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2005年12月6日至16日，中央电视台经济频道邀请2005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年度人物奖”20名候选人和“年度社会公益奖”5名候选人参加在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复旦大学和上海交大举行的2005中国经济年度人物评选创新论坛。以下为12月12日创新论坛主讲人百度公司董事长兼CEO李彦宏回答提问实录： 主持人 ： 非常感谢李彦宏先生带给我们的精彩故事。接下来到了现场互动的时候，已经有同学举手了。放心，今天因为是李彦宏回到母校，一定会留给大家更多提问的机会。 不过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想先提一个问题，是代表我们的一个热心观众提的问题。这个问题是，百度上市的首日，股价疯涨，是占了全球最大搜索引擎网站google的光，因为google第一天上市一路上升，甚至涨到了300美元，百度一上市，大家就认为百度是中国的google，所以百度的股价在一天之内从开盘的27美元，到现在已经到了80美元的价位。这位观众说，之所以股价会落到80美元，是因为一些投资者清醒了。他特别想让李总给他证实一下，他讲的这个是不是对的？他的判断是不是这样的道理？ 李彦宏 ： 我认为百度的股票受到投资者的追捧，是有好几个因素，最重要的是中国的因素，因为中国长期的经济增长，大家觉得这是非常有潜力的，巨大的市场，如果没有这个市场，多好的概念都不会受到认可。其实，百度在这样的市场里，从零做到了市场第一位，其中也包括google，国际投资者知道google的厉害，把google炒到了几百美元，在美国，没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够战胜这个市场巨无霸，而在中国，百度做到了。所以大家对百度有很高的期望，有很高的市场认可度。我相信，在未来的很多年当中，百度会不负众望，能够继续在全世界最有潜力的互联网市场能够处在领先的地位，能够继续战胜所有的跨国公司，给投资者带来丰厚的回报。 主持人 ： 能够看出来，刚才李彦宏先生做演讲的时候，还是温文尔雅，非常平和，一旦遇到这种有挑战性问题的时候，他的战斗力马上就激发出来了。 李彦宏 ： 头五个提问者，我给大家准备了一个小的礼物，就是我在99年的时候写了一本书，叫《硅谷商战》，我签名之后送给大家。 现场学生 ： 大家都看到了，今天这个论坛叫“创新论坛”，刚才赵老师也提了，百度在纳斯达克上市首日表现跟借势google有很大的原因，我还知道，百度采用了竞价排名的商业模式不是首创的，早在98年的时候，美国一家公司就采用了。你提到了，百度是在2001年的时候才采用的，百度整整晚了三年，我想知道，百度有什么全球首创的东西？下一步要怎么做？要做什么？ 主持人 ： 这还是你的师兄呢，一点都不客气。 李彦宏 ： 我喜欢这样的风格。是这样的，百度有很多自己独创的东西，比如说“贴吧”，是基于关键字的社区，“贴吧”这个名称以前也没有过，也是百度独创出来的，现在每天都有数百万的贴子被发出来，很多信息在网页上找不到的信息，在贴吧上都可以找到。百度有很多第一个服务，比如说MP3的检索，包括我们新近推出的中文硬盘的搜索，包括天气方面的搜索。但是，从一个更加宏观的角度来讲，整个新经济都是创新，只要你进入这个领域，你不创新是不可能生存下去的。当然，创新并不是说不借鉴任何先前的东西。如果说你整个的想法和做法都是构架在一个沙滩上，是一个海市蜃楼的话，虽然看上去美丽，不见得真正有效果。百度的创新，其实是基于实际的效果来做决定的。所以，百度很多新的产品，在刚刚推出的时候，我们并没有进行大张旗鼓的推广，包括贴吧，在2003年12月的时候就已经公开发布了，可能很多人知道这个东西，是今年才开始对这样一个产品进行了解。所以，我们一方面要不断地推出新的产品，另外一方面，当我们认为市场已经认可了这些产品的时候，我们才会对外宣布，我们才会跟大家讲我们做了什么，这是跟很多其他的公司，靠炒作或者为了创新而创新是有区别的。 主持人 ： 请工作人员把李总写的《硅谷商战》送给第一位提问的提学。
