代表大会选出中央委员会,中央委员会选出政治局。我们政治局常委每个星期都要开会,完全是在民主的气氛当中,而且我们经常与所有的民主党派的领导要协商国家大事。
麦:美国,通过几个党派竞争,代表大多数人利益。为什么这种事在中国就是不可想象的呢?
江:你们的众议院议员以及参议院议员很多次问我这样的问题,我都给他们做了详细的回答。首先,中国不是一个共产党,还有八个民主党派,你们的议员就说谁是反对党?我说,没有。我说你为什么说一定要有反对党,说明你没有很好地读中国的历史,你完全用美国的价值观念运用到全世界,想象整个世界的每个角落都应该按照美国的这种政治制度去行事,这是非常不够明智的。很坦率地讲,我们双方在价值观念上确实还有很大的不同。美国人往往用你们的逻辑思维去推断其他国家的政治、其他国家的各种情况。我们的价值观里一直崇尚有一个很好的集体,相互协作。我们中国共产党的宗旨就是为人民服务,我们在为人民服务的过程中要取得人民的信任。新中国建立以后经过几十年的奋斗,也经过一段曲折的道路,但是邓小平确定的开放政策非常成功,我们现在叫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但是,西方往往希望我们变成资本主义,那个世界就太单调了,我认为世界应该是丰富多彩的。我们要学习所有西方先进的思想、文化,包括科学技术、经济的经验。当然,这必须跟我国的国情相结合。正是由于遵循这个原则,我们这几十年取得了比较大的成绩。
麦:你迫害了一些基督徒。(托腮捂嘴状)你迫害了一个叫法轮功的东西。到底是为啥,按我的理解,这是一种宗教方面的东西。And I had met the man in New York,I met him.(冷漠脸)
江:You met him?(不可思议状,嘲讽脸)
麦:他们锻炼身体,他们相信某种精神生活,究竟是什么让你如此担心以至于虐待、逮捕、杀害……(掰手数数)
江:(打断麦克·华莱士)You also trust Falun Gong?
麦:(托腮思考)I don’t know. 我对这个了解还不太多。
江:李洪志自称是释迦牟尼转世的化身,还是基督徒耶稣的化身,你信吗?他说地球末日就要来临,地球将会爆炸。他还说,我和总理李鹏致电给他请求推迟地球爆炸的日期,大概十几年吧。但我们从未向他请求过。
麦:(耸肩)
江:通过这些宣传,他企图获得信徒的信任,他希望给人留下一种“这人很了解中国领导人”的印象,事实上,由于他的传教,许多家庭破裂,许多人也因此丧命……
麦:您曾讲过新闻应该是党的喉舌,您和毛泽东都曾讲过新闻报纸应该由政治家来管理。
江:我想不管哪个国家哪个党派,都有它的新闻出版物宣传它们的主张,我们所有的全国的各种电视台大概有两千多家,而且我们的地方报纸有两千多种、我们的杂志有八千多种、我们每年出版的新的书籍十万多种。毛泽东在文化艺术领域,他也主张“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当然,我们在一定的历史时期里也有过“左”的错误,但是我认为,我们现在是尊重这个方针的。
麦:四年前,您曾经到中国很重要的一家报纸《人民日报》,您对他们说,即使是一篇文章,哪怕一句话讲错了都可能会造成国内的政治不稳定。新闻就有这么大的力量?
江:四年前我去过人民日报社,但是好像我的原话并不一定是这样讲的。我只是说明这么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大一个国家,我们有12亿多人,新闻的导向确实是很重要的,不管对中国的新闻界以及包括西方的新闻界,我都认为有一点很重要,我尊重所有的新闻界他们自己的看法和意见,但是事实不能扭曲。中国的新闻,特别是我们的《人民日报》,老百姓非常重视。如果它把某一个事实报道错误了,人们会信以为真。不像你们那儿,反正随便报,那就跟我们的情况不一样,你们报道一个新闻就是不符合事实,也无所谓。比如说,我现在还在北戴河与你谈话,但是我已经看到了海外的报纸说我已经到了大连了。如果真实的话,我们今天不可能在这里谈话。
麦:您现在肩上担负的很重要的职责之一就是中央军委主席。您对军队非常严格,是不是这样?
江:我到现在为止,不知不觉地已经干了将近11年的军委。我自己认为我在军队里还是为大家所信任的,因为不需要我去打枪,也不需要我去开飞机,我应该说是作战略的决定。
麦:两年以前,您让军队退出生产经营,为什么要作出这一决定?
江:我认为部队经商是一个腐蚀剂。历史经验,任何一个国家如果军队经商以后,没有一个不腐败的,最后必然是涣散了军队的军wWW.aIhUaU.cOm心。
麦:您提到了腐败这个问题。
江:我到中央工作,当时邓小平告诉我们,很重要的一个任务,首先是抓反腐败。腐败,它是一个历史的现象,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但是对于我们来讲,我们的态度一直是坚决反对它,一直到现在为止,我还继续在抓这个问题。我认为,腐败对我们来讲,在某些方面非常严重,我非常仇恨它,但是要想一下子一个早晨把它都解决,看来也是很困难。我认为反腐败只能用法治的办法,用舆论的办法、教育的办法逐步地把它解决。
麦:One more question about,… dictatorship.(再问一个问题,关于……独裁)
江:Sure.
麦:你封锁了一些互联网网站,在中国这里,BBC,华盛顿邮报,为什么?你们担心人们从网上看到并且了解到一些信息?
