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田よしき 『聖なる黒夜』第二本里面麻生和练的初h 黒羽麻璃央 三日月

本厅能够调查的事仅此而止。手机响了。
山背吗?
“喂喂”
电话那头听到类似叹息的声音。
“我说啊”
练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里?”
“这问题该问你!!你在哪里?!”
麻生大叫。
“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梶原那里!!如果先被及川抓到,你的嫌疑就是杀人了!!!”
“杀人不是该你管嘛。为什么那个人要因为杀人案逮捕我呀”
“被害者可是社会!!这种事怎么都无所谓,快去找梶原,要不就呆着哪儿都别去!!在我到你那里之前别动!”
“别说这么勉强人的话”
练笑着。
“挂上这个电话之后我想去厕所,尿都快流出来了”
“就在原地解决!你在哪里?现在!!如果是在以他人名义买下的公寓,这马上就会被及川发觉的!!”
“这没有的事”
“那你到底在哪??”
“你的家”
麻生一下子呆住了。
“你说什么?”
“因为这里最安全嘛”
“……你是说,在我的家里?”
“你呀,也没有别墅什么的吧”
“你是怎么进去的”
“无聊的问题。这种老旧公寓的门一根针就能打开了”
麻生将手机从耳朵拿开了一点,然后大大地深呼吸一下。
“我知道了,现在马上就去。绝对不要外出啊”
“我就尿这儿可以吗?”
“给我去厕所!!!”
麻生挂断了电话,对司机说。
“不好意思,目的地请变一下,去大岛吧”

钥匙插进孔里开了门,门闩插着进不去,麻生按了三次门铃练才出来。
门开了,麻生一跃而进,马上又将门锁上。
“简直就像罪犯一样”
“就是罪犯啊,货真价实的”
麻生把鞋脱了扔在地上。
“你可是被出了逮捕令的。明知道这个还要将你藏起来就是罪犯藏匿!很明显的啊!
你啊,也老实点吧,就这么想让我失业吗”
“其他地方的话,会被及川找到。只有这里及川不会来。对吧”
“为什么对此这么言之凿凿”
“这里不是你跟老婆住的地方嘛”
“及川可没那么女了女气的”
“你明明不是这么认为的”
练不知为何拿着大勺子
“那个人,是女的。这你最清楚”
麻生没有回答。
“这个勺子是怎么回事”
“在做饭呢。从早上起什么都没吃肚子好饿”
麻生从练的手上没收了勺子。
“如果去找梶原的话,会给你吃牛肉盖浇饭哦”
“撒谎。我被那家伙传讯了好多次,他除了把茶泼我脸上什么都没给过”
“因为你一点都不老实。我现在打电话给梶原叫他来接你,逮捕令已经发了就没办法自首,但如果算你是在我那里承认罪行的,还可以
通融一下,好的话也许刑期会减到三年或者两年六个月”
“你们怎么可能起诉我”
练轻蔑地笑了。
“反正是你煽动梶原,要把我关进拘留所里吧?如果有起诉的证据,早就该把我抓了嘛”
“你太小看梶原了,那家伙比你想的要能干多了。下次才是把你剃光头撵进监狱!但是,这都比因为韮崎谋杀案而逮捕好多了!!”
“一样的吧”
练又抢过麻生手里的勺子朝厨房走去。
“被梶原抓住了,中途就会被引渡给及川的”
“梶原不会将你交给及川的”
“你凭什么知道”
“因为我向他保证,你绝对没有杀韮崎”
练沉默着走进了厨房(注)。
麻生扯下领带,上衣也脱了扔进卧室。然后拿起了话筒。
“喂,你知道吗?”
练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今天,是诚一的生日”
按不下去电话键
“城一他是天平座。和我的相性,不好”
麻生小声叹了口气,又放下了话筒。
走进了厨房,一股刺激食欲的香味传来。
“在做什么”
“马赛鱼汤”
“那个,黄色的东西?”
“反正你的冰箱也是空的,我就买了点来”
“有可能被当作杀人嫌疑犯的时期还有闲情作这种事”
“诚一喜欢这个。生日的那天要吃马赛鱼汤,生日的那天不在外面吃。你想这是为什么?”
“不知道”
“不想让生日成为忌日。不想在外面被枪杀”
练笑了。
“好危险啊,差一点就成真了,现在倒安全了”

麻生站在练身边看着他手上。令人怀念的锅啊。自从铃子走掉之后,就不记得有用这个大锅做过什么菜了。
“这个黄颜色,是咖喱粉吗?”
“藏红花,花的雌蕊”
“看起来很好吃啊”
“要尝尝看吗?”
练用勺子舀了一点汤汁,承在小盘子里递给麻生。麻生啜了几口。
复杂的味道,鱼贝类的汁液和野菜的甜味混在一块,但却是一种很怀念的味道,有点像味噌汤。
“真好吃”
“这是皐月姐的秘方”
“那个人做菜很拿手啊”
“好像歌唱得好的人菜也做得好哦”
“吃了这个我就联系梶原哦。好吧?”
练点了点头。


