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汉朝老臣 健力宝和肱骨老臣的恩恩怨怨



  随着李经纬案件七年后再被重提,健力宝又一次引起了公众关注。统一集团2005年底接手健力宝后,想方设法重振雄风,却仍不尽人意,近几年来从张海案到李经纬案,这些历史旧案又总是与企业如影随形,如同架起一道无形的障碍挡在了举步维艰的健力宝面前。

  文︱黄琼 黄海云 东山 等

  9月3日上午,70岁的原健力宝董事长李经纬与其三名老部下在佛山市中级法院公开受审,让早已淡出人们记忆的“健力宝”再次进入公众的视野,面前这三位白发苍苍、弱不禁风的老者,和仍中风在床的李经纬,实在让人很难联想到他们所缔造的“健力宝”传奇。

  三大肱骨“老臣” 七年后再上公堂

  健力宝改制前,杨仕明、阮钜源、黎庆元和于善福为李经纬的“四大肱骨老臣”,2002年年初,李经纬以及三名副总裁(于善福在逃),均因“涉嫌转移巨额健力宝资产”被传讯及“双规”。随后不久,几名健力宝老臣都被取保候审,似乎都已经恢复了自由身。

 你身为汉朝老臣 健力宝和肱骨老臣的恩恩怨怨

  没想到,该案平息7年之后,4人再次被法院传唤,70岁的李经纬当天由于患脑中风,无法参加庭审,而年过66岁的阮钜源身着背心短裤,在法庭内瑟瑟发抖。时隔7年,他们被起诉的内容是,包括李经纬在内的5位健力宝高管,利用职务之便,以购买人寿保险的形式,侵吞国有财产1100多万元。

  在当天下午的3小时庭审中,控辩双方进行了激烈的争锋,面对检察院的指控,杨仕明、黎庆元、阮钜源三名被告人对事实基本认可,但对定性并不能认同。

  面对被检察院指控的19万元贪污罪,杨仕明认为,年底企业用一些钱作为公关费用本身是企业允许的,而且当时他还特别交代钱由财务保管,万一钱用不完以后还要核销,根本没有说要自己拿下这19万元中的10万元公关费。而面对因保险贪污一事,杨仕明表示,

  “保险是公司员工本身享有的福利。”他认为,购买福利的费用大概有1亿元,当时是经过领导批准过的,而且都是用于给员工看病、旅游,以及节日晚会等。另外,“即使这笔钱不该用,但是那些保险金现在还是在账户中,因为那些是养老保险,要在65岁以后才能动用。”

  “当时杨仕明拿来的保单我根本没有仔细看,打完单后才知具体是什么险种、里面有多少钱。”黎庆元解释说,买保险的事情当时他们在开工作例会上提过,提议有两个方案,并决定给全体员工买保险,但是因为方案一直没有出台,所以后来才为领导买了保险。

  此外,杨仕明面对受贿罪声称自己根本不认识行贿人,而且装修工程也不归他负责。杨仕明说,他是在工程之后才认识这个人,并且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退一步说,工程的分工领导是很清楚的,他的职能并不是管辖这个装饰工程。

  从缔造传奇到含泪转让 李经纬无奈落幕

  健力宝7年后被翻旧账,无疑触动了公众的神经。上世纪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健力宝的崛起有如传说,它风靡中国城乡,谱写出中国饮料之王的传奇。而李经纬,则是这传奇的缔造者,开启了健力宝的崛起时代,按理说,李经纬的故事本应是喜剧。

  李经纬是广东三水人,在广州东山区孤儿院长大,擦过皮鞋,做过印刷工人。上世纪70年代,李经纬成为三水县体委副主任,几年后,又被调到三水酒厂当厂长。1983年,时任广东三水酒厂厂长的李经纬,无意中得知广东体育科学研究所研发出一种能消除运动疲劳的饮品,但由于滋味如同药水难以下咽,没有厂家愿意生产,便主动找上门去要求合作。当年8月,李经纬和研究员欧阳孝“风云际会”,在欧配方的基础上历经128次反复试验,终于成功“做”出了饮料——健力宝,中国首罐含碱性电解质的运动饮料由此诞生。

  1984年,洛杉矶奥运会上,一位日本记者不经意地发现,中国女排在比赛中一直在喝一种从没看见过的饮料,便信手写了一篇花边新闻《靠“魔水”快速进击?》。随后,这条新闻又被一位随团采访的《羊城晚报》记者改写成《“中国魔水”风靡洛杉矶》,并被广泛转载。健力宝一夜成名,企业发展也迎来爆发期,仅仅两三年里,健力宝的销售实现了每年近10倍的增长,到了1990年北京亚运会,健力宝更是创造了辉煌,它作为“民族饮料第一品牌”,将“民族情结”发挥到了极致,擎起了民族的大旗,与奥运、体育、国家强盛紧密相关,从1984年的345万元年销售额,到1997年健力宝创下了54亿元销售最高纪录,健力宝达到了历史的鼎盛高峰。

