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尔纳・突击 爱尔纳・突击-军事竞赛,爱尔纳・突击-爱尔纳突击

爱尔纳・突击是始于1994年的国际侦察兵竞赛,是由爱沙尼亚国防军组织,邀请外军特种部队参加的一项国际性军事竞赛活动,是侦察小分队在“敌占区”内进行的长距离、多课题侦察作战的对抗性演习。竞赛旨在检验参赛队员在复杂地形和体力超常消耗的情况下,熟练使用手中装备以及协同作战的能力,是各国侦察兵意志、体能、力量、战术、谋略的综合较量。这是一场除了不致人死命、其余完全等同于实战的对抗,也是一场展示各国特种部队的体质、意志、智慧等综合战斗力的实兵实装较量。电视剧《世纪突击》在真实纪录这场竞赛的基础上,生动地描写了我军南方战区代表队参加“爱尔纳.突击”竞赛的故事。1994年,“爱尔纳・突击”协会正式成立,并由国防军组织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

爱尔纳突击_爱尔纳・突击 -军事竞赛


爱尔纳・突击

始于1992年的“爱尔纳(即英语单词“渗透侦察”的译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是由爱沙尼亚国防军组织,邀请外军特种部队参加的一项国际性军事竞赛活动,是侦察小分队在“

敌占区”内进行的长距离、多课题侦察作战的对抗性演习。竞赛旨在检验参赛队员在复杂地形和体力超常消耗的情况下,熟练使用手中装备以及协同作战的能力,是各国侦察兵意志、体能、力量、战术、谋略的综合较量。这是一场除了不致人死命、其余完全等同于实战的对抗,也是一场展示各国特种部队的体质、意志、智慧等综合战斗力的实兵实装较量。

这项竞赛也被各国军方称为“没有死亡的死亡竞赛”。因为竞赛内容和时间安排,全部超出了人的生理极限:参赛者要负重35-40公斤,在毫无补给、前有围堵、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在堪称世界作战环境最恶劣的爱沙尼亚东部的原始森林里,进行4天3夜的

长途奔袭,完成21项高难度的技术课目。

电视剧《

世纪突击》在真实纪录这场竞赛的基础上,生动地描写了我军南方战区代表队参加“爱尔纳.突击”竞赛的故事。

爱尔纳突击_爱尔纳・突击 -爱尔纳突击的由来

爱沙尼亚独立前,国内战火连绵,

爱沙尼亚人便自发组建了一支

游击队,并战功显赫,为保卫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游击队擅长丛林及沼泽作战,并积累了丰富的

特种作战经验。

1994年,“爱尔纳・突击”

协会正式成立。

1994年,第一届“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正式举行,此后每年一次。它起先由爱沙尼亚国民卫队主办,后来改由爱沙尼亚

国防部、国防军司令部等机构主办,已成为世界上强度最大的国际侦察兵比赛。由

国防军组织爱尔纳突击国际侦察兵竞赛。可以说是侦查兵们的

奥运会,中国也有参加,并取得优异成绩。

爱尔纳突击_爱尔纳・突击 -话剧《爱尔纳・突击》

作者:

兰晓龙

电视剧《

士兵突击》舞台版

一个蜗居穷山沟的楞头青,走向了国际军事比赛的领奖台;一个连亲爹都歧视的“龟儿子”,赢得了

中国军人的骄傲;一个心理有残缺的弱者,凭借智慧和毅力向世人证实了自身的价值……

这就是

北京军区战友话剧团的话剧《爱尔纳・突击》为我们演绎的一个普通人的传奇经历,一个

特种兵的平凡生活。乍一听似乎不可思议,观剧时却引人入胜。

该剧的表象是一个孬兵成长为一名合格军人的历程,而它的深层则是一个人的心理、心灵、精神和品格的冶炼经过;也是一个班、一个连、一支军队对士兵的锻造,还可以联想到一个民族对儿女的培育。然而,诸多的意义都融化在了主人公许三多鲜明而生动的形象中。

这个形象从出台到谢幕,串联起一组组戏剧片断,跳跃式行进,断面式铺展,折射着一行行人生足迹,描绘出一道道情感风景线,更多的是一处处性格的亮点,在大量鲜活的细节积蓄中,丰满着一个典型人物的塑造。

该剧处处洋溢着的浓郁的生活气息,清新的军营风情、独特的人物、鲜活的个性、风趣的语言、机智的火花,都是战友话剧团艺术风格的再现,是根植于那片肥沃土壤而生长出的新枝嫩叶。

《爱尔纳・突击》无疑是一部反映连队生活,塑造士兵形象的上乘之作,如果把这出戏比作一块好钢,那么锻造它的大熔炉便是整个创作群体。而这一创作群体本身,又是另一个更大的熔炉所锻造出的钢。

爱尔纳突击_爱尔纳・突击 -《爱尔纳・突击》剧本

时间

:1995~2001年

人物

许三多―――爱尔纳中国队第二战斗小组成员,某机步团装甲侦察连

二级士官。

许百顺―――许三多的老爹,南方某山村的农民。

班长―――某机步团装甲侦察连

钢七连三班班长。

伍六一―――某机步团装甲侦察连钢七连三班班副。

连长―――某机步团装甲侦察连钢七连连长,后升为师属装甲侦察营副营长。

袁朗―――爱尔纳中国队第二战斗小组领队,特种兵,中校。

三班士兵,

周卫国,邓友,医官,警察。

剧本

序幕
爱尔纳・突击

〔直升机旋翼声,伴着无线电的静噪和英语的通话声压近。

〔一个从直升机上传下来的声音响起, 英文和中文的翻译并重。

〔直升机传下的声音:“ 我们知道您的国籍,知道您躲在里面,知道您伤得很重。我们要警告您,这是险恶的丛林,这是一场允许真实死亡的竞赛,我们不希望出现意外,请发射绿色信号弹, 您将得到充分的礼遇和救护”

〔灯光晃过了伤重躺在大树之下的许三多,许三多在昏沉中掏出信号弹指向天空。

〔许三多幕后音:“我叫许三多,今天是我当兵的五年八个月零八天。昨天我来到

爱沙尼亚参加这场比赛,我没想过我也许会死在这儿。当了五年的兵,我还是更喜欢清晨五点起来训练时的阳光。”

〔直升机传下的声音:“爱尔纳。突击,爱尔纳是渗透生存,突击是战斗,首先是生存,然后才能战斗。这只是比赛,不是战争,投降并不影响您心目中的荣誉”

〔许三多忽然甩手把信号弹扔了出去,后乏力地躺着听那直升机远去。

〔许三多幕后音:“在我当兵当到五年八个月零八天的时候,我想我真的要死在这儿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扔掉那支信号枪,我想我真的很傻。我只是一个士兵,来到爱沙尼亚,参加一场叫作爱尔纳・突击的比赛。五年前我来自农村,那年我十八岁,那年我特想当兵,还有我爸,我爸就更想了。他死活要请接兵的干部, 可是只来了个班长。”

〔在幕后音中舞台完全暗下。

第一场

〔音乐。

〔灯光亮起,时空回到了一九九五年,许三多的家。

〔葱花在锅里爆香,有人在打喷嚏。

〔许百顺在幕后活跃至极地嚷嚷:“加红的! 要大红! 让班长瞧瞧这个菜地道!”

