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 阿莱-人物,阿莱-品牌

阿莱,本名孟童,记者、编辑,情感作家,生于七十年代。

孟童_阿莱 -人物

阿莱,本名孟童。记者、编辑。女性情感专栏作家。生于20世纪70年代。《每日新报》倾诉空间栏目主笔兼创始人。以绵里藏针的智慧性灵文字而著称。著有《月亮后面》、《一大一小》、《女人底线》》、《小幸福》等。并作为天津卫视大型情感栏目《爱情保卫战》以及内蒙古卫视《现场45分钟》节目的情感专家团成员。
她说,选择了记者这样一个职业,就像选择一扇可以支起镜头的窗。镜头里的人影,镜头外的声音。还有举着镜头的自己。镜里镜外,戏里戏外,雾里雾外。交错着晃动。之所以用《月亮后面》作为书名,不过想借月之灵动,照耀我的并不灵动的文字和生命。世间万物,男人女人,岁月年华,不过是月下景色,影影绰绰。喜欢月夜、清冷、孤独、离愁。只是曾经,那是年轻时爱玩的把戏。如今喜欢祝福、阳光、米粥、笑脸。这是生命的资格和本质。是生活,不是演戏。所以简单、平视、足矣。
作为天津卫视大型情感栏目《爱情保卫战》以及内蒙古卫视《现场45分钟》节目的情感专家团成员,让广大读者和观众见识到文字阿莱的另外一面,电视节目中的阿莱,一如她的文字一样温婉和智慧。宛如庖丁解牛,点穴精准,深入浅出。在激情的火花四射的精彩语言之外,在娓娓道来的循循善诱之中,却使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劲道和考量。她的职业素养、她的宛如天成的对心理学的活学活用,以及对人性的深刻剖析、了解和尊重,每每使人听后恍然大悟、拍案叫绝!
在报纸和专栏中,阿莱更是以绵里藏针的智慧性灵文字而著称。其撰写的观点《阿莱语录》和评论精华《阿莱手记》,长期以来早已在读者中形成深远影响。作为一个称职的母亲、妻子和女儿,阿莱虽以女性视角而著称,但却又并不仅仅关注女性。在她眼中“任何女人的幸运,都无法完全抽离掉男人然后独立成为篇章,这就如同所有男人的故事中也不能没有女人一样――我们原本就是世界的两极,互相依托、彼此影响、真至终老”。所以她才会用这样的话去形容她和她家户主的关系,阿莱说,爱情太浅了,根本不足以形容你我……

阿莱与父亲

此时此刻,当幸福悄然流逝,我也不一定要悲伤示之。
渡口
阿莱
没错,那天就是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早晨,这样的阳光下,我欣欣然守候在岸边,等船。
带着满怀的盼望泅水过岸,手捧着丰盛鲜美的未来,毫无征兆地乘上命运的筏,驶向我生命中最伤感的渡口――四周满涨的潮水,正如我满涨的、时刻被幸福充满遂逐渐愚钝麻木的心。
于是一切,就在这最不该发生的一刻,发生了――
爸睡在那儿,安静的,帘儿掩着一半儿,瘦极了,但还是那么漂亮,白皙且纤细的手指,甚至连皱纹都见不到的平静的面容。我走过去亲他,头挨着他的头,手里拿着买给他的早饭:“起来啊,不许赖床,听见没?”外间,是妈妈的哭声……我继续麻木愚钝着,将手伸到他被子里,好暖,然后又去摸他的脚,怎么这么冷?赶快找了毯子来替他包好……那一刻,爸的头还是暖的,手也还是软的,只是眼睛闭得比平时紧:“爸爸,起来……”话一出来,我忽然就明白他也许是再也不会起来了!
医生,也是我请来的。
走出门去请大夫的时候,膝盖发软,神不守舍,清晨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照在身上,自己告诉自己,这一定又是爸的虚晃一枪,他就像是那个喊惯“狼来了”的孩子,他总是这样吓我们,总是。
还记得医生告诉我,你已经走了的时候,我说的什么吗?我说,能不能让我和我爸单独呆一会儿?那一刻,是属于我们的,那也是我和你最后的亲昵,我把脸贴在你的脸上,握着你尚温热柔软的手,拼命告诉自己说,爸睡了,我不哭。
后来姐姐进来了,我们两个一左一右把自己的手放进你的手心里,爸我们是你的命根子,我知道那时候你还在这间屋子里,灵魂并没真的走远……
一直以为,这一天还停留在好远好远的地方。怎么会这么近就到眼前呢?
一直以为,当这一天来临之际,我一定会痛楚到直接昏死过去,电视剧似的彻底,想不到我还活着,清清楚楚活着,撕心裂肺地活,骨肉分离地活。每一分一秒,都没法含糊地过,甚至连哭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一个人开车,老公不放心,派了孩子坐过来,结果车子没开出一半,就又泪流满面,眼泪真的像水啊,源源不断,孩儿说了一句什么,大概是你怎么又哭了之类?我一恼,将孩儿轰下了车子,那一刻,连她对我都不具备任何意义了,脑子里只有爸,只有他。幸好老公在后面开车跟着我,接收了被亲娘轰下车的孩子,顺便一路跟我到家,恍惚之中,我好几次走错了路,足足转了有一个多小时。
所有的痛都还在继续,更大的痛是生活还得继续……
搬到妈妈这边来住,睡爸睡过的地方,用他用的碗和勺子,坐他的沙发,盖他的被子……瞧他每天瞧过的风景。
他对妈说,等桃花开了,我的病就好了。
爸,现在窗外的桃花已经开了,你好了没?
圆坟回来的那晚,孩儿说梦到姥爷了,梦到姥爷从床上起来了,什么病都好了,还对她笑,像往常一样。梦里孩子开心极了,刚要跑着去告诉姥姥,结果就被我叫醒了。孩子这个遗憾哪。
爸,今天已经是你辞世两年整。
2009年4月3日早7点50分,爸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一刻啊,我和老公送完孩子上学回来,带着刚买的早饭,奔向你,还有你最爱吃的豆包儿,足足买了十个呢,你看,在我的意识里,你是多么的长命百岁啊,你是我所有的动力呢,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我还挣钱做什么?活着做什么?接下来还有什么劲?
今天,妈把你常戴的那枚戒指戴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把她自己的那枚给了你。
她每天都会站在你的照片前,和你说说话。
我也在一点一点长大,这几天帮妈洗衣服,才知道自己从前有多么不孝,我总以为什么都给你们买到了想到了,其实还差得多啊还差得远,爸,如果有来生,让我再弥补你吧。
我也知道,幸福不能永远停留。
所谓幸福,也就是在这一刹那,什么都还没有发生,什么都还来得及去说、去想、去做、去爱、以及被爱。
于是此刻,当幸福悄然流逝,我也不一定要悲伤示之。
这可能才是生命的本然。

