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今年3月2日，万福生科（湖南）农业开发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万福生科” ）公告称，公司自查发现2008-2011年累计虚增收入7.4亿元左右，虚增营业利润1.8亿元左右，虚增净利润1.6亿元左右。加上2012年中报，累计虚增营业收入9.28亿元。 万福生科造假剧震人心，而保荐机构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此次为万福生科保荐的机构正是曾存在前科的平安证券。 虚增收入9.28亿元 万福生科的造假程度令人汗颜，几乎人人称之“太大胆”，也是绿大地、胜景山河等辈赶不及的。 2012年9月17日起，万福生科被证监会湖南监管局立案稽查。10月26日，该公司发布2012年中报更正公告，称公司在2012年半年报中虚增营业收入1.88亿元、虚增营业成本1.46亿元、虚增利润4023.16万元。 加上公司未披露2012年上半年停产事项，公司及法定代表人龚永福等众高管因此受到深交所公开谴责处分。随后，万福生科造假的消息不胫而走。 此次财务数据造假的直接结果是导致万福生科2012年上半年由盈转亏，该公司对犯下如此错误的解释是，“公司放松了内部管理，没有很好地执行内部控制制度，没有进一步加强法律意识和提高法制观念。” 此后，万福生科不停发布风险提示公告，提醒投资者公司仍在自查，同时配合证监会的立案调查，有关财务数据等信息有可能进一步变化。 果不其然，如商人惯用的手段—为了让双方尽快达成共识且还要保全自身利益，“本来只需1，但却说成10，最后折中5。”商人还是赚到了。反过来讲，万福生科披露造假数据这件事情也同样遵循循序渐进的道理。 为不至于将投资者的怒气一下引向极端，万福生科先说2012年半年报的造假数据。然后直到今年3月2日，万福生科再次披露自查结果，称公司2008-2011年财务数据存在虚假记载：4年累计虚增收入7.4亿元左右，虚增营业利润1.8亿元左右，虚增净利润1.6亿元左右。 这一次让市场一片大惊，因为令资本市场难容的是，万福生科上市时间是2011年9月，也就是上市前已经存在造假，因此该公司存在骗取上市资格的嫌疑，而且上市后还在继续造假。 更严重的是，按照万福生科招股书及年报的披露，其2008-2011年净利润分别是2565.82万元、3956.39万元、5555.40万元及6026.86万元，共计1.81亿元。而虚增的净利润就有1.6亿元，也就是说近九成净利润属于子虚乌有。 虚增收入从半年虚增1.88亿元变成4年虚增7.4亿元，幅度有些大，多少挑战投资者的接受心理。不过，这还仅是自查的结果，那些自查不到或自查到了不愿说的究竟还有多少呢？ 有会计人士公开分析，万福生科的造假选择了虚增“在建工程”和“预付账款”项目，由于募集资金建设项目还在建设中，这样做不至于招人耳目。“至于预付账款，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预付，它就是走了一下账，钱实际上又回来了。” 而究竟还有多少钱是虚增的，目前尚未可知。万福生科在公布此事最新进展中表示，关于其他年度的虚增情况公司还在进行进一步的自查核实中。
万福生科提示投资者，因涉嫌欺诈发行股票等重大违法违规行为、财务数据调整后出现连续三年亏损或净资产为负等情形而导致公司股票被暂停上市的风险。另外，公司可能会再次被深交所给予公开谴责处分，根据《创业板股票上市规则》“连续公开谴责三次将终止上市”的规定，公司可能存在被终止上市的风险。 目前，资本市场很关心此案的责任追究及处罚问题，有人士甚至刊文呼吁“要让万福生科造假者赔光老本”，建议冻结募资以备赔偿。万福生科2011年上市时发行1700万股，募集资金3.79亿元。 万福生科董秘办一名姓张的男性工作人员向时代周报记者表示，“等证监会审查之后就会有结果出来，暂时还没有最后的结论。” 平安证券做保荐 上市公司造假，同受诟病的还有保荐机构的荐而不保。此次造假事件与万福生科同受关注的还有保荐机构平安证券。而说到平安证券，不得不提，该证券机构存在前科。 同是平安证券保荐的湖南胜景山河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胜景山河” ）曾于2011年11月受到史上最严保代“罚单”—因招股书披露不实，涉嫌虚增销售收入等情况，胜景山河在登陆深交所前夜被叫停，林辉、周凌云两位保代被撤销保荐代表人资格。此外，证监会还向保荐机构平安证券出具警示函、12个月内不受理2名保荐代表人负责的推荐。 平安证券没有吸取教训，不小心又一次让万福生科给投资者“上课”。 一位不愿具名的资本人士在接受时代周报采访时表示：“平安证券保代一向口碑不好，那几年为了多做保代业务就把几个项目组融合了，不会做到尽职调查，项目审好后就随便找个有保代资格的签个字。