〔班长上。他可以说是逃出了屋,惊天动地轰出个喷嚏,眼泪汪汪仰望

苍天。

〔许百顺上。

许百顺班长回屋坐,屋里好!

班长(拭泪) 还是外 外边(打喷嚏) 好!

许百顺过瘾啊! 到这就要过口辣瘾! ―――龟儿子,把桌子搬出来! 你班长乐意在外边吃,你龟儿子还不勤快着些!

〔许三多拖着桌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噪音上。

许百顺(在许三多屁股上踢了一脚) 搬呢! 拖? ―――桌子腿卖给谁去?

〔许三多便搬。放下桌子后,许三多无所适从,对班长背过半拉身子。

许百顺你班长来家访你,你还就不跟班长说话? (对班长) 他机灵,就是没见过穿军装的,紧张。(又踢了许三多屁股一脚,下)

班长放轻松,许三多同志,我们来谈〔许三多不好意思地挤出个哭样的笑脸,深吸一大口气像是打算宏论,结果却是狠蹭着鼻子下一紧张就痒的地方。班长伸出的手也只好落在半空。

〔许百顺端了菜上来,顺手把许三多蹭鼻子的手打落。

许百顺龟儿子毛病是我给落下来的。打小流 鼻涕, 打也改不掉。我当兵那会儿 ―――

班长你当过兵?

许百顺民兵,全民皆兵。―――我那部队上有个法子,往袖口上抹辣椒面。谁想这龟儿子鼻涕是不流了,一紧张就这样这样的!

班长他就这么爱紧张?

许百顺打打就好,棍棒下头出孝子。他孬不了,为啥? 他

老子不孬! 老鼠儿子会打洞嘛! 我当年可是个好兵,叫个

民兵,受的可是正规训练。六几年,顿顿棒子面窝窝头,口令可喊得山响―――“预备,用枪! 突刺―――刺―――杀! 突刺―――刺―――杀!”

班长老前辈的功底真是一点没丢。

许百顺(乐极,对准班长) 防左刺―――杀! 防右刺―――杀! 哎哟,班长上桌,龟儿子! ―――班长,抹了个鸡脖子打了点儿酒,农家小菜,你随便。

〔许三多拿起碗筷,看看父亲。

许百顺吃吧,进了军队就吃不到家里菜了。

〔许三多犹疑着伸筷子,又看看班长。

许百顺对对,班长也吃。(高兴地回味) 全民皆兵那会儿我们常跟部队上会餐呢!

班长(看着一桌红色发愣) 我 我跟老前辈喝 一杯。(打喷嚏)

〔班长与许百顺对饮,许三多得了父亲的默许,开始筷下如雨。

〔许百顺喝不喝酒基本一个状态,班长却深吁口大气。

班长老前辈,有句话我还是得说。

许百顺嗯,说、说班长现在的部队和您老那时候可大不一样了,不是说逮个人就能干的。就拿我们团来说,机械化步兵团。老前辈, 我的意思您明白了?

许百顺明白明白! ―――机械化就是开着坦克上呗!

班长对,差不多是这意思,坦克、步战车、自行火炮、导弹

许百顺(捶打着许三多) 龟儿子,听明白了没有? 一步登天哪! 干出去导弹能打到

勃列日涅夫!

班长(苦笑) 部队是支好部队,可再好的

步兵连也不兴装备

洲际导弹。我说的是步战车上的

反坦克导弹红箭七三。嗨,我跟您数落这个干吗?我想说什么来着,哦,我是说这都是些现代技术。我军正加速

机械化、装甲化进程,拿我们连来说就打算在近年内实现全高中连,因为这事儿不是有心就能干好。您在听吗?

许百顺(没在听,就这会工夫又灌下两杯,而后对着班长一拳撸了过去) 知道为啥非得跟你喝酒吗?

〔班长只好摇头。

许百顺你以为就为个小龟儿子当兵?

〔班长只好再摇头。

许百顺怎么不是? 就是! 我不知道当兵的不兴吃请? 生拉硬拽给你弄来为的什么? 就为个小龟儿子当兵嘛。他没出息,不会种地也不会发财,胆小得连杀猪也不敢看! 这么着就交给你了,部队上炼人哪! 许百顺多想他像点样哪! 这话实在不?

班长啊。

许百顺部队上就讲个实在,这么实在的人你们要不要? 你瞧瞧他(顺着许三多忙碌的筷子望了过去,顿时怒从心头起) 龟儿子!

〔许三多忙蹿了起来,嘴里还含着食物。

许百顺今天说的可是你的前程哪! 你能不能走出这山沟沟就听班长一句话了,你还就知道吃吃吃! (对班长) 他要在家就这点儿出息。许百顺想盖房,龟儿子一口就吃掉我一块上好红砖! 知道为啥叫个许三多? 打出娘胎起,许百顺就看他没出息! ―――生一个是儿子,生两个还算是儿子,生三个就只能是他妈龟儿子! 你瞧他缩手缩脚的龟样! 把食咽了!

〔许三多忙咽食。

班长喝口水,别噎着。

许百顺没事,他皮实。班长,到了部队上由你打骂。

班长到了部队上,那是一辈子的战友,哪能说打说骂?

许百顺(乐了) 你要他了! 你都叫战友了!

班长老前辈,您能不能让我跟许三多同志单独聊聊?

许百顺你们聊,你们聊,我去喂喂遭痨瘟的鸡。(盯了儿子一眼,不放心地下)

许三多他班长我先想知道你打哪儿知道那些名词。

许三多我会看书,爸不给买,我会借书。他班长(看着许三多犹豫) 你说,我今儿来就为听你说话。

许三多(眼瞅着爸爸走远,终于把头抬起一点儿,似乎受了多大委屈) 他尽吹! 不赖我,是他自己要生的!

班长这个……我知道。

许三多他是响应

毛主席号召,为人民战争准备兵源来着。生我那会儿他恨不得在大喇叭里对全村人嚷嚷:“瞧瞧我,生了三个,三个都是儿子!这么多!”

班长(苦笑) 咱们说点儿别的。你想当兵?

许三多想! 想得要命。

班长为什么?

许三多当了兵,爸不会再叫我龟儿子了,叫了我也听不到。

〔班长皱眉。

许三多我还爱看打仗的电影。我特爱看好人一把枪消灭一百多。

班长(提不起什么精神来) 那不是真的。

许三多我胆大。上回杀猪我是没敢看,可让爸一通说,上月下旬

东旺村杀猪,我跑了十几里地去看。我初中,他们都小学。老师说我学习好,爸说不念了,当兵小学(忽然顿了一下)

〔班长回头瞧见许百顺趾高气扬地上来,叹了口气。

许三多够使了。

许百顺龟儿子,聊得怎么样? (回头对班长)这小子满脑袋糨糊,说几句就胡说八道。

班长聊得挺好。他年轻,跳跃性思维。

许百顺(乐了) 跳跃啊? 对,光聊管什么? 龟儿子,跑起来让班长瞧瞧! 龟儿子跑得快,龟儿子属兔子的! 还戳着干什么?