黎阳的访谈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与情感作家阿莱的非正式对话 (2007)
你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断章》(卞之琳)
一个人能够长久地成为安静的听众,她一定是智者。一个人能够在聆听之后,找到了开启心灵窗口的钥匙,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天使。
阿莱,就是一个呈现面孔背后的那张面孔。她说选择记者这样一个职业,就像选择一扇可以支起镜头的窗。镜头里的人影,镜头外的声音。还有举着镜头的自己。镜里镜外,戏里戏外,雾里雾外。交错着晃动。
知道阿莱是从《每日新报》的倾诉空间开始的。那时我刚到天津,工作在红桥的一个洗浴中心里。人地生疏,我除了在周围的几百米范围之内,很少有任何走动。每天陪伴我的只有不会迟到的《每日新报》报纸,再有就是去附近的网吧,浏览不断更新的文学论坛。是报纸让我找到了晨辉在线的IN70,也是在这里了解到阿莱和那些记忆犹新倾诉的文章。
闻讯阿莱的新书《一大一小》即将面市, 这本由百花文艺出版社的《一大一小》被策划成趣生活读本。书型小32开异形本。首印5000册。我仓促的结束了沈阳的出差任务,赶回来出席了阿莱的签售仪式。并且在会后简单的采访了阿莱。以下的文字就是我们通过邮箱,电话,Q等通信手段进行的笔谈:
第1部分:漫谈
黎阳:你好,阿莱对于新著《一大一小》的命名,可以请您简单地说一下吗!
阿莱:很简单,猛一看或许有疑惑,但只要仔细翻下书就可以明白,一大一小顾名思义,其实就是写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的。这个大人是我,小孩就是我的女儿大脑门,多少有点“大手牵小手”的感觉哈。当初做计划原本是要做两本书的,孩子一本,大人一本,后来真正做的时候才又把它们放在了一起。
黎阳:原来是这样的。对于倾诉空间您能谈一下这么多年过来的感受吗?
阿莱:倾诉空间对我来说就是书本(人生典籍)。很厉害的人生书本,可以查阅、可以对照、可以自检。而且我觉得对于大家来说这也是书本,每一个故事,每一种悲欢离合,我都不认为是应该仅仅由主人公自己去背负。世界大同,悲喜大同,人的命运是共通的,应该要抛弃那种“这种事永远都不会被我遇到”的想法。如果这么想的话,那我们就太乐观了。原本人活一世,就是什么都可以遭遇到,命运有时会和我们开个小小的玩笑,也许就在不远处,也许就在你笑声未绝的时候,所以“五十步笑百步”是最要不得的。要好就都好,要不好就一起来分担。千万不要“各人自扫门前雪”。
黎阳:人生需要关爱,特别对弱势群体,每个人都应该奉献出一份爱心。关于这个小您是持怎样一种心态对待他的未来?
阿莱:人的性格或者说命运可以说是分为这三个部分。一是遗传,大概有30%。再是后天环境以及培养,大概又占个30%。最后就是个体自身的天性了,也就是我们说的,与生俱来,胎里带。这个要占在40%。比例最高,其实就是我们说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里的那个“本性”。
至于父母能做的,也只有后天培养上的教育和塑造这30%,比如关于自我认知、自信心的形成以及向孩子输送一些正知正觉等。
我们能插手的大概只有这个,小孩子总要知道什么是丑什么是美吧?什么是香什么是臭吧?知丑美、识香臭,足矣足矣。
其余的东西,就不是我分内了。
先天遗传我是无能为力的,再有就是她天性上的东西,就更应该保护,因为也许只有那个才是她最本真的自己,要让她做真的自己。那个才是最通透的状态,而不是要她像谁谁谁,只要这个小孩是良善的,我以为这个人生就是成功的,可以PASS过的。
黎阳:看来您不单是一个好聆听者,还是一个充分了解孩子的好家长。对于您的笔触我们不会怀疑,您认为你的一大一小呈现了怎样的一种生活态度?
阿莱:边走边唱,拾了一篮子散落的花瓣儿……
黎阳:呵呵!可以回答一下您最喜欢谁的作品,他的作品给您带来怎样的阅读愉悦?
阿莱:每个时期都不一样,顾城、王朔、李碧华、写《对面》、《大浴女》时期的铁凝、写《第九个寡妇》的严歌苓。还有白先勇。再早陪伴我的是小仲马的《茶花女》,那是在憧憬爱情的时期,里面玛格丽特和阿芒的大段独白不止一次打动过我,后来看《查令十字街84号》、看《朗读者》,都是能让人静静动容、静静崩溃的美妙读物。其实我读的书很少,有些东西是反复读的,也许只用一本小说就走完了整整一年,或者度过了某种特定时期,比如顾城的《英儿》,陪伴我走完恋爱中的所有时光。有时候看书也像是选伴侣一样,你知道它会带给你某种情绪,所以与其说读,不如说是陪伴。我认为陪伴更好,读物就是一种温暖的陪伴。
黎阳:一本好书就是一个好的伴侣,没有错的。您最喜欢什么色彩,您对这种色彩的认知是什么?
阿莱:以前喜欢一切暗色,因为生命是亮的,那时候年轻嘛。大概不再需要颜色去提亮。现在年纪大了,开始喜欢斑斓的东西,就像看热热喇喇的京剧,都能从里面看出了凉,这是时光和阅历决定的。
我喜欢斑斓和杂陈的感觉,因为心是静的,所以再斑斓起舞都不怕。尤其偏爱用大红去配旧绿,痴迷死了,红是惊,绿是艳,人生可不就是这一惊一艳嘛。
黎阳:见解很独到哦!关于您的创作历程以及出版一大一小的初衷,可以说一点吗?
阿莱:我在后记里写了,全无创作过程,全无意识,都是随手写博客记录下来的平常琐碎,不过是还原了生活本身。
对于阿莱的回答,我应该是很满意的,我想读者也可以从中了解到作者的立场和观点。一个抒写人生和记录人生的人,首先是一个善良的人。下面的问题是通过邮箱进行的:
第2部分:关于趣生活读本《一大一小》
黎阳:序言中说到“给日子加个镜框”你觉得在每个生活的缝隙中,能否圈定你对未来的生活和写作的一个憧憬?
阿莱:我想不能,应该说对生活有所憧憬,写字不是。写字是生活的副产品,也可以说是多出来的那部分泡沫,但不是必须。所谓“给日子加个镜框”,也就是说将生活中的某一个场景或瞬间定格的意思,其实在被定格的瞬间之外,还有大把被忽略或者说无法记录的日子,镜框里的,仅仅是被记录下来的,是日子的一部分,但还不能说明生活的全部。
黎阳:最简单的稻米和水的至尊搭配,是否也说明了你对生活缺乏动感和激情,一个人宁静的书写对于你,是否代替了五光十色的物质和纷杂的社会体验?
阿莱:最简单的稻米和水,熬出的却是最至尊的粥,这才是生活的本来面目。这就好比你一定要是静的,才能折射出生活的动来;如果你本身就是动的,那么再加上生活的节奏,最后呈现出的就只能是一片混乱。人们都会在白纸上作画,去涂抹喷洒颜色,谁又会在一张五彩缤纷的画布上再去用颜色表现五彩缤纷呢?最清亮的水是最能映衬出五彩霞光的;最干净的天是最容易看到七色彩虹的,如果说这种纯净和宁静本身就是对生活的缺乏动感和缺少激情的话,那我不知道这种所谓的动感和激情是不是对生活的一种误解和误读?更何况我并没有宁静地写书,那个很奢侈的,作为一个上有老、下有小、每天还要出去上班工作的家庭妇女,我不可能有宁静地写书的空间和时间,虽然我无比向往有这样的可能。我一直和所有的家庭主妇一样在柴米油盐和满目嘈杂中度过今生中的每一个日子,这是一场非常需要耐性和耐力以及智慧的考验,恋爱就像是摆个小地摊儿,而婚姻和生活却更像是在经营一间“麻雀虽小、五脏俱权”的公司,哪一点不用心操持都不行,我觉得没有做一名家庭主妇更五光十色和纷杂的社会体验了呵呵。