“你是什么座?”
“哎?”
“和天平座相性不好的,是什么座?”
“山羊座。你懂占星吗?”
“不懂,山羊座是几月生的?”
“十二末开始的一个月。和你也,相性不太好。”
“我的生日你也知道吗?”
“当然”
“为什么当然”
练笑了,没有回答。

“但是……也有宿命般的相性”
“什么?”
“天平座和山羊座,基本上相性不好,但却有可能改变互相的人生”
“你相信占星吗?”
“完全不信”
练咯咯地笑。
“因为我其实是水平座啊”
“到底是哪个??”
“两个都可以”
“什么?”
“因为是在交界处。所以,哪个解读法好就算哪个,总是这样”
练放下勺子转向麻生。
“占卜,不会告诉我任何事。诚一在哪一天会被杀,塔罗牌也好星座也好手相也好,其他的任何占卜
都没能算出来”
“人的死怎么可能算出来,一定算不出来的。命运无法回避,如果无法回避还是不知道的好”
“我想知道啊”
“为什么”
“查查杂志,去买死前想听的LIVE门票。”
“这种事平时查不就好了”
“那你有在查吗?”
“查的话,也因为太忙去不了”
“对吧?我也一样。皐月姐的歌还能听几次呢?如果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的话,就可以数出来了啊”
“你喜欢那个人吗?”
“超级喜欢哦”
“她也希望你能洗手不干。你就让梶原抓起来,把这当作一个契机,金盆洗手吧。乘春日泰三还活着的时候把跟春日组的关系清算了。
发誓再也不做参与金钱游戏的话,春日泰三会放你自由的吧”

练关上了炉火。然后推开麻生走出了厨房。
麻生跟在他后面进了起居室,练拉开了和室的拉门。
“上衣好好挂在衣架上!大叔”
“我的上衣就别管了”
“既然是便宜货,不弄整洁一些完全见不了人啊”
“罗嗦的家伙。上班族的西装就是工作服啊!”
“如果”
练捡起了麻生扔在地上的领带。
“我脱离了春日组”
“嗯?”
“可以住在这里吗……一直住在这里”


“这种”
麻生拿过练手里的领带放进了西服柜。
“又窄又旧的地方?”
“因为这里最安全嘛”
练又拾起了麻生的上衣
“没有人会来这里。这里没有任何的回忆……没有,关于诚一的回忆”
“我可不是替身。想要做些事去忘记死人,那就对记得这人的家伙做去。你即使紧跟在我的身边,也没办法
从韮崎的幻影中逃出来。我以前也说过不是?你一直在逃避。想要将我替换成韮崎来逃避他的死”
“我也说过啊。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意思”

呼,地一声。有什么东西扑了过来。
这动作太迅捷,太柔软,让人无法反应过来回避他。
回过神的时候,麻生已经用手腕支撑住练倒下来的重量,这一下子膝盖着地,就这样横倒在地。
脖子上有压迫之感。练拇指抵住脖子最柔软处的感觉,有一种被刀子架上的恐惧。他的握力和腕力都非同寻常。
仰躺着用双手抓住练的手,却无法把他的手指从脖子上剥下来。
“为什么?”
麻生问着。
“如果恨我的话,为什么要绕这么大的圈子?”

“我在犹豫”
练说。
“不知道是杀你好呢,还是上你好。你来帮我选一下?”
“哪个都不要”
“真奢侈啊”
脖子闪过疼痛,呼吸变得痛苦。
退后上半身,麻生听到自己的喉咙传出咕咕的声音。
“我已经,厌倦犹豫了。你快帮我决定?”
麻生想回答却发不出话,他使出了浑身力气想要拉开练的手。
突然,不意间压力消失,身体转了过来。然后感觉自己的怀中有柔软的头发——当他意识到这是那个无法下手杀死自己,是那个人的头的那一刹那
一种无法言喻的情动朝麻生袭来。

手指插进这柔软的头发中按住他头上灼热的皮肤,空出另一只手从自己腰上解开了皮带。在一阵慌张的作业后,拿出自己屹立起的性器,朝那薄红的,依然紧闭着的
上下唇之间插了进去。麻生委身于一股不可思议的安心感中。
一切的一切,现在终于,开始了。
他有种这样的感觉。


在练非常湿热,及其柔软的口中,麻生将自己放了进去,然后又进入了喉咙深处。
相比快感,这更像是近似于悲哀的幸福,这幸福笼罩住了麻生。

他不觉得难受吧?
用这姿势插入还是第一次,不知道自己的动作该到什么程度合适。但一直保持不动的话,他的舌尖带来就不绝的快感,这快感让腰脱去力气。
在快乐与快乐的夹缝之中,断断续续地回忆像走马灯一样在麻生的周围闪过。

