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钢贸 上海钢贸业崩塌调查



      2月17日,看着上海松江钢材城中稀疏的客户,上海存灿实业有限公司销售经理顾志伟不停地对身边人感叹:“对于今天我们这些(钢贸)人而言,目前可能是处于最坏的时代。”

  “锄禾日当午,没有钢商苦。面对供应商,一哭一上午。哭了一上午,接着哭下午。货源补不补,心里直打鼓。不补要等死,补了自作古。”顾志伟通过微博给时代周报记者看了钢贸商圈子中流传的这个段子。

  更为严峻的是钢贸商和银行之间数不清的金融纠纷。数据显示,2013年上半年,仅在上海各级法院开庭审理的针对钢贸商的金融借款等纠纷,就超过600起。

  “2012年以来,身边不少人都被银行逼债,有的人破产了,有的人跑路了,还有一些人甚至走上了自杀的绝路。如今连肖家守这样的领头人物都遭此境况,真不知道未来还会如何。”顾志伟摇头叹息道。

  不久前,上海松江钢材市场董事长、被称为“上海钢贸大王”的肖家守遭银行查封资产的消息,直接冲走了顾志伟刚刚度过中国农历春节带来的少许欢乐。在上海钢贸圈,包括肖家守、顾志伟等在内的绝大多数钢贸商是福建周宁人。

  肖家守绝对称得上是上海钢贸业的“大佬”。资料显示,肖家守是现任上海松江钢材市场、苏州长三角钢材市场、宁夏新日恒力、上海新日股权投资等公司的董事长。其中,上海松江钢材市场是全国最大的钢材市场之一。

  究竟是什么导致上海钢贸业如今的乱象?整个生态链条上,钢厂、银行和钢贸商又该如何吞下这场苦果?

  铜贸“大佬”倒下

  几百人被银行追债起诉,数十人“人间蒸发”,十多位自杀……

  过去几年间,上海钢贸业如同乘坐过山车般呼啸而去。只不过多数人没有想到,就连肖家守这样的上市公司实际控制人也无法逃脱厄运。

  2月7日,新年的第一个交易日,上市公司新日恒力发布公告称,因金融借款被中国民生银行上海分行起诉,公司实际控制人、上海松江钢材城董事长肖家守名下4.6亿资产被法院查封。同时,上海新日投资持有的8000万股新日恒力股份,亦被法院轮候冻结,冻结期为两年。冻结股份占上市公司总股份的29.2%。

  所谓轮候冻结,是指对其他执行法院已经查封、扣押、冻结的有登记的财产,执行法院可以进行轮候登记,多位债主轮流索债。

  据统计,抛开查封中的折价因素,前述肖家守的资产和股权总估值约为10亿元。

  事实上,在此之前,包括平安银行上海分行和中国工商银行上海浦东新区支行,已对涉及肖家守的数起金融借款提起诉讼。只不过,2月10日这个原本开庭的日子,肖家守本人选择了拒绝出庭。

  时代周报记者通过上海法院网了解到,2月10日本应开庭的三场庭审,都牵涉同一家金融机构—平安银行上海分行。三起案件中,前两起,肖家守均以福建新日融资担保有限公司法人代表的身份成为被告。而在第三起案件中,肖本人则是以上海新日钢结构有限公司实际控制人身份成为被告。

  时代周报记者掌握的资料显示,平安银行拿到的最高额保证担保合同中有条款明确写道:银行有权直接从担保人账户上扣收包括本金、利息、复利、罚息和资信调查、公证以及银行实现债权支付的律师费、诉讼费、差旅费、公告费、送达费等全部费用。

  事实上,前述三起案件中诉讼案值并不大,均是属于“千万级别”。不过,知情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自2012年起,肖家守就因为在松江和苏州的钢材市场为钢贸商担保而代偿了上亿元,“现在确实也是遇到了困难”。

  值得一提的是,今年3月6日和3月10日,肖家守还将面临共计9场庭审。而到4月中旬,亦有10多起诉讼案。

  尽管2月10日没有出现在法庭上,但是根据民事诉讼法规定,肖家守此次缺席并不能阻止案件审理。开庭公告送达后,若肖家守再次“无视”法院的合法传唤,将会被视作放弃答辩和质证的权利,法院将会作出缺席审判。

  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目前肖家守除了被工商、民生和平安三家银行起诉外,还被两个自然人以民间借贷纠纷名义起诉。“除了欠银行债务外,肖家守还有几个亿的民间借贷无法偿还。”一位周宁商会内部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透露。