黎阳:你的户主对于你的支持有多少?从结发夫妻一辑中,充满了你对享受幸福感受,生活中他是简单的人,还是一个充满活力幽默成熟拥有的绅士风度的人?
阿莱:我不太明白这里面的支持是指什么。写字既是我的职业,也是我的爱好。他应该是没有什么不支持的,因为这既无伤大雅,而且也说得过去,为了生计嘛,两个人总要一起奋斗。其实我们是不大干涉对方的喜好和兴趣的,比较自由发展,我们家是那种可以双轨甚至多轨的家,各人有各人的时间,各人有各人的所求,谁也不强求谁一定要重合或者理解,我们欣赏,能够欣赏彼此,就已经足够了。如果说搭配的话,我想我总是能够从他的沉默中品出某中特有的情趣,而他又经常会无视我的灵巧和恶作剧,这算不算是一种相得益彰呢?
你问我户主是个怎样的人,这让我想起了你的第一个问题,对我而言,他就是简单而至尊的白粥,这样。
黎阳:你写了很多影评和乐评,对于你,你更期待什么样的好电影和好音乐?
阿莱:哦这个啊,我只期待被打动,无论是以何种艺术形式。而且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也许根本就不需要再创造,只要我们一样样去见识,就足够目瞪口呆五彩缤纷了,所以基本上,我对于我将要看到的下一步吸引我眼球或者心灵的东西,总是持相当乐观的态度。我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说,艺术必是能够让人感到五雷轰顶的,我期待这样的“五雷轰顶”!
黎阳:当生活平静了,你更向往的是怎样的生活?
阿莱:呵呵,我最向往的就是平静的生活,如果生活平静了,我就没有向往了,只要没事偷偷乐着知足就行了,可问题是,生活往往平静不了,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尽量只求心灵上的宁静,喧嚣的生活中,能保持一颗宁静的心,也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黎阳:对于大脑门儿智慧经典的语言,你采用怎么样的态度对待,是鼓励她发挥、还是循循善诱的指导?
阿莱:没有,怎么可以指导,一指导就不是她了,我要做的,是把她的话原汁原味地保鲜并封存。这里面不能有创作的东西在。
黎阳:当大脑门儿的聪慧让你的长篇大论无处下手的时候,你会采取怎么样的手段来和女儿抗衡?
阿莱:呵呵,不抗衡,为什么要抗衡呢?我笑纳,在自己的孩子手中落败甚至可以说是家长的骄傲,孩子是你的升级版本,青出于蓝,谁都乐意看到啊。
第3部分:关于情感读本《女人底线》
黎阳:这本《一大一小》出版以后,还有那些写作计划?
阿莱:马上会有一本改编自以往倾诉故事的叫做《女人底线》的书要出来,故事很精彩,每一个都是一段精心展开、欲罢不能的人生,我的笔总是在写人,关于人的故事,永远都是写不完的。
黎阳:在情爱空间执笔这么多年有没有结集出版的计划?
阿莱:这个问题刚才已经答过了。马上要出版的这本《女人底线》,应该说也是一个倾诉故事的升级版。其实结集有各种各样的方式,我觉得这本《一大一小》也是一种结集,因为其中很多的生活体验,都是来自于我长期剖析和倾听了各种各样的情感故事这样一个途径。这让我超越了以往的自己,同时也少走了很多的弯路。
黎阳:在你的个人创作中,你最偏爱的写作方法,是一边听音乐一边写、还是在安静的书房中写作?
阿莱:应该是边听音乐边写吧,我比较讲究入境。音乐是比较聪明的入境法子,比如你今天的心情是怎样的,或者你要写的东西是怎样一个感觉,你就可以找一个对应的曲子来听。但当你真正进入状态的时候,其实是纷乱是嘈杂、是有背景音乐还是没有背景音乐,都已经不重要了,那时候我的头脑是一片空白,手是一台超强的录入机,至于文字,就像是音符,在电脑屏幕上活灵活现。这样出来的稿子,过后基本上无须改动一个字。
黎阳:据我了解阿莱已经写了几部长篇小说,不知道有没有列入出版计划?
阿莱:有的只是写个开头罢了,有的已经写了完完全全一整部。其实写东西这件事并非先有计划,而是先有了表达,你一定是先有了想要表达的东西,然后再去想怎样把它表达准确,付诸现实。至于出版计划,那不是我来做,而是需要出版社来做。有时候一部作品出来,是应该用音乐来表现,还是要用电影或者电视剧的手段来表现,这也要看缘分,就像找对象一样,需要一见钟情、需要投缘。
黎阳:你到新报执笔《倾诉空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记得一个让你最感动的人和故事吗?
阿莱:说实话,如果是刚做这个栏目的时候,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很想要去回答,不仅回答,而且会有很多话想说,但现在不是,这些年听了这么多的故事,见了这么多的人,对于我来说,已经不完全能从一个人的个人命运或故事中跳脱出来,在我这里,千流白溪汇合到一起就成了一种共运。就是一种大的命运,关于生、关于老、关于病、关于死、关于求不得,关于离生恨。所有的所有,都会让我沉浸到一种大的漩涡之中,我也在这个漩涡里沉沦着,随命运周转去向他方,很无奈似乎,但同时又很珍惜,因为知道命运周转,所以珍惜路过身边的每一枝树和花。这是我最真实的想法,不知道可不可以算是一种回答呢?
黎阳:《女人底线》这本书,顾名思义,是写女人生活中的一些生活底线和道德底线的故事。在这本书中,更能体现你的生活观和社会道德观的是怎样记录下来的?
阿莱:其实我比较赞同的是生活观,而不是道德观。我对于“道德”两个字的认知也许和别人不同,我更愿意认同老子《道德经》中的那种“道德”,而不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道德”。尤其是当所谓道德被我们普遍地与社会公德以及家庭伦理联系到一起的时候,反倒遭到人们的嗤之以鼻――很多人不信这个,觉得这是很远的事,至少是与自己无关。
那好,我们就不说这种被大多数人认可并沿袭的道德,我们更脚踏实地一点,我们只来说生存。书中所描述的这18个故事,都是来自于生存底线,或者说情感雷区。到底是谁的底线和雷区?是主人公的。抛开众人不谈,抛开压力和议论纷纷不谈,只说你自己,你自己是不是承受得了,在你的内心最深处?比如关于背叛、不伦、关于出卖、甚至关于真相。在不同的背景和故事之中,生存底线也是不同的。有的故事,因为欺骗而被逼至生存底线,而有的故事,却是因为真相的披露而被逼至生存底线。这里面还有一个故事,记述了一个女孩在少年时期的可怕经历,母亲早世后,她不仅要承担起照顾弟妹的责任,还要抵挡来自亲生父亲的侵犯……甚至为了保护自己的清白,而选择吃药自杀。这样的故事,这样的生存环境,这样的心路历程,不是人性的底线又是什么?我们能逾越吗?能忘记吗?当问题的实质涉及并触及到人性的时候,就不仅仅是她一个人要去面对的问题,而是我们所有人都要去面对的问题,为什么会这样?人性究竟有没有底?在什么时候才能寻找到原有的光辉?我觉得这才是一个写字的人最应该具备和经常去思考的问题,笔可以是轻的,也可以是沉的。轻也好,沉也好,总好过在该的轻的时候不轻,该沉的时候不沉。