〔许三多在原地忸怩,许百顺顶屁股一脚蹬去,许三多躲开,一阵风似的跑下。

许百顺(兴奋至极,挥着手臂) 噢―――噢―――噢―――班长不用……喂,回来! 老前辈,不能这么教育孩子吧?

许百顺教育我懂。打的时候不能光打,嘴里还得骂,要不白打了,教育嘛。

〔许百顺话没说完,许三多蹿了上来,被许百顺费劲儿地拽住。班长不由看看表。

许百顺到哪儿了?

许三多村口班长这……不会吧?

许百顺(乐得呵呵大笑) 没骗你吧? (将早预备好的一副弹弓掏了出来) 龟儿子,打一个!

班长这―――许百顺龟儿子弹弓打得准,打枪肯定准!

〔许三多拉开架势,却无意间对准了班长。


爱尔纳・突击

班长(忙把弹弓抢了过来) 不用了许百顺爬树,爬个树给班长瞧瞧!

〔这回没等许百顺再抬腿,许三多一骨碌下场。

许百顺龟儿子是属猴子的。

班长我说不用了!

〔许三多场外声:“还爬吗?”

许百顺(对场外) 还爬!

班长不用了,别摔着!

〔许三多声:“还爬吗?”

许百顺还要高啊!

〔许三多声:“班长,以后鬼子来了我帮你把枪藏进鸟窝里!”

许百顺 龟儿子跟你挺有缘嘛。

班长许三多,快下来! 别摔着(话没完,听见砰的一声) 瞧我说什么来着?

〔许三多一脸失败地捂着屁股上:“不疼,真的不疼!”

许百顺(气得跺脚) 我这就让你知道啥叫疼!尽给我丢人!

班长真没事?

许三多(摇头不迭,见爸爸下,吓得又跳了起来) 他去找东西了。他要打我!

班长不会的。你放心,我在这儿他打不了你。许三多同志,我问你个问题〔许三多又弹了起来―――只见许百顺一脸笑意,拿着本书上来。

许百顺背两句外语给班长听! (一见儿子愣住了,顿时笑意全失) 一肚子的学问都让你沤了粪肥! 第一页!

许三多A ―――ABCDEFGHIJ KL

许百顺嘘! 他是

中国人民解放军,怎么说?

许三多Chines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

班长(一把扶住了一脸笑意的许百顺) 老前辈,让我和他单独聊聊。(看着许百顺远去,一把拉过许三多) 中国人民解放军

许三多(机械快速地)Chinese People’s Liberation Army.

班长我知道,这七个字能让你有什么特殊的想法吗?

许三多(蹭了蹭鼻子,又开始紧张) 想班长想什么?

许三多想当兵。

班长(苦笑) 我以为你会说保卫祖国、保卫人民呢。人家都这么说,那叫一个嘴巧。你说你个儿头不高,学历也不够,可当兵,至少这句话得会说呀。

许三多想当兵……(低下了头)

班长其实你不错,挺不错。你体能好,肯用心。我没当兵时候跟你一个样,不,我还不如你呢,我那时可不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用英语怎么说。

〔许三多很有希望地抬头。

班长我那时挺傻的,又傻又木,比你还傻〔许三多如临末日地低头。

班长不不,我不是说你傻,我说我挺傻。我爹一直管我叫猪,吃饭就说给你个猪食槽,给你个搅料棍,一边儿长膘去。

〔许三多很有同感地笑。

班长你看你比我强多了。你有很多长处,你要当兵多半是个好兵,可现在的部队跟四年前不一样,要学的东西很多,学历都往高中上靠……

许三多(再度的末日来临感) ……一九四一年十二月七日珍珠港事变……


爱尔纳・突击

班长(叹口气) 你学历不够,我们要高中连……

许三多一年半后

香港回归中国,这个协议是一九八四年九月三十日签订的……

班长……我很想要你,可我不能。

〔许百顺幽魂般不知何时已立在班长身后。

许百顺没有声音啦? 背书、背书!

许三多(开足发条一般)“呜呼!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This is a pig ! This is a dog !”……

万有引力是

牛顿说的,

爱因斯坦那叫

相对论……(见许百顺手背在身后,一步步向自己 走过来,越来越紧张,挣扎地) 我会写童年往事,我作文能写一千多字,还在村里大喇叭里广播过。爸你别让我背了,背了他也不要我―――你不要我,是不是?

〔许百顺至少听到了“不要”两字,登时瞪圆了眼睛。

班长(心情沉重之极) 许三多,别管你爸叫你什么,你不可能一辈子活在你爸身上。你就是不当兵,一样可以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许三多(终于哭了) 我一定一定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许百顺(握着的拳头已经抡了过去) 个龟儿子,就连当兵你都当不上啊!

班长(抬手挡住许百顺的拳头) 老前辈,您不能这么对他!

许百顺(点着许三多的头) 你什么不给我丢人? (下)

班长别跟你爸生气,其实他对你挺好。

许三多(抹了把泪) 他是个死老东西!

〔许百顺冲上来又要揍许三多,让班长挡住了。

班长(叹口气,到桌边拿起杯子)老前辈,您儿子挺聪明,他是在这里给沤的。您让他出去,他擦了这块眼屎立马成人。可这眼屎他得自己擦,我不能给他这机会。我们天天精简、训练,图什么?就为赶个时间,我们没时间给他适应和学习。他也许能成个好兵,可那得玩儿命,他如果真能那样玩儿命,他走别的道哪条也都行。

许百顺说那么些可不还是个不要!

〔许三多哭兮兮地过来,端了班长身后的凳子坐下。班长举杯一饮而尽后,一屁股坐下,一跤摔倒。

许百顺(笑着去扶班长) 人活一世,这是个儿子还是龟儿子可头三年就看出来了。

〔许三多却早已拎着凳子跑开了。

班长别动我,都别扶我!

〔许百顺和许三多目瞪口呆地瞧着班长一个

鲤鱼打挺,从地上跃了起来。

许百顺看看!

班长老前辈,你家许三多交给我了是不是?

许百顺啥意思? 你要他啦?

班长包在我身上啦!

许百顺(乐了) 可不是醉话?

班长什么醉话?喝酒不就是挺吗? 当兵的还有什么没挺过?

许百顺(乐了) 龟儿子哎―――班长要了他,他就是我的兵。你叫你儿子什么,我管不着,你叫我的兵龟儿子,怎么都不行!

〔这回轮到许百顺愣住。

班长(回头看看许三多) 许三多,要了你,不见得是个好事。你跟我走了就得玩儿命! 老前辈,一年时间。我把你龟儿子……不,你儿子带成堂堂正正的兵!

〔许三多又愣了,又要去蹭鼻子,这回他自己用左手狠狠把右手打了下来,左手中的凳子却狠砸了脚面。

〔音乐。

第二场

〔机步团的战车轰鸣之声震颤了舞台。台上交叉着钢七连两面带着金穗的连旗,一面是浴血先锋钢七连,一面是装甲猛虎钢七连。一个连队的旗帜弄得如此招摇,正说明了这个连队有着身经百战后的殊荣。

〔全连官兵列队旗下,班长、伍六一站在队前。

〔装甲侦察连连长立在台口,这是个从十八岁起就立志穿一生军装的人。

班长许三多!