  随着不断发展壮大,健力宝内部一直存在的体制和管理混乱问题也开始凸现。1986年,健力宝首次改制后,股权架构为:广东健力宝饮料厂占60%股权,澳门南粤集团有限公司占10%,香港顺明企业有限公司占5%,而广信企业发展公司占15%。就这样,健力宝成了一个独特的外资型国企。在当时全国大部分企业还在讨论“厂长大还是书记大”的时候,集厂长、书记、工会主席于一身的李经纬,已实现了自主经营的“厂长经理负责制”。1997年,耗资8亿元、38层高的健力宝大厦在广州落成,可是公司资金旋即“断奶”,李经纬与三水政府之间的关系开始恶化。

  在风雨飘摇中挺到2001年,健力宝的“好日子”过到了头:健力宝销量直线下滑,员工工资发不出,银行上门催债,健力宝内忧外患。这一年7月,三水市政府为健力宝召开了转制工作联席会议,绕过李经纬做出了卖掉健力宝股份的决定。“市里要卖股,我一点都不知道,就只通知我一起吃个饭”,2002年,李经纬在内部工作餐上的发牢骚。此前一天,这个一手带大健力宝的三水企业家被市长介绍给一位新加坡商人,说市里已经决定卖掉健力宝,对方出价3.8亿元———此前若干天,李经纬为首的管理团队向市里的报价是4.5亿元,被断然拒绝。

  李经纬很快发动媒体战,“健力宝被无情贱卖”、“第一民族品牌被砍旗”等舆论迫使三水市政府对李经纬让步,“要买可以,我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不料斜刺里杀出个资本玩家张海。就在第七天,三水市政府宣布向张海控制的浙江国投转让健力宝75%股份,作价3.38亿元。

  签约仪式上,曾一心想买回健力宝的李经纬默默地坐在会场一角,一脸难掩的落寞神情。第二天,他“含泪仰天,不发一语”的照片被刊登在国内各大新闻网站和财经媒体上。就在在签约仪式后的第九天,李经纬在家中突发脑溢血,亲属急将其送往医院急救,自此他再没有离开过病房。

  年轻的接替者 资本游戏玩进了“大牢”

  年仅28岁,在资本运作上长袖善舞的张海,尽管也带着些新官上任的热度,不过他并没有带领健力宝驶入快车道。

  在张海时代,为了实现年轻化、时尚化的目标,健力宝旗下一度拥有六大系列25种饮料,包括“爆果汽”“第五季”“维C可乐”“热带水果宾治饮品”“鲜橙汁饮品”“冰红茶”“饮用纯净水”“冰淇淋维C汽水”。结果最后不仅这些子品牌失意于市场,被晾在一边的主品牌健力宝也失去了发展的大好时机,令健力宝迅速陷入资金困局。

  2004年8月,健力宝集团董事会的祝维沙、叶红汉二人联合召开集团董事会,做出了免去张海集团董事长的决定,张海被宣布“下课”。此后,祝维沙开始全面掌控公司经营权。9月,一直怀疑张海在外的一系列资本扩张乃谋私之举的健力宝集团新董事会开始对公司财务进行审计调查,这份审计调查随后被送到了当地公安部门。

  2005年3月,张海因在健力宝集团期间涉嫌职务侵占和挪用资金被公安机关拘留。经佛山市中院和广东省高院两次审理后,2007年,张海被判犯有职务侵占罪,判处有期徒刑8年;犯挪用资金罪,判处有期徒刑5年;决定执行有期徒刑10年。而曾经的中国民族饮料第一品牌,就在两代掌门人的交替之间陨落了。 

  曾经的“魔水”能否再现辉煌?

  从面上来看,健力宝的两任老总似乎犯在同一类事上。但是仔细想来,也各有其特点。在经历接连不断地高管变更后,被统一收购的健力宝,想要重新夺回行业领跑者的地位,恐怕需要的还不只是漫长的时间。

  今年初,健力宝耗资8000万元夺得广州2010年亚运会运动饮料赞助商的身份,无疑希望再度借体育营销寻回往日的辉煌。统一方面向健力宝贸易公司派出的第一任掌舵人吴福章,在2005年的时候曾表示,一年后健力宝的销售目标要达到20亿元,2008年的销售目标是40亿元。然而,直到继任的李文杰掌舵之后,健力宝的年销售还是停留在十几亿元的水平。时隔二十多年之后,从2002年开始退出了国内一线城市市场的健力宝,能否恢复昔日荣耀?

  在广州东风路上,有一座健力宝大厦,下个月,这座曾包含了健力宝饮料当年辉煌与衰落双层意义的地标大厦,就将正式被接手的地产公司改换成自己的名字,健力宝三个字将从大厦上消失。而如今的健力宝,似乎也能像这座大厦一样,虽然易手,但依然不倒,在抛掉过去的阴影时,寻找到新的发展点。

  (据《新快报》、《羊城晚报》、中广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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