黎阳:回首“倾诉空间”的执笔过程,还能回忆起写第一篇稿子的经历吗?
阿莱:第一篇稿子,好像采访的是一个叫做江明的非常斯文的男士,我印象里记得是这样一个人,他离过婚,没有小孩,喜欢上一个非常纯洁的未婚女孩,但是,就因为他结过婚这样一个事实,那个女孩拒绝成为他的新娘。我还记得这故事的名字叫做《守候爱情》。当然这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烙印,搁到现在这种痛苦或许已经无法为人们所理解,现在大多数女孩已经不太在意对方究竟是未婚还是已婚,时至今日,人们的价值观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这毕竟是8年前的故事,代表了当时的社会风气和人们的普遍心理承受力,这也是倾诉类故事的意义之一,你可以非常准确地以此来推理出当时人们的心理现状。
黎阳:作为一个情感作家,你对当代年轻人在婚姻过程中出现的裂与变,持怎样的观点?对待现在年轻人快餐婚姻,你能给他们一些忠告吗?
阿莱:我觉得你有一个词用得非常好,过程,就是这样。成长是需要一个过程的,婚姻也是,如果想获得那种丝丝入扣的默契与和谐度,过程绝不可以省。那么过程是什么?就是跌跤、碰壁、回头是岸,诸如此类。所以相对于现在的快餐婚姻,我也没有什么想要说的忠告,我一直坚信的是,每个人都在走着自己的路,无论经过什么样的门,最终要登临的,都是同样的彼岸。就好像经历不同的人,来自不同的地方,但是心里都有一个目标,是要奔向圆满和幸福一样。殊途同归,其实是我对婚姻最彻底的认知。快餐婚姻,也是要为了追求圆满和幸福的,好比快餐慢餐都是为了一个“饱”字,“饱”是首要,“营养”反倒是其次。婚姻的必要和必须之一,“幸福”还是其次,最重要的反而是彼此为伴,打破孤单。所以基于这个基础之上的婚姻,都是值得我们去尊重的。至于有了美好的初衷和愿望,是不是就能收获美好的果实,就不是个人所能决定的了。这个话题就太大了,婚姻中最重要的是态度,也可以说是姿态。你的姿态对,婚姻就不致太过糟糕。反之,你是来玩的、来索取的,那对方也就不再当傻子,他也可以玩人,然后顺势将你掠夺一空,这都是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一个失败的婚姻,首先要面临的,就是自检,而不是举起棒子打别人。
黎阳:面对不同的倾诉者,倾诉空间这块自留地像一个大家庭,收容和包容着……作为主笔之一的阿莱,不停的奉献着爱心、还有耐心,你是怎样在聆听后,去溶入与倾诉者之间的交流,会不会和他们成为永恒的朋友?
阿莱:其实你的提问中已经包含了我想要说的答案――交流――什么是交流?交流是不是只让对方一古脑地和盘托出,而倾听者本人却像个录音机那样兀自运转、不动声色?你给予倾诉者的理解是不是仅仅基于“我懂了”这三个字,还是还能有更能与之共鸣呼应的内容?那么对我来说,在整个采访过程之中,我不仅会听而且会说,说什么?说那些很自然的与倾诉者达成共鸣的那部分,他会因为你的说,真诚地说,不是故意去靠近,而真切感受到你是真的“懂”他,可以走进他心里,他没有选错人,我觉得这才是对倾诉者最大的鼓励和尊重。你不能光给一个耳朵,如果光是提供一个耳朵,你的意义和一面沉默的墙无甚区别,人家来找你,就是要得到包容、理解和呼应,你要有所反应,只要这样,才能听到他最想说的部分,甚至原本不想说的部分,也会对你无所顾忌的说出。
这才是平等的真正意义的交流。
至于说到是不是能和倾诉者做永远的朋友,是绝对有这个可能的。能不能做朋友和是不是我的倾诉者关系并不大,我选朋友的标准只求四个字――气息相投。
黎阳:新报的《倾诉空间》这个栏目,在你的心里能走多远?作为知心人,面对各阶层的倾诉会不会感染你的情感历程,乃至把这种情绪转嫁给可爱的大脑门儿?
阿莱:《倾诉空间》可以走多远, 并不取决于我们,而是取决于读者,当然这其中也包括黎阳你。只要有人愿意看,我想这块版就会存在,假如读者不愿意看了,市场需求没有了,那么这块版就是想存在都没法办法了。需要和需求是根本,我们只是应需要而生长出来的花和叶,仅此而已。
我不太明白你说的“面对各阶层的倾诉会不会感染你的情感历程”这句话,对于阶层而言,如果是用钱来划分的话,我觉得没必要。我更愿意承认的是修养和家教。在这个社会上如果有“贵族“一说的话,那也只能是“精神贵族”,精神上的富足和心灵上的充满才是最主要的。
我当然愿意我女儿大脑门儿能够成为一个有心灵世界的人,如果不可以,做一个淳朴端正的人也是让人感到欣慰的。
黎阳:当这本《女人底线》出版后,你希望得到哪些读者的支持?有没有想过这本书会成为当代的道德行为指南?
阿莱:呵呵,是不是能得到读者的支持,没有去想,我想肯定是有喜欢它的人吧,最主要的是,我自己觉得有意义。现在年岁大了,做事情尽量减少患得患失,开始为自己,也就是说,自己这方面交待的过去,就可以了。我有一个好朋友对我说,让我放弃一些过于感性的想法,往理性的思维上多靠靠,我觉得他说得特别的好。
我没想过这本书是不是能成为道德行为指南,也许更多的地方更像是一本情感指南,虽然感情上的事你就是说了人家也未必听得进去,你明明告诉她要“一慢二看三通过”,可是感情之火着起来的时候还是会不管不顾,人们在感情这件事上往往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这本书即使做不到让人“不撞南墙不回头”,但是在“撞了南墙要回头”这一点上,却还是有它的意义的。我曾在书中写到,“生米做成熟饭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把剩下的米也都一股脑倒进锅里”。就是这样。错过一次不怪你,如果一而再、再而三的错就没法让人原谅了。这本《女人底线》更像是一本“亡羊补牢”之书,我们经由别人的故事,而明白自己的所为,就可以了。佛家爱讲“顿悟”,我理解就是“愣一下然后什么都明白了”的意思,这本书所能起到的作用,就是让每个人都来“愣一下”……
黎阳:有没有休假的计划,带上孩子和户主?
阿莱:当然会了,只要能走得开,可惜他工作也很忙,我们两个基本很难找到一个共同的闲暇时间,这一直都是我最盼望着的事,我好想找到一个地方,然后什么都不干,就这么随便逛逛,静静呆着,对于我来说,不用看山看海,只要能自己呆着不被打扰,就已经是太好的休假了,我要求并不高。
黎阳:作为本次采访的最后一个问题,请阿莱用一段话来形容一下接受采访的感觉,和采访人的感觉
阿莱:过瘾。就是这种感觉,像这样一问一答的交流很解渴!最主要的是,你的问题足斤足两、童叟无欺,我的回答同样也是。你在用心问,我在用心答。这篇采访历时不短,我一直都在拖啊拖啊拖,你一直都在耐心地等啊等啊等,像一个最好的倾听者,等待着一个最不配合的倾诉者。我心里十分感激。我喜欢做事情的态度,以及做访问的专注。很开心你能选择这样一种方式,让我有机会对自己的过往有一个梳理。非常感谢黎阳,谢谢。