这回忆一定伴随有鼓噪蝉鸣。
那个非常热,非常难受的夏天。
打开门时看到青年的脸,那张脸是如此年幼。睡乱了的头发左一根又一根翘起来,皱巴巴的衬衣卷起来,能看得见里面的皮肤和四脚裤。
除了笔记本电脑,没有任何引人注目物品的房间。木造公寓,六榻榻米大的房间。
他养的小乌龟被谁拿走了呢?
大概是雏子吧。
写了一半的论文在哪里呢?
如果被送回滋贺老家的话,也许早就丢掉了。

腰前后移动,好一回终于熟悉了练喉咙的感触。也许他是很难受,但舌尖的动作却一点没停。
尽管如此,完全深入到喉咙的最里面时,练退后了上半身,麻生慌慌张张地抽出了腰。
慢慢地将自己的性器从练的嘴里拔出来。
不等练调整好呼吸,马上就拉开了他裤子的拉链。如果踌躇的话恐怕在此就结束了。本来还以为遇到玲子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论文和小乌龟。
自杀身亡的兄长。
我所夺走的,这男人幸福的种种。

没办法,只有堕落。获得幸福的权利,我没有这种东西。
自己也堕落到这男人所堕落的地方,除了在暗中摸索道路,别无他法。

那是形状非常好的性器。作为男娼残酷驱使自己的身体,一直承受疼痛,却丝毫感觉不出糜烂,好像未满二十岁少年的那东西一样。
但是将其含在口中,它却又让人感到一股弹性,仿佛无法简单地笼络。好长时间在于这弹性磨合之后,麻生将其从口中退了出来,右手又握住。
本来想要练更舒服一下,但如果不让自己的欲望在结束前去到该去的地方,一定会被后悔笼罩。

握住筒的动作逐渐加快,练的脚仿佛再说着还不想达到高潮一样扭动着,麻生按住这双脚,用手接住了随细小呻吟泄出的东西,然后涂到了练的身体中心。

蝉的声音持续着。
那个夏天还没有结束。

麻生静静地调整好呼吸,慢慢地,沉入了练的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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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里面,一直有蝉在叫”
麻生看着从自己额上滴下的汗水落在练的头发上。
“一想你的事情,蝉就开始叫了。但现在它们已经停下来了,很安静”“只是耳鸣吧”练把脸贴在榻榻米上,笑了。
“你已经老了”
“是那个时候的蝉”
“那个时候?”
“那个夏天……空调坏了开着窗,还记得吗?”
“什么都不记得了”
练将半边身子转了过来,朝向了一边。
“也不愿意想起来”

“不好意思”
麻生说完,练又笑了。
“已经习惯你的没神经了。接下来就该习惯你的为所欲为和粗暴了。”
“对不起”
麻生将手腕环过练的脖子,从背后把他抱紧。
“我停不下来……果然自己还是一直都在忍耐啊。一直忍耐着自己的感情,压抑着骗自己说对你没有这种兴趣”
“其他的事情你也都一直压抑着。总是压抑了在压抑,然后再压抑的过程中呢,矛盾就不知道消失去何处了。你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要是能让你再享受点就好了……总归会到这个地步的话”
“没什么”
练拉开了麻生放在自己身下的手,然后又抱紧了这双手。
“很享受哦”
“我这么粗暴”
“那种程度的粗暴算什么……你也知道,我过去在什么样的店里呆过吧”
“我不是指的这个”
麻生将脸埋在了练的背上,像这样子,又能闻到那股不可思议的甜香。
“不论是说的话还是动作,总是温柔一点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一直以来是怎样在恋爱的,也不知道
你一直是如何跟别人做爱的。”
“你总是这么温柔?”
“……也许。至少,我希望自己能有这么温柔。可能只是一种自我满足吧,每次像这样拥抱别人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若是对对方温柔,对方也会对自己温柔的。”
“也就是说你想别人对你温柔?”
“……大概是吧。其实,我喜欢,最喜欢像这样感受别人的温度了。”

“真心话”
练小声叹了口气。
“这也许是我第一次听你说真心话呢”
“我一直以来也没打算撒谎”
“但你从不说真话。你是个异常顽固的人,我说得没错吧”
练把麻生的手腕当轴转了个身,鼻子贴近了麻生的胸口。
“再顺便说说真心话吧”
“说什么?”
“说你喜欢我”
“我不擅长这些。不擅长面对面告白。”
“体裁问题”
“主要是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如果借着什么时机说还好”
“你都上过我了,没补偿的话也太混蛋了吧”
“这不是凭一句话就能补偿的”
“但话语只是开始的一步”
练开始起身了。
“逃避该说的话是最卑劣的行为。不愿留证据的想法是很肮脏的。”
“我没有想逃避”
麻生用双手紧紧抱住了练。
“没有打算从你身边逃开”
“那也不要逃避该说的话”
“为什么你会拘泥于这个?”
“你才是”
练笑了。
“为什么这么固执地不愿意说。你以为我在哪儿安装了隐形麦克?”
“笨蛋”
麻生用手捧住了练的双鬓,紧紧地按住。
“我说好了,我说。我喜欢你,喜欢。迷上了在卫生间里咳咳呕吐的你。你呕吐的样子,呻吟声,舌头
舔我手指的感触一下子就干掉我了”
“差劲”
练眯起了眼睛。
麻生轻轻吻了吻那垂下来的睫毛。

