抑郁症感觉人生毁了 《走出抑郁症:一个抑郁症患者的成功自救》 第一篇 抑郁人生 



     就这样,我继续在绝望的煎熬中前行,不知道自己会走到哪里,但除了坚持我别无选择。绝望中的坚持只为了我爱的人能够幸福,痛苦也就成了生活中的一部分。但我依然没有放弃"走出来"的希望,虽然这种希望,连自己看来都是一种自欺。但,不能死,就只能对自己说:也许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有一天会好起来的!"这个遥远的希望不知道伴随了我多少个日日夜夜。有时这句话缥缈得像露珠一样,阳光一出来就很快地消失了。那时我怕阳光,阳光意味着一天的开始,而我又要经历内心的折磨,绝望的煎熬。晚上,虽然黑暗,却可以静静思考,独自舔舐白天留下的伤口。

终于有一天,我看到了曙光。那一天,我刚好从学校出来两年整。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看了一期访谈节目《天之骄子,为何自杀》,主持人是马东。他的访谈对象是两位自杀未遂的北大学生,他们自杀的原因正是抑郁。记得其中一位女学生自杀未遂的经历是这样的:因为抑郁,所以她想轻生,她没有去过泰山,所以她想在泰山上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到了泰山她只剩下了40元,当年的门票是60元,当工作人员得知她来泰山的原因后,把她送回了学校。后来她经过了三个月的治疗最终康复。于是她大胆地走上电视,呼吁全社会对心理问题加以关注。

看了这个节目,我很激动,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知道了抑郁症是可以在北京治疗的,而且三个月就可以治疗成功。为了得到嘉宾更多的信息我记下了栏目组的联系方式,随后就给栏目组写了封信,希望能够告知我两位嘉宾是在哪里治疗的,但信寄出去,却一直没有得到回音。

虽然栏目组没有给我回信,但这两位学生是北大的,如果到北大找到这两位学生,问问他们是在哪里治疗的,也许我还有希望。于是,正值我高中同学高考的时候,母亲随我来到了北京,来到了北大。也许这是一种巧合,也许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我与昔日的同学都同时面临着人生的转折,虽然我们的目标不同,但对整个人生的意义是同样重要的。

经过一夜火车的颠簸,我和母亲终于来到了北大。我们走在北大长长的马路上,感觉好像走进了公园一般。看着在校园里散步的学生,新建的图书馆,坐在草地上的情侣,我不禁竟有些伤感──他们的幸福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他们正在为自己的前途努力的时候,我却在与自己抗争,这是何等的命运,何等的不公!想着正在高考的同学,想必过一段时间他们也会走进大学校园开始新的生活,而我的幸福在哪里呢?

走了一会我就开始向周围学生打听起那两个上过电视的同学,但因为忘记了名字,所以没有人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在北大不知道名字和系别,仅仅通过是否上过电视这一个线索来找人简直是大海捞针。后来一些好心的同学告诉我,可以到北大校医院去看看,也许能找到新的线索。

 抑郁症感觉人生毁了 《走出抑郁症:一个抑郁症患者的成功自救》 第一篇 抑郁人生 
当时的北大校医院是一座独栋的两层小楼,走进小楼发现这家校医院的规模还是比较小的,我和母亲到了二楼才找到一位穿白大褂的大夫。简单和大夫说明了我的来意,他以为我是想在这里治疗,就告诉我这里的床铺已经满了,只能到北大六院(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去看看是否可以提供治疗。虽然在这里依然没有找到我想找的人,也没有得到我所希望的治疗,但总算是不虚此行。

北大六院是一所治疗精神类疾病的专科医院。我去的那年主楼还是一栋普通的小楼,但前来就诊的患者却非常多,在这里可以听到全国各地不同的口音,这也更加坚定了我治愈的信心──毕竟这里是北京,而六院又是北京屈指可数的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医院,所以我有一种来对地方的感觉。

因为有很多和我一样来自各地的患者,母亲就和一些同样带着孩子来治疗的人聊起天来,这一聊却让我担心了起来。同样来北京治疗的一对母子,他们的老家在内蒙古,已经来北京快一个月了,因为治疗不是一次就好,需要定期来治疗,他们母子在北京租了一个地下室,每个月450元,加上治疗和吃饭等费用每个月要花费一两千元,这还要省吃俭用才行。这次来北京我们总共就带了1000元,真的担心这点钱是否能治得好,如果要待在北京治疗的话,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怎样,也不知道就算做到了这些,结果又会如何。

在挂号的时候我才知道,预约咨询分为普通号和专家号两种类型,因为来就诊的人太多,所以当天的专家号已经售完,只能预约普通号。但千里迢迢来到北京,我还是这么严重的患者(我是这么认为),当然要找最好的大夫了,虽然可以马上就挂普通号,但我还是决定明天预约专家,母亲也只好听从我的意见。