阿莱和安顿 倾听倾听者

新报千期 安顿与阿莱面对面
采访/安冬
2002年9月20日一大早,安顿坐火车从北京赶来。她是很没出息的,没怎么坐过火车,所以,从前一天晚上她就开始因为兴奋睡不着觉。下了火车,她还在高兴,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我当时就想,像她这么孩子气的人,在采访时怎么能郑重其事起来呢?
阿莱和我一起去车站接她。两个人以前没有见过面,这次相会居然也一见如故。
两个都很漂亮的女子。
那天的阳光极好。
安顿是专程为祝贺《每日新报》千期特别活动赶来的。上半年她在欧洲的时候就问我新报千期的事情,前一段时间她又去云南丽江写书,很累。所以这次到天津来,也是匆匆忙忙的。但她说,心情好极。
安顿和阿莱,两个做着同样事情的人,两个“倾听者”,这次坐到一起,我“插足”中间,倾听两位“倾听者”,做一次现场的“口述实录”和“倾诉空间”。
理性的安顿VS感性的阿莱
记者:安顿从1997年就开始在《北京青年报》主持“口述实录”,率先开创了新的一种采访和写作方式,即面对普通百姓的情感状态,并且先后出版了《绝对隐私》、《回家》、《绝无禁忌》等书籍,有人说你是“中国第一位采访情感隐秘的女记者”;阿莱从2001年1月开始在《每日新报》主持“情感空间”,时间不长,但栏目在很短的时间里即以亲和、自然和充满理解的风格赢得了读者的喜爱。我和阿莱是同事,我看到阿莱每天都会收到成沓的信件。可以说,你们在不同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你们让那些奔波过、奋斗过、失败过、成功过、思考过、哭过、笑过的人有了情感归宿。我想知道,安顿作为“中国第一位采访情感隐秘的女记者”如何看待其他报纸所做的相似的采访?阿莱你又怎样去避免与安顿的雷同?
安顿:关于“中国第一位采访情感隐秘的女记者”这种说法,只不过是引用了一位美国记者的话。但要说做这件事情的时间,的确已经有7年多了。早在1995年,我已经在以这样的方式工作,所不同的是,那时候是以个人身份进行“当代中国人生存及情感状态的个案调查”,接下来我成为《北京青年报》的记者,身份发生了一点转变而已。
我一直认为,报纸应该是给每个人看的,也就是每个人都可以从同一张报纸中找到自己的共鸣,我认为这样的媒体才会有长久的生命力。我的栏目、书籍也证明了这一点。
说起“隐私”,很多人都会认为是对人情感的一种“窥探”,不太健康的那种,实际上,很多人都需要有一个发泄自己情绪的渠道,所以做现代人情感状态的栏目一定会受到读者和“倾诉者”的欢迎。
其他报纸做相似的采访是很正常也很容易理解的。如果一定要说有所不同,那么也许我们工作的初衷和工作方法以及对工作结果的预期是不同的吧。
阿莱:基本上不需要刻意去避免。因为同样的事情,在由不同的个体去操作的时候,往往会出现不同的侧重和效果。比如你到饭店吃饭,同样是吃鱼,有人喜欢清蒸、有人就喜欢红烧。
安顿一直是我非常尊重的记者,她率先在全国提出了“倾诉”的概念,使人们认可了“口述实录”这样一种文字形式,为全国的同行们带了一个好头儿。她的每一本书,我都是认真去读的。在我还没有成为阿莱之前,也曾梦想有一天可以像她一样,用心去记录和记载我们这个社会里,所谓小人物的命运及喜怒哀乐。但这种关注和喜爱,却并不影响我在我的栏目里拥有自己的表情和风格。
同样是“倾诉”类的栏目,同样带有明显的人文关怀色彩,同样是每周一次,同样是一个女记者的倾听,然而惟一不同的,就是把声音变成文字的过程。
安顿更喜欢一个学者的角度,理性地记录某一群体的生活状态;而我,更愿意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陪他们一起喜怒哀乐,感性地关注小人物的内心生活。
用功的安顿VS即兴的阿莱
记者:其实对于很多读者来说,文章就分两种:好看的和不好看的。倾诉类的文章就应该是那种比较容易让读者感动和感慨的东西。我还记得我读安顿的第二本书《回家》时,里面有一篇《我的心在孤寂里默默飞扬》,感动得我一个劲儿地哭,还有阿莱的一篇《我和马达的点点滴滴》,有一整天缓不过劲儿来,哎呀那种感觉,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的。但对于“倾听者”来说,你们的付出决不仅仅是写一篇文章那么简单。能说说你们在动笔之前都在做什么?你们的方式肯定不同。
安顿:我不知道其他记者是怎么工作的,但我相信不是仅仅带一双耳朵和一支笔就能完成吧?在每一次采访之前,需要做很多案头工作,需要通过各种方式来和受访者实现互相了解,至少是实现感情上的不互相排斥。同时,我认为一个能够承担这样的、相对特殊的采访,记者应该有丰富的知识和阅历,很好的感受力、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和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而且不能是功利的。就像我在写《绝无禁忌》里的文章《我说真爱比天大》里有个小男孩康小明,他爱上了比自己大18岁的一个女人,很“各色”的一个例子,我和受访的小男孩前后交往了一年多的时间,是朋友式的交往,通过邮件,一直没有见着面。我在追踪,跨越了年龄、身份和时间空间的障碍,挺不容易的,但一切都是在做准备。
阿莱:安冬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倾诉绝对是一个吃长劲的过程。但是你问我每次写文章之前都做什么?说实话我真的想不起来。
很多东西不是形式上的,比如在采访进行当中,有时我就会记笔记,比如受访者很紧张,不希望你老盯着他看的时候;还有人会在意你的态度,假如你不记笔记他就会觉得你对他不尊重什么的,有时就完全需要凭记忆,因为有人喜欢和你目不转睛地交流,你一写字他的思路就打断了;也有比较另类的受访者,看到你煞有介事地拿出个采访本来,就会觉得你傻。而每次采访之后,我都会把采访到的内容在头脑里“保鲜封存”起来,过后甚至连想都不去想,以保证它最初带给我的新鲜和完整。
