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的“性格太温柔”(学生如此云),或许是我的“杀气”不足,或许是我的声音不够洪亮,或许是我的课上得不够生动……或许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次要,根本的根本是有那么一批学生百分百地不想读书。所以,他们的小屁股怎么能在小小的四方凳上安坐四十分钟?他们的小嘴巴怎么能在长长的四十分钟内闭口不发出点与老师的教学不协调的声音?那无异于刑罚加身于他们。所以总有不协调的声音充塞于耳,总有不该有的动作恍于眼前,有时一个转身,还能突然发现几张课桌的主人已于瞬间“蒸发”……这就是我目前所处的海滨小镇渔村初级中学的教学现状。
我自知自己曾经是一个对教育事业非常热心的人,无法忘记自己曾经多么地热爱这份“树人”的事业——身体状态不佳时躺着批改未能按时批改完的学生作业,每日的办公室最后一个走的肯定是自己……我自信以自己的水平绝对可能也可以让学生学得轻松而有趣,但“残酷”的现实深深地也过多地刺痛了我这颗热爱教育事业的心,我开始变得不那么容易生气了、我开始变得不那么“敏感”了……
从对学生的违纪行为深恶痛绝、义愤填膺到心境坦然乃至寂然,我走过了十年的渔村初级中学教学。过去,教学之余会抓个最典型的学生来教育一番,学生耐心听完你的教导后“语重心长”地说:“阿B蔼—课外,这些个调皮又世故的学生对我这个没有大脾气的老师总是没大没小,一如美国一样的民主、平等地直呼其名,并加个显得亲切的昵称‘阿’——你不用管我,我初中毕业后去我爸的渔船上拉拉渔船上的缆绳就比你一个月的工资还高,真的,不骗你的——他打保票似地说,我以后上课不那么嚣张就是。”人家对你如此掏心掏肺,你还有什么话说?这是稍微懂事、世故些的学生,还有那么少数几个眼里根本没有老师的学生,对没有“杀气”的老师可不这么好交流,你一点名马上一句闽南的脏话出口,他们像吃了火药般地冲动,一点就着。如果你“胆敢”以动作去提醒他没有认真读书,他会给你更加强烈的动作反应——所谓“力的反作用”。
……
于是,我时常想:九年制义务教育真如执政者们所想的那样提升了全民族的素质吗?那些个不想读书的学生会因义务教育的“强制执行”而受益吗?
微乎其微!反而带坏那些有一点想读又有一点不想读书的学生,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同时也令有些本对教育事业热心的教师因学生的“不懂事”行为不胜其烦,他们除了作为教师,还得做少年管教所所长,精神病院(对不起,有时有些个学生的打闹与嚎叫真会令教室不像教室而更像精神病院)医生的职责以及面对出口或出手伤人的“野兽”(Sorry,有些个冲动些的学生真的感觉他们不是来自人类社会,而是来自原始森林)的猎人,一身多职,教师其职多苦多累只有身处其中之人方能深切体会。于他们自己,一个字也不会听,一个字也不会看,一个字也不会写,完全是三不主义。即使听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即使看或写也是眼、手在书本,心思在野外。
故以我——一个十多年教龄的教师观之:九年制义务教育有“十”(吾不敢说“百”)害而无一利。无法安坐教室的他们因没有参加力所能及的劳动而无以体会劳动的艰苦、做人的相互尊重与体贴,有的只是对家长、对教师的逆反、反抗。因为是“义务教育”,他们更“享”之安然,既然没花钱,更不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受教育权利。以我观之,无如让那些彻底不想读书的学生先回家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多少减轻家长的辛苦之余更能于实践中让他们体味到劳动的艰辛、生活的不容易,更能从小懂得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更能体现文明社会的民主、自由之精神。
当然,我并非全盘否定国家的“义务教育”,对于那些一点不想读书的孩子,只要当他们在劳动的实践中认识到知识的重要性再让他们进学校读书也不迟,现代生物学家、教育家、实验胚胎学家童弟周就是个非常典型的例子,读书不在早晚,关键在自己想不想读。而对于那些有一点想读与非常想读的学生,如果国家允许,何况九年,两个九年也可“义务教育”啊,这样老师也更有心情、时间与精力去教育好他们。
中国人做事喜欢一刀切、一棍子打死,而很少有机动与灵活,实在与自由、民主的社会现实相违背。
现在很多地方都在为普九工作而忙碌。普九虽然很好,让我们的下一代没有文肓。国家在这方面也投资不少经费,我们应当感谢上级领导。可普九让我们身心疲惫,不能进入正常的教学工作。是昭苏县的都知道,明年3月复检。要求美化校园,有些乡的学校可能正在学习其他县市学校的校园建设。学习别人先进的地方是好事。可在搞美化这项工作,也不能影响正常的教学工作啊,天天不是让老师干活就是让学生去干活。有些学校可能会说我们现在培养的新一代的“清洁工”。
最为困难的是让辍学生重新回到学校上学。这严重影响了班级教学工作,和成绩。因为,这些辍学生有可能一两年没有上过学了,辍学前可能是三年级。而按照在校生花名册他现在应该上五年级或六年级,那么把他找回来后就得上五年级或六年级。不允许留级。

另一个是班级的学困生,本身基础就不好还要硬着头皮往上上,学不走也不让留级。就让他破罐子破摔,只要让他初中毕业就行。那么我想问问这是有利的吗?这种制度是从培养新一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而考虑还是只要让这些学生能认、能说、会算术就算完事了吗?那还要普九干嘛,让他们学完六年级就可以了。
还有一部分思想不好的学生也在钻这个普九的空子,他知道普九是不能有辍学生的。所以在校期间唯我独尊,我想来就来,不想上学了就在家里,一个电话也不给班主任打。一个请假条也没有。班主任要是管了吧,人家倒好,说“我不上学了行不行”。听了这样的话真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