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拆了红楼，释放了梦
文 | 物道
红楼一梦三百年，原著的魂，正是现代人的梦境。香港导演林奕华说，他导演的这一出舞台剧《红楼梦What is Sex》将原著彻底“分解”，再“构建”，出来一个看似不相关实则同源的故事，为原著的人、事、物找到当今社会对应的映射，看了后让人恍然大悟。难怪说曹雪芹是个有超前意识的哲学家！这一次，林奕华将红楼拆掉，让梦境释放。
“我曾把爱情给了你，希望你也能爱我。谁知你在我身边，心里面已经有人代替我，还说永远爱着我，爱着我……”
舞台上的十二个西装笔挺的男士，面容姣好，身姿高挑，笑容甚至有些夸张造作，一边高声唱着歌，不时还有相互间的肢体碰撞，产生一种微妙的暧昧感。时光好像回到了上世纪70年代，突然，一个醉醺醺的女人跌跌撞撞冲进画面，瞬间打破了平衡。
这，便是非常林奕华剧团创作的舞台剧《红楼梦What is Sex》一首开场曲。有道是“男不读红楼”，但这一次，林奕华却让12个男演员，上演一场红楼内光怪陆离的好戏。
红楼一梦三百年，贾太太变成“假太太”
文章开头描述的一幕，用林奕华的话来说，这只不过是“假太太”在讨伐“假先生”的戏码，当发现老公有外遇，她的狂欢当哭是假，借醉行凶才是真。
从《水浒传What is Man？》《西游记What is Fantasy？》《三国What Is Success?》，终于到今天的《红楼梦What is Sex？》，林奕华完成了他的名著四部曲。但如果说这舞台剧是名著现代版本的改编，那确是小瞧了林奕华的巧思。
无需质疑，每部戏剧都是围绕消费、欲望、寂寞等无论古代人还是现代人都切身关注的议题。但比起大多数“红学”中对故事情节和人物相互暗示、影射的探究，林奕华对作品的文本文学价值也极为看重。这部剧90%的台词都是原汁原味出自《红楼梦》原著，定让红迷心有戚戚焉。
男演员一人分饰几角，用台词将场景无缝连接替换。他们给城市中空虚寂寞找不到心灵归属的“贾太太们”讲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故事，讲贾芸和王熙凤的故事，讲贾宝玉和林黛玉的故事……同一个场景，由演员口述不同的故事，却丝毫没有唐突感。
What is Sex？这个“性”字何解？
千万不要以为名字里这个“性”字如此露骨肤浅。与林导之前的《三国》用了全女班一样，此剧中，由十二个男演员完全以男人的腔调来演绎“十二金钗”，他们讲着女人的台词，演着女人的戏码，甚至有一幕在商场中撒泼的贵妇（原情节是大闹宁国府的王熙凤），都是由男人扮演。
在林奕华看来，演员不应该对“性别”有限制，就算男儿身，演绎女儿戏，也能将其中阴柔发挥的淋漓尽致。正如林奕华自己性格中也有阴柔的一面，此剧中的全男班，说是男性原罪，实则演的是女性宿命。一个好的男演员，对角色调性的拿捏能够在阴柔和阳刚之间不停转换，能够产生巨大的艺术张力。
每个人都要补自己的梦和洞
“我做四大名著，不在还原历史，而是通过戏剧思考：除了文学的价值外，这些作品对现代人来说还有什么新的意义？”林奕华说，如果自己只是把老故事重说一遍，毫无意义。“我要做的是，有立体感的作品。通过这四出戏‘阅读’四大名著，不只是文字表象的阅读，而是更深刻的文化阅读。”
林奕华用《红楼梦》来探讨现代人的爱情与欲望，关注他们情感的归属。是否可以用名牌店里的包包，会所里的高端派对，亦或者是最后的晚餐那样隆重的仪式来填补心灵的洞？还是在梦中完成这些看似虚无，实则反应内心缺失的行为？
贾太太？假太太？当下的真假，现代的男女，今日人的命运，你我也活在彼此的大观园中。“一日卖出三百个假，三年卖不出一个真”，这不是一出交代《红楼梦》故事的戏，它演绎了《红楼梦》中人的梦，也是现代人会做的梦。
三百年，或更长久的萦绕心间，是梦魇。正如林奕华所说，捉不紧，舍不得，放不下的贾太太，男的女的老的嫩的王熙凤们，在我们身边周围何其多？所以才要把《红楼梦》搬上舞台，拆了红楼，释放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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