我觉得这非常重要,我想带给读者的是从受访者身上第一直觉感觉到的东西,而不是反刍过的文字残渣。真的不需要任何准备,基本上我成稿的习惯,喜欢一气呵成。不过坏毛病是有一点的,比如需要绝对安静的空间,可以有一点音乐,有时还会循环反复听同一支歌。也就是说,我要让自己进入某一种状态,或者说入境。
多元的安顿VS随缘的阿莱
记者:我看安顿的文章,总有些理性的东西,我还想说那篇《我的心在孤寂里默默飞扬》,那个吸毒的女孩,她的家境、她的恋情、她的吸毒、她的重生、她的孤寂,写得肝肠寸断,但你仍然忘不了说一些你自己的观点,例如你在里面写道:然而此刻,柳莺把我带入了那个也许我一直没有能力面对的人群,让我追随其中的生生死死,让我和她一起感悟生命本身的顽强和脆弱,也要求我必须和她一起变得坚强起来。
但阿莱的文字,感性的东西就明显得多,你写《情人的眼泪》时,文章开头用的是电影《阮玲玉》的片段:张曼玉穿着旗袍凭栏站着,梁家辉蹲在一边,手里捻着半支烟。和着香烟的半明半灭,男人对女人说,人有时是很软弱的,但我们都希望看到比自己坚强的人。非常唯美。
所以,同样“倾诉”类的文章,给人的感觉是不同的。
安顿:我在采访的过程中不排斥感性,但在写作的过程中尽量避免感性。
我认为我的“口述实录”系列并不是文学作品,而是一个记者进行调查采访之后的报告,不是散文、报告文学。所以,我不希望在我的这一系列作品中充斥太多的感性。我只是希望我能够尽最大努力去呈现一个人的故事和我看到的这个人的精神状态,把感悟的空间留给读者。
再说,我觉得我自己还没有老到需要用自恋来弥补内心的失落感,所以,更愿意把属于个人的感受尽可能多收起来一些。也许,这也是做记者做久了留下的职业特征,个人化的东西越来越不倾向于表现出来。当然,可能我也有收敛得不彻底的地方,那些避免不了个人化倾向的地方还要请读者多包涵,安顿也是人,是女人,但安顿会努力让自己更加收敛。呵呵。
阿莱:在天津很多人喜欢拿我和安顿的东西比较,而且网上和论坛里各种各样的声音也很多。我个人觉得感性和理性都是相对的,一个太感性或太理性的人都做不了倾诉类的栏目,不然不是做不好,就是坚持不下来。至少在这一点上我是合格的。有时甚至希望读者在读我的文章时保持一点清醒和距离,这样才能离事物的本质更近一些,也更容易具备思考和分析的能力,而不是只看个热闹了事。提到热闹,我喜欢一种极淡的行文风格,不想大惊小怪的煽情,更愿意将有分量的东西用平静的语气展示给别人看。
在“阿莱手记”里,我也经常会夹杂一些极个性的情绪,比如你刚才提到《阮玲玉》的片段,里面有我喜欢的张曼玉和梁家辉。整个故事暧昧而模糊,男人和女人,似乎谁都没有错,不过是糊涂和软弱,却让那么美的女人去了,轻得像烟。那些糊涂的男人和软弱的女人,其实就是我们自己。影片结束的时候,人去楼空的画面和歌声一出来,眼泪就没来由地落下来,胸口依然堵得像压了块石头。
这时就会觉得语言的苍白,读懂别人和被别人读懂,都是无声的。
记者:安顿做了那么多年当代人情感状态的文章,你觉得有必要让自己的风格有所变化吗?我从最初的《绝对隐私》到最新出版的《绝无禁忌》就看出了一些不同,以前大多是旁观的状态,现在却不由自主地加入了自己的一些情绪,让人忍不住会问:咦?安顿为什么这么情绪化?而阿莱你做的时间不长,也有自己独特的文风让读者接受和喜爱,你会怎样给读者更多的交代?例如也要出书?
安顿:我的写作一直是比较多元的。“口述实录”是最主要的工作,也是出书相对较多的一个系列,这个系列的工作还会继续。同时,我也写散文和小说,已经出版的散文集有《动词安顿》和《天堂雨》,小说《欲望碎片》和小说集《焚心之恋》。
在口述实录这个领域中,我倾向于保持不变的风格,这也是我从事的个案调查工作的性质和工作方法决定的。但小说和散文则不一样,怎么写,是由题材决定的。《绝对隐私》到《绝无禁忌》的确存在一些变化,其实这也是受访者人群的特征决定的。《绝无禁忌》的受访者年龄在25岁以下,普遍非常年轻,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新新人类”。在采访他们的时候,我本能地把他们的成长过程和我自己的成长过程进行对比,本能地用我自己的观点和他们的观点进行对照,我想把我自己也做成一个参照,用以表明他们和我们以及比我更年长的人们的不同之处。在采访中我对一个19岁女孩子的印象很深。她慕名来找我“借”钱。
她的第一次人工流产发生在17岁,男朋友带她到私人诊所进行“药物流产”。我问她:“你那么小,医生不会认为你是坏女孩吗?”她非常坦然也非常吃惊地说:“安顿,你有没有搞错?你没做过人工流产吗?医生是收钱的呀,他们才不管你多大、是什么人。你难道连这个都不明白吗?现在的新新人类,谁在乎这个?!”还说之所以想到找我借钱,是因为“陌生人比熟人可靠”,她认为我“可以理解她,不会因此大惊小怪而教训”她,她也想“通过这个方法”与我“交个朋友”。
我没有借钱给她,而是帮她联系了一家我熟悉的医院,陪着她做完了堕胎手术。她遭到了医生的歧视,而我因为说她“是我妹妹”也同样遭到了白眼。她的表现是满不在乎,而我却始终如芒刺在背。
无法不存在“代沟”,因为《绝无禁忌》里的每个受访者都差不多比我年轻10岁,他们的衣着、话语特征甚至表情都跟我日常生活中最频繁接触的同龄人或长者完全不同。交谈之中,处于被提问的位置:“你觉得我爱的女人比我大18岁是不可逾越的吗?”“你认为我必须要依从别人的判断才能过好属于自己的生活吗?”“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做单身妈妈还是把孩子杀掉?”“你的父母不相爱,你会帮助他们离婚并且重新建立家庭吗?”等等。
很多很多的时候,这些问题是我不敢回答也回答不出的。所以我忍不住拿我自己做个参照,真的忍不住呀!我想这不是情绪化的,而是增加了读者在阅读和感悟过程中的一个可参看的角度。我不认为我情绪化了,我是那种人吗?不会吧?你了解我的。
阿莱:很多东西不是靠单方面努力就可以促成的,比如出书。说我懒也罢,说我托词也罢,反正我更喜欢水到渠成,或者说比较注重时机。