许三多到!

班长出列!

许三多是!

班长列兵许三多,钢七连有多少人?

许三多(嗫嚅) ……一百来人?

伍六一不对! 你应该说四千九百五十六人!这中间有一千一百零四名烈士。我们要永远记住他们。列兵许三多,你是钢七连的第四千九百五十六名成员!

连长谁都想在家过好日子,可我这钢七连要的是用得上的兵! 有人说钢七连淘汰率最高,我要说我这连长因此而骄傲,没几个连长敢说他的兵都是十里挑一甚至百里挑一的! 因为钢七连是装甲侦察连,钢七连是本团的刀锋,模拟的、真实的战争我们都会在最前边。钢七连的口号是训练、训练―――全连官兵(异口同声) 继续训练!

连长这是钢七连骄傲的理由。

列兵许三多入列!

许三多是!

连长钢七连有五十一年的连史,钢七连是活在烈士的希望与荣誉之间的,钢七连的兵喜欢在荣誉和压力下生存。今后会有很多连长来挖墙撬角,但是我肯定你们不会去,因为你们已经懂得了钢七连的荣誉。列兵许三多,下面跟我们一起朗诵七连连歌。没有人会唱这首歌,会唱的前辈已经全部在一次阵地战中牺牲。我们只有这份手抄的歌词,但我希望你能听到从这四千九百五十六条喉咙里吼出的歌声!

〔全连开始朗诵连歌。这是个古老而庄严的仪式,为七连独有,也是七连每个兵都有的特殊经历。

全连官兵(朗诵)

一声霹雳一把剑,一群猛虎钢七连。

钢铁意志钢铁汉,铁血为国保家园。

杀声吓破敌人胆,百战百胜

美名传。

攻必克,守必坚。

钢刀七连惊天地,踏敌尸骨唱凯旋!

第三场

〔光暗,许三多上。

许三多我没在学。我紧张的时候,什么事都不过脑子,背多少战车型号都无济于事,动真格的和叶公好龙就是两回事。装甲兵作战讲两个字:高速,要一个观念:协同。可我一跟人打交道就紧张,一紧张就出错,怕出错就更加出错,我不会协同。我越来越喜欢班长,因为他对我好;我越来越疏远三班,因为我从他们眼神里看出来了,你不是这里的,孱蛋。今天,冬季演习,我们连担任伪装潜伏任务,各级首长都非常重视。班长跟连长拍了胸脯,连长跟团长拍了胸脯,团长又跟师长拍了胸脯,班长让我跟他也拍了胸脯。(狠狠地拍下胸脯,咳嗽)

〔朔风呼啸,舞台上空荡荡的。直升机旋翼声掠过,似乎在附近盘旋。忽然报警声响起:“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那个声音远去之后,尖厉的刹车声在幕后响起,连长上。

连长都出来吧! 还藏什么? 都让人家发现啦!

〔几乎就在连长脚边,零零落落的三班士兵钻了出来。

班长报告连长,大家都尽力啦。

连长我不要听你说什么我们都尽力了! 真打仗,这片阵地早让燃烧弹燎过了!三班,你们的防红外作业怎么搞的? 在红外成象上有那么明显的一个热源。够醒目呀,各位! 哪位

公子哥把烤手炉带出来了?

伍六一三班没这号糊涂蛋。连长,别不是师部的红外成象又换代了?

连长没换! (苦恼不堪) 三班原地待命。

〔三班战士一脸屈辱,原地坐息。伍六一给连长递烟。

连长伍六一,你小子刚才抽烟啦?

伍六一我还放火了呢。

连长(看看大家神情) 得得,算我没说。

〔许三多荣辱不惊地从掩体里爬出来。

许三多班长,班长早上没吃饭,我瞧见了。

班长吃了……对,是没吃。

许三多给。(一脸得意,递鸡蛋)

班长(伸手接,给烫得缩了手)鸡蛋?

许三多我特地留的。

班长(叹了口气,拿了鸡蛋找到连长) 报告连长,热源找到了。早上没吃饭,我揣了俩鸡蛋……回营我写检查。

连长(接过鸡蛋,看看班长) 你把我当傻子呀? 你当了五年兵,不踢正步都快不会走路了,上回防红外作业你连热水都不敢喝! 三班的,全体都有! 真觉得你们班长对你好就别靠他挡事儿,谁干的?

〔沉默。

连长行,你们协同观念挺强,我再追究也没意思,全班检查! (欲下)

许三多连长!

〔伍六一想拦,可连长已经回头,瞪着许三多。

许三多连长,鸡蛋。

连长鸡蛋怎么啦?

许三多鸡蛋,留下。

连长留下?

许三多班长还没吃早饭呢……

连长(瞧许三多半天,终于明白他并非坦白认错,只是在牵记拿走鸡蛋班长就没了早饭) 我也没吃早饭。如果咱们这趟能不让人发现,我不吃明天的饭,不吃后天的饭―――我三天不吃饭!

许三多(不太乐意) 那……要不您吃一个,给班长留一个?

连长全连三星期作业全部泡汤。我吃不下,你说咋办?

许三多那……那饭也得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

连长(实在按捺不住) 我真想把你拖出去毙啦!

〔众人愕然。

许三多连长!

〔连长将鸡蛋拍在许三多手上,掉头走开时气得身子都微微发颤。

许三多(兴奋地) 班长! 趁热吃呀!

〔许三多捧着鸡蛋回头,愣住―――连他都能感觉到来自全班的强烈敌意。

〔音乐。

第四场

(车库里,班长正在保养车辆。

〔伍六一冲了上来。

伍六一班长,班长,你知不知道咱们这月先进班集体泡了汤啦?

班长知道。

伍六一你能不能把那位鼻子不会喘气的请走哇?

班长你们俩可是老乡。我九三年在东旺村接的你,九五年在

西旺村接的可就是他。

伍六一老乡? 嗨,军队就是个适者生存的地方,因为战场也是个适者生存的战场!认老乡就能活下来? 我伍六一五公越野跑了五千公里才跑出个全集团军第三,就靠这今年才能转志愿兵! 想就这么混? 门儿都没有!

班长你算是长出息了。

伍六一这出息是你教的,这话也是你跟我说过的。

班长(苦笑) 他跟你不一样。六一,这个月先进个人不选你,成吗?

伍六一(哈哈大笑) 就这啊? 早该换换人了―――选谁啊?

班长(抬头看看伍六一) 许三多。

伍六一啊?

丁零当啷声中,伍六一打一堆零件里跳了起来。

班长哎,最好全班宣布时别这个反应。

伍六一我有意见! 班长,为什么老有人把军队当成不花钱的学校? 为什么你给他擦了屁股还打洗脚水? 你要鼓舞他的士气得有个赏罚分明! 打枪跑靶、走队出列,全连唯一一个上车晕下车倒!这不是生日蛋糕,是个先进,你这是打击全班士气!

〔班长静静地看了伍六一一眼。

伍六一我这是实话! 代表三班的六分之五。

班长六分之五,你是钢七连的第几个兵?

