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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过五十,眼前的事情记不住,过去了的情景却越来越清晰,这不仅是我个人的切身感受,同时也是我们对人类正在走向衰老的客观描述。
这种对人的生理描述不知为何非常贴切于我们对当代文学的印象,这让我感到惊异和尴尬。
这些诗句不涉及重大主题,写的都是朋友间的友情与交往,几百年了仍让我们挂在嘴边。倒是如今的文学,追求鸿篇巨制,展现时代风云,即使是非叙事为主的诗歌,也总是忧患连连,苦大仇深,恨不能在汉字的排列组合中将一个时代写尽;或者承担使命,为一个群体代言。作家的情感,总是游离在大众之外。当代文学,并非不好,但就打动人心,温暖人性来说,实在与古人差远了。

当代作家,只有已经仙逝了的汪曾祺先生,颇有古风,他的小说和散文,看似篇幅短,题材小,却有直指人心的力量,能够让人记住,过目不忘。
如今的文学家们说了很多谎言,但在时间的阳光之下,许多理论都冰释了。幸好人类的记忆不会欺骗我们,在漫长的文学史上,能够进入人类记忆的,多是那些真诚、轻松、随和、有温度的文字。它们不是板着脸孔教训别人的师爷,它们是我们的朋友,它们时时同我们一起喝茶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