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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股市场的持续下跌，其负面影响已然开始蔓延至其他行业。 中国人寿（601628.SH）近日发布2012年中期业绩预警，预计2012年上半年归属上市公司股东的净利润同比将出现较大下滑，但不会超出一季度29.4%的下降幅度。这是继太保之后，四大上市险企中第二家公布中期业绩预警的公司。 刚上任不久的董事长杨明生显然压力骤增，他强调的是“规模效益并重”的理念。资料显示，国寿所持11只重仓股有8只浮亏。另据保监会数据显示，国寿此前连续11个月保费负增长，可谓内忧外患。有鉴于此，国寿高管在近期内部会议上表示，力争在三季度末消除保费收入的负增长，包括同比和环比。 与业务改善相比，380亿次级债能更快地解决燃眉之急。时代周报记者从知情人士口中获悉，“国寿380亿次级债的发行正在进行中”，本次次级债加上2011年已经发行的300亿，两者合计已近700亿元。 重仓股近乎集体沦陷 中国人寿管理层表示，2012年中期利润下降的主要原因是，受资本市场持续低位运行导致投资收益率下降和资产减值损失增加的影响，这一解释与一季报的说明一致。 投资收益率下降与资产减值损失均源于国寿所持的11只重仓股，包括中国石油、中国石化、民生银行、中国神华、中兴通讯等。其中，中兴通讯表现最差，截至8月15日，该股今年的股价跌幅逾30%。 一位保险界资深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逆市上涨的酒鬼酒等股票遭国寿抛售，而如华光股份这种一路下跌型的股票却被增持，国寿的投资方向让人捉摸不透。虽然国寿的投资现在定论为失利尚早，但账面浮亏是一定的了。”资料显示，中国人寿在二季度减持了酒鬼酒105.67万股，仍持有274.41万股，截至8月15日，该股今年上涨了1.35倍，是今年的大牛股之一。 此外，国寿个人分红险在去年一季度买入华光股份559.37万股，占流通盘的2.19%，跃居第二大机构股东；国寿传统险也新进417.91万股，占流通盘1.63%。参照该股当季均价24.66元，国寿系首度亮相便耗资2.41亿元。 去年二季度及今年二季度，国寿不断增持，截至8月15日，旗下三只产品共持有4.84%的华光股份股权。今年以来华光股份股价跌幅达13%，以15日收市价计算，国寿所持市值为1.39亿元，在该股上的账面浮亏金额应在1亿元左右。 “国寿上半年利润下降是受经济大环境影响，现在欧债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中国经济也处于较为严峻的时期，仅凭重仓股失利判断国寿的投资战略错误有失偏颇。”中央财经大学保险学院副院长徐晓华对国寿上半年的表现则有另一种看法。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国寿的规模太大了，管理很困难，且牵一发而动全身，这就导致它管理机制缺乏灵活性，比较僵硬，这与诸如平安一类的商业保险公司是不一样的。”前述保险界资深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如是分析。 横向与同业比较，国寿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其总投资收益率低于中国平安的4％和中国太保的3.7％，同时也低于行业平均水平的3.6％；净投资收益率低于平安的4.5％和太保的4.7％；综合投资收益率1.0％，低于平安和太保的1.3％。 加仓隐情 对于中国人寿在资本市场上的操作策略，各界人士褒贬不一。 两个月前，有人认为中国股市出现了“钻石底”。“也许国寿把底子都押在捞钻石底，或者是通过不断加仓摊薄成本。但如果现在不是‘钻石底’，而是个‘淤泥底’，那情形会如何？涉足浅的话，一根稻草可以漂浮在上面，入市太深，则只会越陷越深。”上述保险界资深人士表示。 “国寿的中期预警实际上已经确定了在上半年的整体投资收益、资本运作及整体金融状态欠佳。”中央财经大学保险学院院长郝演苏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投资选择哪一类股票作为加仓或者重仓都是一种判断，在现有经济形势下，这种判断好坏难辨。” 