我基本上不是一个擅长设计人生的人。我比较喜欢的状态是边走边看。比如“倾诉空间”,是因为大家的需要才会应运而生的,如果有一天读者觉得不再需要它了,觉得厌倦了,这个栏目也就失去其存在的价值了。
所以我不喜欢预测什么,我更喜欢随遇而安。只要在某一段时间内让我学到新东西,见到一些好玩的人,有小小的台阶可上,我就挺知足的了。况且每一层都有它的风景和陷阱,都有它的利弊所在,我觉得这不是我的强项。我更喜欢没心没肺地过日子,有一点闲情逸致,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捎带脚儿再帮帮别人,就挺好。
忙碌的安顿VS知足的阿莱
记者:安顿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口述实录”,有7年了吧,你有没有感到厌倦?离开了这种类型的采访,做其他采访也能这样出色吗?阿莱肯定还要做一段时间,阿莱在读者心目中的人气还是很旺的,但我仍然想问,你做这个栏目是你认为最好的状态吗?
安顿:但说实话,这不是一个容易完成的工作,如果有机会尝试,并且希望做好,你就知道难度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容易的事情,如果你想做好的话。
我没有感到厌倦,还会一直做下去。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这辈子能采访一万个人,但希望很小,工作量太大,只能说是一个目标吧。我在《北京青年报》不是只负责这一个版面,还有其他工作。我自认为是一个很“复合型”的记者,比如,我写电影评论、散文、小说、经济方面的报道,也写人物报道、新闻评论,同时我还是《风俗地理》那个版的“御用记者”,频繁地出差、摄影、写稿,我还拍DV短片,还给贵报开专栏,给一些杂志开专栏,还做一些英文翻译工作。我这样想,就算有一天安顿去给贵报看大门了,也会力争做那个最好的“门卫”。
阿莱:就目前为止,做阿莱应该是我最好的状态同时也是最适合的状态。在报社里叫我阿莱的人比叫我名字的人还多。每当这种时候,我无法假惺惺地提醒人家阿莱不过是我的笔名,这也是“倾诉”这个栏目本身所具有的人气和亲和力。
任何人都可以做类似于“倾诉”这样的栏目,只要你有一颗同情且包容的心。因为我知道有很多朋友在私底下都曾扮演过阿莱这样的角色。听朋友的诉说,给人家以劝慰和理解。
记者:安顿刚才说什么?如果有机会试试,就知道难度了?我倒是就要去试试了,感觉压力很大,从来没做过呀!我以前采访过很多名人,与名人较劲还算有点儿经验,但让我去面对当代人的情感“倾诉”,我还真不知道该怎样去应对。我和王小柔一块儿“拜”阿莱为师,遁入“阿莱工作室”,到现在我和王小柔还很茫然,王小柔前两天接一个“情感热线”,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王小柔吓得把电话失手摔在地上。我呢?听别人说惨一点的故事就想哭,我怕到后来我向别人倾诉了。阿莱你不是听人说过,你总要充当别人的垃圾桶却没有崩溃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想,做这类工作心理肯定是受些影响的,你们是怎么缓解压力的?支支招,千万别告诉我你们是职业行为,压根儿就没压力。
安顿:我不知道别的记者怎么样,我想说的是我真的没有压力。我把工作看成是必须以科学态度对待的事业,我会有很多感触、感慨,但没有压力。如果一样工作、一份事业让你感觉到压力重重,为什么还要去做?
阿莱:做人当然会有压力。每个人的人生轨迹不一样,所折射出的人生也不尽相同。但你要是问我有没有因为接待倾诉而带来压力,我还真有些模糊。或者平时有潜移默化的影响,但我却没有注意到,也说不定。
我不否认在很多时候,我也是一个极为情绪化的人,我的情绪会为很多事情所左右。在触动到心底最柔软角落的同时,因为每一个受难的生命而感同身受。比如空难,比如关于小兰被残害的报道。他们的遭遇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任你是谁最后面临的就是同样的命运。但有的故事却不一样,同样一件事,同样一个局面,如果换一个人出现,换一种性格出现,那么悲剧有可能就不会发生。所以每当遇到这种情况,帮助受访者去寻找问题的真正症结所在会显得更为重要,我会为他们着急,但不会有压力。也常有不开心的时候,我有头痛的老毛病,每当心里烦的时候我就会感到头痛欲裂。但这都是自己的一些事,与读者无关。烦了的时候,我也会抱着电话找人倾诉,要是还烦就看碟,然后洗个热水澡,也许接着打电话,也许睡觉。
但我坚持不在心烦的时候做任何决定,因为如果意气用事不管做了什么决定最终倒霉的一准儿是自己。
记者:谢谢你们的坦率。据我所知,安顿和阿莱都有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我很关心你们的老公,呵呵,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们老公怎么看待你们的工作?
安顿:我老公是个很阳光的男人,有足够多的阅历,对我,也有足够多的欣赏。他给我带来健康的生活和稳定的心态,这不是最好的配合吗?说到怎么看待我的工作,他是这样的,只要我能在一件事情中找到我需要的快乐,他就会支持。他希望我好,任何方面都好。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一天,我不想做现在的工作了,觉得在家里相夫教子最好,或者去干一个从来没有做过的行当更好,只要没有危险、不影响我爱他,他也还是会支持的。我相信是这样的。
阿莱:一直觉得女人对男人的感情里一定要有崇拜,哪怕只是一点令妻子折服,爱情就不会消失。哪怕你没有钱、没有地位,但你必须是有思想的,可以站在比妻子高一些的角度上剖析问题。
因为深知我对这份工作的着迷和喜爱,所以老公常提醒我的一句话就是,一个人最幸福的一件事莫过于可以把他的工作和兴趣合二为一。言外之意,他是要我懂得努力和珍惜。
记者:非常感谢你们向我“倾诉”,祝你们永远幸福。