“不要有能从我这里得到浪漫气氛之类的甜蜜幻影。我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个多不解风情的男人。知道自己有多没神经。还自觉缺乏亲切而且不懂为别人着想。”
“已经像这样看开了。”
“啊啊,已经看开了”
麻生笑了,一边笑一边从练的睫毛吻到他的鼻尖。
“早就看开了。在我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改变自己的时候。虽然为这个也烦恼过好一阵……为什么周围的人都用这么可疑的眼神看我呢?为什么我总是不受女人欢迎呢?还这样想过呢!最后我发现自己不善察觉别人的内心,不擅长去敏感地捕捉他人内心的波动”
“于是呢”
练长长的手臂环住了麻生。
“所以你没办法若无其事地伤害别人吧?不就是你这种自我放弃,才将你老婆逼走的吗?”
“也许吧”
麻生老实地回答了。
“也许,就是如此……如果我尝试着去改变自己……如果能让她明白我希望为她改变的话,也许她就不会跑了。”
“你就这么”
练的鼻子抵住了麻生的下颚。
“喜欢她……迷恋她吗?”
“嗯。”
麻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但是已经结束了。满以为自己绝对不会变心……但人心这种东西,只要有时间就总会重新站起来”
“因为你遇见了那个叫槇的女人?”
麻生盯着练的脸。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我有说过?”
练伸出胳膊,指着墙上的一点。那里挂着月历。
“生日。槇,B。Birthday的B。你买什么给她了?”
麻生抬起脖子看了看月历。此时,他才想起了槇的存在。
这么说来,她最近没有联络我。
“……廉价的戒指”
“为什么买廉价的啊。多取点钱不就好了。”
“只是纪念品而已。太贵了对方也不会要的”
“不跟她结婚吗?”
麻生再次盯住练,然后说。
“不结。不会再和任何人结婚”
“她也接受这个?”
“我知道她并没有期望”
麻生苦笑道。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和我结婚。虽然我单方面逐渐有了期待。有玲子这个过去,还以为自己跟婚姻已经无缘了。但跟女人一起的确感觉非常舒服,一想起来就觉得很怀念……今天你用的那口锅,自从玲子走后还一次都没有用过。
类似东西在这个家里面还有山那么多。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所怀有的留恋和后悔,以及憧憬着能再次与一个女人一起生活,
能一回到家就有热乎乎的米饭等着我。不过,也许槇是早就将这些都舍弃了的女人。“
“那个女人做过什么?”
“不知道。本人不说的话我就不问”
练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麻生肩上。

“快分手”
“……和谁?”
“当然是和那个叫槇的女人”
“真意外你居然会说这种话。我还以为你不会介意呢。韮崎有那么多情人,你都没有叫他跟他们分开不是吗?”
“因为诚一不是我的人嘛”
麻生笑了
“这么听起来好像我是你的人一样。”

“就是如此”
练的语气单调平稳,不带一丝玩笑的口气。
“你是我的人……我谁都不给。你还是和那个女人分手的好”
“我没理由听你的指示”
“不是指示”
练一口咬上麻生衬衣下露出的皮肤。
“是命令。分手吧。你不跟她分开的话,我就杀了那个女人”
“你这像小孩子闹别扭一样”
麻生让练平躺在榻榻米上,再次跨上了他的腹部。
“我也没想学唐璜这一个情人那一个情人。你要是不高兴的话,我就试试看能不能和她断了……但是,我迷上槇却是事实。想到要和她分手就觉得胸口不舒服,其实我也并没有能跟她轻易分开的自信哦。槇对我肯定也不执著。如果我提出分手,她大概只会点点头同意的……”
“居然会仅满足于这种关系,一开始不就很奇怪吗?”
“你总是喜欢束缚别人吗?是自己的东西,或不是自己的东西,在意这种定义?”
“一方面吧”
练将手环到麻生背后,手指交叉在一起。
“我不会是任何人的东西,我的东西全部就是我的。唯一没有得到过的就是诚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是诚一的东西”
“有点复杂,不太明白”
麻生撩起练的前发看着这双眼睛。目光依旧那么战战兢兢,他想。梶原曾经说这是天生恶棍的眼,说绝对不想与这种人扯上关系,说这是暗世界生物的眼。
这个男人的身体中,还住着另外一个人格吧。觉得像这样理解的话就能彻底想通了。现在自己在身下,像女人一样用不明不白的理由向自己撒娇的人,与梶原和及川口中那个想
把他从这世上除之而后快的人,他们不是同一个。
但是,麻生清楚,练的人格如此残酷地融为了一体。
而这暗并非在别处,它正是栖宿在这双让人觉得天真无邪的眼睛的,最深处。