  成也互保,败也互保

  如果说上海钢贸帝国的坍塌是始于融资模式—互保模式—的变味,并不为过。

  钢材属于大宗商品,钢铁贸易垫资金额巨大,作为中间环节的钢贸商除了要提前支付钢厂的货款之外,还必须接受下游链条的延后付款。

  正是如此,考虑到钢铁贸易的海量资金需求,早在2000年年初,现任第一钢市市场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上海钢铁服务业协会会长、周宁上海商会会长的周华瑞就打开了上海钢贸首扇融资大门,其经营的逸仙钢材市场首创了五户联保、动产质押加上担保机构担保的模式。这在当时被银行誉为重要的金融创新—通过将3-5个钢贸企业结成小组,联合向银行提出授信,每个企业均对贷款承担连带担保责任,以降低贷款风险。

  “所谓互保,其实就是一种变相的融资模式。具体说来,即是银行给钢贸商贷款,一般会由钢材市场成立的担保公司为散户担保。这样一来,即便散户无法还贷,实力雄厚的担保公司、钢市老板也会兜底代偿,银行就此高枕无忧。”上海大柏树钢铁市场一家企业的经理彭之名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道。

  “(有)钢铁物流企业成立的担保公司兜底,银行基本没有风险,于是几乎所有的银行都对周宁的钢贸商敞开了大门。”彭之名说。

  据《上海证券报》报道,2008年后,随着4万亿投资盛宴的开启,钢贸商开始大肆炒作钢材。长三角地区的很多中小钢贸商三五结群,通过交换钢材货存,向银行连环担保贷款,再把贷来的资金投到地产和股市里套利,借款黑洞在钢贸圈越滚越大。

  然而,2010年后国家出台地产调控政策,钢价在2011年迎来暴跌,大部分沪上钢贸企业陷入巨亏和资金链断裂的境地。2012年起,很多企业被银行连带追诉,钢贸商破产跑路的比比皆是,在产业链中最先出局。钢贸商因失信于银行,被列入黑名单。2013年钢材业销售利润率只有0.65%,钢贸行业本身亦难以为继。

  特别是2012年周宁人李国清在被检察机关带走协助调查后失踪,风传其骗贷10亿元。李国清为无锡一洲集团董事长,旗下公司均申请破产,涉及案件数十起。

  此后,各大银行纷纷将钢贸企业列为谨慎型行业,并采取逐步退出的方式挽救损失。钢贸行业作为资金密集行业,银行的信贷限制对其发展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作为联保互保、动产质押加上担保机构担保的融资模式的开创者,周华瑞也身背20多起金融借款合同纠纷,涉及民生银行、光大银行、兴业银行和邮政储蓄银行等金融机构。

  因为互保被牵连进去的,周华瑞仅仅是一个缩影。 据周宁上海商会统计,2013年80%的周宁钢贸企业因银行借贷无法偿还而破产或濒临破产,700多人被通缉,300多人入狱,上千家企业成为被告,上万张信用卡被严重透支。

  “自从2011年下半年开始,钢贸危机爆发,空单质押、重复质押、虚假骗贷等潜规则浮出水面,联保互保的模式下,咱们很多周宁的钢贸商受到大面积波及。”在彭之名看来,“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互保模式,注定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游戏。”

  失控的放贷

  “现在越来越多人将问题的症结归因于互保模式,但是在我看来,问题并不完全出现在互保模式上,而是在于越来越多通过互保模式获得的资金,最终被投入到楼市、股市当中,甚至是个人享乐上。”彭之名说。

  这一切,还得从2001年说起。

  这一年,钢材贸易开始进入快速扩张时期,我的钢铁网CEO朱军红曾形容道:“这是一个猪都会飞的年代,只要有胆量,敢拿货敢做,就一定能挣钱。”正是如此,越来越多的周宁人及周边县市的人开始涌入这个行业。

  数据显示,在2001-2010年这10年快速扩张期,钢铁产量呈现了“45度”的增长。在此期间,从钢厂到流通再到终端用户,每吨钢材平均利润高达300-500元。“如果按7亿吨的产量、300元的利润来算,就有2100亿元的价差来供市场分享。”朱军红曾如此计算。如此大的价差与巨大的消费量,造就了钢材贸易企业10年的辉煌。

  对于数十万钢贸商来说,2009年更是他们最难忘的一年,2008年金融海啸后“四万亿”刺激政策出台,银根开始一路放松。

  “不少周宁人似乎发现了一条致富的秘诀,慢慢地钢材贸易开始从最初的纯实业经营,逐步演变成了一种上规模、规范化的融资模式。”彭之名说,“首先还得从银行‘火一般’的热情说起。当时都是银行的经理上门来求着帮忙完成贷款任务,贷款从原先区区一两千万飙升至以亿为单位。”

  按照彭之名的说法,一般情况下,钢厂将货卖给钢贸商,后者再卖给下级分销商或终端用户。但对钢贸商来说,关键是,一来资金需求量大,二来钢厂太强势,所有货款预收百分之百,且发货时间、发货量都由钢厂自行安排。可是,下级分销商和终端用户的货款又往往得等上几个月才能回到钢贸商的手里。

