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医生回忆录第一篇 《黑天鹅的世界》第一篇第二章奇特的结算方法(1)



那些成功人士其实只是转盘赌博中的幸运儿罢了,只是,他们的幸运究竟能持续多久?

首先我要老调重弹:不管是战争、政治、医疗或投资各方面,我们都不能以成败论英雄,而必须从“假如历史以另一种方式呈现”的另类成本来论断成败。这种以不同方式呈现的历史,我们称之为“另类历史”。我们不能单凭结果就判定一项决策的优劣,但这样的观点似乎只有失败的人才会接受,成功者总把成功归因于决策得好。也因此,即将下台的政治人物会一直告诉还肯听他们讲话的新闻媒体,说他们一路走来,都是选最好的路在走,听众听了,必会照例回答“是的,我们知道”,却使得失势之痛更加尖锐。和许多陈词滥调一样,我所说的话其理至明,实际上奉行不易。

俄罗斯转盘

我们可以用下面的方式来说明另类历史的奇特观念。假设有个行为古怪且无聊的企业大亨,拿出1 000万美元和你玩俄罗斯转盘,他准备了一把左轮手枪,可装6发子弹的弹夹只装一颗子弹,然后对准你的头扣动扳机。每次扣动扳机称做一段历史,因此总共有6段历史,每段历史的概率相同。其中的五段历史会使你发大财,而另一段历史则会导出一个统计数字,也就是一则死因难堪但很有创意的讣闻。问题是,你只能观察到一段历史,而且会有一些白痴记者对1 000万美元的赢家赞誉有加—这些记者就是会无条件赞誉《福布斯》(Forbes)杂志五百强亿万富豪的那批人。我在华尔街18年,见过无数企业高层主管,依我之见,这些主管扮演的角色,只是在面对随机出现的营运成果时,当个判官而已。一般人和这些主管没有两样,只看到财富的表象,却不探究来源为何。俄罗斯转盘的赢家,也很可能被家人、朋友和邻居当做模范对象。

虽然另5段历史我们无法看到,但聪明肯动脑筋的人,却可能很容易猜到它们的属性。做这件事需要用脑筋去想,也需要有勇气。此外,如果赌转盘的傻瓜一直玩下去,不幸的历史迟早会发生在他身上。假设25岁的人一年玩一次俄罗斯转盘,他要活到50岁生日的机会十分渺茫。但是如果有很多人,比方说几千个25岁的年轻人都在玩这个游戏,那么应该会有少数人能够年过半百且极其富有,其他人则已成一堆墓冢。我必须承认,俄罗斯转盘的例子,对我来说不只是知性的探索而已,在黎巴嫩战争期间,我有一位好友就因这种“游戏”而丧生,当时我们不过才十来岁。除此之外,由于受到英国小说家格林(Graham Greene)谈他玩这种游戏的影响,使我对文学产生浓厚的兴趣。他对我的影响,比我最近亲眼目睹的实际事件还要强烈。格林表示,童年时期为了排遣无聊乏味的生活,曾经扣下左轮手枪的扳机。我为此打了个冷颤,因为至少有1/6的概率会害我看不到他写的小说。

读者现在应能了解我那另类结算的异常观念:玩俄罗斯转盘赚来的1?000万美元,价值不同于靠辛勤努力和娴熟的牙医技术赚来的1 000万美元。两者的金额相同,能买相同的东西,但前者的随机成分比后者高。对会计师来说,它们完全相同;对你的邻居来说,它们也一样。不过在内心深处,我总觉得它们的性质很不一样。这种因考虑历史的另类发展而使结果大为不同的观念,在理论上是有趣的发展,且可用数学来说明。下一章谈蒙特8226;卡罗发生器时,就可看清楚。请务必注意,如此运用数学,只是为了能掌握论点的直觉想法,不应被解读为设计的问题。换句话说,评估问题的属性,更重要地是去计算另类历史发展的后果。因此在这里,数学不只是“数字游戏”,更是一种思考方式。我们迟早会了解概率终究是个用来看问题的定性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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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的风险游戏