〔这是钢七连任何一名士兵都记到了血液里的问题,伍六一亦不得不正色。

伍六一我是钢七连的第四千九百个兵! (笑)问这干吗? 做梦都答得上来。

班长我们记住这些数字的意义是什么?

伍六一为了记住每一个战友,为了不抛弃任何一个战友班长哦―――伍六一你绕我呀? 不抛弃战友,他也得够格做我的战友! 他得配在机步团三营钢七连一排三班呆着!

〔伍六一的声音太大,似乎是回声,叮咣的水盆落地的声音。

班 长(指指声源) 全团只有一个人,能让人一嗓子吓得东西落地!

〔许三多上,一手水盆一手抹布。伍六一直冲向许三多。

许三多(脱口而出) 班长!

〔伍六一却只是捡起了地上的工具。

班长许三多,下午自由活动,你怎么不跟大伙一起玩儿呀?

许三多(一脸梦幻般的笑容) 我来帮班长擦车。

伍六一我看你是不招大家待见。

许三多什么是待见?

伍六一待见就是……

班长伍六一!

伍六一(转话碴,看看许三多手上的水盆) 你以为你来擦玻璃呢? 这是十二点七吨重的家伙,十二点七吨! 得他妈用这个。(挥手上的大锤)

班长你歇会儿行吗?

伍六一你看他那样,还先进呢!

班长许三多,你应该跟大家玩儿。

伍六一对,你拿人家当根葱人家才会拿你当碟菜。(又被班长瞪一眼,闭嘴)

许三多他们在打牌,打牌没意义。要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班长说的。

伍六一哈!

班长那什么是有意义呢?

许三多有意义就是好好活,我爸说的。

班长那什么是好好活?

许三多好好活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做很多很多有意义的事情。

伍六一你小子老做错事,怎么还好意思老站在真理那边?

许三多(瞥伍六一一眼) 东旺村比西旺村穷。六几年你们东旺村收不上粮,跟我们西旺村借红薯

伍六一(蹿了起来) 这你记得倒清楚!

许三多我爸说的!

班长(半边身子挡着伍六一,心生一计) 这样吧,一会儿我们要保养车,单销履带。一副履带几百公斤,得用十八磅锤狠砸才能退出来。咱们连人人都会,你也学着点儿。

许三多是。

班长那盆用不上,你搁那儿吧。(拽了刚刚反应过来却又极不情愿的伍六一)

〔班长掌钎,伍六一娴熟地拉开架势, 想要抡捶。

许三多(微笑) 这有意义。

伍六一有意义,就是你干不了。

许三多我能,我干。

班长(看看许三多) 好,许三多你替我,你来掌钎。

伍六一许三多,你还是去炊事班帮厨吧。

许三多(摇头) 掌钎没意义,抡锤才有意义。

〔班长、伍六一愕然,伍六一就要哈哈大笑。

班长好,我来掌钎,你来抡锤。

伍六一(生生地把笑声吃了回去) 等等! 你小子抡过锤吗? 砸了人怎么办?

班长(已经准备好) 许三多你砸吧。你能干这个,准就能干别的。

伍六一我掌钎,我来掌钎! 许三多我求求你了,你还是去帮厨吧!

班长你在那儿磨磨唧唧捣什么乱? 许三多我跟你说,这活儿挺容易,照准了点砸就行了,干不好的人都是因为心理素质不好。

伍六一(一把抓过许三多,一掌拍在他心窝)他心理素质很好吗? 他? (又一掌) 就他? (再拍一掌,却被许三多挣开,着实吃惊)

〔许三多跃跃欲试,拿了那锤比比划划。伍六一的架势像是马上就要扑到班长头上。

许三多(放下锤) 手抖,眼晕。

伍六一哼,蛮适合你的。

班长(期待着) 没关系,砸下第一锤就没事了。

许三多(又试) 越来越抖。

伍六一(吁了口气) 我谢谢你许三多,你还是去帮厨吧。这点儿粗活还是让我们这些粗人来干吧。

班长(没动) 许三多你不能老这样。你爱紧张不是吗? 你干成点儿事就不紧张了! 你老给自己鼓半天劲,到头来又躲。你看你上车就晕,为什么? 因为你老想我会吐的。你射击,姿势连长都说标准,可就是打不中,为什么? 因为你老怕做错事。打不中是自然的,不算做错事。―――砸!

〔许三多机器人一样,锤又举了起来。

伍六一我跟你说,打不中是个靶子,打中了可是脑袋!

班长我跟你说,你要为我好就别制造紧张空气。

〔伍六一老实了,简直是噤若寒蝉。

〔许三多飘飘忽忽锤下来,一锤便把班长砸趴下。

伍六一你个许三呆子! 你给我站住,站住!

许三多班长!

班长伍六一,你是先揍他还是先扶我?


爱尔纳・突击

伍六一我不揍他,我揍都懒得揍他。(搀班长起来) 走,我送你去卫生队。

班长(一时有些心烦意乱) 不用啦,剩下这点儿干完,咱们回去。

伍六一别强撑着!

班长(摇摇头,很有些失望) 他真是个属豆腐的,一锤子也就蹭破点油皮。

伍六一十八磅锤呀,掉下来就是个颅骨开裂班长我没精神头跟你吵吵。

〔许三多早瘫了下来,沿着墙根子滑倒在一边轻声哭泣。

班长(被伍六一扶到台口,愣住,听着身后许三多的哭声) 许三多,你再来试试。

〔许三多身子缩了一下,猛力地摇头。

伍六一你……你上回是胳膊,这回你要卖他脑袋呀?

班长得让他试,要不然他以后完了。

伍六一他,早就完了! (欲下,终于不放心,坐一边瞪眼看着)

班长许三多,你聪明,你也用心,这是打见你就有的印象。连长水平高吧? 连长都没你那本事,能把整本技术手册背下来。你为什么老做错事呢? 因为你太怕做错事,在家怕,到这里更怕。我告诉你, 在班长这儿你不用怕,在这里你做什么都不能算错。

许三多(可劲地摇着头,蹭着鼻子) 我不行,我想家,我想我爸。

班长(脸沉了下来) 许三多,你答应过我不这样了。

许三多我太笨,做好做坏不能勉强,这叫命。

班长许三多,早跟我说这话,我绝不会要你这个兵。

伍六一(拖起班长) 走吧。有种泥糊不上墙,那叫烂泥; 有种蛋不能算蛋,那是笨蛋。

〔班长被伍六一拖着走了两步。

许三多(似乎也知道这一走就是彻底的失望,可怜巴巴地抬起了头) 我也不信什么命不命的,这也是我爸说的。

班长(似乎又燃起了一点希望,挣开了伍六一,回到许三多跟前) 许三多,你给我听着!

〔班长没用过这种语气说话,许三多惊讶抬头。

班长一句实话,你这一锤子伤得我不轻,我不想白挨这一锤。你的眼泪值不得什么,我不想用这条胳膊来换你的眼泪。我这个班带得不错,我还想跟兄弟们一块呆着,你这么稀松算是什么? 赶我回家? 招兵的时候我没想要你,为什么你来了? 因为我觉得你也不信―――你不信自个儿是眼前这副孱样,你想成一条汉子! 你没完没了地跟我念叨,想当兵、想当兵,你也觉得当了兵跟以前不一样! 可你这兵当的,吸鼻涕!流眼泪! 想家! 没人待见! 伍六一,给我告诉他什么叫不招人待见!