现场学生 ： 请问李总，我想问两个问题：第一，现在社会上有一种说法，平面媒体是给新浪搜狐打工的，很多诸如新浪搜狐这样的网站又是给google和百度打工的，你们是属于食物链的最高端，而且是以相对较低廉的成本，下面有很多人为我们做了服务，您怎么评价这个说法？第二，我刚才看短片中，您曾经在华尔街日报做过网站。百度上没有新闻，您怎么看待平面媒体的发展，读报习惯和电子媒体的走向？谢谢。 李彦宏 ： 有关平面媒体、门户网站和搜索引擎之间的关系，其实我认为是整个产业链上不同的环，每一个环都有它自己不可替代的作用。所以，互联网时代并不会使得传统媒体、报纸媒体等平面媒体消亡，反而很有可能更加促进它的发展。门户网站，因为互联网早期是网上的内容相对比较贫乏，他们需要自己去编辑去、去组织这些内容，他们的宗旨就是把用户留在他们自己的网站上。搜索引擎做的工作，就是在自己不知道内容的情况下，通过工具让用户方便地找到他们想要找到的内容，每一个产业链都有自己核心的东西，都有不可复制和不可替代性。对于搜索引擎来说及它对技术的要求非常非常高，很多人觉得搜索引擎容易做，包括很多正在做搜索引擎的公司，以为容易做，但是在全球范围有几家做得好的公司？其实非常少的，他们对技术的要求非常非常高，没有太多的搜索引擎公司能够生存，所以某种意义上，这个社会是公平的，如果进入的门坎相对较低的话，可能生存就相对会容易，但是不见得能够长期有很高的利润。进入门坎非常高，意味着这个领域没有几家能够生存下去，但是一旦生存下去并且发展起来，那么你的利润空间就会非常非常大。 第二，有关电子版本的新闻，其实，我觉得在全球范围内大家也在探索新的新闻方式，尤其是在中国，大家对于网络新闻的认可度都非常高，就要求无论是记者、编辑、平面媒体的从业人员，还是门户网站以及搜索引擎，我们都要一起思考，什么样的模式对于产业链上每一个环节都有帮助的，只有每一个环节都能够获益，这个产业链才是完整的产业链，才能长期稳定地生存下去。如果其中有一环，比如说平面媒体，比如说搜索引擎，没有办法生存下去的话，迟早这个链会断掉。我们每一位从业者，都需要站在自己的角度，以及站在别人的角度，看一看什么样的模式对于整个产业链都是有益处的。 主持人 ： 这样吧，还剩四本书，一会儿请工作人员一起分给提问的同学。 现场学生 ： 李总您好，因为我们现在是在校大学生，对于互联网平时用得很多，我想问一个实际的问题，我们在互联网搜索资料的时候，发现寻找到的有效信息非常非常少，您有什么办法让我们非常快地找到有效信息？ 李彦宏 ： 这是从我在北大时期读本科的时候就在思索的东西，即信息检索理论里面怎么样让用户找到最相关的信息。十几年过去以后，其实信息的数量越来越庞大了，我刚才提到，百度第一版搜索引擎出来的时候，只有五百万中文网页，现在已经超过了十亿。任何手工的办法，都已经很难检索到他要找到的信息。过去六年百度发展的过程，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搜索技术不断提高的过程，搜索技术是在哪些方面提高呢？就是让用户更加方便地找到他所要找到的信息。我也承认，一直到现在，搜索引擎技术还不能说成熟了，还在非常快地发展。另外一个角度说，很多时候，用户还不能很满意地、很方便地找到他要找的信息，这既是我们的责任，又是我们的机会，如果我们能比别人做得更好，如果我们能让用户更方便地从百度上找到他要找的信息，百度的市场地位就会更加稳固。 现场学生 ： 刚才您演讲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是翻译还是创作寻找中国的意义，让我们为中国人加油。”我们知道，百度是搜索引擎的网站，招聘的时候可能需要一些计算机专业的学生，我想问一下，我比较喜欢计算机方面的知识，但是是非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咱们是否也欢迎这一类的学生加入贵公司呢？还有一个问题是，我在百度上搜索相关信息的时候，总是发觉好多重复的信息，我们怎么控制这些没有必要的同样的答案呢？不知道百度有没有设置一些过滤的方法？ 李彦宏 ： 有关百度招聘的人才，其实我们除了招计算机系的学生之外，也招信息管理系的学生。如果都不是的话，仍然是有机会的。