“我没指望你明白,你只要记住自己是我的人就好”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任性的说法”
麻生想闻那近似白檀的香气,于是将鼻子凑到练的腋下。有点像雨后潮湿的庭院中飘荡的那股香气,麻生想。
不管怎么说,这香气实在是甜得难以让人相信是人的体味。

把散发着这种香气的人放在与女人隔离开,只能靠妄想处理性欲的男人们中,北村他们会迷上练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了。但是北村在外面的世界也想接近练,这一点触到了韮崎的逆鳞。如果只是监狱里面的那些事,韮崎的反应还不会那么大。他不会原谅的,不会原谅别人接近自己的东西,不会原谅别人嚣张地主张对练的所有权,不会原谅别人说“他本来就是我的”。

“再做一次?”
麻生抚摸着练的头。
“吃了饭再做好吗?藏红花煮过头,墨鱼变硬就难吃了”
“吃完饭就该说再见了。你跟我约好的会给梶原打电话吧。”
“为什么就这么想把我进猪圈里面?在这里的话及川就不会来的。我会呆在你家不出去,老老实实的,很安全”
“你以为我会相信吗?而且限制你的人身自由,不仅是为了你,还为了杀韮崎的凶手的安全。如果不管你的话,你一定会杀了他们的”
“给诚一报仇又赚不了一分一毫,我才不干呢”
“不,你会干的”
“这种奇怪的事,你又很确信了”
麻生没有回答,只是将练半褪的衬衣一下子大大拉开。

蝶。
蝴蝶,就在那里。
左胸,心脏的上部,有一只不掺杂色,用纯青雕出的蝴蝶。

“……我都没发现,这是刺青吗?”
麻生用指尖抚摸着蝴蝶,蝴蝶停留在乳头上,半闭着翅膀。
“的确很美……但,为什么会刺这个?是韮崎给刺的吗?”
用中指去碰触就能看到蝴蝶翅尖在轻轻颤动。这绘工是如此细致。虽然只是用单色雕成,却像是真的蝴蝶翅膀一样闪烁着柔和的光泽。
“是燕尾蝶吗?”
练轻轻地摇了摇头。
“好像跟燕尾蝶是同种……不过它没有颜色”
“没有颜色?”
“是透明的哦”
“真的有这种蝴蝶啊”
这次是轻轻地点头。
“刺青这东西……你不是不喜欢社会的世界吗?”
“嗯”
“那为什么要弄这个?”
“逃跑的……惩罚”

练只说了这个就把舌头伸进了麻生的唇间。他不想再多说关于刺青的事,不想再回应。
在唇舌的长长纠缠之间,麻生又情动了。最近几乎没有在短时间内恢复过,麻生自己都觉得吃惊。
练的身体没有一丝多余的脂肪,不论碰触到何处都是充满弹性的肌肉。尽管如此,身体紧贴的时候却有着拥抱女人时那种肌理细腻的感触,这非常不可思议。
只有下巴周围的少许胡须让人感到不愿去想对方是个男人。
麻生稍微皱了皱眉。即使这样也回不去了。
不打算回头,麻生想。
从再会的那一瞬间起,就注定会是这样的发展。
嘴唇一点点地滑向有蝴蝶停留的乳尖,练却用双手握住麻生的头将他拉了起来,又将舌头滑进了他的嘴里。练扶住麻生的头将他拉了起来,这次,麻生的背倒向榻榻米,练骑在了他的肚子上。从下面向上看,能发现那纤细的鼻梁有很小很小一个凹处。那是被殴打之后导致的软骨变形。

这么漂亮的脸。

无法让人联想到暴力的长相,却让麻生内心觉得非常疼痛。这个男人被人殴打到脸都极度扭曲了,像这样一直被人殴打了再殴打。
但为什么即使如此,他也依旧能说自己爱他呢。
反正,横亘在韮崎与他之间那片感情的海洋,我是永远也无法跨越了。麻生想。
韮崎在二月的铁轨上将他救了起来。
这就是一切。
所有的都在那一刻就被决定了

命运的神圣之夜。


同一个夜里,我在哪里?在做什么呢?
想不起来。那个想不到对人生有如此重要意义的晚上,自己仅仅是在贪恋着慵懒的睡梦,抑或是在某处为了工作耗尽精力呢?

练的舌头如此柔滑,如此轻盈。让人痒痒的,就像被羽毛挠了一样。这种感触化作奇妙的快感像电一样滑向指尖。明明并不喜欢乳头被刺激,但仅因这种若有似无的舌尖动作自己就快要射精似的。类似的感触一味沉积。
会像这样完全地沉溺下去吧。
麻生事不关己地想到。
刚刚射精就马上勃起了。自己高扬的感情不止一点点。

也许,自己一直以来就希望像这样堕落……在心中的某处,一直期望着。


槇不会让我堕落,与槇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幸福却如此平静,充满理性和关爱。与她在一起的话,自己甚至会仔细考虑未来的事。但是,这种状况离堕落却甚是遥远(注:这里所谓的堕落就是麻生承认自己的同性恋身份啦)。

现在的,麻生再次思索着,也许自己一直以来都希望能像这样堕落下去。

练一点一点地慢慢地从麻生的胸部移动到腹部,终于,舌头到了他的中心。
这之后无论再想什么都是多余,都是痛苦了。快感就像宛如细小的波浪,又宛如巨大的海啸一般。麻生被这感觉翻弄着,逐渐沉溺下去,他成为了这舌头的奴隶,仅仅是顺从地等待着快乐。
终于,快要达到高潮了。

“……想进来。”
麻生用双手握住练的头。
“……进去里面可以吗?不行吗?果然再来第二次会比较难受……?”

