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教授退休工资多少 教授不愿意六十退休



     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战略研讨会日前在京召开。人社部社会保险研究所所长何平建议从2016年开始延长退休年龄,将来不分男女,均六十五岁退休。对此,大弟坚决反对,我双手赞成。显然,下岗多年的大弟正急不可耐地等待六十岁大门打开—用他的说法,进得门,便可以每月坐拿十几张“大团结”了。可我不情愿。不但不情愿,甚至不相信自己即将年满六十。我站在穿衣镜前上下打量自己。无论怎么打量都不像六十岁之人。昨天深夜自己新染的头发,乌黑发亮,根数一根不少,连变少的倾向都没有。眼角倒是有若干条皱纹,但早在上大学时就有了,与六十岁无关。眼睛不戴眼镜不近视不花,再小的字都如雪地乌鸦一般历历在目。耳朵和牙齿也不存在堪称问题的问题,非我自吹,谁若说我坏话,隔一间教室都能听出十之八九;牙齿能咬开两个核头。身高172cm,虽未增高,但也没有萎缩,脊背如刀削一般坚挺。尤其难得的是,体重十几年来始终定格于70kg,肚腩全无凸起之虞。体检“三高”也一高不高。加上从早到晚大体红光满面精神焕发,说四十八岁没准都能忽悠过去。

  也正因如此,偌大校园,好像没有谁以为我已年近六旬。故而无人挽留我六十别退。但我自己知道,知道也不想退休。信息转给校长。校长把我找到校长室—我还是第一次得知吾校校长室门朝哪边开—校长吴德星教授慨然许以超期服役五年。我再不敢忽悠,坦白自己有点儿另类。校长果断表示容忍另类是当校长的常识,还说一个教授有影响比多拿一两千万元的项目还重要。另未必指我,但我听了仍很快意。理科校长,人文情怀—如果需要,漫说五年,超期服役五十年都心甘情愿。我乘机得寸进尺,斗胆向校长建议对文科教授的退休年龄施以弹性:“作为文科教师,看了大半辈子书,真正发酵出思想、出学术成果,一般都要在四十五岁以至五十岁之后,六十岁正值学术‘盛年’,而闸门在此轰然落下,于国于校于己都太可惜了!”

  “进尺”能否实现不得而知,反正“寸”是得了,校长让我的人生拐点推迟五年—五年后我才成为“退休人员”,才进入之于我的老年阶段,才开始养老。

  话虽这么说,六十岁毕竟是个节点。我暂且收住忙乱的脚步,就六十岁前后检查思考一番。六十岁前我做了什么呢?任教三十年,译书七十二本,著书五部,发表专栏文章或博文三百五十九篇。仅此四个数字即可大体说明六十岁前没有完全虚度。白天黑板涂鸦,晚间稿纸涂鸦,或吃着粉笔灰摇唇鼓舌,或抹着汗水舞文弄墨,一日未敢懈怠,休假无从谈起。是否幸福不好说,但至少感觉充实。

  我转而思考六十岁后的举措。前五年继续击鼓而进,延聘即同一模式的自动延长。若无特殊情况,六十五岁鸣金收兵。届时家人肯定催得更紧了:教三十五年还教不够?总得留点儿能走能动的时间给自己吧?男人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言之有理。舞台留恋不得。有永远的舞台,无永远的演员。纵然不能激流勇退,也应适可而止。何况对我来说,只是从台上退下,看看写写等台下活动,不可能偃旗息鼓。我无法想象成天打麻将、闲聊或歪在沙发上半看不看守着电视机的自己,也无法容忍。那算怎么一码子事呢?我怎么会那个德性呢?不成,那可不成!

  其实我早已做好打算。退休第二天我就卷起铺盖打道回府,回乡下老家,彻底解甲归田。不怕你说我薄情或矫情,尽管我在一线城市住了三四十年,城市也宽宏大量地接受了我这个从五户人家小山沟爬出来的泥腿子并让我混得不无风光,但我从未打心眼里接受过城市。宾馆超市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衣香鬓影……这些诚然不坏,但不合我的脾性。说得极端些,除了抽水马桶,哪一样都不让我留恋。一句话,城市不是我灵魂的归宿,不是我的精神家园。关于精神家园的种种表达之中,王小波的最可我心:“它在两道竹篱笆之中。篱笆上开满紫色的牵牛花,在每个花蕊上,都落了一只蓝蜻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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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你说,乡下老家我的“别墅”正是这般风景。篱笆、牵牛花、蜻蜓,一样不少。那是三年前碰巧在故乡小镇花五万元买下的。不信?请让我引用当时的日记为证:

  我随口说了一句“这附近可有卖房子的?”一位老者当即要我跟他去看房子:三间砖瓦房,独门独院。房间大块地砖,宽敞明亮。房前半亩菜园,绿油油长着茄子、辣椒、玉米和豆角。西侧一株海棠三棵李子树,果可以吃了。再往西不到一百米是一条缓缓流淌的小河,河水很浅很清。过了河是望不到尽头的幽深的松树林,静得几乎可以听见针叶飘落的声音。一条羊肠小路朝山那边蜿蜒而去,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也没有。

  看罢环境,看回房子。多少钱?“五万。”五万?不是十点五万或十五万?“五万!”五万在城里能买到房子的什么呢?半个卫生间?一个北阳台?而在这里却能买一座房子,能买一片田园风光!我开始想象告老还乡后住进来的自己—或堂上高卧或树下乘凉,或林间漫步或河畔徜徉。白天青山满目,傍晚蛙鸣满耳,入夜繁星满天。兴之所至,临窗涂鸦,或译或写,或比或兴,优哉游哉,不知老之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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