从一个商业运作的角度来看，技术人员更容易在刚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找到相应的职位，而其他方面的位置，通常对于工作经验的要求会更高一些，但是并不是说没有可能。百度是一个讲究实际的公司，它不看你的学历，不看你的背景，不看你的年龄，主要还是看你的能力，如果你能够胜任这份工作的话，不管你是刚毕业的学生，还是已经有很好的社会地位的人，我们都是一视同仁的。有一个例子，在今年7月1号，我们提升了一个高级经理，他现在手下管了60多人，这个人其实就是今年的应届毕业生，而且是只有本科的学历，因为在这之前，他有一年的时间在百度实习，充分地证明了他的能力，所以我们就给了他一个相应的待遇。 现场学生 ： 我想问一比较私人的问题，我们知道您是先成家后立业的。我想说，在你创业的时候，前面一段应该是比较艰难，很忙的时候，你是怎么做到立业的？你的家人给了你什么样的支持，让你能够支撑着走到现在比较成功的境界？ 李彦宏 ： 我很幸运，有一个比较美满的家庭，在百度整个发展的过程当中，也获得了我的妻子和家人的全力的支持。当年在99年底我决定回国的时候，如果大家对国外的情况比较熟悉的话，很多的太太都不喜欢自己的老公回国来创业，因为女人通常会更喜欢美国那种相对比较安逸的、稳定的生活。 主持人 ： 在座很多女同学，是这样吗？ 李彦宏 ： 但是我的太太当时基于对我的了解，还是非常支持我回国来进行创业，在百度头四、五年的艰苦创业过程当中，其实我们一直是两地分居的，她在美国，我在中国，但是相互之间的信任和彼此之间的支持是从来没有变过。到了今天，我们全家已经都搬回来了，在中国团聚。我相信，以后我也会有更多的时间跟家人在一起，我也会在工作当中更加有动力做好我的工作。 主持人 ： 事业成功，家庭幸福，还有什么比他更美的呢？ 我们先照顾一下后面的同学。 现场学生 ： 谢谢主持人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刚才讲到百度上市的时候，是以350%的溢价进行发售的，我关注这个问题，主要是想问，在溢价过程当中，这个价格被低估了，请解释一下什么原因造成了股票价格被低估呢？ 李彦宏 ： 在百度上市的准备过程当中，其实一直是百度和承销商之间的一个讨论的过程，就是百度的价格到底应该怎么定。最初他们给我们的说法，说百度的市盈率，就是百度的价格，应该是介于中国和美国其他领先公司之间的市盈率。随着路演的往前推进，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国际投资者对百度的认可程度非常非常高，在路演过程当中，我们数次调高了百度IPO的定价，到IPO前一天晚上，就是8月4号晚上的时候，最后把价格定在27块钱，当时的投资者就问我说，你对这个价格满意不满意？我想了一下，我说满意。为什么这样说呢？其实这个价格按照市盈率来算，已经高于了同类美国公司的市盈率。以前中国公司到海外上市，通行的规矩是要打折，你的市盈率要比同类的美国公司低，百度上市之前这个定价就已经高于了同类美国公司的市盈率，我觉得还是比较满意的。说一点小的细节，当时我说我满意之后，给我们定价的这个银行家，他是一个非常资深的银行家，是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在美国硅谷最资深的负责定价的银行家，大约一年以前，也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给google定了一个价格。当然，他给google定价的时候，google的IPO价格是一再调低了之后，定到了最低点。给百度定价的时候，一再调高了，高出了价格的最高点，几格最高点是25美元，所以定在了27美元。所以我就说我满意。我说我满意之后，他就伸过手来，跟握握手，握手那一刹那，我就想起，一年前，另外一个人跟他握手的时候，心情可能跟我是不一样的。我就觉得，那个价格我是比较能够接受的。当然后来开盘之后，价格被炒得那么高，我也没有想到，我能够做的是好好地做百度，让市场越来越大，让我们的业绩越来越好，这样就能够给投资者带来越来越好的回报。 事实上，相对比较长期的角度来看，一次IPO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只是公司发出去了百分之十几的股票，每一次百度的融资，都是一个里程碑，最早的时候，每一股百度的股价是大约两毛多钱，第二次变成了三块钱，第三次变成了六块多钱，这时候就已经有投资者大叫说：“你疯了？