现实生活比俄罗斯转盘邪恶多了。首先,它不仅常常射出要命的子弹,它的弹夹还可装几百发、几千发子弹,而不像左轮手枪最多只装6发。试过几十次之后,我们便忘了里面还有一颗子弹,误以为自己很安全。本书把这件事称做“黑天鹅问题”,将于第七章讨论。这个问题和让一些探讨科学的哲学家辗转难眠的归纳法问题有关。它也和称做拒斥历史(denigration of history)的问题有关,因为赌徒、投资人、决策者总是觉得,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不见得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其次,俄罗斯转盘这类游戏的玩法非常明确,只要会6的乘除法的人都知道它们的风险。但一般人却看不到现实生活举起的枪管。肉眼很难看到这些发生器(generator),因此我们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就玩上俄罗斯转盘,只是以另外较“低风险”的名称称呼它而已。我们看到有人赚得巨额财富,却没看清楚操作原理,因此不知道它们的风险,也没看到输家。这种游戏看起来容易得很,我们也玩得兴高采烈。

考虑随机性

 李医生回忆录第一篇 《黑天鹅的世界》第一篇第二章奇特的结算方法(1)
人的一生中,抗拒随机性的程度,是个虚无缥缈的观念,一部分是因为它的逻辑和直觉背道而驰,而更叫人混淆的是,我们看不到所有随机现象实现后的结果。不过我对它越来越感兴趣。当然我习惯以概率学的角度来判断事情:注意可能发生什么事,而且对观察到的事物抱持着肯定的心理态度。讨论这种概率问题时,我不建议请会计师参加。对会计师来说,数字就是数字。如果他对概率有兴趣,早就投入比较需要内省的行业了,请这种行业的人来处理你的所得税申报书,一定会犯下代价很高的错误。

虽然我们看不到现实生活的转盘枪管,有些人却勇于一试。人必须有一种特殊的心态才会那么做。我这一行的特色是极为仰赖随机性,我见过数百人来来去去,不得不表示,受过一点科学训练的人,往往比较有成就。对许多人来说,这样的想法有如第二天性,原因不见得和他们所受因果关系的科学训练本身有关,而在于决定献身科学研究的这些人,对于知识往往具有根深蒂固的好奇心,以及内省的倾向,有些人由于没办法潜心研究范围狭隘的问题,不得不放弃科学研究,却因此特别擅长于动脑筋思考。目前如果没有过人的求知欲,几乎不可能完成博士论文,而如果缺乏专精于某一学科的欲望,则不可能走上科学生涯。然而专攻抽象概念的数学家和求知欲强烈的科学家两者的思维有所不同。数学家浸淫在进到他脑子里的东西,科学家探索的则是本身以外的世界。不过,关心随机性的人有可能做得太过火。我见过专攻某些领域,例如量子力学的人,把随机观念推向极端,只见到历史的另类发展,却忽视实际真正发生的事。

有些交易员出乎意料地也考虑到随机性。最近我曾和劳伦(Lauren R.)在奥登(Odeon)酒吧共进晚餐。劳伦是交易员,当时正在看这本书的草稿。我们掷硬币决定由谁付账,我输了,只好乖乖掏出腰包。他本来想道声谢,却突然改口说:“看了你的书,我想你一定会说,在概率上,这顿饭我付了一半的钱。”

因此我认为人分成截然相反的两类:一类绝不接受随机性,另一类则为随机性所苦。20世纪80年代我刚踏进华尔街时,交易室里都是“商业取向”的人,普遍缺乏省思的能力,像松饼一样缺乏深度,很容易被随机现象愚弄。他们的失败率极高,尤其金融商品的复杂性与日俱增时更是如此。市场上引进了一些很难捉摸的产品,像是某些奇特的期权,没办法,只得靠此行业过往的直觉获利,所以处于那种文化中的交易员不懂得如何操作,纷纷中箭落马。我想,80年代我在华尔街碰到的数百个MBA,如今仍守住旧习,不畏风险随机操作的人恐怕不多了。

科学家救星

20世纪90年代有一些比较富裕且背景较为有趣的人出现,使得待在交易室的乐趣远甚于从前,我因此不必一天到晚听MBA讲的那一套。许多科学家带着发财梦踏进这一行,其中有些人在他的专业领域上还是十分杰出的。他们又招聘了同样优秀的人进来,虽然这些人大多没有博士学位(事实上,博士仍属少数),交易所的文化和价值观却为之丕变,变得更能接纳艰深的知识。由于金融商品的发展速度很快,华尔街对科学家的需求本来就高,这下子更为迫切。独领风骚的专业领域是物理,但也可以看到各种计量背景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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