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旧钞卷子本《琱玉集》二卷
“古逸丛书”中多有影旧钞卷子本,《琱玉集》即为其中之一,列“古逸丛书”之十六,皮纸精印,钤“单行本”朱印。存卷第十二、卷第十四两卷。底本为日本藏旧钞卷子,为古时写经格式,行十五、十六、十七字不等,与中土隋唐时人写经稍异。隋唐人写经,多见行十七字,且一卷之中,每行字数相等。
《琱玉集》中土久已不传,辑者亦不详。其成书年代,或称隋唐之间,或称六朝。宋郑樵《通志·艺文略》作《琱玉集》二十卷,日本藏旧钞卷子本仅存卷第十二、卷第十四两卷。前后无序跋,杨守敬《日本访书记》亦未载。钞本字体甚古,书体法度谨严。以年代久远,稍有缺字。其第十二卷后署“(用)纸一十九张写天平十九年岁在丁亥秋七月日”,其第十四卷后署“用纸一十六张天平十九看岁在丁亥三月写”。天平为日本圣武天皇年号,起自公元749年,天平十九年当为768年,时值中土唐代宗大历三年。
《琱玉集》为古类书,卷十二列聪慧(下系“张安三箧”等20条)、壮力(下系“共工崩山折柱”等12条)、鉴识(下系“颜回生别”等8条)、感应(下系“汉武河浮宝鼎”等28条)四篇,卷第十四列美人(下系“妹嬉灭夏”等20条)、丑人(下列“嫫母囗头”等12条)、肥人(下系“刘仓腰带三丈”等8条)、瘦人(下系“要离逆风便偃”等4条)、嗜酒(下系“陶潜脱巾眷友”等20条)、别味(下系“师旷食饭别薪”等4条)、祥瑞(下系“皇帝星垂半月”等12条)、怪异(下系“夏桀大号河尽”等16条)八篇,共计164条。
《琱玉集》所采之书颇广,以所存两卷计,即有五十种之多,其中如《列士传》等久已失传。然《蔡琰别传》、《夏本纪》等恐为书中篇目,非专门一书。兹胪列如下:
《前汉书》(张安、东方朔、项藉、董仲舒、汉武帝、汉宣帝、田真、苏武、江闵、阴丽华、王昭君、赵飞燕、李夫人、江充、粲义、张良、扬雄、刘季、秦献、昭帝、景帝、梁孝王、王莽、霍禹);《后汉书》(应奉、王充、王粲、陆续、祢衡、赵峻、孟氏、曹娥、王霸、刘昆、宋均、孟常、韩稜、刘仓、董卓、郑康成、郑弘、杨震);《蔡琰别传》(蔡琰);《语林》(杨修);《论语疏》(颜回);《论语》(子贡);《晋杪》(罗友、明帝、赵鞅、师旷、张华、陶士衡、卫玠、韩寿、嵇叔夜、松弘、梁冀、左思、阮籍、刘伶、孔群、毕卓、王忼、周?、张季鹰、嵇康、张华、孔群)《太史公记》(师旷、夏禹、妹嬉、妲己、夏姬、要离、帝尧、秦始皇、殷纣、朱亥、师旷);《春秋》(季札、颖考叔、杞良、贾卿、囗蔑);《古传》(路妇);《春秋后语》(邹忌、蔡泽、田文);《魏志》(阮璃、典韦、何晏、阮女、赵女、陈群、许褚、庚嵩、管辂);《淮南子》(共工、异弯、囗乃);《博物志》(石番);《帝王记》(秦武);《蜀王本记》(五丁);《孔子家语》(颜回、孔子);《说蒐》(孔子);《礼记》(孔子);《晋书》(管辂、孟业、任乔、司马炎、潘岳);《类林》(刘向刘歆、苟伦、邹衍、满旧、陈遵、易牙、周幽王);《后汉杪》(梁辅、耿恭、王况);《同贤记》(齐人、杞良);《孝子传》(李善);《贤同记》(信陵君);《列士传》(伯夷叔齐);《燕太子传》(燕丹);《续齐谐记》(敬伯);