忙完这些事情后,天黑了,接下来我们又要找住的地方了,但大宾馆我们是不敢问的,在小胡同里我和母亲找到了一家小宾馆,标间是50元,虽然嫌贵但还是去问了问,却没有空余的客房了。在医院一带没有找到合适的宾馆,最后我和母亲只能在离六院不远的三院的候诊长椅上睡了一夜。因为旅途的劳累,我很快就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发现妈妈早就起来了,她告诉我她一夜都没有睡。这时,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楚,因为都这么大了还不能为母亲尽孝道,还让她为了给我看病和我东奔西跑,想到这里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于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今天的治疗上,希望在中国最好的地方,最好的医院,可以治好我的病,这样总归没有白费妈妈爱我的一片苦心。

等待的过程也是一种幸福,就好像期待已久的幸福之门即将向我敞开。在医院里我的情绪反而平静了许多,对于治疗我充满了希望。专家一般出诊一上午,只预约六位患者,前面几位患者治疗的时间不长,基本上每位二三十分钟就会结束,所以很快就轮到我了。当我走进那扇门的时候心情很复杂:激动、希望、倾诉的欲望混杂到了一起。不知道走进那扇诊疗室的门,里面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是否会像梦中一样:一个人,一双手,带我走出阴霾,重获新生。

走进门,发现诊室里面的布置和普通医院的诊室并没有什么不同,几张略显简陋的桌子散落在三十几平方米的房间里,透过窗子还可以看到街道两旁的树木和行人。大夫是一位看起来有五六十岁的女性,穿着白大褂,她的对面坐着三四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也许是来学习的年轻大夫或研究生吧。虽然诊室里还有"旁观者",有些不情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讲起我的"故事",但为了治疗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看到大夫宽大的办公桌侧面的木凳子是空的,于是我就坐了下来,大夫并没有看我,只是低着头拿着笔问道:"能谈谈你的情况吗?"

我的情况,终于等到有人问我情况了,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病情陈述(我把病情写在了几页纸上,怕在关键的时候忘记)拿了出来,尽量抑制自己的激动读起了我的病情。从头到尾,虽然少了些修饰,但却详实地描述了我当时的心态。读的时候只是奇怪,大夫从开始到最后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周围的学生倒是在关注着我,倾听着我的病情。当时只感觉自己像试验台上的小白鼠被一群人观摩,但为了治疗,被所有人"观摩"都无所谓了。

大概不到20分钟,我终于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抬头看了一眼大夫,她依然在记录我刚刚说的内容,依然没有看我一眼。正当我等待她能够和我说点什么,哪怕是一点同情的话也好,但她只是"淡然"地说了一句:"你可以出去了,让你母亲进来。"也许是她听惯了世间的痛苦和纷扰吧,这位大夫的"淡然"让我茫然,我不知道这种淡然是治疗的一部分,还是一种冷漠。出了诊疗室的门,我的心情从高峰跌入了低谷,猜测着她和母亲谈完是否还会和我谈一会或有着后续的治疗。

我出来后母亲进去了,10分钟不到的样子她也出来了,当我问她大夫问了什么或说了什么的时候,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护士带着我去做了一个心理测试。认真地答完题目,我又和母亲共同进了诊室。这回大夫终于和我说话了,她说我得的是轻度抑郁症(当时我很怀疑这个诊断,我算轻度,不知道重度是不是早就不在人间了),并给我开了些药,还告诉我们以后就不用来北京了,直接到长春的精神科医院去就好了。在药房拿过药后,我的治疗就结束了。

也许是我期望太高,充满希望来到北京,来到北京最好的精神疾病治疗中心,却得到了以后不用来了,到长春就行了的建议,除了药物我一无所获。难道这就是治疗?难道这就是中国最好的医院,难道这就是专家?我不知道,如果有钱的话,我想去美国一趟,看看最好的国家的心理治疗,心理医生是什么样的。从那一刻,我对北京,对治疗变得有些绝望,还把这种绝望的情绪撒到了母亲身上。出了医院的门,和母亲走在陌生的马路上,竟然对母亲发起脾气来,因为我不想这样就回去,不想这样就结束我千里迢迢找寻到的治疗,不想再次陷入绝望之中,在绝望中正是治疗给了我希望,结果却让我更加绝望。

妈妈拿药的时候,我在医院一楼发现了一个卖心理书籍的小窗口,并找到了一本有关抑郁的书籍,名字叫《走出抑郁》,是一位英国的心理医生写的。带着几盒赛乐特(治疗抑郁的药物)和这本书,又在北京车站像难民一样等了一夜,第二天就和母亲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虽然治疗让我失望,但药物和这本书却又是绝望中的那一点光。也许会有用,也许我真的会好起来的,也许我错怪大夫了,因为吃上药片情绪就会稳定,所以专家不需要讲太多,也许这就是治疗,也是她的治疗风格吧。一路上我不知道是为六院的大夫开解,还是在安慰着自己。回家的路上虽然不像去的时候那么充满期待,却因为药物和这本书给我带来了新的希望──真的希望这也是一个新的人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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