孟童_阿莱 -品牌

简介

阿莱(Aline)女装品牌创建于1996年,公司总部南京久利服饰发展有限公司位于长三角的主要城市―南京,专业设计、生产、销售女装服饰。阿莱品牌从一开始,就以其端庄、典雅、别致的风格赢得了顾客群的青睐、在女装品牌中独树一帜。

顾客群

阿莱女装的顾客群以28-38形象年龄之女性,上延至45岁;顾客那些受过较好教育的白领女性,成熟、独立、知性,职业分布以公务员、教师、医生、银行职员、公司白领为主。

品牌风格

阿莱女装风格以职业+休闲+优雅,具有设计感、注重整体性与穿着可搭配性。
阿莱女装以黑白灰、米咖为基本色系,表达了知性女性的端正典雅的审美特征,又根据季节流行色彩融入红、黄、蓝、绿、花色,表现成熟女性如盛夏之花的绽放,绚丽多彩。

产品种类

阿莱 阿莱-人物,阿莱-品牌
阿莱产品长期擅长于风衣、小西装、连衣裙、大衣、女裤、既注重主打款(跑量),也注重搭配(色系与成套性)后整盘货品的视觉效果,以达到销售实效与品牌效果的最大结合。

营销策略

中国最大的服装市场并不是奢侈品,而是在大量二二线城市甚至是县城,我们密切关注这个广大顾客群,通过“紧追时尚、优等设计、精致做工”的经营方针让我们的顾客消费时尚与优雅,通过“ 中等面辅料、较低价位” 使我们的顾客消费得起。

销售渠道

在销售渠道上,导入“两手硬”,即直营与加盟相结合的品牌连锁经营策略,始终保持直营与加盟的黄金比例,以达到积极、稳步的市场开发目标。
直营系以各大城市商场专柜销售为主,已经进入的商场有南京中央商场系列、金鹰国际系列、华地(八佰伴)系列、山东利群商场系列、万达商场系列、南通文峰系、苏州人民商场、天津劝业商场、南昌百大系、合肥百大系。
加盟体系主要以专卖店为主,分布在江苏(扬州、无锡、常州、苏州、张家港、淮安、盐城、徐州、连云港)、安徽(马鞍山、芜湖、蚌埠、六安、阜阳)、山东(青岛、即墨、东营、淄博、济宁、潍坊)及浙江、江西、湖南、河北、河南等省市地区。

装修风格

商业空间是品牌的重要表达形式,统一、有品味的商业空间可以有力提升产品销售,针对加盟商低成本开店的诉求,公司特别研发出既有品味,又造价便宜的商业空间版本。装修风格简洁、明亮、以咖色、淡黄为基本色,配以产品形象海报作为点缀,完美演绎了温馨、雅致的风格。
商业空间中货架、收银台、模特、休息凳以及涉及到色彩标准的墙纸等,均由公司以量购价格批发给加盟商(公司不挣一分钱),既保证装修形象的高度统一,又大大降低了装修成本。

孟童_阿莱 -运动员阿莱

基本信息

姓名:阿莱
外国名:Jo Aleh
国籍:新西兰
性别:女
生日:1986.5.15
身高:1.71米
体重:62公斤
项目:帆船

详细介绍

阿兰是新西兰帆船运动员,在11岁时从电视上观看了1995年美国杯比赛后,她在奥克兰的庞森贝航行俱乐部开始参加帆船运动。
她现在22岁,今年将到北京参加她的初次奥运会。
她已参加了两届世锦赛。2007年,她获得了激光级的第八名,今年初,她在奥克兰的家乡水面上获得了第14名。
阿兰在业余时间喜欢骑山地自行车和弹吉他。她计划在参加奥运会后,完成机械工程专业的学习。

孟童_阿莱 -历史战绩

2007年世锦赛激光级第八名。
2008年北京奥运会女子单人艇激光雷迪尔级第七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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