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华网“序博弈”的问题思考
“有序”和“无序”的话题是电信业一个恒久的谈资。“序”是一种相对的平衡，市场只有在漫长的磨合和演化中才能在动态中求得一个相对的“有序”。于整个行业而言，“序”的界定是什么，到底应由谁界定这个“序”，“序”所诉求的终极对象是谁，其终极的评判标准又是什么？从我国电信业发展伊始，这些问题就一直在延续。
近来山东联通和山东移动闹得沸沸扬扬的“系列喋血事件”，再一次将勉强平静的“序博弈”话题推上前台。在事发之后，山东移动作为肇事方，多次在媒体面前指责受害方山东联通的“搜城行动”是“蓄意图谋”“违规无序竞争”，山东联通的“能拉进来就拉进来，不能拉进来的就（把价格）拉下来的市场策略是一种不正当的竞争行为”。
客观地说，山东移动仅凭一次渠道上由分销到直销的营销变革就判定山东联通“违规”，一个毫无根据的捏造利用“低价策反自己的客户”就断定是“不正当”，这种结论多少有些冒失。无论在哪个行业，说到“违规”“不正当竞争”等“无序”的代名词，相对应的自然是“有序”，那么到底什么是“有序”，以经济学经典的“公平和效率”的终极评判标准来看，“序”所诉求的终极维护对象就是行业消费者，如果消费者的利益从长远看受到了侵害，或者少部分人的利益得到庇护，大部分人仍然袒露在利益的边缘，那么这种竞争，就是一种“无序”。
就我国电信业从垄断到分拆的变革来看，电信业的整体走向的确是朝着“有序”的方向在演进，只是在艰难的演进过程中，仍然不时会传来不和谐的噪音。到底应由谁来界定这个“序”，如果“序”是由代表消费者群体的独立于企业利益群体之外的第三方主持，那么在演进中，为什么会有如此多局中的利益群体，竟然敢公然挥起“第三方的权杖”，指责自己的竞争死敌是“竞争无序”，这种现象多少有些荒谬。
“真序”和“伪序”的较量
也许这位局中的“活跃者”会忿忿不平地申辩说，如果我们不发出自己的呼喊，上面的监管层能听到吗？言辞隐约之外，意即中国的电信监管层是不是有点“昏”，这并不属于讨论的范畴。但既然言即于此，也有警惕分析的必要，因为在今天的电信业，有极少数当权的强权领先者，利用自己在市场上的先占优势，极力排挤后来的革新者，一旦革新者的举动危及到了自己的切身利益，他们手足无措无力反击时，他们就会以下犯上的恣意扬起“第三方的权杖”，越权对后来竞争者施以“人道主义的惩罚”，这无异于是对市场秩序的公开践踏。
中国电信市场的“序博弈”，一直存在着“真序”和“伪序”的殊死较量。“伪序”的制造者们也是市场秩序的乱伦者，而“真序”也就是消费者终极意志的拥趸者们，常常因为过于低调的在“互联互通”“电缆维护”等琐事堆里徘徊，才得以让“伪序”的制造者们在“资费结构”的价格问题上混水摸鱼。
其实，对于电信业“剪不断，理还乱”的电信资费调整和监控问题，信息产业部电信研究院政策研究所所长陈金桥就说得相当精辟，他认为，目前电信市场的价格竞争不是“价格混战”，而是“价格实验”，在动态调整中逼近理想价格和均衡价格。
提到整个电信行业的价格战陋习，有很多人会慷慨陈词甚至义愤填膺。从小处说，他们可以说是电信企业战略规划缺失，业务结构过于趋同，说企业业务指标的规划不力，与现实市场的增量脱节；从大处着眼，他们会说价格战透支行业未来，会引发生产控制上的不延续，会说价格战耗占行业利润，引动行业全价值链亏损，会说不利国家税收积累，导致国有资产大量流失，但对企业对行业监管的第三方而言，这些“忠告”于改进又有何补？
今天的移动通信市场，价格战从最初的低价入网、免费入网、话费打折、发展到免月租费、送手机、VPN(虚拟专用网)无限度扩大等，弥漫的价格硝烟让战场内外的参与者和观察者多少有点不冷静。电信运营商竞争“序博弈”的焦点是什么，就是说不清谁是谁非的资费定价，“真序”的拥趸者为什么执拗不过“假序”的制造者，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迷惑于电信资费定价的层层雾障。
但很多时候，现象的焦点并非求解的症结，从整个电信业的产业格局和发展趋向来看，电信业要从根本上实现从“无序”到“有序”的现实过渡，必须诉求于整体层面上的资产重组，因为深挖电信业“无序”竞争的根源，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竞争企业之间的实力悬殊，是导致电信“无序竞争”此起彼伏的罪魁动机，以往我们所误解的监管不力，企业无为等，都还是一种留于肤浅层面的表象。
“无序”竞争的根源
有学者深入研究后认为，由于电信网络外部性等特征的存在，电信企业的竞争并不是以两败俱伤为目的的，竞争者可以利用网络的外部性从对手处获取经济剩余，这对于竞争双方都有利无害。在这种情况下，无序竞争对于竞争双方都是没有好处的，无序竞争的发起人从自身行为中获得的收益小于因此而受到的损失，也就缺少进行无序竞争的利益驱动。但网络外部性的大小与网络规模是成正比的，一家运营商的网络规模越大，其他企业对它的依赖性越强，因为网络外部性而获得的经济剩余也会越大。这种经济剩余不断增加，必然会造成蚕食强势运营商市场份额的结果，于是强势运营商产生了打压弱小者的利益驱动。
另一方面，在竞争双方实力不均的情况下，强势运营商因网络外部性而获得的经济剩余较小，当这种经济剩余小于因无序竞争而获得的收益时，无序竞争便成为强势运营商的最佳选择。因此，为了获取自身利益的最大化，强势运营商往往通过制造互联互通障碍等方式进行无序竞争，降低弱小者的经济剩余，而弱小运营商也会利用价格管制政策或采取变相降价的方式，与强势运营商展开竞争，由此触发价格大战，形成无序竞争甚至是恶性竞争。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不管从强势运营商分析，还是从弱小运营商分析，竞争实力的不均衡均会引发无序竞争，由此可以说，运营商竞争实力、市场资源占有的严重不均衡，应该是目前电信市场竞争不规范的重要原因之一，而整个电信业“序博弈”的谈资，也将在“无序竞争”的症结释解中得以终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