练仿佛觉得很滑稽似地咯咯笑了,麻生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肩膀又倒在了地上。

“我以前卖过所以身体被锻炼得很不错哦。很像你的风格,明明有心作了坏事,事后却才表现得忐忑不安。与其装成一个善人,更害怕偏离善人的轨道么?尽管如此,你还是能上别人。”
“你总是在替我做精神分析,我呢,其实连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都还完全不清楚呢。而我想的不过是连续做的话,之后你会不会很痛,仅此而已。”
“你没有……被连续做过……还是说,你并不习惯疼痛?”
“我没有过让自己习惯的经历”
“你和及川不是很长吗?”
“所以说”
麻生突然觉得,现在想起及川是一件很难过的事。
“在交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让自己的喜好优先了”
【柴田よしき】『聖なる黒夜』第二本里面麻生和练的初h 黒羽麻璃央 三日月
“不是喜好的问题,是性质的问题哦。那个人大概是一个特殊的案例。他的内心是女人。
不过他隐藏起了这个“女性”,却用过剩的“男性”将内心包围起来。哎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啊”
“什么发生什么?”
“你们俩人分手的真正理由”
“什么真的……玲子出现了,我爱上了她,想要跟她结婚。我把这些给及川说了,然后我们就结束了”
“他说要杀了你……而你也对他说,要杀就杀吧。可及川还是没能下手?”
“没错。他也这么说过吧”
“撒谎啦”
练握住了麻生的那话儿。
“撒谎的话我就只用手把你弄射出来”
“笨蛋,手拿开”
麻生握住了练的右手。
“不想做的话就算了吧”
“想做啊”
练慢慢地动起了手。
“虽然想做,但更想知道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及川的性格看来,如果不把你杀掉,他是不会老老实实地就此罢休的。你是用什么魔法让他闭嘴的?他到现在都还爱着你。虽然看似与其他的男人一起生活着,但心里面还没有忘记你”
“够了,住手。不论纯心中怎么想,他现在的方针就是仅把我当作朋友。而我也接受了这个才一直与他保持着交往。如果他要把那些麻烦的旧事重提的话,大概就没办法跟他说话了吧。曾经过了那条线的关系要恢复到普通友情上来,除了彼此封印起回忆,装作若无其事之外别无他法。我跟他的事,反正,只有我们两人才能明白。即使要说明,也没办法让你听到你想听的答案。”

“那个人,讨厌我”
练用闹别扭的小孩一样的口气说道。
“所以他一定会妨碍我们两个的!这次的事情就能知道啊,他最开始就想把我当做杀人犯收拾的。”
“收拾?”
“就是杀掉我”
练一动不动地看着麻生。
“随便找个理由,将我开枪打死。四课的人跟你们不同,非常容易就能获得佩枪许可。他们平时就是在西服底下穿着
防弹衣的家伙。我没有杀诚一,所以不可能找到我杀诚一的证据。可是就这样,及川还是为了将我从这个世界上除掉
忙过来忙过去。这些都是,都是为了你啊”
“及川不是那种将私情带入工作的人。他如果真心想要杀你的话……是因为你真心想要喝春日组的结盟酒,这一点被他感觉到了。他觉得你……你会成为超过韮崎的怪物,成为整个东京的威胁。”

“告诉我魔法”
练温柔地移动着双手。
“我不想被他杀掉”
“不需要魔法,只要给梶原挂个电话交给二课就成了。连在警署里面,及川军团都是枪不离手的。”
“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甩掉我。什么时候想从我身边离开。也许你会用让及川闭嘴的方法,让我也闭嘴。”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再也不……不会从你身边逃开的”
“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
练露出了寂寞的笑容。
“如果知道了就会想逃的”
“我算是知道吧……知道你是个怎样的恶棍,有多不要好,是个没有生存价值的人。”
“你的这些认识……都还不够。快点,告诉我,你是怎样跟及川分手的?……告诉我,我想知道。想知道想知道想知道!”

