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悔了?不,她不后悔。
安琦惊恐地坐在地板上,地上一滩一滩的血迹,令她感到一阵冰冷,鸡皮疙瘩冒了一身,她默默地对着自己说:“我没错,我没错,我……”
霎时,两行清泪落了下来,眼前一片黑暗,她渐渐地昏了过去……
在梦境中,她翻开了记忆的匣子,那些美好的,痛苦的,挣扎的,难过的,凄凉的,无奈的,通通倾泻而出……
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够满足的人。大学毕业之后,找到了一份安稳的工作,做个起早贪黑的上班族。别人眼中的羡慕,她视若无睹,她的野心就跟毒药般,慢慢地在体内蔓延,随着血液流淌都身体各个部位。
然而人类的欲望不会因为这一点疏失而减弱,似乎更强烈了,不知是命运的怜惜抑或者是命中注定,她蛰伏的冬天终于要融化了,春天渐渐地苏醒。
那一日,她一如既往地来上班,却听见同事在那里窃窃私语,好奇心地使然,令她加入了她们,原来大伙都在说一个话题,那就是公司空降的新总经理,据说是从国外回来的,一表人才,为人温文儒雅,让公司的许多女职员油然地生出爱慕之心。安琦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就如同一朵即将绽放的玫瑰,带血的。
“你怎么了,是找不到路吗?”安琦笑眯眯地问着一个看似迷路的男人,对方点点头,表示是的,她帮助他找到了回家的路,他为了谢谢她,便邀请她去屋子里喝茶,她欣然同意了,两人聊着聊着,他叫顾若留,因为从国外刚刚回来,所以对这里不大熟悉,她笑了笑,表示明白,她说:“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是我们公司的总经理。”
她的话语令他感到一阵惊讶,她的笑容则像是冬天里的向日葵,既显突兀,又显独特,那是一种莫名的感觉,缓缓地在他的心口上播下了一颗种子。
周末的时候,安琦便会去男友家度过,她的男友吕寒是B企业的一名小职员。即使他对她很好,她仍旧会觉得不满足。因为她心上染了毒药,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野心,无论是哪种,她都是一个不会满足于今天的女人。
吕寒为了俩人的周末,特意烧了一些好吃的东西,正在两人聊天吃饭的时候,安琦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方显示着顾若留三个字,她的嘴角勾起一个美丽的弧度,按下手机拒绝接听键,继续吃着饭,可是手机却不断地响,她瞟了一眼,索性就将手机关闭了。
吕寒疑惑地看着她的举动,便顺口问:“怎么了?是谁?”安琦无关痛痒地笑了笑,“是谁啊,无聊的广告电话,你也不是经常接到的。”
安琦对于顾若留的若即若离,越发地勾起了他的兴趣,他觉得他好像抓住了她,却又没有抓住,就跟手中的沙一般,捏的越紧,流得越快。人总是有这样的劣行,太容易得到的,不愿意去珍惜,倒是那些抓不住的,偏偏要去触碰。
因为公司的顾客的关系,顾若留要和安琦一起去谈业务。餐桌上除了酒瓶还是酒瓶,虽然菜色也很丰富,不过毕竟男人居多,酒的意义远远大于菜,就如同男女关系一般,妻子如菜,情人如酒,即使菜有多少的好处,也不抵酒一个坏处。
酒过三巡,大家都有点晕乎乎了,过了一阵,有些人的双颊已经泛着樱桃般的颜色,安琦自然也不例外,整个人开始摇摇晃晃了,她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靠在墙上昏昏欲睡,她悄悄地对顾若留说:“你们结束了,送我回家。”
这种似撒娇,似呢喃,似娇嗔的语气,纵使是圣人,也难以低的了她的诱惑,更何况是身旁这个早已蠢蠢欲动的顾若留,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个饭局终于结束,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顾若留扶着走不稳的安琦回家,路上,他一直问安琪她家住哪里,无奈安琪早就已经喝的不知天南地北了,别说是自个家了,就是说句话都口齿不清。
考虑再三,他带着安琪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将她放到了沙发上,自己去厕所洗澡,就在他消失之后,躺在沙发上的安琪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脸上带着一股慵懒的笑容,慢慢地解开了身上衣服的扣子,朝着厕所的方向走去。
顾若留诧异地看着安琪走进了厕所,直嚷着她要洗澡,身上的衣服已经脱掉大半,剩下就是内衣和内裤,他感到一股燥热朝下腹蔓延,两人的肢体交流间,气息显得越来越暧昧,直到她脱下了自己的内衣,他终于忍不住,吻上了她嫣红的唇,她一接触到他的唇,先是挣扎了一下,之后则搂住了他的脖子,他的手在她光滑背上游走,气息渐渐地变得凝重起来,衬着两人的粗喘声,缱绻旖旎,男女之间最原始的交流正在开始……
顾若留越发地迷恋安琪,甚至一会儿不见她,就开始发简讯了。安琪也经常地在回复他消息,有时候跟男友在一起,顾若留发来,她偷偷摸摸地跑到一旁去,这让吕寒感到莫名的古怪,可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也说不上来。
过了一个月,安琪当上了总经理执行秘书,她的办公室换到了一个比较大一点的地方,她看着这四周的东西,轻轻地抚摸,她笑了,心却隐隐地感觉到痛。她感觉自己一下子煮在热水中,一下子泡在冷水中。
一个是光,一个是影。
若说她是个没有良心的女人,那倒不是,她有感情,只不过她的利益大于她的感情,这种女人让别人又爱又恨。
她对吕寒还是抱持着一份愧疚,于是她在周六的时候,拒绝了顾若留的约会请求,便到了吕寒的家里,两人亲亲热热地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候,门铃响了,她让吕寒去开门,过了一会儿,好像门口两个人在吵架,她也好奇地走过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彻底地傻站在那里。
顾若留见安琦出来了,便上前拉着她的手:“他是你的谁?他胡说的对不对?他竟然说他是你男朋友,我才是,笑死人了。”顾若留的手一直在颤抖,安琪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她想不出来,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吕寒一把扯过她的手,“你少胡说了,安琪……你……”
安琪脑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场面,顾若留见安琪被吕寒拉走,便和他吵了起来,安琪躲在一边,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在想事情,可是她到底在想什么呢,紧张的人以为自己在想事情,其实只不过是越想越乱而已。
忽然间,两人扭打起来了,安琪躲在墙壁,无动于衷,也许是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他们的打架声,引来了邻居的观望,大家都在窃窃私语,没有一个人上前去劝架。
这时候,不知道人群中的谁在大喊:“死人了!”
大伙儿才发现,原来两人在打架的时候,不知道是其中一方的谁,拿起了旁边的碎玻璃,顿时,两人都倒在了地上,地板上染红了大片大片的血,如同一朵朵玫瑰花正在凋谢。安琪呆呆地坐到了地上,她就好像是一个木头人般。
一下子人群开始慌乱,紧接而来的是救护车的声音,一群群人过来,一群群人离去,她始终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她开始哭泣,整个人精神的就在那里紧绷着,现在似乎什么都断了,她也乱了,胡思乱想着,渐渐地昏倒……
因为玻璃是直直得插入吕寒的心脏部位,所以回天乏力,他在白色的床单上,告别了一切。也许他也不知道,他的死期就在那一日,生生死死,分分合合,谁又能算得清楚呢。顾若留的运气稍好,没死,但却也是残了手。

待她醒来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了,她就像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一般,坐在那里乖乖地吃糖,经过医生判断,她疯了,但是,她怀孕了……
孩子的父亲已经不得而知了。
孩子的母亲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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