定出了这么高的价格？”他们以六块多钱的价格买了百度股票之后，开盘就是60多块，相对看得长远一点，每一次百度融资行为，都给我们的投资者带来了相当大的回报。最早期的两位投资者，他们获得的回报是风险投资有史以来在亚洲获得的最高回报。 现场学生 ： 我有一个提议，先让主持人和李先生喝口水，我再提问。 我们的问题是，最近google是把办公室设在微软的附近，在大力招聘人才。我也相信，在二十一世纪，竞争的就是人才，您是怎么看待这样一个问题的。 李彦宏 ： 很好的问题，百度之所以能够做到今天这样一个位置，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团队的功劳。我每每讲到我们团队的时候，都感到非常骄傲，我相信，我们公司吸引了整个业内最优秀的一批人才，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好的团队，所以才能够打败所有的竞争对手，包括这些跨国公司，google也好、雅虎也好、MSN也好，成为市场的领先者。百度有这样很好的文化，能够吸引各式各样类型的人，从我们高管的背景来看，我们的技术副总裁是百度的第一个员工，原来北大计算机系的副教授，我们的COO是中关村有十几年从业经验的职业经理人，在IT产业做了非常久的时间，我们的CFO原来是普华永道的高级合伙人，是典型的跨国公司出来的有经验的职业合伙人，我们的技术副总梁冬是原来比较著名的电视节目的主持人，每个人的背景都不一样，但是每个人在原来各自的领域都非常杰出，非常优秀，这只是在高管层面。其实，在每一个百度的层级的经理也好、员工也好，你都会看到很多非常优秀的人才。百度的文化就是包容各种各样类型的人才，让他们进入之后，把各自的特长发挥出来。 百度不一定能够给每一个员工最好的待遇，但是我们一定给每一个员工最好的发展机会。我刚才讲了，一个刚刚毕业的本科生，就可以带一个六十多人的团队做高级经理，在其他公司这可能是不可想象的，因为有这样的机制，因为有这样的发展，我们还会吸引到很多优秀的人才，跟我们一起把百度打造成全球最大的搜索引擎，全球最大的中文网站，在这么激烈的竞争当中，取得我们应该取得的地位。(掌声) 主持人 ： 我们把机会留给站着的同学，他们更辛苦。有请这位戴眼镜的同学。 现场学生 ： 谢谢，这个机会很难得，我提一个建议和一个问题，这个建议是给主持人的，问题是给李总的。建议是，我刚才看到有一个宣传片头，讲到进入google搜索能够得到多少篇关于中国年度经济人物的评选网页的说法，你们可能忽略了一个事实，在中国，在全世界，百度是最大的中文搜索引擎，我觉得，如果换成百度的搜索的话，可能宣传的效果更具有权威性。 李彦宏 ： 谢谢你的建议。 追问 ： 下面是我的问题。我们知道易趣的创始人邵一波先生创立了易趣，最近卖给了eBay，我想问李总，你现在已经功成名就了，家财万贯，您以后十几年的职业规划是什么？就是您对将来的追求是什么？ 李彦宏 ： 再次感谢你的建议，我有的解释，因为我是候选人，所以这里有更多的百度的色彩可能不是很公平。 回答你的问题，我刚才讲了十几二十分钟，主要是想讲一件事，就是技术改变世界，这是我作为一个工程师，作为一个从学校里学技术出来的人的人生理想，这个理想在百度六年的创业过程当中一步一步地被实现，但是并不表明现在功成名就，可以退役了，事实上我们正在面临越来越大的挑战，因为这个领域里，早期只有百度等几个公司看好。现在全世界最厉害，最有钱的，技术方面最强的公司全都非常非常看好中文搜索这样一个领域，这就意味着我们面对的挑战和竞争要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激烈。所以对我来说，不仅不能够懈怠，反而更加有必要、有激情真正把一件事情做好。“技术改变世界”，现在只改变了不到10%的中国人的生活，因为90%以上的中国人现在还没有上网。我相信，未来的若干年，当越来越多的中国人上网，当越来越多的人在网上呆的时间更长的时候，当越来越多的中文信息在网上存在的时候，我相信百度的作用和影响力跟现在都会非常不一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