  如此一来,由于对于资金的饥渴,钢贸商们将目标对准了银行。于是,慢慢形成了钢厂、银行和钢贸商三方交易的模式:钢贸商订的货由银行直接支付给钢厂(承兑),钢厂发货的时候货主就成了银行。钢贸商销售时只需将出货量对应的钱款打到银行指定账户,然后银行下一个放货手续到仓库。当然银行开具承兑,会先预收钢贸商20%-50%的保证金。

  “一开始,这种做法还是能够做到风险可控的。”彭之名说。但是,看到一些银行在当时看来不可想象地开始以上浮20%利率向钢贸商放贷,但钢贸商的生意却能越做越大,这样的举措引起各家银行效仿,最后银行对于钢贸商的需求彻底放开。在顶峰时期,贷款利率上浮甚至高达40%。

  不仅如此,各个银行之间的竞争,还导致了原本要求的抵押变了味。“空单质押、重复质押,一套100万元的房子,拿到银行可以贷出200万元,那个时候是常有的事。”周宁上海商会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与此同时,钢贸商们同样不甘寂寞。“‘一女多嫁’也是常有的事。”松江钢贸城一位不愿具名的销售经理对时代周报记者说。

  “同一批货物抵押给一家银行获得贷款后,重复抵押给另外一家银行的现象;同一批货物在不同法人名下,由不同的法人进行抵押、申请贷款的现象也经常发生。”上述销售经理说。

  该经理举了一个例子:一名钢贸商从钢厂买来4000吨钢,假设按每吨5000元的价格计算的话,其需要支付20%的保证金,即400万元给银行。但是,该钢贸商只要和关系良好的仓库打声招呼,就能用同样的一批货在其他企业质押。

  据时代周报记者了解,为钢贸商提供融资的,还包括中钢、中材集团等拥有资金优势和贷款渠道的央企。他们往往通过“托盘”的模式,在钢贸圈内充当“影子银行”的角色。

  所谓托盘模式,就是指上述企业先帮助缺乏资金的钢贸商订货,并且支付货款,钢材放在第三方仓库进行监管;一段时间后,钢贸商再通过加付一定的佣金费用或者利息费用偿还资金,以拿回钢材货权。

  资金链断裂

  盛行于周宁人中的互保模式,同样扮演着放大了银行杠杆的作用。

  据周华瑞回忆,利用钢材市场成立的担保公司为散户担保,上海地区一家钢材市场对应一家银行,保证金比例不超过1:3。但随着银行业全面进入钢贸贷款领域,为争夺份额,激烈的竞争将这种互保模式推向极致。很快,在银行的默许下,大多数市场的保证金比例可以放大10倍,一家钢材市场也会与多家银行合作。

  有媒体曾在报道中计算过:以周华瑞第一钢市的4亿资本金为例,银行给钢市的保证金放大10倍,周可以为一家银行担保总额为40亿的贷款,如果他与十家银行合作,那么就在40亿的基础上再次放大,周可以担保的额度达到400亿,杠杆倍数被放大至100倍。

  正是如此,有个笑话流传很广:说某周宁人开着跑车回家,溅了过路老大爷一身水,大爷说了句“小伙子别嚣张,你车是银行的,人是派出所的”。

  至此,钢贸融资的黑洞被无限放大。

  “在资金充沛的时候,钢贸商很容易形成滚雪球模式,以钢铁贸易企业作为融资平台,从银行融资,然后获得金融、地产股权后,再反手抵押给银行。不仅可以获得相关分红、收益,又不影响钢贸领域的现金流。”彭之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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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2012年3-9月,螺纹钢价格一路从5300元/吨猛跌到3300元/吨。于是银行慌了,开始由信贷扩张转为信贷紧缩,早前埋下的风险也集中爆发。

  “一方面是黑洞越来越大,另一方面是银行突然收紧,链条就此塌陷。这直接造成了今天周宁钢贸商的处境艰难。”彭之名说。

  “钢铁贸易商在整个钢铁行业中处于最为弱势的地位,钢价倒挂将给他们带来连锁反应与多重危机的叠加,加上不少钢贸商还在外面借了高利贷,其抗风险能力更是不堪一击。”朱军红如是说。

  “在严峻的挑战面前,许多钢贸企业展现出‘输钱不输人’、‘失利不失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硬汉精神”,这是2013年3月周宁上海商会颁发2012年度钢贸行业“硬汉”个人奖(总计10名)时的颁奖词。为了鼓励那些能够“砸锅卖铁、卖车卖房筹款还债”的钢贸商,周华瑞向艰难挺住的“战友”颁发“硬汉”奖。

