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宋涵
他们之间真的有爱吗
小时候我住在外婆家,有一对小夫妻,是外婆的远方亲戚,一年总要来外婆家走动几回的。
有一年冬天来,女人挺着大肚子,夫妻俩面色愁苦。他们围着炉火,和外婆低声说着什么,大意是在医院照了B超,是个女孩,要打掉。外婆劝了几句无用,就叹气不做声了。过了两年,女人又大着肚子来了,还是打掉了。
再过几年,他们的烦恼变成了:总也怀不了孕。外婆偶然提到:当年那个孩子留下的话,现在都上幼儿园了呢。女人只是苦笑一下,蜡黄的脸竟有些变形。她看起来憔悴苍老,像40岁的人,但实际还不到30岁。
直到我读了大学,在一次聊天中,外婆又无意提到了这对夫妻,说他们多年寻医,终于在一年前生了一个儿子,然而,最近这几个月,男人给她打了几次电话诉苦,说女人生了孩子以后越来越呆滞,像个木头人,跟她说话也常常听不到,他觉得快要过不下去了。
我就记起了那张蜡黄变形的脸,那永远像欠着这世界什么的卑微的眼神,也许现在连一点卑微的光也不剩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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