《世说》(卢光、夏侯玄);《搜神记》(周犨);《帝王世纪》(褒姒、虞舜、武王);《尹文子书》(黄公);《吴越春秋》(西施);《梁冀传》(梁冀);《幽明录》(冯贵);《帝王世家》(嫫母);《新序》(无盐);《康部杪》(敦洽);《笑林》(赵伯);《宋书》(陶潜);《吴书》(郑泉);《新论》(马融);《九州记》(刘表);《襄阳记》(季伦);《韩子》(子返);《秦书》(符朗);《夏本纪》(夏桀);《国语》(灵王);《赵书》(石勒);《晋阳杪》(齐王)。

另有孔安国、阮宣、谢尚三条未标出处。卷中《太史公记》亦作《史记》,《前汉书》亦作《汉书》。
《琱玉集》以事系人,以人传事。其中多有脍炙人口、耳熟能详者。如西施、昭君、嫫母、无盐等。其最著者,无过于孟姜女哭夫及叔齐、伯夷义不食周粟。
孟姜女传说,自《礼记》以下,多有记载,事亦不尽相同。至《琱玉集》,已颇具首尾,情节与今之所传无异矣。
《礼记·檀弓下》云:齐庄公袭莒于夺,杞梁死焉。其妻迎其柩于路,而哭之哀。
《孟子·告子下》云:华周、札梁之妻,善哭其夫,而变国俗。朱熹注:“华周、杞梁二人皆齐臣,战死于宫。其妻哭之哀,国俗化之,皆善哭。”
刘向《列女传·齐杞梁妻》乃谓:杞梁之妻无子……既无所归,乃枕其夫之尸于城下而哭,……十日而城为之崩。既葬……遂赴淄水而死。
《琱玉集》卷十二引《同贤记》云:“杞良,秦始皇时北筑长城,避苦逃走。因入孟超后园树上,超女仲姿俗于池中,仰见杞良而唤之。问曰:‘君是何人?因何在此?’对曰:‘吾姓杞,名良,是燕人也。但以从役而筑长城,不堪辛苦,遂逃于此。’仲姿曰:‘请为君妻。’良曰:‘娘子生于长者,处在深宫,容貌艳丽,焉为役人之匹?’仲姿曰:‘女人之体不得再见丈夫,君勿辞也。’遂以状陈父而父许之。夫妇礼毕,良往作所,主典怒其逃走,乃打煞之,并筑城内。超不知死,遣仆欲往代之。闻良已死,并筑城中。仲姿既知,悲哽而往,向城号哭。其城当面一时崩倒,死人白骨交横,莫知孰是。仲姿乃刺指血以滴白骨,去(云):‘若是杞梁能者,血可流入。’即沥血,果至良骸,血径流入。使(便)将归葬之也。”除姜女之名尚未揭出外,余则与今所传故事无大异。
又敦煌曲子中有《捣练子》一首,云:“孟姜女,杞梁妻,一去烟(燕)山更不归。造得寒衣无人送,不免自家送征衣。长城路,实难行,乳酪山下雪雰雰;吃酒则为隔饭病,愿身强健早还归。”《敦煌变文集》卷一收有《孟姜女变文》一篇,缺其前段,今就后段观之,情节大略如《琱玉集》所叙。
《琱玉集》卷十二又转录汉代刘向《列士传》伯夷叔齐故事:“伯夷,殷时辽东孤竹君之子也,与弟叔齐俱让驿位而归于国。见武王伐纣,以为不义,遂隐于首阳之山,不食周粟,以微(薇)菜为粮。时有王糜子往难之曰:‘虽不食我周粟,而食我周木,何也?’伯夷兄弟遂绝食。七日,天遣白鹿乳之。迳由数日,叔齐腹中私曰:‘得此鹿完噉之,岂不快哉!’于是鹿知其心,不复来下。伯夷兄弟,俱饿死也。”后史马迁作《史记》本之,惟去“天遣白鹿乳之”事,盖以其怪诞不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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