  “硬汉是商人的人品,这种品质,生命力无限、永远年轻!是打不到、摧不垮的核心动力。有了这种动力,在下轮经济周期上升中,他们将从硬汉变成为品牌。这是现阶段周宁商帮最宝贵的精神财富。” 周华瑞在颁奖时如是说。

  但是多数人却并未如周华瑞所愿。上海法院网数据统计显示,在今年2月20日至3月20日的1个月内,银行作为原告/上诉人案件累计达700件,而涉及钢贸类的案子多达348件,占比近五成。在钢贸案件中,工行87件,最多;身后,民生、中信、中行、北京、平安和华夏诸银行次第排列。前述7家银行钢贸案件累计达到271件,占银行钢贸案件的80%。

  银行业“囚徒困境”

  此轮上海钢贸业风暴中,银行又扮演了何种角色呢?

  上海一位要求匿名的银行业人士向时代周报记者透露,目前密集追诉的银行,早些年和钢贸商业务联系较多,牵涉得很深。在银行业内,民生银行被认为是与钢贸业发生业务最多的银行。

  统计数据显示,2011年,全国钢材贸易贷款1.89万亿元,同期全国贷款总额54万亿元。钢材贸易贷款在整个银行贷款中的比例高达3.5%。其中,上海钢贸行业向银行融资达1600亿元,钢铁物流企业作为主发起人的担保公司在保余额为298亿元。

  就此,前述银行业人士坦言,很多银行的部分分、支行根本可以称为“钢贸支行”:“钢贸商融资的银行,除了四大国有行外,民生、兴业、中信等也是个中主力。有消息称民生、深发展、中信这几家银行的上海分行,给钢贸商的贷款额度都超过百亿元。这些银行为了比拼业绩,对钢贸商的贷款条件不断宽松,抵押率从常见的50%一路攀升到80%-90%,甚至有的高达200%。”

  然而在冲动放贷之后,银行必须艰难面对在寒冬期如何退出的问题。

  “第一轮:拉货,银行为了挽回损失,只好都拿着仓单要求提货,毕竟合同时间没到,银行有据可依的是仓单上的货。尽管盘点的时候没看到。于是什么仓库大门被堵、各大货主争相不让、部分仓库人员痛哭流涕的事情不绝于耳;第二轮:要钱,货不见了,还钱吧,这经历了很长时间,要知道一旦闹上法院就相当于事情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第一是彻底翻脸,第二是你要有确切把握证明货是你的,得拿得出过硬的证据;第三轮:起诉,查封,天天派车堵大门不是个事,况且有些有手段的货主趁着晚上把货拉跑你就追不回来了。那只有起诉了;第四轮:抓人,逼着交资产。”一位上海钢贸业知情人士曾在媒体上如此描述道。

  “看在我们给银行带来巨大利润的情况下,真希望这些银行能雪中送炭一把,帮助我们渡过这轮产业结构调整的难关。”顾志伟表示。

  颇具讽刺意味的是,钢贸企业曾经是银行的座上宾,动辄千万的贷款量对于中小银行来说非常具有吸引力。即便按2013年上海钢贸行业银行融资1600亿元的规模平均成本15%计算,每年银行业可取得将近250亿元的丰厚回报。

  可事实上,银行更像陷入了一种“囚徒困境”。

  “继续介入,意味着有越来越多的钱无法收回。可是一旦抽贷,钢贸商手上的欠款可能永远都无法收回。”兴业银行上海分行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不过,在银行内部,却传出了另外一种声音:“不少钢贸商料定银行不敢断贷,所以有恃无恐,觉得自己可以不用还钱,反正银行不敢让我破产,这才让银行不得不告上法庭。眼看着坏账愈来愈多,甚至还要继续往里投入,大家都怕得要死。”

  但钢贸商并不认同上述观点。“即便是那些可能在这轮风暴中挺过来的企业,都有可能倒下。因为钢贸商质押的银行不止一家。如此一来,一家银行前去讨债,逼迫着另一家银行也只得前去讨债。众多银行一哄而上,绝大多数钢贸企业很难跨过寒冬。”在顾志伟看来,银行成了钢贸企业掉下悬崖的最后推手。

  一位钢贸商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一些银行为了收回贷款,纷纷以“续贷”为由要求钢贸商想法还上先前的贷款,可是在钢贸商千方百计甚至不惜借高利贷还上之后,银行却突然“变脸”。

  “现在决定大家生死的不是市场,而是银行,不但收紧授信,更重要的是贷款成本也不断提高,资金周转陷入巨大危机的钢贸商除了接受也没有别的办法。”彭之名说。

  据了解,很多周宁钢贸商被银行起诉,就是因为银行加大债务清收后被迫刷信用卡来还债。如此一来,银行贷款窟窿暂时堵上了,却陷入了信用卡债务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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