不过，郝演苏同时认为：“一般险企在发布中报的时候都比较谨慎，别说现在年景不好，就是年景大好的时候也没必要在中报里把盈利兑现。国寿现在的盈亏都只是账面上的，但从账面无法判断国寿的业绩水平。” “很难判断国寿的加仓行为属于企业行为还是具有官方色彩的行为。”前述保险界资深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毕竟国寿是央企，目前相关机构要求这种可以进入股市的央企要控制市场下滑的状态。” 该人士续称：“很多国企和央企过去并没有开通这个通道，作为央企的国有大银行是不能进入股市的，能进入股市的最大金融机构就是国寿。所以国寿出手至少可以缓和一下股市的颓势。” 此外，高层频繁变动对业绩的影响也是业内关注的焦点。 2012年3月，随着国寿升级为副部级央企，人事权移交中组部，中组部宣布安排原保监会副主席杨明生担任董事长，而这一决定距离2011年6月3日，袁力出任董事长一职仅9个月零16天。 2011年6月，原董事长杨超已届退休年龄，2010年是他任职的最后一个整会计年度。而董事长的接力棒交给了时任保监会主席助理的袁力。袁力履职之时，国寿业绩增长乏力，“9个月的时间连内部适应期都没过，”国寿集团一内部人士对时代周报记者评价。 针对国寿三易其帅的内幕，时代周报记者此前有做过详细的追踪报道。如今国寿又面临净利润的大幅下降，未来提升业绩任重而道远。 外部融资困境 面对净利润的下跌，如果要靠业务拓展来改善只能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相比之下，通过资本市场融资会显得更有效率。 6月29日晚，中国人寿发布公告称，中国保监会已经正式批复同意其境内发行不超过380亿元次级定期债务的方案，至此中国人寿在今年3月份提出的此议案终于“尘埃落定”。 投资收益下降及资产减值损失增加，导致中国人寿自身偿付能力面临压力。尽管2011年年末，中国人寿发行300亿元次级债以补充偿付能力充足率，但截至去年年底，中国人寿的偿付能力充足率还是降至170.12％的水平，同比下降41.87个百分点，距离监管层150％的红线不远。 中国人寿副总裁刘家德认为，中国人寿的偿付能力充足率约180％，而公司偿付能力充足率保持在200％比较合适。 郝演苏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国寿此次发行次级债从根本上讲就是为了解决偿付能力不足的问题，380亿元的规模可提升偿付能力充足率50个百分点，在今年末可达到220％左右，在上市保险公司中属较高水平。”这一估计与申银万国出具的分析报告中所预测的水平相当。 在业务拓展方面，郝演苏称：“目前国寿保费负增长压力很大，三、四季度肯定要冲刺。国寿的农村业务发展较快，二线以下城市的居民理财意识比较薄弱，对股票基金等风险型投资热情不高，加上银行降息，使得国寿在远郊县的扩张变得有利可图。” 据前述保险界资深人士透露：“杨明生有意识要在年末的时候拿出一份漂亮的年度报表，而即将启用的秘密武器之一就是国寿有可能要成立属于自己的销售服务公司。” 与郝演苏观点略显不同，该人士认为国寿目前“并未面临资本金的压力，未雨绸缪也许是为了进行新的投资。实际上，国寿的业务发展速度很慢，根本不需要这么多资本。” 该人士还对国寿主要依靠外部融资表示忧虑，“现在国寿发行次级债的成本在5％-6％，但公司目前的投资收益率在4.5%-5%之间，发行后再拿这笔资本去做投资，如果平均投资收益率只能做到4％，那就亏损至少0.5%，因为除了股票，国寿所做的投资基本用于大额协议存款，收益一般可以预算出来。” “依赖外部融资发展并非国寿一家公司遭遇的困境，实际上是整个保险业的问题，”广发证券分析师曹恒乾曾公开表示，对偿付能力充足率起作用的内生因素是法定利润，而不是会计利润，法定利润要比会计利润低得多。如果不靠外部融资，实际资本很难增加。银行业也是一样，虽然利润那么高，但依然要融资，就是因为内生的利润根本不够扩张需要增加的资本。 “我认为次级债的发行还是出于对偿付能力的考虑。”中央财经大学保险学院院长郝演苏对时代周报记者表示。 “分析国寿不能过于简单，因为国寿身上还肩负着稳定金融市场的责任。”中央财经大学保险学院副院长徐晓华意味深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