江:关于互联网,实际上刚才我对你谈新闻自由时已经谈过,但现在我想对于互特网,我们希望通过互特网获得有用的信息,然而互特网上也有许多不健康的东西,特别是色情内容,对我们的青年一代是十分有害的。
麦:Not from BBC or Washington Post.(但是英国广播电台和华盛顿邮报的网站上没有色情内容)
江:像你刚才提到BBC啊,华盛顿邮报啊,他们被封锁是因为一些政治新闻,这一点我们要有选择性,正如美国同样有选择性。一句话,是希望从因特网中接收有益于中国发展的信息,不管是文化的、经济的,各方面的。但是我们希望尽可能地限制一些不利于我们的。我想应该承认一条,你们在这方面的技术水平比我们要高得多,我不是指先进的技术设备,我是指你们的媒体在新闻选择方面,你们的要求也很高的,比如你们能不能如实地报道中国的情况。
麦:我们可以试试,可以试试。
江:在事实上很难。
麦:四年之前,您曾召集一些学者和历史学家在北戴河开会讨论有关道德的问题,这也是我们在西方所面临的问题。
江:其实这个题目我们经常研究,不管哪一个国家,好几千年以来,特别是在中国,因为历史比较悠久,对于精神的文明一直是非常重要的。道德的高尚一直是非常重视的,邓小平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要人们致富,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达到共同富裕。“致富光荣”并不是资本主义。我今年在广东给他们讲,你们现在比起中国其他的地方,比西部的省市要富了,但是要“致富思源、富而思进”,不能停滞不前。我想物质丰富,道德、精神堕落,这是我们所有国家领导人都应该共同对待的问题。
麦:您本人曾要求人们抵制西方腐朽思想的影响,您老觉得美国比中国腐朽吗?美国是否在向中国出口腐朽?您说的腐朽的东西到底指的是什么?
江:美国的领导人,包括原来的总统布什、卡特,也包括现在的总统克林顿,我们也都非常担心,青年一代的道德领域受到这种堕落的影响,应该这么说,由于我们双方国家的历史传统、生活习惯、宗教信仰等许多东西不一样,也可能你们认为不是颓废的,但是到中国来就是颓废了。所以我们必须有一定的选择性,我想很坦诚地给你们讲这一点。
麦:在您接过第一把手职务的时候,您是否会说上帝保佑我能胜任,对于您来说,您的上帝是谁?
江:我并不信任上帝,我是无神论者,所以我也并没有一定要叫“我的上帝!”但我认为,我要依靠全体人民对我工作的支持。
麦:Look,one last question,dictatorship.You know it.When I see the picture of that one,young,man,in front of the tank in Tiananmen square,that mean,means Chinese dictatorship,that a wanderful symbol,hit(手指点了点心脏),hit my heart about dictatorship in China.
江:(打手势让翻译员不着急翻译)Don’t leave translation.I know what you said,hehehe,我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因为ABC的芭芭拉·沃尔特斯十年前就问过我同样的问题,而且给我看了那个照片。我说过,这个年轻人没有被逮捕,也没有受到伤害,因为坦克在他面前停下来,拒绝碾过他。芭芭拉也告诉我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我可能忘了,但我问过在公共安全情报机关工作的负责人,他们利用尽可能多的关系网络来寻找这个年轻人,经过一个月的调查,我们确信这个年轻人并没有被捕。
麦:你是否会钦佩他的勇气?
江:但是我从未见过他,尽管我们试图找出他在哪里,我们也是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中国哪个地方。但从图片上看,我相信他有他内心的想法,至于想法正不正确,那完全是另一回事,我不确定是什么让他……
麦:You have not answer the question,president.(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主席先生。)Did you,did a part of Jiang Zemin,and mind… admire his courage?(你,江泽民的内心是否会赞美钦佩他的勇气?)
江:我……因为我想你会驱使我说是,但我想强调的是,我们充分尊重每一个人民自由表达愿望与诉求的权利,但我不会赞同与政府公然对抗……
麦:我,我是在谈论那个人的内心,(翻白眼),那个孤单的年轻人,站在坦克前,在曾经的上海,你也是一名学生抗议者……
江:That’s right, in Shanghai.
麦:In the times of KMT,we want freedom, we want democracy,that’s you!(在国民党时代,“我们要自由,我们要民主”——那是曾经的你)
江:It’s right.
麦:那些在天安门广场上的人们呼吁的也是“我们要自由,我们要民主”
江:这个。我参加过抵抗日军侵略的学生运动,我们唱了抗议歌曲《同学们,站起来,保卫祖国》:?同学们,大家起来,担负起天下的兴亡,听吧,满耳是大众的嗟伤,看吧,一年年国土的沦丧?
麦:到2002年,你将会结束你的任期,没错吧?
江:没错啊。我的共和国主席将在2003年结束,党总书记任期在2002年结束。
麦:就是说到那时候你会放弃三个职位中的一个?
江:你看,你问了一个又短又难的问题。今天在这里我无法明确的回答你……因为这取决于我们的民主系统
麦:今天你第一次采取了守势,一提到李文和的名字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个难题,其他问题好像都不是问题。
江:对我来说当然不是难题,这只是你的感觉,那你认为呢?你觉得他(李文和)是中国间谍吗?你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麦:我正在仔细考虑,我手里并没有太多信息。既然你问了我会回答的。

江:你掌握的消息也许比我多,我都是看报纸才知道的。这是我第一次发现你遇到难题了。
麦:是的没错,我也许不该回答。
麦:你是否指美国看不起中国?我们在亚洲的地位是否太显耀?
江:我也不是单单说你们单纯的对中国,中国是一个有五千年历史文化的国家,而且我们有12亿多人口,中国已经通过这20多年的改革开放,有了相当的经济基础,所以恐怕你们还不太敢小看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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