伍六一(愣了一下) 班长……

班长你怎么也变温吞啦?

伍六一不招人待……在钢七连就是说你的战友打心里不当你战友,连死都不愿意死在一块儿。

〔许三多茫然地听着,慢慢地由蹲到坐倒。

班长我对你好,是看你着急,我不知道你那块眼屎要多大的火力才能击穿。别再吸鼻子,也别流眼泪! 你的眼屎会越来越厚,最后满世界就觉得自个儿不幸,那你就彻底完蛋。我不是你爸,不惯你的毛病。不就是容易紧张? 紧张是好事,能让你绷紧了认认真真去做事情。可一紧张就撒丫子,这算啥?逃兵! 你吸鼻子和做逃兵没什么两样。你大概没觉得逃兵这词有啥大不了,因为你也浑浑噩噩十几年了,没啥对你特重要的事情。可我得告诉你,你现在进了军队,进了钢七连,你如果还觉得你没啥重要的事情,我现在去给你买车票,你回家。你要回家吗?

〔许三多摇摇头。

班长那就把锤拿过来。

〔许三多愣着。

班长或者回家,让你爸叫你龟儿子。

许三多(玩儿命地喊) 龟―――儿―――子―――〔音乐。

〔许三多终于抡起了锤,他和班长的身影定格。

〔回响起金属的交击声。

〔伍六一很不自然地看了一眼两个人的身影。

〔许三多幕后声:“每一锤下去,伍六一都惊得浑身弹一下;每一锤下去,班长都疼得浑身颤一下;每一锤下去,我的眼泪都止不住地往下流。”

第五场

(许三多上场。

许三多从那以后,我经常跟班长去保养车,他掌钎,我抡锤。我一生中第一次开始觉得有些东西确实很重要,这个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当然是影响了我人生的人―――班长。原来班长想留下是要靠我的。这个发现让我荣幸,这份荣幸让我明白一个生词叫作责任。我就一锤接一锤,一锤接一锤―――似乎和班长砸出了一份无言的协定。班长指哪我打哪,班长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笨,不要紧,笨鸟可以先飞呀,笨蛋,嗯……那也是蛋呀。

〔班长追在连长身后上。

班长喂,连长,我那兵今儿挺给连里争面子吧?

连长你别想推翻我对黏液性格的看法! 不就是技术考核背个车辆维护手册吗?他死记硬背的功夫够泄密标准。可说话回来,除这号死心眼子谁去背那个?他能把战车给我开起来吗? (走开)

班长(追上连长) 报告连长,死心眼子现在射击成绩跟大家追平哎!

连长追平算什么? 钢七连就爱冒尖户。

(欲下)

班长报告连长,他晕车,我让他练单杠大回环,现在他

大回环能做整……三十个!

连长就那吐得你们全班没衣服换的主儿?三十个?

班长嗯!

连长晕火药晕油烟的许三多?

班长三十个。

连长哈,他做出三十个,这月先进集体归你们班啦。

班长是! ―――许三多!

许三多(远处) 到!

班长过来!

许三多是! (跑过来敬礼) 连长,班长。

班长许三多,你现在

单杠大回环能做多少个了?

许三多二十七个。―――得没人的时候。

〔连长果不其然地笑笑。

班长(有点恨恨地) 做五十个!

许三多谁? (看看周围)

班长你! 连长说了,做满五十个,这个月先进集体归咱们班。

许三多(瞪着连长) 连长,不蒙人吧?

〔连长扫许三多一眼,无奈又恨恨地点点头。

〔许三多二话不说,冲下台去。

〔班长紧张地数着。

连长没戏,我说过死没戏。这主儿万籁俱寂中委委屈屈磨二十七个我信,这满操场都是人,顶死,七个。

班长……八、九、十……

连长(一愣,笑了) 兴许能撑二十,你给他五十个的限嘛,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三班长你也忒死性,这月先进本来就是三班,要不我跟你信口开河?

班长没关系! 我练的可是他!

连长行,算你赢。反正全师标兵本来就是你们班伍六一,三十个算啥? 人家一百一十个。三班长,转过来,我跟你说点儿事。

〔班长喜滋滋地看着连长。

连长你上军校的事可能要黄。(看了一眼愣住的班长) 团里是真想办了,用得上的兵谁不想留下? 可不由团里批。这几年装备更换,人员精简,你……

班长我明白您的意思。连长,我没想过走,你说咋办?

连长机会留给冒尖的。你曾经冒尖,可你带出个伍六一,人比你还冒尖。

班长他是比我强。

连长(苦笑着摇摇头) 你这人是没得说,可是……我给你吹个风吧,这次夏季演习―――注意, 是对抗演习不是演练―――很重要。钢七连还是刀锋,钢七连会把最好的钢用到刀尖儿上。你没明白了?

班长明白,连长,我肯定会有突出表现,超水平发挥!

连长别说白了! 全连就你知道!

〔班长点了点头,却让那边战士们齐声数出来的一个数字吓了一跳,那个声音在数“一百一、一百一十一、一百一十二……”。连长也听得愣住,和班长看着。

〔伍六一绷着脸踱过来,没寻思有两人正在看他。他循声望去,却被一个跑去看热闹的战士撞了一下。

伍六一干什么呢? 毛毛糙糙的!

〔许三多在幕后喘着气:“班长,有没有五十了?”

班长没有没有,差好些呢!

连长(冲那边打着手势) 别数! 别数出声!

〔许三多幕后声:“我做不动了。”

班长别想,你就一个心思,做到你真撑不住的时候!

〔一阵静默后,幕后响起许三多发力的一声低吼。

连长……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三,伍六一!

伍六一啊?

连长已经破你记录了……一百二十五

伍六一这玩意儿,打仗时又不顶用。

连长(笑) 你这么想就好。

〔许三多幕后声嘶力竭的声音:“班长,我实在做不动了……”

连长(狠狠地砸了班长一拳) 早有了!

班长快扶进来!

〔战士们齐声喊:“一百三十一!”而后一拥而上。

〔许三多被几个兵抬了上来,脚早软了,刚被放下便扑地要跪,强撑起来又摔下去。人们想扶。

伍六一别扶……一扶明儿都好不了! (情绪极为复杂) 他挺得住。

〔许三多竭力想抓住个人,大家都躲。

许三多班长、班长,你帮帮我,我难受。

班长你站得住的。

许三多班长你在哪儿? (抓住了连长)

连长(看着许三多,生硬地) 我是连长。

许三多(忙放手,这回揪住的是伍六一) 班长。

伍六一立正,站稳了! 许三多,你没这么弱。

〔许三多竭力立正,却终于倒下,班长扶住。

许三多(终于认准了人) 班长……先进集体,咱们拿到了吗?