“……四课在追查私制枪支的时候”
练骑在了麻生身上,麻生用双手抚摸着他的两个膝头,逐渐打开了封印在自己脑中的回忆。
“发生的一系列妇女强暴事件中,终于出现了死伤。这惨无人道的暴行发生在一月份的冬天,犯人将喝了安眠药的女性强奸并弃于户外。因为冻死者的出现,总部设立了联合搜查本部。现场遗留物很多,被救下来的女性也提供了一些犯人的特征,于是我们查到了犯人的身份。而此人恰好是个枪械爱好者,并与及川他们追踪的,枪械改造案的目标犯人有所关联。但是,我们跟及川的人完全没有横向交流,事件本身也是两个案子,可没想到的是,居然让我们在那人的公寓碰上了头……我们强行进入逮住了这个嫌犯之后,及川他们也来了,当时的现场简直是一团糟。我们要找杀人案的证据开始了屋内搜查,而及川的部下却打了过来,最后变成两边的人争抢起嫌犯的所有物。总之及川的部下就是一些从来不会考虑与别的部门协作的家伙。就在混乱之中,纯从抽屉里发现了一把模型枪”

麻生缓慢地呼吸着,每呼吸一次,心脏就会隐隐作痛。

“一把玩具。纯这样说着,端起了枪。这把枪被涂成金色,亮闪闪的,一看就是廉价的玩具枪。无论谁看都会认为是玩具枪。但是我知道……这是经过改造的,会出子弹的枪。纯的眼睛这样告诉我。他的额角轻微地震动着。枪口对准了我的心脏。纯不自然地笑着,大声地说:‘看啊,一把玩具。一个大人居然还把这种东西放抽屉里面’”
麻生发现自己哭了,虽然嘴巴没有停,但泪水却流了出来划过脸颊,落到耳旁。
“周围的人都看着枪口。他们都信了纯的话。也许当场扣下扳机,纯也不会被问罪。改造手枪的走火,而且周围都是纯的部下。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纯的杀意。这是完完全全的犯罪,可即使是他的过失,有了部下的证言都能化有为无。我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纯是真心想杀掉我。知道这枪真正重量的只有纯。他知道这是真家伙,手指一扣就会有子弹飞出来……我迷惑了。想必恐惧更多是迷茫。就是现在,在这里吗?此刻在这里,你要将我杀掉吗?在一瞬间我想了很多事情,太多的东西一下子想来想去,最后,我脑中只剩下一件事――纯如果在这里杀掉我,他就无法好好地活下去了……他就是这样的人。这就是我唯一明白的东西。那时候想要逃生,救自己的想法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很不可思议吧?是不是有点虚伪?但,这的确是真的。最后的最后,那枪口微微震动着慢慢抬起的时候,当纯的手腕开始为了承受枪的冲击,无意识间做好准备姿势的时候,我朝后退开了。”

最后的眼泪随着呼吸一起掉落。
麻生不曾觉得,这些话说出来之后会让人这么轻松。

“这是只有我和纯知道的秘密。子弹发射出来,但是却没有射中后退的我,它嵌入了房间的墙壁,他的部下们大吃一惊却都缄口不言。仅仅报告说这是搜查中的意外走火,事情就此了结。纯想要杀我,而我也看开了,要杀就杀吧。我却因为不想让纯成为杀人犯才避开了子弹。纯清楚这一点。纯的心中在这之后想了些什么,我并没有问,觉得也没必要问。我们俩很长一段时间都音信不通,我结婚了,这之后过了两年,我们又开始说话了。这就是所发生的一切。没有什么魔法……我们是同性恋,相爱着,而后我变心了,于是他恨我。这些就是发生的全部,并不是很希奇的事。因为我不想死避开了子弹。仅此而已……仅此而已,我们俩人都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并将所有的都变成了过去。”

--------------------以下是karana桑翻译的收尾---------------------

练做的马赛鱼汤,不仅美味,还有出乎想像的复杂滋味。

大蒜的味道重,因此在法式面包上涂上蛋黄酱样的东西,蘸着汤吃。麻生按这样推荐的方法品尝,滋味又有变化,真是不可思议的食物。不管怎样,迄今为止吃过的被称为马赛鱼汤的食物中,练做的鱼汤无疑是最棒的。

“虽然我没去过,这个,是皋月姐仿造她在马赛吃过的鱼汤的味道做成的菜谱。诚一真的很喜欢这道菜,在别的不管多有名的餐厅,都不会再点马赛鱼汤。”

“皋月桑真是擅长厨艺啊。”

“搞艺术的人很多都擅长厨艺吧,皋月姐的歌就是艺术。”

“如果她不是韮崎的情人,肯定会成为更有名的歌手。”

“是自己选择的道路嘛,抛弃老公和孩子也要跟着诚一。要再添一碗吗?”

麻生点头,练的表情变得很开心。

人们在漫长的一生中,总有一些时刻会想,就让时间这样停止该多么好。现在就是这样的时刻。

对与自己同性的男人,感到强烈的执着与感情、思慕与欲望,自己已经不再抵抗。和对玲子一见钟情时,完全一样。这就是,恋爱。

当然知道,不管对谁说起,都会被简单地归咎于“错觉”。事实上,也许就是错觉也未可知。但是无论是错觉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心中的感觉只有一个。恋爱这种感觉,本质就是错觉。

与玲子相恋时,自己故意不去注视她的缺点。回想起来,不安的因素从一开始就存在了。麻生发觉自己在玲子面前,总是端正姿势,想要在她面前成为坚强、可靠的男人,总想在玲子眼中,看到对自己的尊敬。即使知道这成了玲子的重荷,还是一直妄想,玲子决不会背叛自己。

与此相比,和练的关系也许轻松多了。互相都知道对方是最差劲的人,便没有什么演饰的必要,只要单纯地贪求快乐、相互嬉戏、将自己放任于刹那的情感即可。

练会背叛我。

麻生喝着练新盛来的一碗滋味玄妙的汤,一边愉快地品味着这美味的和弦,一边这样想。

因此我将会毁灭。

“吃完这个,就给梶原打电话好吗?”

