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生真的有位主宰一切的神在操弄吗?毕业十五年,当时领先的人,未必仍占优势;当时落在后半段的人,十五年后却超越前面的人,也所在多有。是谁决定一切呢?“就是你自己,你现在付出什么,你未来就得到什么。”
智群是我十几年前辅导过的一个孩子。长得一表人才,头脑机灵,又很勤快,热心助人。叫他做什么都行,但就是不要叫他读书。
但无论我说什么,都很难打动智群的心,他觉得读书学到的一切都是没什么用的知识,为了文凭要忍受学校许多不合道理的规定。
有一次来报到,他兴冲冲地告诉我,他现在很认真在读书。他的目标是至少也要考个“国立”高职。
后来他才告诉我,他心仪的女同学通过同学传话,要智群上校榜前一百名,再来约她,否则请智群别打扰她。
“她看猫没点(台语:瞧不起人),小看我了。我再怎么样,小学毕业也是领校长奖的喔。”
我趁机激励他要有具体行动,光靠一张嘴是没有用的。于是智群“国中”三年级还真的很用功地拼了一阵子,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他挤进“国立”高职,但一直到毕业他都没机会进校榜,而那位他暗恋的情人,考上第一志愿的高中,智群自觉自己配不上人家,也不敢妄想和对方交往,这段恋情就这样黯然地结束。
这段十几年前的往事,我早就忘光光,没想到前些日子,我竟接到智群的电话,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而且要我当他的婚礼贵宾。
智群亲自送喜帖给我,我也正好有机会和他聊聊这十几年他的成长。
当年他们各自读高中、高职,就把对方给淡忘了。对方虽知道有人暗恋她,但从未正式谈过话。智群高职毕业,接着读技术学院,他还努力考上“国立”的技术学院(现已改为大学),毕业后他在一家科技公司上班。不知为什么他总会想念起曾暗恋的那位同学,有一次参加同学会,他向同学打听,被同学笑为花痴。
他的真情感动了班上的同学,决定帮他万里寻爱。通过同学帮忙,他拿到了对方的e-mail和电话。他不敢直接打电话给这位女同学,而是先用e-mail联络。刚开始石沉大海,他也不气馁,每次有什么精彩的短片或风景,他就转寄给她,尤其她生日时,他还在信上设计了一个网络party。
终于她回信了,他的诚意感动了她,可是她已经有男朋友。智群表示他可以等,可以接受时间的考验,于是他和对方通信了快一年,才约到对方见面,而没想到的是她的男友劈腿,结果他就很自然地成为她的男朋友。

智群告诉我他真的做到了。他的太太是个美女,他佩服自己的眼光。
我听智群讲这段恋爱史,感觉还真的可以拍成电影。这个时代还有人为了追求另一个人,用功读书,读大学。我还真好奇,这位小姐到底美到什么程度。因为喜帖上有照片,我迫不及待打开来看,确实是美,不过和我想象的仙女下凡还有一段距离。
其实在“国中”,他每天上课一定故意走到她们教室去偷偷看她。校榜出来,他经常幻想自己的名字有一天会排在她名字的旁边。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他很感谢有“她”的日子。其实读高职时,有段时间他把她给淡忘了,因为智群自己在这期间交了新的女友,但总觉得不合适而分手。
他告诉我不知为什么,总在他最失意的时候,会想起他“国中”时暗恋的“她”。他觉得自卑,自己是高职生,她却是第一流的高中生,未来她很可能读前三志愿的大学,而他拿什么去和她交往呢?
他从不敢妄想去追求她,但他却下定决心,要投资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有价值的男人。他考上“国立”技术学院,曾打听到她的消息,但总觉得人家是读一流大学的,他算什么呢?直到他努力进最好的公司工作,同事中有许多一流大学的毕业生,他才把自己的自信找回来,于是在开同学会时,他开始打探这位他心仪很久的女同学。
“生命是公平的,你付出什么,就得到什么。”
这是我相信的真理。智群的成长经历实在很特别,尤其是他的爱情故事,他之所以执着于这份爱情,是因为这段单恋的过程,智群把他的爱意都写在他的日记里,他每天对着她的照片写下他的心情。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有一个人……”
他说他每天的日记几乎都是这样开头的。他也坦白地说,他第一次和这位同学见面,其实有点失望,因为她没有那么漂亮和美好,原来通过想象,智群把她完美及神话了。
后来相处他也才明白,每一个人都是很独特的。有许多地方和我们的想象和期待有落差,但并没有什么好或不好。他珍惜这段难得的爱情,他会努力学习做一个好先生和好爸爸。
我希望智群能给现在仍在成长中的年轻朋友一段勉励的话。
“不要轻言放弃。你想要的,只要有行动你一定能得到。”
他得意地邀请他“国中”时两个班上的所有同学,骄傲地让他们看看他娶到的是当时的校花,也是功课最顶尖的才女喔。
“一个吊车尾的坏学生,也会出头天。”智群对我的评语,有些不好意思。
婚礼当天真是热闹。我坐在智群“国中”的同学桌有些尴尬。因为我和他们完全不认识,不过这样的安排很有趣。因为我和这群同学共同经历了智群的青春期。他们的谈话有点刻薄。
“好花插在牛粪上,可怜。”
“佳人总是栽在痴男手上,不幸啊。”
“这是一场公主与流氓的婚礼,悲哀啊。”
同学一个比一个会搞笑。智群在“国中”从未被看好,因为他胆大,谁都不怕,大家都论定他以后一定会混黑道,谁知道他是班上少数读“国立”大学的。“国中”时班上就传他暗恋隔壁班的校花,大家都暗自取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早知道,呜……”
有个带着太太和孩子来喝喜酒的同学,似乎演过头了,竟然伤心地在装哭,结果被他太太扯耳朵,痛得他唉唉叫。
“我回家准备卖掉凶太太,来给别人招赘了。”
全桌的人笑成一团。
喝完喜酒,在回家的路上,我内心有许多的感慨。人生真的有位主宰一切的神在操弄吗?毕业十五年,当时领先的人,未必仍占优势;当时落在后半段的人,十五年后却超越前面的人,也所在多有。是谁决定一切呢?
“就是你自己,你现在付出什么,你未来就得到什么。”
如果找不到什么努力的理由,那就像智群一样,找一个你心仪、怯于追求的对象。好好投资自己,做一个值得信赖和依靠的好男人。
午后的太阳温暖极了,这真是个充满着希望的世界。每一个人只要愿意用心努力,都会有一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