班长(看着许三多) 拿到了。许三多,真没招错你这个兵。

〔许三多仰天倒了下去。

〔音乐。

第六场

(许三多上场。

许三多人说第一次成功时会觉得晕,那我的晕无人可比。晕得呀,以后无论怎样的成功都不会再让我觉得晕。我知道,我为集体争来的第一个荣誉,那是被班长蒙出来的。成功了很多次以后,有人开始叫我聪明人、叫我尖子。我问班长我时来运转了? 班长说,军队说什么时运,接轴上,哎!夏季对抗演习开始了,参谋部跟我们团长说,你

平原铁骑也打腻了吧? 改山地! 你全歼蓝军也打烦了吧? 换人打你。

〔黑暗之中,直升机旋翼声中夹杂着零星的枪声。

〔班长的声音:“是狙击手!”

〔启光。

〔山岳地带。全副丛林迷彩的三班士兵大半已横躺在地,只有班长还在徒劳地喊叫,除此之外,只有静寂。

班长注意隐蔽! ……周卫国?

周卫国班长,我已经阵亡了。

班长邓友?

邓友到! 我……(翻出一张表示阵亡的白牌,苦笑着晃了晃)

班长还有活着的吗?

伍班副,伍班副呢?

〔伍六一的声音:“别喊了!”继而,伍六一从一堆掩体后匍匐出来。

伍六一打中我伍六一的子弹还没造出来呢!

班长跟我搜索!

伍六一这事就透着不公平! 一线装甲侦察部队,冲击速度够快了吧? 人家玩直升机降,下回得乘喷气式飞机了。(站直了身体) 狙击手,躲在暗处算什么能耐? 有本事出来!

班长(制止伍六一) 吵吵什么? 注意隐蔽。

伍六一(连忙蹲下) 知道。

爱尔纳・突击 爱尔纳・突击-军事竞赛,爱尔纳・突击-爱尔纳突击

班长谁告诉你打仗还得公平了? (忽然想起什么) 哎,看见许三多了吗?

伍六一许三多? 哼,枪一响,我就见不着他人影儿了。

班长许三多、许三多! (被掩体挡了个正着,只好站起身来,一声枪响,头顶冒起了白烟)

伍六一班长! 你中弹了!

〔又一声枪响。

一个躺地的士兵伍班副,你也冒烟了!

伍六一(火了) 出来,有本事你出来!

班长伍班副,注意演习规则,哪儿打中的给我躺哪儿,别乱说乱动。

伍六一冤死我了!

〔班长、伍六一躺倒在地,一切又归于死寂。

〔连长匆勿跑上。

连长都冒烟了?

〔话音未落,又一声枪响。

伍六一连长,狙击手! 注意隐蔽!

〔连长岿然不动。

班长报告连长,三班全体阵亡。

连长(拍地而起) 这就是我的钢七连? 这就是我的尖刀班? 一个个躺着都挺舒服呀,干脆回宿舍,那儿有床,躺着更舒服!

班长报告连长,许三多失踪,可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伍六一哼,擒拿格斗集团军第二,越野障碍集团军第一,真打起仗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班长你少说两句吧。

连长这就是三班的突出表现,这就是你的超水平发挥? (欲下)

众战士连长!

连长都给我躺着吧! (下)

〔演习中牺牲的战士们一个个垂头丧气。

〔一身奇装异服的袁朗端着狙击步枪出现在战士们眼前,战士们恍然大悟,全站了起来。

袁朗哎? 你们都该躺下呀。

〔众战士群情激愤,逼向

袁朗。

班长(连忙制止) 都别动!

袁朗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钢七连尖刀三班?真是

百闻不如一见呀! 不过按照演习规则,尸体都得躺下。

〔战士们哪里肯听,继续逼向

袁朗,剑拔弩张。

班长(对伍六一) 躺下!

伍六一服从命令! (委屈至极地仰躺在地)

〔大伙儿也都相继卧倒。

袁朗并不在意阵亡战士,依旧搜寻着什么。

〔一个人影悄无声无息地由地洞里冒了出来,肩上的火箭炮筒也同样无声地对准面含微笑的

袁朗,那是许三多。

许三多站住! 把枪放下。你已经被瞄准了。

袁朗你终于出现了。我说少了一个嘛!

班长许三多,你还活着?

袁朗(回头看着许三多)

你叫什么名字?

许三多钢七连三班战士许三多。

袁朗哦,

火箭炮?

许三多对,火箭炮。它在实战中的主要用途是反坦克装甲,每秒飞行速度一百七十六米,有效射程三百米,照现在你我间距,零点三秒内把你击成碎片。

袁朗(放下枪,笑了) 小兄弟,我知道你一直盯着我。钢七连到底是钢七连,我今天主要是栽在你手上。

许三多你是什么人?

袁朗我是

特种兵,你可以叫我A1C1E.

班长A1C1E ?

许三多王牌飞行员?

伍六一甭管他是什么,他现在跟我们一样是

陆军!

袁朗(笑了) 我们可是飞过来的。 伍六一(一时语塞) 许三多,开炮轰他!

袁朗(面向许三多) 没错儿,只要你现在扣动扳机,我就会和你的战友一样成为尸体。

〔许三多愣着。

伍六一许三多你傻呀,手里又不是烧火棍儿,轰他!

袁朗等一等! 小兄弟,你敢不敢放下手中武器,徒手跟我过过招? 战场上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如果你手中没有武器,只身面对我,你会怎么办?

〔许三多依旧愣着。

伍六一许三多,就是他,给咱们全班都撂倒了,别跟他客气!

班长许三多,三班现在就看你一个人的了!

袁朗我丛林战纪录是毙敌一百三,收拾个十个八个的不成问题。这样吧,咱俩定个规矩,只要你能制服我,我就带你到特种兵去淬淬火。

伍六一钢七连的兵还没有跳槽的呢!

袁朗你是尸体,我不跟尸体对话。

伍六一谁怕谁呀? 咱俩过过招。

袁朗原来还是具很有骨气的尸体,不过按照演习规则,再有骨气的尸体也得给我躺着。

伍六一我就看不惯有些兵脑袋上挂个“特种”、“特殊”什么的就不可一世,别看是个少校,钢七连的兵不

怵跟团长顶。

班长伍六一!

伍六一许三多,不能上他的当,别放下武器!

袁朗(不再理会伍六一,而是把目光重新聚向扛着火箭炮筒纹丝不动的许三多)怎么样,你害怕了? 怕,就扣动扳机。

〔许三多把火箭炮筒慢慢放在地上。

众战士许三多! 上啊!

许三多害怕? (放下火箭炮筒) 害怕我就不是钢七连第四千九百五十六个兵! 来吧! (大喝一声冲向特种兵

袁朗)

〔定格,收光。

第七场

〔音乐。许三多上。

〔许三多幕后音:“这次不公平的夏季演习,我因为活捉了那个特种兵少校而受到了全师的通报表扬。我一直认为我每受一次表扬、每得一张奖 状,都会使班长的进步上一个台阶,全师的通报表扬啊,这对班长的去留……嗯,有意义。”

〔许三多边喊着:“班长!”边气喘吁吁地跑上。

许三多(一下子定住了,看看连长的表情,看看伍六一低垂的头,看着伍六一帮班长拎着的包) ……干什么?班长、班长,不是说三班搞好了你就

不走吗?连长,三班搞得好不好?是不是最好?你还要什么?训练,我们抓上去!锦旗,我们拿回来!