麻生问。练听话地点头。麻生放心了。

“最关心的,是作案的女人。”

“作案的,女人?”

“在饭店的浴缸里,切开韮崎的喉咙的杀人犯。像韮崎那样谨慎的男人,在那种情况下要睡的女人,一定是平时相当信任的女人。但是韮崎信任的女人,只有数都数得出来的几个,皋月桑、那个女医生,不就这几个吗?”

“皋月姐不可能杀诚一,奈美也是。”

“皋月桑倒不用说,关于那个女医生我却没有确信,我想知道你认为她是清白的根据。”

“奈美因为和诚一交往,遭了很多麻烦,最后连保险医师的资格也被取消了。即使这样也很平静的女人。如果奈美恨诚一,不用搞那么麻烦,在自己的床上就能把诚一的喉咙切开了。”

“虽然没证据,不过听你这么说,可能确实是这样。”

“我没有皋月姐和奈美那样的执着……我对诚一的感情,在女人真心迷上男人的执念面前,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论爱的深度,我比不上她们两人。”

“那么韮崎怎么样呢?你和那两个女人,他最爱谁?”

“没有比过,我想。”

练拿着汤勺,像讲述往事一样说道。

“诚一总是在自己的心中经营着复数的爱。反过来说,就是害怕被唯一的爱吞没。诚一故意不把谁和谁拿来比较,不分优劣,在个别的时间里,对于眼前的人,给出全部。所以,我、皋月姐和奈美,都可以深信他最爱的是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是事实。但是诚一只有一点错了。”

“错了?”

练笑了。

“即使生着这样的脸,我也是男人。用金钱来束缚的美少年倒不必说,只用感情来束缚一把年纪的成年男人是不可能的,你也知道吧?不管是不是homo,男人就是男人。想跟很多人做,想尝试各种身体。你的真心不也是这样么,想和尽可能多的女人睡。Homo的恋爱不会长久,互相都不停地搞外遇。”

“你也搞外遇吗?”

“唔。”

练平静地说。

“睡过哦。想和谁睡就和谁睡。没办法嘛,本来不管怎么说我 都是性欲很强的人。年轻的时候没有注意到。到了监狱里,一下子被当作娼妇来用。扭曲了啊,感觉。诚一也理解这点。所以即使我乱搞外遇,他一般也装作不知道。但是时不时地,也许忍不住了吧。突然爆发起来,制裁我。这种怒气太突然,我也很气愤。要杀就快点杀,干脆死心了。我一死心,诚一就冷静了,把半死的我送进医院,每天每天,送我喜欢的腌小黄瓜罐头来。”

“腌什么?”

“小黄瓜。小个的黄瓜,醋腌的。”

“喜欢些怪东西。”

“不行吗。”

“行啊。那,送腌菜来你就原谅韮崎了吗,打得半死,一个月都不得不在床上******的状态。”

“不是原谅,是放弃了。两个人都有病,这么想。我也是扭曲的诚一也是扭曲的。反正我的命是诚一捡来的,他想要拿走的时候拿走就好。”

“不能理解。”

麻生用叉子叉起蟹壳。

“你们的关系太扭曲了。”

“你和我的关系也够扭曲的了。某种意义上,比和诚一的关系还要不健康。”

练笑了。看着手表。好像很贵的表,麻生想,不知道是什么牌子。

练的表情突然悲伤起来。

“那个录影带,看看吧。”

“什么录影带?”

“那天晚上给你啰。”

“无聊。看了又能怎么样。总之是被药倒的我的嘴里,你把鸡鸡塞进去,很满足的样子吧。”

“就算这样,也希望你看。”

练拿着碗站起来,放进水池。

“对不起。不能洗碗了。时间快到了。”

“洗碗什么的我来做。什么时间,你已经和梶原联系过了吗?”

“那个……”

练站在坐着的麻生旁边。

“你说过讨厌那种药。”

“啊,第二天头痛得厉害。”

“没有副作用的安眠药,基本上没有。那种是相对安全的。”

“我是什么时候叫睡就能睡着,不用安眠药。”

“那、就睡吧。”

“什么?”

“现在马上,去睡。”

“笨蛋,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不是吗。”

“所以,还是用药好。”

“嗯?”

“站起来一下。”

麻生听话站起来。

“什么啊,干嘛?”

“对不起。”

听到声音的同时,麻生的腹部受到了强烈的冲击。

意识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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