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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时,她已经25岁了,正是女人最尴尬的恨嫁年龄。尽管依然美丽,却一点都骄傲不起来。彼时,身边同龄的同事均已结婚生子,只有她还形单影只,间或有一些好事的人在她背后指指点点,她开始感到自己就像一个错过了末班车的乘客,孤单而无奈。而他的出现,无疑是上苍安排的一个救星,她不敢再错过,于是她接受了他,尽管没有爱情。
婚后,他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对她更是体贴入微。她却很烦,觉得他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她找茬跟他吵,他却百般忍让,她一肚子的火无处发泄,就摔东西。毕竟还要过日子,值钱的东西她是不舍得摔的,于是就摔杯子。家里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的脆响声让她觉得很解气,玻璃杯摔完了,她就摔塑料杯子,这种一次性的塑料杯子被她摔、捏、踩了一阵子,心头的气也就如云烟消散了。她做这一切时,他只是默默地躲在书房里,等到她发泄完了,他再出来收拾残局。而她,则冷眼旁观,在心里鄙视着他的懦弱。
后来,她认识了一个英俊多金的男人,这个出手阔绰、风度翩翩的男人对她大献殷勤,没多久,她就坠入了男人精心编织的情网。她毫不犹豫地和他离了婚,搬进了男人给她买的一套两居室里,尽情享受着爱的甜蜜。然而,童话般的日子过了没多久,敏感的她就感觉到了男人态度的变化。当得知自己只是男人数名情人中的一个时,她愤怒了,当着男人的面,她摔碎了一对玻璃杯,男人狠狠地打了她一耳光,骂道:“贱女人,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而后,摔门而去,留下她,面对一地晶莹剔透的碎片,恍若梦境。
收拾玻璃碎片时,她的手指被划了一下,殷红的血刺疼了她的心。她想起他,在她无数次的摔碎杯子之后,默默地收拾遍地狼藉,她的骄纵总会在他的宽容与忍让中找到栖息地。他的好渗透在平凡日子的每一个瞬间,如一个个电影镜头浮现在面前,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是那样的让人怀念。
她自知是无颜面去见他的,但又割舍不下那份念想,便偷偷向朋友打听他的近况。朋友说,你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那样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在朋友的安排下,她又见到了他。她离开后,他没有再找女人,而是开了一家物流公司,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公司的经营中去,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公司的生意已是红红火火。她从未想到过,他竟然有这种能力。
他带她回了家,拉开橱柜的门,满柜子都是杯子,玻璃的、陶瓷的、塑料的,在柜子里挤得满满的。她不解地看向他,他略显羞涩地笑笑说:“以前你在家时经常摔杯子,我就隔三岔五地买些杯子补上,免得你想摔杯子时找不到。时间久了,竟养成了一个买杯子的习惯。你走了,我这个习惯却还保留着。”她的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哽咽着说:“你真是个傻男人,我值得你这样吗?”
轻轻地,他揽她入怀,她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感觉那么温暖,那么踏实。他说:“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知道,你早晚会回来的,因为没有谁会比我更懂你。”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说,但她早已明白,那就是,没有谁会比他更爱她。
抚摸着她的满头秀发,他说:“你回来吧,回到我身边,继续摔这些杯子,免得我再买回的杯子没地方放。”她又哭又笑地捶着他的胸膛,喃喃地说:“你这个傻男人……”
经历了沧海桑田,她才明白,原来他才是爱她的,因为爱,所以卑微;因为爱,所以有了摔不尽的杯子。这爱,是那么的浓,那么的重,她幸福地品味着,再也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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