连长你在说什么?这话谁跟你说的?

班长许三多,记得咱们的协定。

许三多(又气又急) 可是可是你都要走啦!(眼圈发红)

班长你想跟在家时不一样吗?那你就记住,协定就是个协定,走不走都一样。

〔许三多呛住,强忍着眼泪站直了。

班长(笑着拍打许三多) 你呀,你个聪明人怎么还这么傻呢?班长就得一步步把这班往好上带呀,这跟我退不退伍有什么关系?

连长退伍报告是班长自己打的,演习完就送上来了,钢七连也不想班长走……

〔许三多眼光瞪着连长,终于瞪得他再也说不下去。

班长许三多你哪儿都好,可你是个兵,不是个孩子。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当兵的不能太恋人。许三多你今年是长出息了。我知道你为啥这么长出息,那是秘密不是吗?男人的秘密不能轻易往外说的。你瞧瞧,你二十一了,班长没能赶上你生日。你负的那份责任不光是对班长,也对自己,对钢七连。二十一啊,二十一的人不能靠别人哄你活着啦,什么对你最重要。

许三多(直愣愣地)班长……

班长(噎住) 别见天把些个想头全放在别人身上!你这么活是飘着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拍拍许三多转身) 六一。

伍六一到!

班长我这话也是说你。

〔伍六一直挺挺戳着,可以说面无表情。

班长你性子倔,爱憎分明,这是个好事,可也不好,谁不是你的战友啊?真打起仗来谁拿命来护着你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你要强,这我明白,可

为啥要强?为钢七连,不是为咱们这些兵。谁这辈子不想牛一下子?可不能为了那一下子啥都不管不顾。

伍六一是。

班长许三多,你得学文化。体能训练倒是立竿见影,可路还长着呢,我就怕你忘了学文化。你得跟连长、排长学。你瞧他们,都是军校毕业,有见识、有自信,也有前程。你是好孩子,不,你是好兵, 你能学会―――你别跟我一样,没文化的兵可不是个好兵……走了!(拿起伍六一手上的背包转身就走)

许三多班长!

〔班长背身站住。

许三多(扑上去,一把抢下班长手上的包,同时退往一个角落) 我不管,班长指哪儿我打哪儿!班长不指……班长没了……我……我……

班长(逼上去) 许三多,你已经是个老兵了!

许三多(后退) 什么新兵老兵,我不管!

连长许三多同志,注意素质!

许三多什么素质,没素质!

班长(又逼近一步) 许三多,你别傻了,我就是个班长,班长几年就要一换的,又不是你爹(冲许三多身后使个眼神)

许三多后边没人。你教过的,格斗时尽量背靠墙角。

班长(愣住) 你还真是都学会了。(摇摇头)包不要了,我走。(说走就走)

许三多(愣住,看看手上的包又看看班长,终于追上去) 班长你别走!

班长(从许三多手上下着那个包) 许三多你别使劲!看伤着!

许三多(已经快绝望了) 你骗我!你明知道我好骗你还骗我!你骗我过来,骗我争第一,骗我做尖子……

〔班长呆呆地看着许三多。

连长(终于看不下去) 许三多,我命令你放手!

〔许三多军人的习惯是早已有了,下意识地放手。班长终于拿过了包,愣了一会儿, 摸摸许三多的头。

班长连长,您别怪他。我是骗了他,谁练成他这样都不是个易事。

连长我为什么要怪他?

班长……怪我。

连长(恨得挥了挥手) 我凭什么怪你?

班长(愣了会儿) 连长,我想再看看咱们那车。

连长我陪你去。许三多,哭完了去营部汇报比武情况。完了把铺搬到班长铺上,新兵马上就到,你代理班长。命令马上就下。

〔伍六一一惊。

连长瞧瞧,都做班长的人了,还哭!(忽然一股无名火) 伍六一你也别去,我怕了看你们哭!每年都来这出!军营里流眼泪?我一百十好几号人都是要打仗的!要哭回头送站时哭!我他妈陪你们一起哭!

〔连长拍一下班长的肩,两人低着头离开。

许三多班长!班长!

〔班长回头看着许三多,发现他终于是没能忍住自己的眼泪。

许三多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我再也不哭!不吸鼻子!不流眼泪!不说自己不行!不服输!不犯孱!

〔许三多没有说完,班长再也撑不下去,掩面疾走,发出长长的一声抽泣。

许三多(呆呆地坐了下来) 不投降,不当逃兵。

〔伍六一过来,呆呆地看着许三多。

伍六一报告班长。

许三多(茫然) 什么?

伍六一请班长指示。

许三多……我不是班长。

伍六一那你就是逃兵。

许三多(恍惚地站了起来) 你要我做什么?

伍六一我是班副,我不能让班长做什么。

许三多你别这么叫我。

伍六一我只是提醒你,连长让班长把被褥搬到老班长的铺上。

许三多搬到哪儿?

伍六一老班长的铺上。

许三多(一把揪住了伍六一的衣领) 我杀了你!

伍六一(纹丝不动) 我提醒你,那张空铺板是老班长唯一留在这个班的痕迹,你舍得你就把你的被子往上搬。你可以不搬,可你现在是尖子、标兵、负责任的班长、合格的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不能做逃兵。(忽然猛地一下挣开了许三多的手) 你不哭啦?好啊,那我就可以告诉你,你干好了班长留下?你这聪明人也信这天方夜谭?你真就这么乐意被人哄?你出风头,你当尖子,上边就问了,这么优秀的士兵怎么还是个列兵?可三班有班长啊!所有的名次都让你拿了,演习又没打好,他那人什么时候愿意拖累别人呀?自己打了退伍报告!我也走。我不退伍,我跳槽。我去机步一连。对,有你在这儿,我做不了第一。做不了第一,我认了,我只好做钢七连第一个跳槽的兵!(狠狠推了一下许三多) 去搬你的被子啊!班长……没啦!

〔切光。

第八场

〔许三多上。

许三多我把被子放在班长的铺上,伍六一瞪着我,我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碎了。不久,他调到机步一连做了班长。那场不公平的夏季演习很重要,它暴露了老编制的弱点。没过多久,整个儿团缩编,钢七连被精简掉了。旧有的侦察连将被归入C41 系统,由电子单位取代。因为几个人、几台电脑、几架无人驾驶小飞机就把我们整个连的任务给OK了,而且更高、更远、更详细。连长一直撑到最后。今天他主持了钢七连第五千名士兵的入伍仪式,这是钢七连的最后一名士兵,可他以后将和老兵一起分散到其他兄弟连队。

〔连长在台上直挺挺面对着连旗和自己笔挺的下属,已经沉默了很久。

连长(剑拔弩张地转过身)挺胸!昂头!不管去了哪里,就算迎面射来的是子弹,也得这么挺胸昂头地挨着!

〔连长对着新兵的眼眶狠狠砸过去两拳,每每在贴近眉毛时才收住。那新兵没让他失望,纹丝不动。

〔连长满意地对旁边的许三多和伍六一示意。

〔许三多和伍六一持旗,出列,郑重地与新兵

马小帅互致军礼。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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