据说这次万福生科签字的保代就是个替死鬼的样子，本来都不负责这个项目的，到最后是公司让他签字的。” 对此，平安证券相关负责人对记者称，“我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场合说过这样的话，所以我们不好去做评价。但是我们只能说这两个保代既然他们签字了，他们当然是在这个过程中承担保荐代表的相关责任。” 东莞一名券商人士告诉记者，此事反映出券商投行在风险控制和管理方面的薄弱，“现在投行一般和待上市公司接触后，会根据一些财务条件（主要是利润）判断项目的可行性。如果达到条件就会进入了，这个过程把关并不严，进入项目以后，一般投行方面派过去常驻的也就四五个人，有的甚至更少，而且由于这行流动大，具体干活的多是入行不久的，经验普遍不足，如果上市公司刻意造假，投行也很难识破。” 平安证券方面也坦言，“当然出现这样一个问题，也不是他们（保代）主观想这样的，而是确确实实在经验、技术方面可能是存在一些不到位的地方。”平安证券称，目前两名保代仍对该项目进行持续督导和后续处置，也在配合做好2012年年报的审核工作。 然而，众观历史，经验和技术是否就是普遍券商荐而不保的全部原因呢？前述资本人士告诉记者，“大多时候券商主要是在上市公司和证监会当中起到一个桥梁的作用，但在巨额利益的吸引之下，不排除有些券商会尽可能通过一切手段来包装拟上市公司，甚至会计、审记、法务都会造假来扫平上市的障碍。” 该人士告诉记者，券商会主动去找IPO项目，做成了就是收入，“就在IPO最火的那段时间，券商的客户经理都有找IPO项目的任务。相当于跑马圈地一样，先把项目圈过来再说，不说上市后收入不菲，就是上市前做培训对券商来说都是有收入的。” 长沙另一券商人士向记者透露，在IPO项目红火之时，保代每年年薪可以达到上千万，“因为有提成制度，底薪一般都是100万一年，不过最近大降了。” 前述资本人士表示，券商也会对公司的股权做出要求，和上市公司的利益怎么分，要看和公司的谈判，“财务和法务是上市公司请的，但很有可能是券商推荐的。” “比如有个公司还在犹豫要不要上市，这时候券商可能就会主动联系这家公司，来忽悠它来启动程序，这时候就会建议公司怎么来包装，也很有可能会建议××律师事务所，××会计师事务所过来，然后一起商议一个包装方案，把公司包装成一个历史清白，业绩良好，并有大发展前景的一家公司，然后吸引PE、VC。怎么样包装、怎么样造假，券商和财务都有可能会出指导意见。” 平安证券相关负责人在接受时代周报采访时表示，“平安证券绝不存在协助企业造假的行为，在这一点上不用怀疑。但我们必须坦诚地承认，在应对复杂的造假手段上，项目执行者的经验和能力确实存在缺陷；另一方面，由于过去几年公司投行业务的发展，规模数量都快速扩大，内控环节也存在不足，对质量的把控相对薄弱。” 面对“谁是造假始作俑者”的追问，万福生科董秘办工作人员向记者称，“证监会审查结果出来之后，自会有一个判定。” 而平安证券相关负责人则表示，平安证券为万福生科保荐是一个正常的承揽过程，“据平安证券了解，该项目是上市公司通过一定渠道联系上平安证券的。” 保荐机构劣迹斑斑 事实上，平安证券在以往保荐的项目中确实存在不少劣迹。 据证监会3月8日更新的2012年主板及创业板首发审核工作流程及申报企业情况，平安证券保荐的申报企业共23家，其中主板10家，创业板13家。这些企业中有3家初审中，10家落实反馈意见中，5家已预披露，5家已通过发审会，且不乏有万福生科的两名保代—何涛和吴文浩保荐的企业。 在这些被平安证券保荐的企业中，已过会企业北京浩丰创源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被指招股书内容及财务数据存在造假嫌疑。另外，吴文浩与另一位保代韩长风保荐的已预披露企业—湖南艾华集团因涉嫌伪造股东签名、且存在直投加保荐现象等问题而备受质疑。其直投正是“18个月投资回报率近13倍的股市传奇缔造者”平安财智。 平安财智是平安证券独资设立的公司，专门经营项目投资业务。不仅是湖南艾华集团，平安财智还曾入驻贝因美，且持股一年半后，遇解禁便抛空大获7.26亿元，暴赚12倍。而巧的是，贝因美的保荐机构正是平安证券。 前述长沙券商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很多券商有自己的直投公司或另类投资公司，当然也有保荐人自己成立投资公司专门向自己做项目的拟上市公司投资。突击入股的事，都存在这样的问题。” 实际上，保荐加直投算是平安证券惯用的招数，也是被保荐的IPO项目和上市公司最受诟病之一。 据清科研究中心统计数据显示，平安财智位列通达动力、贝因美、荣科科技、瑞凌股份、爱康科技、金禾实业、锐奇股份、方直科技等8家公司的前十大股东，而且多数都是在公司上市前两年内突击入股。而这些公司的保荐机构均是平安证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